《刺客女帝》 灭门 静谧无声的夜晚,耳边只偶尔传来几声鹊鸦啼鸣。 徐府上下被数百黑衣人包围得水泄不通,梁柱上满是箭矢和刀剑劈砍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满门惨遭屠戮殆尽,遍地尸首。 一冷艳女子被黑衣人们簇拥着,缓步走向跪在地上的幸存者:「说吧,徐淮临躲哪去了?」 洛熙晨目光森冷,语气中没有半分情感。 一位服制和众人不同的冷峻少年小跑着向洛熙晨而来:「少主,屋里屋外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人,怕是早就逃了......」 此人名唤北冥,与洛熙晨同为剑雨楼顶尖刺客,实力仅次于洛熙晨。 「哼,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躲去哪?加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九爷要他死,他就不能活。」 见洛熙晨就要转身离开,一黑衣人赶紧上前征求指示:「那……这些人?」 洛熙晨侧过头,目光淡淡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名幸存者:「杀了。」语毕旋即利落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离去。 其余杀手见状纷纷上马紧随其后。一行人离开徐府后,徐府内顿时火光四起,浓烟刺鼻,不出片刻便被火海悉数吞噬,付之一炬。 翌日正午,天空灰蒙蒙一片,本该明亮的阳光匿了踪迹,却是闷热异常,似是大雨将至。 剑雨楼探子倾巢而出,任凭目标会飞天遁地抑是插翅难逃。 洛熙晨独坐酒楼内,惬意听着台上伶人唱着太平城,茶盏才刚就口便收到北冥来报:「属下收到线报,有人在朝云寺外发现徐淮临踪迹。」 洛熙晨抬眸,放下手中杯盏:「立刻集结人马,包围朝云寺,一只苍蝇都不能给我放走。」 原本香火袅袅、宁静祥和的朝云寺,很快便被朝廷官兵重重包围,剑雨楼杀手埋伏四周。 天罗地网,滴水不漏。 一兵卒小心翼翼上前,怯声开口:「洛少主,这里是佛寺,咱们在这里动手......不好吧?」 身为剑雨楼少主,洛熙晨从不信鬼神,自是对此话嗤之以鼻,揶揄道:「佛寺怎么了?你怕佛祖半夜去你家敲门?」 闻言,他一个小小兵卒哪敢再多说半句废话? 万一惹得这尊杀神不悦,徐淮临还没死,他自己就先被送去西天见佛祖。于是只得摸一摸鼻子,默默地退了回去。 朝云寺住持身后领着一众僧人缓缓步出,手持念珠:「阿弥陀佛,此乃佛门禁地,诸位施主,这是何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换了平时,何需住持亲自出面? 随便派个小僧人出来打发便是。 现在整个朝云寺的僧人包含住持都出来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此举让洛熙晨更加确信徐淮临此刻就在朝云寺内。 洛熙晨不欲废话,眸光阴鸷,语带威胁,单刀直入:「兵部尚书徐淮临屡屡以下犯上,意图诬陷王爷,朝廷特命吾等前来抓捕。惟此事本与贵寺无关,吾等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劝你们乖乖把人交出来。」 在洛熙晨身侧、同为剑雨楼刺客的怜月目光阴狠地亮出匕首,此时太阳恰巧透出云层,刀身反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怜月对着住持冷哼一声,语气妩媚:「住持可别告诉我人不在你们这,我们的人可是亲眼看见他跑进去的。今天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姑奶奶就先送你们去见佛祖!」 说时迟,那时快,怜月话音刚落,徐淮临的两近卫骤然从朝云寺内飞身而出。 许是他们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呵呵,小兔崽子,终于肯出来了。」 怜月娇笑,当即和北冥一起迅速从马背上跃起迎敌。 幽静的寺院内霎时刀剑声四起,剑光闪闪,四人一时间打得难分高下。 霎那间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徐淮临从地下密室破地而出。 他本想趁着黄土飘散、视线不佳之际偷袭马背上的洛熙晨并趁乱逃脱,怎料却反被洛熙晨掌风搧飞,直直撞上寺中佛像。 待徐淮临回过神来,洛熙晨不知何时已伫立在三层楼高的佛像之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语中尽是鄙夷:「没想到堂堂兵部尚书竟如此不堪一击,素来传闻尚书大人身手了得,今日就让妾身领教领教!」 洛熙晨右脚掌轻轻一踏,身子轻盈跃起,掌心内力凝聚,迅速拍向徐淮临。 徐淮临赶忙翻身闪过第一击。而他原本所在之处,瞬间被打出一个大窟窿,沙土弥漫在空气之中,呛得一旁的僧人们频频咳嗽。 不甘落于下风,徐淮临反手射出袖箭偷袭作为反击。 洛熙晨脚一蹬,跃身而起,在空中一个回身利落闪过攻击。不给敌人喘息回神的机会,洛熙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出手,连出数掌。 她的身影时隐时现,似轻云笼月,忽远忽近,如午夜鬼魅。 洛熙晨的攻击速度之快,徐淮临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硬接下她这几掌。 洛熙晨仅用五成内力,但要取人性命已是绰绰有余。若非徐淮临本身武功不差,此刻早该命丧黄泉。 但接连遭受重击,方才肉身又重重撞上铜铸佛像,洛熙晨又步步紧逼和他过了数招,一来一回,徐淮临早已体力透支、精疲力竭,明显占据下风,倚在墙上不断吐出一口口鲜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再无扭转局势的可能。 眨眼之间,洛熙晨瞬移到他面前,一把掐住徐淮临的脖子,言语中尽是讥讽:「果然传闻不可尽信,看来尚书大人厉害的只有嘴上功夫。祸从口出,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知道自己即便反抗也已是困兽之斗,干脆破罐子破摔,徐淮临挑衅般地笑着:「你们剑雨楼作恶多端,和九王爷狼狈为奸,不会有好结果的!」 洛熙晨语带嘲讽,目光鄙夷的看着在她手中垂死挣扎的徐淮临:「难道你就是好人了吗?为官多年口不择言,朝野内外树敌无数,只长年纪不长脑子。没本事又要逞英雄,闯了祸却又贪生怕死,为了让自己能够活命,大难当前抛妻弃子,丢下你的家眷独自逃跑,当一只缩头乌龟,让徐府满门为你在外闯出的祸端偿命。不过也无妨,我现在就送你下去和他们见面。」 「面」字落下的同时,洛熙晨五指轻轻发力,不费吹灰之力便掐断徐淮临的颈椎,清脆响亮的骨头断裂声令在场众人寒毛直立,直打哆嗦。 另一边,与怜月及北冥缠斗的两位近卫也已气绝。 看见目标已被洛熙晨拧断脖子,怜月焦急上前:「洛熙晨,九爷让我们来抓他,你怎么直接把他杀了?」 洛熙晨轻轻拂掉身上的尘土,不慌不忙:「抗令拒捕,就地格杀,这是九爷的意思。」 一行人准备离开之际,朝云寺住持由年轻僧人搀扶着缓步上前:「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回头是岸,望诸位放下屠刀,莫要再造杀孽......」 怜月掩嘴媚笑:「呵呵,什么放下屠刀?我们剑雨楼,向来只信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少年丞相 一伙人刚离开不久,洛熙晨的马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北冥满脸困惑。 洛熙晨勾唇一笑,窃声道:「有几只老鼠偷偷摸摸地跟在我们后头。」她将视线投向北冥:「你先带着我们的人回去,我留下来会会他们。」 「就您一个人留下来对付他们?这怎么行!」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再说九爷也该等急了,可不得尽快把好消息给他带回去。」 拗不过洛熙晨,北冥只得点头答应:「好,那您万事小心。」 解决了徐淮临,本该是直接前往九王府向九王爷萧玄翊复命,然洛熙晨却在离开朝云寺后发现身后有人尾随,便让北冥等人先行一步离去,自己则留下来「断后」。 待目送北冥等人离开,洛熙晨开口向身后嘲讽:「藏头露尾的,难不成你们信佛的做事也喜欢偷偷摸摸?」 行迹已然曝露,再躲也无意义,倒显得自己像小人似的。 洛熙晨话音刚落,十八道黑影陡然从天而降将她包围:「玄灵寺无尘方丈坐下弟子如净,率领玄灵十八罗汉前来会一会洛少主。」 洛熙晨冷笑,出言调侃:「就凭你们这帮乌合之众也想杀我?出家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当心离佛祖越来越远。」 语毕,洛熙晨旋即又将视线投向一旁:「上头那四位还不打算现身吗?」 倏地又是四道人影出现。 为首道士冷哼:「我乃清灵观苍岳真人坐下首席弟子南青阳,今日代表师门率领诸位师弟前来替天行道,铲除你这魔道妖女!」 洛熙晨呵呵一笑:「臭道士,不在家炼丹画符,偏要跑出来送死。」 南青阳闻言,怒火冲天,戟指怒目:「我们清灵观不是炼丹的,你居然胆敢拿我们和那些江湖神棍相提并论!」 洛熙晨一脸的无所谓:「我管你们是炼丹的还是修仙的,反正待会都是我的手下亡魂。」她复将视线转向如净,讪笑道:「今日忒是热闹了,佛道两家齐聚一堂吶!一起上吧,省的浪费时间。」 如净周身气场猛然改变,声音低沉:「天地之道,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玄灵十八罗汉,列阵!」 随着如净一声令下,金光乍现,以洛熙晨为中心,地面猛地出现一阵法,一道金色光幕拔地而起,将洛熙晨围困其中。 以如净为首的十八罗汉在阵法外迅速变换位置,速度之快只见道道残影,着实令人晕头转向,阵法内梵音四起,声声震人心脾。 无奈洛熙晨见状只是白了一眼:「呵,花架子。」 语毕,她轻轻一跃,旋即摆脱阵法,窜上天际。她双目轻闭,双手协作催动真气。 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阴风四起。 强风吹得地面上的人都快要站不住脚,拚尽全力才勉强稳住身形。 时机一到,洛熙晨猛地睁眼,借雷电之力,一掌击下,地面上瞬间出现一大窟窿,宽度可容一座乡野小寺,深不见底,彷佛直通阿鼻地狱。 尘土弥漫,久久未散,玄灵十八罗汉阵转瞬爆碎。 「莲出淤泥,卓然独立,素闻莲花在佛家具离污生净之意。既汝等信佛,那不妨试试妾身这招『步步生莲』!」 洛熙晨身形移动速度之快,连道残影都没留下,却见她所行之处绽放朵朵业火红莲,霎时火光灿灿,适才受了伤来不及闪躲的玄灵寺门人皆为火海吞噬。 一罗汉惊叹道:「她方才使的是『踏雪无痕』!」 如净眉心一凝:「见她这架势,怕是已经突破巅峰十重。」 踏雪无痕虽只是轻功,并非什么独门武功,惟若欲突破第八重,除对天赋要求极高之外,对内力的要求也是极严苛。 然洛熙晨却已到达巅峰十重。 踏雪无痕修炼到此级别,放眼整个江湖至多五人,洛熙晨便是其一,且绝对是年纪最轻的一个。 踏雪无痕和洛熙晨的独门绝招步步生莲同时使出,更是整个武林人士的恶梦。 步步生莲,顾名思义踏足之处皆绽放朵朵业火红莲,且攻击范围甚广,若再搭配踏雪无痕巅峰十重,众人根本来不及看清她的行走轨迹,遑论闪避,中招之人可谓毫无悬念必死无疑,就连玄灵十八罗汉都在顷刻间被火海吞灭。 原先的十八罗汉,眨眼间仅剩如净和他的五名师弟。 本想着连手玄灵寺十八罗汉,洛熙晨仅凭一己之力,今日定是在劫难逃,岂料却是眼下这般情景。 眼见事态不对,南青阳迅速出剑:「三位师弟,速速布阵!」 南青阳等人分别落足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动作整齐画一,默契一致。 他们剑指向天,向剑中注入真气,各自口中念诀。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四象归气,六合同心!」 「阴阳双生,气化三清!」 「十方无碍,百鬼莫近!」 又是一道阵法拔地而起。 阵法已成,四人异口同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 「虚」字刚落,四道光束直冲天际,乌云退去,瞬即晴空万里。 如净等人见状,霎时又来了信心,只见他们双目一亮,各个在旁做出备战姿态,伺机而动。 打铁趁热,南青阳等人旋即又念了一道口诀:「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枢始环中,以应无穷!」 师兄弟四人连手布下七星剑阵,欲将洛熙晨围困其中。 四层剑阵拔地而起,顿时剑影重重,剑芒闪烁,光影交迭,虚实难辨。 南青阳想用剑阵困住洛熙晨,洛熙晨自然也心知肚明。 洛熙晨只是嗤笑一声,而后催动真气,凝聚内力。 满地落叶飞花凌空而起,化为万千利刃,自八方四面飞速朝剑阵奔袭而去。 她倏地腾空而起,身影游移不定,浮动似回风旋雪。 洛熙晨的攻击铺天盖地绵绵不断,剑阵摇摇欲坠。为了维持剑阵,南青阳等人只得消耗更多真气,奈何这并非长久之计,他们很快便会力尽。 「你们清灵观的阵法倒是不错,比刚才那什么玄灵十八罗汉阵有意思多了。只可惜你们四个人还差点火候,平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好阵法。」 如净和南青阳一众人等四下张望,却始终不见洛熙晨的身影,唯独她的声音在众人耳边萦绕不息,忽远忽近,飘忽不定。 忽地,南青阳满目惊恐,手指向如净身后:「如净,小心你后面!」 如净闻言迅速回头,只见洛熙晨朝他邪魅一笑。 他奋力出手却扑了个空,这才恍然发现那只是洛熙晨的一道幻影。 可洛熙晨的能耐远不仅如此。 「难得有对手,妾身今日心情甚好,就让尔等见识见识妾身近日新创的『风流雨散』。」 南青阳和如净见到眼前情景顿时不知所措。 只见洛熙晨分化为无数幻影,每一道幻影皆能各自发动攻击,不受彼此影响,只要内力足够深厚,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而洛熙晨的内力自是无庸置疑。 这下他们是彻底慌了。 此刻他们也终于明白,一开始洛熙晨让他们一起上,是早就存了要玩弄他们的心思,就像猫对待牠的猎物一般,必先玩弄一番,直到觉得猎物无趣才会一举杀之。 如今他们就是那待宰的猎物,任由洛熙晨把玩于股掌之间,想逃,却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等着死亡来临。 绝望的恐惧感让南青阳一行人失了理智,他们发疯似的朝着洛熙晨的幻影胡乱攻击,即便明知此举伤不了洛熙晨本体分毫,却能让他们自我安慰自己不是在坐以待毙。 就在他们陷入疯狂之际,洛熙晨忽然在他们上方现身。 「唉,真是无聊,不陪你们玩了。」 洛熙晨将手中长鞭一挥,画地成圆,霎那间怪风四起,原地盘旋,状如漩涡,掀起四方砖瓦,直破苍穹,具气吞山河之势,呈降龙伏虎之姿。 如净和南青阳等一行人毫无悬念被卷入其中,待怪风散去,地面只剩尸块四散。 玄灵寺门下僧人本就不多,至多不过百人,资质上乘者更不是随手可拣。 无尘方丈在玄灵寺这为数不多的弟子中费尽心思千挑万选,才从门中选出了这十八位菁英。又经过十数年苦心栽培,悉心调教,好不容易成就这玄灵十八罗汉阵。 如今这帮来之不易的高手却一夕之间被洛熙晨灭个精光,于玄灵寺而言可谓元气大伤。 清灵观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虽然清灵观门下弟子比玄灵寺略多一百有余,奈何天赋高者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南青阳带来的三位师弟都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清灵观的后起之秀,各大长老的得意弟子,而今却和玄灵寺的十八罗汉一起尽数被屠,化为一抔黄土。 徐淮临遇刺之事很快便传回朝中,萧帝勃然大怒,旋即下令大理寺会同刑部优先审理此案件。 兵部尚书徐淮临乃昭武校尉徐远山在外和其情妇所生的私生子,门第算不上显赫,身分也不光彩。惟徐淮临素来擅长阿谀奉承见风使舵,颇受萧帝宠信。 简洁雅净的书房内,一面如冠玉却又略带邪性的男子,正面色凝重的听着自己的近卫灵泽向他汇报前朝状况。 男子为当朝丞相,阎凌。 武功卓卓,才智双绝,年仅二十六岁便挤身相位,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谓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惟此人来历成谜,但素来忠心耿耿,竭心尽力辅佐萧帝及太子,为萧帝和太子排忧解难、出谋划策,故而萧帝对其极为信任倚重,便也无意深究其底细。 阎凌不解:「素闻兵部尚书身手不凡,便是在卧虎藏龙、人才辈出的江湖上也鲜有敌手,为何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宫外?」 「据佛寺僧人所言,杀了徐尚书的是剑雨楼少主,洛熙晨。」 听见洛熙晨三个字,閰凌目光一沉,陷入沉思。 他虽未亲眼见过洛熙晨,也并未与其交过手,但洛熙晨为萧国顶尖女刺客,身手了得,在江湖上夙负盛名,关于她的传言自然也有很多。 她出自江湖人人忌惮畏惧、闻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的剑雨楼,且武学天赋极高。 她以剑雨楼的武功为基础,融入了自创招式,武功路数自成一派,身法诡谲,光是「洛熙晨」这个名字便足以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 人人都道整个萧国只有她师尊君陌璃能与其一较高下。 灵泽忿忿道:「只是没想到洛熙晨竟然屠尽徐尚书满门,当真是心狠手辣,令人发指!」 阎凌倒是淡然:「她要是不这么做就不叫洛熙晨了。难不成你还指望剑雨楼少主大发慈悲、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还是你指望她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济弱扶贫?」 也是,剑雨楼门人若在路边设棚施粥接济流民,那才真是大白天见阎王,活见鬼了。 「但更令我百思不解的是,徐尚书虽性情古怪,平日里不甚讨喜,也时常有些小人行径,但勉强也还算的上是洁身自爱,为何会和恶名昭彰、恶贯满盈的剑雨楼扯上关系?」 阎凌放下手中书简:「徐淮临屡次上奏弹劾九王爷萧玄翊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滥使皇权鱼肉百姓等诸多罪行,与九王爷积怨颇深。虽那些奏章都被九王爷的人给拦了下来,没有呈到陛下面前,并未对九王爷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但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九王爷心胸狭隘,锱铢必较,有仇必报,肯定怀恨在心。传闻九王爷素来与剑雨楼朋比为奸,想来是九王爷命剑雨楼前去杀人灭口。」 