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小厨娘》 第一章油泼豆腐皮 初秋的午后,站在屋檐下的李素素指挥着下人磨豆子。 一勺泡好的黄豆放进磨盘里,加一勺清水,膀大腰圆的婆子卖力地推磨,白乎乎的豆浆慢悠悠地落进木桶里。 穿进这个世界后,李素素是个十四岁的花季少女,能重活一世重返青春,她开心,每天都积极生活。 她的父亲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为从五品朝散大夫,家中有一妻一妾。 她是妾生女,她亲娘因貌美被纳入府中,她容貌似母,也出落得婷婷玉立,娇俏可人。 家中主母是高门贵女,为人端庄大气,并不为难她们母女。 她的一应吃穿用度跟嫡姐妹是一样的。 最近主母因名下的饭馆生意不好,很是苦恼,所以她想弄些这个朝代没有的菜式,为其分忧。 眼下正是豆子收获的季节,父亲的俸禄就有许多豆子,她让家中的粗使婆子取了一些来。 “三小姐,豆子磨好了,你这是要点豆腐吃吗?”张婆子用衣袖擦了把汗,等待小姐下一步的吩咐。 “今天不做豆腐,咱们做豆皮。” “豆皮?”张婆子豆腐倒是常吃,豆皮却是第一次听说。 “没错,把这些豆浆倒进干净的大锅里,然后烧开……”李素素细细地教张婆子如何去做这个豆皮,听得张婆子一脸崇拜。 她家的小姐真厉害,小小年纪就能研究吃食,开发新菜。 李素素让张婆子弄这个豆皮主要是因为,馋辣条了。 平时主母并不拘着孩子们,只要带上丫鬟婆子,她隔三差五能出门逛逛。 当然,这得等家里婆子丫鬟把负责的活干完了,才能出门。 去年出门,她在集市发现有金发碧眼的胡人卖盘栽,赫然是辣椒。她花大价钱买下,还买到了大半袋干辣椒,足有十来斤。 又说服主母分了两亩地种这个辣椒,经过家里农庄管事的培育,如今家里已是不缺辣椒吃了。 主母会同意栽种这种未曾见过的食材,是因为她把自己多年存下的月银,还有当时所带的金银首饰全都摘下来买这个辣椒。 当时主母王氏又好气又好笑,没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女孩子,竟敢学神农尝百草,还是花大价钱买来的。 虽那胡人说能吃,也不能用自个千金之躯去试啊! 当时李素素抢着试放了辣椒的菜肴,张婆子是提心吊胆的,既怕不拦着小姐就得自己试,又怕小姐吃了出问题。 对当时的张婆子来说,这是早死晚死的送命题。 还好夫人不知道这一出,夫人一直以为先试吃的是张婆子,张婆子吃了没事,小姐才吃的。 也多得当时在厨房的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小姐好像也并不知道她当初的纠结。 张婆子按照小姐的说法,把豆浆煮开,不一会豆浆表面就结了一层淡黄色的豆皮,用长筷子挑起来,放锅边横着的竹竿上。 忙了半个时辰,厨房外面的院子里,架了几排晾着豆皮的竹竿。 终于可以进行最重要的一步,先用小铁锅把油烧开,然后倒进装着辣椒粉的海碗里。香辣味把烧火的小丫头呛得咳了起来,泪眼汪汪。 接着把半干的豆皮在滚水里过一趟,放凉,卷起来切成适中的条状,拌上刚做好的辣椒油。 张婆子先取来一个小碗,装了些让三小姐尝尝味儿,看见小姐满意地点头后,取来两个好看的碟子,拌了碟微辣的,并一碟正常辣的。 然后放在食盒里,等小姐去给主母请安,自有小丫鬟提着跟上。 “就是这个味儿。”李素素擦了擦嘴角,笑道:“这豆皮多做一些,给家里人都尝尝。” 平时她们这些主子都是在自己院子吃饭的,只有节日才会凑一起,去主母院里吃。 “好哩!”张婆子一拍大腿,高兴地回应。 烧火丫头也咧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主家向来大方,像这样不太名贵的菜式,府中的小丫头也能每人分到几口。 李素素先是回自己屋里换了身衣裳,梳洗一番,才领着两个小丫鬟去主母院子里。 她院子里有粗使婆子一个,小丫鬟两个,是府里标配,家中兄弟则多一个书童。 家里主仆加起来几十口人,一个月开销不少,家中主母管着家里运作,还有家中的铺子田庄,在她看来也不是轻省的活计。 人与人相处就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她家中并没有前世小说那般尔虞我诈。 或者是因为她姨娘是个不争不抢的人,凡事按着主母的规矩来。 或许是主母也是个心善的人,从未曾亏待丈夫的妾室庶子庶女。 还没进门就听见主母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带着几分兴奋的童音,是她同胞弟弟的声音。 她亲弟刚出生,她亲娘就说自己见识浅薄,唯恐把少爷养歪了,求着主母把孩子抱养了去。 主母是个心大的,见妾室不愿养孩子,就聘了奶娘,把孩子养在了自己院里。 她家的主母,颇有把妻子这个角色当做职业一样,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开明,从不拈酸吃醋。 所以她的弟弟才会那样亲近主母,小小年纪的他并不懂什么亲生不亲生的,他只知道谁是真心对他好的。 进门就看见粉雕玉琢的小家伙依偎在主母怀里撒娇,三十出头的王氏未施粉黛,发髻只用两只玉簪挽着,温婉动人。 这样的女人,她是个男人也想娶啊! 她爹真是福气大大的,娇妻美妾,妻妾和睦,可能她爹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男人吧! “姐姐带了什么好吃的来?”眼尖的小孩儿最先发现她的到来。 李素素先是给主母请安,主母笑道:“快快过来坐,忙了一下午了吧,别把自己累着了。” “孩儿并不累,母亲。孩儿就张嘴指挥,干活自有丫鬟婆子,那能累着呢。”李素素笑着跟主母说笑几句,才逗小孩子儿。 “姐姐做了道油泼豆皮,辣口的据说三岁以下的小孩儿不能吃呢,这可怎么办才好?” 小孩儿急忙表示:“姐姐,我前儿过了生日,你忘了吗!” “是用辣椒做的吃食吗?不该让亮儿见着的。”主母放下挣扎着要从怀里下来的小孩,无奈地嗔了她一眼。 李素素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记得她上辈子三四岁的时候,可爱吃辣条了,家长不让吃就哭。 这儿的小孩,应该也会爱上这种味道吧! 李素素指挥丫鬟把饭盒里的两盘豆皮放桌子上,笑道:“母亲放心,孩儿让张婆子拌了份微辣的,想着让亮儿尝尝也没事。” 又吩咐小丫鬟:“去取两盏温开水来,若是母亲和弟弟吃不惯,好漱漱嘴。” 王氏满意地笑笑:“还是你这丫头想得周到,这道菜闻着就香气诱人,看亮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亮哥儿闻言心虚地偷摸擦了擦嘴角,撅嘴抗议:“我哪有,定是母亲故意笑话我。” “既然亮儿不馋,要不咱们等哥哥姐姐们来请安,再一起试试这道菜吧。”李素素笑着提议道。 “我自是不急的……”亮哥儿吸溜着口水,一会儿盯着桌上的豆皮,一会儿看向门口,望眼欲穿。 王氏看着儿子这般馋人的模样,善意地笑道:“哥哥姐姐哪有这般早来,这是试菜,咱们就不等他们了,你姐姐做事那般体贴,那能缺了他们的份。” “还是母亲料事如神,来之前孩儿吩咐了厨房,今晚各院加一道这新菜。” 说笑间,手脚麻利的丫鬟们已经摆好三副碗筷,以及三盏温水。 接着还有三个小丫鬟各自端了盘温水来,侍候主子净手。 试过菜后,王氏教育孩子:“亮哥儿,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亮哥儿闻言又大大地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豆皮,这才放下筷子。捂着嘴巴别吃边说:“孩儿知道了。” 王氏无奈地摸了摸孩子的头,“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吃完再说。” 亮哥儿使劲地点点头,细嚼慢咽地感受嘴里的美味,都舍不得吐进肚子呢。 李素素也放下筷子,期待地看向王氏。 看着少女亮晶晶的双眼,王氏笑着表扬:“这道菜用料低廉,虽辣椒成本高点,但这味调料是我们家特有的。这道菜若是在咱家饭馆推出,定能大卖!” 而且这道菜老少咸宜,还是长安城里独有的新鲜菜式,新鲜调料,定能为店里带来许多新老客户。 想到这,王氏认真道:“凡是这道菜卖出的利润,母亲每个月给你分一半。” 这样还是占孩子便宜了,但一家人那能分得那么清呢,孩子年岁还小,一道新菜一半的利润,也是笔巨款。 再多的,给到孩子手里就会担心安不安全。 剩下的,等孩子出嫁时,再补贴到她的嫁妆里吧。 李素素急忙推脱,“孩儿怎么能要这些钱呢,孩儿的衣食住行都靠家里养着,能为家里分忧,孩儿已经很开心了!” 王氏拉着李素素的手,温柔地劝说:“光是买这个辣椒,你就把自个的积蓄花光了。你如今十四了,也改学学理财,学学穿衣打扮。手里没点银钱,那能行呢。” 其实李素素平时压根花不了几个钱,这个年代物质太缺乏,她偶尔集市上东逛西逛,也没什么想买的东西。 第二章爱买食材的少女 再就是家里什么都不缺,衣食穿戴王氏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家中物料王氏也任由她取用,所以她对银钱并没有什么渴望。 过了些日子,王氏果真给她送来了一小盘碎银,约有二十多两。 要知道,她一个月的月钱就二两银子,二十多两她真的花不完。 有了这些银子,她准备去药铺看看,有没有能做调料的药材。 据说药铺里能做食材的药材贵得很,她一直没敢下手。 带着丫鬟婆子到了药铺才发现,各种药材并没有丫鬟婆子说得那般贵。 据丫鬟小翠说,她就是因为她娘亲生弟弟的时候大出血,需要补气血的药材,家中没有银钱买药,才被亲爹卖了。 买了两斤干红枣,花了一百文钱,胡椒粒一斤,花了五百文钱。 还有什么香叶,桂皮,八角之类熟悉的药材也各要了几两,加起来花了她一个月的月银。 换位思考一下,对于耕种勉强够糊口的庄户人家来说,药材是挺贵的。 来到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脑打发时间,她立志于复刻上辈子吃过的美食,提高自家的生活质量。 走出药铺,她领着丫鬟婆子直奔菜市场。 看见肉摊上竟然有卖猪肚的,她给了一角银子张婆子,让她去把猪肚买下。 过了会儿,张婆子提着稻草串着的猪肚回来,面露难色:“小姐,这猪下水都是穷苦人家吃的东西,小姐要来何用?” 李素素笑笑,信心满满道:“回去我教你怎么做,咱们家人多,这一只可能还不够,我们找找看还有没有,再买两只。” 张婆子看小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放下心来,心说,不知道小姐脑瓜子怎么那么聪明,总能想到怎么把平平无奇的食材做得那么好吃。 她跟着小姐能学到各种手艺,真是幸运,要知道这手艺拿到外面去,可值不少钱呐。 手艺学到手,可是自家的,谁都抢不走。 有门手艺傍身,老了干不了活,也不愁没人养老。 三人逛了几圈,又买了两只猪肚,以及一些新鲜的时蔬。 李素素感觉有些累了,这才回府。 回到家中,差不多是饭点了,她准备下午再教张婆子做新菜。 中午就厨房平时的份例,简单吃过洗漱一番,睡个午觉。 小睡了半个时辰,张婆子早就等在厨房,按小姐的吩咐领着厨房的婆子把三只猪肚仔细清理干净。 又杀了三只庄子里送来的母鸡,清理干净。 睡醒的李素素看着厨房案桌上处理好的猪肚和鸡,有点纠结,是切块呢,还是整只炖来着? 眼下有三份食材,她决定一份整只鸡和猪肚放大陶罐里炖,一份切成块状炖,最后一份切成更细的片状。 先把三份食材分开一一灼水,然后各自放入已烧开水的陶罐里,改小火慢炖,再加入胡椒红枣枸杞若干。 炖上个把时辰后,加入适量的盐,鲜辣十足的猪肚鸡就做好了。 张婆子盛了三小碗汤让小姐试试味儿,李素素尝后觉得三碗味道差不多。 让婆子用碳温着三锅猪肚鸡,据说汤就是要炖地越久越好喝。 晚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今天是休沐日。 李家的主子不多,夫妻加四个孩子,还有一个妾室算半个主子。 王氏是个大气的主母,饭时妾室略给主母郎君各布一筷子菜,就让其坐下。 桌子中间摆了三盘猪肚鸡汤,一盘比一盘彪悍。 自有机灵的丫鬟给主子没人盛了一碗汤,汤里还有几片切得细细的猪肚片,还有鸡肉片。 “母亲尝尝这三锅汤哪锅更好喝,咱们以后就按这个做法做。” 王氏细细品尝,觉得三锅味道大差不差的,就是切得更细的明显更方便。 整只的就要丫鬟净手,撕成条。 李素素还让丫鬟备了蘸料,把姜切成姜蓉,放点香菜,再淋上热油。 猪肚片鸡片蘸上蘸料,吃着更美味。 王氏吃过蘸了蘸料的,觉得整只炖的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撕成条状的肉比切成块状的让人更有食欲。 李卫东这一顿饭吃着很舒心,觉得这个休沐日过得真不赖,妻贤子孝,家里的伙食也比同僚家美味。 其他人更是吃得连连点头,根本停不下来,干饭最重要。 都觉得,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以后素素让干啥就干啥,只要她多研究几道这么好吃的菜。 饭后,李素素把早写好的猪肚鸡的食谱交给王氏,这菜成本有点高,要不要在自家店里上这道菜,就看王氏自己的决定。 王氏看了食谱,一只鸡要60文,猪肚30文,胡椒红枣枸杞之类林林种种加起来要100文,真真是调料比肉还贵。 做这一份成本就要200文,酒楼饭肆利润没个多半是做不下去的,那么如果店里要上这么一道菜,定价得要398文。 为什么不定整数呢,她也不理解,是素素建议的,卖20文的菜定价19文。 改了定价后,生意确实好了点。 陆续上了一些素素想出来的新菜后,生意就更好了。 王氏决定,以后就按老规矩,每道素素开发的菜,利润都分她一半。 李素素表示,如果这份钱多了,要不用来开分店吧,还能创造就业机会。 李素素不知道,这年头市场是固定的,吃得起饭馆的人就那么多,你家生意好了,别家的份额就被你家抢占。 幸好她爹大大小小也是个官,她家饭馆才得以安稳地开下去。 能在长安城开店的,谁家没个靠山呢。 没靠山的早被挤兑走了,剩下的才公平的各凭本事,抢占市场。 王氏看李素素对分红并不太感兴趣,她也不再多言,她笑着摇摇头,心想或许是孩子还小,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 对于十来岁的孩子,钱的作用就是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像李大郎李明,他的月钱多用于买一些稀奇古怪的摆件,往往新鲜劲过后,这些摆件就会永远在角落里吃灰。 二小姐李月月,则喜欢买各种绢花,金银钗环,她是个爱打扮的少女。 李素素的爱好比较惠泽全家,她爱买食材,给家里人加菜。 所以李素素人缘很好,谁会不喜欢一个自掏腰包,买菜做给大家吃的少女呢。 李素素不是视钱财如粪土,主要是她的月钱够她每个月开销有余。 她也不擅长理财,想着王氏能做到但凡姐姐有的东西,也不会缺了她的。 如此公正的主母,就算以后出嫁的嫁妆,也会一视同仁。 所以她是分红要不要都行,给她,她就收着,买食材能大胆的买。 不给她,她也不会计较,人生在世,知足常乐。 她付出的也不是她自个的知识,她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有着这个时代没有的见识。 饭毕各自回院,李月月与李素素同路,她们的院子挨着。 两人关系不错,还像小时候一样手拉着手回去。 李月月悄悄说:“母亲准备给哥哥相看了。” 李素素有点吃惊,转念一想,李大郎今年十六,在这个世界是个大小伙了,相开两年成婚,也是合情合理的。 “啊,我觉得大概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他的吧。”李素素直言。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李大郎是个直男,还是个没开窍不讲卫生的直男。 冬天一两个月不洗澡是常有的事,虽然冬天确实很冷。 但是家里有丫鬟婆子,热水是管够的,家里又不是没有条件,为什么不能在还不是很冷的中午洗个澡呢? 反正她是冬天也要天天洗澡的,下午让婆子把水备好,在房里舒舒服服地泡一会,多惬意啊。 李月月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刚刚他还抢我鸡腿吃!” 李素素一脸黑线,她最不喜欢吃整个的鸡腿了,不入味儿。 但她的哥哥姐姐很喜欢,所以鸡腿是特意给他们一人一只的。 “你们喜欢,下次让厨房鸡腿不要剁开,全留整只的就好啦。” “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只吃得下一只啦。”李月月苦恼地邹了邹眉。 “……”她的姐姐为啥要这么幼稚呢,自己吃不下,还不想让哥哥吃个够。 可能她是追求绝对的公平吧,大概。 她的哥哥也好幼稚啊,都快能成亲的年纪,还抢妹妹碗里的鸡腿,这真的会有女孩子喜欢吗? 不是说古代的孩子比较早熟吗? 她家的怎么画风不对呀。 到了院子门口,李月月停下来,认真道:“要不今晚我们一起睡吧,你来我这边也行,我去你那边也行。” “不要。”李素素想也没想,狠心拒绝。 “为什么?” “你不觉得很热吗?”李素素是个很怕热的人,夜里还要丫鬟值班给她扇扇子。 两个人睡一块太热了,冬天还能接受。 李月月想了想,确实如此,但她还想跟妹妹聊会。 闺阁少女没啥娱乐,唯有凑一块聊聊天打发时间。 李素素原来是想把冰块弄出来的,她记得用硝石就能很方便的制冰。 但靠她一个人收集硝石太难了,厕所墙角隔几天刮一次,得到的粉末才一点点。 第三章硝石与制冰之法 这些年她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的孩子,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花大价钱买了一些辣椒,并说服王氏让佣户培育栽种。 要怎么样才能假装无意中发现硝石能制冰呢? 她脑海里已有计划,等明儿就行动起来。 旭日一大早,跟王氏请安后,李素素拉着李大郎还有李月月,神神秘秘的说:“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什么好玩的东西?”兄妹俩好奇心都很强,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跟我来。” 李素素带着两人来到茅厕旁边,指着墙角说:“看见那些白白的东西没?咱们把它刮下来,然后点燃,它会绽放好看的火花。” “真的吗?我试试!”李大郎兴致勃勃,他是个行动派,当即找了根小棍子,又让他的小厮找来两个破茶碗。 一主一仆撅着屁股刮起墙来。 路过的下人很不解,几个主子围着茅厕干啥呢? 经过李大郎主仆一番努力,他们得到了一捏捏粉末。 “把它点燃试试……”等了那么久,李月月迫不及待地想看好看的烟火。 李大郎点点头,拿出一个火褶子。 粉末刚接触到火星,就燃烧了起来,发出耀眼璀璨的光芒。 “太好玩了,就是有点少。”李大郎有些意犹未尽。 “太神奇了,为什么粉末能燃烧呢?”李月月化身好奇宝宝。 “哥,你能找人多收集一些这个粉末吗?”李素素趁机提要求。 “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李大郎作为一个爱玩的少年,怎么会没有几个狐朋狗友呢。 当天他就领着几个好友翘了课,带着各自的小厮,走街串巷地刮墙角。 事后自然没能逃得了一顿家法伺候,第二天好友几个都撅着屁股,垂头丧气地乖乖上学堂。 李素素感觉自己的兄长不大聪明,最可气的是,硝石他倒是收集了,只是没带回家来,跟他的好友点着玩了。 她到底期望些什么呢? 所托非人啊。 找李大郎帮忙,这事行不通,她只好另想办法。 拿出二两银子,她找来张婆子,让其用这些银子,找人收集一些墙角刮下来的白色粉末。 “小姐放心,老奴定当办妥。”张婆子听说了李大郎因玩硝石逃课被揍,只当小姐是想买来硝石,哄自家兄长开心。 小姐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 “这东西能收多少是多少,多多益善,钱不够的话,回来与我说。” “那能不够呢,这没成本的东西,咱找几个孩童,给几个铜板,他们能把整个长安城的墙角给您刮一遍。”张婆子笑道。 二两银子差不多能兑2000个铜子儿,钱庄每天的兑率是不一样的。 一个孩子给上几文钱,够雇几百个孩子干活了。 小姐这也太宠少爷了,花那么多钱,就为了买些新鲜玩意给少爷玩。 张婆子很有职业道德,小姐说用二两银子能收多少硝石就收多少,这笔钱她不会悄悄昧下一个子儿。 事情办好了,自有她的赏钱。 这是小人物的生存法则,是李府的规矩。 过了几天,张婆子给李素素带来了好几十斤硝石,据说全城的墙角都被小童工门刮了一遍。 找对了人,真的是花小钱办大事啊。 早点找张婆子,李大郎就不用白白挨一顿打。 这不能怪她,李素素心虚地想。 她也不知道李大郎会因这事拉着同窗逃课啊。 给了张婆子半钱银子的赏钱,张婆子喜得眉开眼笑,连声道:“谢小姐赏!小姐以后有什么吩咐,记得找老奴啊,老奴定当为小姐办妥!”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付出几两碎银,李素素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她很开心。 张婆子得了赏钱也很开心。 长安城未上学的孩童赚到了零花钱,他们更加开心。 所谓双赢,就是如此。 唯一不开心的,就是被刮墙角的人家。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有几个孩子蹲在墙角叽叽喳喳的,太吵了,烦人。 送走张婆子,李素素让丫鬟翠儿找来一个大盘,装了半盘水。 再拿来一个碗,装了半碗水放盘里。 然后一点一点地往大盘里放硝石粉末,看得翠儿一脸不解。 小姐这是想干什么呢? 这些墙皮粉末儿,不是收集来送少爷烧着玩的吗? 小姐怎么会往水里扔呢,多浪费啊。 听张婆子说,这些东西花了小姐一个月的月银呢! 如果当年她家有这么些钱,她就不用被爹爹卖掉。 如果不被卖掉,家里粮食不够,她就得常常挨饿,还得挨打。 这样想来,还是被卖掉了好,每天能吃饱不说,还不用挨打。 干的活还没家里的活多。 小翠胡思乱想着,突然发现碗里的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块。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指着碗,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姐,这……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呀?” 为什么碗里的水会变成薄冰呢? 成功了! 李素素很开心,有了冰块,就能做出好喝的果饮。 “哦,我想着这粉末神奇的很,与火接触能点燃,那么与水接触会发生什么事呢?” 李素素不在意地找了个借口敷衍,小翠是她家签了死契的丫鬟,她并不担心小翠会把制冰法传扬出来。 “这事谁都不能说。” 小翠捂着嘴巴点了点头。 然后她领着小翠,装了一小半的硝石跑去找王氏。 制冰在古代有多暴利,她当然是知道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可没这个能力让制冰法利益最大化,甚至没办法让下人们保守秘密。 搞不定的事交给王氏就好啦。 于是,她带着小翠来到了王氏的院子。 她神神秘秘地让丫鬟婆子退下,不许偷看,只留小翠一人侍候。 并让小翠把制冰需要的大盘小盘水准备好,王氏也笑着任由她胡闹。 “母亲,我给你看个神奇的东西。”李素素开始她的表演。 只见她缓缓地往大盘里添加硝石粉末,盘里开始冒烟,唧唧作响。 不一会儿,大盘里放着的小盘水,竟然浮现了一层薄薄的冰。 “这是……!”王氏很惊讶,这是怎么做到的? 居然有这么神奇的粉末,遇水能成冰? 张婆子帮李素素收集硝石这事,王氏是早有耳闻的。 原本她以为就是孩子图新鲜,收集来当烟火烧着玩的,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个用途。 “这法子是你自己发现的吗?还有多少人知晓?”王氏认真起来,谨慎地问。 “是孩儿无意中发现的,目前就咱们三知道。”李素素老实回应。 就当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吧,反正这个世界上应该就她一个人会。 “小翠以后就调到我身边来,我让海棠去你院里侍候。”想了一会儿,王氏提出自己的想法。 “行吧,母亲,这冰我能制着用吗?”她弄冰块出来的目的就是自用啊。 “咱们家人多口杂,还是不要在家里制这冰,不安全。怀璧其罪,万一下人一不小心说漏嘴传了出去……” 这可是能生金蛋的母鸡啊,要知道一个夏天,光长安城就要消耗多少冰块。 目前的冰块都是冬储夏用的,金贵的很,就是她们府里,也就最热的时候会买上一些冰,要花不少银子呢。 这事可得跟郎主商量一下,怎么去用这个制冰方子。 李素素是个懂事的孩子,听王氏这么一说,她也明白这事的重要性。 看来短时间内,是用不上自己制造的冰块了。 “好吧……”李素素叹了口气,世界太复杂了,还好天塌下来,也有爹娘顶着。 李素素很珍惜被保护在羽翼之下的时光,她很愿意做个听话的孩子。 王氏没让孩子失望太久,第二天她就吩咐管家买来两大车冰块,给各房分了去。 除了李素素,大家都很疑惑,今年主母怎么会如此大方,都快秋季了还买冰。 很快李素素就把制冰这事置之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李卫东是个聪明又不贪心的人,他把制冰之法献给了当今圣上,更是直言,这法子是家中闺女玩闹时无意发现的。 他觉得家有余财够用就好,没必要花费精力去经商,这法子他用着会很麻烦。 以他的职位,要找个靠山合作才能安稳得制冰卖冰。 有什么靠山能比当今圣上还要大呢? 当今圣上是个威严的中年人,收到这份意外之喜后,很是对这个从五品的朝散大夫刮目相看。 多么正直无私的臣子啊,给朕献上这么一个财源滚滚的生意,他是不是有所图谋? 不图钱财,莫非是图升职? 恩,给他记上,找机会给他往上提上一提。 左思右想,皇上觉得不对劲。 李卫东这是想光明正大地贿赂朕吗? 不行,这个头不能开。 怪道世间贪官污吏多呢,就连朕,也差点儿着道。 可是,也不能白白要臣子的方子,说出去怪不好听的。 这可如何是好…… 有了! 李卫东不是说这个方子是他闺女玩闹中意外发现的吗? 那就把赏赐给他闺女,一个福乐郡主之位,也算了全了君臣之义。 李素素不会想到,兜兜转转,实惠还是落到了她自己头上。 第四章老狐狸,小白兔 位高权重的人往往多疑,如同当今圣上。 他悄悄派心腹打听李家最近有无异常,一方面吧,他不信制冰之法出自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女之手。 一方面,他怀疑李大夫另有图谋。 他觉得,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是不会当官的! 皇上不知道的是,李卫东之所以考官,只为养家糊口。 心腹潜伏打听了些日子,得出结论。 这家人最不正常的就是,天天做好吃的,而他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看着。 泪流满面。 “你说李家闺女确实聪惠,爱好专研厨艺?” 这跟制冰有啥关系啊! 皇上不开心。 暗卫,暗卫觉得一言难尽,难以理解,怎么会有女孩子,会突发奇想去刮茅厕的墙呢? “属下打听到,李家闺女好奇心比常人旺盛。 去岁她看见胡人卖没见过的植物,非要花光积蓄买来尝。” “前些天发现茅厕墙角沁出了一层白乎乎的粉末,一时好奇,就刮了下来,以火点之。” “李家大郎为此还挨了一顿好打。” “这有李家大郎什么事?”皇上疑惑不解。 “李家大郎领着四门学的同窗逃课刮墙皮……” “后来李家小姐心疼哥哥,雇了几百孩童满城刮墙皮……” “除了这些,李家并无其他异常。” “李卫东呢?” “李卫东天天下衙就回家,并无异常。” 皇上摆摆手:“继续去盯着李卫东吧。” 莫非真的是朕想多了吗? 目前看来,硝石确实为李家闺女偶然发现。 以火点之,以水浸之。 世事充满了意外,一个价值连城的方子横空出世。 可惜了,没赶上盛夏。 如今天气转凉,这个方子今年是发挥不了作用。 “来人,拟旨!” 弄清楚来龙去脉,皇上准备在中秋那天,册封郡主。 此时的李素素,正为海棠与小红合不来而苦恼。 小红是她另外一个丫鬟,专职夜班打扇。 夏天闷热,小红就是她的人工风扇。 如今天气转凉,小红不再值夜,做回小姐形影相随的小跟班。 其实两人没争也没吵,就是气氛怪怪的,除了工作需要,不与对方说一句话。 李素素就是想劝,也无处下手。 压根不知道她们闹啥别扭。 那就当做不知道吧! 李素素站起来拍拍脸,如今中秋将致,她打算教厨房做些冰皮月饼。 首先得准备材料,大米粉,糯米粉好弄,自家就可以磨。 就是澄粉比较费功夫,多一道工艺。 先把小麦去壳磨成粉,然后水洗,分离后得到的就是澄面。 需要磨的东西比较多,恩,得给张婆子加钱。 张婆子是她院里的粗使婆子,因为她整天研究吃食,张婆子需要干的活要比别的院多。 所以她时不时,会给张婆子一些赏钱。 避免张婆子心理不平衡。 李素素喊来张婆子,吩咐道:“你去库房取糯米、大米、小麦各五斤,细细去了壳磨成粉。” 并赏给张婆子一百钱。 张婆子眉开眼笑地接过钱,谢了赏,便麻利地干活去了。 在三小姐院里干活,虽然忙了些。 但三小姐赏钱给的足,还能学到东西,别的婆子争破脑袋都想来三小姐院里侍候。 她得要好好干活,不能让旁人挑出错来,挑拨她和三小姐的关系。 李素素沉思,如今粉皮的材料安排好了,就差馅料,要做什么馅的呢? 常见就是豆沙和莲蓉。 南瓜和红薯她打算用来和到粉皮里,这样月饼的颜色会更好看。 还得准备模具,她画画不太在行。 她准备找李月月帮忙画模具,她经常画花样子,画几个月饼模具应该不在话下吧。 李素素领着海棠去李月月的院子串门,两个丫鬟商量好了,一人跟一天,另一人留下看家。 李月月在缝制自己的新裙子,看见李素素来了,拿起做了一半的裙子道:“你来得正好,快给我看看,我这裙子配点什么绣图好?” 李素素接过裙子,翻看了一会,说道:“绣上图案多费功夫啊,不如扎些绢花,不规则地缝在裙摆上……” 李月月眼前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裙摆缝上栩栩如生的绢花,指定是长安城独一份的! “妹妹也做一条这样的裙子吧?咱们一块穿出去,指定好看。” “我的衣裳都是姨娘给做的,姨娘给做什么样的,我就穿什么。”李素素不擅长针线,四季衣服都是亲娘赵姨娘代做的。 她也不太爱打扮,四季衣裳都以简洁为主,方便出门溜达。 “那好吧……”李月月有点失落。 有人喜欢跟姐妹穿一样的,有人不喜欢撞同款,李月月是前者。 “我想找你帮忙画几个月饼模子,咱们自个儿做月饼吃。”李素素说出自己上门的目的。 “月饼模子呀,能画小兔子形状的吗?”李月月才不想画烂大街的圆形图案呢,她想亲手做个小兔子形状的月饼。 “木匠能雕刻出来的话,我是没有意见的。” “让管家找城里最好的木匠给我们雕模具!”李月月兴致勃勃,挥手呐喊。 李素素逗她:“可是我只请得起一般般的木匠啦,钱不够。” 李月月想了想,回卧室里找出自己装钱的螺钿漆盒,交给李素素。 她认真道:“差多少,用我的钱补上。” 李素素不接盒子,摆手轻笑道:“我开玩笑的,只要你画出来的模具,无论是什么样的,咱们都做!” 李月月开心地把漆盒放好,兴高采烈地说道:“真的吗?我这就去画样子!” 太好了,喜欢的月饼模具能做,零花钱也保住了。 说实话,她是有一丢丢舍不得用自己的钱订模具的,她的钱要留着买绢花,买首饰。 可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让妹妹花钱给做,有点心虚。 李月月纠结了一会,丢下画了一半的图案,小跑着跑向卧室。 “干啥去呢?”李素素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不一会儿,李月月抱着螺钿漆盒跑回来,毅然决然地把盒子递给李素素。 “给你!” 快接,不然她又想反悔了呢。 李月月在心里泪流满面,月银不够花呀。 李素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连连摆手,并不接漆盒。 李月月控诉地看着她,心说你倒是接呀,笑什么呢。 “好姐姐,我钱真的够,饭肆上的新菜,母亲给我分红了呢。”李素素笑吟吟地说道。 李月月想了想,妹妹确实有本事,银钱比自己宽裕。 这个便宜,她就心安理得地占啦。 抛开心理负担,李月月松了口气,她放下漆盒。 “那我就不与你客气啦。” 内心很为素素自豪,她妹妹真厉害! “快点画吧,画好还要找管家帮忙呢。”李素素笑道。 李月月点点头,开始低头专心画画。 李素素满意地点点头,认真工作的姐姐棒棒哒。 这一画就画了大半天,中途张婆子找来回禀,三种米面粉已经磨好。 海棠提示快到饭点了,李素素让张婆子下去歇歇,下午继续。 李月月放下画笔,她的丫鬟元宝端来清水,侍候她净手。 “妹妹跟我一起用饭吧,别回去了。”李月月请求道。 李素素点点头:“也行” 然后吩咐海棠,把她的份例上到姐姐院子来。 等到主子用完饭,几个丫鬟轮流下去用饭。 “我要回去歇一歇,睡醒再来找你。”李素素放下茶碗,说道。 “就不能一起午睡吗?”李月月撅嘴抗议。 李素素摇头,“不行。” 她不习惯与人共眠。 主要还是因为天气闷热,有个热乎乎的家伙睡在旁边,就更热了。 下午睡醒,李素素坐在床上发呆,她还没彻底清醒。 小红端来清水,李素素起来洗脸。 小红给递上干净的毛巾说道:“姨娘身边的荷花姐姐来了一趟,说请小姐睡醒到姨娘院子坐坐。” 李素素放下毛巾,喝了口海棠递上的花茶说道:“知道了。” “海棠去姐姐院子给说一声,我下午有事或许不过去了。小红去把张妈妈喊来,我有事交待她办。” 张婆子来得很快,她一直在院子里候着呢,喊一声就来了。 李素素见着张婆子,也不多客套,直接细细地给她讲如何用小麦粉制作澄面。 “好的小姐,老奴记下了。”张婆子恭敬道。 “做好澄面若是有时间,就把红点和莲子各挑五斤好的来,再挑几个好的南瓜和红薯备用。” 今天做月饼肯定是来不及的,模具也还没找人雕刻呢。 她想着先把材料准备好,到时候缺什么,不用手忙脚乱的。 交待好丫鬟婆子下午要忙的活后,她领着海棠前往赵姨娘住的添香院。 赵姨娘找她,是给她做的新衣裳做好了,让她试试合不合适,需要改改不。 赵姨娘知道自家闺女不爱做针线女红,就揽下了给闺女做衣裳鞋袜的工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儿子有大娘子照顾,她无需插手。 女儿这边,其实也有针线娘子给做衣裳。 她就是打发时间,一年给闺女做上几套衣裳,也好拉进母女之间的关系。 自从女儿搬出去独住,跟她就没以前那般亲近了呢。 第五章隐疾还是福利 人长大后有了自己的生活,就会与父母渐行渐远。 赵姨娘多少是有些多愁善感的。 她给女儿做的是适合秋天穿的襦裙,选的是鹅黄色的料子。 抚摸着柔软的衣料,她时不时看向门外。 没多久,就见李素素风风火火地走进视野。 她人未到,声先致,高声抱怨:“姨娘让荷花姐姐把新裙子送到我院子就好,干啥非要我跑这一趟呢!” 话音刚落,已经走到了姨娘身边,一屁股坐下。 赵姨娘嗔怪地捏了捏女儿的脸,温声道:“你整天忙得很,就不能抽空陪陪姨娘吗?” 李素素揉了揉被捏痛的脸,默默地想。 