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念(现代佛子1V1)》 1施主,请你自重 1 施主,请你自重 觉难从小在玉青寺长大,二十三年除了山下的玉青镇,从来没去过别的地方,也没上过学,他的所知所得全是澄空住持教授的。 玉青山是个景点,玉青寺不封山时是很多人来人往的,所以觉难见过许多游客信众,可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刁蛮粗俗的人。 “你们他爹的是不是有病啊!你们配做父母吗?谁家好人把自己女儿丢在佛寺里啊,还挑封山的时候!”闫思儿在佛寺待客厅里对着固定电话另一头的父母破口大骂。 门外的觉难听了只觉得不堪入耳,他手上转动佛珠,嘴上念着“阿弥陀佛”,这些粗言秽语对他来说太冲击了。 “师父,我少与外面的人接触,怕招待不好这位施主。”觉难转头看到澄空住持,便为难地说。 澄空住持却说:“这位施主的父亲给我们添了许多香油,还送来许多物资,要封山了,正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啊。” “佛渡众生,我们就帮帮他吧。”澄空住持捻着佛珠,“觉难,你未经人世不懂,钱虽是俗物,为人所用,便能济世。” 还没等觉难理解这句话,澄空住持就翩然离去,只是僧袍底下的脚步略显着急。 里面的闫思儿一顿撒泼却换不来父母的一丝心软,她用力把电话挂上,气得狂跺脚,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就往外跑。 觉难看她这样,怕她出事就跟在她后面。 闫思儿先跑到寺庙门口,发现大门紧闭,发疯似的摇晃门把手,门锁纹丝不动。 “操!”她大骂一声,手握成拳头使劲敲打门板几下,无力地跪在地上,不再说话,只是喘着大气。 天色变得晦暗朦胧,飘起了几滴雪花。 觉难犹豫着走过去,轻声喊:“施主。” “开门。”闫思儿也不抬头就冷冷道。 觉难说:“开不了,施主,已经开始下雪了。” 闫思儿猛地站起来,一双圆润的杏眼直勾勾地看着觉难,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下雪怎么了,你开门就是了。” “现在已经封山了,没有车来往,你要下去只能步行,步行下山要五六个小时,你还没走到半山腰,大雪就会把路全部盖住,很危险。”觉难咽了咽口水说道。 闫思儿突然笑了起来,说:“没关系,你开门,我正好死外边了,正合他们心意。” “施主,你别这么说,你的父母也是为你好。” “你不会讲话就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思儿恶声道,说罢便自顾自走回到待客室。 来佛寺的人都是敬畏或虔诚的,都是礼貌地喊着:“小师父,小师父。”觉难少被人恶语相向,如今心情复杂,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闫思儿冷脸坐在待客室里,觉难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压,让他想掉头就走。 “小和尚。”闫思儿突然开口。 觉难疑惑地指了指自己,问:“叫我吗?” 闫思儿翻了个白眼:“这里还有别人吗?” 师父说这个女孩才十七岁,居然管自己叫“小和尚”,觉难只觉得胸中有一道邪气在狂窜,但作为一个从小在古佛青灯下长大的小和尚,他对这种情绪很陌生,这种情绪叫“生气”。 觉难在脑海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微笑着问:“施主,有何贵干?” “我住哪?”闫思儿言简意赅地问。 觉难深吸一口气,做了个“请”手势,僵硬地微笑着说:“这边请。” 闫思儿自顾自地走出门,觉难只能帮她拉行李箱。 天上飘着小雪,秃秃的树枝上已经挂了薄薄的冰霜,地上也变得湿滑,闫思儿安静地跟在觉难背后。 闫思儿伸出手,接住一朵雪花,看着它落在掌心,看着它很快就消融。 觉难回过头,看见寂静的古庙小院中央,空中纷纷扬扬地雪越落越大,一棵被围种起来的雪松,一个穿着及膝黑色呢子大衣、浅蓝色牛仔裤、驼色雪地靴,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围巾的女孩。如瀑黑发随意披散着,因着刚刚发了通脾气,头发也有些凌乱,黑亮的眼睛正盯着掌心融化的雪水,鼻头冻得红红的。 闫思儿吸了吸鼻子,把湿润的手随意在衣服上擦干,越过觉难身旁走进房间,眼前简朴的布置让她宛如身在梦中,她闭上眼睛又睁开,闭上眼睛又睁开。 “小和尚,是你在开玩笑,还是我在做梦?一个破柜子,一张木板床,一床老棉被,一个枕头,一张小学课桌,和一把……三条腿的椅子?!”闫思儿猛一回头,正巧觉难往里走,闫思儿撞到了觉难的胸膛上。 少女身上寒冷的雪气夹杂着幽幽的花香猛然撞进鼻子里,觉难连连倒退,不小心把三条腿的椅子撞倒在地,椅子彻底散架了。 “好,漂亮,谢谢你为我解决了一个难题。”闫思儿冷笑着鼓掌,“我还寻思三条腿的椅子怎么坐呢,现在不用寻思了。” “施主,庙里条件有限,这是最整齐的院落了,你就将就一下吧。”觉难清了清嗓子,“这椅子我晚点给你换一个吧。” 觉难把她的行李放在床上,正想出去,闫思儿却拉住他的手臂,眼睛里燃着怒气,咬牙说道:“给我换一个房间。” 觉难甩开她的手臂,双手合十说:“男女授受不亲,请施主自重。” 闫思儿从来不是个听话的主,她偏就拉着觉难的手,说:“你不给我换我就不放。” 觉难被女子紧紧握住手臂,脸上热辣辣的就要烧起来了,正不知所措。 闫思儿却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我就拉你手一下,你居然脸红了,真有趣。”说完,她趁觉难不注意,将他推到墙边,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抬头用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觉难被她大胆的举动吓得僵在原地,脸颊通红,浑身直直的不敢动弹,嘴巴惊讶地张开说不出一句话,就像弱小的动物遇到危险一样产生冻结反应。 闫思儿看着他光秃秃的头,往下看是浓黑的剑眉,被吓得睁大的眼睛是单眼皮的,高挺的鼻子和颤抖的嘴唇。 “怎么?没见过女人啊?”闫思儿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嘴唇,觉难被点醒了,他一把推开闫思儿,一脸严肃地说:“施主,请你自重。” 闫思儿被他推了一个踉跄,气鼓鼓地瞪着他,“给!我!换!个!房!间!” “不!可!能!”觉难终于控制不住吼了回去,摔门而去。 2小和尚,你真狠心 2 小和尚,你真狠心 “囡囡啊,爸爸妈妈带你去旅旅游好不好?”出发来玉青山的前一天,闫思儿正在房间里捧着手机打游戏。 她摘下耳机,诧异地看着父母,自己逃学被学校停课留校察看,父母天天都对她破口大骂,今天怎么突然笑吟吟地要带她去旅游呢? “为什么?是弟弟说要去的吗?”除了这个原因,她完全想不通还有什么理由能让父母在这种情况下带自己去旅游。 妈妈已经打开她的衣柜帮她收拾行李了,笑着说:“没有,这次不带你弟弟,我们三个去。” 这就更诡异了,只有不带她的份,怎么还有不带弟弟的份? 闫思儿拦住妈妈要放衣服进行李箱的动作,问:“不是早上还跟我吵架吗?怎么突然就要和我去旅游,还不带弟弟,为什么?” 闫思儿只顾看着妈妈,没有留意到父母互相打眼色,爸爸开口道:“就是因为最近吵架,搞得大家心情不好,所以我提议我们三个单独出去散心。” “那弟弟呢?” “别管他了,明天我们吃完早饭就出发,你今晚早点睡啊。”妈妈帮闫思儿收了满满一大箱冬衣,“晚安,囡囡。” 闫思儿虽然有不解,但父母主动示好,对于她来说,是不敢奢望的,所以她选择了相信。 今日清晨,爸爸开着车一路直奔玉青寺,又说寺庙有规矩,不能带手机,让闫思儿把手机放在车上,把她骗进去之后,两人谎称去上香,结果一去不复返。 看着家徒四壁的房间,昏暗的钨丝灯照在发黄的墙面上,连窗户都没有,光透不进来,木门却嗖嗖漏风。 闫思儿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木门的缝隙,直坐到中午。 觉难刚吼完闫思儿,就觉得不妥,出家人不妄语戒,他如此怒恶,即是破戒。他站在院中雪松旁,啪嗒啪嗒地捻着佛珠,在纠结要不要进去道歉。 但是这丫头实在是……太放荡了,居然敢调戏自己,想到这,觉难的耳朵又发烫了,他赶忙双手合十,嘴上念着佛经。 就这样,觉难直念到小雪变大雪,身上的衣服被雪浸湿,冷得他打寒颤,他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灰色的僧衣看起来干净整洁。 他的房间与闫思儿的房间只隔一墙,这是玉青寺的森院,与其他僧人的寮房不同一处,是一个单独的院落,住持就是考虑到这点,才把闫思儿安排在这里住。 觉难留意着旁边房间的声响,却什么都听不到。过堂的钟声响起,觉难不得不去喊闫思儿了。 他敲了敲门,里头仍是不声不响的,他又敲了一下。 “进来。”闫思儿有气无力地说。 觉难进门看见闫思儿呆坐在床上,行李也没收拾,床也没有铺,她就这样坐了几个小时? “施主,敲钟过堂了。” “什么是敲钟过堂?”闫思儿终于回过神来,但眼神里仍是疲惫。 觉难内心有些疑惑,她早上眼神还冷冰冰的,现在怎么变得惨兮兮的,与寺内的流浪猫一样。 闫思儿看他出神,于是喊道:“小和尚。” “额,就是吃饭,吃午饭了。”觉难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称呼,毕竟平时来寺里参拜的人也会这样喊他。 闫思儿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不吃。” “我们这里过午不食,就是说,这是今天最后一顿,你不吃,晚点肚子饿了,可就没得吃了。”觉难提醒道。 闫思儿仍是摇头,说:“不吃。” 觉难不再强人所难,叹了口气自己去吃饭了。 闫思儿花了一下午来接受事实,父母的的确确把她扔在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寺庙里,不管她的死活。 她无力地倒在床上,把头埋进被子里。下一秒就大叫着把被子丢开,这被子许是在柜子里放久了,一股樟脑丸的味道。刚刚猛吸了一大口,冲得脑发昏。 她走到院子里,大口呼吸着冰凉的空气,才把樟脑丸的带来的冲击缓解了些。 天已经擦黑了,雪仍在密密地下,院里的地面已经积雪掩藏了,看不清原来的模样,那棵雪松被压的层层迭迭一片白。 古朴的寺庙建筑,青瓦红墙白雪留痕,闫思儿有些冷,把围巾往上扯了扯,嘴唇因为久未喝水而干得起皮。 与她的房间相连的是另一个房间,她好奇地在窗边张望,被窗帘挡住了,但是门是崭新厚重的实木门,有窗这一点就已经赢了。 她的房间只有漏风的烂木门。 觉难提着两个大保温壶,深一脚浅一脚地踏雪归来,看到闫思儿在他房门前张望。 “在我房间门口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清峻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把闫思儿吓了一跳,她瞪了觉难一眼,凶巴巴地说:“人吓人,吓死人,别在别人背后突然说话行不行啊?” 怎么又突然变得像立起刺的刺猬一样呢?觉难心里的问号越堆越多。 “这是你的房间?”