阎凌思忖片刻,再次开口:「灵泽,派人暗中盯着剑雨楼和九王府,切记别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单纯仇杀,抑或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可徐尚书这桩案子圣上已经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去办了,我们此时贸然插手的话,怕是会让圣上误会!毕竟朝中官员被杀,而这个人还是圣上宠信的大臣,圣上对此事极为重视……」 「如若杀了徐淮临的真的是剑雨楼少主,那么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就算去了再多也只是枉送性命,平白折损朝廷人手。」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为师好久没有插进去了…… 刚解决完一票尾随在后的朝廷探子,洛熙晨前脚一踏进剑雨楼,守门人便如恭候多时般速速上前,恭敬作揖:「少主,您可算回来了!楼主正想找您。」 「知道了。」 洛熙晨才刚抬步,怜月即刻大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别以为你做的龌龊事我不知道!」 这已经不是怜月第一次这么做。 洛熙晨身为剑雨楼少主,怜月却屡屡出言不逊、直呼其名,按剑雨楼的规矩,洛熙晨大可将她以罪论处,只是念在大家同为剑雨楼效力的份上,洛熙晨也无意与她一般见识。 洛熙晨神色淡漠:「你想说什么?」 怜月对洛熙晨的包容并不领情,她的话几乎是从齿缝中溢出,愤愤道:「明明我身在剑雨楼多年,这些年来也替剑雨楼办了这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楼主眼中永远只有你,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给我让开。」 怜月也算是剑雨楼里的老人了,确实替剑雨楼做了不少事,但也因为她的好色淫欲坏了不少事,总要洛熙晨和北冥替她收拾善后。 所以纵她做的再多,功过相抵之后也只能算的上勉强扯平。 剑雨楼不需要废物,何况怜月还对君陌璃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换做其他门人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君陌璃几次三番动了将怜月逐出剑雨楼、甚至是杀了她的心思,但洛熙晨念在她为剑雨楼效力多年的份上,屡屡替她向君陌璃求情,君陌璃也看在洛熙晨的面子上屡次开恩,然而怜月却将这一切视做理所当然。 人多数是这样的: 你对他好十分,他全然不放在眼里,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但凡你有一分做得不合他的意,他便无限放大,彷佛你罪大恶极。 怜月目光充满妒意的看着洛熙晨逐渐远去的背影,提高音量道:「哼,你不过是以色事人罢了,终会有人老珠黄色衰爱弛的那一天,真以为楼主是真心爱你吗?」 客观上来看,怜月也算的上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美艳妖娆,身姿婀娜,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诱人气息。 她深知自己的优势,也仗着自己的姿色与许多江湖人士纠缠不清。 剑雨楼中人尽皆知怜月一向痴情于楼主君陌璃,然而君陌璃却对她丝毫不感兴趣,瞧都不瞧她一眼。 从未在男人身上碰过钉子的怜月将这一切归咎到洛熙晨身上,认为定是她使了什么狐媚妖术勾引君陌璃,才使得君陌璃对她的频频示好无动于衷、毫不领情。 北冥斜倚在暗处将这一幕尽收显底,清冷的面庞上满是鄙夷,嫌恶的睨了怜月一眼:「你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别忘了是谁屡屡替你求情,否则你早该死了千百回。」 「我不过是......」 怜月还想辩驳,北冥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犀利直白的话语像是直接在怜月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你不过是不甘承认楼主爱的人不是你。」 怜月恼羞成怒,眼神挑衅,言词挖苦:「哼,就算我爱而不得又怎么样? 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没比谁高贵。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洛熙晨。啧,你确实是长得极好,可惜了,人家洛熙晨喜欢的人是楼主,不是你。不如……你跟了姊姊,让姊姊好好疼爱疼爱你?」 怜月说着就要将手覆上北冥的脸颊。 北冥同楼主君陌璃一样,都长着一张与自身武力值不相匹配的、人畜无害的脸。 他的年纪比洛熙晨小了三岁有余,从那隐约还透着些许稚气的面上便能看出他年纪不大。 白净的皮肤、小鹿般的无辜圆眼,看起来就像自幼深受家中溺爱保护、不谙世事、与世无争的富家公子哥,眼下的泪痣又让他那张脸更添几分弱小无助之感。 北冥将身体微向后倾,迅速以手背拍掉怜月的手,满脸的嫌弃。 怜月的挑拨对北冥丝毫不起作用,他嘴角挑起轻蔑的笑容:「我喜欢少主是事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少主无关,我可不会因为爱而不得就在背地里非议别人。相反的......」北冥步步进逼,眼神中尽是警告的意味:「若是让我知道有人想做出什么不利于少主的事情,我断然不会放过她。」 最后那句话是刻意说给怜月听的,怜月也不笨,自然明白。 二人同在剑雨楼,共事多年,怜月这个人什么品行北冥清楚得很。 北冥撂下狠话后旋即离去,半刻都不想多留。 他厌恶极了怜月这一身浓厚的胭脂水粉味。 紫檀房门门缝中不断渗出高级熏香的气味,洛熙晨轻轻推开眼前的格扇门,踏入房中:「师尊,您找晨儿?」 眼前人正是剑雨楼楼主--君陌璃--也是洛熙晨的师尊。 君陌璃相貌俊美,偏于阴柔,眉目清秀,状似文弱书生,看起来人畜无害、柔弱可欺。 如此容貌,轻易就能让人忘却他剑雨楼楼主的身分,对其卸下防备,死的不明不白。 虽君陌璃大了洛熙晨十岁,但看上去却和刚及花信年华的洛熙晨相差无几。 君陌璃端坐在床缘,长腿交迭,姿态甚是优雅。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眉目含笑,声线温柔:「过来。」 洛熙晨听话的走到君陌璃跟前:「师尊,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总觉得今日的君陌璃似乎与往常有点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君陌璃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一把拉过洛熙晨,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摩挲着洛熙晨的脸颊:「徐淮临的事解决了吗?」 「杀了,是九爷的意思。」洛熙晨如实陈述。 君陌璃依旧笑着,缓缓吻向洛熙晨耳后,又顺着耳廓、耳垂一路向脖颈的方向允吻而去。 「哈啊......嗯......师尊......」 君陌璃双眼满是试探的盯着洛熙晨那双妖媚动人的狐狸眼:「为师让你待在九爷身边协助他,你该不会日久生情,喜欢上九爷吧?」 洛熙晨心下一急,急忙解释:「怎么会!师尊明明知道晨儿喜欢您......」 身为皇子,萧玄翊是相貌不凡,在京中也算是榜上有名的美男。可在洛熙晨心里,他仍是不及君陌璃的十万分之一。 并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君陌璃的样貌确实如他的武功般超然卓绝。 君陌璃将他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埋进洛熙晨的脖颈间啄吻轻咬,声音暗哑:「为师知道,逗你玩的......」 君陌璃将洛熙晨放倒,拨开她的衣襟,温热的手掌抚过她身上每一吋肌肤,在她温暖洁白的雪乳上吸允,软嫩的胸肉被他吸得一弹一弹。 「啊啊......师尊......您是不是喝酒了......嗯啊......」 君陌璃的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情欲:「喝了一点。你不在为师身边的这些日子,为师想你都快想疯了......我们好久没有像如今这般......」说罢又加重了几分吸允的力道。 君陌璃用力吸允洛熙晨一侧乳尖,另一侧则用手指轻轻揉捏。娇嫩的乳头被君陌璃逗弄得硬挺,搔痒及钝痛感交织,传遍四肢百骸。 「呵啊......嗯啊......啊......」 洛熙晨的双手绕过君陌璃精壮的腰杆,在君陌璃背上快速游移。随着洛熙晨的动作,君陌璃的喘息声越发沉重,他一把扯开洛熙晨的衣着。 洛熙晨的花穴早已湿润,此刻正泛着粼粼水光,君陌璃将他那骨节分明的长指探进粉嫩的花穴中搅弄,顿时下方不断传来噗滋噗滋的水润声响。 洛熙晨仰起脖颈,缩紧后腰:「呀啊......嗯......好舒服......啊......」 随着搔痒感越发浓烈,洛熙晨本能的想要夹紧双腿,而君陌璃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的抢先一步进行压制,并加快了手指抽弄的速度。 见洛熙晨的呼吸越来越紊乱,君陌璃才终于将那沾满黏腻蜜汁的手指从蜜穴中抽离出来。 君陌璃将洛熙晨的爱液涂抹在自己早已硬挺的柱身上:「晨儿的穴好湿啊......为师好久没有插进去了……」 语毕猛地将巨茎插入,直顶蜜穴深处,像是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累积的份一次讨回一般。 君陌璃对着娇穴卖力摆动腰杆,狂抽猛送。 「啊啊......师尊......呀啊......啊......好舒服......晨儿还要……」 洛熙晨双手紧紧抓住君陌璃厚实的双肩。 二人激烈缠绵,香汗淋漓,君陌璃背上被洛熙晨抓出数道爪痕。 洛熙晨轻闭双眼,全力感受着君陌璃的猛烈冲击,任由君陌璃在她身上发泄兽欲,直至最后忍无可忍,温热的泉水从二人交合处喷涌而出。 君陌璃语气促狭:「晨儿怎么这么快就喷了?为师都还没射呢……」 君陌璃将硬挺的柱身抽出。抽出的那一瞬,龟头和穴口间牵出数条银丝。 君陌璃的下腹和柱身上满是洛熙晨的淫液,不断滴淌。君陌璃将洛熙晨的身子翻了过去,让她背对他。 失去茎柱堵塞的娇穴不断向外流出涔涔蜜水,君陌璃将他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贴上洛熙晨高高撅起的翘臀,贪婪的吸允着不断从花穴泌出的爱液。 「啊啊……师尊……不要……」 君陌璃知道洛熙晨那刚高潮过的粉穴极为敏感,便故意伸出舌尖不断逗弄洛熙晨那颗肿胀敏感的小豆,爱液再次源源不断从穴口涌出,滴到了君陌璃的鼻尖和脸颊。 「呀啊……不要啊……师尊不要……」 洛熙晨不停发出阵阵媚叫,叫得君陌璃内心搔痒难耐。君陌璃直起身子,伸手将柱身下压对准穴口,再次冲撞而入:「刚刚可是晨儿你自己说还要的……」 二人现在的姿势刚好可以让君陌璃雄壮的茎身完全没入嫩穴之中:「哈……晨儿……你好紧啊……哈啊......」 随着君陌璃一阵捣鼓,腹中的酸胀感不断朝洛熙晨袭来:「嗯啊……晨儿不行了……师尊快停下来……呀啊……」 洛熙晨本就紧致的娇穴,此刻因为再度濒临高潮而不断收紧,夹得君陌璃舒服至极。君陌璃的喘息声变得沉重而急促:「晨儿忍忍……」 君陌璃加大了腰部摆动的幅度,双手紧紧抓着洛熙晨纤细的柳腰。 「呀啊……!」 「……啊!」 二人同时达到高潮。 君陌璃将高潮过后已逐渐疲软的阴茎抽出,穴口瞬间涌出大量乳白色浓精。 洛熙晨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喘息抽搐着,君陌璃则侧卧在洛熙晨身边,一只手支撑着头,心满意足的浅笑着。 待洛熙晨终于缓过来之后,他将洛熙晨揽进怀中,二人相拥而眠。 裴大人可叫妾身好等 翌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透过格窗斜洒进房中。 洛熙晨侧卧在君陌璃身边,缓缓睁开双眼。房中满是二人一夜缠绵后淫糜的气味。 君陌璃看向怀中的美人,目光充满溺爱:「晨儿醒了?」 洛熙晨睡眼惺忪:「师尊怎么起得这么早?」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刚睡醒的浓浓鼻音,倒是惹人怜爱,令君陌璃浑身酥麻。 君陌璃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为师有件事要让你去办。九爷的产业扩展版图所需花销甚巨,所以前些日子九爷从户部那里挪了些银两,打算日后再行奉还,岂料却被户部侍郎裴季礼给发现了。剑雨楼和九爷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虽说如若九爷倒台,合作者大可另寻,反正多的是人想拉拢我剑雨楼,但要找到有默契的合作对象倒也不是件易事。所以眼下九爷那边若是出了事,对剑雨楼百害而无一利。」 身为剑雨楼首领,下达指令只需一声令下,底下的人更是连问都不敢多问。既然上头有令,那么照做便是,他根本无需大费周章、多费口舌去解释。 但洛熙晨在他心中自然与那些人不同,她是独一份的存在。他对她,向来毫无保留。 他阅尽繁华,满园春色他都未曾放进眼里,却独独为一人倾倒,将她放在心上。 洛熙晨笑得甜腻,在君陌璃怀中蹭了蹭,像极了撒娇的小猫:「师尊放心,师尊想杀的人,晨儿绝不会让他活到第二天。凡是让师尊觉得碍眼的,都得死。」 君陌璃宠溺一笑,指尖轻抚洛熙晨乌亮的发丝:「为师果然没有白疼你。」 夜色悄然来临,月明星稀,晚风阵阵。 裴季礼在赌坊待了一整天,输了一大笔钱,忿忿不满,一身怨气。 他刚踏进自家门坎,便见一道黑影笔直伫立于房瓦之上,背后硕大的圆月将黑影衬得清晰,是女人的身形。 抢在宅邸主人发声前,女人率先开了口,声音平淡却隐隐透着杀气:「恭候多时,裴大人可叫妾身好等。」 「你、你是何人?」 第六感告诉他来者不善,裴季礼声音颤抖,步步后退。 就在裴季礼扭头准备逃出府外求救的那一剎那,原先站在房顶上的女人顿时闪身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女人一脸嫌弃:「啧啧啧,看你长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季礼吓得跌坐在地,浑身打颤,手掌支撑在地面上,身子不断向后退,试图与女人拉开距离。 「你、你究竟是谁?」 「剑雨楼,洛熙晨。」 「哼,我明白了,原来是要来杀本官灭口的……」 洛熙晨笑得邪魅:「孺子可教啊,可惜了。说吧,账本在哪? 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见裴季礼仍旧不肯乖乖就范,洛熙晨嗤笑:「裴大人也别想着喊人,这府里上上下下全都被我杀光了,此刻府中只剩你我二人。」 心思一眼被看穿,裴季礼既心虚又慌张,呼吸吐纳混乱无章。 见裴季礼死死盯着她,迟迟不肯开口,洛熙晨戏谑一笑:「不说也无妨,我可以自己找。反正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我有的是时间可以将你这座小府邸翻个底朝天,只不过裴大人会吃点苦头……」 洛熙晨从怀中掏出一黑色瓷瓶,在裴季礼面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裴季礼当然不知道。 洛熙晨刻意放慢语速,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此毒名曰『彼岸花开』,只要在水中加入几滴,再将你的双脚置入其中,便能化去你脚上皮肉,所行之处血迹斑斑,像极了绽放的彼岸花。裴大人想不想试试?」 从裴季礼那四处打转的眼珠子中她便能看出,这厮仍旧不死心地想找机会脱身。 但是落到她手中的人,岂有逃跑的可能? 裴季礼这副滑稽的模样,让洛熙晨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癫狂,笑得裴季礼不寒而栗。 待洛熙晨终于笑够了,她才再次开口:「不过此事本与你毫不相干,你大可置身事外,装做无事发生,可你却偏偏不知死活的硬要掺和进来。让我猜猜,你应当是想藉此机会敲诈九爷一番,好还清你在赌坊所欠下的巨额赌债吧?除此之外,是不是还想借机要挟九爷,要他设法替你救出你那多年前锒铛入狱,至今未归的父亲?」 裴季礼的父亲裴泽宇曾任军器监。 在任期间假公济私贪污自肥,假借职权之便从中捞取不少油水。后又贪得无厌,变本加厉,妄图将军器私贩给回纥和南诏,从中谋取暴利。 岂料一朝东窗事发,出逃未遂,获罪下狱,并被处以车裂极刑。 后来适逢皇太后八十大寿生辰,萧帝下令大赦天下,裴泽宇才得幸免除死罪,改处以终身监禁,裴季礼也因而侥幸脱身,免受其父牵连。 而裴季礼想以账本威胁九爷救出裴泽宇,也并非是什么父子情深、父慈子孝,而是裴季礼认为自己堂堂户部侍郎,有个因罪下狱的父亲不甚光彩。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对于洛熙晨方才的推测,裴季礼始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既然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你们剑雨楼作恶多端,天理不容……」 洛熙晨大笑:「天理? 何为天理? 你们这些官啊,总戴着一张伪善的面具,实则就是一群沽名钓誉附庸风雅道貌岸然的小人。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跳梁小丑仰仗门第身居高位,有德有能之人却因种种原因被迫一生碌碌无为,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天理?」 见裴季礼哑口无言,洛熙晨冷哼:「居然胆敢把歪心思动到王爷头上,你家的贪得无厌还真是一脉相承啊。不作死就不会死,是你自掘坟墓,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下辈子记得让你娘亲给你生一副脑子。」 次日,天刚破晓,静谧的大街上突然传来妇人凄厉的尖叫声。 一妇人跌坐在裴季礼宅邸前,神色惊恐,手指颤抖着指着大门。 只见宅邸大门大开,裴季礼被悬挂于横梁之上,早已气绝多时,身上遍布着惨遭严刑逼供的伤痕,鲜血早已放干。 觊觎 先是徐淮临,后是裴季礼,眼中钉接二连三拔除,人逢喜事精神爽,萧玄翊心情极好,特在府中设宴。 宴席上杯觥交错,灯红酒绿,众宾欢也。 然而,萧玄翊的注意力却始终不在台上那些卖力扭动腰枝、热情献舞、百般献媚的舞姬们身上。 他的目光不时瞄向洛熙晨,视线不停在她身上游移打量。 洛熙晨相貌清冷艳丽,细长而眼尾上扬的狐狸眼格外魅惑人心,挺俏的鼻梁略带驼峰,唇色红润令人垂涎。 洛熙晨身上有着一般女子所没有的野性,和萧玄翊从前得到过的那些百般温顺的女人截然不同。 