她这不是忙着想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明天吃什么吗?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这个时代的吃食太糊弄人了,她实在吃不惯。 只好自己想法子,带着丫鬟婆子改善家里的伙食啦。 赵姨娘接着叹了口气,幽怨道:“你不来找姨娘,姨娘想去找你吧,你又整天不着家。” 容貌妍丽的美人蹙着眉,也让人赏心悦目。 听到自己的娘亲大美人说想自己了,李素素心里是挺高兴的。 “我这不是想着咱们天天都有见面嘛。”李素素心虚地细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有点底气不足。 “每次见面都是在大娘子院里,人多眼杂的,咱们娘俩哪有时间好好说会话儿呢。” 说着,赵姨娘把鹅黄色的襦裙递给女儿,轻声道:“快去里间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咱们再改改。” 李素素接过襦裙,边往身上比划,边笑着说:“这一看就很合适,姨娘手真巧,这裙子做得真好看!” 赵姨娘抿嘴一笑,色如春风绽放。 “别贫嘴了,快去试试吧。若是有哪里不合适,趁着天色还早,今儿就能改好。” “恩!”李素素点点头,一蹦一跳地往里间走去。 赵姨娘含笑地看着女儿轻快的背影,摇摇头。 这丫头,指派丫鬟婆子处理食材,指点厨房做饭时挺像个大人的。 有时又还像个孩子一样,活泼得很。 又想到女儿都十四了,还未曾来葵水,她早两年就给备好的月事带,如今还没用上。 可不就还是个孩子吗? 想到这事,她敛了笑容,眉目间写满了担忧。 正常女孩儿十二三就来初潮,自己的女儿都十四了,还没动静。 只怕,只怕是有甚么隐疾。 她暗自叹了口气,心中一痛,默默祈求上天保佑,保佑自己的孩子无病无灾。 有什么灾痛,就落到她头上吧,她愿意以己身替孩子去承担。 余光瞥见女儿已经换好衣裳走着过来,她深呼一口气,平静心情,脸上挤出一抹笑来,说道。 “快让姨娘看看合不合适?” 李素素配合地拎起裙角,转了一圈,笑道:“我穿着合适得很,无须改了。” 抱着李素素换下来的裙子跟在身后的海棠,也笑着夸赞:“姨娘手艺好,眼光也好,小姐穿这个颜色真好看!” 赵姨娘看着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少女,拎着裙角翩然起舞,鹅黄色修身的长裙衬得少女越发娇俏动人。 想到如此年轻娇憨的女儿,以后有可能会因身患隐疾,而遭人冷落嫌弃,她就心如刀割。 与自己女儿相差一岁的大小姐,就正常的很,为啥自己的女儿却这般多灾多难呢? 赵姨娘招手,轻声道:“别瞎跳了,不累吗?快过来歇歇,咱们说会话儿。” 李素素听话地跑过来,挨着姨娘坐下,笑嘻嘻地问:“姨娘看我美不?” “美,我闺女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孩儿。”赵姨娘嘴角牵出一抹笑来,半是敷衍,半是真诚地说道。 又转头对丫鬟们说:“你们下去玩吧,不必在这守着,让我们娘俩说会悄悄话。” 丫鬟们应诺,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姨娘想聊些什么,不能让荷花姐姐她们听的?”李素素好奇地问道。 赵姨娘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努力组织语言。 半响,她叹了口气,牵起闺女纤细的手指,轻声说道:“如今你已十四有余,还未曾来过葵水,你可知这是不正常的?” “像你姐姐,去岁初就来了初潮。一般女孩儿都像你姐姐这般,十二三来初潮。” “姨娘在想,是不是请夫人找个好大夫来,给调理一下?” 李素素给姨娘倒了杯茶水,给自己也倒了一盏,她轻轻喝了一口,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觉得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就不用请大夫了吧?” 赵姨娘只当女儿年轻单纯,不知个中厉害。她劝道:“咱们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吧?姨娘听说,女子不来葵水,将来婚嫁,恐会难以受孕。” 李素素只觉不来更好,就这个世界的卫生条件,每个月来月事才是灾难。 而且这个年代生孩子,无疑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 “还是顺其自然吧,或许女儿晚上些时候就来了呢?”李素素安慰姨娘。 姨娘叹了口气,心说,但愿如此吧。 “你这一天不来,姨娘就一直不能安心啊。” 自古女子艰难,不孕的女子就更加艰难。 “姨娘放宽心吧,大不了以后孩儿不嫁人,就在家陪着姨娘。” “将来你兄弟成了家,哪容得下你搁府里呢。”一辈子不嫁人,怕是旁人的唾沫,都能把人淹死。 “那我就攒钱,自己买个小宅子,接上姨娘去住。” “哪有这般容易呢。”赵姨娘叹了口气,女子立户哪有这般简单。而且家里没个男人,啊猫啊狗都会想来占点便宜。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姨娘不必担忧女儿,无论什么时候,女儿都能照顾好自己的。” “不想让姨娘担忧,就请大夫来看看,调理好身体吧。” “……”她觉得自己没病,没病看什么大夫嘛。 “姨娘不怕大夫来看了,传扬出去,毁了女儿的名声么?”李素素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拒绝。 赵姨娘严肃道:“医者仁心,好的大夫定当为患者守口如瓶,莫要畏疾忌医。” 她是真的觉得不来月事,不孕不育,不婚不嫁挺好的,才不是畏疾忌医呢。 这哪里是什么疑难杂症,明明是福利啊! 跟姨娘有代沟,谁也难以说服谁,怎么办? 只好找借口逃之夭夭啦! “姨娘不急,咱们就再等几个月看看吧。女儿上午跟姐姐约好了,下午还去她院里玩儿的……” “去吧去吧,你不愿意,姨娘还能绑了你去看大夫不成。”生孩子有什么用,只会让人牵肠挂肚的,孩子还不会领情。 李素素行礼告退,喊了海棠一起回去。 路过自己的院子,她没有停留,径直走到李月月的院子。 看见她来了,李月月抱怨:“你怎么才来,我都画好了,你瞧瞧可以不?” 接过画纸,李素素满意地点点头,夸赞道:“画得真好!” 然后吩咐海棠把画纸拿去给管家,让他找人把模子雕刻出来。 “怎的睡个午觉,还换了新裙子来?” “怎么样,好看不?” 李月月上下打量一番,一本正经地点评道:“太娇嫩了,不符合你的气质。” 其实很好看,俏丽的颜色穿在稚气未脱的妹妹身上,显得她更加可爱灵动。 她是想逗逗妹妹,闹着玩儿。 李素素好奇:“我是什么气质呢?” 李月月清咳一声,唱道:“力拔山兮呀,气盖世……” 有那么一刻,李素素都以为李月月是她大学室友穿来的。 她想也没想就接了句:“我的姐姐,是傻子。” 别说,挺押韵的。 “我的妹妹,爱放屁!” 两人,势均力敌。 玩闹间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黄昏时,姐妹俩并肩前往母亲的院子请安。 快走到王氏院子时,碰上了背对着晚间落霞走来的李明。 兄妹互相见礼后,边聊边走。 “明天一早我就要回老家给爷奶请安,送中秋节礼,哥哥不在家的日子,别太想哥哥哦!” 自李明十三四起,每年都要代父回老家送节礼。 像他这般大的男孩算家里半个顶梁柱,加上回老家一路走官道,夜间住驿站。 李父还安排了副管家及家中一半的家丁随行,想来也不会有不开眼的山匪会前来劫掠。 故而,李家很放心孩子独自领队回乡。 李月月很羡慕哥哥能出远门长见识,叹息道:“我要是个男子就好了,我也想回老家玩儿。” 李素素劝说:“回老家有啥好玩的,出门要坐车或骑马,路上颠簸,可难受了。 而且路上要睡驿站,诸多不便,这个苦就留给哥哥吃吧。” 李明哈哈大笑:“总算见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了! 我告诉你,出门走走可比呆在家读书好玩多了。会遇到很多有意思的人,路上的风光也比城里让人心旷神怡。” “嗯,你说得对,路上天天啃干粮馒头在你眼里,想必也能幻想成美味佳肴。” “这你就不懂了吧,也就午食简陋些,晚间都是算好赶路的时间住驿站。驿站有卖吃食的,也可借用厨房自己做。” 第六章临时起意 注意到妹妹羡慕的目光,李明越说越起劲:“路程不太赶的时候,我们会赶马入林子打猎,什么山鸡野兔,哥哥我一射一个准。” “那山鸡拔了毛,掏空内脏架火上烤,香得很!” “山郊野外,没有调料烹制,能好吃怪。”李素素觉得他是有意美化了旅途中的经历,并不觉得这个年代出远门是件好玩的事。 李月月则是十分向往一切她未曾见过,未曾经历过的风景,听得津津有味。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什么叫野味,就是要原汁原味才鲜美!” 说话间不知不觉来到了王氏花厅门外,只见花厅里王氏与杨姨娘各坐一边,执子下棋,各自的丫鬟在身后侍立。 兄妹三人给王氏行礼请安,给杨姨娘行了个半礼。 杨姨娘忙放下手中的白子,起身还了个半礼。 王氏看了眼棋局,笑道:“你们来得巧,这棋就下到这吧,再下为娘就要输了。” 杨姨娘嘴角含笑,谦虚道:“是大娘子让着妾身罢了。” 李明对博弈颇感兴趣,上前看了会棋盘,拿起一枚黑子放在了关键之处,竟让黑子起死回生。 王氏见状提议,:“要不明儿陪姨娘把这局棋下完吧,正好让我们瞧瞧你与姨娘,谁棋高一着。” “孩儿正想请姨娘赐教一二。”在长辈面前,李明显然谦虚多了。 杨姨娘忙说,:“赐教不敢当,我观大少爷这一手绝处逢生,棋艺已在妾身之上。” 那边李月月则拉着王氏撒娇,“娘,能不能让女儿跟哥哥一起回老家送节礼。” 吓得李明棋子没拿稳,砸落棋碗中。 “可别,带着你,恐怕过了中秋,咱们还没到老家。” 王氏摸了摸女儿清秀白皙的脸蛋,:“你哪里吃得了长途跋涉的苦呢,再说,这个天气在外面走几天,晒黑了可就不美了。” “娘,你就让我去嘛!我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晒黑。”李月月撅嘴哀求。 又朝李明凶道:“哥哥你闭嘴,带上我能耽误什么时间?左右不过多带一辆马车的事,咱们兄妹俩同坐一辆车也是可以的。” 又转头问李素素,“妹妹你想不想去?” 从进门坐下就拿了个梨啃着的李素素连连摆手:“我不想去,我既怕苦又怕累。” “看三妹多有自知之明啊,不像某人。”李明贱兮兮地笑着,还不忘往棋局落下一子。 李月月气得跑过去锤了他两下,“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又跑回来缠着王氏,又是撒娇又是哀求,磨得王氏烦不胜烦。 王氏默默腹诽儿子,这都干的啥事啊,好端端的,跟妹妹吹嘘出门经历干啥。 “好了好了,这事我可做不了主,等你爹回来,你找他去!只要你爹同意,我是没有意见的。” 不想答应的事,当然是推给郎主解决啦。 李月月高兴地跳了起来,“娘亲说话要算数哦!” 王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别高兴太早,你爹同不同意,还不一定呢。” 真是个傻闺女,怎的非要自讨苦吃呢? 回老家有啥好玩的,老家那些人,可不是个个都好相与的。 秋日太阳下山得早,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 丫鬟门开始点蜡掌灯,李卫东才落衙到家。 他刚进府门,就有小厮丫鬟跑着通报,收到信息的王氏,安排丫鬟摆饭,另有小丫鬟打来一盘盘温水,等候主子净手。 李月月走到花厅门口,迎接老爹。 屋里众人也起身行礼。 “爹爹回来啦,爹爹累不累,饿不饿?”李月月虚扶着老爹到主位坐下,接过丫鬟端来的铜盘,辛勤地伺候老爹净手。 “行了行了,你爹还没老到需要人扶。”李卫东坐下,狐疑地看了眼女儿,就着女儿端着的水净了手。 接过丫鬟递上的手帕擦干手,“说吧,这是闯了什么祸?” 如此这般乖巧讨好,不是有所求,就是闯祸了卖乖。 李卫东还是很了解家里的孩子的。 李月月偷偷地瞄了一眼娘亲,鼓起勇气提要求:“爹爹,我想跟哥哥一同回老家送节礼。” 李卫东想也没想,回道:“这事问你娘亲就好。” 孩子的教育交给夫人,他是很放心的。 “娘说爹答应,她也答应。” 李卫东沉吟几息,孩子长大能照顾好自己,想出门逛逛,长点见识,这是好事。 大祈立国不过十余载,民风彪悍,并不拘束女人出门。 甚至有才学有本领的女子,还能为官,还能领兵打仗。 他家两个女儿读书天资平平,亦不刻苦,完全没有进取之心。 他想着女子不必顶门立户,女儿到学堂略读了几年书,识得几个字,于去岁不再送往学堂。 接着家里请来先生,教些针线女红。 女儿整天呆家里,出门走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再者回老家,一路有忠仆护送,能有什么危险? 就算是有小偷小贼,也不会敢招惹手持官贴,浩浩荡荡几十人的车队。 就是他看了黄历,明日出门诸事皆宜,不好改期。 李卫东摇了摇头,只怕女儿要失望了,除非她今晚就能收拾好行礼,明天准时跟上出发。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愿意回老家走走,我是赞成的。 只是已经定好了明天出发,不好改期,你若想跟去,就今晚收拾好行礼,明儿一早到前厅集合。 还有就是,只能带一个丫鬟或者婆子,人太多就要多备车,难免行程臃肿。” “再有就是,若要去,你们姐妹二人就一起去,不能厚此薄彼。” 李月月哀求地看向李素素,像是在说,求你了,一起去吧! 你不去,爹爹肯定也不会让她去。 李素素别过头,她真的不想去啊! 她是个懒人,喜欢呆在自己的舒适区里。 出远门的话,她的月饼还没做呢,干粮调料也没准备。 经不住李月月的缠磨撒娇,她最后还是同意了一起回乡。 时间太赶了,从王氏院子出来后,姐妹二人各自回屋收拾行李。 衣服鞋袜自有丫鬟收拾,李素素打算把冰皮月饼的方子写出来,交给王氏。 毕竟材料都准备好了,不做出来岂不是浪费? 第七章出游 天光微亮,一夜未睡的李素素拖着困倦的身躯,给王氏请安请辞。 需要整理交待的东西太多,晚上她写写画画,时而又规整出门需要带上的东西。 等忙完已是夜半,随后又辗转难眠。 昨晚已通知了张婆子,此次由她跟随回乡。 至于为啥选择张婆子随行,无他,她力气大。 兄妹三人在王氏院子用罢早饭,有下人回禀行囊车马已整顿完毕。 王氏不舍地翻来覆去吩咐孩子们,出门在外要多听李管家的建议,注意安全云云。 赵姨娘在一旁默默垂泪。 王氏轻斥一声:“大好的日子,哭哭啼啼做什么!” 又招来丫鬟,给孩子们一人一个红封,祝福道:“出入平安。” 随后更是打赏了一起出门的下人红封,下人门眉开眼笑地表忠心,会照顾好少爷小姐的。 李素素由张婆子扶着上了马车,一早上她都是昏昏沉沉的,此时只想赶紧上车躺着补眠。 隐约感受到赵姨娘不舍的目光,她掀起车窗,挥手道别。 赵姨娘强忍着泪意,目送马车远去,才转身回去。 李素素放下窗帘,手脚麻利地拆了钗环发髻,躺在张婆子铺好的被褥上。 张婆子见主子困得不想说话,便转身出去,跟赶车的闲聊。 隔着帘子,迷迷糊糊的声音充斥耳边,李素素进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 她能感觉到张婆子他们特意压低了声音,怕打扰她睡觉。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睡着了,却又还能胡思乱想。 直至中午车队停下歇息,她才清醒过来。 半天的路程,还没走出城郊地界,隔一段路,路旁就有茶寮。 李素素随手扎了个马尾,整理好衣襟,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张婆子端着茶盏点心走来,:“想来小姐也快醒来,奴准备了茶点,小姐在车上用,还是咱们在路旁铺个垫子?” 李素素看见兄姐在不远处招手,便走了过去。 “不必麻烦,跟哥哥姐姐凑一桌吧。” 张婆子乐得清闲,端着茶点跟上。 “哥哥,我观此处林深草茂,不知可否有兔子?” 李月月兴奋得不得了,赶路时就掀起窗帘,看了一路的风景。 李明噗嗤一笑,“得了吧,还没走出京郊呢,此处人来人往,算什么林深的。” “再者,这儿即使有野兔,也是精得不行,跑得飞快,以咱们的骑射,怕是追赶不上。” 两人见素素走了过来,忙请妹妹坐下。 李素素见姐姐妆容精致,活泼又不失优雅,心中暗赞,这才是真正的千金贵女。 不像她这样的,总改不了懒散。 因睡了一上午,缺乏运动,并不怎么饿,她随便吃了几口,便停下。 “我看那边有条小溪,咱们过去看看?”李月月提议。 恰好李素素也想净手洗脸,点头附议。 “若是水流清澈,或许能看到游鱼,不知道能否捞上一些,炖个鱼汤。” 李明哈哈大笑,“就说你们见识少吧,溪水清澈就算有鱼,也是小虾米,得捞多少才够你炖汤喝。” “再说我们又没有渔具,你们俩想徒手捞鱼吗?” 李管家听见主子想要玩水,忙跑过来劝阻。 “我的小姐啊,咱们不能停留太久,等马儿吃饱就要赶路,不然晚上怕是赶不上驿站。” “李叔放心,我们过去洗个手就回,并不耽误什么。”李素素拱手保证。 “若不是你和哥哥一人说几句,我们都洗完手回来了。”李月月补充道。 摆脱李管家,姐妹俩高高兴兴地跑向溪流。 李明一人呆着无趣,也跟上。 到了溪边,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只见指尖大小的小鱼成群。 伸手搅动溪水,鱼群就会吓得四处逃逸。 “可惜了,这小鱼一看就适合炸着吃,酥香脆口。” 张婆子是懂自家小姐的,忙上前说咱们装点心的竹篮就适合捞鱼,小姐是否要试试? 李月月连连点头,“那自然是要试试的!” 见李素素也点头,张婆子快步跑去取竹篮。 “可别高兴太早,我看这小鱼一有风吹草动就跑得飞快,怕是没那么容易能捞着。”李明抱臂提醒。 “哥哥就会说丧气话!”李月月不服气,哥哥老给人泼冷水,实在气人。 “捞不着也无妨,就当是体验一下捞鱼的乐趣嘛。”许多年没捞过鱼,李素素也想动手试试,回味上辈子的童年趣事。 说话间,张婆子取来了竹篮。 李月月看着溪水,又看了眼竹篮,她没有经验,不知道该如何捞鱼。 李素素挽起衣袖,接过竹篮,把竹篮放入水中。 水中游鱼四散,竹篮空空如也。 兄妹二人正要说话,李素素嘘声示意,耐心等待。 竹篮稳稳地停在溪水间,躲起来的游鱼见水波停止,慢慢地成群结队走出,停在水中央。 李素素见竹篮上方足有二三十条小鱼停留,快准狠地提起竹篮,水花四溅。 李氏兄妹紧张得屏气凝神,见妹妹已经把竹篮提了上来,忙探头查看。 只见竹篮中有五六条小鱼跳跃翻腾,垂死挣扎。 张婆子有点犯难,她没想到小姐真能捉到鱼,没准备装鱼的器物。 而且路途颠簸,若是带上这鱼,实在是不方便啊。 李月月看见妹妹捞到了鱼,开心得不得了,连连说:“快把鱼儿倒出来,让我试试!” 李素素不带半点犹豫地把鱼儿倒在溪边,提议:“嬷嬷找根竹片来,把鱼儿开膛处理了,到了驿站,咱们借个厨房炸了吃。” 李月月颇觉可惜,若是能带上活鱼,下午赶路就可以看鱼儿戏水,消遣时光。 她接过竹篮不在多想,紧张地学着妹妹刚才的模样,把竹篮投入溪中。 张婆子应是,李明从身上摸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给张婆子处理小鱼。 不多会,李月月也捞上了几条小鱼,成就感满满的她把鱼儿倒出来,继续捞。 李明看得心痒难耐,连声讨好妹妹,期望让他也试试捞鱼。 李月月捞了几回,意犹未尽地把竹篮递给哥哥,“只许你捞一次,捞完还我。” 第八章出事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明敷衍着回应,见此处溪断游鱼被妹妹捞得差不多了,他提着竹篮往上游走去。 “少爷别走远!”张婆子边麻利地处理小鱼,边抬头提醒。 李素素嫌弃鱼腥味重,也拉着姐姐跟上兄长。 李明找了处小鱼众多的风水宝地,开始捞鱼。 这时,李管家找了过来,提醒该整装出发。 李明轻声回应,马上就好。 李管家只好默默等在身旁,无声催促。 李明不疾不徐地完成了捞鱼体验,捕获小鱼七八条。 将小鱼交给张婆子处理,兄妹三人先行回到车队去。 张婆子把处理好的小鱼清洗干净,用竹篮装好,放在了后面的车上,以免鱼腥味熏着主子。 拒绝了李月月同乘的邀请,回到自己车上,李素素支起车窗,看沿途风景。 官道两旁草木青翠,点缀着或红或黄的不知名小野花。 她记得那种红色的花朵是能吃的,等到花朵含苞待放的时候摘下来,拔掉花柄吸一口,里面的花蜜甜甜的。 她掀起帘子,跟张婆子耳语几句。 张婆子连连点头,随后喊车夫把马车赶到路边,让后面的车马先行。 马车停好,张婆子跳下车,快速地折了一大把花枝,递给车上的小姐。 这年代的糖金贵的很,许是这官道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才没有孩童来祸害了这片花丛。 李素素抱着满满的花枝,等得张婆子上了车,喊车夫追上前面的马车。 马夫高声应诺,扬起马鞭使劲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卖力得跑了起来。 等追上大部队,李素素示意车夫赶马追上李月月的马车。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时,正好李月月也开着车窗看风景。 李素素把一束花枝递给李月月,告诉她这花花蜜清甜,既能观赏,又能解馋。 李月月看着这红花绿叶就喜欢得很,欢喜地接过,也学着李素素的样子,摘下一朵花来,允吸里面的花蜜。 尝到甜甜的花蜜后,李月月眼睛一亮,心说出游就是好玩。 马夫赶着马车回归原来的位置,出门在外,队形是不能乱的,偶尔偏离一下不打紧。 李素素摘了几朵花后不再对这点儿甜水感兴趣,她把花枝插在车窗上,开始昏昏欲睡。 路上风景再好,也是一时新鲜,她向来坐车容易犯困。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 看窗外天边,真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 车队继续前行了半个时辰,才到了今晚要住的驿站。 此时天色已晚,驿站门外的灯笼已经点亮,为来往行人指引方向。 李管家上前交涉,等了片刻,才有驿丞出来领路。 分配给她们家的,是一个略偏僻的院子。 驿丞解释,如今佳节将至,来往官属从商众多,一等的院子住满了。 这个院子虽然偏僻了些,胜在院子足够大,她家连马匹车辆仆从也能安置得下。 厨房是现成的,水井也有,就是粮米油盐菜蔬需得自备,或者出钱向驿丞购买。 李家向来大方,由李管家做主买了些现成的吃食分发给忙了一天的车夫仆从。 又另外买了些菜蔬鲜肉,由张婆子下厨,给三个少主子准备饭食。 张婆子这趟出差,领的是三倍月银,纵然忙碌了些,她也早有心理准备。 李月月带来的丫鬟元宝,也跟着在厨房打下手。 驿站的灶台是前面的锅可以蒸饭炒菜,后方的锅装满水,等饭菜熟了,热水也烧好。 这样用完饭食,就有热水洗漱。 给主子们做饭自然是要精致一些,张婆子把带来的调料找了出来,做了一道油炸小鱼,撒上小姐调配的辣椒粉。 做了一道肉片炒豆皮,又做了一道时蔬蛋花汤。 在张婆子做饭的期间,李素素闲着无事,就在院中四处闲逛。 这时有人来敲院门,来人表示,他家主子吃不惯驿站吃食,又没有带厨娘,能否借他家厨娘一用。 李管家表示要请示自家主子,请来人稍等片刻。 李素素听说后,只说让张婆子自己决定要不要去。 毕竟这是一个挣外快的机会,张婆子不嫌累愿意去,她自然不会拦着。 张婆子有些心动,又觉得她的厨艺全靠小姐指点,加上小姐特制的调料,才让人闻香相邀。 有些担忧,会不会是别家想要偷师。 李素素觉得她多虑了,驿站相逢,不过一个缘字。 城中谁家能算准,她家今日出行,又于今晚夜宿驿站。 左右不过是,公子哥儿出门从简,又吃不来苦罢了。 李明边吃饭边点头称是,并言之凿凿,带上两个妹妹一同回乡,唯一的好处是,不用吃驿站的大锅饭。 气得李月月踩了他一脚,“今儿捞鱼也是妹妹提议的,不知道是谁好话说尽,求着让他也试试。” 李明只好连声说他错了,带上两个妹妹是他的福气。 李月月只觉得他阴阳怪气的,又是狠狠踩了他一脚。 最终张婆子决定还是去挣这份赏钱吧,就像她家小姐说的,就当结个善缘。 却没想到借个厨娘给人做顿饭,还借出事了。 当夜,三更时分,听见有几人喊打喊杀地砸门。 李管家自然是不敢开门的,他把家仆都叫醒,守着院门。 吵闹间也问明白了,原来是他家少爷吃了厨娘做的饭食后,腹痛难耐,上吐下泻,还起了红疹,怀疑是厨娘下了不知明的毒。 奇怪的是,少爷吃饭前,自有小厮试毒,小厮却一点事都没有。 驿丞听见吵闹声,忙跑来调解,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能住驿站的人,非富即贵,双方他都得罪不起。 只好两头劝,最终李管家请示了主子们,由驿丞陪着,前往探视病患。 那少爷的侍从,还叫喊着要绑了厨娘,以免厨娘畏罪潜逃。 李素素自是不愿,她心知问题不出在张婆子身上。 何况是他家主动前来三请四求借的厨娘,如今他家主子自个儿身体出了问题,却赖上了她家。 在她看来,是这家叼奴想要拿张婆子替罪! 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九章少年他身娇体弱 李明叹了口气,“都怪我没提醒妹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出门在外,多做多错,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那些仆从听见,愤然道:“我家少爷原本好好的,就是吃了你家厨娘做的饭后才出的事!” “期间少爷又没吃别的东西,不是你家厨娘下的毒,是什么?” 李素素冷笑:“我家厨娘与你家少爷无冤无仇的,又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求请的厨娘。怎知不是你们自己人出了问题,故意找上我家替罪?” “就是就是!你家好生无理,事情还没查清楚,就来我家喊打喊杀的!”李月月气得脸都红了,她家的人她能不知道吗? 张婆子哪敢下毒害人呀! 林听雨听得脸红脖子粗,他家少爷今日唯一接触到的外物就是这家厨娘做的饭。 不是她家厨娘搞鬼是什么? 这家人还不快快把厨娘绑来拷打问话,莫不是就是她家主使的? 可也没听说,他家与李大夫家有仇啊? 即使有仇,也不可能亲自出手,下毒祸害少爷吧? 许是她家厨娘被人收买,李大夫家的儿女也被蒙在鼓里? 林听雨会上门借厨娘,自然是调查清楚旁边院子是谁家。 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他又不善言辞,来来去去只会说要把厨娘拿下,等少爷醒来听从发落。 李素素自然不能让自家婆子被冤枉,只好登门看看,隔壁院子这位公子,得了什么恶疾。 驿丞心里很慌,景安侯世子若是在他管辖的驿站出事,他命不久矣。 另一方又是五品大官家眷,他想拿下厨娘顶罪,势必会得罪李家。 而且驿站人数不多,不一定能打得过李家押车的仆从。 留在院子里的张婆子瑟瑟发抖,真真是冤枉啊! 早知道就不贪这点赏钱,只怕为了这点赏钱,要把老婆子的命搭上咯。 张婆子看着掌中那几粒银稞子,想扔,又舍不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边到了林家公子房门,林听风守着门口,只让听雨,李氏兄妹,李管家,还有驿丞六人进屋。 李素素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应该是没有危险的,答应了留下护着她们前来的忠仆于门外。 只见床塌上的少年年纪跟李明差不多,他长眉入鬓,眉目舒朗,唇不点而红。 是个俊俏又不失英气的美少年。 他许是难受了,昏睡中还拧着眉头,裸露的皮肤能看到大片的红疹。 少年总忍不住想要挠瘙痒之处,又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痒的地方,实在挠不过来。 林听雨见少爷好不容易睡着,压低声音道:“看我家少爷这样子,不是中毒了是什么?” 李素素想了一路,看到这红疹,恍然大悟,原来是过敏。 她胸有成竹,斩钉折铁道:“你家少爷是过敏了,并不是中毒。” 林听雨还是头次听说过敏一词,“姑娘还会看病?” “看病不会,过敏症状却是了解一二。” 随后给众人详细介绍了何为过敏,什么食材容易使人过敏。 “辣椒过敏,你家少爷是我见过的第一人啊。” 李素素感叹,只见过花生过敏,鱼虾过敏,万万没想到,居然遇上一个辣椒过敏的人。 可惜了,这少年实在没福气,辣椒是多好吃的食材啊。 这事也给了她一个提醒,得亏她家酒楼用了几个月辣椒当调料,没碰上过敏的,不然酒楼得赔死。 要给母亲修书一封,提醒此事才行。 又给众人说了这过敏,如今并无合适的药材可治,只需清淡饮食,过个两三天,自会痊愈。 林听雨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愿是你说得这样,我们家已经遣家将连夜回城请大夫。还请李小姐,李少爷在驿站多住两天,等我家少爷痊愈,你家厨娘摆脱嫌疑再上路不迟。” 李明仰天长叹,“看来今年的中秋,怕是要在老家过了。” 李素素觉得无所谓,一个节日而已,在哪里过不是一样。 李月月第一次见着这么好看的少年,心里的气去了一半。心道,碰上这样的事,他家侍从急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颜即正义,不过如是。 折腾了半宿,第二天李素素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 张婆子提心吊胆了半宿,虽说小姐回来后说没事了。她心里还是隐约不安,生怕林家的人打杀上门。 张婆子是一夜没睡好,早早就去了厨房,折腾小姐喜欢的吃食。 中午,吃过午食,听说隔壁请的大夫到了,李素素溜达过去看戏。 还带了张婆子亲手做的糕点,不知隔壁公子还敢不敢吃。 到了隔壁院子门口,被拦了下来,听雨说他家少爷在沐浴,不便接待客人。 点心匝子倒是收下了。 李素素打道回府,张婆子搓着手,紧张地上前问:“小姐,那林少爷没事吧?” 若是那少爷出事,哪怕不是因为她的缘故,只怕她也要被牵连。 “放心吧,林家公子无甚大碍。” 过敏这玩意,只要不是当时休克窒息,基本就没啥危险。 当然,若是运气不好的,过敏这问题就大了,的确会要了人命。 总归有惊无险,耽误些时间罢了。 下午,李家几人缓过神来,李月月闹着要到附近山林打猎。 李管家只得安排几个身手矫健的家丁跟随兄妹三人,主子们太能折腾了,管家心累。 李素素骑射一般,能否打到猎物无所谓,重在参与嘛。 山林中的鸟兽不同于不会移动的靶子,敏捷得很,姐妹二人是箭箭落空。 李明倒是运气不错,射中了只傻狍子,总算不至于空手回去。 姐妹二人不服气,指挥家丁挖了几个陷阱,期待明日会不会有猎物中招。 挖着挖着,却是挖出了一副骨头,李素素大惊,这该不会是把人家坟给刨了吧? 李明说不至于,常人立坟,哪怕买不起棺木,草席包裹下葬,也是要立个坟头,供后人祭拜的。 他们怕是把别人杀人抛尸的埋尸地,给挖了出来。 李明心中暗叹,这都什么事啊? 怎么感觉此次出行,诸事不顺? 第十章林世子他脸皮甚厚 众人面面相窥,李素素清咳一声,提议:“我们把它埋回去吧?” “做个记号,回去通知驿丞处理。” 李月月不解,“为什么要埋回去呢?直接带着回去找驿丞不就好了吗?” “带着这东西回去,你也不嫌晦气啊!”李明赞同李素素的提议。 李素素倒不是觉得晦气,埋回去是怕山中野兽把骨头叼走。 带回去吧,又恐怕会破坏案发现场,虽然她们可能已经破坏了。 总之,目前她能想到最妥帖的办法就是,埋回去。 埋完后,李素素默默地道歉,对不住了,打扰了前辈安眠,希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孩儿不懂事,无意冒犯云云。 李月月和兄长倒是百无禁忌的模样,丝毫不觉得挖陷阱挖出一副人骨有啥冒犯之处。 李素素默默感叹,还是古人见多识广,见惯不怪? 几人一路沉默地回去,家丁扛着李明猎来的狍子,总算不至于空手而归。 回去后把此事说与李管家,之后就不用管了,李管家自然会处理好。 很快三人摆脱了低迷的情绪,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这狍子怎么吃好。 李素素提议要不烤着吃吧? 把狍子肢解了,取最嫩的肉切成薄片,放铁丝架子上炎烤,再撒上秘制的调料。 想想就香得很! 很快切成薄片的狍子,新鲜的菜叶子,还有油盐各色调料,摆在了院子里。 石头堆砌的烤架也搭建好,三人也不用人侍候,自娱自乐地烤肉吃。 余下的肉则由张婆子或炒或炖了,家丁仆从门也凑一块热热闹闹地吃顿饭。 他们这边开心热闹,可苦了隔壁院子的林世子林策。 本来过敏吧,要清淡饮食,隔壁院子还弄得食香四溢,简直不干人事。 林策有一种,想挖隔壁家厨娘的冲动。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中午隔壁院子送过来的糕点,发现糕点味道也不赖。 听雨觉得自家主子可能出了点问题,向来沉稳的世子,晚饭吧,不愿意听大夫的医嘱喝粥。 隔壁送来的糕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能致世子过敏的食材,世子就这么吃了。 吃完还爬隔壁的墙,坐墙头上看人家吃喝玩乐。 世子的脑子,可能坏掉了。 都是过敏害的! 李素素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她四周顾盼,突然跟墙头上某个人对上了眼,吓得她心头直跳! 墙上这位仁兄可能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仔细一看,墙上少年身姿挺拔,脸颊轮廓优美,这不是隔壁的林世子么? 对视几秒后,李素素尴尬地打招呼,“林公子要不要下来吃点?” 完了,美色误人,忘记林世子这些天要清淡饮食。 这张破嘴哦,咋说话不过个脑子呢? 林策半分不觉尴尬,他身法轻盈地跳了下来,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他没有回答,以行动表示,本世子觉得此提议甚佳。 三人顿时愣在当场,李明谴责地看向李素素。 李素素无辜地眨眨眼,她只是客套问一句,谁知道林世子会真的过来哦。 李月月沉迷于林世子的美颜,看呆了。 林策咳了一声,“这是什么?看着真新鲜。” 李素素回过神来,介绍:“这是烤肉,咱们自个儿弄着玩的吃食。” 烤肉林策当然见过,还亲自烤过。 但他们都是整只,整块的大肉架火上烤熟,没滋没味的。 至于为什么没想到把肉切成薄片,当然是怕烤糊啦。 用碳不用明火炎烤吗? 方法虽然简单,就是一直没人能想到。 李氏兄妹于美食这一道,颇有天赋。 李素素对于林策第一印象是,这家伙是个过敏体质。 一时口嗨把人引了过来,被人目光灼灼地盯了半响,还是没敢让林策吃烤肉。 只好诚恳道歉:“对不住了林世子,我觉得你现在还不能吃这个东西。要不明儿我把这架子和调料送与你,等你好了,你自个儿在家烤着玩?” 林策脸皮甚厚,半分不觉得不好意思,点点头,嬉笑道:“李姑娘说好请我吃烤肉的,如今却反悔,记住你还欠我一顿亲自炎烤的烤肉啊。” 林策开玩笑地表示,闲了他会上门讨债的。 不知为何,他对这姑娘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李素素嘴角抽搐,心情复杂,觉得林世子他画风不太对。 画风不对的林策没多停留,跟三人告辞后,翻墙而去。 李月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继续吃烤肉。 