闫思儿双手交叉抱胸,一副质问的模样,“居然有窗户,比我那好多了。怪不得不给我换房间,原来好的自己留着呢!” “施主,你来这是修身养性的,艰苦的条件有助于你忆苦思甜,珍惜原本富足的生活。”觉难一本正经地说教。 闫思儿抿嘴一笑,亮晶晶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像一只狡黠的狐狸一样,“小和尚,让我进去看看你的房间呗。”这娇滴滴的语气是觉难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听见的,他浑身一僵,脸飞速变红。 “这水给你,天黑了,你洗洗睡吧。”觉难把其中一壶水放在地上,自己拿着另一壶逃似的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后又把门关上,生怕一不小心闫思儿就会夺门而入一样。 闫思儿看着紧闭的实木门,笑了笑,又看到地上饱经风霜的保温壶,笑容陡然消失,这水壶看起来比她年纪都大。 透过窗帘能隐约看见房间里亮起白光,应该是LED灯管,比起自己房间里的钨丝灯,这是现代的科技。 “小和尚,你真狠心!” 3施主,男女授受不亲(微h) 3 施主,男女授受不亲 天已经全黑了,闫思儿对黑暗的环境有着很深的恐惧,不敢再出门。 闫思儿从破柜子里找出一个不锈钢脸盆,是那种旧时用的不锈钢脸盆,已经被磕的凹凹凸凸的了。 她用热水烫洗了一下这个脸盆,打开行李箱翻出毛巾,把毛巾丢进热水里。水太热,她没办法一下把毛巾拿起来,只能用两个手指捻起来,左手右手交替捻着,凉了点才稍微擦了把脸。 想着一晚上也只有这壶水了,便认命般用洗脸水泡脚,白皙的脚瞬间被烫的通红,而她却发出舒服的叹谓。 她冬天睡觉会脚冷,冷到会把暖宝宝捂凉的程度,所以她一泡完脚就马上把脚收进被窝里,然后通过许愿来祈求脚能变暖起来。 可能是在佛寺,离佛像比较近,所以她的脚真的没有变冷,而且暖乎乎的。 闫思儿不敢把被子拉到腰以上,因为樟脑丸的味道真的太强烈了,她只能在上半身盖了两件厚外套。 没有钟,没有表,也没有手机,她不知道几点了,陌生的环境里不敢关灯,外面只有风吹雪呼呼的声音,躺在床上捏着身上盖的厚衣服,肌肉有些紧绷。她很怕黑,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慢慢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梦半醒间还以为是风雪的声音,就没放在心上,连眼睛都没睁开继续睡。可这声音越来越大,吵的人心烦,闫思儿睁开眼睛,看见一只长条的黄色的形似老鼠的动物,把木门啃出一个大洞,正立在房间里与闫思儿对视。 现在是十一点,觉难还没睡,在看书,房间里一切都是那么静谧且美好。突然被旁边凄厉的尖叫吓得把书都丢了,他跑过去,直接推开那扇木门,看见闫思儿抱着被子在床的角落瑟瑟发抖,一条黄色的影子闪进柜子里。 闫思儿还在持续不断地尖叫,觉难“嘘”了一下,闫思儿乖乖地把嘴闭上,扁着嘴眼泪哗哗流。 觉难蹑手蹑脚地打开柜子另一边门,那个黄色的影子一蹿,溜走了。 “走了,没事了。”觉难把柜子关好,对闫思儿说。 “那……那是什么?”闫思儿嗓子都哑了。 “黄鼠狼。” “为什么会有黄鼠狼啊?”闫思儿哭喊着。 觉难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说:“下雪了,黄鼠狼没吃的就会找有人的地方觅食。” 闫思儿一把掀开被子,不管自己光着脚,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跑到觉难身旁,拉着他的衣袖,哽咽着说:“小和尚,我求求你了,给我换个房间吧,我不能睡这了,我本来就怕黑……我求求你,我一定听你的话,忆苦思甜,修身养性……” 她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嚎啕大哭,今天本来就一肚子委屈,觉也不能好好睡了,连黄鼠狼也要来欺负她,她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把头埋在觉难的胸膛上,痛哭流涕,吓得觉难浑身不动弹,心怦怦乱跳,新换的僧衣很快被沾湿一大片。 觉难才结结巴巴地说:“施主,男女授受不亲,出家人不近女色,你……你快放开我。” 闫思儿却“哇”地一下哭得更大声,甚至用手圈住觉难的腰,紧紧抱着他。即使觉难穿着厚衣服,他依然隐隐感觉到少女曼妙的曲线。 觉难想把她拉开,没想到她抱的这么用力,怎么拉都拉不开,只能硬着头皮说:“好好好,我给你换个房间。” 闫思儿把头抬起来,泪眼婆娑地问:“真的吗?” “真的真的,你快放开我。”觉难趁机把她拉开,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闫思儿穿着单衣,冻得双手环抱着自己,光着脚站在觉难的房间里,脸上还挂着泪痕。被房间里完善的设施惊得瞠目结舌,房间里暖烘烘的,有小太阳,干净整洁的床铺,有书架,书桌,甚至还有一个小沙发和一个小茶几。 “一墙之隔就是两个世界,这么好的房间你自己藏着掖着。”闫思儿自顾自地坐在床上,环顾着这个温馨的房间。 两只本来白皙的脚丫被冻红了,现在正在摇摇晃晃的,觉难望了一眼就像被刺了一下一样移开了眼神。他把对着椅子的小太阳转过去对着床边的闫思儿,说:“施主,你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早殿。” 闫思儿一点也不客气,自觉地掀开被子躺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 “嗯?什么是早殿?”闫思儿问道。 觉难拿她没办法,只能盘腿坐在小沙发上,回答道:“就是早上四点半去大殿念经。” “什么?四点半起床?” “不,四点半到那。”觉难翻开一本威廉福克纳的《我弥留之际》看了起来。 “我的妈呀……我可以不去吗?”闫思儿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 觉难抬眼看着她震惊的模样,扯起一个虚假的微笑,然后迅速把微笑藏起来,说:“不可以,你忘了你刚刚答应我什么了?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回去那边。” 闫思儿说了句晚安就“砰”地一下躺下,自己把被子拢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睡觉。 觉难拿着书把灯关上,正想过去旁边的破房间里睡觉,却被闫思儿喊住:“小和尚,你去哪?” “你在这睡,我去那边睡。” “不可以……我一个人害怕。”闫思儿坚决否定。 觉难挠了挠头,把灯又打开了,这丫头是真的不安分啊,说:“我在这不方便,何况佛戒出家人不可与女子独居一室。” “我佛还慈悲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睡不了觉就等于要了我的命。”闫思儿脑子转得很快,说出来的话总让人一时间无法理清,“小和尚,你师父把我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我。” “你……” “我又不碰你,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啥?”闫思儿可怜巴巴地看着觉难。 觉难清了清嗓子,说:“你初来乍到,我就容许这一回,快睡吧。” “谢谢你,你真好。”闫思儿甜甜地说。 觉难却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关灯吧,灯照着我睡不着。”闫思儿指使人起来也是不客气的,觉难摇摇头无奈地把灯关上。 小太阳的热力全都照在床上,觉难的被子又香又软,是淡淡萦绕的檀香,安神宁心,又有觉难活动轻微的声响,闫思儿终于可以安心睡去了。 闫思儿是睡着了,觉难的床被霸占了,自己只能窝在沙发上,这沙发才一米五长,而觉难有一米八高,腿还得放地上,这哪是闫思儿修身养性,明明是在修觉难。 而且,房间里多了一个女孩,空气中除了一贯的檀香,还隐约有淡淡的花香,钻入觉难鼻子里,让他浑身不自在。 行,就当是修行了,觉难如此想。 觉难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早上闫思儿把他推到墙边的画面,少女姣好的面容,戏谑的表情,以及挑逗的手指,觉难一想起来就面红耳赤。 他吓得一激灵坐起来,盘腿开始默念佛经,直到心静下来才敢重新躺下,结果一躺下又想起来,如此反复,最后才睡了个囫囵觉。 觉难睡得不舒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醒了,想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裤裆被顶的高高的,他也是人,生理现象无法避免,他按照往日的做法开始冥想,企图达到灭欲。 结果他一闭上眼睛,闫思儿又出现在他眼前,他睁开眼,捏紧拳头望着自己的孽根,在心里默骂:“脏东西!” 觉难从沙发上坐起来,调整着呼吸,嘴上念念有词着,手上捻着佛珠。 闫思儿被吵醒,就着小太阳的光,看见觉难盘腿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地念经,手上的佛珠都快被捻出火了。 她轻轻喊一声:“小和尚?” 觉难没听见,闫思儿下床走到他旁边,他仍未察觉,凑近看才发现他在冬日里已是满头大汗,小太阳的光昏暗,闫思儿无意中一瞟,却看到他宽松的灰色僧裤中间顶起了一个大包。 闫思儿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她看着他俊俏的脸,一半在晦涩的光中,一半隐入黑暗,直立高挺的鼻梁,他的嘴唇线条清晰,厚薄适中,唇角微微翘起,总是似笑非笑的。 “小和尚?”闫思儿低声呼喊,觉难微微睁开眼,看见闫思儿朦胧的眼神,像见鬼了一样马上闭上眼,一定是心魔,佛经念得更快了,下面的孽根涨得生疼。 觉难已分不清现实与幻觉了,他认为他现在听到的声音,看见的人,不过是心魔罢了。 闫思儿伸手抚去他额头的冷汗,他还是闭着眼睛念念有词。闫思儿对着他烦人的嘴亲了下去,双唇接触的一刹那,闫思儿将他扑倒在沙发上。 觉难睁开眼睛才惊觉这不是幻觉,这个闫思儿不是心魔,是真的! 在觉难还在发蒙的时候,闫思儿的舌头已经灵活地钻进他的口腔里,不停挑逗着他,她的手也慢慢伸进他的裤子里。 “施主……”觉难想说话,但嘴巴被堵上了,闫思儿的手还未靠近他的阳物,就已感觉到了热气腾腾,她手一放上去,觉难便倏然睁大眼睛,从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 他射了,射了闫思儿一手,闫思儿惊讶地把手拿出来,看着满手黏腻,又看了眼还惊魂未定的觉难。他秒射了,这个念头不断回荡在闫思儿的脑海里。 这是觉难第一次高潮,那一刻极致的快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同时出现的还有毁灭般的绝望。他破戒了,这个念头不断回荡在觉难的脑海里。 两人就这样愣愣地对视着。 4小和尚,真乖(h) 4 小和尚,真乖 “放开我!”觉难用力地甩开闫思儿的手,直接把她甩到雪地。 闫思儿跌了个屁股墩,锥心的疼从尾骨传遍全身,疼得她直抽气,她忍不住说:“爽是你爽的,你现在把我推地上算什么事!” 