雄性的本能让萧玄翊想要征服这个浑身充满野性、桀傲不驯的女人。 他向来荒淫好色,而洛熙晨的姿色比起怜月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他已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着洛熙晨在他身下忘情呻吟、潮水四溅的模样。 洛熙晨的双手被他牢牢捆绑置于头顶之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将自己压在身下,对她的玉体为所欲为,肆意侵略。 他的指尖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游移滑动,来回拨弄她嫩粉的乳尖,她因为搔痒而不断在他身下扭动着,口中发出声声娇喘。 他的手指顺着她洁白的身子一路向下探去,乳房、上腹、下腹,直至女人那处敏感。 他发现她的蜜穴早已湿透,淫水早已浸湿了床褥,于是他用舌尖去舔舐她那满出穴口的蜜液。 他贪婪地想要更多,便转而用舌尖去逗弄她那颗因肿胀而微微探出头的阴蒂。 他的舌尖在女人的阴蒂上快速横扫,她的浪叫声不绝于耳,淫水汨汨流出。 他将手指深深插入女人的媚穴之中不停抠弄,她因兴奋至极而发出的媚叫让他心痒无比,恨不得立刻蹂躏她,让她在自己身下臣服。 他掏出自己早已无比挺硬的阳具,使劲而毫不留情的插了进去,感受着自己的茎身被她温暖又润湿的粉穴紧紧包裹,在那潮湿甬道内来回摩擦的快感…… 萧玄翊的龌龊思想,透过他看着洛熙晨时那充满淫欲且毫不遮掩的眼神表露无遗。 同样身为男人,君陌璃一眼便看出萧玄翊心中所思,一股愠意倏地油然而生。 但他向来善于隐藏情绪,表面上依旧毫无波澜。 萧玄翊色字上头,借着酒意,胆子又更大了几分,他的手不安分的伸向洛熙晨,想将自己的手搭到洛熙晨肩上。 君陌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将洛熙晨揽到自己身侧,似笑非笑的直视着萧玄翊,藉此宣示主权,以无声的言语警告萧玄翊:这是我的女人。 两人目光交会,场面陷入一片沉寂。 君陌璃虽未开口,且样貌柔弱可欺,此刻脸上还挂着浅笑,但他的威压却依旧相当慑人,以至于萧玄翊只与之对视一眼便赶紧移开视线。 萧玄翊贵为皇子,母亲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地位位同副后,而他的外祖父又是太傅,是而他在朝堂之上的声望仅次于太子萧玄承。 可纵使如此,他依然不敢轻易得罪君陌璃。 剑雨楼的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且高手如云,刺客遍及天下。加上君陌璃本身武功深不可测,表面上那副文弱模样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诱人轻敌。 虽然近几年君陌璃有意退居幕后,已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但剑雨楼的扩展却丝毫没有任何停滞,反而规模日益壮大。 最重要的是,他想夺嫡,还得仰仗君陌璃和他身后的剑雨楼。 江湖人尽皆知,洛熙晨是君陌璃的女人。 因此在达成目的之前,他万万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了君陌璃,短视近利,因小失大。 哪怕洛熙晨着实让他心痒难忍,想要一亲芳泽。 再说,君陌璃要是想杀他,那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思及此,向来目中无人、妄自尊大的萧玄翊抑不得不拉下脸面向君陌璃赔罪道歉。 「刚才是本王喝多了,多有得罪,还望楼主海涵。楼主大人有大量,还请莫要见怪。」 「九爷高兴,多喝几杯倒也无妨,但是奉劝九爷一句,不该有的心思还是不要出现为好,免的引火烧身,平白丢了性命。」 君陌璃的面色依旧温润如玉,语气也如往常般亲和柔软,但语中却带着浓烈杀气。 「楼主说得极是,本王一定铭记在心……」 哪怕萧玄翊贵为皇子,也依旧被君陌璃的威压吓得胆战心惊,连声音都在发抖。 他父皇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时他都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丝毫不当一回事,如今却被君陌璃震摄得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出。 在酒楼里喝酒听曲犯法了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裴季礼遇害的消息很快便在市井上传开,闹得满城风雨,鸡犬不宁。 坊间开始谣传官员接二连三遇害和各王爷之间的角力争权有关,目的是为了铲除异己,并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心腹做为眼线。 毕竟萧帝妃嫔众多,光是皇子就有二十五个。自古以来皇室争权的戏码从未停歇,参与夺嫡夺权之人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抛去骨肉亲情,不惜手足相残、杀君弒父。 人人都想坐上那把龙椅,人人都觉得那把龙椅就该属于自己,这是人性的贪婪和欲望。 到底是哪位皇子买凶杀人众说纷纭,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越演越烈,百姓们议论纷纷。 官员遇害、皇子夺权已然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继兵部尚书徐淮临之后,又有朝廷官员遇刺,这已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 得知此次官员遇害又是剑雨楼所为,閰凌决定亲自下场,亲手将凶手缉拿归案。 阎凌派出去的密探经过连日打探追踪,终于有所收获。根据散布在京师周围的密探回报,今日傍晚在一座酒楼内发现数名剑雨楼门人及探子似打算做情报交换。 收到消息的閰凌当即放下手边工作,率领灵泽与一队官兵前往酒楼,怎料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如此大阵仗,兴师动众包围酒楼,入内后却只见洛熙晨独自一人悠然自得的坐在角落里喝酒。 不知何故,閰凌莫名觉得眼前人的眉眼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却又说不清这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公务在身,无暇细想。 閰凌迅速将思绪拉回现实,领着数位官兵走到洛熙晨面前,并悄悄打量着她。 洛熙晨双目含笑,语带调侃:「怎么?妾身在酒楼里喝酒听曲犯法了吗?」 这座酒楼为剑雨楼所有,是他们的众多据点之一。 剑雨楼的探子原先确实是要在此将近日收集的情报向洛熙晨汇报,但洛熙晨向来心思缜密,且警觉性极高,发现附近有朝廷的密探便让他们都散了,独自留下来应对。 「不犯法。不过勾结王爷杀害朝廷官员,却是犯了大罪。」阎凌淡淡笑着。 那股熟悉感再次冉冉升起,阎凌有那么一瞬恍惚了,魂不守舍,思绪飘忽不定,但他隐藏得极好,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端倪。 洛熙晨掩嘴嫣然一笑,眼睛如小鹿般无辜:「勾结王爷?妾身不明白官人说什么。」 这女人是要和他装傻到底了? 閰凌随意拉开一张椅子,在洛熙晨对面坐了下来,目光直视着她:「别装傻了,兵部尚书和户部侍郎遇刺,是你们剑雨楼干的。」 洛熙晨闻言灿笑,方才那无辜的眼神倏地消失无踪,语气中似乎还透个一丝丝危险:「我们剑雨楼做的什么买卖想必官人也很是清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这是我们的谋生手段,和王爷们有什么关系?」 洛熙晨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男人。 她的言语和反应,没有丝毫破绽。 閰凌眼见一时半刻也是套不出话,决定以退为进:「既然这位娘子方才承认自己是剑雨楼的人,那就请娘子随我们走一趟,有些话我们想要问问娘子。」 「哦?若我不肯呢?」洛熙晨眉峰轻挑,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 「那就别怪本相不客气了。」 语毕,閰凌手掌轻翻,运力推向桌案,酒桌腾空旋起,迅速袭向洛熙晨。 洛熙晨早有防备,只见她灵巧闪身,身姿轻如飞鸟,轻而易举地躲过阎凌的攻击。 閰凌试探性地接连出了数招想要继续试探洛熙晨的底,却招招被她轻易破解。 洛熙晨脚掌微微施力,凌空跃起,落足于房梁之上稳稳站立,目光促狭,语带调侃:「官人还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呢。」 她依旧一派轻松自若的模样,彷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阎凌的身手虽然不及君陌璃,但在萧国也称得上是顶尖的存在,一般刺客对上他可不会这么游刃有余。 閰凌眉眼间冷了几分,凤眼微瞇:「你不是一般的刺客,你到底是谁?」 「洛、熙、晨。」 「晨」字落下,她倏地敛起笑意,纵身跃下,出招迅如闪电,招招阴狠毒辣。 可她只用了三成内力。 她知道閰凌刚才只是在试探她,她也一样在试探閰凌。毕竟二人初次交手,谁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和能耐。 眼前姑娘攻势迅猛,完全出乎他的预料,閰凌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及,只能连连后退闪躲,被动防守。 就在洛熙晨准备再次出手之际,陡然听见远方传来剑雨楼独有的哨音。 洛熙晨邪魅的笑着:「看来今日无缘陪官人尽兴了。后会有期,想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话音刚落,方才还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早已不见踪迹。 閰凌瞬间又回想起刚才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心想算了,应当是认错人了,自己怎么可能认识这个母夜叉? 师尊,晨儿想要…… 才刚回到剑雨楼的洛熙晨立刻又让君陌璃召唤到房内。 洛熙晨来到君陌璃的房前,轻轻推开那紫檀格扇门。 才刚一入门,即见君陌璃身着绸缎睡袍,衣襟半敞坐在桌边自顾自地喝着酒。 那锻炼得当的身材若隐若现。 哪怕这么些年来她已看过、摸过无数次,但每次仍看得洛熙晨小脸一红,有些羞涩。 正事要紧,现在可不是意淫师尊的时候。 「师尊,您特地唤晨儿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晨儿去办?」 「过来,坐。」 君陌璃面上挂着浅笑,让人着实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洛熙晨不明所以,只得乖顺的走到君陌璃身侧。 君陌璃一把将她揽到自己腿上:「晨儿,这是为师今日新得的美酒,你尝尝。」 他将酒盏递到洛熙晨手中,而洛熙晨也不疑有他,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如何?」 「味道……有些奇特……」 洛熙晨脸上表情五味杂陈,一言难尽。 这酒算不上难喝,就是有股无法言喻的怪味。 君陌璃轻笑转移话题:「对了,你这阵子上哪去了? 为师日日都找不着你。」 「晨儿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说是温州有一盐商,他的手上有一片散落的龙脉地图残片,所以亲自去了一趟温州。奈何他死活不肯转售于我们。」 君陌璃浅浅笑着,伸手轻抚洛熙晨的发丝:「然后呢?」 「杀了。他的产业现在也由我们剑雨楼接手,前两日刚交接完。」 「好一个一箭双鵰,既得了残片,又接管盐业。为师该怎么谢你才好?」 君陌璃在她耳旁低语,轻咬她的耳垂,柔软温暖的唇瓣在洛熙晨的颈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对了。」 君陌璃蓦然停下动作,并从怀中掏出一枚翡翠镶金圆骨镯套到洛熙晨的手腕上,手镯上还残留着君陌璃怀中的余温。 洛熙晨看着手中的玉镯,不明所以:「这是?」 君陌璃眉目含情,声线轻柔:「谭知府今早派人前来送了点东西孝敬为师,为师觉得这枚玉镯适合你,便先给你留下了。其余的东西都原封不动放在库房内,你得空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喜欢的就拿去。」 洛熙晨眼波流转,双颊泛起一抹绯红:「谢谢师尊。」 洛熙晨突然发觉自己体内燥热异常,情欲翻涌,这才终于察觉到刚才君陌璃给她喝的酒有猫腻。 她纤眉轻蹙,面泛桃花:「师尊,您刚才给晨儿喝的是什么?」 君陌璃满脸计谋得逞的坏笑:「酒啊,只不过加了几滴从西域弄来的催情药。」 洛熙晨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故作嗔怒:「师尊你……啊……」 君陌璃动作熟练的剥开洛熙晨的衣襟,在她雪白的胸前轻啄,随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二人坐在床边,唇舌激烈交缠,难分难舍,缱绻缠绵。 两人激吻着相互爱抚,呼吸交织在一起,每一口呼出的气息都夹带着炽热的欲火。 君陌璃的指尖滑过洛熙晨的肌肤,指尖所及之处传来阵阵搔痒感,洛熙晨止不住地扭动上身,小嘴呻吟不断。 「啊啊……嗯哼……」 君陌璃不断抓揉洛熙晨胸前饱满的软肉,见洛熙晨的小脸已是满面绯红,君陌璃起身褪去睡袍,挺翘的紫龙在洛熙晨面前一览无遗。 君陌璃握住龙身,用龙首不断磨蹭洛熙晨的左侧乳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揉捏右侧乳尖。 「哈啊……师尊,晨儿想要……」 许是催情药逐渐开始发挥效用,洛熙晨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烧似的燥热难安,体内的欲望蠢蠢欲动,渴望被侵犯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她按耐不住般的伸手抓住君陌璃那硬挺的柱身,迅速往自己嘴里塞去。 像是许久没进食的饿虎般,她紧紧含住满是青筋的柱身,快速的吸允吞吐,口中呢喃含糊不清:「……师尊……好吃……」 君陌璃微微抬起下巴,闭上双眼,感受着那处硬挺整根被洛熙晨含进口中那温热湿濡的感觉。 君陌璃止不住低喘:「哈啊……呵嗯……晨儿……啊……」 洛熙晨用软舌在君陌璃的龟头上打转,又用舌尖不断刺激冠状沟和马眼,刺激得君陌璃低喘不断。 师尊快插进来,晨儿想要…… 「晨儿……啊……」 刺激完敏感部位,洛熙晨再次将整根阴茎含入口中。 紫龙越发肿胀,君陌璃的喘息也越发沉重。 他一只手按住洛熙晨的后脑勺,一只手抓住晨的肩膀,腰部发力,朝洛熙晨喉咙深处迅速猛力顶撞。 「哈啊……呵嗯……嘶……啊!」 随着君陌璃一声闷哼,茎身和阴囊不断收缩,温热的浓稠液体灌满洛熙晨的小嘴,液体淡淡的腥气涌上鼻腔。 洛熙晨伸出舌尖,将溢出小嘴的精液尽数舔拭干净,又将残留在龟头上的精液也一并舔舐,全数吞下肚。 「上来,坐到为师脸上。」 虽然将下体贴在自己师尊脸上让洛熙晨感到万分羞耻,但她依旧听话的跨坐上去,只不过双颊又更加红了几分。 蜜穴近在咫尺,君陌璃伸出软舌,轻轻逗弄洛熙晨的花蒂,又将软舌向后滑向穴口,将不断流出的蜜液带至花蒂上,让花蒂因为湿滑而变得更加敏感。 「师尊……啊啊……好舒服……晨儿好喜欢……嗯啊……」 随着下方的快感不断传来,洛熙晨的腰肢不由自主的摆动着。 蜜液蹭到了君陌璃的鼻尖,让他更加兴奋难耐。 君陌璃将软舌探进花穴之中翻搅,又将舌尖伸到小阴唇上左右横扫,如此往复来回。 见阴蒂已足够肿胀,君陌璃便将舌尖攻势集中在此,不断吸允舔舐洛熙晨那因肿胀而探出头的小豆。 「嗯啊……会喷出来的……师尊快停下……呀啊……」 洛熙晨反射性地想要起身,腰肢却被君陌璃先一步牢牢箝制,君陌璃甚至故意加快了吸允阴蒂的力道和频率。 「哈啊……快喷出来了……不要……师尊……啊啊!」 随着洛熙晨的身体一阵抽搐,蜜汁溅了君陌璃一脸,他才终于暂时停下攻势。 水嫩饱满的媚穴近在眼前,君陌璃再度硬挺。 洛熙晨跨坐在君陌璃胯上,手握巨龙,不断用君陌璃的龙首在自己蜜水横溢的穴口和肿胀小豆之间来回滑动磨蹭。 摩擦间还不时传出噗滋噗滋的润滑细微声响。 淫液顺着君陌璃的阴茎头流下,浸满茎身。 「哈啊……师尊好硬……啊啊……好喜欢……嗯嗯……师尊快插进来,晨儿想要……」 情欲上头,加上催情药的加持下,洛熙晨早已失去理智,根本不觉得害臊,什么话都敢说。 君陌璃再也忍受不住,趁着龟头滑向穴口之际,奋力顶胯,柱身直冲蜜穴深处。 他曲起双膝以便发力,迅猛的朝泛着粼粼水光的嫩穴不停冲撞,毫不留情。 洛熙晨的淫水本就多,在催情药的作用之下更是泛滥成灾。 蜜水汨汨流下,随着撞击四处喷溅,溅湿了君陌璃的床褥,也溅了君陌璃一身,君陌璃却因此更加兴奋。 他抓住洛熙晨蜜臀的双手又收紧了几分,指尖都掐进了肉里。 君陌璃更加卖力的向上顶,每一下都直达花芯。 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和茎柱抽插湿濡蜜穴的噗滋声交替出现,不绝于耳。 「又要喷了……师尊……嗯啊……师尊用力插我……呀啊……啊啊……好舒服……」 「师尊也快射了……哈啊……」 「全部射给我……啊啊……呀啊……射满晨儿的淫穴……嗯啊……」 君陌璃听着洛熙晨那满是鼻音的哭腔说着污言秽语,让他想要蹂躏她的欲望更加强烈。 君陌璃对着洛熙晨的娇穴疯狂抽送,洛熙晨被撞得不断弹开又回落。 洛熙晨每次弹开,君陌璃都能看见自己露出来的那截柱身上沾满了洛熙晨的淫液。 视觉、听觉、触觉的多重刺激,让君陌璃近乎失去理智。 他又加快了速度和力道疯狂抽插。 「呀啊啊……哼嗯……喷了……嗯啊!」 「哈啊……啊嘶……哈啊……啊!」 洛熙晨潮吹了,君陌璃也射了,肉体交合处一片泥泞。 茎身抽出的那一瞬,洛熙晨的爱液混杂着君陌璃的浓精,从那被反复抽插而肿胀暗红的嫩穴源源不断涌出,在床褥上聚积出一座小湖。 离间 翌日清晨,窗外晨雾弥漫。 转眼已入深秋,寒意渐浓,露结为霜。 待洛熙晨睁开双眼,身旁早已不见君陌璃的身影,唯独房间内依旧充斥着君陌璃平日里惯用的熏香气味。 桌上的熏香还点着,应当是房间的主人刚离开不久。 洛熙晨浑身酸疼异常,略为吃力地缓缓起身,大脑中一片空白,只得静静坐在床上,静待思绪收拢。 她只依稀记得昨日后半夜,睡梦中、迷迷糊糊间,君陌璃又向她索要了两次。 「晨儿醒了?」 不知何时君陌璃已回到房中,悄无声息,连洛熙晨都没有察觉动静。 她略为惊讶的抬起头来,只见君陌璃嘴角噙着笑意,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到她身上。 那外袍上,还隐约残留着君陌璃的体温。 他将一碗人蔘鸡汤递到洛熙晨面前,舀起一勺,吹凉了喂到洛熙晨口中。 他知道洛熙晨向来怕烫。 