第二天清早,林世子领着手下上门辞行。 世子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身体已无大碍,自然得开始启程。 上门告辞是告知,李家洗脱谋害世子的嫌疑。 李管家知情识趣地把烧烤架子,以及主子秘制的调料奉上。 婉约提醒,这调料也放了辣椒,世子使用要慎重! 林世子叹息一声,领着手下策马离开驿站。 林世子走后,李管家也开始指挥手下收拾东西,等主子们用罢早饭,立即启程。 送走这两批麻烦的客人,驿站松了口气。 想到李家姐弟挖出的骸骨,又邹起了眉头。 这命案啥的,不归他管,他已经派了手下前往县城衙门报案。 可总归是在他的地盘发生的命案,他一无所觉,虽不在职责范围,也怕被上官挑刺。 那厢的李家,则开开心心地赶路。 中午李管家说,为了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个驿站,委屈少爷小姐吃食简陋些,等马儿吃饱立即启程。 李家三兄妹也不是矫气的人,表示支持李管家的安排。 行至日头偏西,遇上一伙府兵迎面而来,催赶行人让路。 说是县主出行,闲杂人等避让。 李明悄悄说,“听闻和静县主素来跋扈,咱们还是避其锋芒吧。” 让路可以,只是这官道宽敞,两辆马车并驾都没问题,为啥要将他们往山林或来路赶呢。 他们完全可以停靠一边,等县主车马通过,以示尊敬。 再则此处山林树木密集,马车压根进不去,县主的府兵跋扈地扬起鞭子,催促李家车夫掉头退后。 没办法,李管家只好通知车夫,掉头回去。 第11章和静县主 李管家当机立断改道,安慰主子们,“我们改道闫集镇上住上一晚,脚程快的话,兴许能赶上集市未散。” 李月月气不过,“这什么县主也太霸道了吧,路这么大,怎么就只能她一个人走了。” “和静县主乃定国长公主之女,若不是过于嚣张跋扈,怎会只封了个县主呢。”李素素明叹气,这趟行程是顺不了一点。 李素素想得有点多,内心阴谋论,或许县主的跋扈是装出来的呢? 上一辈太有能力了,下一辈只能通过摆烂败坏名声减轻当权者的忌惮? 改道其实是件挺麻烦的事情,而且会耽误第二天的行程。 李家三兄妹对和静县主的印象极差,同是天潢贵胄,人家林世子就不错,是个讲理的好人。 到了镇上,李管家把镇上最好的院子包了下来。 这院子贵是有贵的道理的,起码比驿站环境好,住得舒坦。 刚下车认了门,李素素就领着张婆子在镇上四处闲逛。 闫集镇不大,主街不到百米,副巷很多店都没开门,不像是做生意的人家。 此时太阳下了西山,街边行人稀少,路旁也没有了摆摊的贩子。 就连两旁的商铺,也在整理货物,打扫卫生,准备打烊。 时不时有商铺里的掌柜或是伙计,悄悄打量唯二的行人,期盼她们能买点什么。 可惜小镇上的商铺,多是卖一些日常用品,米面粮油,布匹针线,还有农具之类的生产工具。 李素素实在想不出要买点什么,只好在伙计失望的目光中离去。 走着走着,远远发现她们家租下来的院子门前围了几个府兵,在与李管家说些什么。 李素素定睛一看,这不是和静县主的府兵吗? 真是阴魂不散啊! 走近默默听了一会儿得知,县主也要在镇上过夜,看上了这个院子,希望他家能让出来。 李管家不卑不亢地拒绝,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他们家东西都规整好了,实在不愿意搬来搬去的折腾。 出租这个院子的牙行经济苦着脸,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和静县主的府兵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经济只好厚着脸皮,连番祈求李管家。 能否行个方便,把院子让与和静县主? 今日租院子的钱他双倍奉还,外加免费给他们住离这儿不远的另一个院子。 这边还没商量好,那厢和静县主的宝马香车就到了跟前。 只见车里下来一个样貌清秀的丫鬟,扶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美貌少女下车。 “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和静县主先是训斥了属下府兵一番,又趾高气扬地问:“你们是哪家的,竟敢与我抢院子。” 这时就不好让李管家出面了,李素素几步向前,福身行礼:“回县主,我乃朝中五品李大夫之女。” “这院子原本就是我们先租下来的,何来抢字一说?” “不过是小小五品官眷,胆量倒是不小啊。”和静县主瞥了她一眼,脸色不愉。 “谢县主夸奖。”李素素拱手行礼,半分不让。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明兄妹二人也走了出来,他觉得院子嘛,让了也没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反正那么远的路也让了,何必为了这么一个只住一晚上的院子,得罪县主呢。 见妹妹与县主针芒对麦芒的,李明及时出来打圆场。 他先是跟李管家耳语几句,又把妹妹拉到一旁好声相劝。 李素素叹了口气,这就是皇权至上啊。 李明劝好妹妹后,对县主行了一礼,高声道:“我家愿意让出此院,请县主稍等片刻,家下人已在收拾行礼。” 县主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李明转过头对经济说,“还请给我们安排另外的院子。” 经济冷汗连连,激动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带路途中,经济连连拍马屁:“李公子心善,体恤我等,实在是感激不尽!” 李月月冷哼一声,这般欺善怕恶之人实在可恶,不知道哥哥为何要与他这般客气。 李素素倒不怪经济,无他,物伤其类,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经济是小人物,两边都得罪不起,自然两害相权取其轻。 到了新院子,果真如经济所说,离原来的院子不远。 只是院子没之前的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李素素隐约有点琢磨到,和静县主为什么不愿意住在这儿的心理。 大概是觉得,这个小镇上她身份最尊贵,自然要住最好的房屋吧。 李素素被落了面子,自然是心有不甘的。注意到两个院子离得不远,她心生一计。 县主不是不甘屈人之下吗? 那她要做出小镇上最美味的吃食,看县主要不要过来也抢走! 她打定主意,什么菜式香味浓郁,就做什么菜。 要说什么菜能香得远远都能闻见,自然是煎炸类的吃食啦! 李素素只告诉张婆子今天要做顿好吃的,然后找来李管家帮忙准备食材。 一切食材洗净切好,吩咐张婆子烧锅热油,开始炸鸡块鸡腿。 又另外支了个炉子炖肉,放上各种大料,还有最灵魂的辣椒。 炸好的鸡块鸡腿,蘸上秘制的辣椒胡椒粉,香味诱人。 李素素把最先炸好的分与下人,直言今天来去折腾,大家辛苦了,奖励大家吃点好的。 炖肉火候差不多了,也取出大半分与下人。 食物不做多点,香味哪能飘散到县主院子那么远呢。 索性就多做点,正好给家人们加餐。 李家仆从觉得,能吃到如此美味管饱的食物,这趟出差值了! 这可是寻常人家,过年都吃不上的好东西呀。 那边县主正吃着饭呢,闻到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香味,再看看自己的吃食。 一生气把碗碟都砸了好几个! 府里养了那么些厨子有什么用? 做出来的饭食还不如寻常人家,瞧瞧人家这香味,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和静县主招手,让机灵的丫头,去打听打听是谁家在做饭,看看能不能买上一些。 或是去把厨子买来。 嗯,就是要把这做饭的厨子买来! 第12章恶劣率真的县主 果不其然,李家众人热火朝天地吃着饭食,就听见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个穿着青绿色棉裙的姑娘。 来人介绍说,她乃县主身边的大丫鬟,奉命前来买些吃食,或者能买下厨娘就更好。 李素素有点惊讶,这个丫鬟意外的诚实,直来直往的。 李素素笑道:“县主金尊玉贵,怎可吃我们这些庶民的吃食呢。” “我只奉命行事,忘姑娘不要为难于我。”谨言行了一礼,脸色平静地说道。 这么客气,李素素倒不好说些讽刺的话,只实话实说:“姑娘有所不知,我们的吃食能这么香,是因为用了一味新调料。” “这味调料吧,有些人吃了会起疹子全身发痒。” 谨言自是不信这个说法的,只当她是婉转拒绝。 “还请姑娘让厨娘出来一见!”谨言又是福身行了一礼。 李素素自无不可的,领着谨言去找张婆子。 得知县主身边的大丫鬟要见自己,张婆子受宠若惊,更多的是害怕。 她没什么本事,无非就是小姐传授的这身厨艺还算拿得出手。 这丫鬟来请见,无非就是让她去给贵人做饭。 她哪里敢去啊,听闻县主横行霸道,就怕哪里出了差错,就被打杀了。 谨言刚说明来意,张婆子连连摆手,“老奴粗鄙,侍候不来贵人,求姑娘不要为难老奴。” 谨言又道愿以百两银子买下厨娘,这话是对李素素说的。 张婆子吓得冷汗连连,生怕被自家小姐卖掉。 寻常丫鬟不过十两的身价,特别出色的,二十两银子顶了天,县主出十倍的价钱。 张婆子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值这么多钱。 李素素自然是拒绝的,她还不至于穷到要把身边人卖掉。 见此计不通,谨言又劝说张婆子,“县主赏识你,何不跟了我去。县主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一份给你安家,一份补偿你家小姐。” 也就是说,县主愿意花两百两银子,买一个厨娘。 县主是真有钱啊!李素素感叹。 这位谨言姑娘怕是县主心腹,开口就能做两百银子的主。 给再多银子,张婆子也是不敢去的,背主的奴婢能有什么好下场。 有银子也要有命花才行啊,传闻县主脾气不好,不知道可会打杀下人。 而且小姐待她不薄,这身本领就是小姐教的,李家对待下人也宽厚,从不苛刻。 张婆子连连摆手,“老奴哪值这么多银子呢,老奴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老奴是不会离开我家小姐的。 张婆子紧张得手抖,连声跟小姐表忠心,拒绝县主的好意。 谨言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问能否买些新鲜吃食回去交差。 李素素自然是不答应的,“谨言姑娘,不是我为难你,我说的都是实话。若是县主吃了我们做的吃食出了事,这个责任我们家担不起啊!” 谨言是半分不信的,她又没办法强买,只好空手而归。 县主听完谨言回禀,认定是李家故意刁难,气得把桌上的杯盏通通砸了。 什么吃食李家众人能吃,她却吃不得的,分明是借口! 越想越气的县主呼奴唤婢,领着府兵就要出门找李家算账。 成功将了县主一军的李素素很高兴,然而没高兴多久,就听见嘈杂的砸门声。 “开门,开门!快开门!” 李家下人哪敢开门,这架势,像是要把这院子拆了似的。 李明镇定自若,摇着扇子,“无妨,开门吧,咱们家又没犯事。” “少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管家劝了一句。 “普天之下还有皇法,我倒是不信和静县主还能无故强闯民宅,打杀官眷。” 县主她不能杀人,但她极有可能会打人一顿出气啊! 李管家苦着脸,又不能明说,怕有诽谤县主之疑。 明说是现成的把柄递给县主,让她有理由打人出气。 李素素姐妹二人也出来了,县主会找上门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天潢贵胄惨遭拒绝,还吃得比她好,县主哪能忍受这种委屈。 必定是要上门找回场子的。 李管家使了个眼色,自有小厮上去开门。 县主推开府兵,走向前来,“过门是客,你们李家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 “县主不清自来所谓何事?”李明拱手行礼,高声问道。 这个时候就不能虚,气势不能弱,不然会被县主牵着走。 “县主这是想先礼后兵吗?”李月月也壮着胆子,气愤地说。 县主身后的大丫鬟走向前来解围,“让咱们县主站在门口说话,成何体统,还不带路请县主上座?” “县主这边请。”李明给县主让路,又转头喊:“来人,奉茶!” 花厅里,县主由丫鬟扶着坐上主位。 李素素接过元宝手中的茶盘,亲自给县主奉茶。 县主身后的丫鬟接过茶盏递给县主,县主把玩转动着茶盖,也不喝。 她眼眸看向李月月,“这丫头方才对本县主不敬,来人!” “掌嘴。”县主朱唇轻启,上来就要给个下马威。 侍候身旁的丫鬟听从命令,就要走来拿下李月月。 李素素对李月月使了个眼色,李月月会意,一溜烟跑了。 县主与手下众丫鬟愣了一下,她从前要掌嘴的对象都乖乖领罚的,从未见过还敢逃跑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县主正要喊府兵缉拿李月月时,李素素抢先开口,“县主何苦绰绰逼人?我李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县主不怕我父亲在皇上跟前参上一本?” 县主还是怕的,她只得恨恨瞪了李素素一眼。 毕竟这事闹到皇舅舅跟前她不占理,她不占理皇舅舅就会降她封号。 “本县主饿了。” 李家众人一脸问号? 还不快快把你们最好的食物献给本县主?县主不耐烦地腹诽。 她向来众星拱月,从没见过李家这样愚笨之人。 李家众人也是很懵啊,县主这么大排场,就为了到李家吃顿便饭吗? 而且县主她这言行,于礼不合啊。 李素素也懵了,她没想到,这个嚣张跋扈的县主,行事率真,宛若稚童。 第13章突然成了县主好朋友 皇亲贵戚不都是年纪轻轻,就城府极深的吗? 见县主不太聪明的样子,李素素决定,之前种种,不与她计较了。 但是还是要实话告知,食用辣椒,少数人会有过敏症状。 李素素把何为过敏,以及先前有人食用后过敏之事告知县主。 当然隐瞒了过敏之人是景安候世子,天晓得这些贵族有没有忌惮,不能让外人知晓身体状况。 县主毫不在意,她觉得自己不会是哪个万一之一,美食当前,怎可因为一些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放弃? 李素素只好吩咐张婆子,给县主做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双方不再针锋相对后,县主带来的府兵,也吃上了炸鸡。 县主饥肠辘辘,望眼欲穿,终于等来了念念不忘的美食。 李氏姐妹身为宾主,自然是要陪着吃上一些的。 李素素让元宝去把李月月请来时,李月月还有点害怕。 生怕县主一言不合,又要掌嘴。 县主府上大概也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她优雅地享用美食,见李月月有点怕她,还安慰道。 “放心吧,刚才本县主就是吓唬吓唬你。既然你妹妹现在是本县主的好朋友了,本县主怎么会让人打你呢。” 李月月一脸崇拜地看向妹妹。 李素素也震惊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县主的好朋友,还是县主亲口认证的。 既然是好朋友,那是不是可以随便聊聊? “县主出行为何要驱赶行人避让?明明官道大得很,路人站边上等候县主通过,也不碍事。” 县主边吃下一口鸡块,边理所当然地说:“本县主出行自然是要府兵清路开道的,庶民大都身上臭烘烘的,不配与本县主同行。” 李素素点头表示理解,有些百姓为生活奔波,哪有时间天天沐浴,部分人身上确实会有味道。 “至于要你家让院子,这不是还不认识么。你家身份比本县主,本县肯定是不能答应住得比你们差的。” 李素素继续点头,原来是面子问题。 县主又继续说:“既然我们都是好朋友了,你能不能把你家厨娘送给本县主?” 好吧,县主这是买卖不成,打起感情牌吗? 李素素正色道:“我家厨娘我使唤惯了,恕难从命。这吃食方子倒是可以写给县主,秘制调料也可以送县主几瓶。” 县主惊呆了,在李姑娘心里,她家厨娘竟比方子还珍贵吗? 难怪不愿意割爱,是她小看了她们的主仆之义。 李素素其实没想那么多,县主又不做生意,方子给她也是自用,又不损害自家利益,有什么不能给的。 县主点点头,随后叹气,“好吧,只能这样了。只怕我家厨子,根据方子,也难以做出如此美食。” “让厨房多练练就好,熟能生巧嘛。”李素素安慰道。 在她看来,张婆子做的菜并无技巧,不过是这个时代没有,才显得新鲜。 县主眼泪汪汪地哀求:“不能把厨娘借我几天吗?” 这是不习惯吃辣,辣出来的眼泪。 李素素狠心拒绝,“不行,我出门没带丫鬟,就带了一个张嬷嬷,实在借不了。” 县主连忙表示,她可以用四个丫鬟来换,等厨娘教会她家厨子,再换回来。 李素素还是拒绝,“不行,我用习惯了张嬷嬷。要不这样吧,你留个地址,等我回了长安,我领着张嬷嬷去你府上做客,到时再把张嬷嬷借你用几天。” “那好吧。”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县主只好放弃。 李明表示没搞懂,想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要打人的县主,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 私下,他就此事请教李素素。 素素表示: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见县主吃得差不多了,李素素也停下筷子,喊元宝上茶。 吃饱喝足的县主心情很好,赏了给众人看茶的元宝一个精致的荷包。 元宝退下后,偷偷打开看了眼,是两枚花生样子的银稞子,约莫一个得有二两重。 元宝高兴坏了,觉得县主真是个出手大方的大好人。 她的月银才一两银子,给县主奉个茶,就得到了四个月的收入! 恨不得县主天天来做客,她指定抢着给县主奉茶。 喝着茶闲聊的李素素,时不时观察县主有无过敏症状。 过敏多数都是发作很快的,见县主毫无异常,李素素放下心来。 县主被盯得心里毛毛的,忍不住问:“你看我干啥?” “没事,就是看县主生得貌美,气质又尊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女孩子嘛,哪有不喜欢听好话的。 县主矜持地捂着嘴偷笑,被一个样貌出众的同龄人夸赞,是很值得高兴的。 她出生尊贵,自幼并无同龄好友,同龄的丫鬟只会规规矩矩地尊敬她,侍候她。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与她互怼,也从来没有同龄人直白地跟她说:你很好看,所以喜欢看你。 她打心眼儿觉得,李素素是个真诚的小伙伴。 两人相交甚欢,恨不得抵足而眠。 直至夜深星沉,县主恋恋不舍地拉着李素素的手,“回长安后,记得来公主府找我玩啊!” “嗯!”李素素重重地点头,同样恋恋不舍地与县主告别。 并亲自把县主送到门外,目送她走远。 其实县主这样从不委屈自己的性格,很像她那个时代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 翌日天微微亮,李素素就被张婆子喊醒,整装出发。 晚上睡得晚,她只觉得还没睡够,头痛欲裂。 还好能在马车上补眠,又想到最辛苦的,其实是赶车的车夫,白天要全神贯注地赶车,一刻不敢走神。 离开镇子的时候,她掀起车窗回头看了良久。 昨夜已经说好了,无须告别,来日长安相聚。 接下来的路途一路顺畅,没遇着没赶上驿站的夜晚,可见李管家有多精干。 李管家每年都要陪主子回乡送节礼,行程自然安排得很合理,无须主子们操心。 这天下午,李家的车队就到达了老家所在的县城,安云县。 第14章口吐人言的白狐 这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城,可能是因为她们到达的时辰不早不晚,进城并不需要排队。 却是要交进城费的,只见李管家把一串铜钱扔进守城卫兵脚边的箩筐里。 两旁的卫兵就把拦路的长枪收起,放她们通行。 全程无需交流,卫兵一眼就能看出,这队车马给的进城费,只多不少。 大户人家就是大方,出手阔绰。 卫兵是心中暗喜,脸上却不会表露一分,收取的进城费,会有一部分会按比例分发到他们手中。 多来几队探亲的大户人家吧! 卫兵默默地在心中祈求。 李素素收回视线,守城的卫兵一点儿都不英武,甚至还没有李家押车的仆从壮实。 城门站岗设立关卡,也只是起到震慑的作用。 进了城,车马不允许跑起来,只能由车夫牵着走。 沿着主街走了一段,看见前方不远处,一家匾额写着济世悬壶的店铺前围满了人。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把道路占据了一大半,李家的车马过不去。 李管家亲自挤进人群打听,原来是有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年,家里长者摔断了腿,无钱医治。 他家虽穷困,却养了只会说话的白狐,少年愿以二十贯钱出售此狐。 围观的人群,都是来看白狐说话的。 李素素听了李管家所言,也很好奇,她只见过会说话的鹦鹉,从未见过别的动物会说话。 人群一时散不去,李家的车马停靠路边等候。 李素素兄妹三人也挤进人群凑热闹,看这白狐到底有多神奇。 只见人群中,药铺门前有一个十来岁,穿着粗布补丁衣衫的少年。 他怀里抱了一只脏兮兮的白狐,白狐时不时吐出一句吉祥话,诸如:五谷丰登,长寿安康。 他脚边的地板上散布着上百枚铜板,是看客们的打赏。 围观者众,其中不乏衣着华贵之人,却无一人买下这只白狐。 看了一会,李素素心里有数,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李月月掰着手指算自己的小金库,算着算着,她邹起了眉头,她的钱不够,买不起。 她想问哥哥和妹妹借点钱,被李明弹了一个脑瓜蹦。 李明小声说:“你个笨蛋,你猜为什么那么多人围观,二十贯钱也不贵,却没有一个人掏钱出来买的?” 李月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瓜子,伸手掐了哥哥一把。 她怎么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反正她就是想要。 会说话的白狐,多么有趣呀。 又听见药铺掌柜介绍,少年是上姚村人,家中无父无母,唯有一个六十多岁的爷爷。 昨儿老爷子上山砍柴,山间路滑,不慎摔断了腿。 少年无钱请医问药,还请老乡们多多帮忙。 若有善心人买下此狐,本药房将终身免费为善心人看诊,只收药材成本。 明显,药铺和少年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一个求救命钱,一个为药房打开名气。 围观者也心知是怎么回事,看个热闹,看破不说破。 有不明真相的孩童,也无钱买下此狐。 有愿意买的,也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不会因此埋怨记恨药铺与少年。 少年怀里的白狐目光狡黠,小嘴微张,时不时对着人群来一句吉祥话。 李月月是越看越是喜欢,恨不得能抱着白狐,与它说会话儿。 李素素问她,“姐姐果真喜欢?花光积蓄,还要负债才能买下也不后悔?” 李月月用力点点头,期翼地看着妹妹,眨巴着写着渴望的大眼睛。 哥哥不愿意借钱给她,如今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予妹妹身上。 李素素轻笑一声,“既然如此,妹妹赞助你十两银子。” 权当是日行一善,这十两银子对她来说不过是零花钱,对于少年来说,却是救命钱。 她不知道少年与掌柜的约定是什么,不知道他凑不到二十贯钱,掌柜的会不会给他爷爷治腿。 既然自己有这个能力,搭一把手,也是给姐姐长个记性。 事教人,才能让人印象深刻不是。 李素素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递给李月月。 李月月接过银子,连声道谢,又取出自己的荷包,清点出刚好二十两银子。 她拿着荷包走向少年,少年讶异地看着她。 “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数数。”李月月把荷包递给少年,目不转睛地近距离观测白狐。 少年欲言又止,半响还是接过荷包,依依不舍地把白狐递给了李月月。 随后他给李月月磕了个头,认真诚恳地祈求:“希望小姐能善待小白,若是不想要了,可把它放归山林,等我有能力了,会报答小姐的!” 李月月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有把少年的话当真。 她又不是这个县城的人,山长水远,谈何来日再见。 见白狐果真被人买下,人群中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有个别还偷偷指着李月月,低声交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李月月一头雾水地看向人群,人群一哄而散,渐渐地只剩下零散几人还意犹未尽地舍不得离去。 少年蹲着把地上的铜板一个个捡起来,掌柜的见人群散去,悄悄过来跟李月月打招呼。 “姑娘,我看你并非当地人,我也不想骗你,不知姑娘可否知道,白狐说话为假?” “啊?”李月月一脸懵逼,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本来专注地逗着白狐,想听它说说话儿,谁知白狐压根不买账。 她还以为白狐是还没养熟,只愿意听旧主的话。 这老头儿跑过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白狐说话为假? 她分明亲眼所见,白狐就是会说吉祥话啊。 李素素接过话,拱手道:“掌柜的心善,我姐姐买下白狐,也是跟掌柜的学习,日行一善。” 掌柜的摸着花白的胡子,微笑着点点头:“既然如此,老朽就谢过两位小姐了。白狐说话为假,这小子为家中老人求医是真。” 又招手把少年喊过来,“小杜啊,快点谢谢两位小姐。” 少年小跑过来,实诚地跪下磕了个响头。 李素素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来,她现在是不习惯这个年代的人,动不动就磕头的。 第15章拜见祖父母 李素素对少年有几分好奇,小小年纪,把腹语表演得惟妙惟肖,想必将来大有作为。 告别一老一小,李素素姐妹坐上马车,李月月还没反应过来。 李月月抱着白狐上了妹妹的马车,激动了半天,发现怎么逗,白狐都只会吱吱叫。 她疑惑地问妹妹:“为啥它不说人话了呀?” “它本来就不会说人话。”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 “那是小杜腹语给配的音。”李素素淡定地打断。 “啊!怎么能这样!”李月月发现自己被骗了,很是生气! 然后瞪着李素素,控诉道:“既然你早知是骗局,为什么不告诉我?” “寻常白狐大约也要十两银子,姐姐就当买了只普通的白狐,养着解闷吧,” 李月月想了半天,终于搞明白了。 就是她花十两银子买了只普通白狐,没亏。 妹妹花了10两银子,又是图啥? 不想了,妹妹她高兴就好。 走过大街,右拐又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李家老宅。 早在进城的时候,李管家就安排了一个跑得快的小子,先行去老宅报信。 方便老宅众人,提前做好迎客的准备。 押车的小子是抢着接下这个任务的,第一个上门报信,必得一个额外的红封。 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等李素素她们到了老宅门口,早有几个年轻一辈的主子,领着仆从等在门前。 李宅的大门也打开了,门槛上斜铺着一块厚重的木板,方便马车进出。 李家老宅是个五进大宅院,祖祖孙孙住在一起也不逼仄。 李素素她们下了车,领头的青年迎了上来,李明与他十分熟络。 李明给双方互相介绍,双方互见表礼,然后热热闹闹地从大门走进李宅。 领头的青年是李素素堂兄,是大伯家的三子,叫李彦。 另外两个,一个是五叔家的长子,一个是大伯家的幼子。 李素素的父亲在家中行三,官职却是兄弟中最高的,所以在李家后辈心中颇为敬重。 年轻人往往会仰慕有一定社会地位之人,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的长辈。 李彦领着堂弟堂妹去了主院,也就是祖父母的院子。 下午的日光不足,就算开着窗子,屋里也有些昏暗。 老宅众人齐聚一堂,各自与身边的人说着话。 李素素进了祖父母的屋子,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她迷迷糊糊地跟着兄长给祖父母,叔伯长辈磕了头,收获了一堆见面礼。 张婆子跟在身后替她收着。 李素素的祖母是个慈祥又带着几分威严的老太太,一头银发,看约莫六七十岁。 她见李素素身边只跟了个粗壮的婆子,拧起了花白的眉毛。 “你家怎的没给你配置个丫头,这婆子看着粗手粗脚的,怎么能贴身侍候呢。你母亲太不像话了,这些个小事也安排不好。” 李素素浅笑着走向前,拉着老太太的手,亲亲热热地替母亲辩解。 “祖母心疼孙儿,才会觉得婆子笨手笨脚。出门前,父亲说了,我们兄妹三人一人只能带一个丫鬟小厮。” “我心想姐姐带了大丫鬟,哥哥带了小厮,我带一个力气大的婆子。” “这样无论我们需要什么,总能找到人办事。” “我们姐妹素来亲厚,不分你我。如此一来,等于我们路上都有丫鬟婆子伺候,又不违背父亲的命令。” “只是跟我们出来的丫鬟婆子必定是要多干点活儿,她们也是从不曾有怨言的。” 老太太见她伶伶俐俐地说了一通,顿时笑开了,“可见是个能说的孩子,你父亲教导得不错!” 眼里对李素素多了几分欢喜,又对屋里众人说:“她父亲自小就比平常人聪明,小时候就很会教育幼弟幼妹,比他年纪小的孩子,都愿意听他话。” 所谓远香近臭,如今在老太太心里,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第三子。 李素素的婶娘们知道老太太的脾性,也乐意奉承她,点头称是。 “可不是么,我家彦儿,就是他三叔启蒙,一手带出来的,前儿刚中了举!” 李素素的大伯娘余氏,习惯性地甩了下手帕,笑盈盈地说道。 李彦有些尴尬,无奈地笑了笑,他亲娘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地炫耀他中举。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呢? 他三叔在他如今这个年纪,都金榜题名了。 不过是他这一辈的子弟,资质平庸,才显得他出众。 五婶崔氏则暗地里恨恨地绞着手绢,面上没表露分毫。心想,不过是考中举人,一天恨不得说上八百回。 余氏说得不烦,她听着都烦! 悄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没出息的玩意,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什么时候能让老娘也秀上一回? 余氏的儿子李宁摸了摸鼻子,怎么感觉冷飕飕的? 他抱着李月月的白狐,跟李月月说,他屋里有个小丫鬟,很会给毛孩子洗澡。 这只白狐身上的毛都快染成黄色,实在是太脏啦。 李明则是被祖父拉到一旁,切磋棋艺。 不过片刻,李明被打得落花流水,他把棋盘一推,不乐意下了。 李祖父横眉竖眼,斥骂:“你小子怎么回事?故意输给老头子?” 李明苦着脸求饶,“爷爷,你让孙儿休息两天行不行。这一路太累了,下棋太费神。” 他确实没认真,就瞎胡乱落子。 无他,认真下赢了老爷子,老爷子会生气。拉着他继续,直到他不露痕迹地放水,让老爷子赢为止。 不认真下吧,输得太快,老爷子没成就感,又不满意。 老爷子路数又刁钻,有时候还喜欢悔棋,跟他博弈心累得很。 李素素轻轻松松地把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老太太舍不得孩子们吃苦。 把自己屋里的大丫鬟调了两个给姐妹俩,又让大儿媳调四个丫鬟给她们。 又吩咐大儿媳把靠近她屋,最好的院子收拾出来,让李素素姐妹住。 李素素笑着谢了赏,来者不拒地接受老太太的好意。 余氏也连忙表示,院子早就安排好了,姐妹俩住旁边的桂香园。 明哥儿则住前院,就彦哥儿旁边的长青院。 第16章炖菜太可怕了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余氏为人虽浮夸了些,管理家事还算细致妥帖。 她令余氏领着姐妹二人去院子瞧瞧,不喜欢咱们就换一个。 姐妹二人忙说,听到桂香园就知道极好,怎么会不喜欢呢。 余氏笑道:“侄女们一路风尘仆仆,我带她们去梳洗一番。” 姐妹二人跟着余氏行礼告退,果真没走多久,就到了桂香园。 早就安排好,在院子里收拾打扫的四个小丫鬟迎了上来。 余氏指着行完礼的小丫鬟说,“她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机灵勤快的丫头,有什么事尽管支使她们。” 又对小丫鬟吩咐:“下去准备热水,侍候小姐梳洗。” 小丫鬟们福身应诺,便退下。 余氏领着她们在院子里四处看看,姐妹二人分别选了喜欢的屋子。 就有婆子把浴桶热水分别搬进房间,又有丫鬟捧来布巾香膏。 余氏见一切安排妥当,便笑着告辞:“舅妈不打扰你们歇息,等会老太太的大丫鬟过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她们。” 等余氏走后,李素素才放松下来。 李月月也回了自个儿房间。 一边沐浴,一边跟丫鬟闲聊。 得知鼻子旁边有颗痣的叫小喜,另一个叫小珍。 沐浴完,小珍给她梳头的时候,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前来报道。 大丫鬟叫碧珠,她支开小珍,亲自给李素素梳了个百花分肖髻。 李素素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被自己的美颜硬控了好几秒。 这般复杂的发髻,她自己是不会梳的。 张婆子也不会,所以路上,她一般随便扎个马尾。 她随手打赏了碧珠一个荷包。 碧珠放下梳子,谢了赏,笑道:“小姐花容月貌,才显得奴婢手艺好。” 李素素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从碧珠处得知,老宅各院没有小厨房,大伙平常都是到祖父母屋里用餐。 老人家喜欢热闹。 有情况特殊的,也可以通知厨房,把自己的份例送到自己院里。 如刮风下雨时,老太太心疼儿孙,就会通知儿孙今天不用过来。 厨房那边也会通知,让他们按各院喜欢的吃食做了送去。 如有风寒咳嗽的,也会留在自个院子,以免把其他人传染上。 李素素见老太太的屋子,足足摆了四五张大圆桌。 因她们是客人,老太太吩咐她们跟她一桌。 众人都坐下后,开始上菜,清一色的炖菜。 炖鸡炖饿炖鱼,应有尽有。 就连青菜,也是炖煮片刻,捞起来用油盐拌匀。 其实这是正常的,这个年代最常见的烹饪手段就是炖煮一切。 铁器昂贵,铁锅还没普及。 也就她家,因为李素素的缘故,打了几口铁锅。 等祖父母动了筷,李素素浅浅夹了块炖鸡。 味道一般,也不难吃。 就是少了点滋味。 李素素默默地各个菜尝了一遍,吃了个半饱。 她开始偶尔夹了一筷子,假装在认真吃饭。 等祖父母放下筷子,她也停下。 饭毕又是闲聊一番,直到老太太累了,才散场。 回到自己屋里,她也累了,由小珍拆了钗环发髻。