觉难闻言,用冷漠凶狠的眼神瞪着闫思儿,气得胸脯高低起伏,说:“你是恶魔!” 几分钟前,觉难将自己的第一次交待在闫思儿的手里,他不可置信地夺门而出,跑到院子里,跪在地上,捧起积雪不断地往自己脸上抹,想让自己清醒点。 闫思儿用纸巾将手上的精液擦去,跟着跑了出去,看到觉难疯狂的行为,忍不住上前阻止,没想到他把自己推倒在地。 “你是恶魔!”觉难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控制不住欲望的人是你自己,你凭什么怪我?”闫思儿双手扯着他的衣襟,让他直视自己,“凭什么所有错都要怪在我身上!” 觉难痛哭起来,他一心向佛,今日毁于一旦,他竟还怪在她一个无知少女身上。 外面已开始天光,闫思儿拉扯着丢了魂的觉难,硬是把一米八的男人半拉半拖地带回到房间里,将他推到床上,拿小太阳对着他。 觉难沉浸在痛苦中,已是泪流满面。 “既然你说我是恶魔,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恶魔!”闫思儿直接坐在他的胯上,捧起他的脸狠狠地亲上去,几乎是在啃咬,觉难挣扎着要把她推开,但闫思儿也不是好惹的,她紧紧圈住他的脖子,用力吮吸他的嘴唇。 直吸的觉难嘴皮子发麻,闫思儿的舌头趁虚而入,搅起一阵水声。觉难一狠心,把她舌头咬破,血腥味瞬间蔓延,闫思儿疼得飙泪,总算松开嘴,扯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敢咬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闫思儿边说着,把自己身上的单薄的睡衣脱了下来,她没有穿内衣,雪白丰满的胸脯就这样暴露在觉难的眼前。 觉难几乎在同一时间闭上了眼,咬着牙发出低吼:“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闫思儿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觉难像触电般马上把手收了回来。闫思儿发出娇媚的笑声,“都这样了,还装呢?”她用隆起的阴阜蹭了蹭他已经硬的不行的帐篷。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觉难全身,他觉得自己正处于水火之间,欲望与理智同时在脑海里挣扎,他想沉下心来念经,却做不到,他浑身发软,只有孽根硬的发狂。 觉难紧闭双眼,双手合十挡在两人之间,可是闫思儿竟用双乳将他的手夹住,小太阳的热力让他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两人的性器隔着薄薄的裤子接触着,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下冲。 觉难忍无可忍,一抬脚把闫思儿摔在地上,床的旁边就是书桌,只听见“嘭”的一声,闫思儿倒在地上没有声响。 觉难心中一惊,连忙去察看她的情况,闫思儿袒胸露乳地躺在冰凉的地上,双眼紧闭,像是昏过去了。 觉难害怕极了,他只是想推开她,没想着要伤害她。觉难尽力将视线避开她雪白的肌肤,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正想掰过她的脑袋检查一下她的后脑勺,没想到闫思儿睁开眼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俯身上前去亲他。 觉难猝不及防就被压倒在床上,闫思儿把手直接伸进他的裤子里,握住他滚烫的肉棒,她的小手只勉强圈住,就着马眼溢出来的清液上下撸动。 方才那种致命的快感迅速布满全身,觉难慌得双手在胸前一顿乱挡,却不想触摸到了闫思儿饱满的乳儿,闫思儿暧昧地“哼”了一声。 “觉难,觉难!”忽然听见有人在外头喊,闫思儿停下动作,用威胁的眼神看着觉难,低声说:“把他应付过去,或者让他进来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觉难双眼通红,嘴唇不断颤抖着,像是认命般闭上双眼,用沙哑的声音应答:“慧文师兄,有什么事吗?” 闫思儿在他说话之际,手指还在轻轻拨弄着他的龟头,细密的快感让觉难的声音不住地颤抖。 “我看你今天没来上早殿,也没吃早饭。” “我今天不太舒服,没来得及说。” 慧文师兄也不觉有什么不妥,于是就说:“我把早饭放门口了,你一会儿记得吃。”说完就听见放碗的声音,然后说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 闫思儿在他唇上舔了一下,说:“小和尚,真乖。” “我年龄比你大,别叫我小和尚。”觉难脸色铁青。 “那就大和尚……”说着,用指尖刮了一下他的顶端,觉难被刺激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闫思儿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她把觉难的裤子扯了下来,粗大的阳物弹了出来,闫思儿咽了咽口水,手拿着他的肉棒,对着自己湿漉漉的穴口。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觉难哽咽着说。 闫思儿眨巴着眼睛,问:“为什么?”她手上做着恶劣的事,表情却还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我破戒,毁了我的修行?” 他看着身上的闫思儿,不着片缕,身姿丰润,青涩可人的脸上露出一个风情万种,极尽魅惑的笑,她说:“我要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话音刚落,她便对着那粗长的狰狞的肉棒一坐到底。 两人同时发出呻吟,闫思儿没想到这事儿能这么疼,觉难外表看上去光风霁月的一个文弱和尚,下面反差居然这么大,快把她撑死了,她疼得瞬间就趴倒在觉难的胸前。 觉难感觉到灭顶快感的同时,仿佛看到了心中的火光被熄灭了,眼前一片漆黑。他还想着要把闫思儿推开,他一动闫思儿就痛得乱叫。 “别动了别动了,痛……”她觉得穴口像被剖开了一样,火辣辣地疼。 “痛为什么还不出去?”觉难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不敢轻举妄动。 闫思儿双手撑在他的胸前,龇牙咧嘴地勉强把自己撑高,腰部以下是一动也不敢动,她圆溜溜的眼睛里含着疼痛的泪水,说:“你以为现在出去就不痛吗?” 温暖紧致的甬道包裹着自己的孽根,觉难快要疯了,他恨自己竟然想挺腰抽动,又恨自己为什么不把她推下去,竟还会担心她被自己伤到。 她竟是…… “你是……第……”他惊讶地说,但又不好意思把第一次几个字说出来,她如此放浪形骸,怎么可能呢? “是,我是第一次。”闫思儿疼得眉头紧蹙,但嘴上依然不饶人,“你以为我是身经百战的情场老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闫思儿试探性地把屁股往上提了提,结果又疼得趴倒他胸前,喘息着说:“不行,你太大了,让我适应一下。” 觉难浑身冒汗,整个人像洗了个澡一样,闫思儿的阴道一吸一吸地在适应他的尺寸,他也很不好受,被吸得头皮发麻,紧的他的棒身也有些疼。 5觉难,你亲亲我(h) 5 觉难,你亲亲我 觉难的心理防线正在逐渐崩溃,情欲已经快把他整个人淹没了,他已无力再反抗,他只听到自己的欲望在叫嚣。他的双手本来是以往外推的姿势挡着她的纤腰,现在也变成了扶在她的腰间,滑腻的手感让他流连忘返。 “觉难,你亲亲我。”闫思儿软声求道,“说不定你对我好点,我就不疼了,你也不难受了。” 这是闫思儿第一次喊他的法号,觉难看着她脸颊绯红,因为强烈的亲吻而红肿的唇,还有那双蓄满湿润薄雾的眸子,他认输似的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觉难……”在她再次张嘴的一刹,觉难含住她的唇,他不懂什么是亲吻,只凭着本能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逮着她软软的舌头一阵翻腾。 闫思儿自觉地抬头迎上去,回应着他的鲁莽,热烫的气息互相缠绕着,房间里当回荡着口水交织的声音。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今早已经停了,所以此刻外面清静极了,房内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变得无比清晰。 丝丝甜腻的哼吟从少女的嘴边溢出,撞在觉难的耳畔与心间。他的手离开她的腰,指尖滑动,掀起一片痒意,直触到丰润软绵的乳肉,他忽地升起怯意,停了下来。 闫思儿的小手却拿起他的大手,直接覆在胸上,温热的掌心触碰到挺立的乳尖,陌生的触感让觉难有一瞬清醒,亲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闫思儿察觉到他的变化,她离开他的唇,忍着痛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觉难。 觉难的眸色沉了沉,不敢直视她。 “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来。”闫思儿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另一只手伸到两人交合之处,她摸到自己的小珍珠,用指尖揉捏着。 她的手那么小,那对乳儿却如此丰腴,她都握不住自己的胸乳。她仰起头,一头青丝垂在身后,双眼迷离地望着天花板,红唇微启,叹出浅浅白雾,这样的画面给觉难带来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随着她的抚慰,穴里分泌出更多滑腻粘稠的爱液,暖意紧紧包围着觉难的坚硬,耻毛都被她濡湿。 理智全然抛到九霄云外,觉难一起身把头埋在她的双乳间,猛吸这满怀馨香,他起身的动作引得下体挺动,闫思儿仍被这痛意惹得呻吟。 “觉难,你吸一吸我嘛。”闫思儿像献宝一样捧起自己的乳房,觉难一口含住她的乳头,无师自通地吮吸起来。 闫思儿敏感地往后缩,觉难穷追不舍,直到她无处可逃,闫思儿抱着他光秃秃的脑袋,不住地发出低浅的呻吟。 下面被饱胀的满足与深处的瘙痒分散了疼痛,她开始渴求更多更深入的抚慰。 她是以跪姿坐在他的胯上,这样的姿势入得极深,她微微抬起臀又坐下,两人都是第一次,轻微的动作都能带来潮涌般的快感。 觉难把一边的乳头吸肿了,像寺里的红梅在雪中挺立一般,他不冷落另一边,忙不迭地去舔吸另一边,只把两个乳儿都舔的笼上一层晶莹的口水。 闫思儿体质娇软,他的孽根又长又粗,她只敢缓慢地动,她舒服得直哼哼,但觉难却不满足,她太慢了,隔靴搔痒,不得要领。 闫思儿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就从女上位变成了躺在下面的,他的肉棒跟着在她身体里旋转了一圈,觉难一刻也忍不住了,掐着她的腰就开始冲撞起来,闫思儿捂住嘴竭力忍下尖叫。 “森院是独立的院子,平时没有人来的,你可以叫出来。”觉难见她忍得难受,俯身在她耳边说。 闫思儿不愿松开手,还把头下的枕头拿上来盖住脸,因为她真的怕了,撩火的时候没想过会这么刺激。 