「方才给你熬汤去了,没想到一回来你就醒了。」 身为剑雨楼楼主,一向有人随侍在侧,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能让君陌璃亲自下厨的,只有洛熙晨。 「待会为师有件事要让你去办。」 「任凭师尊吩咐!」 「不急,先把汤喝了,休息一会再去也无妨。」 君陌璃又给洛熙晨喂了一勺,这才慢悠悠开口:「知道卓景尧吗?九爷希望能将卓将军收入麾下,无论用什么手段,你知道该怎么做。怜月办事不力,屡次失手,九爷已经对她失去了耐心,所以这件事为师一样交给你去办。」 「晨儿定将此事办妥,不叫师尊失望。」 君陌璃伸手撩起洛熙晨的一缕发丝,脸上尽是无奈:「为师知道你不想同门相杀,所以才屡次替怜月求情,但你的好意,她未必心领。晨儿,你的心还是太软,以至于怜月那样忘恩负义之人你都要替她求上一求,为师担心你将来会因此受伤吃亏。」 「怜月对师尊您也是痴心一片。」 「痴心?哼,我看是痴心妄想。」 君陌璃忽地戏谑一笑,将脸埋进洛熙晨脖颈间,语气带着一丝促狭:「再说了,她可是觊觎你的男人啊!晨儿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 君陌璃既不是消息不灵通,也不是瞎,怜月在外的「赫赫威名」他不是不知道。 但凡在江湖上有点名号的,多少都和怜月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不寻常」关系,与她暧昧纠缠不清的男人更是多不胜数。 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何能入的了君陌璃的眼? 即便怜月没有这些「丰功伟业」,依她的品行,君陌璃也很难对她高看一眼。 秋风萧瑟,落叶黄中透红,零落满地,随风飘逸。 时至正午,卓景尧刚下朝,马车才刚在他的将军府前停下,便见一下人急匆匆来报:「将军,剑雨楼少主忽然来访,还带了些人,此刻正在大堂候着。」 卓景尧面露不悦,冷哼一声:「剑雨楼少主?哼,她来做什么?」 「说是......有要事和您相商。」 「相商? 哼,老夫和他们剑雨楼有什么好相商?」 看着自家主子一脸不满,那下人只得在旁点头哈腰,尴尬陪笑,心想:那尊杀神一进门就自己走到大堂找了位置坐下来,我也没胆把人请出去啊! 卓景尧气势汹汹,前脚刚迈进门坎便没好气:「不知洛少主亲临寒舍有何贵干?」 纵卓景尧态度恶劣,洛熙晨也不恼,似笑非笑:「素闻卓大将军倚仗战功一身傲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像卓大将军这种如此重视个人名誉之人,居然也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当真是......」 听到后半句,卓景尧心中一沉,显然已有些心虚,恼怒抬高音量道:「少在那绕弯子!洛少主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说完了就赶紧滚!老夫可不想和你们剑雨楼扯上关系,白白毁了自己一生清誉!」 纵使卓景尧面上的心虚之情仅是一闪而过,仍是被洛熙晨给尽数捕捉。 洛熙晨哑然失笑:「清誉?你的清誉不是已经被你自己毁了吗?上个月和回纥之间的战事,卓大将军因过度自负而吞了败仗,你担心他人对你指指点点,更担心回朝后萧帝降罪于你,于是瞒报假传战况、贻误军机。此事若是传到圣上那边,论罪......当斩。唉,可惜了,多年积累,毁于一旦,可悲,可叹。」 洛熙晨勾起一边嘴角,饶有兴致的看着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卓景尧。 「你......」 「你是不是想问,传回京中的战报为何会让我一外人知晓?很简单,在这朝中人人都想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人人都想往上爬,踩着别人的尸体当垫脚石更是屡见不鲜。身在官场多年,想必这点卓大将军比我更加清楚。」 卓景尧闻言,暴跳如雷:「蒋勤那个混蛋居然敢出卖我!枉我当他是兄弟!」 蒋勤是卓景尧的副将,与他一同征战沙场数年,二人共同出生入死多回,是彼此的生死之交,甚至这次假传战报都是两人共同所为。 而事实上蒋勤并未出卖卓景尧,毕竟此事他也有一份,出卖卓景尧对他并无半点好处。 洛熙晨之所以会知道战报内容和实情不符,是因为传回京中的战报先前曾被九爷的探子截获。 洛熙晨故意含糊其辞,是想利用这件事离间卓景尧和他的副将,让他认为自己被亲近之人背叛。 卓景尧向来暴躁易怒,被亲信出卖定会令他顿失理智,而人在冲动之下最容易做出违反原则的事情。 他深知自己犯的是欺君之罪,又误以为蒋勤背叛他,那么他假传战报一事早晚会曝光,身败名裂和灭门之难更是迟早的事,洛熙晨正想以此逼他归顺九爷。 「是谁出卖你并不重要,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万一此事传到圣上耳里,这个后果......你担待的起吗?」 「洛少主想要什么?」 虽极不甘愿,但现在他的把柄落在洛熙晨手上,偏偏他打也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只能强压怒火,放下身段。 「只要你愿意归顺九爷,九爷可以替你摆平这件事。」 「哼,谁不知道萧玄翊狼子野心,觊觎太子之位已久,洛少主居然要我为虎作伥,和那厮狼狈为奸?」 洛熙晨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寒意:「你还有得选吗?是要『为虎作伥』、『狼狈为奸』,还是要人头落地、满门被灭? 你自己想想吧,你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虽然你脑子不太好,但趋利避害乃人之天性,卓大将军可千万别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决定。」 洛熙晨说罢便起身离去。 礼尚往来 洛熙晨身为顶尖高手,五感自是敏锐异常。 刚步出卓景尧府邸不久,她便觉察身后有人尾随。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莫不是长得青面獠牙脸歪嘴斜,见不得人?」 阎凌知道洛熙晨迟早会发现他跟踪在后,只是没想到她会发现得这么快。 见自己的行迹已然败露,便也没有再掩藏的必要,阎凌坦然从暗处现身。 「不愧是剑雨楼少主,这么快就发现了。方才见洛少主从卓将军府上出来,怎么,难道卓将军也得罪了你们剑雨楼?」 洛熙晨挑眉冷笑:「无可奉告。」 阎凌伸手拦住洛熙晨去路:「你挑拨卓景尧和蒋勤,究竟想做什么?」 方才他虽偷偷潜伏在暗处,却也不敢贸然靠得太近,否则定叫洛熙晨给发现。 而洛熙晨和卓景尧的对话,閰凌虽只在远处听到了只言片语,内容听得并不完整,却也依稀猜出了七七八八。 洛熙晨嫣然一笑:「我怎么挑拨了?『在这朝中人人都想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人人都想往上爬,踩着别人的尸体当垫脚石更是屡见不鲜』,这句话难道有错?」 见对方满嘴歪理,阎凌也不欲多言,他微微勾起唇角,冷哼一声,而后腾空旋身出剑,倏地一道剑气袭向洛熙晨。 洛熙晨旋跃至一旁屋顶闪过攻击,只见那道剑气迅速直冲后方而去,将后方的墙垣打出一道裂缝,眨眼间墙垣猝然爆碎。 洛熙晨冷哼,手腕一番,蛇骨鞭赫然出现在手中。 她运力腾空跃起,地面上的楼房倏地缩小,又于半空中回身,朝阎凌的方向一鞭落下。 顿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砖瓦俱碎如齑粉,石板路抑出现一道大裂。 尘烟弥漫,黄土飞扬,弹指间又一墙瓦瞬间塌方。 「洛少主出手果真狠戾。」阎凌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却是似笑非笑。 洛熙晨邪笑:「这叫礼尚往来。」 周围聚集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阎凌深怕一会洛熙晨要是杀红了眼,会殃及城里这些不会武功的无辜百姓,便想将洛熙晨引到偏僻处。 毕竟对方是剑雨楼少主,一向以冷血无情、杀人如麻闻名于江湖。 两人要真动起手来,她未必会顾及城里那些百姓的死活,阎凌不敢冒险。 见阎凌从这一头屋顶跃至另一头,洛熙晨以为他这是要逃跑,毫不迟疑顺移上前,挡住阎凌去路,二人手肘相抵,目光对视。 两人交手之际,閰凌无意间看见洛熙晨手背上那道显眼的伤疤,顿时一愣,眸中情绪晦暗不明,似有一丝惊讶之情如电光火石般从阎凌的眼底一闪而过。 洛熙晨趁着閰凌分神之际,一掌拍向阎凌的胸口,但却意外地没有下死手,仅仅用了她不到一成的内力。 閰凌被这一掌直直击中,仅是退后数步,嘴角微微渗出血丝。 不知为何,自打第一次见到閰凌的那一刻起,洛熙晨对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两人许久前就已相识,可在那次酒楼初见之前,二人分明素昧平生。 每次和閰凌交手,她甚至根本不愿意主动对他动手。 刚才她明明有机会可以杀了他,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对他痛下杀手,否则此刻阎凌早该五脏俱碎,惨死当场。 方才和阎凌双目交会的那一剎,那股熟悉感再次朝她席卷而来,且比先前酒楼初见之时更加强烈。 洛熙晨顿觉心乱如麻,她不知这股熟悉的感觉究竟源自何处? 洛熙晨无意再对阎凌出手,随即转头闪身离去,徒留阎凌一人仍在原地发愣。 「主人,您没事吧?看您的气色似乎不太好。」 见自家主子出门一趟回来便面色苍白,满面愁容,灵泽不免担忧。 阎凌随意开口打发:「我没事,只是有些困了。」 自从回到自己的丞相府后,阎凌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并命灵泽在外看守,不许任何人靠近打扰。 他从抽屉拿出一个绣样精致的锦盒,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打开。 锦盒内放着一枚香囊。 阎凌像对待珍宝似的,轻轻将这枚不甚起眼、外表平平无奇的香囊拿起,捧在手心,好似生怕嗑了碰了。 香囊上的图样绣工稚嫩,像是初学者所绣。 他以拇指轻轻摩娑着香囊上的绣样,脸上扬起一抹浅笑,目光柔和,旋即陷入回忆当中。 作者的碎碎念 虽然在简介的地方已做修改,但觉得还是有必要和读者们说一声~ 原先预定一天更3000字左右,约莫35章可完结,但由于白天上班,下班回家后发现一天更3000字,体力、精神和眼睛都有些不堪负荷~ 所以每日更新会视情况而定,一般一天大约更1000~1500字之间,状况比较好就3000字上下~ 作品已经写完,字数在 12 W 字以内,只是每日更新前都会略作增删修改~ (例如临时又有什么灵感想要添加剧情之类~) 最后~ 希望这本作品读者们会喜欢~ 欢迎留言,作者喜欢和大家一起互动~ 也希望如果可以,读者们能给个小珠珠、点个收藏,让作者更有动力~ 感谢大家看我碎碎念到最后~ 青梅 回忆里,那位官家千金拉着他的手,将他带至一处无人的角落,并从袖中拿出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他手中。 「你又好久没吃饭了对不对? 刚才又被你哥哥他们欺负了吧? 这些包子给你,快吃吧!」 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儿,就这样躲在僻静之处玩了一整个下午。 那位官家千金,是他儿时唯一的朋友。 临别之际,女孩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了他:「这是我自己绣的,送给你。」 思绪渐渐回到现实,阎凌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又加深了几分,眉眼极其温柔。 这个香囊,他已整整保存了十七年。 哪怕当年颠沛流离,四处漂泊,他也时刻将这枚香囊紧紧揣在怀中,生怕给弄丢了。 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阎凌私下唤来灵泽,让他暗地里去调查洛熙晨。 灵泽不明所以,一脸茫然:「主人为何突然对剑雨楼少主的过去这么感兴趣?」 阎凌轻抿一口茶,对灵泽的问题倒也没有回避:「她很像我一位故人。」 停顿片刻,阎凌再次开口:「做的隐密些,别让人发现了,无论查到什么都必须告诉我。」 「是,属下明白。」 不过寥寥数日,灵泽便带回了消息。 阎凌听着灵泽的汇报,目光一滞,眉心微微一动。 他几乎可以确定洛熙晨就是他找了十七年的人。 时至傍晚,大雨滂沱,乌云压顶,电闪雷鸣。 街上的人们纷纷进屋躲避这即将迎来的暴风雨。 洛熙晨刚在剑雨楼的客栈内与剑雨楼的探子碰头,一踏出客栈,便见阎凌站在对面的屋檐下,隔着雨幕,与她四目相交,两相对望。 洛熙晨纤眉一挑,略显不耐:「哼,又是你。我说丞相大人您还真是闲得慌,当真是阴魂不散。莫不是当今圣上已撒手人寰,驾鹤西归,你无人可以辅佐,所以成日里游手好闲?」 阎凌心中万般无奈,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整个萧国估计也就洛熙晨一人敢说。 阎凌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哦? 难不成是来找我谈心的?」 阎凌向洛熙晨走近几步,洛熙晨也不闪躲,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阎凌一步步朝她靠近。 剑雨楼探子见状,当即拔刀护在洛熙晨身前。 洛熙晨旋即抬手制止,她看出阎凌并无恶意。 「方才交代你的事,你先去办了吧。」 「是!」 待剑雨楼探子离开后,阎凌恰好行至洛熙晨跟前,二人相距仅一步之遥。 「我来找你,是有话想问你。」 「杀了三个人,哦,不对,四个。放心,都不是官。」 阎凌眉心蹙了蹙,无奈叹息:「我不是要问你这个!」 停顿片刻,稍整思绪,阎凌再次开口:「你是哪里人? 父母在何处?」 虽然他早已命灵泽私下探查,但他仍想亲自确认。 洛熙晨闻言不禁失笑:「呵,我凭什么告诉你? 怎么,丞相大人突然对我感兴趣了? 再说了,丞相大人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派人查过我了吗?」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不过此事并不能怪灵泽办事不力,做事不够严谨。 毕竟他们调查的对象是洛熙晨,要想瞒天过海,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二人如今的立场依旧是敌非友,他刚才贸然这么问,鬼才会告诉他呢! 阎凌垂下眼眸,微微将头撇向一旁,神情似有些落寞:「对不起,方才是我唐突了。」 洛熙晨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阎凌的侧颜,那股不知所起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令她有些烦躁不安,可她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她本是不欲白费口舌回答阎凌那莫名其妙的问题,却还是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开了口。 「我本是京城中人,父亲是当官的。当年战火四起,敌军攻下城池,在城中大肆烧杀掳掠,整个京城都沦陷了,人人自危。我和父母走散,流落异乡,四海为家,因缘际会被师尊给带回了剑雨楼。呵,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又回到了这京城。」 洛熙晨眼神闪了闪,复又开口:「时隔多年,儿时的事……多数我已记不清了。」 不是不记得,而是她不愿再去回想。 阎凌骤然抓起洛熙晨的右手,眼神死死盯着洛熙晨的双眼:「那你手上这道疤又是怎么回事?」 阎凌突如其来的举措连洛熙晨都感到些许意外。 洛熙晨素来不喜旁人触碰,但对于阎凌的触碰她却并不抗拒。 二人立场相左,她本该对眼前人百般设防,此刻却任由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腕。 洛熙晨轻轻叹息:「为了保护一个看见刀都不知道要闪的傻小子留下的。」 她垂下眼眸,似有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从她眼底一闪而过。 阎凌的呼吸瞬间变得紊乱,眉头几乎要挤到一处,好看的唇一开一合,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何开口? 最终只能将这些话悉数咽了回去。 没想到他苦苦寻了十七年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眼前。 奈何造化弄人。 二人当年阴错阳差阔别十七载,如今再次相逢,却是两相对立。 一阵冷风掠过,将雨水带到二人身上,令他们各自淋湿了半边衣裳。 这场雨似乎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雨势甚至有加剧的迹象。 条条闪电划破天际,声声雷鸣震耳欲聋。 两人就这样各自沉默,在客栈外的屋檐下伫立着。 她望向一旁,陷入回忆。 他望着她,激动不能自已。 又一道雷声落下,洛熙晨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的手腕还被阎凌牢牢抓着。 她轻轻挣开阎凌的手:「难得你我相见不是兵戎相向喊打喊杀。可惜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洛熙晨的语气淡淡的,不似以往凌厉又阴阳怪气。 师尊不要…… 回到剑雨楼后,洛熙晨浑身早已湿透。 看着淋成了落汤鸡、发丝还在不断滴着水,一身狼狈的洛熙晨,北冥深感错愕,大步上前。 「少主,您这是……?」 没有任务在身时,他们的着装与一般人别无二致,并不会刻意换上出任务时那身为了便于动手的利落装扮。 北冥深怕洛熙晨着凉受寒,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袍就要给洛熙晨披上。 洛熙晨旋即抬手婉拒:「我没事,我去换身衣服就行了。」 待婢女备好热水后,洛熙晨屏退众人。 她独自一人坐在浴桶内,最终索性将整个人沉入其中。 她想强迫自己去思考别的事情,但阎凌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挥之不去。 这股莫名令她发慌的感觉就像流沙,她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最终她败了给自己那过分活跃的大脑,思绪硬是被拉回到了十七年前。 回忆里那傻小子的模样依旧清晰。 那些年,也是她二十四年人生中最天真无忧的时光。 窗外连绵不断的瓢泼大雨令君陌璃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他素来不喜欢雨天。 