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忘记问李大宝,要在老家住上几天。 原本她以为是送上节礼,第二天就回程。 看老太太这又是安排大丫鬟,又是配置小丫头。 分明是想留她们多住些日子啊。 住哪儿她倒是无所谓,只是吃香喝辣惯了,让她天天吃炖菜。 实在是有点为难。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还梦见了一只恐怖的妖怪。 妖怪追着她跑,强迫她吃炖煮青菜。 实在是,太可怕了。 醒来满头大汗,原来是琉璃火,未央天。 可能是睡得太早,醒来就再也睡不着。 看天色微亮,她索性起床。 她才起来,小喜就从隔间过来,侍候她穿衣。 小珍也端来热水,侍候她洗漱。 嗯,老宅的丫鬟们调教得不错。 古代的丫鬟不好当啊,要随时候命。 她都不知道这两个丫鬟什么什么时候睡的,又是什么时候起的。 等她洗漱完,碧珠也来了,接过了个她梳头的工作。 她问了碧珠平时姐妹们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然后领着丫鬟三人在院子里散步。 等得李月月也出来,时候差不多了,姐妹二人一起去老太太的院里。 请安过后,早饭也是在老太太院里用的。 有清淡小粥,各色包点,并一些时蔬咸菜。 都是很平常的食物,在这个时代,一般人家还吃不上。 早饭过后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她找到哥哥,询问归程。 李月月也点点头,她也不太能吃惯炖菜,想回家。 李大宝一脸为难,说祖父母好些年没见着姐妹俩,有意留他们在老家过中秋。 李素素叹了口气,这老祖宗的话,也不好拒绝。 三人闲聊几句,又有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请他们到花厅。 说是请的裁缝娘子到了,给他们量身裁衣。 老太太考虑得太周到了,怕他们衣裳没带足。 几人移步花厅,一位昨天没见过的妇人放下茶碗,站起来笑道:“贵府的公子小姐长得真好,跟老太太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你这嘴可真会说,快给我孙儿女量量,各做几身秋衣吧。” 妇人称是,给李素素她们行了一礼,开始工作。 李素素几人也给老太太,以及花厅其余长辈行了一礼。 五叔家的堂妹挽着老太太胳膊撒娇,“祖母偏心,只给哥哥姐姐们做新衣裳。” 老太太拍了她一下,笑道:“就你丫头刁钻,哪次裁新衣没你的份?不过明哥儿他们刚来,又是换季的时候,先紧着他们罢了。” 李兰笑嘻嘻地挽着老太太,“孙儿不是见您只稀罕哥哥姐姐,怕您把孙儿给忘了嘛。” 李素素配合着长得一脸和气的裁缝娘子量体,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 余光看见娇俏的少女撒娇,心道,李家果然没丑人。 就连她,看见美人撒娇,都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堂妹悄悄向她做了个鬼脸。 这么活泼的女孩子,真想捏捏她的小脸蛋呢。 第17章背锅侠张婆子,大显身手 李兰打了个冷颤,怎么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恶寒? 在三人轮流量尺寸的时候,老太太吩咐丫鬟打开她的库房,搬来了十数匹时兴的衣料。 老太太让他们各自挑喜欢的颜色和面料,李素素选了一匹浅青色,一匹水红色,还有一匹天蓝色的细棉布。 她还是觉得棉料穿着舒服。 见她选的都是棉布,老太太邹了邹眉,“这棉料没有印花,会不会太素?” 又亲自挑了一匹淡紫色印花的绸缎给她,“咱们这次做衣裳赶时间,怕是来不及绣花,再选匹带花样儿的把。” 李素素把选好的衣料交由丫鬟抱着,向前挽着老太太胳膊,笑道:“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到,孙女在家穿惯了棉布,才选的棉布。” “你们女孩子家家,正是最好的年纪,要多多打扮才是。咱们家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祖母就喜欢看你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李素素点头称是,又夸老太太送来的大丫鬟碧珠手巧,会梳很多漂亮的发髻。 把老太太哄开心了,她趁机提出,中午想亲自下厨,给老太太尝尝她的手艺。 当然,千金小姐下厨,其实就是在厨房指使丫鬟婆子动手,自己意思意思端一下盘子。 老太太自无不可的,连声夸她孝心可嘉,又叮嘱她,可别把自己给烫着。 李月月听后眼睛一亮,中午可以不用吃炖菜啦! 见时间差不多了,李素素带着张婆子去了厨房。 李月月则在花厅跟兄弟姐妹们吹嘘,她妹妹做菜可好吃了! 有信的,自然也有不信的。 李兰就是不信的那批人,堂姐素素只比她大三个月,厨艺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她不相信,长得那么好看的姐姐,会亲自下厨。 她就不喜欢下厨,每每母亲让她学一两道拿手菜,她都是找借口躲过去的。 “这炖菜来来去去不就哪个味道吗?能好吃到哪里去?”这是最耿直的李宁说的。 李月月摇了摇头,“我姐姐肯定做的不是炖菜,我们从家里带了炊具还有调料,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李宁还是不信,除了炖菜,还能做啥? 到了厨房,张婆子拿出背在身后的大铁锅。 引得厨房众人围观。 这锅真别致,背在身后跟个龟甲似的。 张婆子无视他人好奇的目光,勺了一瓢水,把铁锅清洗干净。 然后找厨房要了一口灶台,把锅架上。 厨房的长案上,放有各色洗好的菜蔬,还有各种肉类。 “小姐想吃点啥?” 李素素沉思了一会,决定让张婆子做一道老少咸宜的锅包肉,一道酸菜鱼。 张婆子点点头,也不用旁人帮忙,手脚麻利地把肉片全倒入一个大木盘。 打上十来个鸡蛋,搅拌均匀。 再倒入面粉,尽量让每一片肉都裹上面粉。 李素素吩咐烧火丫鬟,烧一锅热油。 命一名厨娘,把老宅能用上一个月的油,全倒进了铁锅。 厨房众人暗道,太奢侈了。 但是老太太吩咐了,要听小姐的。 等油烧开,够火候了,张婆子把裹上面糊的肉片,分批炸至金黄。 捞出放在一旁备用。 看着装满热油的铁锅,张婆子叹了口气。 大意了,铁锅,不够用啊! 只得借用厨房原来的陶鼎,熬制番茄酱。 首先在番茄顶端,划个十字。 然后过一遍热水,就可以轻易地剥皮啦。 把剥好皮的番茄扔进陶鼎,加入适量的糖,少量的水。 把锅里的番茄熬成糊糊,然后淋在金黄的肉片上。 一道锅包肉,完成! 做酸菜鱼也不难,最关键是把鱼片成片,鱼头鱼尾不要! 鱼头鱼尾不好切片,不能跟鱼片一锅熟。 一下子做这么一大盘的酸菜鱼,实在是把张婆子累得够呛。 李素素很庆幸,她带了两麻袋干辣椒回老家。 辣椒这东西,有半年的结果期,摘了又长。 哪怕她只种了几亩,也做到了辣椒自由。 很快,酸菜鱼也做好啦。 咕咚…… 厨房众人悄悄吞口水,实在是太香啦。 李素素支使厨房众人把这两个菜分盘,然后端到饭厅。 在张婆子做菜的时候,其余厨娘也做了几道炖菜。 锅包肉和酸菜鱼一上桌,饭厅里众人恨不得马上开饭。 原来李月月没吹牛,素素妹妹的厨艺,堪称天下一绝啊! 李宁心中暗道,他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见到如此不同寻常的菜式,众人对李素素夸了又夸。 老太太更加高兴,万万没想到,孙女竟然如此能干。 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般美食! 这就是所谓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她爹聪明,生出的孩子更加聪明。 如是想着,她看向孙儿。 心想,不知道明儿会不会也青出于蓝,将来考个比他爹还大的官呢? 李明,李明表示压力很大。 家里人的夸赞,让李素素有点不好意思。 她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做出来的菜,并非她的功劳。 众人只当她面皮薄,等长辈动筷后,纷纷优雅地大快朵颐。 炖菜顿时失了宠,无人问津。 很快,桌上的锅包肉和酸菜鱼被扫荡一空。 众人意犹未尽,还没吃饱,又不想吃炖菜。 最惨的,还是老头儿老太太那桌的年轻人。 在长辈面前,不敢挑食。 老头儿又时不时喊孩子们吃炖肉,他们只好雨露均沾,啥都吃点。 最后,除了老头老太太那桌,其余的炖菜,竟然一分未动。 而早已把自己桌上的锅包肉和酸菜鱼,吃得一干二净的众人,则很羡慕跟老头老太太一桌的人。 他们居然还没吃完,还能细细品尝。 实在是,羡煞旁人。 老头儿用筷子敲了一下,连着夹了好几筷子锅包肉的孙儿,板着脸说道:“不要挑食!” 孙儿只好哭丧着脸,改夹酸菜鱼。 又被老头儿用筷子敲了一下。 李宁生气了,他诚实地拆穿祖父:“可是祖父您也一样啊,您也没夹炖肉吃!” 李宁很羡慕不用跟祖父一桌的婶娘和妹妹们,祖父他实在是太双标了! 老头儿气得瞪眼,这破孩子! 观察那么仔细干嘛! 那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这张破嘴哦。 第18章铁匠大侠 老头儿年纪大脸皮厚,只当没听见孙儿的抱怨。 老太太瞪了老头一眼,一把年纪了,还跟孙儿抢食,不害羞! 老头依然当没看见,继续我行我素。 李素素和李月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憋笑真的太难了,救命! 厨房里的人则在琢磨,为什么张婆子能做出这么香的菜呢? 有个聪明的厨娘想到了答案。 一是铁锅耐造! 不像陶鼎,这一冷一热,又煎又炒的,没几天估计得报废。 因为有铁锅,所以能尝试各种烹饪方式。 铁器昂贵,所以没有人想到用铁打成锅。 二是这种从未见过的食材,辣味很纯正。 比茱萸和姜更辣! 若是咱们府里,也有几口铁锅就好了。 厨娘心想。 经过李月月的吹嘘,很快,府里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要做出好吃的菜,首先得有一口铁锅。 然后就可以发挥想象力,创新菜式啦! 这步是最难的,她们家所有的新菜,都是妹妹想出来,由张婆子动手试验的! 老宅众人这才想明白,为啥月月出门,中规中矩的带了个丫鬟。 而素素,则带了个婆子。 老太太听后,吩咐余氏,咱们家也打几口这个铁锅。 余氏表示,要的要的,打个二十口! 亲朋戚友家都送一口! 余氏从此在亲友间多了个尊称:送锅侠。 一时之间,安云县兴起了打铁锅之风。 铁铺的订单,都排到第二年去了。 铁匠表示,需要打锅的,自备材料。 他家今年的铁料,不够啦! 李家自然是不需要自备材料的,他们打的时候,铁铺的铁料还多的是。 自从铁铺的告示贴出来,自备铁料,优先打锅。 甚至有衙役卫兵偷偷搬来了库房用不上的兵器,前来换打铁锅。 铁匠是个正直的人,他把这样的害群之马打跑了。 害群之马很憋屈,打又打不过。 告状也不能告,这事见不得光。 白白挨了一顿拳脚,真的好忧伤。 这一天的铁匠很开心,本来天天打铁锅就很烦,刚好有人上门找打! 爽了。 过了没多久,有个闲汉拿了一块陨铁来打铁锅。 见到陨铁的那一瞬间,铁匠心里,默默的泪流满面。 终于让他给等到了! 他的传家之宝! 没错,这块陨铁,原本是铁匠家祖传下来之物。 几年前的某一天,铁匠与好友约好在安云县相聚。 他来早了,便四处闲逛。 逛到河边,发现一落水孩童,孩童垂死挣扎,性命攸关。 他想也没想,把包袱随手一扔,便下手救人。 没想到人是救了上来,他包袱不见了! 跟好友碰上面后,好友给他支了个招。 在此地开个打铁铺,说不定哪一天,贼人会拿偷来的陨铁打造铁器。 过去那么多年,他都准备放弃了。 终于,让他等到啦! 心里百感交集,铁匠真的好想哭。 为了这块祖传的陨铁,他借了好友好多钱开店。 至今尚未还清。 真想谢谢带头打铁锅的李家呢。 若不是铁锅风靡全县,他不知道还要等上几年! 感慨万千后,铁匠把闲汉揍了一顿。 好些年没打过人了,这一天打了两次,真是愉快的一天呀。 闲汉毫无还手之力,惊恐万分,憋屈的问:“你为何打我?” 铁匠冷笑:“这陨铁你从何而来的?” 闲汉嘴硬:“我在野外捡的!” 铁匠举起砂锅大的拳头:“还不说实话?” 闲汉心虚,确实是野外捡的嘛。 铁匠见闲汉心虚不敢说话,他冷哼一声:“这块陨铁是我家祖传之物,当年在河边被人连包袱偷去。” “话说,我包袱里的几两碎银呢?” 闲汉一听这话,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闲汉他打架不行,但他跑得快呀。 他敢打包票,在这座县城里,没有谁能跑得过他! 他不知道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铁匠他只是不想追。 这么多年了,几两银子的事,就算了吧。 抱着失而复得的陨铁,铁匠裂口嘴笑了。 笑了没一会,他想到了什么,眉毛都拧了了川字。 他苦着脸,继续打造他还没完成的订单,心里盘算着,把打铁铺连订单一起转让出去! 这几天他实在累了,以往几年加起来的订单都没有这几天多。 平常他就偶尔打个蹄铁,打个农具,或是打把菜刀。 所以开店几年,年年亏损。 如今几天就把欠好友的钱赚了回来,他不再需要这个职业。 即将重获自由的铁匠充满了干劲,他得把交了定金的订单打完。 他是一个讲信用的人。 这几天,张婆子把自己的厨艺传授给了老宅的厨娘。 老太太赏了她十两银子,一笔巨款啊! 李素素得到了一副金镶红宝石的头面,是老太太年轻时的心爱之物。 老宅众姐妹婶娘看红了眼,暗道老太太偏心。 老太太说,你们要是有本事,也能得我的赏。 若再让她听见私下有些什么怨言,那厨房就继续做炖菜吧。 铁锅新菜什么的,家里这些人想来是吃腻了。 这话一出,老宅清静了许多。 家里长辈心里有数,又赏罚分明,是家庭和睦重要的基石。 李素素回了房,拿出红宝石首饰欣赏。 她类似的头面当初都被她用来换了辣椒,她手里其实还真没有什么像样的首饰。 姨娘私下倒有悄悄补贴她,只是她觉得自己年岁尚小,无需打扮,拒绝了姨娘好意。 母亲王氏每年也会给她们置办,一些时兴的发簪手镯之类。 像这副头面这般华贵耀目的,倒是不常见的。 难怪婶娘们都眼红,这副头面价值千金啊。 这样的好东西,老太太手里估计也是有数的。 她对打扮不太上心,对于金银首饰还是喜欢的。 手中有钱,心里不慌不是。 “这头面真好看,也只有这样的头面才配得上小姐。”碧珠拿出一把木梳,给她梳理有些凌乱的黑发。 “你这张嘴,跟抹了蜜似的。”她放下手中的步摇,由着碧珠给她梳头。 “奴婢给小姐簪上这副头面吧?给奴婢也开开眼界。” 她自然是自无不可,哪个女孩子看见漂亮的首饰不想试一试呢。 第19章听老人讲古 有眼力见,又嘴甜手巧,难怪碧珠能当上大丫鬟呢。 带上新首饰,自然是要出门逛逛,不然岂不是白打扮了? 其实女孩子打扮,更多是为了取悦自己。 若是能收到别人或惊艳,或羡慕的目光,就更令人心情愉悦。 李素素梳妆打扮好,正要出门,就有丫鬟送来做好的新衣裳。 是老太太身边的绿云。 绿云福了一福,把手里捧着的几套新衣递给了小喜。 说:“老太太让奴婢把新衣裳送来,让素素小姐试试合不合适,不合身再让绣娘改。” 当然,府里与绣庄合作多年,从没出过差错。 绿云心想。 她看了素素小姐一眼,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她本来就觉得素素小姐最好看。 这么一打扮,更加把府里其他小姐比了下去! 李素素见绿云看直了眼,没忍住,笑了出声。 绿云回过神来,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说:“素素小姐,试……试试衣裳吧。” 小喜机灵地把新衣裳,一套套展开让她看,:“小姐想先试哪套?” 她看了一眼,笑道:“量身剪裁,哪有不合适的道理,就不一一试了,你去回了祖母,都很适合。” 绿云应诺,红着脸跑了。 刚做好的衣裳,她习惯洗一遍再穿。 她交待小喜把衣裳洗了,趁着阳光正好,风也大,明儿就能晾干。 小喜领了任务,便福身退下。 她刚想带着碧珠出门逛逛,便听见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出门一看,来了几个婆子,手里都搬了盘菊花。 见到李素素,婆子们福身行礼,道:“余奶奶安排,给小姐们院里送几盘菊花,不知道小姐喜欢摆在哪里?” 李月月听见动静,好奇地跑出来凑热闹。 领头的婆子又给月月行了一礼。 李素素见菊花有六盘,如果给她和月月一人三盘,不合礼数。 想来是摆在院中共赏的。 她便问月月,想摆在何处。 月月摆摆手,随便放吧,她都行。 她看见盛开的花,只有一个冲动。 想把花朵摘下来,闻一闻,嗅一嗅,然后簪于头上。 李素素便让婆子,把菊花摆在了她和月月屋子之间的回廊。 等婆子告退后,看着开得正艳,黄灿灿的菊花。 李月月蠢蠢欲动,把爪子伸向菊花,又收回来。 不行,不能冲动,这是大伯娘送来的花。 刚送来她就摘了,怕大伯娘会生气。 李素素看着好笑,摘下一朵最大的递给她。 李月月目瞪口呆,扑闪着大眼睛,似是在说:妹妹,莫要害我! 李素素把菊花拿回来闻了闻,“你不要我就拿回屋里插着玩啦。” 一支菊花而已,摘了还会再长。 想那么多干嘛,想要就摘,莫等无花空折枝嘛。 碧珠也笑道,“每到中秋重阳,府里都会买上一些菊花,每个院里放几盘,增添些节日气氛。” “府里其他小姐少爷,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挑好看的,采下来簪花。” “其实长安也有簪花的习俗,姐姐许是看花开得好好的,不忍心摧残。” 簪花可以带在冠帽上,也可以簪在发髻上,老少咸宜。 长安只要有鲜花盛开的季节,就会流行一段时间簪花。 “月月小姐实在太善良了!”碧珠诚恳地赞叹。 不,她不是。 李月月捂脸,她是怕被找茬,在老宅是不愿意行差踏错一点。 虽然长辈们对她都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不如在自己家里自在。 甚至偶尔,还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抱着白狐跟在身后的大丫鬟红袖,则觉得月月小姐有些胆小。 有时候月月小姐又很活泼,好奇心很重。 傍晚请安的时候,老太太见李素素带上了红宝石头面,拉着她的手瞧了又瞧。 赞叹:“这孩子真会长,比你祖父当年还要好看几分。” 人老了就喜欢讲古,孩子们也好奇长辈当年的事迹。 老太太便讲起了当年。 “当年你祖父俊得很,他来县里考学,我跟着父亲出门,无意间瞧了一眼,便决定要嫁给你祖父。” “你祖父也争气,年纪轻轻便考上了举人。” “我爹见他年轻有为,便同意我下嫁,并陪送了半幅家财。” “当年你们祖父穷啊,我家是县里做生意的,也算是县里数一数二的人家。” “我爹原以为你祖父是个潜力股,哪知道他成亲后就不再上进,连个一官半职也没考上。” 老头儿本来跟李明下着棋呢,听到这话,涨红了脸,怒斥:“胡说八道!” “你让我怎么上进?” “当年我要认真念书吧,你嫌我不陪着你,说我冷落你” “我要去长安科考吧,你说你怀孕了,我还要出远门,一点都不体贴,不心疼你。” “好不容易孩子生下了,你说不会教养孩子。” “我能怎么办?!” “我的精力全用于这个家,哪里还有心思科考哦!” 老太太才不管老头说什么,只当没听见! 她继续说:“我父亲眼看投资失败,也没说什么,只要他对我就行。” “我那个庶弟就太不像话了,自父亲仙逝后,便与我们家断了往来。” “等你们父亲当了官,他又巴巴地找上门来认亲。” “这样的亲戚啊,我只当是没有的。” 她这个庶弟就是脸皮厚,年年大节小节都上门送礼,赶都赶不走。 这不明儿就中秋了,今早他还领着他儿子上门送礼。 被撵走了也不恼,下个节日还来。 烦不胜烦。 他带来的礼物还要着人送回去。 老太太庶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外人不清楚那么多,只会当他们是在正常走亲戚。 毕竟这礼一来一回的。 做生意嘛,有个靠山,哪怕这个靠山不可能会出面,也能镇摄一些人。 当年是他年轻短视了,只知道姐夫没啥前途。 没想到姐姐的孩子前途无量啊。 也怪他爹当年去得早,还没把他教育成才。 他是老来子,他爹去逝的时候,他还没弱冠。 当年他心里是不喜欢这个姐姐的,姐姐出嫁,带走了一半的家财。 在他看来,那都是他的钱! 第20章天才画师 当年的老爷子心很累,女儿吧,不是个聪明的,还拦着姑爷上进! 儿子吧,也不太聪明,目光短浅! 老太太说累了,喝了口茶,又想起了件事。 她叮嘱:“你们明儿都打扮打扮,明儿咱们家请了个画师,来给大家画幅画儿。” “等你们奔前途的奔前途,出嫁的出嫁,祖母想你们了,还能看看画儿。” 众人应诺。 第二天清早,果真来了个画师。 画师瞧着年纪跟李彦差不多,据说一手丹青出神入化,又是个写实派,在附近几个县城很出名。 老太太见人来了,很是客气,问用过早饭没有,要不要再用点? 老一辈都是实诚人,讲究请人干活,就要先让人吃饱饭。 也是这个年代的特色,在这个年代能吃饱饭,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画师也没客气,就着肉蓉粥,吃了三个糖饼。 画师叫何是秋,年二十有五,少时家贫。 丹青都是自学成才,用的颜料也是自己从植物或者矿石中提取。 他记性好,画画喜欢先打个轮廓,然后凭着记忆补充细节。 所以李素素她们不需要端坐一整天,让画师慢慢临摹。 画画是件很耗费时间的事情,正所谓慢工出细活。 因为过完中秋,李明还要回长安进学。 所以老太太安排先画李明三兄妹。 以何画师的速度,一天大概能画好一幅。 故而何画师会在老宅住上一段时日,直至画作完成。 这是一份包吃包住的工作。 薪水也丰厚,平常何画师给人画像,一幅画十两银子。 来李宅画画是打包价,二十两银子,至少画三十张人物画。 这是个包月的大工程,做完这笔生意,何画师准备出门游历,收集制造颜料的材料。 用完早饭,何画师让第一个被画的李明先选好景。 李明在花园了走了半天,爬上一块大石头,作远眺状。 “何大哥,你觉得这样如何?英武不?” 何画师不知道爬个石头有啥英武不英武的,敷衍道:“甚好,甚好。” 然后指使下人把作画需要的案桌,搬到大石头前方。 他把背着的画轴展开平铺,又取出镇纸压在边角。 随后挑出作画所需的颜料,开始配色。 不多时,准备工作做好,他让李明摆个喜欢的姿势。 何画师开始专注地下笔,打轮廓。 轮廓打好,何画师告诉李明可以了,不用在这呆着,玩去吧。 李明讶异,这么快就画好了? 何画师表示,李公子的英姿,何某已经牢记于心。 其实他看一眼就能记住,让李明多站一会,不过是增强客户参与感,仪式感。 李明站旁边看他画了一会,初时是一个轮廓,隐约能看出有点像他。 慢慢地,衣服样式像他,发髻也像他。 然后他就不想看了,看人作画,没有出门溜达有趣。 李素素得知今日不是画自己,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今日中秋佳节,她想让厨房弄一道松鼠桂鱼。 这道菜的难度在于,给鱼改花刀。 这个她只能告诉厨娘怎么改刀,然后让厨娘慢慢摸索。 这个年代,菜谱是很珍贵的。 见孙女儿不藏私,整日琢磨新菜式教与厨房。 老太太私下没少给她送银子,她得到了物质反馈,于是就更热爱“开发”新菜。 如今她也是个小富婆啦! 老太太也很开心,这些新菜吧,每一道拿出来,都能支撑起一家酒楼。 每一道菜,都可成为酒楼的招牌。 她打算过了中秋,在县里开家酒楼饭肆。 感觉生活又有奔头了呢。 老太太心里充满了干劲。 这段时日,她是不允许其他闲杂人等进入厨房的,生怕食谱被偷学了去。 至于李家的厨娘,都是有身契在手,完全不担心会背主。 下边两个儿媳,有些小心思,也被她敲打了。 在她心里,两个儿媳不太聪明,拎不清。 李家但凡有点好的,就想搬到娘家去。 也不想想,出嫁从夫,在娘家,她们就是个外人。 一个外人,还老想着为外人谋取利益。 结果两边不讨好,两头不是人。 图啥呢? 娘家吧,有利益所图,会哄着你,捧着你。 一旦利益到手,啥也不是! 瞧她庶弟,三不五时来府里做低附小,不过是想扯她儿子的大旗做生意。 没见她家出息前,她这个庶弟的影子都见不着。 女人就这点不好,永远没有男人清醒,容易感情用事。 不像男人,为了钱权,有不择手段的坚定信念。 她是老了,看透了,才明白这一点。 如今家里,孩子进学,婚嫁,哪个不需要用钱。 趁着老婆子还能活动,多给孩子们挣点家财吧。 素素这个孩子,她有这样的本事,她是不担心的。 家里其他的孩子,目前没看出有什么出彩的,只要平平稳稳就好。 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想让孙女开发出来的食谱浪费了,民以食为天。 能一边赚钱,一边推广孙女开发的菜式,何乐而不为。 李素素没想到,自己弄的这些菜,让祖母有了开食肆的冲动。 现在的她,在教厨娘怎么才能把鱼炸得均匀美观。 这就是穿成大家小姐的好处了,万事不用亲自动手。 她只需动口,厨娘自然会琢磨怎么把她嘴里的东西弄出来。 虽然呆在厨房里还是会沾染上油烟味,好呆不用亲自劳累。 身上脏了臭了,吩咐一声,自有小丫头侍候她沐浴更衣。 李素素来了多年,已经能习惯无视人权,使唤家中婢女。 人与人生来就是不同的,生为既得利益者,她不会像穿越小说一样,试图改变这个世界。 她没那么伟大,也没这个能力。 其实在这个年代,能在大户人家中做丫鬟仆从,也是很抢手的工作。 每月包吃包住,还有月银,旱涝保收,不必饿肚子。 而农耕之家,要看老天爷赏饭吃。 旱三年涝三年,都是常有的事。 所以就需要朝廷去调度,让丰收之地支援旱涝之地。 争取少饿死点人。 像她们家这样的,其实已经算是站在金字塔顶那批人。 第21章美食能蛊惑人心 来了这个时代,方知民生多艰。 很多人的终身目标就是,能吃饱饭,能吃上肉。 仓禀实而知礼节。 这个年代的男女大防,并没有后世想象那般严重。 中午吃饭,老太太安排何画师跟家人们一起用餐。 李素素是很意外的。 她原以为会给何画师单开一桌,避免惊扰女眷。 老太太说来者是客,自然是要热热闹闹地招待客人。 老宅女眷也是见惯不怪的样子,她才发觉。 老古董竟然是她自己! 怪她被影视作品误导了,其实古代开放的很。 一条条的松鼠桂鱼被放到每一张桌子,众人眼前一亮。 中秋嘛,菜式自然要丰盛些。 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烹炒煎炸,手段尽处。 桌上任何一道菜,在外面都是没有的新鲜货。 何画师到过的大户人家不知凡几,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今天总算是开眼了,这些菜肴闻所未闻。 只怕是宫中的御厨,也不过如是。 见主家动了筷,何画师慢悠悠地每个菜都尝了一口。 连连夸赞此菜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又叹,真想让他唯一的挚友也尝尝。 老太太一想,何画师是个有本事的人,能当何画师唯一的挚友,想来也是个有本事的人。 她平生最欣赏有本事的人,于是笑道:“这有何难,晚上请上你的挚友来咱们家吃顿便饭就是。” “何先生挚友家住何方?住得不远,尽管请到家来!” 何画师忙站起来,恭敬地谢过老太太好意。 又道好友家也在县里,家中只他一个人。 恰逢中秋佳节,想起挚友孤零零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好生吃饭,才有此感叹。 老太太一听,直说:“何先生何不修书一封,遣我家跑腿的,去把这位好友请来。” 又问何先生的好友,家住何处。 何画师说好友是个铁匠,县里唯一的打铁铺,就是他开的。 好友就住在打铁铺里。 老太太一听,巧了不是。 前几天家里才打了几口铁锅,听闻那铁匠是个厚道的人。 老太太忙遣了家丁,去打铁铺请人。 又吩咐厨房,重做几道菜。 何画师很感动,第一次遇见这么尊重他的人家。 李家老太太,真豪杰也! 李家老头儿表示,他也是个豪杰。 只是家中悍妻强势,把他的活都抢走了。 于是他乐得清闲,万事听老妻的。 铁匠大名章天,他听见李家来人说,替好友何画师请他吃饭。 放下手中的工作,净手,换上他最好的衣服,去赴宴。 心里暗幸,正好他还没吃饭。 不用吃自己做的杂粮馒头,很开心。 本来今日想加菜,去饭肆切盘猪头肉的。 想来大户人家的饭食,应该比猪头肉还好吃吧。 等章天到了李家,才算是开了眼。 章天到了李府,府里已经散桌。 小厮领着章天去老太太院里,先拜见了老头老太太。 老太太不是个啰嗦的人,随意问了几句,便让何画师把章天领回他的院子里用餐。 然后吩咐大丫鬟,通知厨房送一桌菜到何画师院子里。 跟菜肴一起送上的,还有一壶菊花酒。 等送菜来的丫鬟小厮都下去了,何画师没留人侍候。 章天看见满桌色香味俱全,从没见过的美食,不禁咂舌。 “好家伙,这是出息了啊,这活接的不错!还能带上兄弟吃香喝辣的!”章天蒲扇大的巴掌拍拍好友肩膀,连连夸奖。 “嘶……” 何画师被拍得呲牙咧嘴,相貌堂堂的脸都扭曲了呢。 “兄长你这一激动就拍人这点不好,小弟都要被你拍散架了。” 何是秋一个画师,怎么会跟明显是个粗人的章天教上朋友呢。 此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 总结起来就是。 当何画师还是个少年时,游历山水,不慎遇险,被古道热肠的章天所救。 两人脾气相投,成了知交好友,就差歃血为盟,桃源结拜了。 说起来,章天之所以成为铁匠,还是何画师出的主意。 就连开铺子的钱,也是何画师垫的。 两人这顿饭吃得齿颊留香,舒畅淋漓。 章铁匠喝着小酒,感叹:“若是能天天吃上这样的菜肴,真是神仙不换。” “想多了吧你,这一桌菜,估计我这单活的收入都买不来。” 由此可见李家大方! 以往他去大户人家作画,不过寻常饭菜。 这李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有这般底蕴。 章铁匠又叹:“若是能留着李家做活,不比当个铁匠强。不知道他家可请护院,护院能吃上这些菜不?” 其实章铁匠脑子也是蛮灵活的,都想到要把铁铺关了,来李家找活。 何画师若有所思,章兄这想法不错,护院这份工作挺适合他的。 打铁反而埋没了他的一身武艺! 他也有些心动,奈何自己只会画画,别无他长。 而且自己的颜料,也无处可买,只能自己去收集材料调配。 做完这单,他的颜料估计不多了,他得出门采集。 他注定了,要浪迹天涯。 两人开始讨论,怎么样才能当上李家的护院呢? “或许可以试试自荐?”何画师玩笑道。 章铁脑筋比较直,他觉得这主意不错! 因为下午是补充早上画作的细节,可以在暂住的院子完成。 两人也没离开这个院子,就一人作画,一人练刀。 何画师偶尔抱怨一句,刀风猎猎作响,影响到他的专注力。 章铁匠哈哈大笑,说会受到影响,证明贤弟定力不足,还需要多练练才行。 到了黄昏,何画师才停下画笔,满意地端详自己的画作。 章铁匠练了一下午的刀,也累了,过来点评一句:“这画得真像个人。” 何画师都无语了,这话听着怪怪的,旁人听见这话,估计得以为是讽刺他画得不好。 休息没多久,有丫鬟来传话,让客人到花厅用饭。 何画师带上画好的画作,准备让主家过目,看看是否满意。 章铁匠跟上,心里有几分紧张,他是真的打算毛遂自荐的。 机会只有一次! 为了美食,拼了! 其实两人太天真了,家中护院之流怎么可能天天跟主家吃的一样呢。 第22章画师与铁匠 何章二人来到花厅,给主家长辈行过礼,又客套了几句。 老太太见何画师手里拿着一卷画轴,便问:“可是画成了?” 何画师笑道:“正是。” “快快让老身看看!” 何画师把画轴呈上,老太太接过画轴,展开。 扫了一眼后,又仔细端详,画中人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跟明哥儿像得不得了。 其他人见老太太连连夸赞,心中好奇,催促老太太让大伙也看看。 老太太命大丫鬟把画轴平铺于桌上,一家子都围上来观看。 李素素也凑热闹挤过去看了一会,画像果然跟她哥本人一样,很逼真。 这个配色能力,这个阴影布局,这个水准,难怪老太太如此看重何画师。 她觉得何画师此人,堪称人体打印机。 她开始期待,自己的画像。 她们兄妹三人按年纪轮流排在前面,明天是月月,后天就轮到她了呢。 一幅好看的画像,就等于拍到角度光影都好看的照片。 想想多少女孩子喜欢拍照,就知道何画师为何一幅画像能卖出十两银子的高价。 也就这个年代信息传播得慢,不然何画师绝对不会只在附近几个县城出名。 若是他去到长安作画,说不得能当个宫廷画师。 看过了画,老太太吩咐大丫鬟把画轴放到她的厢房,仔细收藏好。 随后便传饭。 因是中秋,菜式丰富。 每个人都点了自己爱吃的菜式,所以每一桌的菜肴各不相同。 这是李府自古以来就有的传统。 何章二人在安排好的位置坐下,大开眼界。 章铁匠头一回见着这般让人眼花缭乱的美食,暗暗吞了吞口水,直接智商下线。 他突兀地站起来,对着老头老太太行了一礼,抱拳高声道:“多谢老爷子老太太招待,不知道贵府可还请护院?章某诚心自荐!” 何画师傻眼了,他以为是个玩笑,哪知好友当了真。 他脸上红了红,众人不约而同看过来的目光,让他有些许尴尬。 老太太放下筷子,愣了一下,她是知道章铁匠此人为人的。 却没想到他这般鲁莽直爽,豪气万千。 她笑着解释道:“章兄弟有所不知,我家护院都是从家生子中选拔,并不外聘。” “而且我看你店铺红火,怎么会突然想到我家当护院呢?” 老太太对章铁匠还是很了解的,应该说在县里生活的当地人对章铁匠都不陌生。 每年夏天,章铁匠都会从河道里顺手捞上几个落水孩童, 挽救了不知道多少个家庭。 他也不求回报,不收谢礼。 有被救者的家属,夜里偷偷把各色感谢礼放于铁铺门口,他都把这些东西转赠给了县里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 所以听得何画师的好友是城里铁匠,老太太才会让下人去铁铺邀请铁匠,进府一聚。 所以章铁匠进府时背着把大刀,也无仆从相拦。 李府上下都很欣赏章铁匠,这样古道热肠,施恩不图报的人。 章铁匠听到李府不招人,心情有些沮丧低落。 “老太太有所不知,当初开铁铺,一来为了糊口。二来为了找回我家祖传,在县里被人盗走的陨铁。” “几日前陨铁找到了,也是托了贵府的福,县里流行打铁锅。那小贼拿着陨铁上门打铁锅,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我当初被偷的那块陨铁!” “打铁几年,我心生厌倦,想着做哪行不能糊口。见贵府伙食极好,就想能来贵府当差也是极好的。” 他纠结了片刻,又问:“不知贵府可还有其他用人之处?” 老太太若有所思,直言:“我家中干活的,除了家生子,就是买来签了死契的丫鬟小子。” “章兄弟若到我家来,屈才了。” 而且今日章铁匠能跟她家同桌而食,是因为他是被邀请而来的贵客。 李府就算再富贵,也不可能天天让家下人吃香喝辣啊! 章铁匠憨憨地摆手,“不屈才,不屈才!倘若能天天吃上这些美食,纵然是要签死契,章某也是愿意的!” 众人齐刷刷地愣了一下,心想,这是哪里来的铁憨憨。 为了一口吃的,竟然愿意自卖自身。 又想,这人想得太美了,哪有这般的好事,卖身为奴了还想天天吃上大鱼大肉。 老太太哭笑不得,哎哟哎哟地笑着解释:“章兄弟啊,这卖身为奴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即使是天潢贵胄,也不可能天天给家下人好饭好菜供着吧!” 又劝道:“凡事三思而后行啊!” “而且过了中秋,我家有意在县里开一家酒楼饭肆。你家铁铺红火,赚了钱,想吃什么,尽管上酒楼点餐就是了,何苦要卖身我家?” 章铁匠听了这话,高兴地哈哈大笑,“老夫人所言有理,章某这不是不知道贵府有开酒楼的打算么,这般美食,外边可没地方找去。