觉难一只手撑在她的脖子旁边,另一只手在她的胸上毫无章法地又捏又摸,指尖挑动着那颗粉嫩的乳尖。 他用力顶了一下,仿佛听见枕头底下有小猫似抽泣声,他拉开枕头,看见闫思儿杏眼含泪,鼻尖都红了。 “疼……”她娇娇地哼了一声,“你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刚刚怎么没想到会疼。”觉难的眼神里闪过片刻狠厉,“是你自己自讨苦吃的,你不是说要一起下地狱吗?” 觉难将她的双腿抬到自己的肩上,大掌掐住她的纤腰,他从未了解过男女之事,当然也不知道什么是体位,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个姿势更方便。 他看着身下浑身潮红,脸上氤氲着暧昧的雾气的闫思儿,抬起头阖眸,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他真的活不成了。 睁眼的瞬间,他扶着她的腰开始大开大合地抽插,他发了狠,似乎把破戒的愤怒全然发泄在她身上一样。 喷涌的快感夹杂着痛意疯狂袭来,闫思儿尖叫起来,一双雪白巨乳荡起汹涌的浪,他的精袋撞在她的阴唇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 他插在她湿润的穴道里,溅起水花无数,令人羞耻的水声回荡在不大的房间里,与闫思儿破碎的呻吟一起,听在觉难的耳朵里,让他愈加发狂。 “不……太快了……我……不……轻点……觉……觉难……”闫思儿被撞的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来,她放弃说话了,只是闭着眼用尖叫来缓解内心的恐惧。 比起快感或者疼痛,更多的是害怕,她哪能想到这个和尚会有这么吓人的一面,她已经被觉难粗暴的动作弄得快昏过去了。 觉难少接触女性,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他理智全无,脑子里只想着寻求快感,完全不顾闫思儿受不受得住,也无心讨好她,不管她爽不爽,高不高潮,像个没有感情的打桩机一样,直至他低吼着射出来,才停了下来。 他射的畅快淋漓,直接倒在闫思儿的身上,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说:“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闫思儿已经昏睡过去了,她又哭又喊,早就没了力气了。 觉难就这样伏在闫思儿身上,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慢慢从她身上下来,把半软的肉棒拔出来。浓白的精液混合着闫思儿的爱液与几缕血丝从她微张的穴口流出来,她的胸上,腰上都是他鲜红的指印,莹白的肌肤上显得很刺眼。 觉难呆呆地看了半晌,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他用纸巾粗略地将她泥泞不堪的下身擦干,便拿被子把她盖了起来。 6她的修行,也是他的修行 6 她的修行,也是他的修行 闫思儿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是被饿醒的,睁开眼发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了,觉难不见了踪影。 他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吧? 闫思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她手脚都像要断了一样,腰酸背痛的,大腿根酸软得不行,觉难把她的腿举到肩膀上,太考验柔韧性了。 她掀开被子,被腰间和胸前的红色指印吓了一跳,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被打了呢。阴道里也是有一种莫名的酸胀感,许是第一次的缘故吧。 肚子好饿,嘴巴好干,头也昏昏沉沉的,闫思儿像个老奶奶一样,身上的骨头“嘎吱嘎吱”地响,慢悠悠地从床上把脚放到地上,站起来的瞬间膝盖一软,摔倒在地,把小太阳也一起碰倒了。 觉难拿着刚热好的早餐打开门,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看到闫思儿摔在地上,小太阳也砸在她的身上。 觉难连忙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去把她扶起来,视线触及她白皙的肌肤和身上显眼的红,只觉得刺眼,他挪开了眼。 “现在装高风亮节未免有点晚了。”闫思儿靠在他的身上,搂住他的脖子,硬是掰过他的脑袋,想去了亲吻他,觉难却躲开了,他拿起闫思儿的睡衣披在她身上,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你吃早餐吧。”觉难把一个馒头塞到闫思儿手上,“我给你打了热水,在保温壶里,你擦擦身。” 闫思儿嚼着干巴巴的馒头,难以下咽,说:“那你呢?” “我……我在洗澡间洗过了。” “我的意思是,要不你帮我擦吧?”闫思儿喝了一口寡淡无味的白粥,总算把那口馒头咽下去了,“都怪你,害我腰疼,累得很,懒得动了。” 她轻飘飘的话却把觉难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到昨晚,淫乱的画面荒唐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晰。 觉难的呼吸不由得变重,脸也红了,他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生怕闫思儿发现他的窘态。 房间里的闫思儿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调戏觉难,叛逆的少女最会给自己找乐子了。 她太饿了,昨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硬是把干馒头整个啃完,用没有咸淡的白粥顺了顺。 吃完又躺回床上,翻滚几下便进入了梦乡。 她是被觉难收拾东西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觉难正蹑手蹑脚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正要往外走,闫思儿叫住了他:“干嘛去?” 觉难停住脚步,眼睛只盯着自己手上的被子,说:“你睡在这里,我搬去旁边。” “你嫌我睡了你的房间?”闫思儿脸上带着戏谑的笑,“还是怕自己又忍不住了?”说着便掀开被子,露出光洁的身体。 觉难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语气颤抖着,哀求似地说:“你放过我吧。” “出去吧,吵着我睡觉。”闫思儿突然不耐烦地赶他出去。 觉难对她的变脸速度有些诧异,但还是飞快地逃了出去,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闫思儿猛地睁开眼,嘴角微微含笑,眼睛闪过狡黠的光。 下午时分,僧人或是禅修或是忙自己的寺务。闫思儿本来不想出门的,但在房间里待久了,人有三急,解决完又看见今日天气还不错,不像昨天将要下雪时的昏暗,终于走出了森院的门。 玉青寺真不愧是个景点,冬日萧瑟里,也有雪松增添一抹绿,虽然不是那么鲜艳,但也聊胜于无了。 黄墙青瓦,亭台楼阁,飞檐精雕,古朴淡雅的建筑。若是来这观光的话,可真是个好地方。 但闫思儿对于玉青寺的记忆,都不太美好。 “你就是闫施主吧?”一位僧人微笑着问道。 一听见陌生人的声音,闫思儿立马露出警戒的神色,只是微微点头。 僧人见她如此,往后挪了一步,礼貌地说:“我是慧文,昨天晚上雪得这么大,你休息的怎么样?” 闫思儿依旧只是点了点头,慧文?不就是今天早上给觉难送早餐的那位慧文师兄吗?他送早餐的时候房间里的俩人正在…… 想到这,闫思儿脸有些发烫,她又朝慧文点了点头,慧文也不多问,只说:“你到处逛逛吧,熟悉熟悉环境,接下来的三个月都要在这生活了。” “三个月?”闫思儿瞪大眼睛惊呼,“这里封山三个月?” “是的,正常来说是三个月,不正常的时候四个月也有可能,反正三个月是最基本的……”还没等慧文说完,闫思儿发出类似鸟一般的哀鸣,把慧文吓了一跳,他还不知道人类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仔细辨别后才知道她刚刚说的是。 “操!” 慧文手中的念珠都快捻冒火了,“施主你冷静点。” “觉难呢?”闫思儿冷冷地问道,胸口的起伏和变红的脖子却在诉说着她的怒气。 慧文摇摇头,闫思儿抿了抿唇,眯着眼问:“住持呢?” 不知道是不是此刻闫思儿的气场太强了,慧文乖乖地指了指住持的办公室,等闫思儿拂袖而去他才反应过来,只能双手念经合十祈祷佛保佑住持。 闫思儿“嘭”地一声推开住持的办公室门,她一掌拍在办公桌上,“开门让我走!” 住持淡然自若地摇摇头,缓缓说:“施主,你先冷静点。” 闫思儿气急,把茶几上东西全都挥到地上,几本佛经,一个琉璃花瓶,一套茶具,噼里啪啦全碎了,“我冷静不了,我没办法在这破地方待三个月,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寺门一锁,除非连续一周不下雪,不然是不可能开的。”住持不紧不慢地捻着佛珠,“随时都有可能下暴雪,山路难行,你还是既来之则安之,安心在这里修行吧。”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闫思儿拿起住持桌面上的一个杯子摔到地上,无辜的杯子就此牺牲,“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是为了给他们一家三口腾地方吗?” “你的父母是希望你能在这里修心养性,安心怡情。”住持说道。 慧文把觉难找来了,觉难一进来看见住持办公室里一片狼藉,不由得生气起来,“闫思儿!你怎么这么野蛮!你不能这么对住持!” “我就这样!你不知道吗?”闫思儿回过头去瞪着觉难,咬紧牙关说道,“谁要你管我了!”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觉难,心平气和。”住持平静地说,“无念则静,静则通神。闫施主性格暴躁,戾气缠身,皆出有因,要同她慢慢说,切勿急躁。” “住持我……我真的应付不来她。”觉难面露难色,“能不能换个人招待闫施主。” 住持慢慢悠悠地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觉难也想帮忙,住持拦住了,说:“这是她的修行,也是你的修行。” 觉难在办公室门前思考着住持的话,修行?他这二十多年的修行在今早就毁于一旦了,他参禅悟道这条路还走的下去吗?若是被师父知道他破了戒,肯定会很失望,把他逐出山门,永远开除资格。 觉难想及此,悲痛不已,跌跌撞撞地跑到后山的静意塔,他需要赎罪,他要重新找回内心的安宁,一个人待到夜幕降临。 