回想起那日洛熙晨喝下加了催情药的酒后那淫荡又欲求不满的模样…… 她的媚叫、她泛滥的蜜液、她因为被他猛烈抽插而上下弹动的软嫩双乳、还有他的茎柱被她紧致娇穴紧紧包裹吸附的感觉…… 君陌璃顿觉欲火焚身,性欲高涨,体内兽性蠢蠢欲动。 可他倏地又回想起今日手底下的人回报,说是在大街上看见洛熙晨和阎凌互动亲昵,顿时醋意大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倒不是君陌璃派人暗中盯着洛熙晨,而是剑雨楼的探子每日都会例行性向君陌璃回报所见所闻。 所有和剑雨楼利益相关的,又或者江湖大小事,都在他们的回报范围内。 众所周知,阎凌是太子一党的人。 而剑雨楼则暂时和九王爷站在一条船上。 君陌璃并不担心洛熙晨背叛他,因为他相信她。 但他强烈的独占欲不能忍受别的男人碰了洛熙晨,哪怕只是抓着洛熙晨的手腕也不行。 当君陌璃得知洛熙晨此刻人已回剑雨楼,且刚沐浴完毕,便马上命人将她唤进房内。 「师尊,您找……」 洛熙晨刚踏进君陌璃的房间,便被身着睡袍的君陌璃按到墙上,堵上双唇。 君陌璃的舌头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在她口中肆意掠夺。 「唔......嗯嗯......」 她被君陌璃吻得快要喘不上气。 情到浓时,君陌璃再也控制不住体内兽性,性欲冲破理智,他暴力的撕扯洛熙晨的衣物。 「师尊……您怎么突然……呵啊……」 君陌璃啃噬着洛熙晨洁白的脖颈,随后将她打横抱起放至桌案上。 「师尊,您到底怎么了?」 君陌璃并未说话。 他脱掉睡袍,下身那条巨龙早已苏醒,此刻正昂首挺立,龙首暗红。 君陌璃将洛熙晨的双腿扳开弯起,经过方才的唇舌缠绵,洛熙晨的花穴早已充血,花液纵横。 君陌璃将柱身下压,龙首对着蜜穴猛力撞了进去,直抵秘境。 「啊啊……嗯啊……师尊……啊啊……」 君陌璃粗暴地掐着洛熙晨的大腿,掐得洛熙晨大腿泛红。 他用力顶撞洛熙晨娇嫩的媚穴,下体相撞的啪啪声响和洛熙晨的浪叫声在房间内回荡萦绕。 巨茎每次抽出都会带出花穴内的软肉,看得君陌璃更是欲火高涨,又加重了几分冲撞的力道。 媚穴被君陌璃粗暴的抽送,让洛熙晨逐渐兴奋了起来。 「要坏掉了……哈啊……师尊不要……哼嗯……呀啊……」 洛熙晨嘴上喊着师尊不要,但双腿却很诚实的牢牢夹住君陌璃紧实的侧腰。 妳只能是我的 君陌璃的紫龙不断将洛熙晨的蜜水从蜜穴中带出,蜜水顺着外阴流下,聚积在桌案上,又顺着桌缘汨汨流下至地面。 君陌璃突然将挺立的茎身抽出,又将洛熙晨的身子翻了过去,让她背对着他。 阴茎抽出的那一瞬,似乎还能隐约听到噗滋作响。 那根又粗又长的巨茎在君陌璃双腿间晃动着,倒叫人看了兴奋。 洛熙晨的双脚落在地上,上身伏在桌案,还不等洛熙晨站稳,君陌璃随即又顶撞了进去,巨龙瞬间又塞满了嫩穴。 君陌璃向来待她温柔之至,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在她的娇穴之中横冲直撞。 洛熙晨因为被强力冲撞而声音颤抖,说话断断续续。 「……师尊……啊啊……您今天……哈啊……怎么了……嗯啊……」 君陌璃伏下身来,趴在洛熙晨的背上,双手绕到洛熙晨的胸前,紧抓着她不停晃动的双乳,绵软的胸肉从指尖溢出。 许是「报复」够了,他的气终于消了一点,君陌璃这回总算肯开口说话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今天在路上遇见了谁?」 「啊啊……丞相阎凌……呀啊……」 听见阎凌二字,君陌璃的眼底忽地又闪过一丝寒意。 他直起身来,又加重了冲撞的力度,随后将一只手伸向洛熙晨的下体,搓揉她的阴蒂。 「然后呢?」 「啊啊……没有然后……哈啊……啊啊……」 私处被内外夹攻的痒麻感让洛熙晨的双腿有些发软。 洛熙晨以所剩不多的最后一点理智努力思考着,难道君陌璃今天一反常态是因为阎凌? 他这是……吃醋了? 似是查觉到身下的女人分了神,君陌璃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但却仍旧以手指捏着洛熙晨的肿胀小豆,轻轻地一拉一放挑逗着。 君陌璃再次伏到洛熙晨身上,将唇凑到她耳边:「有人看见他拉着你的手,可你却没有反抗,就这样任由他抓着你许久……」 洛熙晨瞳孔一缩:「那是……呀啊……」 不等洛熙晨把话说完,君陌璃又继续大幅度的摆动下身,迅速抽插,搓揉花蒂的手指和揉捏乳房的手掌也加重了力道。 「你只能是我的……」 「嗯啊……不行了……呀啊……师尊我错了……啊啊……」 君陌璃的柱身上满是白沫,白沫和爱液混杂着不断从嫩穴和柱身交合的缝隙中飞溅而出,地上满是泥泞。 些许爱液顺着洛熙晨的大腿不断向下流淌。 洛熙晨双腿越来越无力,止不住的颤抖,就快要站不住。 她的身体有多敏感,君陌璃清楚的很。 君陌璃也察觉到了洛熙晨即将到达极限,他双手抓住洛熙晨纤细的腰肢,又加重了几分冲撞的力度。 「……哼啊……嗯啊……!」 洛熙晨浑身一紧,口中不断喘着粗气,身体不断颤抖着,泉水涌出,喷了一地。 就在洛熙晨潮吹的那一刻,君陌璃也将巨龙挺进最深处,精囊和龙身规律的抽动着。 直至深夜,那场风雨才终于停歇。 雨后的夜晚,宁静又裹挟着寒意。 君陌璃侧卧在床,嘴角噙着笑意,低头盯着被他圈在怀中熟睡着、此刻还微微皱着眉不断呓语的美人。 他在她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喃喃自语:「你只能是我的……」 丞相大人真是学不乖(一) 连着几日大雨,今日是难得的阳光明媚。 九王府内,萧玄翊正和一众衣不蔽体的宠妾及婢女玩着蒙眼追逐游戏,好不快活。 怜月轻车熟路的来到萧玄翊房外,随便逮着一下人就问:「九爷呢?」 「九爷他......此刻正在忙活......」 那下人一脸的尴尬无措,面红耳赤,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王爷来抓我呀......」 「啊!王爷不要......讨厌......」 怜月也是情场老手了,久经人事,阅历丰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眼下「王爷与丫鬟」的戏码于她而言,就像大人在一旁观看小孩过家家般,心中毫无波澜,无聊至极。 她听闻萧玄翊房中动静也不害臊,若无其事般径直推了门进去,轻咳两声:「九爷想找奴家不来剑雨楼,这么神神秘秘的私下找奴家过来所为何事?」 萧玄翊摘下方才从宠妾身上撕下、用来蒙住双眼的丝绸,屏退众人。 方才喧闹欢腾的房间霎时变得寂静无比,只剩下他和怜月两人。 萧玄翊走到怜月身后,从后方伸手揽住怜月的纤腰,上下游移,又将脸凑到她脖颈间,一边吻着一边嗅着:「本王有件事要让你去办。」 怜月双手环胸,暗暗翻了白眼,说话语气酸溜溜的:「哼,九爷这时候倒想起奴家了?前些日子是谁和楼主说奴家办事不力的? 既然奴家办事不力,那你找洛熙晨去啊!」 「唉,洛熙晨哪有你好。」 萧玄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揉怜月那丰满又半露在外的双乳。 他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想的却是:要是我能使唤的动洛熙晨,我他妈还用得着找你? 怜月向来处处不如洛熙晨,无论是能力、智谋、武功,还是在君陌璃心中的分量,她和洛熙晨都是相距甚远,有如天壤之别。 对洛熙晨的忌妒之心,更是让她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想要超越洛熙晨,并取而代之。 此刻听见萧玄翊说自己比洛熙晨好,怜月开心极了,也顾不得辨别这话的真假虚实。 「说吧,九爷想要奴家帮您做什么?」 「杀了閰凌。」 日正当中,无论是刚忙活完的市井布衣,还是出来相聚同游的王侯公卿,人人都在找地方歇脚用膳。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人声鼎沸,供人吃饭喝茶的饭馆更是生意红火。 阎凌携灵泽一同前往京城中颇负盛名的茶楼,后因有事交与灵泽去办,便在饭后与灵泽于茶楼分道扬镳。 灵泽任务在身,先行一步,而阎凌则继续待在茶楼内将那曲子听完了才动身离开。 阎凌前脚刚迈出茶楼,便有一乞丐好似早已在此等候他许久般,拿着破旧不堪的脏碗凑上前来向阎凌乞讨。 阎凌身为丞相,向来爱民如子,心系苍生,自是不会拒绝。 就在他弯下腰欲将碎银放进那破碗之际,那乞丐眸底闪过一丝狡黠,飞速抬手朝閰凌射出九曲连环针。 危机当前,阎凌迅速做出反应,旋身跃起闪避,却仍旧不慎被其中一支银针射穿了右肩。 「嘶--」 阎凌吃痛摀住右肩伤处,下意识低头望了一眼。 见阎凌果然中计,四面八方猛然间涌出数十蒙面人,意图连手围攻閰凌,显然早已埋伏多时。 阎凌自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立即出剑反击。 他回身凌空而起,长剑一挥,挥出一片耀眼光幕将自己包围在内,抵挡这绵绵不断的攻击;后又在剑中灌注内力奋力一劈,破开光幕,蒙面人瞬间倒了一地。 可过度虚耗内力,也使得毒发更快。 敌人紧咬不放,俄而,阎凌便屈居下风,气势由强转弱,由主动出击变为被动防守。 阎凌向来是个知进退的人,也不恋战,可偏偏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且看他们这气势是势在必得,四周严防死守,毫无破绽,閰凌有如瓮中之鳖,压根无处可逃,只得被迫血战到底。 看准阎凌力竭,始终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怜月蓦地现身,算准时机全力出掌,强大的冲击力让此刻早已内力耗尽、毫无防备能力的阎凌被迫撞上身后墙瓦。 怜月的武功本是伤不了阎凌半分,奈何阎凌此刻中了毒、受了伤,又耗光了内力,现在的他和城里那些不会武功的老百姓无甚区别。 阎凌吐出一大口鲜血,神情痛苦,失力跌坐在地,倚靠墙面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丞相大人真是学不乖(二) zuijile.com 怜月卖弄风骚的摇摆着腰枝缓步上前,伸手捏住閰凌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与其对视,一脸淫荡。 「啧啧啧,可惜了你这一张好脸,要不是有人非要奴家杀了你,奴家还真是不忍心下手,怎么说也得与你颠鸾倒凤、共度良宵,好好疼爱你一番才是。」 就在怜月目露阴狠,五指成爪,准备痛下杀手之际,猛地被蛇骨鞭紧紧缠住脖颈。 她惊得心脏漏跳了一拍,背脊发凉,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赶紧朝左右一看,赫然发现她带来的人早已全数被悄无声息的解决的一乾二净,半个活口都没留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客栈厢房内,伴随着徐徐微风和淡淡的梅花香。 许是受到光线刺激,閰凌缓缓睁开双眼,待视线聚焦后他才慢慢起身。 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晰,他记得自己是被人给暗算了,那是谁救了他? 他隐约记得在彻底昏迷之前似乎有看见蛇骨鞭。 难道是她? 看了看窗外的梅花,倒是让他又想起那位故人。 客栈掌柜此时正忙着招呼客人,眼角余光瞥见閰凌下了楼,丝毫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寒暄:「唉唷,这位客官您总算是醒了,您可睡了整整两天了!」 閰凌面上略显惊讶:「两天?」 「是阿!」 阎凌稍感错愕,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竟昏睡了这么久。 「您可还记得是谁将我送到客栈来的?」 「是一个一身玄衣的女子,不过她蒙着面纱,我也没看清她的长相。」更多免费好文尽在:x unhuanli.co m 客栈掌柜思忖片刻,目光探究的盯着閰凌,试探性开口:「这位客官,那日将您送来敝店的女子可是您的朋友?」 閰凌下意识想说「是」,但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如实回答:「目前还算不上。」 毕竟他和洛熙晨之间的关系虽看似已有所缓和,但立场依旧对立。 「这样啊。那个」客栈掌柜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唉,我就直说了吧。你也别怪我多事,我在这经营客栈这么多年,每天在我这客栈内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也算的上是阅人无数了。那位娘子眉眼间透着狠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你俩不是朋友,以后见着她还是离远些,有多远闪多远,以策安全!」 那日洛熙晨一掌将柜台拍得稀碎,威胁他不准泄漏閰凌在客栈内的消息,那场景至今仍旧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回想起来还是令客栈掌柜吓得双腿直发抖。 即便客栈掌柜没有明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对方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阎凌自己也能猜想的到。 要换了从前,阎凌肯定认同客栈掌柜说的话。 可如今 许是出于私心,毕竟他已然得知洛熙晨就是他找了十七年的人,閰凌本想护短,替洛熙晨辩驳一二,但「她是剑雨楼少主,不是坏人」这种话说出来,连路边的狗都不信。 于是他只得尴尬陪笑,赶紧离开。 回丞相府的路上,閰凌脑中一片凌乱,脑子里全是洛熙晨的身影。 刚抬起头,忽见远处有道他极其熟悉的背影,他急忙追了上去。 「洛少主。」 洛熙晨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谁,白眼简直要翻出天际:「丞相大人,你很闲吗?」 「洛少主救命之恩,我难道不应该向你道声谢?」 閰凌脸上依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浅浅的笑容。 相较于閰凌,洛熙晨倒显得冷淡许多:「不必,那是我师尊的意思。」 「那日对我下手之人似乎也是你们剑雨楼的人,这难道不是你师尊的意思?」 怜月确实是剑雨楼的人,但杀閰凌也确实不是君陌璃的意思。 那日萧玄翊的确是上门找君陌璃商讨,希望剑雨楼可以替他除掉閰凌,毕竟萧帝和太子都极其仰赖閰凌的协助,他更是太子一党最大的助力。 若能除掉閰凌,无异于是断了太子的臂膀,要铲除太子也就容易的多。但君陌璃认为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所以断然拒绝了。 而萧玄翊哪里是这么容易死心的人? 他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和剑雨楼一拍即合。 既然在君陌璃这边碰了钉子,那就转而去找急欲找机会好好证明自己的怜月。 岂料最终还是被君陌璃给识破了,所以那日君陌璃才会让洛熙晨前来替閰凌解围,毕竟当朝丞相死在剑雨楼手中,对剑雨楼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萧玄翊这是想借刀杀人,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没有向閰凌解释的必要,毕竟站在洛熙晨的角度看来,她和阎凌二人仍是敌对关系,最多也只能算是「相处暂且还算融洽的敌人」。 洛熙晨四两拨千斤道:「总之,当日之事,背后主使另有其人。」 阎凌是太子的人,而如今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光明正大和太子针锋相对,事事与太子对着干? 閰凌不傻,既然想杀他的人不是君陌璃,那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吗? 洛熙晨那头话音刚落,便有一乞丐凑上前来:「大人行行好,小人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洛熙晨对此人处处设防,反倒是閰凌似乎早已将那日的教训忘得一乾二净,二话不说又给了几两碎银。 「丞相大人还真是学不乖,你看他膘肥体壮五大三粗的,哪里像是吃不饱的样子?这鬼话你也信?」 閰凌刚想反驳几句,却见刚才那个「乞丐」领着一帮地痞朝他们大摇大摆的走来:「就是那个人!他身上有银子!」 「一看那身穿着就是富贵人家。小的们,给我上!」 一伙人不管不顾,一股脑地往前冲,却又在看见站在閰凌身旁的洛熙晨时急忙打住,各个像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避之唯恐不及:「撤、撤、快撤!」 看着他们各个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慌忙逃窜的背影,洛熙晨冷笑,对閰凌耸了耸肩:「看吧。」 恶人还需恶人磨 大雨如瀑,挟带丝丝寒意。 雨水落在人工湖上,泛起圈圈涟漪。 洛熙晨心不在焉的在凉亭焚香听曲。 她知道自打二人确认关系后,君陌璃对她的占有欲向来极其强烈,但那日那样粗暴的强取豪夺、占领她身体的君陌璃,她还是第一次见,看来阎凌是真的让君陌璃感受到了威胁。 回想起那日君陌璃在房中那狂野而任性妄为、横行霸道的模样,洛熙晨面颊不自觉又泛起一层红晕。 蓦然间,她察觉周身异动,霎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北冥从长廊的尽头由远而近来到她身旁,弯下腰在她耳边耳语。 洛熙晨的目光猝然一变,微微瞇起双眼:「集结人马,入夜就出发。」 这次的目标是岚州刺史---韩元章。 深夜,马蹄鞑鞑,雷电交加。 洛熙晨刚出城不久,阎凌这边也迅速收到灵泽的消息:「主人,洛熙晨连夜带了一队人马冒雨出城去了,看方向应该是要去岚州。」 事出反常必有妖。 洛熙晨在京城待得好好的,没事跑去岚州做什么? 更何况她还带着一票剑雨楼的杀手。 閰凌心中一沉,暗道不好:「赶紧备马!」 岚州刺使韩元章本为穷乡僻壤的一名穷书生,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当年韩元章赴京赶考,却不慎名落孙山,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独孤德康的独女—独孤兰鸢。 独孤氏一族为世家大族,皇亲国戚,门第显赫,于政、于商都有着不可轻易撼动的地位,于是韩元章便想方设法去接近独孤兰鸢,倾尽所能、用尽各种花言巧语去讨得她的欢心。 独孤兰鸢毕竟为大家闺秀,不谙世事,加之当年的韩元章也称的上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几次三番下来,独孤兰鸢便被韩元章给拿捏得死死的,非他不嫁,甚至不惜假孕,自毁名誉,以死相逼,威胁父母。 见自家宝贝女儿心意已决,又唯恐自家女儿为爱做出更加激进的傻事,独孤德康不得已只能妥协。 韩元章就这样一夕翻身,成了独孤家的上门女婿,仕途从此平步青云,一帆风顺。 起初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曾一度为众人所称羡,然而这样琴瑟和鸣的日子并不长久。 