才出此下策!” 半分没有为自己所言不妥而羞恼。 何画师几番捂脸,恨不得告诉众人,这家伙不是他叫来的,他不认识! 贤兄就是四肢发达,头脑过于简单! 也亏得李府上下涵养好,没当众取笑。 李素素生平头一回见如此实诚坦率之人,心中憋笑,但更多的是对此人性格的欣赏。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内耗,是很值得让人学习的品质! 饭后,老太太留客,说既然章兄弟喜欢李府吃食,若是不忙的话,可陪着何画师多住几天。 章铁匠自然不会拒绝,一口应下。 李府几个男孩,见章铁匠时刻背着一柄大刀,很欣赏他的英雄气概。 问他会不会飞檐走壁,能不能耍两套刀法看看。 章铁匠是性情中人,见府中男孩儿眼睛亮亮,满脸期待,便一口应下。 李素素听到飞檐走壁一词,也好奇地走了过去,围观人群中的大汉耍大刀。 只见章铁匠将大刀舞地虎虎生风,豪气万丈。 他跳跃几步,纵身跃起,一刀砍下,刀风所到之处,石头也被砍成了碎块。 地上的枯枝落叶,杂草蚂蚁,也成了碎片。 章铁匠越耍越起劲,一刀劈下,轰隆一声,一面影壁,四分五裂。 章铁匠收刀,摸了摸头,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收住力道,闯祸了咋整? 第23章武师傅与拜月 章铁匠尬尴地笑了几声,向李府几个小孩儿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没控制好力道,这墙,明儿我来砌好!” 李素素扫视一周,发现人群中除了月月,自己年龄最大,月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比她们大的哥哥们,都上街看花灯游玩去了。 她只好上前一步,拱手道:“没事没事,明儿让管家找人来砌就好。章大侠武功盖世,我等很是敬佩!”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进了武侠世界,普通人怎么可能一刀劈碎一堵墙呢? 她眼睛一亮,不知道她有没有习武的天赋。 这是她遇见的第一个疑似会武功之人。 其他小孩儿也反应过来了,眼睛亮闪闪地围着章铁匠,兴奋得不得了,问他:大侠收徒不? 章铁匠尴尬地挠挠头,“我不是什么大侠,只是天生力气大些。武功什么的,我也不会。只是以前走南闯北,稀里糊涂地跟人学过几招。” 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围满了听到巨响,出来查看的人。 在人群中,由大丫鬟扶着的老太太很后悔,她不该拒绝章铁匠当护院的。 有这么一个高手在李家,儿孙无论是赶考,还是出门游历,安全问题都无需担心。 李老爷子气定神闲地走到章铁匠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有这个身手,还甘愿呆着这座小县城,你是真的淡泊名利啊!” 章铁匠不好意思地笑笑:“李老爷谬赞了,我没啥本事,人也不够聪明,能养活自己,吃饱饭已是万幸。哪里敢想什么名啊,利啊的。” “不知道小兄弟还愿意留在李家当武师傅不?一日三餐,喜欢吃什么,尽管吩咐丫头到厨房点菜!” 章铁匠眼睛一亮,“真的吗?俺愿意!” 他一急,家乡话都出来了。 章铁匠若有所思,他砍碎了墙壁,还以为自己闯祸了,没想到因祸得福,达成了心愿! 他隐约觉得,原来李家不是不请外头的护院,而是不需要实力普通的护院。 如果实力足够,就可以打破常规? 他有些悟了…… 何画师很替贤兄高兴,武师傅,明显地位比护院高啊! 还能得到主家的尊敬! “事不宜迟,咱们移步书房细说?”李老爷子准备打铁趁热,把人哄到书房签约了再说。 “好的,好的!”章铁匠咧着嘴傻乐。 “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吗?”何画师有点不放心,贤兄这个脑子,怕是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李老爷子哈哈大笑,“有何不可的,一起一起。” 李老爷子带着章何二人去了书房,老太太则喊丫鬟,找人把院子里的碎石清理出来。 到了书房,有伶俐的丫鬟端来三盏热茶。 “笔墨侍候。” 老爷子一声吩咐,就有清秀的丫鬟往砚台倒了点清水,开始磨墨。 等墨汁墨地差不多了,老爷子挥手让丫鬟退下。 他拿出一张白纸,开始写契书。 边写边问:“章师傅想签几年?咱们家武师傅,月银十两,包一年四季衣裳,一日三餐三菜一汤,主食管饱!” 章铁匠憨笑,“可以签几年?越长越好!” 老爷子摸着雪白的胡子笑了笑,“三五十年,或者终身长契,随你选择。长契的话,你娶妻生子所需银钱,我们李家也是包的。” “那就签个终身长契吧!”章铁匠对于李家的待遇很满意,他觉得干一辈子也没问题! 何画师扶额,虽然李家出的条件很丰厚,贤兄就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吗!? 万一他以后想要自由了呢? 章铁匠是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他亲爹都做不到替出钱他娶妻生子,包他一日三餐管饱呢! 何况一个月还有十两月银,如今他唯一害怕的就是,李家觉得他能力不足,要退货。 他心里其实挺紧张的,生怕自己的能力,达不到李家的要求。 老爷子哈哈大笑,“英雄人物就是爽快!” 说完,他把写好的契书递给何画师过目。 何画师接过契书,一目十行,没发现什么问题,除了这份契书一签就是终身要给李家卖力。 何画师暗暗叹了一口气,把契书递给章铁匠,对他点点头。 他其实不建议上来就签个终身契约,可以先签个三年,过后如果双方觉得合适,再签长契也不迟。 但贤兄觉得,大丈夫何须这般麻烦,既然李老爷子看得上他,他定当尽心尽力守卫李家! 只能说是,人各有志。 契约签好后,李老爷子留两人在书房聊天,商量一下章师傅的工作职则。 过了大约大半个时辰,有丫鬟来传话,说老太太请老爷子,还有何章二人到主院拜月。 主院前厅的空地上,摆了一张大圆桌。 圆桌上摆着各色时令水果,有苹果、柚子、青橘。还有各色糕点,月饼。 最前面摆了一碗满满的白米,上面铺了一张红纸,红纸是插着一柱香。 米碗两边摆了一碗酒,一碗茶。 上街游玩的少爷小姐也被找了回来,一家人齐齐整整,就等着老爷子来主持拜月。 何章二人还是头一回见大户人家拜月,他们以往中秋也就吃个月饼意思意思。 李老爷子到了后,领着家人站在圆桌后,对着天上的月亮拜了三拜,然后把米碗旁边的酒和茶分别倒在地上。 何章二人,以及丫鬟们,也跟着老爷子对着月亮拜了三拜。 老太太拜月时,默默地念了一堆保佑平安健康喜乐之类的祈愿。 拜完月,就是把桌上的水果糕点月饼分与众人,人人有份,吃了保健康的意思。 虽然每人只能分到一小块,就是图个意头。 中秋的节礼早已送到了各院,没吃够,回了院里还有。 何画师看着李府热热闹闹的,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章贤兄毫不犹豫就签了长契。 章铁匠觉得自己这个小兄弟果然没白交,有什么好事都能想到兄弟! 如今还帮自己找到了个好去处,新主家不但大方,还和善! 皆大欢喜。 李老爷子签了一个高手当长工也很高兴,决定晚上回屋跟老妻喝上两盅,贺贺这份缘。 站在角落的张婆子,无意间扫了章铁匠一眼,目露惊恐。 第24章恩怨 回到住处的张婆子,心事重重。 她年少时,老家闹旱灾,她被爹娘以半袋粮食的价格卖给了人牙子。 她是不怨的,爹娘说得对,卖了她还有条活路。 只是她命不好,几经转手,被卖给了章员外家的傻儿子当妻。 她的傻子丈夫性情暴虐,欺软怕硬。白天有章员外看着,不敢随意打人。 晚上回了屋,便三不五时打她。 她白天干活,晚上挨打,身心疲惫。 那天晚上,她又挨打了。 她气不过,一时冲动,等傻子打累了,睡着了,她把傻子手脚捆了,嘴里也塞了个臭袜子堵上。 然后她掐着傻子的脖子……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给傻子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打她。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傻子已经没气了…… 慌乱中,她打翻了烛台,火把桌布烧着了,又蔓延到了床帘…… 她想着若是被人发现,她指定会没命。 于是趁着人群乱糟糟地救火时,她逃了出来。 她的傻子丈夫有个兄弟,也叫章天。 隔壁主屋里的李素素也辗转难眠,她在想,怎么样才能撬自家的墙角,把章大侠拐到长安? 谁还没有一个,飞檐走壁的武侠梦呢。 今天章大侠飞身一跃,一刀劈碎影壁,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听说习武要从小打好基础,也不知道她这个年纪,想要学武会不会太迟。 若是错过了此生的练武时机,她真的会好心痛。 若是能习得武艺,行侠仗义,谁会想当个普通人呢? 第二天早上,李素素陪着李月月在府里闲逛,寻找作画的背景。 在李月月找好风景,何画师开始作画的时候。 她悄悄问,还没被安排工作任务,无所事事跟在何画师身边的章铁匠。 “章大侠,你觉得以我这个年纪,还能习武不?” 章铁匠看着眼前这个,十来岁,他一拳能打倒好几个的娇弱小姐。 他摇了摇头,“小姐,习武什么时候都不迟。只是习武很苦,我看小姐未必能吃得了这个苦。” 她看见章铁匠摇头,心里凉了半截。 哪知道峰回路转,章大侠只是觉得她吃不了习武之苦! 瞧不起谁呢! 学什么能不苦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眼睛亮亮,面带期盼地看着章铁匠,“我不怕苦也不怕累,你能教我几招容易学的吗?” 章铁匠哈哈一笑,有点尬尴地摸了摸脑袋,“俺不会教人咧。” 他有些心虚,昨儿光想着李家待遇丰厚,未曾想自己是否能力不足。 他想着,当不成武师傅,他当个普通护院也是成的,大不了他不要月银就是。 反正契约都签了,李家还能退货不成。 李素素一脸不信,心说章大侠您都答应当我家武师傅了,哪能不会教人练武呢。 章铁匠左右瞧了瞧,见四下并无他人,便小声坦白。 “我这身武艺,都是年少时流浪,时常看见别人打架过招。我看一眼,心里想着,无人时照着比划,久而久之,就会了。” “我想着,若是教少爷小姐习武,我放慢招式,让少爷小姐跟着学?” “只是依小姐的力气,恐怕学不了什么。” 懂了,就是章大侠觉得,他的武功,需要力气大的人才能练就。 章大侠的练武路数,不适合她! 既然章大侠说,习武什么时候开始都不晚,那她无需着急。 总有一天,她会找到一个适合她的师傅! 何画师给李月月打好轮廓,示意月月可以放松了,月月便抱着白狐,十分欣喜地走来了,看了眼画作。 只见画中少女怀里抱着个什么小动物,小动物仰头看着主人。 依稀能看出画中少女有她的神韵,白狐也十分活泼灵动。 她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拉着李素素跟何章二人告别后,慢慢走远…… 看见小姐们走了,自认为德不配位的章铁匠,心虚地想在府里帮忙干点什么。 他看了一眼专注作画的好友,悄悄地开始在府里闲逛,找活。 看见打扫院子的丫鬟,他非问人家要了扫把,不一会就把院子清扫出来。 被抢了工作的丫鬟,也乐得清闲,笑眯眯地跟他道谢。 他问,还有没有别的活? 丫鬟摆摆手,没有了,她的工作就是打扫这个院子。 心里暗自腹诽,莫不是这个新来的武师傅,看上了她? 不然为何上赶着来献殷勤! 章铁匠只好失落地告别丫鬟,走到一个阳光正好的院子。 看见两个粗使婆子在井边费劲地拆洗厚棉被,他走向前来问是否要帮忙? 两个婆子很高兴,让他搭把手,把湿了后特别厚重的被子拧干。 把被子晾晒在竹竿上后,两个婆子打听到他想找活干,猜测他是闲得发慌。 便把他领到了厨房隔壁的柴房,告诉他,闲了可以来这儿劈柴。 章铁匠惊喜地谢过两个婆子,觉得她们真是热心人,帮他找了份好工作。 两个婆子尬尴地笑了笑,觉得这人不太聪明,白让他帮忙干活还那么高兴。 又心中窃喜,管理柴房的,是她们的那口子/亲兄长。 没错,两个婆子是姑嫂关系。 整天猫在厨房里的张婆子,偶然出了厨房,无意间扫了一眼卖力劈柴的壮汉。 顿时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心跳都停了好几秒! 老天爷,往日劈柴的不是王麻子吗?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躲在厨房也避不开! 看着跟章员外容貌轮廓俏似的壮汉,张婆子心里很慌。 生怕被他认了出来,让她偿命! 她悄悄躲回厨房,心想,一定要小心。 只要躲过这两天,跟着小姐启程回长安,就安全了。 章铁匠抬头四周瞧了瞧,他总觉得刚刚有人在看自己,是错觉吗? 他挠挠头,继续劈柴。 应该是错觉吧,谁会无聊到盯着他看,他有什么好看的。 闻着厨房散发出来的香味,他劈柴劈得更卖力了,多干点活,吃饭的时候,才能安心地大口吃肉! 不知道厨房今天做的是什么? 干了半个上午的体力活,他早已饥肠辘辘。 简直要把人给香迷糊了,不知道能不能进厨房看看? 第25章告别,回程 最终章铁匠还是没能进厨房看看,因为介绍他来劈柴的婆子来了,给了他两个石榴。 喊他歇歇,该吃饭了,若还想劈柴,下午再来。 他谢过婆子,拿着石榴回了何画师所住的院子。 有好吃的,当然要跟好兄弟分享! 何画师看见贤兄满头大汗地拿着两个裂开了口的石榴回来,哭笑不得地问他:“这一上午你去哪了?” 章铁匠递了一个石榴给何画师,他把剩下的哪个石榴掰开,掏出一把石榴籽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我闲得慌,在府里随便找点事干。”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你说我怎么教府里的少爷小姐习武啊?” “我也不会教啊!心里慌慌的,总感觉自己干不了这活计。” “要不还是算了吧,实话告诉李老爷子,我干不来。” 何画师慢条斯理地掰了几颗石榴籽扔进嘴里,“你觉得是你聪明还是李老爷聪明?” “自然是李老爷子聪明。”他有这个自知之明。 “既然他让你当武师傅,你安心听从安排就好。” “你呀,就是对自己太没信心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做不好呢?” “不要妄自菲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 李素素的烦恼是,她不知道如何去结识江湖高手。 江湖离她太遥远,毫无头绪。 她目前的人生规划是,认识一位能教她武功的高人。 问题是,怎么样才能认识这样的高人。 这样的高人会在什么地方出没? 她唯一见过的高人说,他的武功路数不适合她。 真让人伤心,本来她都打算把他忽悠到长安的。 在李素素胡思乱想中,很快轮到了画她。 她没有心思挑什么好看的风景当背景,就这么随意一站。 何画师见眼前少女眉目出众,随意一站,便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少女浅笑盈盈地问他,“何先生,你走南闯北,有见过比章大侠厉害的人吗?” 何画师停下笔,认真想了想,“我曾远远见过高手过招,飞花摘叶亦可伤人。章兄与之相比较谁更厉害,我就不知道了” “何先生会武艺吗?” “何某没有习武天赋。” “那先生游历山水,不怕遇上危险吗?” “何某信奉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其实高手也是人,哪会无故伤害普通人呢?”何画师提笔刷刷画了几笔,笑道。 “人有三灾五祸,若是哪天何某不小心遇上了,也只能认命。” “总不能因为担心危险,就一辈子呆在家里,放弃外面的风景吧。” 李素素打听了半天,没打听到别的高手踪迹。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她还以为何画师在外行走,会认识许多江湖中人呢。 她感觉自己的武侠梦,还没开始,就已经破碎。 回到自己房里的李素素,由着碧珠卸下钗环。 明日就要启程回长安,她心里有些记挂在长安家人,又有些舍不得老宅的亲人。 无论是在长安,还是在老宅,亲人都给予了她尊重与自由。 让她有机会一展所长,改善生活。 小喜和小珍在给她整理行李,一些用不上的衣物首饰打包好。 张婆子把带来的铁锅刷得锃亮,放院子里晒干。 李月月抱着白狐过来串门,邀她一起去给老宅的亲人道别,明儿一早就要启程,怕是没时间一一告别。 李素素觉得,晚上吃饭,还有明儿一早给祖父母请安,都能见到。 没必要一一到屋里去道别吧? 李月月坚持,认为这是应有的礼数。 没办法,拗不过她,只能陪着她去。 其实不过是每家屋里坐坐,唠唠家常,明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翌日一大早,李素素三人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何画师竟然连夜赶工,给他们各自又画了一副肖像,送与他们本人。 何画师笑道:“相逢便是缘份,何某身无长物,唯有这画像能拿得出手,祝少爷小姐们一路顺风。” 李素素接过画轴,有些尬尴,她没给人准备谢礼。 给金银之物吧,又觉得俗气。 人家赠画,不是要卖画的。 李明收到意料之外的礼物,内心十分感动,以后何先生就是他的朋友了! 他邀请何画师,“何先生若是有一天到了长安,定要来我家作客!” 李月月则是把怀里抱着的白狐,送给了何画师。 美曰其名:“何先生喜欢出门游历,一个人难免寂寞,以后让小白陪着你吧!” 其实她是玩儿够了,不想再照顾毛绒绒的宠物。 何画师看着被塞到怀里的白狐,哭笑不得,一脸懵逼。 他是真搞不懂现在的女孩儿,一只这么可爱的宠物,养了许久,就这么毫无征兆地送给了他。 真的不会舍不得吗? 李素素由张婆子扶着上了车,回头挥手跟送到李宅大门口的众人告别。 张婆子低着头,也爬上了马车,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章天没认出她来。 也是,事情过去多年,她由长相清秀的少女,长成了膀大腰圆的婆子。 早已面目全非。 就是她自己,也早已记不清自己年轻时长什么模样。 章天怎么能认得出来呢。 自从见到章天,回想往事,她心中是充满悔疚的。 她的傻子相公确实该死。 但她也不该放火,害得章家家破人亡,害得章天无家所归。 就连章员外身故,也不知道是被这场火烧死了,还是之后因受打击早逝。 如果他们家没有买下她,他们家应该还是富甲一方的财主吧。 章天也不用做铁匠,不用到李家当武师傅。 但当时的她没有办法,她走投无路,只好放手一搏。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她无意伤害无辜的人。 但她想要活,杀人放火,是她唯一的活路。 没有这场火,她跑不掉。 她不杀傻子,傻子就会把她打死! 李素素拆了头发,躺在马车上,丝毫没注意到张婆子复杂的心情。 她心里也装了很多事。 譬如,中午吃什么?晚饭吃什么? 今天晚上能赶到驿站吗? 没想到出门几日,见识到了这么多精彩人物。 会腹语的少年,擅画肖像的画师,力大无穷的武夫。 还有惊鸿一面的景安候世子,跋扈骄纵的和静县主。 第26章机灵孩童 马车上,李素素支起车窗,看着老宅渐行渐远。 清晨的凉风吹过,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想了两三天,想出了个好主意。 本来她是想着,既然她没渠道认识会武之人。 她可以让会武之人主动找她呀! 民以食为天,只要她把家里的酒肆打造成,天下第一酒楼。 她就不信,没有各路神仙人物慕名而来。 长安,大祈的中心。 再没有比长安,更适合聚集各地人才之地。 后来,她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即使长安人才济济,她又如何找到一个适合教她的师傅呢? 倒不如直接点,广而告之府里有意聘请武师傅。 合适不合适,试试不就知道了。 大不了有上门应聘的,试上几天,不合适的给些银子打发就好。 大海捞针,多试几个,总能遇到有真材实料的吧。 如今她也算是个小富婆,聘请几个武师傅的钱,她还是付得起的。 一路风平浪静,中午在路边随意找了家茶棚,吃了碗野菜鸡肉馅馄饨。 鸡是茶棚老板家养的小母鸡,现杀了取鸡腿肉。 野菜是老板家的孩子,赶早在田野里采摘的新鲜苋菜。 这路上茶棚几里路就有一家,选这家是因为她家孩童机灵懂事,会帮家里大人揽客。 离着远远的,她们就看见前方有两个孩童,各自提着一个竹篮。 竹篮里,一边装了半篮子绿油油的野菜,一边装满红艳艳的不知名野花。 红花绿叶相辉映,很吸引人们的目光。 两个孩童举着花篮,卖力地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 她还以为,这两孩子是卖花的呢。 停下车来,听见孩童热情地问,“贵客想吃些什么?” 她颇觉有趣,想不到在乡野,能遇上这般聪颖的孩童。 她看了眼篮子里嫩嫩的苋菜,问孩童:“可否做几碗鲜肉苋菜馄饨?” 孩童瞬间懵了,馄饨是什么? 鲜肉也没有,他家只有杂粮窝窝,还有蔬菜蛋花汤,以及茶汤。 孩子机灵地问:“贵人可以教我家做这个馄饨吗?若是贵人肯教与我家,贵人这伙人马的饮食我们家包了,不用付银钱。!” 李素素看了眼他家茶棚,笑道:“你家的事,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做主吗?” 孩子重重地点点头,“我能做主!贵人请随我来。” 说完,他领着李素素走到茶棚。 跟茶棚里,不善言辞,面相老实的夫妇二人说了他的提议。 农妇看了一眼穿着精致的李素素,紧张地捏了捏身上的围裙,小声道:“我们家没有鲜肉啊。” 农汉则憨憨地笑了笑,说:“贵人有事尽管吩咐我家小子,我家的事这小子能拿主意!” 小孩心思灵活,他问李素素,“没有鲜肉,我家养了十来只小母鸡,用鸡肉代替可以吗?” 李素素点头,“当然可以。” 听到这话,农汉转身就往村里走。 小孩则忙前忙后地招呼客人坐下休息,茶汤免费,管够。 又和家人一起搬来草料,喂马。 李素素把孩童喊了过来,教他:“先把鸡杀好去皮取肉,剁成肉馅。” “把苋菜洗干净,也切得细碎。” “把肉馅与苋菜混在一起,菜多一些,肉少一些,比例你看着自己把握。” “再撒上一些盐,搅拌均匀。” “这馄饨的馅就做好了。” “馄饨皮就是,和面,把面团擀成薄薄的面皮。” “用面皮包上馅料,放煮好的鸡汤里滚几滚,馄饨就做好啦。” “鸡汤就用取完肉的鸡架熬,大火烧开,小火慢炖。” 小孩听完眼前一亮,点点头,这馄饨听着不难做。 若是学会了,他们家就是十里八乡第一个卖这吃食的。 他给李素素磕了个头,没等她反应过来,快步跑回家,告诉他爹杀鸡,熬汤! 农村人干活手脚麻利,不多会,农汉就带来了处理好的鸡肉馅和鸡架。 农妇接过鸡架熬汤,农汉可以揉面。 李素素见他家的面粉呈黄褐色,便知他家磨粉并未去壳。 她连忙喊停,让仆从取来半袋雪白的面粉,交与农汉。 “用这样的面粉擀皮,做出来的馄饨才会雪白如玉。” 张婆子在一旁无所事事,十分不适应。 她提议,“小姐,不如让老奴去做''主子们的吃食吧?” 李月月在一旁点点头,也不知道农妇一家能不能把妹妹说的混沌给做出来。 还是得张嬷嬷出手,她才吃得放心。 李明也道,“张嬷嬷去帮忙也好,能快些做好。” 李素素自无不可的,便让张婆子上前帮忙。 于是农汉擀皮,张婆子负责包馄饨。 两个孩童,也学着张婆子的样子,帮忙包馄饨。 农妇则看火,熬汤。 等鸡汤烧开了,改成小火。 她也加入了包馄饨的队伍。 李管家上前提醒,“少爷小姐,咱们是不是休息的时间太长了?” “怕是今天天黑前,赶不到驿站啊!” “无妨无妨!咱们人多,官道平整,走几段夜路也无妨。”李明摇着扇子,不在乎地说道。 明明已是秋天,凉风习习,他还要时不时扇一下扇子,彰显他的气质风流。 因为赶时间,包好一批馄饨就下了锅。 正常来说鸡汤熬得越久,味道越好。 今日只能凑合,鸡汤的鲜味还没有熬出来。 李素素从碗里勺起一只馄饨,吹凉,吃了一小口,点评。 孩童听得连连点头,暗记心中。 吃饱喝足,就要启程。 李素素还是付了银钱,这点银钱对她来说不值当什么,但对农家来说,可能要忙上几天才能赚到。 孩童说什么都不要,硬是把银钱推了回来。 他说:“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好贵人教我家做馄饨,我家不收这顿餐费的。” “贵人心善,我家也有必须要遵守的原则,这才是立家这本。” 李素素见他小小年纪,说得头头是道,一时间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老乡。 但是老乡不可能不会做馄饨。 可见这孩子是读过书的,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没有继续读书。 或许是有好心人,私下教他读书识字,以及为人处世的道理? 第27章得封郡主,心中忐忑 告别孩童一家,重新踏上归途。 她觉得自己以前有些坐井观天,局限了思维。 出门游历,方知天地广阔,人杰地灵。 难怪古人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中午在茶棚耽搁了许久,下午车队有意提速,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断前到达了驿站。 接过李管家手上的官贴,驿丞有些诧异,半个时辰前,他接待了一伙客人,也是拿着朝散大夫李家的官贴。 想来是一家的,他告诉了李管家这个消息。 李管家猜不着府里因何派人前来,算一下时间,若是府里来人,得是中秋当天出发,今晚才能到达这个驿站。 莫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李管家心里一惊,忙让驿站带路。 驿丞见这两队人马,一南一北在他这小驿站碰头,心中也十分好奇。 他见李管家面露焦色,便笑着劝说,“客人别急,我看从长安来的队伍,脸色平静,想来不会是有不好的事情。” “丞你吉言!”李管家抱拳。 李家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跟着驿丞前行。 驿丞把一行人带到了一个小院,叩响院门。 “谁啊?” 里面传来走动的声音,越来越近。 “是我,驿丞。” 里面的人也没追问驿丞敲门所为何事,因为他已经打开了门。 看见驿丞竟然带来了自家的少爷小姐,还有李管家。 李招财高兴地给主子们行礼,又向李管家问好。 李管家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驿丞,抱拳。 “劳烦老哥帮忙把我们等在门口的车队安置好,尽量安排离这个小院近点。” 说完悄悄塞了一角碎银给驿丞。 驿丞笑开了花,连声道:“老哥放心,指定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驿丞离开后,李管家让主子们先进门,自己随后。 李招财等人都进来了,关上院门,跟上。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收拾整理自身,出来拜见主子。 “无需多礼。” 迎了主子到屋里坐下。 李招财高兴地带着其他仆从,给李素素磕了个响头,异口同音地喊:“郡主吉祥!” 李素素吓了一跳,让他们赶紧起来。 李招财爬起来,这才说明来意。 原来是中秋当天,宫里天使带着圣旨来到李府,册封李素素为福乐郡主。 他们奉命把圣旨带回老家,供奉于祠堂,让祖宗们也高兴高兴! 说完,李招财把装着圣旨的漆盒捧来。 李素素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接过漆盒,打开,只见里面一卷明黄帛书。 打开帛书,帛书上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家次女素素,聪慧敏捷,敬慎居心,柔嘉淑顺,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福乐郡主,食邑两百户,钦此! 众人虽然不知道为何宫中突然册封素素,为福乐郡主。 但总归是好事,所以府中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李素素则是懵了,开始阴谋论。 皇帝老儿给她一个外臣之女,册封郡主,不会是想把她送去和亲吧? 看着手中的圣旨,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玩意是个烫手山芋啊?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她心里慌慌的,十分想马上回到长安。 打听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不免埋怨老爹,一点都不靠谱。天天在朝中上班,难道就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李老爹当然有收到皇上的暗示。 只是他想着,伴君如伴虎。 万一他提前透露了点什么,被小人抓到把柄就不好。 而且这是好事,以不变应万变,时间到了自然就知晓,没什么好说的。 李明和李月月替素素开心之余,也很疑惑。 皇上为什么突然册封了素素为郡主呢?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李招财突然问,主子们要不要打转回头,一起回老宅祭拜祖宗,告诉祖宗这个好消息。 李素素摇摇头,如今她只想尽快赶回长安,弄清楚皇帝的意图。 李明和李月月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想尽快回家,了解前因后果。 他们实在很好奇,为什么素素能得封郡主。 要知道皇上他老人家,可不是个大方的人啊。 摩挲着明黄的圣旨,李素素百感交集,有惊亦有喜。 若是当初遇上和静县主时,她已经是郡主,那就不是她们给县主让路。 而是县主得给她让路。 这么一想,挺爽的! 古往今来,难怪权力如此让人着迷。 李素素把圣旨交还李招财保管,不再多想。 既来之则安之。 众人闲聊了几句,元宝找上门来。 说行李车马已经安顿好,张嬷嬷饭食也快做好了,请主子们回院里梳洗休息。 李招财等人很羡慕,他们出门可没有带厨娘这个待遇,一路都是干粮就茶水。 默默感叹,还是跟着主子出差好!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问主子,要不要回老家祭拜祖宗。 可惜主子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然他们也能沾沾主子的光,改善伙食。 李素素回屋洗漱完,张婆子也做好了饭食。 她心不在焉地用过饭,便回屋躺在床上。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真实感。 实在是,她还没开始努力。 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前面十来年,她一直小心谨慎,生怕旁人看穿她的来历。 半分不敢行差踏错,就怕被当成异类。 随遇而安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一点一滴,小心翼翼地试探。 最终发现,她的生活坏境很安全。 家人也和善和睦。 她才敢做些什么,改善生活。 她从自我桎梏中走出来,才发觉,这个世界也很精彩。 皇权至上,有了郡主这个身份,她的行事就会少很多拘束。 如今她就怕,她需要付出什么,才能换到这个身份? 人对于未知,总是容易心生恐惧。 她也不例外。 所以说李老爹不干人事,明明是好事,却把闺女吓了好几天。 就在李素素的忐忑中,长安城越来越近。 回程路上,她都没了游玩的心思,不再沾花惹草,亦不再打猎摸鱼。 连带着李月月也闷闷不乐,没有妹妹在身边出主意,她打猎没打着猎物。 又回到了来时捞鱼的小溪,她邀请妹妹一同捞鱼。 第28章原来是旧相识 即将到家,李素素也想放松心情,便同意了月月的邀请。 两人手拉手,各自挽着一个竹篮,直奔溪流。 溪水依旧清澈见底,鱼群悠哉悠哉地摇曳水中。 两个提篮少女,打破了这份平静。 她们如同两个大魔头,吓得鱼儿四处逃逸。 张婆子搬来一个木桶,装小姐们捞上来的鱼。 快要到家,装干粮的木桶空了出来。 被打捞起来的鱼,可以多活一段时间。 林策出城办事,在茶棚小歇,发现了一队眼熟的车队。 顾盼四周,他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了溪边那个明媚的少女。 或许是闲着无聊,他跑过去逗人家,留下听风听雨面面相窥。 “郡主万福!原来郡主喜欢捞鱼呀,这么小的鱼儿,捞上来有何用?” 林策玉树临风地站在李素素旁边,靠近她,好奇地开口。 可把李素素吓了一跳,竹篮也没拿稳,摔到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还有,长安城的消息传播得这么快的吗?! 李月月悄悄瞪了林世子一眼,这人哪里冒出来的,吓人! 还害得她被溅起来的水花沾湿了裙裾,太可恶了! 林策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突然转头看向李月月。 他嬉皮笑脸的笑着,“李姑娘对林某有什么意见吗?” 李月月心虚地低着头,红了脸。 李素素敷衍地福了一福,把竹篮捡起来,接过话茬替月月解围。 “这鱼儿炸着吃可香了。” “把小鱼的内脏去掉,用姜葱料酒腌上一段时间,再撒点盐搅拌均匀。” “然后扔进油锅里炸至金黄,捞出来。” “最后撒上秘制的辣椒粉,能把人香迷糊!” “哦,忘了林世子辣椒过敏,怕是无缘享受这种美食。” 林策:“……” 沉默半响,林策打蛇随棍上,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郡主要请林某吃饭吗?郡主放心,区区过敏,林某早已克服。” 又自言自语:“郡主今日才回长安,想必没空招待林某,那林某改日登门拜访好了!” 他语速极快,李素素压根插不上嘴,说了几次“我没有”,也没能打断他。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 林世子笑了笑,色如春花绽放。 “长得好看就是没办法,我们的郡主都看呆了。” “郡主放心,林某不会介意的,喜欢看,您尽管看。” 不是,她没有。 一切语言在他面前都是苍白的,他压根听不进人话。 这家伙怎么就这般自信呢? 看着他貌比潘安的长相,她沉默了。 虽然他说话自大得让人讨厌,让人抓狂。 但是看见这张帅脸,又生气不起来。 怎么办? 好想把他毒哑。 李月月惊呆了,她没想到,传说中十分高冷的林世子,这般能说会道,歪解人意。 林世子莫不是中邪了? 还是传言有误? 张婆子在一旁低眉顺目,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这是一个合格的仆从,应有的职业道德。 她感觉自家小姐,被调戏了? 要不要告诉夫人? 不知道林世子抽什么风,被他盯着,捞鱼也沉不下心。 李素素索性不捞了,打道回府。 她跟林策告别,“莫非林世子也想捞鱼?这竹篮就送与你,我先走了。” 说完,她把竹篮递给林策,拉着李月月回了车队。 张婆子看了眼木桶,又看了眼林世子。 那她要不要把木桶借给林世子啊? 小姐光给了人家竹篮,人家捞了鱼也没东西装啊。 林世子又笑了笑。 