7靠近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7 靠近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闫思儿从住持的办公室跑出去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觉难在静意塔里出来后,回森院找不见,四处找也找不到。 最后只剩下厨房了,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寺庙里的僧人或是上晚课或是休息。厨房里亮着灯,一进去就看见闫思儿坐在灶台旁的墙角里,旁边有些零食的包装袋,饼干,果脯,蜜饯,她手里还拿着一包QQ糖,嘴巴咀嚼着。 觉难看见她这幅模样,小小一团窝在角落,好笑又好气,心中不由一动。但他在静意塔中已然决定了要与她拉开距离,直到等她离开之后再向住持请罪,动乱的心瞬间冷静下来,他冷冷地说:“你为什么不能坦然接受现状呢?下午在住持的办公室里发这么一通脾气,什么都改变不了。” “要你管,管天管地,管好你自己吧。”闫思儿站起来瞪着他,凑在他耳边说,“毕竟你的自控力这么差。”热气喷在觉难的耳廓,脸微微红了起来,心又逐渐开始变乱。 闫思儿拿着QQ糖往外走,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回头大言不惭地说:“我怕黑,你陪我回去。” “不是不让我管你吗?” “你师父让你管的,你不听我的,总得听他的吧。”闫思儿把一颗QQ糖塞进他的嘴里,“何况,我没有你房间的钥匙。” 觉难无奈,只能在旁引着她回房间,他始终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闫思儿也不在意,她全盘心思都被寺庙里昏暗的灯光和黑暗中绰绰的树影吸引过去了。 “你们这能不能多整点路灯啊,晚上这么黑多吓人。”闫思儿扯了扯觉难的衣袖道。 觉难不动声色地把衣袖抽出,语气平淡地说:“晚上少有人走动,而且大雪封山,电压不稳,免得禅房里断电。” “啊?还会断电啊……”闫思儿嫌弃地说,“什么破地方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被骗过来。” 突然听到异响,闫思儿吓得尖叫一声,抱住觉难的手臂,觉难被她一抱,像触电一般把她推开,惊恐地喊道:“不要碰我!” 闫思儿被推开,猛然没了安全感,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颤抖着说:“有鬼。” “这里是佛寺,怎么会有鬼,是木质建筑冷胀热缩发出的声音。”觉难高高在上地看着她,觉察到她是真的害怕,态度软下来,拉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怎么会这么怕黑?” 闫思儿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说:“快带我回房间。” 觉难就这样拉着她纤细的手臂,将她带回了房间。 回到觉难的房间,温暖又明亮,闫思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在他的小沙发上,开始指使觉难:“给我倒点热水,我要擦擦身。” “你……”觉难心里堵的难受,他过往的二十三年里,每一天都是平静地度过的,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喜大悲,更别提动怒了。闫思儿才来两天,他已经不知道生了多少次气,发了多少的愁。 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处理这种情绪,他闭上眼睛开始在心中默念佛经,平复心绪,他不能一次次破戒。 闫思儿看着他莫名其妙地突然闭上眼睛,嘴上念念有词,站到他身边,朝他脸上吹了口气。 觉难被惊醒,惊诧地看着她。 “你有病啊,干嘛突然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今天没有水了,你睡吧,我走了。”觉难不想再跟她废话,拂袖而去。 “别走!我一个人害怕!”闫思儿想追上去,刚踏出房门,就被外面的黑暗吓住了,讪讪地把脚收回房间里,看着觉难进了隔壁房间。 闫思儿把房门关上,躺到床上,把手手脚脚都包裹在被子里,只露个脑袋呼吸,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外面开始刮风,看样子又要下雪了,风吹刮在墙上树上,发出呼呼的声响,闫思儿很害怕,用被子紧紧捂住耳朵。 树的影子打在窗上随风而动,就像有人在外面晃动一样,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可能是今日的争吵刺激了她,渗人的回忆开始涌入脑海。 昨晚是因为身体的疲惫让她忘了对黑暗的恐惧,今天呼吸急促得眼泪都落下来了。 觉难在旁边的破房间里盘腿打坐,楞严咒刚念一半,就听见又急又密的咚咚咚的声音,睁开眼看见破房间里的墙灰随着声音在掉落。 应该是风雪太大导致的吧,他又闭上眼睛禅定,忽而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他连忙跑过去敲门。 门一打开,一个冰凉的人就扑到他的怀里,她浑身颤抖着,把头埋在觉难的怀里。 “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冷。”觉难把她拉开,看到她脸色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你怎么了?” “我害怕!我说了我害怕,你都不听,你还是要走!”闫思儿用拳头在他身上敲打了几下,被觉难握住。 觉难眉头紧蹙,转身盘腿坐到沙发上打坐,闫思儿站在原地。 觉难看了她一眼,阖目道:“我可以在这里,但你明天要跟我一起去上早殿。” “你这是趁人之危!”闫思儿气得跺脚。 觉难缓缓睁眼,开始穿鞋,作势就要走,闫思儿骂了句:“混蛋!”就一溜烟躺上床,生怕觉难真的要走。 觉难关了灯,房间里陷入一片漆黑,只听见觉难捻佛珠的声音。闫思儿躺在床上,心里安定了不少,她倏然开口:“你要不要上来一起睡,暖和点。” 觉难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出现她洁白如玉的身体,娇媚的呻吟以及被他狠撞时又哭又闹的模样,觉难像被架在火上一样,浑身发烫。 听到他的呼吸变重,闫思儿奸计得逞地笑着说:“小和尚,你六根不净啊,怪不得上课上得这么勤奋,是为了减轻心里的负罪感吗?你不仅破了邪淫,还破了妄语,骗了你的师父和师兄。啧啧……” 她说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然是万劫不复,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你可不要怪我,小和尚。”闫思儿说着说着语气变得像梦呓一样,“我去哪都是惹祸精……靠近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说完似乎就睡着了。 8闫思儿,起床 8 闫思儿,起床 觉难果然言出必行,他四点钟就穿戴整齐地在床边把闫思儿叫醒,闫思儿眼睛都睁不开,但觉难依旧不厌其烦地喊着她的名字:“闫思儿,起床。闫思儿,起床。闫思儿,起床。” “你是个复读机吗?”闫思儿被吵的不耐烦,把枕头一扔,气呼呼地坐起来。 觉难不去看她怨气冲天的眼神,说:“你答应我的。” “我哪有啊!”闫思儿不满极了,“睡不够八个小时我会发疯的!” “你睡了七个半小时。”觉难淡淡地说。 闫思儿看着不苟言笑的觉难,心里又有了计谋,她一下抱住觉难的腰,把头靠在他的小腹上,不断乱蹭,娇声道:“觉难,你让我睡吧,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让我睡吧。” 觉难推开她的脑袋,看了看桌面上的闹钟,说:“现在是四点十五,你还有十分钟洗漱,我在森院门口等你。” 她仍坐在床上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觉难叹了一口气,说:“上完早殿你还可以回来睡觉。不过你不想去也行,我就坐在这,一直喊你的名字。闫思儿,起床。闫思儿,起床……” “行行行,气都被你气醒了!热水有吗?”闫思儿没有拖鞋,光着脚踩在地上,觉难把他的拖鞋给了闫思儿,闫思儿的行李他都拿过来了。 “热水在卫生间里,你穿好衣服再去刷牙洗脸,昨晚下过雪,外面很冷。”觉难不带一丝情感地说完就出去了,他得出去冷静一下,刚刚闫思儿在他身上蹭了几下,他就浑身发烫。 等闫思儿穿戴整齐出来时,已经是四点半了,走到大殿还需要点时间,殿里的僧人肯定都开始了。 觉难顾不得戒律,拉着闫思儿就向大殿狂奔,闫思儿被拉着跑得气喘吁吁。 到了大殿果然已经开始了,觉难悄咪咪地带着闫思儿站到了后面,没被人发现。 冬天封山难熬,有许多僧人都下山去了,玉清寺里只剩下十来个僧人,少了一个都很显眼,所以前天慧文师兄才能怎么快发现觉难没有出席。 僧人们虔诚地唱诵着佛经,可是这梵音听在闫思儿耳朵里就是再好不过的助眠轻语音。 觉难见她乖乖站在旁边,也就开始自己的唱诵,可正如闫思儿自己所言,她是惹祸精,靠近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闫思儿实在太困了,站着都能睡着,身体晃着晃着软软地就倒在了觉难身上,觉难猝不及防地就被她推倒了。他倒向了旁边的僧人,旁边的僧人被撞了个措手不及,也跟着倒下,于是后面一排五六个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了,同时大殿里回荡着整整齐齐一个接一个摔倒的响声和闷哼声。 被摔醒了,闫思儿懵然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几个人同时都看向这个罪魁祸首。 “你们继续吧。”住持赶紧整顿了场面,走过来问闫思儿:“这是怎么了?” “我就说我睡不够八小时会发疯吧,是觉难非要我来。”闫思儿挪动着屁股,挪到殿柱旁,靠着柱子开始睡觉,“你们找他算账吧……” 觉难见她这样不敬的举动,气急败坏,“你……” “哎,觉难,沉心静气,急不得,慢慢来,随她吧,她肯来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住持拦住觉难,让他接着唱诵。 觉难心烦意乱,师父的那句“这是她的修行,也是你的修行”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的修行是什么?是教化闫思儿吗?这才第三天,接下来三个月他要如何挨过? 早课就在这样胡思乱想当中度过了,大家都去吃早饭了,闫思儿还在那抱着柱子呼呼大睡。觉难简直没眼看,他蹲到她身旁,想喊醒她,看见她皱着眉头,睡得也不太安稳,不由自主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她用鼻子哼了一声。 “这你都睡得着,地上不冷吗?”觉难一把将她拉起来,“吃早饭了,吃完你就可以回去睡了。” 闫思儿顺势倒在觉难的怀里,吓得觉难往后退了一步,闫思儿睡眼惺忪地笑了,说:“瞧把你吓得。”她睁大眼睛玩味地看着觉难。 觉难知道她就是特别喜欢捉弄自己,可他就是没办法见招拆招,觉难板着脸带着闫思儿到斋堂。 