随着韩元章的官位越来越大,韩元章的真面目也逐渐露出马脚,暴露无遗。 在外他是个为人称道、礼数周全的谦谦君子,然而私底下的他对待发妻却经常是暴力相向,每每喝醉便拿独孤兰鸢出气,恶行恶状罄竹难书,数不胜数。 独孤兰鸢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忍儿女在支离破碎的家庭中长大,便选择再三隐忍、任打任骂。 她也不敢向娘家诉苦,毕竟当年她的父母早已看出韩元章接近自己的女儿是别有居心,自然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是她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失了理智,坚持非嫁给韩元章不可。 奈何她十五年来的委屈求全并未因此换来丈夫的回心转意,反而使韩元章变本加厉。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一道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天际。 韩元章近来新得到了一件世所罕见、人人争抢的宝贝,自是欣喜若狂,毫无悬念又是喝得酩酊大醉。 他一喝醉,倒霉的自然是独孤兰鸢。 独孤兰鸢出身名门,而今又是高官之妻,本应是日日穿金戴银,珠翠满头,打扮得雍容华贵,可现下她却像个路边乞丐般落魄不堪,披头散发,嘴角还挂着血丝,周身上下遍体鳞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韩元章手执皮鞭,不断的抽向独孤兰鸢,下手之狠,毫不留情,就像是在抽打牲畜一般,哪怕独孤兰鸢浑身发抖着向他跪地求饶,他也毫无动摇,没有半分要停手的意思。 韩元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以至于根本未曾察觉府内动静,连自己府中上下已被剑雨楼杀了个精光也未曾发现。 就在韩元章手中的鞭子准备再次落下之际,一名小厮一瘸一拐、上气不接下气,急冲冲的向他跑来。 「主人,不好了……剑、剑雨楼……」 那小厮话未说完,便被一剑穿心,当场倒地。 洛熙晨惬意缓步上前,周身威压逼人,看得韩元章止不住瑟瑟发抖。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洛熙晨像是根本没看见韩元章似的,径直走向此刻犹如惊弓之鸟,跪坐在地的独孤兰鸢,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只见那张本该标致的脸蛋上满是伤痕和泪痕。 洛熙晨在独孤兰鸢身前蹲了下来,将脸凑到她耳边,细声蛊惑。 「当年他一无所有,是你助他咸鱼翻身,他能够飞黄腾达也是仰仗你母家鼎力相助,如今他便是这样报答你的? 听闻去年你怀孕期间他对你动辄打骂,丝毫不顾及你身怀六甲,以致你不幸小产,而他却仍旧对你毫无怜悯之心。我还听闻当年你即将临盆之际,他上青楼寻欢作乐,对你母子二人不管不顾,甚至还想休了你,迎娶那青楼女子为妻。你堂堂皇亲贵冑、名门千金,如今却沦落至此,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伴随着一声轰隆雷鸣。 独孤兰鸢双手摀住耳朵,不断摇着头,浑身剧烈颤抖着,往事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飞速重演。 这些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人性本恶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丈夫还真是人面兽心。不过你也不要怪别人让你失望,怪就怪你自己为何对别人抱有期望。」 洛熙晨对着一旁的韩元章上下打量一番,一脸的嫌弃:「天下乌鸦一般黑,想吃天鹅肉的蛤蟆一大堆。啧啧,我真是好奇,你堂堂氏族大户家的千金,当年是如何看上这个歪瓜裂枣的?」 韩元章虽已过不惑,外貌却依旧足以令多数姑娘暗许芳心,但在洛熙晨口中却被贬得如此不堪。 洛熙晨将独孤兰鸢扶起,并递给她一把长剑。 洛熙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见独孤兰鸢握着剑柄的手不断发颤,迟迟未敢下手,洛熙晨绕到独孤兰鸢身后,双手轻轻搭上她的双肩,在她耳畔继续蛊惑。 「你以为凡事忍气吞声、心慈手软,别人就会适可而止,对你感恩戴德,甚至感到良心不安?别做梦了,他们只会食髓知味,得寸进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古今往来皆是如此。人性本恶,唯有足够心狠,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方能立足于世。你方才对他苦苦哀求,他可曾对你手下留情? 今日若非我赶来,你此刻怕是已经被他活活打死了,你的含垢忍辱,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韩元章见状终于慌了,赶紧跪了下来,不断地对独孤兰鸢磕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念在我们夫妻一场,别、别杀我……」 韩元章嗑得头都破了,眉间不断渗出血水。 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只是没想到这风水转得如此之快。 方才跪地求饶的人是独孤兰鸢,此刻却换成了韩元章。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洛熙晨注视着他,目光鄙夷。 她又将手掌覆上独孤兰鸢的手背:「剑就在你手中,你还在犹豫什么?他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甚至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还对你万般羞辱、始乱终弃,至今仍不知悔改。真心换眼泪啊! 你看看你堂堂岚州刺史夫人、独孤德康掌上明珠,如今却过得连狗都不如,惨不惨? 而你落得如此狼狈,全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难道你还对他余情未了,盼着他能回心转意?这世上男人多的是,你又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人心欲壑难填,你永远满足不了他。」 洛熙晨暗暗扫了独孤兰鸢一眼,看她的表情便知方才说的那些话已然奏效,只是独孤兰鸢还差一份决心。 一份与往事切割、重活一次的决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洛熙晨无奈摇头,轻轻叹息:「其实你对他早已无爱。或许你曾经爱得轰轰烈烈,可这些年他对你的所作所为早已将你对他的爱尽数消磨殆尽。你之所以还不愿放手,是因为你心有不甘。你不甘自己真心错付,不甘自己十五年的隐忍付出付诸东流,化为乌有。所以你还想再赌一把,岂料越赌越输,越输越赌,最终令自己身陷泥潭。而正是因为你对他的好,对他的百般容忍和再三原谅,才会让他有恃无恐。」 世间磨难千万种,唯有情劫最伤人。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一相情愿的喜欢,都会以悲剧收场。 为了爱情抛弃一切的人,最终只会被爱情抛弃。 能够从一而终、白头偕老的,这世上能有几人? 待閰凌等人终于赶到韩元章的府邸,此处早已成了一片废墟,仅剩断瓦残垣。 而韩元璋也早已噎了气,尸身残破不堪,肠子都流了一地,至死仍是双目圆睁。 很明显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阎凌等人万万没想到剑雨楼的动作如此之快。 他们分明在收到消息后便紧随其后出了城,赶往岚州,没想到还是来不及阻止他们的行动。 不过想想也是,剑雨楼杀手各个训练有数,身经百战,一个剑雨楼杀手对上五个朝廷精兵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洛熙晨还一次带了这么一大票。 只要她想,就算要把韩元章的府邸掀了也只是眨眼间的事。 阎凌的眉头几乎要挤成川字,百思不解:「韩元章在外素来与人为好,为何会突然成为剑雨楼的目标?」 阎凌不是没怀疑过独孤兰鸢,毕竟韩元章满门被灭,惟官兵搜索了整座府邸,始终没看见独孤兰鸢的遗体。 虽然韩元章苛待发妻这件事阎凌也是知情的,但独孤兰鸢向来深爱韩元章,应当不可能突然间性情大变、一反常态,找来剑雨楼做出买凶弒夫的事情。 阎凌灵光一闪:又或者是独孤德康想为闺女报仇,这才找上了剑雨楼? 这样的可能性极大。 倘若是独孤德康买凶杀人,屠了韩元章满门后再将独孤兰鸢带走,那就能说明为何他们将韩元章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能找到独孤兰鸢的下落了。 岂料下一刻灵泽的话当即推翻阎凌的猜想。 「据探子所说,剑雨楼这次的目的并非是韩元章,而是韩元章的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好像是一块地图残片。」 这句话非但没有解开阎凌的疑惑,反而令他又生出了新的疑问:「地图残片?什么地图残片?」 「属下也不甚清楚,要不属下派人去查查?」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去剑雨楼分部抓几个人来问就行了。」 占上风的时候不下死手,等敌人缓过气来,死 正午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宝马香车络绎不绝。 洛熙晨独自行走在暗巷,忽然颈侧传来一抹冰凉。 「唉,又是你。」 洛熙晨笑着,从容转身,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将剑尖拨到一旁。 她早知身后有人跟踪,更知来者何人。 「丞相大人总这么缠着我,我都不禁要怀疑您是否对我暗生情愫了? 可惜了,你我立场对立。」 阎凌倒是开门见山:「韩元章是你杀的。」 洛熙晨两手一摊:「冤枉啊,韩元章可不是我杀的。」 她口中喊冤,却是嘴角上扬,没看出半分「冤」的样子。 阎凌冷笑:「严格来说,确实不是你杀的。仵作验过韩元章的尸首,他身上剑伤百余处,伤口深浅不一,刀法杂乱无章,是被人活活砍杀致死。韩元章满门被你剑雨楼屠戮殆尽,唯独不见其妻尸首。他待发妻冷血薄情,虽非人尽皆知,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仍有不少人知晓。想必你是抓住这一点,所以想借刀杀人,怂恿她的妻子对他下手吧?」 洛熙晨一边拍手,一边笑着。 「不愧是丞相大人,分析得头头是道,您要是不当这个丞相,改投大理寺或刑部,他们的破案率也不至于这么可怜。不过您有一点说错了,我让他的妻子动手并非是要借刀杀人,反正我手上的人命也不差这一条,何必多此一举?他的发妻低声下气,为了孩子隐忍了十五年,任他折辱打骂。同样身为女人,我不过是见她可怜,替她不平,所以给她一个亲手报仇雪恨、了结那个白眼狼的机会罢了。有仇报仇,天经地义。」 閰凌低头淡笑:「绕了一大圈,该回归正题了。洛少主深夜带着大队人马出城,千里迢迢、日夜兼程赶到岚州,不会只是为了伸张正义、替天行道吧?」 「自然不是,我可不像丞相大人,整日闲得发慌。」 「那是为何?」 「无可奉告。」 洛熙晨并无对阎凌动手的意思,话说完转头就要离开,而阎凌却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独孤兰鸢是独孤德康的独女,独孤德康乃皇亲,你若伤了她,独孤氏一族不会放过你的!」 阎凌的话并不是在威胁,而是切切实实的替洛熙晨感到担心。 奈何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洛熙晨的语气一贯的慵懒闲散。 「谁说我伤她了? 独孤兰鸢说她无脸面回家见父母,恰巧剑雨楼规模日益扩张,我需要多一个人手帮我打理剑雨楼的帐务。她当家多年、心思灵巧,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在这乱世,她一个女人没有武功傍身,独自带着两个孩子行走在外,多有不便。剑雨楼供她吃住,她帮剑雨楼打理庶务,岂不两全其美? 再说,我洛熙晨怕过谁?」 洛熙晨的答案大大出乎阎凌的预料,毕竟洛熙晨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是跟良善二字沾不上边的。 在正道眼里,她是恶人; 在恶人眼里,她还是恶人。 可如今她却愿意出手帮助素昧平生的独孤兰鸢和她的两个孩子。 看来她也并非如传言中那般冷血。 「剑雨楼门人心狠手辣,手段凶残,你本心不坏,不该待在剑雨楼。」 阎凌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连自己都有点后悔。 论剑雨楼最心狠手辣、手段凶残之人,洛熙晨说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她虽非无情,但心狠这点却是不可否认的。 洛熙晨闻言不禁失笑。 「丞相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帮助独孤兰鸢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可别因此把我归类到什么名门正派、正人君子。再说,剑雨楼怎么了? 皇家做的肮脏事可不比我们剑雨楼少,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其实庙堂和江湖无甚区别,庙堂上的阴谋算计比起我剑雨楼更是略胜一筹。好歹我剑雨楼赏罚分明,断是做不来屠杀功臣的事情,在过河拆桥这件事上,我剑雨楼自愧不如,望尘莫及。只不过这天下是萧家的,自然任由他们颠倒是非黑白,他们做了什么、杀了谁,都成了合情合理。」 阎凌扶额。 非议皇室的言论换了旁人是连说都不敢说的,即便皇室的某些做法的确令人发指,大家也只敢在心中暗自腹诽,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洛熙晨还真是张口就来,而且还是当着他这个丞相的面数落了这么一大串。 「我是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但也不是见人就杀。早些年我也曾想过是否非要以杀止杀? 是否能有两全的办法? 但我依旧改变不了这个世道就是人吃人的事实。人心险恶,古今往来皆是如此。你不杀人,人就杀你,即便你不曾想过要害别人,不代表别人也未曾想过要害你。占上风的时候不下死手,等敌人缓过气来,死的就该是你了。我若是不够心狠,恐怕如今也没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杀念 阎凌想反驳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反驳,即便他不认同洛熙晨的理念,但也无法因此说她的话是错的,毕竟站在某个角度来看,这世道确实如她所言。 阎凌是久居庙堂,但他不是眼盲,他也知道民生多艰。 可即便他是丞相,那也只是丞相,他也只能从旁提出建言,最终决定权仍不在他手上。 总的来说,洛熙晨绝非良民,但却坏得坦坦荡荡。 话又说回来…… 这是洛熙晨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虽然许多话站在阎凌的角度看来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歪理,但这是否也间接证明了洛熙晨已逐渐对他卸下心防,愿意拿他当朋友看待了? 阎凌是这么想的。 见阎凌始终凝眉沉默不语,洛熙晨嗤笑一声:「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与丞相大人闲聊了。」 也不等阎凌反应过来,洛熙晨旋即不见踪迹。 天牢内血腥味弥漫,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皮肉烧焦的味道。 「丞相大人,他们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一位剑雨楼刺客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要我们背叛楼主……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们!」 语毕,刺客们忽然纷纷垂下了头,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显然是服毒自尽。 背叛剑雨楼的下场他们都清楚,那是生不如死。与其落入敌手被严刑逼供,回到剑雨楼又得受尽酷刑,那还不如自我了断,给自己一个痛快。 分部被袭击的消息很快地传到君陌璃耳中。 他眸光凛冽:「你说人是阎凌带走的?」 「是。」 君陌璃将熏香点着,冷哼一声:「传话给晨儿,让她去杀了阎凌,今晚就动手。」 「是。」 从前萧玄翊找他商讨,让剑雨楼出手杀了阎凌,他断然拒绝是因为当时剑雨楼和阎凌素无瓜葛,并且他也知道萧玄翊是想借刀杀人坐收渔翁,自是不会让他得逞。 而后阎凌开始不断与洛熙晨纠缠,早已令他心生不满,对他充满敌意,动了杀念。 再加上依洛熙晨的身手,要杀阎凌绝非难事,而她却对阎凌屡屡手下留情,对阎凌的态度明显不同于一般人,更是让君陌璃心中不是滋味。 而今阎凌居然直接上门动了剑雨楼的人,这无异于是对君陌璃及剑雨楼的挑衅,他怎可能就此作罢? 蒙面人转身之际,君陌璃再度开口:「让人暗中盯着她。」 君陌璃向来宠信洛熙晨,这在剑雨楼内人尽皆知,可如今君陌璃却要派人盯着她,蒙面人满脸错愕不解,却又不敢多言,只得应声:「......是。」 夜朗星稀,更深人静。 阎凌独自一人在书房中翻阅典籍,想从中找到关于地图残片的只字片语。 猛然间,一阵冷风掠过,房中烛火同时熄灭。 阎凌抬眸望向窗外,赫然看见一道黑影伫立于对面房顶。 阎凌像是早早就预料到此人会来找他一般,缓缓放下手中书卷,淡定自若步出书房,眼带笑意。 「洛少主深夜前来我丞相府,所为何事?」 洛熙晨目光森冷:「哼,明知故问。」迅即纵身跃下,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阎凌眼前。 长剑冷不防从阎凌脖颈前划过,差一点就要割断他的喉咙。 阎凌向后退了一步,一个下腰闪过攻击。 「为何不还手?」洛熙晨冷声质问。 她的目光虽然看似狠戾,实则眼底全无半点杀意。 阎凌看出她心底的挣扎和摇摆不定,负手而立,依旧一派轻松的模样,反问:「那你为何不下死手? 你明知那一剑伤不到我。『占上风的时候不下死手,等敌人缓过气来,死的就该是你了』,这句话可是洛少主你自己说的。」 「少废话!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洛熙晨将剑尖刺向阎凌的喉结,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剑尖与咽喉的距离不到一吋。 