张婆子打了个寒颤,算了,这小鱼是两个小姐辛苦捞的,怎么能送给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呢? 张婆子提着木桶,目光坚定地跑向小姐。 似是在喊:小姐,等等我啊! 林策看着手中的竹篮,默默出神。 其实他小时候就认识这丫头,但是对方好像认不出他来。 也怪不得她,毕竟他只上了一天学,只当了她一天的同桌。 那年他六岁,正是开始换乳牙的时候。 他下颚有颗乳牙摇摇欲坠,他总是忍不住偷偷的用手摸。 他的同桌,是个玉雪可爱的女孩子。 她说:你手好脏,不要老放嘴巴里。 他说:我牙齿动了,我想拔掉。 她嫌弃地看他一眼。 过了一会,又轻声哄他:可以给我看看吗?可以给我也摸摸吗? 他想了一会。 那丫头说给她摸摸,她有好吃的糖。 可以送他一颗。 他乖乖地张嘴,哪知这丫头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颗乳牙拔了下来。 他当场就疼哭了。 还有一半是吓的。 牙齿拔下来后,血流如注。 她又说:男子汉,留血不流泪! 学堂的夫子,快吓哭了。 同窗也吓哭了好几个,以为他要死了呢。 只有她一脸淡定,给他倒了杯凉水,让他漱口。 后来,血自动止住了,家下人还是把他送回了家。 因为这件事,他的母亲觉得外面不安全,给他请了十几个私教,在府里学习。 直到他十三岁时,考上了四门学,才得以重获自由。 不要以为在家学习比学堂轻松,在学堂一天才见几个夫子? 在家可是十几个先生轮着来,把他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瓜分得一干二净。 母亲说要当人上人,必须吃得苦中苦。 学堂有太多外界因素,会干扰他的学习。 李月月哒哒哒地提着裙摆,爬上了素素的马车。 李素素疑惑的看着她,过来干嘛? 李家的马车不大,一个人躺着还算宽敞,两个人坐着也还凑合。 为什么出行不两人共剩一车呢? 因为还带了丫鬟婆子,她们也是要坐车的。 而且马车上还放了棉被,衣裳首饰等林林种种的行李,也很占地方。 此时月月过来,张婆子便去了外边,坐马夫旁边。 月月凑过来,“你说林世子要来我们家吃饭是玩笑还是真的?” 她无奈地看了月月一眼,“这重要吗?来了就多添一双筷子呗,多大点事。” 月月想了想,确实没多大点事。 可是她为什么会有点期待他来呢? 明明这个人,性格不怎么样的,就那张脸还凑合。 第29章归家,矛盾 看着眼前熟悉的路,再没有什么比到家好好泡个澡,好好睡上一觉让人舒心。 李素素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马车停下,她下了车来,看见家人齐齐整整地在大门外等着她们归家。 这一瞬间,旅途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她给父母行了礼,又向姨娘福了一福。 亮哥儿像模像样地给兄姐们作揖问好,然后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着她的腿。 他仰着头,眼睛亮闪闪的,兴奋地喊:“姐姐,姐姐!” 李素素弯腰摸了摸他的头,“嗯,姐姐回来了,亮哥儿在家乖不乖?” 亮哥儿狠狠地点点头。 “回来就好,你们先回屋梳洗再摆饭?” 王氏摸了摸跑过来,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儿的头发。 月月搂着王氏撒了会娇,听见王氏的问话,“嗯嗯!”了两声。 李大人不甘寂寞,走向前来,拍了拍儿子肩膀,“放了这么多天假,玩够了吧?明天给我好好去上学,争取早日考出个好成绩来!” 李大郎对着他爹翻了个白眼,“爹,你可真是的,孩儿才到家,能不能别说扫兴的话。” 气得李大人恨不得马上给他来顿竹笋炒肉。 进府的路上,李素素悄悄问她老爹,“这个郡主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你忘了你那张制冰方子了吗?用那东西换的。” 李大人波澜不惊,仿佛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李素素心里的大石头这才放松下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 对于她来说,这郡主之位跟白捡的没有区别。 她没想到老爹这么淡泊名利,居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升官发财,而是把好处还给了她! 一时间,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 李大人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世人总是看轻女子,爹爹希望你能活得恣意些。有了这个身份,你再想做些什么,就不用顾虑太多。” “爹爹女儿想请几个武师傅也可以吗?”她抬起头,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着老爹。 “怎么突然想学武?” 李素素便把这一路的见闻告诉爹爹,她说:“太神奇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习武之人这般威风!” 李大人对女儿的向往表示理解,他年少时也崇拜厉害的人。 无论是读书厉害,还是武艺厉害都值得让人敬佩。 只是他要给女儿提个醒:“习武跟读书一样,讲究天赋。而且练武比读书更苦,若是学不成想放弃,也不用不好意思。” “那爹爹,你有认识的高手吗?”李素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这个爹爹会安排,你耐心等着就是!”李大人胸有成竹。 “谢谢爹爹!” 啊,这种感觉真好,需要什么都有家人帮忙搞定。 不需要自己费心。 没想到,需要她费心的,是她屋里的两个丫鬟。 小红自幼陪着她一起长大,自然是很熟悉如何侍候她。 她带着张婆子回到自己院里,便见小红一桶接一桶地提热水,准备给她沐浴洗尘。 而海棠,则不见踪影。 小红见到小姐回来,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海棠仗着是夫人赐给小姐的丫鬟,在院里是啥活都不干。 每日不是去这个屋串门,就是去那个屋闲聊。 海棠也觉小红烦得不行,小姐不在家,她们有啥活干? 等小姐回来前,彻底打扫打扫房子,不就好了吗? 李素素由小红侍候着洗完澡,大致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小红得知她今日到家,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屋内陈设也擦得一尘不染。 海棠虽然没有小红干活麻利,但也有帮忙。 傍晚小红喊海棠帮忙抬热水,海棠哪里干过这样的粗活啊,有几分不情愿,还是搭了把手。 哪知道才抬着水走了几步,就崴了脚。 气得小红骂了她一句:真当自己是个小姐! 海棠也气坏了,她在夫人院里,干的是端茶递水,侍候夫人梳洗的工作。 就连卫生也不需要她搞,自有小丫鬟负责。 如今小姐出门把粗使婆子带了去,连热水也要她抬。 还被在她心里,低她一等的小红骂骂咧咧的,她也很委屈! 李素素能怎么办,只好分开安抚啦。 她觉得吧,两个丫鬟都没有错,只是处事方式不一样。 小红实诚,做事勤劳,每年夏天给她扇扇子,练出来的力气,自然觉得抬水没啥难度。 海棠伶俐,办事灵活,她本来就是大丫鬟。 突然来到她院里,要做一些原本在她看来是小丫鬟负责的工作。 一时间不适应也是有的。 而且她串门闲聊,跟府里各院的丫鬟婆子都处得好,府里下人各家的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适合帮她搞外交。 让她不用出门,也能知道很多事。 唉,以前她想着,就她一个人,用不着那么多人侍候。 现在吧,小红一个人也能把她的院子安排得妥妥帖帖。 就是海棠来了后,小红突然心理不平衡了。 她觉得同样是小姐的大丫鬟,为啥活都是她干得多? 李素素是觉得两个丫鬟工作职能不一样,一个相对于她的生活秘书,一个是外交公关。 但小红一根筋,理解不了两者区别,实在让她头疼。 她只得细细跟小红解释,划分两人的工作内容。 海棠很是欢喜,小红内心憋屈。 事实确实像小姐说的一样,她不如海棠伶俐,遇事做不到随机应变。 确实是小姐出门时,由海棠跟着比较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道理听懂了,心里还是酸酸的。 李素素觉得,她们家,就像一个公司。既需要小红一样勤恳干活的员工,也需要海棠一样长袖善舞的门面。 小红的憋屈没持续多久,因为小姐私下表示了对她工作的肯定,还赏了她二两银子! 小姐说:“小红啊,有你在,我回到家才能舒舒服服的休息。这个家,离了你不行!” “海棠毕竟是太太指派过来的丫鬟,你以后不要跟她致气了,在小姐心中,还是小红你最重要!” 李素素安抚完小红,总感觉自己说的话有点像渣男语录。 第30章和静县主拜访 翌日一早,门房禀报,收到和静县主的拜帖。 王氏放下茶盏,心里疑惑,她家跟和静县主没有交情啊? 县主上门拜访,所为何来? 看出母亲的疑惑,李素素笑着解惑:“或许县主是来找女儿的。” 然后给王氏说了,前往老家路上偶遇和静县主一事。 王氏听后,心中有些佩服这个女儿。 听闻县主素来霸道,身份又那样尊贵,这样的人物,女儿遇上了也不述。 还能与她相交甚欢,这是何等的本事! 如今女儿贵为郡主,又是在自己府里招待县主,王氏倒不用担心县主会为难府里。 招待贵客,各色新鲜茶点还是要准备的。 王氏又问了李素素,打算在哪个院子招待县主? “就在女儿院里招待就好,县主若是想四处走走,女儿便领着她逛逛后花园。” 她心知县主上门,必然是奔着美食来的,无论在哪儿招待,县主都不会在意。 有些头疼,她昨晚才刚到家,这一早县主就下了拜帖。 看来不把张嬷嬷借给县主几天,都不行。 要给张嬷嬷通个气,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王氏自无不可的,又问要不要多调配几个丫鬟到她院里侍候? 李素素婉拒了,县主身边自有大小丫鬟跟着,她院子小,有小红和海棠就已经足够。 倒是厨房那边,要通知她们,准备些新鲜食材,等县主到了,给她做外边没有的吃食。 李月月是有些怕和静县主的,听到妹妹要在她自己院里招待县主,她都想躲在母亲这儿,不回去了。 实在是,她们姐妹二人的院子挨着,谁知道县主会不会一时兴起,跑她屋里瞧瞧。 她的行事准则是,惹不起的人,她躲着就好。 王氏得知女儿这个想法,哭笑不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别人都是迎难而上,怎么自己女儿是遇上为难之事就躲开? 再则,贵客上门,身为主人家,不出面招待,有失待客之道。 李月月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娘,就当我不在家好了,县主又不会闯入主院,每个屋子都打开瞧瞧。” 县主不知道她在家,她出不出面有啥关系呢? 左右县主又不是上门找她玩的! 如今妹妹是郡主,跟县主交往,身份比县主还高一截。 县主自然不会找茬为难妹妹。 而她只是个普通的臣女,身份最低,又比妹妹年纪大一些。 有外人在场,她会觉得不自在。 她不是嫉妒妹妹身份突然变得比她高贵,只是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明明自己是姐姐,却资质平平,从小没有自家妹妹出色。 妹妹明明打小就很聪明,上学堂时却故意藏拙,就为了不让她垫底,陪着她考最后一名。 这样的行为,在她幼年时,保护了她脆弱的自尊。 她有些自责,是她拖累了妹妹。 她不应该嫉妒妹妹的。 妹妹什么都做得很好,对自己向来尊敬有加,维护有加。 她是一个合格的妹妹。 而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只会拖妹妹后腿。 李月月心情很沮丧,她是这般的平庸,又怕事,她也很讨厌自己这样的性格。 又做不到改变。 王氏看见女儿突然闷闷不乐,有些心疼:“你不愿意见县主,那就不见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像你说的,县主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只是女儿这个性格,将来如何当得了大家主母。 过于胆小怕事。 只怕随便来个人,都能欺负她。 这让她如何放心? 以后女儿的姻缘,她得仔细着来。宁可把女儿低嫁,只要他们能恭着顺着女儿。 听见母亲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李月月瞬间开心起来,烦恼全消。 只要不让她做一些她觉得为难的事,她能接受自己的一切缺点。 这些缺点又不影响她吃喝玩乐,梳妆打扮! 闲聊了几句,李素素便回自己院里,准备扫榻相迎县主。 她通知张嬷嬷,把用惯的物件收拾一下,做好去县主家当几天差的准备。 吩咐海棠去花园里剪了几支金桂插瓶,熏熏屋子。 又觉得金桂单调,亲自去花园剪了几支秋菊点缀。 看见桂花,她想起了前世吃过的桂花千层糕。 那是真的好看又好吃! 她让张嬷嬷把需要用的马蹄粉,牛奶,红糖,糖桂花准备好。 这道糕点做来不算费时间,只需要把马蹄粉倒入大碗,加入牛奶搅拌均匀。 把红糖加入清水煮成糖水,加入糖桂花。 然后把马蹄粉浆一分为二,一半加入桂花糖水。 然后一层白浆蒸三分钟至凝固,再倒入一层桂花糖浆蒸三分钟。 如此反复数遍,黄白相间的桂花糕做好。 在表面淋上一层糖桂花,风味更佳。 李素素指点着张嬷嬷把桂花糕做好,门房通报和静县主到了。 王氏亲自到李府大门口,把县主迎了进来。 收到通知的李素素也赶了过来,半道把县主接到了她的院子。 和静县主这次见面很好说话,彬彬有礼地跟王氏客套了几句,才与李素素携手而去。 甫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桂花的幽香。 和静县主心情大好,笑道:“没想到短短几日未见,你已经成了郡主。” 起初得知刚认识的姐妹,毫无征兆就成了郡主,比她还高一级。 她心中不爽,气恼了许久。 母亲定国长公主,悠闲地侧躺着由宫人用凤仙花汁染着脚甲,漫不经心道:“以咱们家的权势,县主郡主的,有何区别?” “只在君王一念之间的事,待你出嫁,母亲定当为你请封郡主。” “李家小女,能以臣女身份得封郡主,定有过人之处。” “你与她合得来,好生与她交往便是。” “这以后,都是你的人脉。” 和静县主转念一想,也是,她自小合得来的同龄人没几个。 一见如故的好友有出息,该替她开心才是。 “我也很意外。”李素素耸耸肩,与县主相视一笑。 县主好奇打趣,“原来你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缘由啊?” “册封旨意出来,朝中并非无人反对,只是都被皇舅舅挡了回去。” 本朝立国三十七载,皇上习惯了说一不二,谁能改变他的主意? 第31章皇上赐她一个女师傅 皇上没说册封理由,李素素自然不能揣测圣意。 她摇摇头,对着皇天在上拱手,“承蒙陛下厚爱,素素受之有愧。” 和静县主噗嗤一笑,“好啦好啦,不聊这个了,总归是好事。” 以皇舅舅的精明,李家定然付出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代价。 这也是母亲分析的结果。 她悄悄打量好友,除了姿容出色,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啊? 莫非素素是皇舅舅养在李家的私生女? 也说不通,什么女人不能抬进宫里,随便给个身份? 两人吃着茶点聊天,县主看着切成菱形的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 “这糕点香滑绵软,口感清爽,是本县主吃过最好吃的糕点!” “县主喜欢就好。” 女孩子凑一块,无非就聊吃喝玩乐,衣裳首饰。 县主尝过糕点喝过茶后,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这次你总不能拒绝了吧?要不你把你家厨娘卖与我也成!” “把张嬷嬷借给你用一段时间没有问题,我是把张嬷嬷当家人的,怎能把家人卖掉呢?” “你放心,从你家学来的菜式,我不会让它流露到外面去。”县主郑重地保证。 这年头菜谱是很珍贵的,她直接上门借人厨娘。 别人若是誓死不借,她也勉强不了,也不占理。 可想素素确实真拿她当朋友,之前答应了她,如今再提也没有反悔。 李素素压根不在意,在她看来,即使县主家厨娘把张嬷嬷的本事全学了去,也没关系。 县主不可能在长安开酒楼跟她家打擂台,哪怕县主开了一家跟她家菜式一样的酒楼,她家还是最正宗的,她还能推出新的菜式。 她脑袋里的存货,随便拿点出来,对于这个时代的人,都是降维打击。 而且生意,一个人是做不完的,她更希望,长安的美食,能传遍大祈。 她希望有朝一日,走到哪里,都能吃到熟悉的美食。 她没有多大的野心,小富即安。 县主送了李素素一小盒各色宝石,让她带着玩。 李素素觉得太名贵了,她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谢礼,本来是不愿意收的。 县主故作生气的模样,“这东西公主府多的是,你不收就是没把我当朋友!” 她向来不喜欢欠人什么,素素能把这么重要的厨娘借给她,她自然得投桃报李。 区区一点宝石,怎能表达她的心意? 只是若送别的东西,只怕她更不愿意收。 李素素只好把宝石收下。 中午是在她院子里摆的饭,就她和县主两人用餐。 所以只让张嬷嬷做了一道酸菜鱼,一道清炒豆芽菜。 这大概是县主吃过最简陋,也是最美味的一顿饭。 县主吃得很高兴,虽然只有两道菜,不像平常碗碗碟碟摆满桌。 这道酸菜鱼,鱼肉鲜滑,酸辣可口,为什么会有人能把鱼做得一点腥味都没有? 县主带来的丫鬟婆子们看见郡主招待自家主子吃饭,只准备了两道菜。 其中一道还是县主最不喜欢吃的鱼,心中都替郡主捏了一把汗。 新晋的郡主,不知道能不能压制尊贵的县主的火气! 让她们大吃一惊的是,县主竟然没有生气,还吃得很高兴! 好吧,这道酸菜鱼闻着确实让人食欲大开。 她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能垂涎,不能失仪! 等到下午的阳光不再那么刺目,县主领着张嬷嬷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县主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着人给李素素送了四个清秀伶俐的丫鬟。 被一起送到李府的,还有四个丫鬟的身契。 她还让来人给李素素传了一句话。 她说:身为郡主怎能只有两个丫鬟侍候?要像她一样,出入仆从环绕,才不失皇家气派! 李素素很头疼,很多事她喜欢亲力亲为,确实用不到这么多丫鬟。 但人是县主送的,又不能退回去,也不能转赠他人。 只好交给海棠安排。 更让她头疼的是,早上她才拒绝了母亲,要给她多买几个丫鬟的提议。 县主来这一出,母亲会不会心生误会呢? 李家这些年的和睦,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 大家用心维护着府里的平衡,自从她被封为郡主,她有些担心府里平衡会不会被打破。 多想无益。 只要她不去抢夺属于月月的资源,问题应该不大吧? 她一直觉得,实力决定地位。 在家里也是如此。 只要她能给家里赚钱,不是白白消耗家里资源。 她就能在家里保持说一不二的地位。 她怕的是,身份差异带来的感情生疏。 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多年,家里的每个人,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如果大家渐行渐远,她心里会很难过。 不同于女儿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李大人是神经异常粗大。 他答应了给女儿找武师傅。 实际上,他是个文官,哪里认识什么武艺高手。 怎么办呢? 他想到了个好主意。 他写奏折的时候,跟皇上提了一嘴,请求皇上给他家赐一个武师傅。 皇上收到这份奏折也是很无语,朕还要兼职给臣子介绍私教吗? 往深里一想,又觉得李大人这是对自家作风很放心,不怕朕给他家派个卧底,查出他家有什么不法之事。 李大人对皇上的信任取悦了皇上。 既然李大人说,福乐郡主想习武,那朕身边的女暗卫,确实挺适合当郡主的师傅。 还能暗中观察郡主,会不会再弄点什么东西出来。 他向来唯才是用,若是郡主常有发明之才,朕可以考虑给她个一官半职,让她用心专研。 皇上办事,效率很高。 第二天下早朝,就让李大人把一名英武淡漠的女子领回了家。 说是送予郡主的武师傅。 从此李素素过上了欲生欲死的生活。 女师傅大名庄若水,为人十分严厉,天天让李素素练基本功。 从此李素素早上扎两个时辰马步,晚上压腿一个时辰。 傍晚还要在腿上绑上铁块,跑圈。 师傅说,这是锻炼她的耐力。 练功的日子枯燥又痛苦,她一度很后悔。 她爹是从哪里请来的人啊! 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都快被练坏了! 第32章登山偶遇 李素素很想离家出走。 庄若水这个女人十分丧心病狂,她竟然不要休沐! 她一心一意地操练李素素,争取早日把她训练成才。 真的不要这么拼啊! 李素素在心里呐喊。 然而她的意念,左右不了这个女人的决心。 就这么辛苦了十多天,在李素素快要崩溃时,这个女人终于松口。 她说明日重阳,休息一天。 李素素还没来得及惊呼庆祝放假,庄若水说:“别高兴太早。” “明日一早咱们师徒俩爬山去,不许带丫鬟婆子。” 次日一早,她把李素素拖起来。 果然没让她带丫鬟出门,就连准备的饮水和吃食,也由她背着。 李素素背着包袱,生无可恋地跟上师傅的步伐。 此时天光微亮,太阳从山脚的云海爬出来,累红了脸。 庄若水惋惜道:“该早些出来,赶在太阳出来前爬到山顶,景致更美。” 李素素一脸问号,心说,师傅你没事吧? 再早些,城门还没开呐! 她们走出城门之时,城门刚开不久。 到了太兴山脚下,她可以确定,她们是本日第一个登山之人。 “等你什么时候,可以毫不费劲地爬上山顶,你就可以出师了。”庄若水徒手削了一根青翠笔直的竹竿递给她,淡然道。 李素素接过竹竿,热泪盈眶。 太难了,刚到山脚,她就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 她一步一颤地艰难往上爬,师傅始终离她三步远,就像吊在驴前面的胡萝卜。 如此爬了一个时辰,离山顶还有一大半的路程。 太阳慢慢炎烤着沾湿了她衣裳的露珠,仿佛给她去了一层枷锁。 停下来歇息片刻,她觉得自身轻快了不少。 慢慢地,有行人上山,超越了她们。 她面对好奇的路人,没有分出一丝目光,专注地追赶师傅。 “郡主阁下,咱们又见面了。” 看着眼前不施粉黛,头发随意挽起的少女,林策不知为何,心里有几分欢喜。 一道清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脚步。 她停下来,侧身给他让路,礼貌地笑笑,“林世子好巧,您先走。” 一抹风吹过,吹落了一片枯叶,停留在了她头顶。 林策忍不住伸出手,把枯叶摘了下来,拿在手中把玩。 李素素看他还不走,目露疑惑,迟疑道:“谢谢?” “本世子累了,想跟着郡主后面慢慢走。” 几名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越过他们,偷偷对着林策挤眉弄眼。 李素素没管他,继续慢吞吞地追赶师傅。 突然身上一轻,原来是包袱被林世子夺了过去。 她停下来,不悦地看着他。 心说,“冒昧不?” 林策挑眉,“我看郡主挺累的,替你背着,不用谢。” 她看向师傅,正好对上师傅清冷的眼眸。 “无妨。” 清冷的声音,蕴含了几分包容的人情味。 几名跟林策同来的少年早已超越他们,争先恐后地往上爬,慢慢地变成几个小黑点。 李素素目光收回来,乐得轻松,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她不是个迟钝的人,见身边身姿挺拔的某人,抛下同伴,跟着她慢慢龟爬。 忍不住腹诽,莫不是林世子对她有意? 她抬头偷偷打量几眼,脸长得还行,面容俊美,剑眉星眸。 这唇色看着就很健康,很适合亲亲。 身高差也很萌,垫着脚就能亲到了呢! 不行! 他太年轻了,搁上辈子就是个未成年,罪过罪过。 姐姐就爱这一款,唇红齿白少年郎。 林策侧头,是他的错觉吗? 刚才他感觉到了一丝恶寒…… 看着身旁的她嘴角弯弯,仿佛在想什么美事。 为什么他会觉得她的笑,有几分邪恶呢? 李素素心情愉快地哼起了小曲,也不觉累了,拄着竹竿脚步轻快,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少女清亮的嗓音回荡耳边,林策眼睫弯弯,俊俏的脸上也沾染了笑意。 到达山顶,山峰连绵。 几个少年在一角向林世子使劲挥手,是他的同窗好友。 林策看了同窗们一眼,少年们莫名其妙地怪笑着起哄。 林策脸上微红,跟李素素师徒介绍他的同窗好友。 庄若水对着那些少年点点头,他们突然眼睛下来,像见了猫的老鼠。 实在是庄若水面容庄严,不怒自威。 像极了他们家中,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长姐。 大祈民风彪悍,女子地位不比男子低多少。 她们师徒就在山顶静坐,放空冥想。 不时有登山者沿着山路蜿蜒而上,由远及近,路过她们。 到了午时,更有城里的商家,给山顶上财大气粗的主顾,送上饭菜酒水。 林策一伙登山前也跟商家约好了时间,此时已有商家给他们送上了各种物品。 李素素大开眼界,难怪他们登山两手空空,她还疑惑,中午赶不下山,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哪知道人家发动钞能力,分分钟解决问题。 林策过来邀请她们同席而坐。 庄若水欣然同意。 李素素悄悄问师傅:“师傅,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可以在城中定餐送到山上?” 庄若水淡然一笑,“为师俸禄不高。” 一席酒水送到山上,价格要翻上十倍,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李素素瞪大了眼,她不缺这个钱啊! “为师带你登山,是临时起意,怎可让你破费。” 山顶还算平整的空地上,铺了一层草垫子,草垫子中央摆着尚有余温的菜肴。 众人互相见礼,庄若水因年纪最大,被让到主位坐下。 庄若水推托不了,只好客随主便。 林策的同窗五人,皆是少年才俊。 他们对李素素师傅二人颇为照顾,一直劝饭。 李素素一看菜式,这不是她家酒楼的菜式吗? 尝了一口后,她面试古怪。 这儿的人,要求这么低的吗? 这菜看着跟她家中做的差不多,实则味道相差甚远。 既然家中能做出她要求的口味,不应该到了酒楼味道反而变了才是? 莫不是有同行抄袭了她家菜式,这些少年买到了山寨货? 仔细一看,他们点的这些菜,全是不含辣椒的,原本还以为他们是为了照顾过敏的林世子。 林策见她眉心微蹙,便问:“可是不合口味?” 第33章山火无情 “这些菜是从哪家酒楼定的?”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一位浓眉大眼的同窗,他们一伙出来玩习惯轮流请客,这次轮到许凡。 许凡心中毛毛的,停下筷子,“你们看着我干啥?” “城南新开了家聚星楼,我想着没吃过,就在他家定了餐,试试味道。” 最重要的是,他家新店开业,全场五折。 送上山顶的费用,也打五折。 李素素得知不是在自家酒楼定的餐,她不再多言,每道菜都随便吃了点。 只要不是自家自打招牌就好。 至于山寨,人家能学,是人家的本事,她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自家保持好品质,不愁没有客源。 其他人尝了后,直说下次不要去这家吃饭了,味道太一般。 许凡也点点头,心说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留在山顶等着回收碗筷的店小二狂擦汗,这些贵人嘴真挑。 虽然贵人们觉得他们聚星楼味道一般,其实他们店火得很,菜是抄袭的城北最火的明月楼。 虽然他们店确实味道比不上明月楼,但是他们家便宜啊! 寻常百姓消费不起明月楼的,会退而求其次来他们店消费。 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李素素一点儿也不担心被山寨,明月楼有他人没有的终极调料,辣椒! 目前在整个大祈,只有她们家有辣椒。 即使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明月楼许多菜式,都用了辣椒这味调料。 他们发现后,会想办法搞到种子,种植辣椒,复刻明月楼的菜式。 她不会去阻止这个过程,也不会主动推动。 不阻止是因为,她希望有朝一日,整个大祈的子民,也能吃上后世的美食。 不主动推广辣椒,是因为她们家,可以靠明月楼,多赚几年银子。 她如今锦衣玉食,那样不需要银子供养? 说到底,她是个自私的人,她会先过好自己的生活,才去想着惠及他人。 在这个时代,很多时候,她只想随波逐流,在能力范围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如今学武的日子,痛苦而充实。 若有一天学有所成,有了自保的手段,或许她会选择游历名山大川。 她看了眼同席的少年们,这些都是大祈未来的栋梁。 虽然目前看来,他们还是个普通的少年。 谁知道将来,他们会不会成为一地父母官,或者封疆大吏? “你们看那是什么!” 同席一个眼尖的少年惊呼。 只见对面的山头升起了浓烟,火光席卷树木,顺风推进。 山头相连,照这个速度,过不了多久,就要烧到他们这边来! 此时下山已经来不及。 离他们不远,还有几伙人,其中一个跟李素素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吓得哭了出来。 李素素心情沉重,猜测对面是在野炊,不小心失火。 也不知道对面的人,是否还活着。 她冷静地说:“有没有人带了刀剑之类的利器?我们可以把附近的树木砍倒,砍出一条防火带来。” “只要没有枝干相连的树木,火就烧不到我们这儿来。” 众人绝望的发现,竟无一人有带刀剑之类的利器! 也是,他们都是性情高雅之人,上山赏景,怎么会带刀弄剑。 李素素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人生刚开始,就又即将重开。 山火无情,蔓延成灾的山火,她们无处可躲。 她们怎么可能跑得过顺风席卷的山火呢? 跑下山最快也要一个时辰,看山火的速度,用不上多久,就能追赶上她们。 山顶上的人远远也能感受到山火燥热的能量,自然不会等死,抢着跑下山去。 李素素她们也在下山,下山的人太多,有性子不好的,会推开前面跑得慢的。 庄若水慢悠悠地断后。 林策寸步不离地跟着李素素后面,他的同窗跑在前面。 下山的速度,不慢,也不快。 前头有老有少。 读书人不忍心推开老少抢道。 李素素隐约能感受到身后热浪滔天。 林策拧着眉,心情凝重。 恨不得把前面的人,一个个踢下山去。 山路蜿蜒,若是滚下去,只怕不死也重伤。 若是他一个人,他绕路也能走在前头。 他自幼习武,若是只他一个人自保逃命,他有信心可以做到。 只是如今身边有同窗,有旧识。 不到最后,他不想抛下他们。 放弃他们。 独自逃生。 众人心里是把失火之人恨透了,一人失火,几十口人陪着他丧命! 眼看山火逼近,许多人心里起了一个念头。 滚下去吧…… 滚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怕滚到半路,滚歪了方向,滚到树林中被卡住。 李素素感觉有什么东西,吹落到脸上。 她用手摸了摸,伸到面前一看,黑漆漆,是草木灰。 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山路,前面有人走太急,又是下山刹不住,一下子滚了下去。 滚的时候撞上前面的人,起了连锁反应。 好些人就乱七八糟的,滚向四面八方。 最开始摔倒滚下去的人,因为撞上人,被拦截了一下,滚得没多远就被山路旁边的树木拦下。 他忍痛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山下狂奔。 能有闲情逸致爬山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此时却被一场山火,追赶得狼狈不堪。 有带仆从的,仆从也顾不上主人,自顾自的逃命。 留下主人狂怒,连骂:“养不熟的王八蛋!背主求生!” 面对生死存亡,能有几个忠仆,会忠心护主? 许凡气喘吁吁,带着颤音求同窗们,“哪位好心人能推我一把,让我滚下去吧!我自己不敢滚!” 李素素很想点头赞同,加一,她也是! 她们这一伙人,始终垫后。 面对生死,前面的人都爆发了潜力。 最为胆小的,在发现山火的那一瞬间就冲下山,所以跑在最前面。 最后面的反而是青壮,他们听见李素素说可以砍防火带,想留下来试试。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没有趁手的工具。 跑后面的人中,免不了有人抱怨,若不是李素素的提议,他们也会在发现山火的第一瞬间冲下山! 何至于垫背! 眼见火苗要将众人吞噬! 庄若水出手了! 第34章初次心动 庄若水一脚一个,把离火苗最近的人都踢了下去! 有半道卡住的,她拉起来就是一脚。 简单粗暴。 林策早已在庄若水开始踢人时,就拎上李素素往山下飘去。 庄若水点点头,很好,徒弟不用她费心。 她一路下山,一路捡人,不到一刻钟,人全都到达了山脚。 还能爬起来的,赶紧爬起来就跑。 山脚也不安全,山火逼近,温度很高。 跑不动的,有受伤不严重的扶着走远。 剩下几个实在伤得严重的,庄若水出手,一手拎一个,来回三趟,拎到了大路边。 她们这个山头,无人死亡,已是万幸。 留下林策等人照顾伤员,庄若水回城通知官府灭火,救人。 人大概都有看热闹的心理,死里逃生的众人,身上多少带着伤,也不赶紧回城医治,或蹲或瘫坐地上,看着熊熊烈火出神。 也有附近的人家,跑到山前想要救火,却发现千辛万苦提来的水不过是杯水车薪,无力回天。 索性不费这个功夫,也蹲着一旁观望。 有个别机灵的村民,发现从家里打来的水派不上用场,又见瘫坐路边的幸运逃生者灰头土脸。 便推销卖水,十个铜板一盘水。 村民心里有些犯嘀咕,怕喊贵了没人掏钱买。 又觉得路边这些吃饱了撑的富贵闲人,身上衣裳半个补丁也没有,应当不缺这十个铜板。 从家里提水,跑几里路来到这儿,村民觉得自己这盘水,值这个价。 没等村民过多自我纠结,不差钱的富贵闲人们便纷纷解囊买水。 一些没有喊卖的村民,提来的水也被买下。 村民们喜不自禁。 李素素也买了一盘水,倒出一点水把手洗干净,然后掬水泼脸,来回几次,总算是觉得脸上清爽了。 这时,有人递过来一张素白绣着青竹的手帕。 “把脸擦擦吧。” 她抬起头,便见林世子修长好看的手,骨折分明。再往上,是一张俊美如涛的脸,如墨的青丝随风飞舞。 “哦,好的。” 她呆呆地接过手帕。 “素素!你没事吧!” 李明从马上下来,几步跑到妹妹旁边。 “林世子也在啊?” 原来城外山火,火势太大,城中都能看见。 一看方向,李家人慌了,这不是素素和庄师傅要爬的山吗? 