给闫思儿分了一碗白粥和两个馒头,闫思儿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没滋没味的,我吃不下。” “吃清淡的东西有助于激发一天的活力,不能浪费粮食。”觉难把馒头塞到闫思儿手里,觉难低声说,“食不言寝不语,斋堂内要保持安静” 闫思儿随手把馒头放在桌子上,说着:“年纪轻轻的,老是絮絮叨叨,老人院都不收你,我不吃了,回去睡觉了。”说完站起身走了出去。 觉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她太肆意妄为了,拿起被她嫌弃的馒头,开始认真吃起来。 “觉难,这些你给她送去吧。”慧文师兄盛了一碗粥和两个馒头,还塞了包榨菜给觉难。 觉难挠了挠头,说:“这样也太纵着她了。” “她本来就是娇纵惯的大小姐,我听住持说,她在学校经常逃课,也不喜欢她弟弟,天天在家和弟弟吵架干架,更别提不敬父母了。”慧文师兄摇摇头,“不过,我看她今天肯出来早殿就已经是个进步了,我看她也听得进你说话,慢慢来吧。”说了和澄空住持一样的话。 她哪里听得进我说话,觉难心中暗想。 觉难端着早餐回到森院,就看见闫思儿坐在雪松旁的围栏上,用手撑着脸,一脸不满,“可算回来了,我没钥匙。” 觉难双手都端着早餐,没法拿钥匙,他看着闫思儿,可闫思儿却装作没看见,抱着手臂站到门口等他开门,觉难叹了口气,说道:“劳烦施主搭把手。” 闫思儿伸手就往他裤兜里伸,觉难往后退了一步,手上还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他甚是无语:“不是,我不是叫你拿钥匙,我是叫你拿着这个啊。” 闫思儿不情不愿地接过托盘,“谁知道你让我干什么。” 觉难懒得理论,开了门,把早餐放到桌子上,拿起一个馒头夹了些榨菜,递给闫思儿,说:“慧文师兄怕你吃不惯,特地给你拿的榨菜。” “我说了不想吃。”闫思儿一挥手,却不小心把馒头打在了地上。 觉难顿时火冒三丈,他一把推开闫思儿,捡起地上的馒头,痛心疾首道:“你不想吃也不能浪费食物,何况这是慧文师兄的心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碰到的。”闫思儿哪里受得了这个气,一点就着,“我怎么任性了?”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不通,你就听不懂人说话。”觉难撇过头去。 闫思儿夺过馒头扔到地上,用力踩了一脚,“对!我就是听不懂人话!我就是任性!”她犟着脖子吼。 佛寺里是不能浪费食物的,一米一粟都是恩赐,要珍惜,觉难一直都是这样听着做着过来的。 他蹲到地上,把踩扁的馒头捡到手上,闫思儿以为他要吃,她抓住他的手,“你干嘛,都脏了你还吃!” “我不想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觉难抬头用失望的眼神看着闫思儿。 闫思儿揪着觉难的衣领让他站起来,把他手上的馒头拍到地上,踮起脚吻住他的嘴唇开始又啃又咬。 “你疯了,放开我!”觉难别过头去,又被闫思儿掰了回来,她的舌头死命往他嘴里顶,搅得银丝绵绵。 “你不能不管我。”闫思儿咬了咬他的嘴唇,“小和尚,听到了吗?” 9你好凶啊,小和尚(微h) 9 你好凶啊,小和尚(微h) “你放开我。”觉难不断挣扎着,想要躲开闫思儿热烈的亲吻,但闫思儿就跟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她嫌抬头太累,甚至一蹦,蹦到觉难身上,用腿圈住觉难的腰,像树袋熊抱树一样抱着他,她的吻技比起之前居然还有了进步,吸得觉难舌头都麻了。 觉难呼吸困难,脑子变得朦朦胧胧的,往外推的手也变缓了,腿有些发软,往后退了几步,带着闫思儿一起倒在了床上。 往下倒时觉难的牙齿不小心磕到了闫思儿的舌头,霎时间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开来。 “又咬我!”闫思儿直起身子,捂着自己的嘴,委屈地皱着眉,但眼神里满是嫌弃,“跟你亲一次舌头就破一次,前天的还没好,今天又咬我,你属狗的啊?” 觉难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闫思儿,心虚地抿了抿唇,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是她强吻的,觉难扭过头去,说:“是你自己硬来的。” 闫思儿粲然一笑,趴到觉难身上,气息喷到觉难脸上,近的几乎要亲上了,两人的上身紧紧贴在一起。 “那你的意思是,我强迫了你。” “不然呢?还不下去吗?”觉难鼻子里全是闫思儿的味道,他抬了抬腿,想让闫思儿从他身上下来。 闫思儿动了动自己的屁股,她的私处正好压在觉难的阴茎上,她明显感觉到身下有个东西在逐渐变硬,“我看你享受得很啊。” 觉难被她蹭的倒吸了一口气,血液瞬间往下身冲,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阴茎已经变硬了,被她压着,又被内裤禁锢着,很不好受。 “你快下去!” 觉难直接坐起身来,闫思儿也被带了起来,她眼疾手快地抱着他的脖子,没摔到地上,她笑着亲了亲他高挺鼻子,说:“还好我有经验,不然又要被你摔地上了。” “不可以,闫思儿!你这是会下地狱!”觉难厉声斥道,原本俊逸温润的眼睛变得尖锐。 闫思儿呜咽一声,可怜兮兮地瞪着水润的眼看着觉难:“你好凶啊,小和尚,你不是要跟我一起下地狱吗?” “这样不行哦,你师父叫你要沉心静气。”闫思儿用食指抵在觉难的嘴唇上,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让觉难产生了一种自己欺负了她的错觉。 觉难甩甩头,想把这个错觉赶出脑海。 “瞧你,我说你是属狗的吧。”闫思儿在他的眼皮上吻了吻,“单眼皮真好看。” 下身有意无意地磨蹭着觉难坚硬的肉棒,觉难闭上眼睛开始诵经,静心咒从心底而起,筑起围墙,想将欲念弃之门外,他沉浸在了经文的世界里。 闫思儿从他身上起来他也没有发现,唤醒他的是下身猛烈的快感冲击,他睁开眼睛就看到闫思儿的脑袋在他的腰间上下起伏,肉棒被湿润温暖包裹着,她,她,她在吃他的下面。 “你在干什么!”觉难震惊得语气都扭曲了。 闫思儿一头青丝垂在脸前,只隐隐约约看得见她的动作,她费力地吞吐着,他实在太大了,嘴巴都含累了,她放弃了,坦然地说:“太大了,吃不动。”用手握住他又硬又烫的阳具,上下撸动。 虽然用手不如方才用嘴的快感,但是突然的转换还是觉难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呻吟,欲念翻过围墙,侵袭了他的全身。 “不行,不能这样,不行啊……”他嘴上喃喃道,眼神渐渐失去焦距。 闫思儿在他嘴上亲了亲,说:“嘴上说着不行不行,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 感受到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大,闫思儿也不由得情动,她的内裤已经悄悄湿透了,黏黏糊糊的不太舒服。 她松开觉难,想他也不会主动帮自己脱衣服的了,于是她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她今天穿了一件内搭,一件毛衣和一件羽绒,下面穿了一条超厚的绒裤,这种裤子的特点就是难穿和难脱。 衣服很快就脱完了,就在她和自己的裤子纠缠不清的时候,觉难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了起来,穿上自己的裤子往门外跑。 闫思儿裤子脱到小腿,被他一撞,跌倒在地上,她痛呼出声,觉难慌忙回头将她扶起,她两个膝盖都淤青了,两个手肘都在出血,摔得真重啊。 闫思儿疼得直吸气,都没空将心里的脏话骂出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觉难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上床,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你傻站着干嘛呢?快拿药来帮我上药,疼死了!”闫思儿看见他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先把我裤子脱了!” 觉难才反应过来,把她脱到小腿的裤子脱了下来,闫思儿不着寸缕,手肘和膝盖的伤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十分突兀。 脱完裤子他又站在旁边发愣。 “你要气死我啊?去拿药。”关节处的伤最尴尬,闫思儿现在伸直也不是,弯起来也不是,只能半曲着腿,手也只能微微兜着。 觉难如梦初醒,跑着出去找急救箱去了,闫思儿没穿衣服,以一个僵硬的姿势靠在床上,冷的瑟瑟发抖。 “我真是服了……也不会开个小太阳再走,这个小和尚到底是有都不通人情世故啊……”闫思儿独自委屈地抱怨不断。 等觉难回来,就看到闫思儿一边“嘶嘶嘶”地吸着气,一边身残志坚地企图把小太阳打开。 “别动,坐好,我来开。”觉难将她扶着靠回到床上,打开小太阳对着她。 觉难从急救箱里拿出碘伏清理消毒手肘上的伤口,疼得闫思儿面容扭曲,低声呻吟。觉难的心脏揪了揪,他边涂边轻轻吹气,他温柔的举动让闫思儿愣了神,顾不上疼,定定地看着觉难认真给她上药的模样,他紧皱着眉头,眼神里竟有一丝让人不敢相信的疼惜。 消毒好,抹上消炎药膏,用八字包扎法绑上绷带。 “你还挺专业的。”闫思儿说道。 她难得安静,觉难看了她一眼,说:“公共景区的工作人员都要接受培训的。” 她双膝上的是淤青,要用云南白药,“幸好还有一瓶喷雾,先喷着看行不行,不行要用跌打酒把淤血按散了才行。”觉难说着拿出云南白药喷在她的双膝。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闫思儿认真发问。 觉难黯然地笑了笑,说:“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会让人想要报复的吗?” 闫思儿叹一口气,说:“你果然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觉难把急救箱收拾好,帮她找了个舒服姿势,就躲开眼不去看她一丝不挂的娇躯。 “那谁知道呢……你都不敢看我。” “冷的话盖上被子。” 闫思儿嗤笑一声,说:“你是怕自己看见我的身体会忍不住吗?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直说,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别再胡闹了,好好休息吧,我出去做事了,午饭我到时给你送过来。”觉难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哎!馒头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 朋友们,喜欢的话可以多投猪猪和评论噢!除了空白打赏章以外,所有章节all free,会努力更新哒! 