阎凌微微笑着,依旧立定不动。 洛熙晨纤眉紧蹙,望着阎凌那张俊美中略透着邪性的面庞,手颤抖着将剑缓缓放下。 她对他,始终下不了手。 本是带着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想法而来,怎奈阎凌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洛熙晨转身便要离去。 阎凌的声音忽然从她背后响起:「你不杀我,回去怎么和君陌璃交代?」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阎凌语速急促,语中的担忧之情显而易见:「就算君陌璃不杀你,萧玄翊也不会放过你。你替萧玄翊杀了这么多人,知道他这么多事,他不会留你的!」 阎凌言下之意是要洛熙晨别回剑雨楼了,洛熙晨当然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奈何她心中只有君陌璃。 「我的事不劳丞相大人费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动了剑雨楼的人,就算今天我不杀你,我师尊也定会再派人前来。」 洛熙晨说罢,迅即闪身无踪。 洛熙晨知道,下一回,估计来的人会是北冥。 洛熙晨违逆了君陌璃的意思,君陌璃或许不会罚她,即便罚了她也认了,可她不能要求北冥同她一样违逆君陌璃的意思,连累他受罚。 即便她知道,只要她开口,北冥一定会答应。 而依北冥的身手,如若阎凌和他对上,胜负五五开,阎凌未必能像今日这般全身而退。 一将功成万骨枯 听完剑雨楼探子的回报,君陌璃仅是垂眸不发一语,单从表情上来看依旧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君陌璃的心思向来令人捉摸不透,一旁的怜月也不知道他此时心中作何感想,便自作聪明试探性开口:「楼主,洛熙晨违背了您的意思就是背叛了剑雨楼,您难道就不打算追究? 若是……」 君陌璃知道怜月向来处处与洛熙晨过不去、和洛熙晨针锋相对,更深知她此番言论是想借机挑拨离间。 办事不力、以下犯上,若非洛熙晨屡次替怜月求情,她早该尸骨无存,君陌璃是断不会留此等能力不济又居心叵测之人在剑雨楼的。 君陌璃见了她就烦,更无意听她废话。 「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若要说违背我的意思,上回你背着我向阎凌下手,我尚未罚你,如今你还胆敢出现在我面前? 说吧,你想怎么死? 还有,晨儿是我剑雨楼的少主,你没资格直呼她的名讳!」 君陌璃的语气和眼神皆透着杀意,令怜月不寒而栗:「……是,怜月知错……」 虽心有不甘,但她可不敢惹毛君陌璃。 上回她违逆君陌璃,私下和萧玄翊连手暗算阎凌未果之后,便不敢回到剑雨楼,日日躲在萧玄翊的王府内当只缩头乌龟。 今日若不是萧玄翊非要让她跟着来剑雨楼一趟,她是万万不敢踏进剑雨楼的门坎,更别说是出现在君陌璃面前。 看着君陌璃周身不断散发的凛冽寒意,她真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以免等等忽然死的不明不白。 待怜月离开后,始终在一旁默默观察的萧玄翊终于开口:「怜月说的没错,洛熙晨和阎凌之间确实不太寻常。你曾几何时见过洛熙晨对待目标心慈手软? 她向来是个杀伐果断、决不会手下留情的人。」 君陌璃悠悠地给自己的茶盏中添了新茶:「我相信晨儿不会叛我,她这么做定有她的想法。」 萧玄翊早就想将阎凌除之而后快,奈何从前君陌璃不愿出手相助。如今君陌璃已然对阎凌起了杀心,正是铲除阎凌、削减太子势力的大好机会,萧玄翊又怎甘心轻易放过? 即便他知道接下来自己想说的话可能会惹怒君陌璃,但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再添一把柴火。 「我知道你爱她,不过要成大业势必要有所牺牲,有所失才能有所得。在功名利禄面前,这些小儿女家的情情爱爱最是不值一提。只要助我登上皇位,你要什么女人我都可以替你寻来,又何苦执着于一个洛熙晨?」 果然如萧玄翊所料,君陌璃一扫往日里柔和的形象,抬眸怒视萧玄翊:「我们这一路走来,晨儿出力最多。如果没有她,我们的事情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如今你这是要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吗?」 箭已离弦,犹如覆水难收,萧玄翊只得壮着胆子继续游说:「她知道的太多了,留不得!我知道你不舍,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想必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她要是心里有你,她就该理解!」 见君陌璃依旧横眉怒目看着他,萧玄翊鼓足了勇气向他凑近,压低声量:「待我们完成大业,丞相之位就是你的难道你甘于一辈子只做个上不了台面的剑雨楼楼主?」 而他们的对话,正巧让身在暗处的洛熙晨听得一清二楚。 她垂下双眸,若有所思,而后半段的对话她也无心细听,悄然离去。 时间已不知不觉来到了后半夜。 洛熙晨刚沐浴完,便见一婢女给她送来一碗鸡汤。 那鸡汤还冒着腾腾热气。 「楼主有要事脱不开身,特命奴婢熬制鸡汤,给少主您送来。」 「知道了,放着就行。」 折腾了一宿,洛熙晨疲惫的很。 她忽地回想起方才在门外听到的一切,随手抓了只平日里用来试药的小白鼠,心中忐忑。 只见那只白鼠在舔了几口鸡汤之后,倏地在地上翻滚乱窜,俄而,那只白鼠再无动静。 「……没想到您真的为了名利荣华要杀我。」 洛熙晨自嘲似地笑着,心中酸楚。 原来心痛至极是这样的感觉。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君陌璃轻轻推开了洛熙晨的房门。 他瞥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鸡汤,眉目柔情朝她走近:「汤都凉了,怎么不喝?」 洛熙晨双眼直勾勾望着君陌璃,笑问:「师尊,您希望晨儿喝吗?」 君陌璃闻言有些诧异。 「当然了,这鸡汤本就是专程给你熬的。其实为师本想亲手给你熬汤的。你这几日四处奔走,着实辛苦,确实需要补补,只不过为师方才被萧玄翊缠着,一时脱不开身,才让婢女给你熬汤送来。说来也奇怪,那个萧玄翊方才忽然这般死缠烂打,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洛熙晨低下头来,微微笑着,眸中泛起一层水雾。 君陌璃的话她只听了前半段,后半段她压根没听进去。 她心想,为了哄骗她喝下这碗毒汤,君陌璃还真是煞费苦心。 原以为君陌璃待她不一般,没想到在利益面前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舍弃她。敢情到头来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见洛熙晨沉默良久,始终低头不发一语,君陌璃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轻笑道:「原来是想要为师喂你。」 君陌璃说完便伸手拿起汤碗,毫不迟疑将汤碗往自己嘴边送,准备用嘴给洛熙晨喂汤。 见此,洛熙晨大感讶异。 君陌璃想毒死她,难道会不知道那碗汤里有剧毒? 难不成为了让她喝下那碗毒汤,不惜作戏做到如此逼真吗? 就在汤碗即将就口之际,不远处骤然传来一阵骚动。 大半夜闹出这么大动静,太不寻常。 再仔细一听,明显能听见兵器相撞的声音,想来是有人上门找麻烦。 可这江湖上有谁胆敢上剑雨楼来找事? 「你累了一天,在房间内好好待着就行,为师出去看看。这汤,待为师回来再喂你喝。」 语毕,君陌璃当即放下汤碗,离开洛熙晨的房间,前往查探究竟。 君陌璃前脚刚踏出洛熙晨的房门,閰凌后脚立刻破窗而入,趁着洛熙晨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从背后将她击晕带走。 原来前头的骚动是灵泽闹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引开君陌璃。 待阎凌成功将洛熙晨带走后,灵泽抑迅速钻了空子脱身—— 君陌璃尝过的,本王也要尝尝 閰凌将洛熙晨劫走后,便暂时将她安置在丞相府别院一处僻静的厢房内,外头又派人严加把守。 他也希望洛熙晨能够住得舒服些,可毕竟他俩身分尴尬,一个是当朝丞相,一个是剑雨楼少主,如若光明正大将洛熙晨安置在显眼处,对他们俩人都不是件好事,不得已他只能出此下策。 阎凌并未点洛熙晨的睡穴,仅仅是将她击晕,故而不一会洛熙晨便转醒。 洛熙晨清醒后,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环境内,顿时心生警惕,目光迅速打量了四周。 好在看来只是一间普通的厢房,并无怪异之处。 但她仍旧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将她带来此处的人又是抱着什么目的? 又是谁将她劫了过来? 她复又回想起方才自己被击晕之前,似乎闻到阎凌身上的香味。 洛熙晨重整了一下思绪,刚想起身查探究竟,蓦地发现自己的手脚似乎有点使不上力,她当即明白自己十有八九是被下了软筋散。 阎凌对洛熙晨下药的用意是要避免洛熙晨趁他进宫面圣时逃跑,因为他知道萧玄翊定会不择手段要杀她灭口,而洛熙晨清醒后发现自己忽然到了一个陌生环境,又肯定会设法逃脱。 可偏偏他却忽然被萧帝召见,需即刻入宫,不能留在洛熙晨身边向她解释,无奈之下他只能这么做。 但从洛熙晨的视角来看,却以为閰凌是要对自己不利,毕竟二人立场对立,是敌非友。 哪怕那日她手下留情放过阎凌,她也不认为阎凌就会因此对她心怀感激。 她从不对人性抱有期望,因为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别人让你伤心,是因为你把心给了他,让他有伤害你的机会。 洛熙晨也不再多做他想,眼下当务之急是趁着药效才刚发作,勉强还能走动,赶紧逃离才是上策。 刚逃出丞相府不久,洛熙晨便因为药效而四肢麻木无力,只得被迫找一暗处坐下歇息,顺便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剑雨楼是回不去了。 怎奈此时又冤家路窄碰上怜月。 「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想找你呢!把她给我带走。」 身中软筋散的洛熙晨,此刻只能束手就擒,任由怜月等人将她带至九王府中。 萧玄翊悠哉悠哉缓步走到此刻被压制着、跪在地上,双臂被一左一右牢牢箝制住的洛熙晨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怪不得君陌璃这么舍不得你,长得可真美……」 萧玄翊冷不防伸出舌头在洛熙晨的脖颈和耳窝间贪婪的舔舐。 「哈啊……滚开……」 洛熙晨对萧玄翊是满心的嫌恶,奈何被触及敏感之处还是让她本能地叫出了声。 萧玄翊好淫成性,怎会满足于浅尝辄止? 他按耐不住般,一把将洛熙晨抱起,扔至床上,并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欺身压到洛熙晨身上,随后直接褪去洛熙晨的下着,一只手探向她的下体,手指探进她的花穴中粗暴搅弄。 蜜穴被挖得啾啾作响,潺潺淫液顺着手指不断流出,花穴外泛着粼粼水光。 「……放手……嗯啊……」 「本王怎么能放手? 君陌璃尝过的,本王也要尝尝……」 语毕,萧玄翊猛地将原本还在花穴内搅弄的手指抽出,双手合力撕烂洛熙晨的衣衫,俯下身来含住她粉嫩的乳头奋力吸允。 「哼嗯……啊啊……」 忽地,怜月的眸底闪过一丝阴险:「九爷要不要试试这个?」说着她便从袖中掏出一瓶药水。 萧玄翊瞇起双眼,目光直直盯着怜月手中那瓶药水:「这是何物?」 怜月不急不慢的解释:「据闻楼主曾将它加进洛熙晨的酒中,那日洛熙晨可是要多淫荡有多淫荡,喊得整个剑雨楼都听见了,不断的渴求楼主的『怜爱』,什么『求求您弄死我』、『快射满我的穴』……唉唷,可是听得连奴家都脸红心跳面红耳赤呢!」 这些话当然有夸大和加油添醋的成分在里头,目的是为了引起萧玄翊对这瓶药水的兴趣。 怜月眼珠子转了转,显然不怀好意,复又开口:「但她淫荡也只是在楼主面前淫荡,若对象换了您,怕是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毕竟这玩意只是让人提高情欲。不过……此催情药只要下了足够的药量,便会让人丧失理智,神智不清,放纵淫欲。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若真下了足以令人顿失理智的药量,那被下药之人也可能因服用过量而丧命,只能说碰运气了。」 怜月此言不假,然而她故意这么说是因为她太了解萧玄翊。他是个好色又禁不起激将的人,而怜月自己也想藉此机会除掉洛熙晨这个眼中钉,不如就顺水推舟,借刀杀人,借着萧玄翊的手把洛熙晨杀了。 怜月的居心如此明显,奈何色字当头,萧玄翊也未曾细想,只见他的眼底浮现出浓浓淫欲:「喂她喝下去。」 怜月那张妩媚的脸上尽是奸计得逞的狡诈笑容:「是。」 怜月侧过头,向站在她身旁的萧玄翊的近卫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洛熙晨的嘴扳开,随后将一整瓶药水尽数倒进洛熙晨口中。 萧玄翊笑得猥琐:「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那奴家就先告退了,九爷好好『享用』。」 临走之际,怜月回过头,阴狠的望向躺在床上愤恨的瞪着她的洛熙晨,眼中尽是小人得志的得意之色。 正当萧玄翊的两近卫也欲跟着怜月一起退出房门之际,萧玄翊喊住了他们:「你们两个留下。平日里辛苦你们了,今日就让你们和本王一起享受!」 --------------------------------------------- 各位宝贝,在观看下一个章节前,请先看作者的话~ 谢谢你们~~ 小淫娃真是又湿又紧……君陌璃平常吃得可真 阎凌将洛熙晨劫走后,便暂时将她安置在丞相府别院一处僻静的厢房内,外头又派人严加把守。 他也希望洛熙晨能够住得舒服些,可毕竟他俩身分尴尬,一个是当朝丞相,一个是剑雨楼少主,如若光明正大将洛熙晨安置在显眼处,对他们俩人都不是件好事,不得已他只能出此下策。 阎凌并未点洛熙晨的睡穴,仅仅是将她击晕,故而不一会洛熙晨便转醒。 洛熙晨清醒后,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环境内,顿时心生警惕,目光迅速打量了四周。 好在看来只是一间普通的厢房,并无怪异之处。 但她仍旧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将她带来此处的人又是抱着什么目的? 又是谁将她劫了过来? 她复又回想起方才自己被击晕之前,似乎闻到阎凌身上的香味。 洛熙晨重整了一下思绪,刚想起身查探究竟,蓦地发现自己的手脚似乎有点使不上力,她当即明白自己十有八九是被下了软筋散。 阎凌对洛熙晨下药的用意是要避免洛熙晨趁他进宫面圣时逃跑,因为他知道萧玄翊定会不择手段要杀她灭口,而洛熙晨清醒后发现自己忽然到了一个陌生环境,又肯定会设法逃脱。 可偏偏他却忽然被萧帝召见,需即刻入宫,不能留在洛熙晨身边向她解释,无奈之下他只能这么做。 但从洛熙晨的视角来看,却以为阎凌是要对自己不利,毕竟二人立场对立,是敌非友。 哪怕那日她手下留情放过阎凌,她也不认为阎凌就会因此对她心怀感激。 她从不对人性抱有期望,因为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别人让你伤心,是因为你把心给了他,让他有伤害你的机会。 洛熙晨也不再多做他想,眼下当务之急是趁着药效才刚发作,勉强还能走动,赶紧逃离才是上策。 刚逃出丞相府不久,洛熙晨便因为药效而四肢麻木无力,只得被迫找一暗处坐下歇息,顺便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剑雨楼是回不去了。 怎奈此时又冤家路窄碰上怜月。 「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想找你呢!把她给我带走。」 身中软筋散的洛熙晨,此刻只能束手就擒,任由怜月等人将她带至九王府中。 萧玄翊悠哉悠哉缓步走到此刻被压制着、跪在地上,双臂被一左一右牢牢箝制住的洛熙晨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怪不得君陌璃这么舍不得你,长得可真美……」 萧玄翊冷不防伸出舌头在洛熙晨的脖颈和耳窝间贪婪的舔舐。 「哈啊……啊……」 萧玄翊好淫成性,怎会满足于「浅尝辄止」? 他按耐不住般,一把将洛熙晨抱起,扔至床上,并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欺身压到洛熙晨身上。 萧玄翊褪去洛熙晨的衣物,扳开她的双腿,将脸埋进她的下体,舌尖不断在小阴唇和阴蒂间上下左右滑动打转。 「呵啊……嗯啊……」 洛熙晨口中不断发出阵阵令人骨软筋酥的媚叫,玉体也频频扭动着。 「君陌璃尝过的,本王也要尝尝……」 萧玄翊用上下门牙磨啃洛熙晨肿胀的阴蒂,洛熙晨浑身酥痒,拱起后腰不断浪叫大喊。 他饥渴难耐般的将舌头钻进洛熙晨的花穴,不停蠕动翻搅,令她的淫液更加止不住流淌。 不过须臾,淫水满溢而出,从洛熙晨的穴口汨汨而下几条小溪流,泛着莹莹水光。 萧玄翊终于心满意足般将软舌拔出,唇上沾染许多黏稠。 他双手合力撕烂洛熙晨的衣衫,俯下身来含住她粉嫩的乳头奋力吸允。 「哼嗯……啊啊……」 忽地,怜月的眸底闪过一丝阴险:「九爷要不要试试这个?」说着她便从袖中掏出一瓶药水。 萧玄翊瞇起双眼,目光直直盯着怜月手中那瓶药水:「这是何物?」 怜月不急不慢的解释:「据闻楼主曾将它加进洛熙晨的酒中,那日洛熙晨可是要多淫荡有多淫荡,喊得整个剑雨楼都听见了,不断的渴求楼主的『怜爱』,什么『求求您弄死我』、『快射满我的穴』……唉唷,可是听得连奴家都脸红心跳面红耳赤呢!」 这些话当然有夸大和加油添醋的成分在里头,目的是为了引起萧玄翊对这瓶药水的兴趣。 怜月眼珠子转了转,显然不怀好意,复又开口:「但她淫荡也只是在楼主面前淫荡,若对象换了您,怕是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毕竟这玩意只是让人提高情欲。不过……此催情药只要下了足够的药量,便会让人丧失理智,神智不清,放纵淫欲。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若真下了足以令人顿失理智的药量,那被下药之人也可能因服用过量而丧命,只能说碰运气了。」 怜月此言不假,然而她故意这么说是因为她太了解萧玄翊。 他是个好色又禁不起激将的人,而怜月自己也想藉此机会除掉洛熙晨这个眼中钉,不如就顺水推舟,借刀杀人,借着萧玄翊的手把洛熙晨杀了。 怜月的居心如此明显,奈何色字当头,萧玄翊也未曾细想,只见他的眼底浮现出浓浓淫欲:「喂她喝下去。」 怜月那张妩媚的脸上尽是奸计得逞的狡诈笑容:「是。」 