杨姨娘更是急火攻心,昏厥倒地,还好忠心的丫鬟扶了一把,才没摔伤。 “哥,你怎么来了?” “李兄。”林策抱拳问好。 “你说我怎么来了?你爬个山,山里还走火,可把我们吓坏啦!”李明见妹妹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 转头派人回家报平安。 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受害者的家属忠仆,到处都是激动的哭喊声。 山脚下越发的热闹。 庄若水带着衙门组织的救火人员姗姗来迟。 衙役们面对大火也无计可施,远水救不了近火。 更何况,火势如此凶猛。 还好北方的山不似南方延绵不断,只两座连着的大山烧了起来。 山脚下是一块乱石丛生的荒地,大火把乱石也烤地烫脚。 衙役们怕山火不灭,还会烧到路边,便驱赶留下看热闹的人群。 “都散了!散了吧!” “回家去!别在这妨碍公务!” 在衙役们拔刀驱赶下,普通的老百姓跑了个精光。 剩下的都是有身份,衙役得罪不起的受害者。 山林无故起火,害得他们狼狈逃命,他们自然是想了解清楚,因何起火。 顺道讨个说法。 有感激庄若水援手相救的,也有不知好歹,觉得庄若水出手太重的。 好些人围着庄若水,感激她救命之恩,问她府上何处,来日登门答谢。 个别控诉庄若水出手太重的不敢吱声了,他们伤重,吵不过那么多维护庄若水的人。 被众人围着的庄若水头大如斗,出手救人是因为她有这个能力,她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谢礼倒是不必了,不过举手之劳。 她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把报了李家的地址。 她是李家的武师傅不是? 这些人就劳烦李家去应对了。 众人得了地址,又围观了半天山火,见山火一事毫无进展,才渐渐去。 在李明找来不久,听风听雨也领着林家仆从到了,催促林世子回府。 说是侯爷和公主,要见到世子才能放下心来。 林策的娘亲是延安公主。 林策只好跟李家兄妹道别。 看了半天热闹,李明也心有余悸地催促妹妹回府。 帮不上忙救火的庄若水,也跟着回了李府。 山脚下只余官府的人,封锁现场。 回到府里自然少不得一顿寒暄。 由着家里人细细检查过,她们见李素素就受了点皮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王氏安排厨房熬了定神汤,给师徒俩送去。 赵姨娘也得了一碗。 喝完定神汤,准备沐浴时,李素素才发现,忘记把手帕还给林世子。 其实她并没有受到惊吓,乖乖喝定神汤,也只是想让家人安心。 刚下山时,她是有些紧张害怕的。 回头一看清清冷冷的师傅,如闲庭信步一般,波澜不惊地跟在身后。 她莫名地觉得,必能安全下山。 当山火逼近时,师傅开始助人一脚之力。 她隐隐觉得脊背发凉,生怕师傅也给她一脚。 怕滚下山时,会很痛。 没想到千钧一发之际,林世子把她拎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山脚。 原来林世子也深藏不露。 他还很细心,借给她手帕。 人还长得挺拔如松,温润如玉。 可惜了,不知道这样的少年,以后会是谁家的相公。 心里酸酸的。 大火烧了两天一夜,庄若水还以她受了惊吓为由,给她放了一天假。 真正由她自由活动,无须劳动筋骨的假。 这天李府来了许多人,都是给庄若水送谢礼的。 李素素有些怀疑,师傅是不是嫌烦,想躲开,才给她放假。 王氏找不着正主,来人又不愿意把礼物带走,她只好安排丫鬟,把谢礼通通搬到了庄若水的院子。 来人见庄若水果真不在府里,只好怏怏而别。 城外烧了两座大山,发生这么大的事,庄若水又在现场,自然是要遭到上司召见。 第35章让她想起了家乡的百合花 还好这两座山,山峰太高,太陡峭,文人骚客不太爱爬。 也只有一些喜欢自我锻炼,真正爱爬高山的人,才会去爬这两座大山。 此次山火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一个山头的人被庄若水所救。 另一个山头的人,就没有这般幸运。 他们被烈火吞噬,无一人生还。 其中不乏国子监的青年才俊,所以才会惊动了皇上。 这些事,李素素无从得知。 只知道,父亲也忙碌也起来,下衙时间一天比一天晚。 放假哪天,李素素递了拜帖,去公主府探望县主。 以及张嬷嬷。 公主府门房工作效率很高,才递了拜帖不到半个时辰,县主就派了马车上门接她。 县主果然是个好闺蜜,做事越发周到。 带领马夫来接她的,是县主的大丫鬟,红玉姑娘。 红玉到了李府,拜见了王氏,说明来意,接上李素素便打道回府。 没耽搁一点时间,就怕县主等急。 到了公主府,只觉得公主府气派非常。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雕梁画栋,金堆玉砌。 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下了马车。 有婆子上前扶她,上了等候多时的轿子。 轿子抬到二门便停了下来,她掀开帘子,摸到了一只同样来掀帘子的手。 四目相对。 县主眨眨眼,打趣,“像不像戏文里,新郎接亲,新娘子等不及,自己掀开帘子下花轿?” 李素素下了轿子,打量一番,“你家的轿子,没绑红绸没绑红花,也不像花轿呀。” 县主哈哈一笑,“好好好,下次去你家接你,给马车花轿绑上红绸和花球。” 县主把李素素领到了自己院子。 说是院子,更像是宫殿。 “不用去拜见公主殿下吗?”喝着茶,李素素有些担忧,定国公主会不会嫌弃她礼数不周。 县主摆摆手,“娘亲今日不在府里。” 又道:“前些天邀你不来,今日怎么有空找我。” 李素素放下茶盏,放心地笑了,“我不是跟着庄师傅习武吗,今天才得了假。” 县主了然,昨日重阳城外大火。她得知好友死里逃生,原本今天想登门拜访的,谁知好友先给她家递了拜帖。 “听说庄先生身手敏捷,救了不少人?” 李素素点点头,“还好昨日师傅在场,不然山上的人凶多吉少。” 县主感叹:“你也太倒霉了吧,难得登山望远,竟然遇上这样的事情。”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这场山火是人为还是意外。”李素素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另一个山头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因此伤心难过。” 悲剧发生得离她那么近,她怎么会毫无波澜呢。 “世事无常,你没事已经是上天保佑。”县主安慰好友。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带你去看看张嬷嬷。” 县主知道,素素来找她玩,也有担心张嬷嬷的缘故。 张嬷嬷在公主府很用心地带徒弟,把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她知道,什么时候府里的厨娘学会了,她才能回到小姐身边。 虽然公主府里对她礼遇有加,但是公主府规矩大啊! 她生怕行差踏错,一个不小心,小命不保。 来了这么多天,突然看见小姐出现在厨房门口。 她有点不敢置信,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张嬷嬷揉揉眼睛,见小姐聘聘婷婷地站在逆光处对她笑。 她一时没忍住,热泪盈眶,“小姐!” 她跑出来,张开胳膊想跟小姐来个拥抱。 又怕自己满身油污,弄脏了小姐衣裳。 她迟疑地停了下来。 李素素走过来,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 张嬷嬷感动坏了,小姐她,不嫌弃她脏! 李素素转过头来,看县主离厨房远远的,便知道她爱干净。 想必平常也很少走到厨房来。 她很感动,她居然愿意陪她来她不喜欢的地方。 跟张嬷嬷闲聊了几句,让她安心,告诉她过不了多久,就能接她回家。 她想,张嬷嬷见到她这么激动,应该是想家了吧。 她看公主府的厨娘,对张嬷嬷还挺尊敬。 既然张嬷嬷没受委屈,她就放心。 她不好让县主等太久,跟张嬷嬷告别,“嬷嬷不用急,我在府里等你回来。” 张嬷嬷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目送小姐跟县主携手远去。 她转身回到厨房,见厨娘被锅里溅起的油烫到手背。 她怒了,“说了多少次,先把锅烧热再倒油!锅里还有水份,倒油会炸开。” 公主府的厨娘,实在不太聪明。 县主牵起李素素的手闻了闻,皱眉道:“你衣裳上沾到油烟味了,去我屋里换件衣裳吧。” 李素素瞪大了双眼,“可是我没带换洗的衣裳来。” 她很想问县主,她是不是有洁癖。 “咱们身量差不多,穿我的。”县主不容拒绝地说道。 她也没放开牵着李素素的手,一直把人牵到了房里。 李素素很疑惑,这是有洁癖还是没有? 她手上也沾上味道了吧,她还牵。 如果县主是个男的,她都以为她爱上了自己。 她由丫鬟侍候着净手,换衣裳。 衣裳是县主让人拿来的,水红色绣百花引蝶襦裙,很新。 她换好裙子走出来,县主眼里闪过惊艳。 她满意地点点头,“我早就觉得你穿红衣好看,这裙子送你了。” 她喜欢欣赏美人,纯粹的欣赏。 一切美好的事物,让人见之心情愉悦。 县主托腮,忍不住夸赞:“实在太好看了。” 李素素心里毛毛的,她性别女,爱好男啊! 她试探:“咱们能只做好朋友吗?” 县主一脸问号:“什么意思?” 看着县主一脸纯真,好吧,是她想多了。 都怪家乡的百合花看多了,让她误会了县主。 “哈哈哈,没什么。”李素素尬尴地笑笑,然后转移话题,“我是说要是我们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就好了!” “那还不简单。以后你若是嫁人了,我就把你家隔壁的宅子买下来,跟你做邻居。” 李素素点点头,心想:孩子,你太天真了,万一你嫁到了外地呢? 第36章天冷了,给亲朋好友送润肤霜 天气转凉,结束了早上的晨练,李素素感觉皮肤有些干燥。 她准备制作一批润肤霜,往年府里女眷用的护肤品,也是她亲手所制。 外头卖的胭脂水粉,都添加了铅粉,不安全。 自制的护肤品就一个缺点,保质期不长。 她只能每日抽出些时间来,关在房里,专注地摆弄瓶瓶罐罐。 所需要的材料,如蜂蜡,橄榄油,都是母亲庄子里的庄头从乡下收购,纯天然无污染。 今年得让庄头多送些来,她想给师傅还有县主送上一份。 李素素放下蜂蜡叹了口气,可恶,她手抖! 只好把院里的大小丫鬟都喊来,让她们帮忙。 有了丫鬟们帮忙,不到中午,就做出了十多罐润肤霜。 她让丫鬟跑一趟,把润肤霜给各院送去。 随后拿出一张印花信笺,写了封信给县主,一并送去的,还有两罐润肤霜。 县主收到李素素的信和礼物很开心,她当即要试试好友送来的润肤霜。 她的贴身嬷嬷赶紧阻止,“县主,这东西还是先让奴婢试试,没问题县主再用吧?” 县主娇贵,搽脸的胭脂水粉都是皇室专供之物,是外头没有的好东西。 这润肤霜用的是普通的瓷罐装着,哪里能比得上县主常用的雪花膏? 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能让县主抹脸上呢! 县主,她才舍不得把好友送的润肤霜给丫鬟用呢。 这是好友的心意,哪怕她不用,她也是打算好好珍藏的。 也就是桂嬷嬷从小看着她长大,感情深厚,她才没有生气嬷嬷的行为。 “不必担忧,素素能用,我怎么就不能用呢?” 说完她打开瓷罐,用指尖挖了点淡黄色的膏体。 她犹豫了下,没有涂脸上。而是抹在了手背,揉抹开来。 润润的,没有雪花膏油腻,香味也清淡。 桂嬷嬷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不涂脸上就好! 她是生怕县主乱涂东西而毁容。 手上受伤,总比伤了脸好。 没等她高兴多久,县主又挖了一点,直接抹在脸上。 桂嬷嬷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说,哎呦我的小祖宗,这咋不听劝呢,万一毁容了咋整! 她顾不得以下犯上,把润肤霜抢了过来,一叠声说:“我的好县主,这东西怎么能往脸上抹呢!” “您平常用的,都是御赐的雪花膏啊!” 县主一脸不悦:“嬷嬷是想做我的主吗?” 雪花膏怎么比得上素素送的润肤霜? 雪花膏上脸油乎乎的,不及润肤霜清爽淡雅。 桂嬷嬷连忙跪下认错:“奴婢不敢!” 她只是关心主子,闺阁少女自制的润肤霜,怎么比得上传承百年的老手艺? 县主才不管桂嬷嬷怎么想,她往年天冷干燥,就不爱用雪花膏,又不得不用。 不用皮肤会开裂。 用吧,油腻腻的,味道也浓,简直要熏死个人。 素素真是太懂她了,琢磨出了这么清爽的润肤霜! 庄若水收到徒弟送来的润肤霜,她随手放到了一边。 她自习武以来,就不爱涂脂抹粉。 这天起床洗漱完,被风一吹,感觉脸上干得不行。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桌子上的润肤霜,打开闻了闻,味道不讨厌。 挖了点抹到唇上,不感觉难受。 照照镜子,没有颜色。 她满意地点点头,往脸上也涂了些。 过了几天,李素素收到县主的信,问润肤霜还有没有,多给她几罐。 原来县主收到她送的润肤霜后,天天用,脸上涂,手脚上也涂,很快就把两罐用完。 而且她觉得,用了李素素送的润肤霜,皮肤变得比以前滑嫩。 这是当然的,北方空气干燥,皮肤容易缺水。 涂了润肤霜把水分锁住,皮肤可不就比以往水滑。 至于以往为什么不用雪花膏涂抹手脚,实在是雪花膏太金贵,一小盒就十两银子。 如果用来涂抹身体,恐怕一天就要用上一盒。 县主会用润肤霜当身体乳,也是李素素信上说的,润肤霜造价便宜,随便用。 当初李素素会自制润肤霜,也是觉得雪花膏太贵,用不起。 而且她也觉得雪花膏太油腻,用了容易长痘痘。 李素素得知好友这么喜欢她的润肤霜,心情大好,亲自给她弄了特别大一陶罐。 都这么熟了,怎么方便怎么来,分装小罐很累的,又浪费! 定国公主某日心血来潮,到闺女房里看望闺女。 闺女以前许久没有作妖,她还有点不适应。 她没让人通报,进了闺女房间,发现闺女亲手从一个大陶罐里,挖了点什么东西出来,涂在脸上。 定国公主嘴角抽了抽,眉心跳了又跳。 她在干嘛? 为什么丫鬟婆子不阻止她?!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敢往脸上抹,这群丫鬟是怎么做事的? 连主子也看不好! 定国公主强忍下怒火,不露声色地问:“你在做什么?” 县主在专心抹香香呢,听见声音吓了一跳。 发现是母亲来了,她把手上剩下的润肤霜胡乱抹手背上。 起身跑到娘亲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开心不已,“娘亲怎么来了?怎么不让丫鬟通报。” 定国公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怎么,不希望娘亲来看你吗?” “怎么会呢!” “那罐东西是什么?” “哦,这个呀。是润肤霜啊,我不是给母亲也送了两罐吗?”县主疑惑地看向母亲。 哦,对了,她送的是小罐的,难怪母亲认不出来。 看着比县主脑袋还大的罐子,定国公主沉默了。 她们这样的人家,最讲究精致。 女儿是给她送了两罐所谓的润肤霜,她随手扔到了一边。 那罐子普普通通,一点儿也不精美华丽。 也不是长安有名的店铺所出,她如何敢用? 也就是这样傻丫头,啥东西都敢往脸上涂。 她知道时,女儿已经用了一段时间。 她见女儿没有身体不适,每旬御医把脉,也没发现问题, 她也就随便女儿高兴。 哪知道女儿变本加厉,弄了一罐更大更丑的东西回来。 还爱得不得了。 她开始怀疑女儿的审美是不是出了问题。 但女儿素来骄纵,东西不好的话,她不会委屈自己才对。 第37章公主她钱多,速来 定国公主迟疑半响:“这东西,果真比雪花膏好用?” 县主用力点点头,“是的呀,清清爽爽的。” 县主随后给母亲科普,素素说,市面上的胭脂水粉雪花膏,都加了铅粉,有毒! 润肤霜的材料都是食材,不小心吃到了也没事,安全。 “她把方子给了你?” 县主点点头,“是啊,她说她现在每日习武很忙,让我这罐用完了,可以让丫鬟照着方子做。” 县主把方子找出来,递给母亲看看。 定国公主一看,材料确实都是食材,步骤也简单。 如果这润肤霜确实像女儿说的,比雪花膏好用。 那这个方子,价值万金。 李家的孩子,就这么把方子送给了闺女? 她有何企图? 还是她不知道这个方子的价值? 还是李家,借孩子的手,想巴结她? 定国公主默默记下方子,打算让丫鬟制作一批润肤霜试试。 若是润肤霜真有这么好,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只要李家所求不过分,她可以帮李家一把。 李素素其实没想那么多,把方子给县主,是因为庄里送上来的蜂蜡,所剩不多。 县主她的需求,太大! 她本来就没打算做护肤品的生意,她觉得水太深,李家把握不了。 现在这样,小富即安就好。 过了些日子,定国公主派人邀请李素素到公主府一聚。 李素素很诧异,定国公主邀请她? 而不是县主邀请她? 莫非是县主出了什么事? 她心中一惊。 是有好些天,没跟县主通信了呢。 主要是天气冷了,她不想写字。 李素素跟庄师傅请了假,上了公主府派来的马车。 到了公主府,依然是县主在二门等她。 她自然地牵起县主小手,“怎么是公主殿下派车来接我?” “是我娘亲找你有事。”县主拉着她去公主的宫殿。 看着她皱眉,县主连忙解释:“不用怕,我娘亲很好相处的,她找你是正事。” 可是她不知道有什么正事,能让公主找她的呀。 更担心了。 县主直接把她带到了定国公主的书房。 公主殿下的书房很大,博古架上摆满了奇珍异宝。 奢华无比。 原来是公主殿下用了李素素给的方子,制造的润肤霜,她用着感觉确实比皇家御用的雪花膏好。 她想跟李素素合作,做润肤霜的生意。 毕竟方子是李素素给的,她提出了两个合作方式。 一是,她出一万两银子买断这个方子。 二是,双方合作,利润一九分。公主占九成,她得一成。 如果选择合作,生意无须李素素操心,她只需要在家等着收银子就成。 李素素选择了第一个方案。 定国公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县主悄悄拉了拉她衣袖,暗示她选第二个方案。 李素素还是坚定地选择了第一个方案。 县主急了,“你怎么这么笨!你知道雪花膏卖多贵吗?润肤霜就算跟雪花膏卖一个价,你每年分的银子就不下万两银子!” 李素素笑道:“我又不会做生意,怎么能占公主这么大的便宜呢?” “做生意需要投入成本,需要人脉。” “这门生意若是能做起来,全靠公主,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收这么多银子?” “公主殿下花一万两银子买方子,素素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方子原本就已经送给了县主。” 听了这番话,定国公主对李素素刮目相看。 很久没有见过这样不贪婪,思想清醒的女孩子。 定国公主爽快地让丫鬟拿来一叠银票,交给李素素。 李素素接过看了看,是十张千两的银票。 突然收到一笔巨款,她脸上不显,心里乐开了花。 淡定地把银票放进荷包,定国公主也摆手让她跟县主出去玩。 一路上,县主的问话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回真成富婆了,这钱怎么花? 难怪古语有云:“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皇家。” 这皇族中人,就是豪爽大气! 让她自己开店卖润肤霜,她得卖多少,才能赚到一万两银子? 还不算要投入的时间成本,和人力物力。 如今她只是给好友送了张方子,得了一大笔意外之财。 她能不开心吗! 县主看着好友神游天外,生气地跺脚,“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县主你说了什么?”李素素回过神来,跟县主道歉。 “实在对不住,今天的事太突然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县主冷哼一声,“你干啥不听我的,选第二个方案。” 李素素扶额,县主,您这是要帮好友坑您自己母亲的钱吗? 可是这个便宜也不是那么好占的啊! 生产经营,公主全权负责,到时候利润多少,还不是公主说了算。 而且人要有自知之明,见好就收。 她觉得现在就很好,一次性买卖,她高兴,公主也省了麻烦。 她当然不能直接跟县主说,只好找借口,“我想买个城郊的别庄,休沐时可以去散心。” “你也是知道我家的,我家买不起。刚好公主给了我这么大一笔钱,能完成我的心愿,我已经很开心了!” 县主眨眨眼,“你想去城郊别庄散心可以找我啊,我家有!” “这个不一样,我自己买了,以后就是我的嫁妆。” 县主脑补了一下李素素家中关系,素素是庶女,她是怕以后嫁妆不够丰厚,怕被婆家看不起吗? 她是公主之女,以后出嫁宫里会出一份嫁妆,私下母亲也会给她补贴。 素素太可怜了,家中那般穷。 家里应该也没多少东西能给她。 她不是更应该要选择第二个方案,多赚点钱吗? 县主眼中写满了迷茫。 她觉得自己的好友,不太聪明。 以后她要多看着她点,免得又被人占了便宜。 这次占便宜的,是她的母亲,她也不好多说点什么。 她暗中发誓,以后她会把母亲欠素素的,私下贴补给素素! 李素素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吃了亏,在她看来,她随手写的方子,压根不值那么多钱。 她心里想起了一句话,钱多,速来! 还是有钱人的钱,好赚! 第38章花少少的钱,买多多的东西 自从得了一大笔银子,李素素是得了空就往坊间集市跑。 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大多数是农产品,满目琳琅。 这天,她看见一老一小,衣着单薄,麻衣上打满了补丁,在集市边缘卖柴薪。 男孩吸溜着鼻涕,无聊地用草鞋尖尖刮蹭地面。 被老者啪的一巴掌打在脑门上,“败家玩意,鞋子破了还得给你编!” 男孩被打了也不恼,他换了个方向蹲着,盯着来往行人出神。 李素素大手一挥,把他们的柴薪都买了,让丫鬟领着他们挑到李府后门。 并交待他们,以后卖柴薪可以直接挑到她家。 一担柴薪50文钱,老农砍柴挑到城里卖,一天最多也只能卖一担。 若是有了长期主顾,能多赚点,老农一天能砍三担柴,他可以把柴薪集中一天挑到城里主顾家。 老农接过铜钱,千恩万谢,再三试探,再三确认贵人是否长期收他的柴。 买完柴,她继续逛集市。 一圈逛下来,卖梨和柿子的占据了集市半壁江山。 正是梨和柿子丰收的季节,所以买的人还没有卖的人多。 摊贩们愁眉苦脸,实在是生意难做。 李素素把能看见的柿子全买了,照样让他们挑到李府后门。 小红惊呆了:“小姐,买这么多柿子,咱们家吃不完啊!” “哦,我打算做柿饼。” 赚了钱不花,心里难受。 她院里的丫头们有点闲,正好让她们给削皮晒柿饼。 晚饭时,王氏也委婉提醒,别买了,再买家里都快要放不下了。 实在是最近李素素买的东西太多,太杂。 光柴薪就把原来的柴房堆满,还额外收拾了两间厢房,也快要堆满。 耐放的萝卜白菜各买了上千斤,如今又买了几十担柿子。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她们家庄子里的产出就吃不完。 李素素无辜地眨眨眼,她觉得农民太难了,她有这个能力,就买了。 府里的丫鬟婆子最近很忙,忙着晒菜干,萝卜干,还有柿饼。 买了不能浪费呀,通通晒干保存。 就连李月月和庄师傅,闲了也帮忙削柿子皮。 李月月还挺开心,觉得这是丰收的喜悦! 冬日放学早,李明把他的同窗也拉来当苦力。 看着哼哧哼哧削皮的少年们,李素素默默给哥哥点了个赞。 看到某个削柿子皮,也一派从容优雅的俊俏少年,她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怎么不知道,林世子是哥哥的同窗? 这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 她哥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把林世子忽悠回家干活?! 李明:不,我没有,他自己跟来的! 看着卖力干活的少年们,李素素满意地点点头。 太勤快,太乖了,必须给他们加餐。 加餐嘛,当然要去集市采购食材。 她带着张嬷嬷,开心地出门买菜。 是的,县主府的厨娘们已经出师,张嬷嬷回了李府。 到了菜市场,她是一通乱买。 屠夫摊位上,肋排看着不错,买了炖玉米排骨汤,给哥哥他们补钙。 鱼贩子的鱼,活蹦乱跳的,给他们做个酸菜鱼尝尝。 有鱼有肉怎么能少了鸡,刚下蛋的小母鸡买几只,回去爆炒。 要注意荤素搭配,大娘摊位上的青菜水灵灵的,买了。 买的东西太多,还是麻烦摊贩们送到后门。 经过好些天疯狂买菜,李素素荣升菜市场榜一。 集上卖菜的,每天巴巴地盼着她来,希望她把自己的摊位包圆。 把做饭一事交给张嬷嬷,李素素也拿了把小刀,坐师傅边上,给柿子削皮。 林世子悄悄地把自己的板凳挪到李素素旁边,问:“你买这么多柿子干嘛?” “做柿饼。”李素素言简意赅。 “做这么多柿饼干啥?” “吃。” “……” 四目相对,李素素心说问的都什么废话。 林世子想吐血,心说,他能不知道做柿饼是用来吃的吗? 他想问的是,杂货铺就有柿饼卖,为何要自己做。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李素素抬起头,幽幽地说:“你不觉得这柿子,红艳艳的,很好看吗?” 嗯,世子红了脸,也很好看。 不是,他脸红啥? 李素素一脸莫名,低下头认真地削皮, 男人,只会打扰她干活的速度。 有了李明同窗们的帮忙,很快李府院子里挂满了一串串的柿子。 像极了一串串的小灯笼。 李素素继续买柿子,集市上卖多少,她买多少。 柿饼大业,在李府后院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她不但喜欢买柿子,还喜欢买一切能晒干保存的农产品。 林策每天来帮忙削柿子皮,跟李家兄妹混熟了,他死皮赖脸把李素素的辣椒盘栽讹走,说是算他每天来帮忙的报酬。 李素素有几分不舍,这盘辣椒,经她悉心照顾,挂满了红艳艳的辣椒。 她都舍不得摘来吃,养着当盘景观赏的。 天气冷了,府里就剩菊花桂花还在绽放。 她觉得,还没辣椒好看,红红火火才喜庆。 她还发现,林世子似乎对辣椒不过敏了,明明府里专门做了没放辣椒的菜。 他却特意去夹放了辣椒的菜,开始还会起红疹,现在已经像个正常人一样。 这是吃着吃着,脱敏了? 林策亲自把辣椒搬回了自己府里,白天放在房间窗台上晒太阳。 夜里搬到博古架上,跟奇珍异宝摆在一起,也不显得突兀。 李素素这般乱买一通,一个月下来,花了不到两百两银子。 一罐雪花膏十两银子,两百两只能买二十罐。 两百两银子买的菜蔬柴薪,能把李府后院堆满。 她打听到,长安城有慈幼局。 她打算,接下来的日子,每天练完功,随机挑选一家幸运的菜摊,把菜通通买下,让摊贩送到慈幼局。 嗯,家里的柿饼,也送一些去。 家里的柿饼太多,吃不完,压根吃不完。 她有点喜欢上了,花小钱,买多多的东西。 摊贩高兴,她高兴,慈幼局的管事也高兴。 她没想到,送去慈幼局的菜蔬肉食,没分到寡老孤幼手上。 通通进了管事们的口袋。 是怎么发现的呢? 第39章红色就是甜的 说来也巧,林策他们学里,组织学生去慈幼局尊老爱幼。 林策细心,悄悄问了院里老者每日伙食。 老头儿颤颤巍巍地吃着肉糜粥,感叹希望学生们天天来,这样他们就能吃上饱饭,吃上肉。 他快有一年没吃肉了,上次吃肉,还是去年,有好心人来探望孤寡老幼。 林策最近天天往李府跑,能不知道李素素天天往慈幼局送东西吗? 若是没有李素素往慈幼局送东西,老者说一年吃不上肉还说得过去。 毕竟慈幼局光靠朝廷拨款,能吃饱就算好。 偶尔有爱心人士捐赠,不过杯水车薪。 可是前两天他才看见,李素素买了两百斤猪肉,让摊贩送到慈幼局! 他强忍怒火,没有当场发作管事。 回去后,他联合同窗们,把慈幼局的事捅到了御前。 能在长安城上学的,非富即贵。 最终,此事以慈幼局的管事们换了一遍结束。 原来的管事们,被陛下发配岭南开荒。 陛下很生气,皇后每年从自己的年例省下钱来,让慈幼局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结果这些钱,被慈幼局管事们吞墨了大半,慈幼局的老小天天吃不饱,挨饿。 通通发配岭南,开荒赎罪! 李素素得知此事,奖励了林策一盏冰糖雪梨。 梨是刚从集市买的,厨房炖了很多,府里人手一盏。 李府的丫鬟仆从,幸福感满满。 郡主买了太多梨,她们也跟着沾光,吃上了梨汤。 是的,市面上的柿子卖完了,李素素改了买梨。 梨太多了怎么办呢? 梨又不能晒梨干,只好煮成梨汤,给府里人分分。 王氏还安排人,在后院挖了个地窖。 没办法,孩子买瓜果蔬菜买上瘾了,吃又吃不完。 李素素笑眯眯地递给林策一盏冰糖雪梨,“林世子再来一盏?” 林策虎躯一震,他,实在吃不下了。 他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把他当饭桶了,一连让他吃了三份冰糖雪梨。 递过来的,是第四盏。 看着这丫头期待的目光,他又不忍心拒绝。 太难了。 李素素无辜地眨眨眼,她也好难,不能浪费食物。 可是府里的人吃梨吃伤了,还有好多梨还没消灭。 她觉得哥哥不大聪明,怎么天天只带林世子回家,其他的同窗呢? 快带回来帮忙消灭梨子啊! 以后还是买点别的东西吧,她忧伤地叹了口气。 林策看着她叹气,默默地接过梨盏,发誓这是最后一个。 李素素开心地笑了,笑魇如花。 林策低着头吃梨,脸上染了红晕。 林策吃完梨就跑了,再不跑,他怕自己要吃吐。 太可怕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梨。 回到府里,一个不及他腰高的小豆丁跑过来,抱着他修长笔直的长腿。 小豆丁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写满了委屈,“哥哥好久没陪我玩了。” 林策把小豆丁拎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胳膊上。 “哥哥有事要忙!”林策敷衍道。 小豆丁是他的弟弟,他爹娘就生了两个孩子。 小豆丁扭了扭小屁股,软绵绵的小手抱住他的脖子。 林策挥手,示意要过来抱小豆丁的丫鬟下去。 小豆丁一本正经道:“忙也不能忘了陪孩子!” “……”说的好像是他的孩子一样。 “爹娘不是陪你了么?” “不一样!哥哥也要陪。” 林策妥协了,把小豆丁抱回了自己院里。 小豆丁进了屋就从他怀里跳下来,他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窗台上红艳艳的果子。 “那是什么?” “辣椒,不能吃的,有毒!” 小豆丁觉得哥哥在说谎,红色的果子明明是甜的,怎么会有毒呢? 他捏捏小手手,偷偷看了眼哥哥,见哥哥没看自己,飞快地伸出罪恶的小手。 没摸到。 他嘟着小嘴,一脸不服气。 辣椒盘栽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抱了起来,放到了博古架最高那层。 林策给了小豆丁一个脑瓜蹦,“说了有毒,小孩子不能碰。” “你说谎,红色是甜的!”分明是哥哥想吃独食,哼! 小豆丁生气了,坏哥哥天天放学不回家,有好吃的还不给他! 林策额头跳了跳,真想摘个辣椒给他吃一口,辣哭他。 “不是所有红色的东西都是甜的。” 小豆丁不信。 红色的糖葫芦是甜的,红色的枣子是甜的,红红的苹果也是甜的。 红色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是甜的呢? 小豆丁是个聪明的孩子,他有自己的逻辑。 林策被小馋猫磨得没办法,只好万般不舍地把自己珍藏的柿饼拿出来,分了他一个,才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小豆丁:哥哥真小气,那么多柿饼,才给宝宝一个! 他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孩,接过柿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林策悄悄把柿饼藏好,不能给小豆丁瞧见,不然他一个也剩不下。 这些柿饼,有些是某个丫头亲手削的呢。 庄若水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吃着柿饼,徒弟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唯独这个最合她心意。 挂满糖霜的柿饼,又甜又糯,她一天能吃十个。 她看着扎着马步的徒儿,满意地点点头,下盘比以前稳了许多。 现在扎上一个时辰马步,也不摇摇欲坠了呢。 更难得的是,她有耐心有毅力,天天让她练基本功,她也不气恼。 看来可以教她一些别的东西。 其实李月月也跟着练了几天,但是天天扎马步压腿,既痛苦又无聊,很快李月月就放弃了习武。 李明也想学,可是他没有时间,他要上学。 他要是不去上学,他爹分分钟家法伺候。 坚持习武的,就剩下李素素一人。 天天基本功,她压力也大,只好买买买,解忧。 以她的花钱速度,她的存款,够她花好几年。 杨姨娘见女儿练武辛苦,多了个爱好,天天给女儿炖汤,喝得李素素脸都圆润了一些。 李素素确实爱喝汤,她一次次的发誓,不能喝了,这个月她胖了五斤。 可是一看见杨姨娘端着炖汤,期待地看着她,她就心软。 那就最后一次,下次真的不喝了! 杨姨娘点点头,最后一次,不炖了。 李素素捏了捏腰,还好运动量大,没长小肚子。 第40章姨娘和弟弟 翌日一早,李素素很高兴,师傅终于点头教她真正的武功。 十八般武艺,她选择先学轻功。 主打一个,遇到危险打不过就跑。 庄若水自无不可的,甚至觉得徒儿有几分机智。 结束早上的课业,正要出门逛逛。 杨姨娘身边的丫鬟荷花,慌慌张张的找到她,说是杨姨娘病倒了,不愿意喝药。 “昨晚开始发热,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请来大夫,姨娘嫌大夫开的药苦,小姐去劝劝吧。”荷花跟在李素素后头,一起去杨姨娘住的院子。 李素素点点头,脚步加快,姨娘是她生母,生母生病她当然担心。 只是姨娘素来让人省心,怎会无端不愿意喝药? 进了屋,只见桌上放着一碗已无热气的中药。 杨姨娘神色厌厌,挣扎着掀起床幔起来,嗔怪荷花。 “一点小事,怎么把小姐找来呢?” 李素素快步走到床边,把她塞回被窝里。 杨姨娘摸摸女儿小手,温柔地笑笑,“姨娘没事,就一点小风寒,快回去吧,仔细过了病气。” 看着杨姨娘唇色苍白,脸颊泛红,她摸了摸姨娘额头,不热。 “姨娘为何不愿意喝药?” 杨姨娘当然不会在女儿面前承认,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嫌吃药苦。 她睫羽微颤,笑了笑,“早上喝了粥,实在是喝不下这碗药,晚点再喝吧。” 荷花急了,“大夫吩咐了,早晚各煎一副药。早上姨娘不愿意喝,如今快要中午了,吃过午饭姨娘更喝不下。” 李素素看了眼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是她也不愿意喝。 又看姨娘除了精神不济,并无大碍。 便道:“姨娘不愿意喝就不喝吧,好好休息,注意保暖。” 又对荷花说:“若是姨娘发热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找我来,我亲自照顾姨娘。” 荷花错愕,小姐怎么能纵容姨娘畏疾忌医呢? 杨姨娘也诧异,没想到女儿这般好说话。 李素素从前看过一些医学论文,说感冒发烧这样的病,基本上靠人体自愈,吃药只是减轻症状。 