10认命吧,觉难 10 认命吧,觉难 觉难出来后,在森院门口站了许久,平复焦躁不安的心和未解的欲念,他发现,只要离开闫思儿,他就能稳定快速地入定,可见她确实是乱人心神的根源。 慧文师兄看见觉难脚步匆匆地往静意塔走,又在里头待了一上午,心中疑惑,但他也不多问,觉难一直以来都是住持的得意门生,是最省心的孩子,于是又打消了疑惑。 直到听到过堂钟,觉难才从静意塔出来,今日的午饭是白米饭,香菇油菜,蘸水豆腐,清炒萝卜,封山时期物资短缺,一般都是一个菜,时不时做两个菜来改善伙食,今天怎么一下来三个美味的菜肴。 慧文师兄在门口看见觉难,便拉着他问:“闫施主呢,怎么不出来吃饭?” “她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两个手肘和膝盖都受伤了,不方便出来,我吃完之后会给她送去。” “哎,你这孩子,等你吃完菜都凉了,干脆拿两份回去一块吃得了。”慧文师兄说着就进斋堂打了两份饭菜出来。 “为什么今天的饭菜这么好?”觉难问道。 “是住持吩咐的,今年物资充足,冬日漫长寒冷,吃些好的,大家保养身体。”慧文师兄凑到觉难耳边悄声说,“住持知道闫施主吃不惯,特意让大家以后做饭做得可口些。何况,闫施主的父母捐了好多物资,根本不用愁。” 原来如此,怪不得觉难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住持对闫思儿的包容,原来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 觉难打心底里恐惧与闫思儿独处一室,她就像聊斋里的妖精一样,会让人迷失心智,丧命于此。 觉难小心翼翼地端着满托盘的饭菜回到森院,先把饭菜放在雪松旁的长凳上,用钥匙打开门再去把饭端进房间里。 房间里的闫思儿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团,正在呼呼大睡,书桌上竟然还放了一本《堂吉诃德》,因为觉难没有上过学,所以住持把种种渠道得来的书给觉难读,意在让他可以通过书籍感知世界。觉难不用网络,不看电视,除了寺务以外,就只有看书这一个消遣了,他的书架上放了中外的各种名着,也有不知名的书,品种繁多。 “闫思儿,起床,吃饭。”觉难在茶几上摆好饭,给闫思儿倒了一杯热水,“闫思儿,起床了,别睡了。” 闫思儿悠悠睁眼,声音中带着鼻音:“如果还是早上那些东西,我还是饿死算了。” “这是今天最后一顿,有豆腐,青菜,萝卜。” “你为什么觉得这三样东西对我有吸引力。” “豆腐是蘸水豆腐。”觉难自己夹起一块豆腐,蘸到特调的出家人版蘸水里,辣椒,折耳根,花椒油,酱油,搭配上豆香十足的老豆腐,吃一口,简直千金不换。 “辣的。”觉难补充道,他知道闫思儿爱吃辣,因为那天她躲在厨房吃零食的时候,足足吃了五包辣条。 听到是辣的蘸水豆腐,闫思儿才觉得有点意思,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一下子撕扯的疼痛让她“哎呦”一声。 “你看你,急什么,我又不跟你抢。”觉难连忙放下碗筷去扶她,她身上还是不着寸缕,觉难的视线像被刺伤一样躲开不去看她,“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疼,一个人穿不了,你帮我穿呗。”闫思儿嗲声嗲气地说。 觉难无奈,只好拿过她的衣服,别过脸去试图帮她穿上,但是冬天的衣服又厚又紧实,怎么穿都是要弯曲关节部位,闫思儿疼得直呻吟,“不行啊……好痛!” 觉难想了想,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条毯子披在她身上,说:“先这样将就一下吧,说不定一会好点了就能穿上衣服了。” “都怪你,像头牛一样横冲直撞。”闫思儿撅着嘴抱怨,“抱我过去。” “你有点得寸进尺了。”觉难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 闫思儿像个短路的机器人一样,一点一点地站起身,每动一下都会轮流发出“哎呦”和“嘶”的声音。 觉难真想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好不容易站直身子,闫思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觉难忍无可忍终于出手,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小沙发上。 闫思儿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她就喜欢看觉难这个焦头难额的样子,这里太无聊了,她可太有心思去想一些招去折磨觉难了。 “吃饭吧。”觉难端起饭站着吃。 闫思儿问:“怎么不坐着吃?”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觉难摇摇头,弯腰夹了条青菜,细细品味起来,他吃饭不急不慢地,带着对食物的感恩和虔诚在咀嚼。 闫思儿是见不得他正正常常地做自己的,清秀的眉微微拢起,晶莹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望着觉难。 她变脸的速度比变天还快,还让人摸不清头脑,觉难不知道她又闹哪一出,“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你是不是嫌我特别麻烦……他们就是嫌我麻烦才把我丢到这里来的,我自己也知道的,像我这样的惹祸精,是谁都想避而远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觉难心中一软,坐到她旁边安慰她,“你别这么想自己,人贵自重,你想改的话,还来得及。” “真的来得及吗?” “意识到问题就是成功的第一步,来得及的。”觉难认真回答。 闫思儿吸吸鼻子,“你真的不是嫌弃我吗?” 觉难微笑着摇摇头否认。 闫思儿狡黠一笑,说:“那你喂我吧。” 觉难的笑容定在原地,咽了咽口水,咬着牙说:“适可而止吧,闫思儿。” “可是,你看人家的手弯不起来啊,我都不能把饭送进嘴里……”闫思儿眨巴眨巴眼睛 无辜地说道。 觉难自嘲地笑了笑,说:“我竟然相信你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捉弄我就这么有趣吗?” “是的,这里太无聊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乐趣。”闫思儿大言不惭道,“正如你所言,认命吧,觉难。” “到底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其实是没有为什么的。”闫思儿轻飘飘地说。 觉难听到她的歪理,不由得一笑,说:“万事皆有果,福祸终相依,你说的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你还没遇到让你发现因果的契机而已。” “是吗?我想想,你说得也挺对的。”闫思儿饶有兴趣地看着觉难,“就比如现在,我现在吃不了饭是因为你把我撞飞了,我现在很饿也是因为你不肯给我喂饭。” 觉难也很想知道今天的结出的苦果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因,他无奈地端起碗,用筷子夹了一块豆腐,蘸上蘸水,举到闫思儿嘴边。闫思儿一口吃下,鲜香爽辣,是她这几天吃到最好吃的东西了,一口接一口地吃得不亦乐乎。 “小和尚,你不会在心里偷偷骂我吧?” “出家人不恶口,我不会骂你的。” “那太可惜了,有气不撒对身体不好,骂脏话可痛快了。”闫思儿又开始讲她的歪理了,觉难往她嘴里塞了条菜,堵住她的嘴,她说的话听多了移人心性,佛祖听了都得摇头。 下一章是空白的打赏章,无内容的,慎买~ 11觉难,勿起嗔心哦 11 觉难,勿起嗔心哦 觉难憋屈地给闫思儿喂完饭,开始苦恼要给闫思儿安排些什么活动。原本觉难今天下午是要安排与闫思儿一起打扫讲经说法用的堂屋的,但闫思儿现在连走路都只能像木乃伊一样,手脚都伸不直,只好作罢。 但她不能总是躺在床上,她是来修行的,不是来休息的,觉难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他自己手写的《心经》,放在闫思儿面前说:“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把这个背下来,然后默写五遍吧。” 闫思儿看了一眼,把纸丢到一边,撇了撇嘴说:“又不是上学,又背书又默写的。” “佛经能发人深省,对你有益处的,而且这个字数少,通俗易懂,很适合你由浅入深去学习佛经……” 觉难又开始长篇大论了,闫思儿想用手指堵住耳朵,但是她的手顶多能弯到九十度,碰不到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她大声唱起歌来,想掩盖住觉难的声音。 觉难瞬间无语,闭上嘴巴看着她,等她停下来,正要开口,她又开始放声高歌:“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 觉难闭上嘴,闫思儿也闭上嘴,觉难一张嘴,闫思儿就跟着张嘴唱歌,如此反复几轮,觉难感觉自己快要被气出内伤了。 “闫思儿,你……”觉难张嘴才说几个字,闫思儿便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嘴,觉难被冻结在原地,呆呆地瞪着眼睛看着闫思儿陶醉地吻他。 闫思儿只是浅浅地吻在他的唇上,见他愣住,才满意地移开嘴,笑着说:“你再说我不爱听的话,我就再亲,再亲可就不是这么纯情的蜻蜓点水了。” “你总要找点事情做。”觉难识时务地转移话题。 闫思儿裹着觉难的毯子靠在沙发上,艰难地举起自己两条胳膊,装模作样地说:“可惜我现在行动不便。” “今天难得天气不错。”觉难在脸上抓了抓,深思熟虑道,“就算什么都不做,你也要出去晒晒太阳,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太阳了。” “是吗?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没有太阳呢,你是要骗我出去吧……”闫思儿眯着眼质疑道。 觉难把她的衣服拿过来,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来试试看能不能穿上衣服。” 其实本来有绷带包着伤口,穿衣服是蹭不到伤口的,就是包扎得太结实了,不方便关节活动而已,闫思儿一开始就有演的成分在。所以两个人这次费了点力气就把衣服穿上了,觉难还只觉得是上了药好多了。 就他这么笨,只要一点小把戏就能产生巨大的效果,闫思儿没有办法不去捉弄他,不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坚持最少三个月寡淡的生活。 “我不想出去,我不想见人。”闫思儿看起来很是闷闷不乐,她不喜欢太多陌生人。 “佛经你不背,人你也不见。”觉难说,“你这是自己孤立自己。” “不是我自己孤立自己,是所有人都孤立我。”闫思儿用抱枕把脸盖起来,“我不喜欢跟人社交。” 觉难扒开抱枕,语重心长地说:“寺里的师兄弟人都很好,你就当是迈出第一步,他们肯定比你们社会上的人要好相处。” “走不动……你背我吧。” “这……被人看到不好。” “那算了,你自己去吧,我不出去了。”