怜月侧过头,向站在她身旁的萧玄翊的近卫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洛熙晨的嘴扳开,随后将一整瓶药水尽数倒进洛熙晨口中。 萧玄翊笑得猥琐:「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那奴家就先告退了,九爷好好『享用』。」 临走之际,怜月回过头,阴狠的望向躺在床上愤恨的瞪着她的洛熙晨,眼中尽是小人得志的得意之色。 正当萧玄翊的两近卫也欲跟着怜月一起退出房门之际,萧玄翊喊住了他们:「你们两个留下。平日里辛苦你们了,今日就让你们和本王一起享受!」 萧玄翊素爱多人行,又怎会放过今天这大好机会? 三双手不断在洛熙晨一丝不挂的玉体上游移。 萧玄翊掐揉着洛熙晨的左乳,他的近卫则不断玩弄洛熙晨的右乳,在她的乳首上揉捏舔允。 三个男人的中指不断抠弄着洛熙晨的花穴,从花穴中翻搅出潺潺淫液。 随着他们手指挖搅的动作,穴口不断发出噗滋噗滋的声响。 洛熙晨的理智在催情药的作用之下,已逐渐为性欲所取代。 萧玄翊将那沾满淫液的手指抽出,把洛熙晨的淫液涂抹在自己的龟头上 「呀啊……插我……插进来……哈啊……」 此刻的她,理智已然全无,一言一行全不由她自己操控。 萧玄翊闻言,笑得猥亵:「这药当真好用。小美人别急,本王这就如你所愿,插死你!」 萧玄翊翻过洛熙晨的身子,让她背对自己跪立着,又将她的双手缚到身后,紧抓着她纤细的双手手腕,接着又迅速掏出自己的阴茎,对准花穴后立刻冲撞了进去。 萧玄翊的阳具虽不及君陌璃的大,却也足够硬挺,而这个性交姿式恰巧能够让萧玄翊的冠状沟不断磨蹭到洛熙晨蜜穴内那块敏感。 蜜水横溢四溅。 「嗯啊……用力一点……呀啊……再用力……别停……啊啊……」 「啊……小淫娃真是又湿又紧……君陌璃平常吃得可真好……哈啊……」 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听响度便知萧玄翊每一下都撞得毫不留情。 顿时,花液喷溅四方。 方才被萧玄翊挑出的淫水因为撞击而四处飞溅,床褥上满是泥泞,洛熙晨的玉臀也沾上一片水光。 两人姿势跪立,蜜液飞流直下,在蜜穴口外牵着无数银丝不断滴落。 萧玄翊的用力抽送让洛熙晨圆润饱满的双乳不断上下跳动着,两颗粉嫩奶头跟着上下晃动,留下道道残影,看得萧玄翊的近卫们再也把持不住。 他们各自掏出自己的命根子,随后一个近卫双手掐着洛熙晨的双乳,接着将自己的茎身塞进洛熙晨的双乳之间,抓着洛熙晨的乳肉迅速在茎身上下搓揉。 乳肉夹着肉柱,上下推动包皮,龟头在乳肉间没入又探出,搓揉得那名近卫简直要爽出天际。 另一个近卫则将茎柱塞进洛熙晨那不断发出阵阵淫叫的樱桃小口之中,快速顶撞,洛熙晨的一侧面颊随着那名近卫顶撞的频率不断凸起又平复。 肉茎在洛熙晨温热湿濡的小嘴中来回摩擦,让那近卫舒服的止不住低喘。 「唔……嗯嗯……哈啊……」 洛熙晨的眼神已变得迷离涣散。 萧玄翊疯狂的抽送,让洛熙晨软嫩的胸肉不断剧烈弹动,那根夹在圆乳间的阴茎率先承受不住。 只见那名近卫抓住柱身,朝着洛熙晨的雪乳左右横扫喷射精液,不断快速撸动肉棒,似要将精液全数射出,这些精液又随着上下弹动的雪乳不断被喷溅至各处。 紧接着在洛熙晨口中的茎柱也到达了极限,茎身猛地插入她的喉咙,玉柱和洛熙晨那张小嘴的交接处爆出大量白色液体。 身中软筋散、被强灌过量催情药,又以一人之躯应付三个男人,洛熙晨瘫软的趴在床上,已无半分力气。 她的姿势令她因为被疯狂抽插而肿胀阴红的阴唇完全袒露在萧玄翊面前,这画面对萧玄翊而言无比香艳刺激,令萧玄翊更加激动万分。 萧玄翊紧紧掐着她高高撅起的丰臀做最后的冲刺,随着暴露在外的精囊一阵抽动,白色的浓精从交合处喷溅而出。 然而三个男人并未就此心满意足,他们彼此交换了位置,又立即开始新一轮的攻势。 他的眼中永远只有妳,凭什么? 幽暗又阴冷潮湿的地牢内,洛熙晨的双手被铁链牢牢栓着,整个人垂挂在墙边,低垂着头,奄奄一息。 虽然软筋散的药效已然退去,惟服用过量催情药的副作用还在持续着,她没有因此丧命已属万幸。 再加上她彻底陷入昏迷之前,已不知被那三个男人轮番泄欲了多少回,此刻全身骨架都像散了似的,疼得她动弹不得。 更雪上加霜的是,洛熙晨被怜月折磨得遍体鳞伤,一身鲜血淋淋,嘴角挂着血丝。 怜月看着几近失去生机的洛熙晨,眼底尽是恨意,对着身旁的九王府府兵冷声道:「把她弄醒。」 一盆冷水从洛熙晨的头顶当头淋下,洛熙晨猛烈的咳了几声,缓缓睁开双眼,眼皮却依旧沉重。 清醒后从四肢传来的刺痛感不断朝她席卷而来,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在这地牢内晕厥了几次。 洛熙晨气若游丝:「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君陌璃说的没错,她的心还是太软,才会屡次替怜月这白眼狼求情,养虎为患。 现在想来还真是悔不当初。 怜月目光阴戾:「呵,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可多了! 你得到楼主所有的爱、所有的关心、所有的温柔……他的眼中永远只有你,凭什么?」 怜月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把掐住洛熙晨的咽喉,长长的指甲陷入她颈间的皮肉,面如恶鬼般的再次开口。 「我们一起出任务,明明受伤的人是我,楼主却只关心你有没有受伤;每次得到了什么新宝贝,楼主永远替你先留着;你不在的日子,我多少次拉下脸面主动投怀送抱,却被楼主拒之门外,成了全剑雨楼的笑话……凭什么? 我承认你长得好看,可论姿色我哪里不如你?」 洛熙晨被折磨多时,连呼吸都显得费劲,早已无力说话,仅剩若有似无的气音:「这些问题……你应当去问师尊……而不是问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深知怜月恨她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而是因为她是「洛熙晨」,所以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洛熙晨知道与其浪费力气和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做口舌之争,不如养精蓄锐,兴许还能伺机博得一线生机。 陷此境地还能如此冷静理智,怕是只有她一人能做到。 怜月狞笑,掐着洛熙晨咽喉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你少得意了! 如今你落在我手中,我断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怜月一把将洛熙晨推开,随后转身面向身后府兵,冷声道:「继续。」 从前她便将洛熙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盼着能除之后快,奈何自身实力不允许。 倘若有可乘之机,她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洛熙晨以泄她心头之恨,即便洛熙晨曾几次三番替她向君陌璃求情抑不会令她动摇半分。 只要能得到君陌璃的心,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而今,这个机会终于落在她眼前,她又怎会轻易放过? 昨日閰凌一下朝便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府邸,回到府邸时天色已然是昏暗一片。 他大步迈入门坎,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往别院,却在打开房门时赫然惊见房内早已不见洛熙晨的身影。 他万万没想到洛熙晨被他下了软筋散,却还能无声无息的在重重把守之下全身而退,没令任何人察觉。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她。 但她毕竟身中软筋散,药效彻底发作是迟早的事,届时她纵有一身武力仍旧毫无用武之地,要是落入萧玄翊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故当他发现洛熙晨不见了的那一刻,他发疯似的派出自己的府兵四处找寻,却终究一无所获。 一次次的回报,一次次的落空。 他心乱如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旁的灵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一凛:「主人,您说洛熙晨会不会是被带到了九王府?」 是啊! 君陌璃怎么可能主动下药杀洛熙晨? 定是受了萧玄翊的蛊惑。 而他将丞相府府兵尽数派出,翻遍了整座都城都还是找不到洛熙晨的身影,况且他听闻君陌璃此刻也正派人满城搜索洛熙晨的踪迹,可见洛熙晨也并未回到剑雨楼。 双方人马将都城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一无所获;洛熙晨中了软筋散,也跑不了太远。 而一个大活人更不可能凭空消失,想必是有人刻意匿藏,那么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洛熙晨被抓到了九王府。 怪他方才失了理智,居然没想到这一层,也多亏了灵泽的提醒。 可若是洛熙晨此刻人在九王府…… 思及此,阎凌面色凝重,心中大感不妙:「走,赶紧带上人去九王府救人。」 更深露重,萧玄翊此刻正在府上大堂内左拥右抱,一个美人半露酥胸倚靠在他肩上,将下人早已洗净切块的果子送进他口中,另一个美人正伏在他大腿上吸允他的茎柱,吸得滋滋作响。 忽然一位府中下人急匆匆来报:「九、九王爷!」 兴致被打扰,萧玄翊面上肉眼可见的不悦:「何事需要如此慌慌张张的?」 本相来此是想向九王爷讨个人 「丞相大人带着一队人马朝我们王府这边来了,看、看样子来者不善……」那下人低着头瑟瑟发抖。 下人话刚落下,很快地,九王府大门外便被阎凌的人马给围得水泄不通。 制伏九王府的门卫后,阎凌毫不客气一脚踹开王府大门,旋即领着灵泽等人大步迈入。 「丞相这是何意啊?」 萧玄翊负手而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两个近卫拔剑一左一右的护在他身前。 阎凌本就低沉的嗓音,此时因为愤怒而更具磁性:「本相来此是想向九王爷讨个人。」 萧玄翊冷笑,故作不解:「哦?谁啊?」 「剑雨楼少主,洛熙晨。」 「丞相大人怕不是傻了吧? 剑雨楼少主怎么会在本王府中? 要不丞相大人也去太子府上找找?」萧玄翊语气极为戏谑。 见萧玄翊显然无意配合,阎凌也不想再与之浪费口舌,毕竟多浪费一刻,洛熙晨就多一分危险。 阎凌当即拔剑:「既然九王爷不肯将人交出来,那就别怪本相不客气!」 「你敢!」 「你可以试试本相敢不敢!」 两人之间烟硝味浓厚,战火一触即发。 萧玄翊的两近卫在萧玄翊的示意下,同时上前迎敌,两把剑齐刷刷指向阎凌。 奈何他们根本不是阎凌的对手。 阎凌将内力集中至左手掌,猛地朝地面一击,顿时将那两近卫震回萧玄翊身侧。 二人站稳步伐,重整旗鼓,脚掌发力,再次飞身近逼,连带挥舞手中长剑,两道剑气交叉朝阎凌扑面而至。 阎凌脚尖轻点地面,身轻如燕,凌空而起,十八道剑影倏地出现在他身后呈放射状排列。 他复又将手中利剑一挥,那十八道剑影迅速指向同一方向,眨眼间已袭向二人。 十八道剑影从四面八方而来,即使防的了右侧也防不了左侧,顿时惨叫声响彻云霄。 待剑影消散,只见萧玄翊的俩近卫早已被卸掉双臂,鲜血四溅,倒地不起。 从始至终一直埋伏在暗处的怜月见状,迅即飞身上前,将十成内力全数聚集于右掌之间,欲一掌击杀阎凌。 奈何终究是她低估了阎凌的身手,阎凌仅是用了五成内力,抬手轻轻一挥,怜月便被震伤了五脏六腑,在空中翻了一圈后重重撞上后方墙瓦,吐出一大口鲜血。 那日她只所以能重伤阎凌,靠的全是暗算加偷袭,她却真以为自己有这个能耐。 阎凌冷眼瞥向一旁倒地不起的怜月,淡淡道:「这一掌是还你的。」 怜月知道阎凌指的是上回她奉萧玄翊之命,带人前去围杀他的那件事。 她咬牙切齿,心中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阎凌也不欲废话,立即以众人都反应不及的速度将剑搭在萧玄翊侧颈:「要么把人给我,要么把你的命给我,你自己选!」 萧玄翊向来贪生怕死,方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惊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想害死我吗? 还不赶快把人带出来!」 不出片刻,一身是血、衣不蔽体的洛熙晨便被九王府的府兵带了出来。 阎凌见状怒意更甚,但眼下救人要紧,他只得强压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怒火,强迫自己保持理智。 阎凌立即脱下自己的狐皮氅衣披到洛熙晨身上,替她遮掩身驱,旋即伸手探脉,结果却让他心底一凉。 他不死心的又将手指搭上洛熙晨的脖颈,这才终于探得一丝生机,但也就一丝,洛熙晨几无气息。 他更发现洛熙晨早已筋脉尽断,并且体内还有许多余毒尚未排出,只是他暂且探不出究竟是何种毒药。 阎凌从怀中掏出一药罐子,倒出一粒药丸给洛熙晨服下,接着回头望向灵泽,语气急促。 「快去请鬼医,无论他想要什么都答应他!我这药只能暂时吊着她的命,撑不了太久!」 传闻鬼医能活死人肉白骨,人人都道他是神仙降世,但却没人知道他的真名。 惟此人性情古怪,救人更是全凭喜恶和当下心情,未必有银子就能请得动他。 「洛熙晨!」 閰凌轻拍洛熙晨的脸颊,想试着看看能否将她唤醒,结果却是预料之内的毫无反应。 閰凌也不再磨叽,赶紧起身准备将她带回府邸。 就在阎凌即将迈出九王府门坎的那一刻,萧玄翊冷冷开口,挑衅中又带着恐吓。 「要是让我父皇知道你深夜带兵包围我王府就只为了救这个剑雨楼少主,你就准备掉脑袋吧!」 对于萧玄翊的威胁,阎凌万般不屑,心中毫无畏惧。 他侧过头,目光锐利,语气轻蔑:「要是圣上知道你和剑雨楼暗中勾结意图谋夺皇位,看届时是谁先掉脑袋?」 被阎凌反将一军,萧玄翊气急败坏:「你!」 看来今天这个哑巴亏他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阎凌不愿再与之浪费唇舌,仅是冷哼一声,旋即迈步离去。 剑雨楼少主洛熙晨不就是最大的乱象吗?就她还 深夜的丞相府本该静默无声,今日却喧哗异常,所有婢女在同一间厢房忙进忙出,端出来的水盆里尽是沾了血的帕子。 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异常缓慢,每一刻的等待都让阎凌觉得异常难熬。 不知不觉天已破晓,树梢的鸟儿开始啼叫。 数个时辰过去,鬼医终于打开房门。 自打鬼医来到府上替洛熙晨救治,阎凌便一直静候在门外寸步不离,彻夜未眠,此刻早已在房外守候多时。 一见鬼医开门,他大步上前,急迫之情肉眼可见:「她怎么样了?」 「唉,累死我了。」 相较于阎凌,鬼医倒是稳如泰山,一派轻松的模样,他伸了伸懒腰,语气中还透着笑意,让人摸不着头绪。 「我已将这位娘子的筋脉接回,但她伤势过重,需得好生静养,在身子完全康复之前不得动用内力,否则前功尽弃,届时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另外,老夫给她开的方子,一帖药煎三回,三次煎液合并再给她服下,需一日四次,按时服用。」 鬼医刚抬步准备离开,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哦,对了,她体内春宵度余毒太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排出。这余毒虽不致命,但……啧啧啧,这段日子也够她难受了!」 「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是春宵度?」 听见春宵度三个字,一股不好的预感从阎凌心底油然而生。 他虽然不知道「春宵度」究竟是什么,但顾名思义,便也隐约猜到一二。 鬼医倒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嗯? 你居然不知道? 春宵度出自西域,是一种药效极强的催情药。使用几滴能让你的闺房之乐增添情趣,快乐似神仙,但要是使用过量……我只能说里面那位娘子真是福大命大。服药过量即是毒,如果她只服用了几滴是不会中毒的,体内更是不会有余毒,可方才我出来之前又探了她的脉,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体内余毒却还是惊人的多,想来当初她至少被喂了整整一瓶。」 听到这里,阎凌还能继续维持理智,没有立刻杀上九王府大开杀戒,已是相当不易。 虽然他未经人事,但也猜想到洛熙晨在被他救回之前发生过什么。 如萧玄翊那样的好色之徒,给洛熙晨下了催情药能没发生点什么? 而他又素喜一女多男。 再加之他上九王府救人时,洛熙晨被带出来时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想必在九王府的地牢内那些府兵也对洛熙晨下手了。 血液在阎凌的身体里奔腾不休,他双拳紧握,气得浑身发抖。 鬼医见阎凌这般反应只是嗤笑一声,摇摇头便准备走人。 灵泽倒是反应迅速,立即上前将人拦住,语气柔缓,彬彬有礼:「先生请留步。方才我找上您时,您什么要求也没提便随我来救人,我们都还不知您想要什么做为报酬呢?」 灵泽也是机灵。 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如若鬼医要的是金银财宝或是其他什么宝贝,那倒好办,只要银子能解决的事对丞相府而言都是小事。 怕只怕今日鬼医没开口索要报酬,来日便以今日这份救命之恩作为要挟。 毕竟鬼医行事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委实令人难以捉摸,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对阎凌提出什么强人所难的要求? 未免日久生变,夜长梦多,是以灵泽才急着要让鬼医赶紧提出报酬。 怎料鬼医嘿嘿一笑,手指了指厢房里头:「我想要的,只有在里面躺着的那位娘子能给我。我算是拚了老命才将她从鬼门关前捞回,所以你们得把人给我顾好了,可千万别让她死了!」 灵泽不解:「可她如今……」 他瞥了一眼阎凌那难看至极的脸色,默默将剩余的话悉数咽了回去,没再继续往下说。 鬼医捋了捋胡子,仰天长叹:「天生乱象已久,是该有人来终结了。而她,就是那个终结乱象之人。」 鬼医这么一说,令灵泽更加摸不着头绪,脑子里乱作一团:「……什么跟什么?」 嚯,有没有听错? 灵泽心想:这剑雨楼少主洛熙晨不就是最大的乱象吗? 就她还能终结乱象? 当然这话他只敢放在心里想想。 待灵泽回过神来,鬼医早已远去。 鬼医离开后,阎凌屏退婢女,独自一人来到洛熙晨床边,轻抚她苍白冰冷、毫无血色的面颊。 房内静谧无声,只有偶尔几声从房外传来的鸟雀鸣叫。 他的眼底尽是不舍:「那日你为何要逃?为何不等我回来向你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