闫思儿躺在沙发上假寐。 觉难叹了口气,选择了退一步,说:“我背你出森院,然后扶着你过去,好吗?没多远,他们都在外面扫积雪,我不能背你过去。” 闫思儿难得听话,点点头,朝觉难伸出手,觉难蹲下将她背了起来,她的头发垂在了觉难的肩膀上,闻到的味道,是觉难床上的味道,淡淡的檀香。 “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我出来啊?”闫思儿用手环住觉难的脖子,在他耳边很近的地方说,温暖的气息喷洒在觉难的耳廓上,觉难的耳朵不动声息地红了。 “你多吸收点阳光,去去身上的戾气。” “你的耳朵好红啊。”闫思儿轻轻吻了吻他的耳朵,又亲了亲他光洁的后脑勺,“你的脑袋很圆。” “我都有点喜欢你了。” 觉难闻言,刹那间心中似有无数蚂蚁爬过一般,又酸又痒,很陌生的感觉,他不敢细品,只能假装没听见,快步将她背到森院门口。 “到了,下来。”他语气生硬地说。 闫思儿从他背上滑下来,扶着他的手臂站稳,觉难僵硬地举着手臂,闫思儿就扶着他的小臂,两个人缓慢地朝主殿外的院子挪去。 就像古代的太监扶着主子一样,只不过这个主子行动起来不太雅观。 “闫施主,觉难说你受伤了,你怎么还出来呢?”慧文师兄看见闫思儿趔趔趄趄地走过来,急忙迎上去,关切地看着她。 闫思儿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说:“觉难师父强烈要求我出来参与劳动,我以为是这里的规矩。” 怎么有人可以撒谎撒得这么大言不惭的,觉难心急火燎地解释:“我是看今天出太阳了让你出来晒晒,你别胡说八道。” “觉难!”慧文师兄斥了一句,“勿起嗔心,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出来晒晒太阳也挺好的,太阳在这个时候可难得了。” 慧文师兄在另一边扶着闫思儿,闫思儿问道:“这……这合适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是新时代,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出家人都有慈悲心肠,遇上需要帮助的人,不分性别年龄,都应当出手相助。”慧文师兄大大方方地说,“来,坐这吧。” 闫思儿坐在院中的长凳上,僧人们都各自忙着清扫院中的积雪。 觉难拿着铲子也要去铲,闫思儿不解地问:“说不定一会儿又下雪了,现在打扫干净了有什么用,为什么不等开春了再打扫?” “今天也要走路啊,何况,扫雪扫雪,开春雪都融化了,就称不上‘扫雪’了。”慧文师兄回答道。 闫思儿听了,嘻嘻地笑了起来:“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外面的人都在抢着去滑冰滑雪,你们这里流行的是扫雪。” “要不是闫施主你受伤了,你也能来一起铲雪,一铲子下去就干净一片,很解压。”一位僧人搭话道。 “这位师父怎么称呼。” “我是慧清。”慧清今年二十,比觉难还小三岁,是玉青寺里最年轻的僧人。 觉难没想到她能这么快融入,原来她也是能好好跟人说话的啊,看来她已经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应该会少些为难自己吧,觉难正想着。 闫思儿一句话又打破了觉难的幻想,“觉难,我要吃QQ糖。” 觉难看着她,张了张嘴,闫思儿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觉难,勿起嗔心哦。” 作者:天天加班,累出病了,还好有存货,不过已经告急了……会尽量多整点存货……唉……这班不知道还上不上,一个月不到就累病了,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少熬夜,别像我这样,动作一大就天旋地转的,很难受 12觉难,你讨厌我吗? 12 觉难,你讨厌我吗? 觉难仿佛从未认识过闫思儿一般,她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粗鲁蛮横,肆意妄为的妖精。但是今天下午坐在院子里与众师兄弟聊天说笑的闫思儿却是落落大方的。 “我觉得闫施主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还挺健谈的。”慧文师兄悄悄对觉难说。 觉难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他回头看正好对上闫思儿饶有兴味的眼神,闫思儿朝他勾了勾手指,嘴里还吃着觉难刚去厨房拿的QQ糖。 觉难拿着扫帚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你累不累啊?” “不累。” “你累了就坐这陪我说会话吧。” “我不累。” “累就别扫了。”闫思儿抬着头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觉难。 觉难不管她,自己走开了去另一边扫地。 “切……”闫思儿撇了撇嘴,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阳光。 觉难扫完一块区域,回头去看,看见阳光洒在闫思儿清秀白皙的脸上,眼睛闭了起来,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倒影在眼下,微微颤动。弧度精致的鼻梁和粉嫩的嘴唇。她抬头迎着光,被静谧的空气包裹着。 还以为她在享受阳光与大自然,直到看见她的头有些晃动,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呼吸频率悠长缓慢。 她又睡着了。 觉难叹了一口气,扶着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她平放在长凳上,闫思儿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眼觉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闭上眼睛安心睡觉。 院子里大家把雪都扫着堆到了一旁,互相聊着天,觉难身在其中,心却游离在外。他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待在师兄弟之间,他们的视线似乎能穿透他的身体,若是他们知道他已破戒,会不会很失望呢? 时不时看向闫思儿,她安安静静地睡在高大雪松下的木色长凳上,晶莹的积雪堆在她背后,一头黑丝铺在凳子上,像童话中酣睡的小精灵。 闫思儿本来只是无聊,没想到在冰天雪地中她居然也能睡得着,硬邦邦的长凳其实不太舒服,她做了梦,梦到自己在家和弟弟吵架。 她只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闫思远就喜欢进来骚扰闫思儿,她带着有线耳机打游戏,因为有线耳机延迟会少些,闫思远拿着剪刀一下就把耳机线剪断了。等到她去骂闫思远的时候,闫思远就会哭着去找父母,父母无一例外地都会不管青红皂白地指责闫思儿。 “闫思儿,闫思儿……你怎么了?” 闫思儿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觉难和慧文师兄正两脸担忧地看着她,闫思儿伸手摸到脸上一片湿润的冰凉,她竟在梦中哭了出来。 觉难将闫思儿扶起来,闫思儿摇摇头,说:“睡得不太舒服,做噩梦了。” “怎么在佛祖跟前还做噩梦呢?”慧文师兄笑着说。 “可能是我坏事做多了,佛祖不保佑我吧。”闫思儿轻松地笑着。 觉难却皱着眉头,严肃道:“别这么说,众生平等,佛祖有容乃大,会保佑你的。” “我做的事,不下无间地狱就是佛祖宽容大度了。不是吗?”闫思儿反问他,问得觉难一愣,觉难低声念了句不知道什么,闫思儿也不去细究。 “看这个天色,又要下雪了,觉难,你扶施主回去吧,我要去做事了。”慧文师兄单手做礼,“施主,你还小,不必沉溺在已经过去了的事情里,把眼光放到远处,会有好风景的。” 闫思儿抬头去看,只看见太阳的光亮变得晦暗,乌云横行霸道地一点点将太阳吞噬,她低下头,几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 “回去吧,我帮你换药。”觉难将她扶起,两人仍是慢慢挪动,走了一段路,觉难四处看了看,没有人,他就蹲下来,说:“上来吧,我背你回去,不然下雪了,我们还没回到森院。” 闫思儿只是安静地爬上觉难的背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处,浅嗅着他身上的檀香,一言不发。 “怎么这么安静?”觉难问道。 闫思儿懒懒地说:“我不说话你也要管。” “你不是说我不能不管你吗?”觉难缓缓说道,“太阳还会出来的。” “你好吵。”闫思儿伸手捂住觉难的嘴,不让他继续说话。 回到森院觉难要放下闫思儿去开门,但闫思儿死活不肯下来,觉难只好一手扶着她的屁股一手去开门,闫思儿在他背上哼哼哈哈地笑出声。 “下去啊。”觉难把人背到床边想把她放下去,但是闫思儿用腿死死夹住他的腰,手也环在他的脖子处不肯撒开,拉扯几下,觉难感觉自己就要被勒死了。 闫思儿张嘴含住觉难的耳垂,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住敏感的耳垂,觉难的腰瞬间就麻了,浑身的血液开始不安地涌动。 “觉难,我想要你。”闫思儿在他耳边呢喃,朦胧的声音像是梦呓一般,“小和尚,我想要你。” 闫思儿的吻连绵不断地从耳朵一直落到脖子,觉难情不自禁地发出低喘,又突然醒悟过来,使了劲将闫思儿摔到床上。 闫思儿摔进绵软的被子里,发出一声闷哼,觉难想要离开,却听见被子里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闫思儿把头埋在被子里,身体微微颤抖。 觉难心底发慌,想把她从被子里拉起来,但是她的手死死揪住被子,不肯抬头。 “你怎么了?” 闫思儿只是一个劲地哭,把自己埋得更紧。 觉难怕她把自己闷到,用力把她从床上拉出来,“闫思儿!”终于看到她的脸了,她满脸通红,泪痕斑驳,眼睛哭得发红。 “好端端哭什么?” “为什么连做梦,我都不敢梦到他们爱我?为什么连在梦里,我都要被弟弟欺负呢?”闫思儿的委屈像山洪暴发一样,没有逻辑的话乱七八糟地说不停,“我好窝囊啊……我不应该在意的,但是我没办法,我想不通。” “我好讨厌这个世界,好讨厌他们,最讨厌的是我自己,我讨厌闫思儿,我不想做闫思儿,我为什么是闫思儿。”她猛的抱住觉难,哭得撕心裂肺,“你是不是很讨厌闫思儿,觉难,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哭着吻住觉难的嘴唇,像只失魂的小兽一样,疯狂掠夺着觉难的呼吸,动作粗暴地啃咬着。 觉难有些招架不住,双手挡在她的肩膀处,将她往外推,又顾忌着她的伤,不敢太用力。 闫思儿似乎没了理智,双眼没有焦距,只知道扒着他不停吸吮他的嘴唇和舌头。 直到觉难快缺氧昏迷之际,闫思儿捧着他的脸,含泪汪汪地看着他,问:“觉难,你讨厌我吗?” 觉难看着两颊绯红眼神迷离的闫思儿 ,鬼使神差地摇摇头,闫思儿得到满意的回复,娇媚一笑,揽着觉难的脖子,开始缱绻地亲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