所以她觉得不严重,不喝药也行。 注意房屋通风,注意保暖,睡上几天,自然就好。 杨姨娘抓了抓被单,心里很纠结,她怕把病气过给女儿,不想女儿跑来照顾她。 要不还是把药喝了? 再难喝,捏着鼻子,忍忍就过去了。 杨姨娘沉默了半响,皱眉道:“荷花把药端来。” 荷花高兴了,原来小姐是以退为进,小姐真是聪明! 李素素接过药碗,闻了闻,苦涩的臭味袭来,差点没给她熏吐。 她眨眨眼,问杨姨娘:“真的要喝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姨娘突然改了主意,莫非姨娘只是想跟她撒撒娇? “还有就是,这药都凉了,要喝的话,让荷花姐姐去热热吧?” 一碗冰冷的苦药下肚,她怕姨娘会雪上加霜,病上加病。 杨姨娘视死如归地盯着药碗,颤抖的伸出手。 药碗被荷花接了过去,她觉得小姐说的对,生病怎么能喝凉的呢。 “奴婢去把药热热!” 她快步跑去加热,生怕慢了姨娘反悔。 “姨娘没事了,你快回去吧,有荷花照顾我就行。”杨姨娘看着坐在她床边的女儿,轻声说。 其实她很想跟女儿多呆一会,哪怕不说话,只是在同一个空间,心里也是开心的。 李素素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温柔地给她掖了掖被子,“我等姨娘睡着了再走。” 杨姨娘唇角微翘,本来想眯着眼假睡的,可能是生病了疲倦,眯着眯着真睡着了。 等荷花煎药回去,姨娘已经打起了小呼噜。 李素素示意别吵醒姨娘,“让姨娘睡到自然醒吧,休息比喝药更重要。” 荷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药白热了。 小姐也不知道哪来的歪理,生病了不喝药,怎么好得快呢。 李素素出了姨娘院子,便抬脚去了王氏院子,她去看看幼弟,换季有没有不适。 以往转凉她也容易生病,今年跟着师傅习武,身体虽然累,气色却一天比一天好。 她想让亮哥儿,也跟着师傅习武。 听说年纪越小打基础,将来上限更高。 她跟王氏说了这个想法,王氏迟疑了,她觉得亮哥儿还小,才三岁。 怕是吃不得这个苦。 亮哥儿见了姐姐就高兴,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姐姐怀里,乖乖坐好,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姐姐。 他可爱的小脸蛋写满了认真,“我跟姐姐一起学,不怕苦!” 李素素捏了捏他的小屁股,qq弹弹的,“答应了可不能后悔,就算你哭闹,姐姐也会逼着你坚持的!” 王氏也笑着点了点他额头,“你呀,答应得那么快,哭鼻子了可别找我。找我也是没用的,君子重诺,答应了就要做到。” 亮哥儿扭了扭小屁股,逃离姐姐的魔爪,一本正经道:“姐姐不怕苦,我也不怕,我不会哭鼻子的!” “亮哥儿好样的!是个小男子汉了。”李素素给他吹彩虹屁。 亮哥儿美滋滋的笑了,恨不得马上跟庄师傅习武,给姐姐看看他的英雄气概。 当事人不反对,王氏也没意见,李素素去找庄师傅商量。 明儿亮哥儿也一起习武。 庄师傅点头同意,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一样放。 就是不知道这只小羊能坚持多久。 习武是很枯燥乏味,偶尔还会受伤,吃不了苦头,是很难坚持下来的。 亮哥儿年纪虽小,练基本功再苦再累也咬牙坚持,虽然有时候会偷偷哭鼻子。 却从来没有闹着放弃,很令众人刮目相看。 王氏也很惊讶,她原本以为小儿子从小锦衣玉食,年岁又小,练不了几天就会放弃。 没想到他真的能坚持下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自觉到庄师傅院子练武。 是的,亮哥儿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这是庄师傅的评价。 有天赋又努力,他很快赶超了李素素的学习进度。 李素素既高兴又憋屈,她还不如个孩子。 还好这个孩子是她弟弟,弟弟长大以后就是她的靠山! 亮哥儿表示,习武太辛苦了,每天需要姐姐的亲亲,才能坚持下去。 第41章大雪 庄若水很喜欢亮哥儿,这孩子长得好看,又聪明勤恳,不爱哭闹。 李大人本来想把亮哥儿送到蒙学启蒙,庄若水觉得把孩子送去蒙学,会耽搁孩子跟她习武。 便大手一挥,把亮哥儿启蒙也包了。 她能在陛下手下干活,才学自然不缺,给个幼童启蒙绰绰有余。 庄若水的院子,从此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若是经过,能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幼童,扎着马步,扯着稚嫩的嗓子喊。 “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 李素素讲究劳逸结合,散了学,会花心思带亮哥儿玩。 亮哥儿每天开开心心的,除了吃饭睡觉,整天跟姐姐在一起。 姐姐带他爬树掏鸟窝,若是看见树枝上,有一团枯枝杂草团成的球,里面很有可能有鸟蛋。 他跟着姐姐,把家里各个院子的树,爬了个遍,每天都能捡到五六颗鸟蛋。 他高兴坏了,这个游戏太好玩。 每当爬到树上,看见鸟窝里有鸟蛋,他就很有成就感。 有些鸟窝却是空的,姐姐说可能这窝鸟妈妈还没下蛋,过几天再看看。 等上几天,再去看,鸟窝里果然有四颗鸟蛋! 姐姐还说,不要破坏鸟窝,不然鸟妈妈就没有地方下蛋。 李素素抹了把汗,家里哪有这么多鸟儿下蛋哦,都是她悄悄放的。 亮哥儿玩掏鸟窝的游戏上瘾,她不忍心看他失落的眼神。 于是到集市上买了好些鹌鹑蛋,每天放几个到鸟窝里,假装是鸟妈妈刚下的蛋。 这个游戏持续到了下雪,鸟窝被风雪摧残。 院子里只剩下了不怕冷的麻雀,每天勤勤恳恳地飞来飞去觅食。 亮哥儿掏不了鸟蛋,盯上了叽叽喳喳的麻雀。 这些小麻雀烦人得很,扎马步的时候,时常把他误以为是小树苗。 在他身上蹦跶,害他背书走神,被师傅打了手心。 他一动,这些恼人的小家伙就四处飞散,很是灵活。 师傅说,保持努力,等明年这个时候,他想要捉麻雀,易如反掌。 再灵活的小麻雀,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可是他现在就想要把它们捉住,报仇! 李素素向来宠他,找来夏天拆下来的纱帐,在院子里布置捕雀网。 她记得上辈子小时候,跟村里孩子们玩过这个游戏。 怎么装陷阱,如今还记忆犹新。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他们捉到了三十多只麻雀。 原本还能多捉些,李明和李月月跑来凑热闹,他们也想玩这个游戏。 几人便玩了起来,不拘捉到多少,重在参与。 这么捉一半,不小心放走一大半,一下午的收获就几十只。 “麻雀不好养活,要不酥炸了,加餐?”李素素提着一大兜麻雀,提议道。 李明捉住一只小麻雀,摸了摸它的小肚子,“这么小一只,真的有肉吗?” 李月月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麻雀这么可爱,真的要把它们吃了吗?” 亮哥儿流口水,他人小,不嫌弃麻雀小,小小的肉肉更好吃! “麻雀胆子小,被我们捉住,吓着了,可能活不到第二天。” “不吃岂不是浪费?” 不吃还要挖坑埋掉,埋掉还有可能发臭,还是吃了省事。 李素素心想。 李月月对手指,“我想养一只试试。” “好吧。” 李素素挑了只最活泼的,递给她,并出主意。 “回去在它脚上绑上线,它就跑不掉了。” 李月月没养多久就后悔了,小麻雀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隔一会就拉粑粑。 有点恶心。 它还不愿意吃东西,黄澄澄的小米撒在它面前也不吃。 她剪断丝线,把小麻雀放飞。 小麻雀倒是愿意吃小米了,只是不让摸。 伸手摸它,还没摸到就飞走。 看见没有危险,又飞回来吃小米。 张嬷嬷把剩下的小麻雀处理好,用热油炸得酥脆。 没有孩子能抗拒油炸食品的诱惑,李大人也好这一口。 就连庄若水,也喝着小酒,吃了几只。 唯独大病初愈的杨姨娘要戒口,不敢吃。 亮哥儿吃得满嘴流油,“姐姐,咱们明天继续!” 李素素点点头,给他科普:“麻雀是害虫,它们会偷吃农户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 李月月养的小麻雀还是死了,第二天起来,发现它硬邦邦的躺在窗台上。 她拿手帕把小麻雀包裹着,跑去问妹妹,为什么养不活。 “它是一种向往自由的小鸟,不愿意在人类的牢笼苟活。” “也有可能是胆小,吓死的。” 李素素陪着她,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坑,把小麻雀埋葬。 亮哥儿找了根树枝,插在小麻雀的坟头上,充当墓碑。 做完这事,他扑通地跪在小麻雀坟前,磕了个响头。 还想磕,被李素素眼疾手快地捞了起来。 她额角跳了跳,给傻孩子一个脑瓜蹦,“你干嘛?” 亮哥儿无辜地眨眼,人死了要磕头,小麻雀死了,也要磕头吧? 李素素说他,怎么不给每天吃的肉肉磕头。 亮哥儿撅嘴,肉肉没有墓碑,小麻雀有墓碑啊。 没想到这雪一下,就没停。 大雪成灾,集市上已经没有摊贩摆摊,都躲家里取暖。 这么冷的天,可是会冻死人的。 大户人家有仓库,往往会囤很多粮食,大雪封路,正好在家里躲闲。 李家因为前些日子李素素一通乱买,家里物质很丰富。 虽然水果只有苹果和梨。 蔬菜只有萝卜和大白菜。 但是家里还有各色豆子,她们可以发豆芽,做豆腐。 李管家每天组织家丁们扫雪,生怕大雪把大门都给堵上。 回来后忧心忡忡,城里的肉铺也不开门了,说是积雪太深,没办法进货。 李家在庄子上养有家禽家畜,因雪大路滑,送不到城里。 王氏名下的明月楼也停了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家里的肉食也断了,还好李素素囤了不少鸡蛋,能给家人补充营养。 她们家这样的条件,也觉得日子难过。 只怕这场大雪,要冻死不少人。 李素素叹息,也庆幸自己没生在穷苦人家。 不知道大雪要下多久,她家柴薪不缺,取暖的银霜炭却是不多。 第42章原来是他 撩拨着火盘里的银霜炭,李素素心道,还好她跟着师傅习武,如今倒是没往年怕冷。 又担心杨姨娘风寒初愈,会不会再次冻着。 今年的冷空气来得比往年早,雪又下得急切。 李家往年的炭都是一旬送一次,今年还没开始送,就已经下雪。 王氏急忙采购了一批,原以为可以撑到合作的炭翁送炭。 哪知雪下起来就停不下来,眼看家里炭不多了,王氏再次安排管事采购。 却被告知,整个城都买不着炭了,早已被权贵清扫一空。 城外的炭窑倒是有炭,只是雪厚路滑,车马难行。 每日能送到城里的炭也是杯水车薪,一送到就遭到各家哄抢,轮不到李家采买。 李素素吩咐小红,把她份例的炭送到杨姨娘屋里。 她年轻加上习武身体素质好了不少,不怎么怕冷。 小红点头应是。 小红把炭送到后,杨姨娘却是不愿意收,让她把炭给小姐送回去。 “我活动少,整日窝床上,有厚厚的被子裹着,哪里用得着炭火取暖。” “快给小姐送回去。” 小红拗不过,只好原路返回。 李素素只得亲自上门劝说姨娘把银霜炭收下,“姨娘身子弱,受不得冻。女儿跟着师傅习武,活动筋骨,并不觉得冷。” “这炭女儿用不着,姨娘若是不收,我就送给姐姐了。” 话说到这,杨姨娘哪能不收呢? 这是女儿的一片心意,她知道女儿的性子,言出必行。 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女儿的炭,怎么舍得女儿把炭送给二小姐? 她拉着女儿嫩白的小手,“若是得了闲,就来姨娘屋里。你把炭都给了姨娘,屋里冷冰冰的,如何能住人?” “要不搬来姨娘屋里住吧?”杨姨娘情真意切地提议。 李素素不习惯与人同住,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生母。 她果断拒绝,“小红荷花姐姐她们也没有炭用,还要干活,不也好好的?” “女儿年轻不怕冷!” 有瓦遮风,有衣物取暖,这个程度的寒冷冻不死人。 只是会冷得难受,手脚冰凉,寒气刺骨。 贵人们锦衣玉食,受不得苦,为了舒适,才需要点炭盆取暖。 何况她是真的觉得没多冷,只是看王氏说,府里的炭不多了,得省着用。 怕再买不着炭,府里断了供应,日子难过。 她怕杨姨娘身子弱,再得了病就不好。 这才想着把自己份例的炭省下来,给姨娘用。 好歹能多用上一些时日,让她免受冷寒之苦。 出了杨姨娘院子,她抬脚去了李月月院里。 李月月没有起床,窝在被窝里跟她打招呼。 元宝从外厢房提来,用小火炉温着的开水给她泡茶。 李素素喝了一口茶,也没嫌弃姐姐不起床,礼数不周。 自家人,不讲究这些。 “真的有这么冷吗?” 李月月探出头来,被寒风拂面而过,只觉冰冷刺骨,她又嗖的一下缩回了被子里。 她的声音有些沉闷,不及往日清脆,“是真的很冷啊!” “你今年有些奇怪,往年这般冷的天气,你也起不来。” 李素素悟了,原来习武还有这个好处,比一般人耐寒。 再冷还是要起来吃饭的,到了饭点,李月月才起来洗漱梳妆。 因为天冷路滑,王氏免了晨昏定省,各院吃食也是由厨房送往各院。 李素素留在月月屋里用饭,她的份例也由张嬷嬷提着食盒,送到了月月屋里。 打开食盒,第一层是一碟小葱拌豆腐,青翠的嫩葱配上白玉般的豆腐,秀色可餐。 第二层是一碟酸辣大白菜,嫩黄的菜叶子,搭配红红的辣椒,扑鼻而来的酸辣让人口舌生津。 第三层是一碗萝卜炖牛肉,白白的萝卜,炖得酥软的肉,汤汁浓郁。 最下面一层是一碗咸蛋芥菜汤。 李素素很惊讶,这年头,牛是不能随便杀的。这不年不节的,她们家哪里来的牛肉? 就算是有牛病死老死,报于衙门宰杀,也轮不到她家来买。 张嬷嬷整日呆着厨房,消息灵通,她摆好饭菜,笑道:“说是大少爷的同窗送来的牛腿肉,足有三斤重呢!” 李月月用筷子夹起一块萝卜尝了,觉得比肉还好吃,汤汁入味三分。 她嘀咕:“哥哥什么时候交到了这么厉害,这么贴心的朋友?” 李素素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某个人,芝兰玉树般的身影。 除了他,哥哥也没有哪个好友,能买到牛肉,还多到能分给同窗吧? 那厢景安候府,看着桌上的菜式,侯爷十分疑惑。 他收到消息,今日坊间有宰牛,如今连侯府也分不到几斤牛肉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牛肉刚被送到侯府,就被世子截了下来,带到同窗家中。 李明见世子如此看重自己,十分感动。 世子人真好,身份尊贵也没有摆架子,前些日子还帮他们家晒柿饼。 前儿他提了一句,大雪成灾,府里买不着肉,如今只能天天吃素。 今儿世子就亲自送了一块牛腿肉来,这是什么样的神仙友谊! 必须要留世子用饭啊! 林世子恭敬不如从命,从善如流地留在李府,跟李明从四书五经聊到民生多艰。 李明把世子视为知己,无论他说什么,世子都能接上话,这不是知己是什么?! 用过饭,世子提议到院子走走消食。 李明觉得冷,不太想走出温暖的屋子。 转念一想,世子大老远的,顶着风雪来他家中找他玩,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他裹上厚厚的斗篷,舍命陪君子,陪着世子院中漫步。 李明冷得牙齿咯咯作响,把身体缩起来才觉得有一分暖意。 他看着身姿挺拔,闲庭信步的世子。 内心十分羡慕,世子不但人好,还不怕冷,怎么会有这般美玉无瑕的人呢? 林世子百无聊赖地拍了一掌挨着院墙的石榴树,树上的积雪坍塌,大部分落到了院外。 只听见一声惊呼,原来院外恰好有人经过。 林世子脚尖轻点,跳上墙头,欲跟无辜受牵连的路人道歉。 “对不起!” 四目相对。 林世子突然笑了,如春花绽放般烂漫。 第43章灾后 饭后,李素素想去亮哥儿院里走走,溜达消食。 经过李明院子的时候,突然被树上掉落的积雪,砸了一头。 生气! 她抬起头来,想看看到底是谁,是恶作剧,还是无心之举。 却看见一袭华服的某人,身手敏捷地跃上墙头。 “对不起!”声音干净清朗,似乎还带有几分笑意。 四目相对,她一时忘了言语。 眼前的少年面如朗月,俊美无双,眼里似有星辰,能让人沉溺其中。 他的五官其实不够俊朗,过于精致,却没有半分阴柔。 或许是那浓墨描绘般的剑眉,给他添了几分英气。 林世子看见墙下的少女呆呆地盯着自己,他脸上发热。 心想莫不是把人砸傻了? 白蒙蒙的雪落在她的头顶,斗篷,长长的睫羽上。 让他很想为她,把积雪一一扫落。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把想法付诸行动。 李素素呆呆地眨眨眼,心跳慢了半拍。 这人还怪有礼貌的。 肩膀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她脸上发烫。 回过神来,她像只受惊的小兽般,凶巴巴地道:“下次小心点!哼!” 说完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 走了没几步,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林策看着她故作镇定的背影,轻声笑了。 他的好心情,持续到了晚上。 回到府里,他发现博古架上的那盆辣椒,似乎少了点什么。 天冷了后,他把辣椒从上层,搬到了下层,好离炭盘近点。 他仔细瞧了瞧,发现少了两只辣椒。 敢动他屋里东西的,不用想,除了那个小家伙还有谁? 不知道他有没有咬一口尝尝,辣哭了没有? 他会不会也过敏? 没听到府里宣御医,应该没事吧。 他喊来丫鬟,询问得知。 林誉午后来找他,趁丫鬟不注意,摘了两个辣椒。 哥哥说这个东西不能吃,他将信将疑。 他人儿虽小,很有几分机灵。 既然哥哥说不能吃,他是个乖宝宝,他不吃。 但是他可以让丫鬟姐姐尝尝。 “这个给你吃。”林誉把其中一个辣椒,递给丫鬟。 丫鬟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谢谢少爷,这果子太贵重了,我不能吃。” 这盆果子种在世子屋里,宝贝得很,她哪里敢吃。 碰她都不敢碰啊! 没看好小主子,让世子心爱的盆栽惨遭毒手。 是她失职。 她再不能行差踏错。 “你不听我话,我就不要你了!”林誉气鼓鼓地说。 丫鬟纠结,做丫鬟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 反正摘都摘下来了,那就尝尝吧? 丫鬟接过辣椒,鼓气勇气咬了一口。 辣得她面红耳赤,涕泪交加。 她不敢在主子面前失仪,不敢大喊大叫。 辣意上头的她,原地蹦跶跺脚。 还是火辣辣的难受。 她目光一瞥,看上了地上的积雪。 她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这才减轻了些许火辣刺激。 看着丫鬟癫狂的样子,林誉心有余悸,吓到宝宝了! 原来哥哥没有骗他,不是所有红色的果子,都是甜的。 丫鬟折腾了半天,那么冷的天气,硬是出了一身汗。 她看着剩下的大半截辣椒,若有所思。 这种果子,似乎可以御寒? 她把半截辣椒悄悄藏了起来,打算夜里冷了,就吃上一小口。 雪停后的天气更冷,衙门开始安排各家清扫自家门前屋后的积雪。 李大人回到家后,一脸沉痛。 再繁荣的城市,也有贫民区。 衙门统计,棚户区的屋舍坍塌了百余户。 冻死贫民七十六人,这还是天子脚下。 看不见的地方,冻死的人更多。 如今需要给灾民们一个容身之处,朝廷鼓励权贵富商捐钱捐粮赈灾。 朝廷还要组织灾民,重建家园。 只是如今天寒地冻,就算给灾民盖的是最简单的棚屋,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何不等开春了,再盖房屋?”李素素好奇地问。 看着天真的女儿,李大人叹息,“从现在到开春,这几个月,灾民们住哪?” “长安的牙行,总有闲置着,还没租出去的房屋吧?” “为什么朝廷不能把闲置的房屋租下来,安置灾民。” “只租用几个月,租金也用不了多少钱吧?” 听了女儿的话,李大人眼前一亮。 是啊,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就没人想到呢! 朝廷统计出来,需要安置的人有七百多人。 一个三进的宅院,住得密集些,能安置五十人。 只需要租十几套房子,就能解决燃眉之急。 等开春了,灾民可以自己重建房屋。 他得给陛下写个折子! 李大人兴冲冲地跑回书房,奋笔疾书。 李素素长长地叹了口气,光长安城里,就七百多人受灾。 其他地方,岂不是更严重? 城郊的村庄,有些房子还不如城里的棚户区呢。 只怕城外的灾民,没了活路,涌入长安,更难安置。 陛下采纳了李大人的建议,让长安县令租用房屋安置灾民。 住的地方解决了,粮食问题不大,官府开仓赈灾就行。 其实朝廷不穷,只是要预防别的地方也受灾。 所以每当有灾情,都会支持民间的爱心人士捐钱粮。 王氏自然也是要略尽绵薄之力的,支持夫君的工作。 灾民们都是吃大锅饭的,这是为了节省燃料。 分开做饭,很费柴薪。 朝廷以宅院为单位,按人头发放粮食,由厨房统一做了,分给每一个灾民。 做饭的人员也从灾民中选拔。 其余灾民,则组织他们或是清扫街道,或是到城外伐木,总之不能让人闲着。 人闲了,容易生事。 特别是这么多人住一块,就更容易起矛盾。 李素素看着粮仓堆得满满的黄豆,她觉得可以捐给灾民。 这些黄豆是她爹的俸禄,家里吃不了那么多,又卖不起价钱。 王氏懒得卖给粮商,久而久之,家里就堆积成山。 为什么俸禄会发那么多黄豆呢,因为大祈的百姓热爱种豆。 种豆可以肥田。 陛下是个仁厚的皇帝,百姓以豆按比例替代谷麦交税,也是可以的。 这就苦了领俸禄的官员,领到的豆子往往比谷物多。 陛下是马上抢来的江山,因战火飘零,百姓十室九空。 如今修养生息了几十年,才得以恢复往日繁荣。 陛下鼓励百姓多种粮囤粮,所以不拘百姓种些什么,只要是粮食就成。 第44章灾民 陛下看到李大人的奏折的时候很怀疑人生,这么简单的安置灾民的方法,为什么从前没人想到呢? 当然,这个方法只适用于小面积受灾。 若是长安城一下子来了几万灾民,城里就安置不下。 朝中也并非无人反对,户部侍郎认为,城中灾民妥善安置了,那各乡镇,各村庄的灾民呢? 他们没有那么好的安置条件,是否对他们不公平? 陛下不是那么容易被左右的,他认为各地应该尽力妥善安置灾民。 而不是拖富裕地区的后腿,帮助灾民,应该有多大的能力,就出多大的力气。 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老天爷也不公平,有些地方风调雨顺,有些地方天灾人祸。 其实不是没人想到,由朝廷出面租赁闲置灾民。 而是大部分大臣潜意识认为,灾民用不着住那么好的房子。 鲁大壮看着眼前坚固高大的房舍,一脸不敢置信。 这么好的房子,真的白给他们住? 若不是他家房舍被积雪压塌,他这辈子也不可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他用力揪了自己大腿一下,很痛,不是做梦。 听说是陛下开恩,陛下出银钱给他们租的房子。 能住到开春,冰雪消融,他们可以自建房舍的时候。 这么好的房子,得花陛下多少钱啊! 有这么一瞬间,他在想,陛下还不如把租房子的钱,分发下来,让他们重建家园。 其实很多灾民也潜意识认为他们不需要住得那么好,有这个银钱,不如直接分发给他们,他们想把钱花到刀刃上。 在他们看来,陛下这个钱,花到了刀柄上。 他们没有想,那么冷的天气,他们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吃多少苦,才能把房屋重建起来。 穷人不怕吃苦,只要能找到活干,饿不死,他们能顽强的生存。 所以以往的灾民,他们只需要朝廷施舍他们赖以生存的粮食。 再多的,是不敢想的。 没想到如今陛下不但给他们足够的粮食,还给了那么好的房子让他们暂住! 许大娘抱着怀里骨瘦如柴的孩子,默默地哭了。 这是喜悦的眼泪,她们能活下去。 没有房舍遮风御寒,她们一家子老幼妇孺,哪怕有食物,也可能会冻死。 如今陛下开恩,让她们有瓦遮头,只要等到开春,她们就能自力更新。 在她心里,陛下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是古往今来最圣明的陛下! 赈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灾民们几人一屋,都分到了房舍。 大部分是相熟的住在一块,衙门分配的时候就统计过灾民之间的关系。 谁跟谁是邻里,谁跟谁是亲属,衙门一清二楚。 这是预防灾民生事,只要一人生事,他的亲属邻里都会受到牵连,会被赶出来。 所以一些有偷鸡摸狗习惯的,会被同屋重点关照,重点监视。 白天的时候,身强力壮的男人会被组织起来,清扫积雪。 城里的清扫完,还会被拉到官道清扫。 积雪清扫干净,又被拉到山上伐木,适合盖房舍的,开春会分发给灾民。 削下来的枯枝,则拉回城里,给灾民们当柴火烧饭。 女人们,则在家做饭,做好会有衙役拉走,送到男人们干活的地方。 除了做饭,女人们还要做一些针线活,有好心的富商,给灾民捐了一批残次的布料。 她们需要把衣裳做出来,她们不约而同的,先做男人的衣裳。 因为他们需要出门干活。 宅院里的孩童,无疑是最开心的。 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的玩耍,不用担心饿肚子,也没有他们能干的活。 他们甚至觉得,这不是受灾,是上天给的奖励。 李素素跟着父亲去了一趟安置区,因为主意是李大人提出的,陛下安排李大人监督救灾一事。 去了一趟,她发现,朝廷分发下来的粮食都是粗粮。 灾民们原本是吃惯了苦,自然不会嫌弃。 甚至觉得,朝廷真好,能让他们吃饱。 要知道在家时,要节省粮食,不敢吃饱。 如今粮食都是集中管理,每顿分配,舍不得吃,也留不到开春带回家。 他们吃上了饱饭。 但是李素素觉得,民以食为天,为什么不让他们吃得好一些呢。 于是她教负责煮饭的妇人点豆腐,做豆花。 是的,朝廷拨下来的粮食,大部分是黄豆。 她们一般都是把黄豆磨成粉,做成豆饼。 或者直接煮豆。 晒得干干的黄豆,很硬,要泡上一晚,才好煮熟。 这样煮熟的豆子,对于孩子来说,是很难消化的。 往往吃进去什么样,拉出来就什么样。 很难给孩子补充到营养。 看着面黄肌瘦的孩童,她于心不忍。 于是教煮饭的妇人,把泡好的豆子磨成豆浆。 做成豆腐和豆花。 煮饭的妇人,除了做饭何裁衣,没有别的工作。 自然不会嫌弃太费时间。 若是在家中,有干不完的农活和家务,她们是不会答应做这么精细的饭食的。 在她们心中,能吃饱就行。 饭食怎么简单怎么做。 煮豆子的时候,只需要偶尔看一下火,她们可以忙别的活。 做这个豆腐和豆花,她们需要一直忙活,完全没有空余的时间忙别的事情。 之所以不拒绝,一是开口要教她们的少女,是贵人之女。 还有就是,这是一门手艺,还是极少有人会的手艺。 学会了,将来她们或许可以用这门手艺谋生。 贵人还是免费教给她们的,无须她们付出任何代价。 这跟天上掉馅饼有何区别? 哪怕将来回家,如果不是以此谋生,不是过年过节,她们不会去做这个豆腐豆花。 她们还是很用心地学。 给李素素省了不少心。 有聪明的妇人,一点就通,看过就会。 让她有种把这个妇人带回府里的冲动。 这样聪明的妇人,不应该埋没在繁重的家务农活中。 李素素很欣赏这样聪明的人,特意与之交谈。 得知她叫范娘子,家中夫君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夫妻育有一子一女。 家中二老都是勤快人,只是年纪大了,老来得子,把小儿子惯成了一个四肢不勤的闲汉。 第45章范娘子 范娘子原本是城郊一个小村庄中的农户女,到城里卖山货,被二老看中她勤快能干。 聘来给小儿子做媳妇,希望能她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 范娘子的父母得知,范家在城里有房子,欣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刚嫁过来时,范娘子在范家的日子过得确实可以。 哪知范家二老过世后,她们一家四口被哥嫂们赶了出来。 她家只分到了一间破旧的宅院,年久失修,被这次大雪压塌。 万幸房屋倒塌的时候,是白天,所以她们一家四口才没受伤。 要说为什么她们会被赶出来,其实哥嫂的做法也情有可原。 范天赐成亲后,被一些狐朋狗友引诱,迷上了赌博。 年初的时候,他把身上的银子输光了,还签了一张千两银子的借条。 赌场的上门追债,说不给钱,就把范天赐的双手剁掉! 要让范娘子说,她是宁可赌场把她丈夫双手剁下来的,这样他就不能再赌,连累家人。 奈何老太太爱子心切,逼着老头儿卖田救子。 因为这件事,加上日久积压的矛盾,一家人反目成仇。 老头儿被气病,不久就过世了,老太太伤心过度,没几天也跟追随老头而去。 范天赐的哥嫂觉得是他把父母气病,加上这些年他不务正业,家里为了他花了不少冤枉钱。 所以被赶出家门时,范娘子也没脸跟哥嫂争些什么,哪怕争到家产有什么用,一样会被范天赐败光。 刚成亲时,范娘子也曾试图改变他,奈何慈母溺爱,她无能为力。 好在范天赐经过父母离世的打击,洗心革面,没再去赌钱。 不然她都想带着孩子回娘家生活,听说陛下允许民间女子和离。 范娘子推着石磨,眼角有些湿润。 分家后日子太苦了,家里家外她一手抓,每日靠给人浆洗衣物谋生。 好在如今学会了一门手艺,以后可以靠卖豆腐豆花维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少女,把家事全盘托出。 她想听,她就说了。 或许是因为少女毫无保留地教她们手艺,或许是明明身份悬殊,少女也没有看轻她们。 或许是抵抗不了,少女期待听八卦的亮晶晶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受了太多委屈,她需要倾诉。 少女是个很好的听众,她对她的家事,没有睥睨,没有唾弃。 眼里只有对她的心疼。 “那你丈夫干活养家吗?”李素素往石磨里勺了一勺豆子,轻声问。 周围干活的大姐大娘,也悄咪咪地竖起耳朵。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她们也是苦命人。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范娘子叹气,“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能干些什么?现在倒是跟大部队出去干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帮倒忙。” 范娘子对自己家哪位很没信心,好在他不家暴,她苦点也认了。 权当养了个大儿子。 若是他再有不好的行为,她是肯定要和离的。 他若只是懒些她可以接受。 “那为什么不和离呢?” 大姐大娘们哄笑,她们觉得这位官家的小姐太天真了。 没等范娘子说话,一位头上裹着布巾的大娘笑道:“和离哪有那么容易呢?” “范娘子又无田产,又拖着两个拖油瓶,回娘家也会被父兄嫌弃。” “还有可能会被父兄收点彩礼钱嫁掉,无非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李素素无言以对。 范娘子苦笑:“是啊,就是这个理。” 她苦点,起码孩子不用受罪。 若是她改嫁了,孩子怎么办呢? 李素素更加坚定了习武的信念。 以后她若是嫁人了,夫君不听话,她就往死里揍! 李大人巡视完十八家安置宅,回到第一家接女儿回家。 发现女儿已经与留守的灾民们吃上了豆花。 “李大人要不要来一碗尝尝?”范娘子看见李大人来了,打了一碗豆花邀请。 李素素放下碗,开心地跟爹爹打了声招呼。 豆花滑滑的,淋上糖浆更好吃。 可惜这里没这个条件。 李大人摆摆手,这碗豆花浇头都没有,有什么好吃的。 “该回去了。”他提醒女儿。 “爹爹,我跟她们说好了,等她们学会了,让她们到下一家教其他人做豆腐豆花。” 李大人哈哈一笑,“这可急不来,你今儿是凑巧碰上了这户有石磨。” “今儿爹爹也没注意,其他宅子哪家有石磨,哪家没有。” “等爹爹统计好了,再让她们去教也不迟。” “再则,没有石磨的那几家怎么教?石磨是几家轮流用还是怎么着,都要商量好。” 李素素听得头大如斗,是她太想当然了,她还以为石磨是家家户户的标配。 而且…… 看着院子中面黄肌瘦的孩童,她默默收回视线。 这些孩子需要补充营养,最廉价的蛋白质就是豆腐。 “爹爹,一个石磨多少银子?” “左右不过几百钱。” 几百钱一个,买上十个也就几两银子,这笔钱她出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李大人摇摇头,“你给她们买了石磨,那开春后石磨的归属,你想怎么分配呢?” 她想了想,“让她们带走,几家合用一个石磨?” 李大人点点头,表示对女儿的认可。 其实女儿想做的事,有什么问题他都能解决。 他问这些只是想看看,女儿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想为灾民做点事情。 眼下看来,女儿想得还算周到。 李素素把这事交给了她爹处理,她没时间每日来这里。 她只需要负责出钱买石磨。 第一批学徒已经学成出师,其中范娘子最为出色。 她跟她爹说了,技术问题不懂的,找范娘子。 原来区区几两银子,就能给灾民解决一个大问题。 这点银子,买不到她一支最普通的簪子。 她觉得心灵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院子里的妇孺们热泪盈眶,李大人是个好官! 李小姐也是个大大的好人! 她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关心百姓生活的贵人。 李素素不知道自己收到了一大波好人卡。 此时的她,只想着,她总要做点什么,才不枉此生。 第46章小魔王与桃酥 从宅院出来,李府的马车早已等在门外。 李素素与李大人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李大人上了马车便闭目养神,对于一个文弱大叔来说,下基层还是挺累的。 李素素喊车夫去安兴坊的酥心斋一趟,家里人都爱吃这家老字号的桃酥。 酥心斋凭实力在长安城红火了几十年,这道点心寻常人家复刻不出来。 可能是大雪那些天大家买不到桃酥,如今酥心斋重新营业,门口排起了长队。 李素素看了眼身旁打瞌睡的老爹,再看一眼队伍,果断地跳下车去排队。 其实她是不爱吃这种一口下去就掉渣渣的点心的,奈何家中上至老爹,下至三岁的亮哥儿,都好这一口。 几日没出门花钱,她有些心痒。 想起家人所好,便拐道至此。 队伍真的好长啊…… 她在心中暗自叹气。 等了半个时辰,前面就剩一人了,终于快要轮到她。 这时,一道嚣张的身影推开排她前面那人,霸气的道:“掌柜的,剩下的桃酥我包了!” 是一个肩宽腰窄,长腿笔直的少年。 被推开那人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就要干他! 少年长眉一挑,乖张地道:“你打不过我,快滚吧,别丢人了。” 那人骂骂咧咧,举起铁拳就要砸上少年那张凌厉的帅脸。 少年伸出纤长如玉的手,轻巧地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一声。 那人惨叫一声,握住被扭脱臼的手腕倒退几步。 少年扔出一枚碎银,砸在那人身上,轻蔑地冷哼一声,“拿着爷赏你的医药费滚吧。” 李素素上下打量一番,这少年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不干人事。 插队还打人。 更悲催的是,她打不过他。 这就很憋屈。 掌柜的不惧暴力威胁,结结巴巴地道,“这位公子,请排队,下一位应该轮到这位小姐。” 少年挑眉冷道:“少废话,你卖给谁不是卖,赶紧把所有桃酥给我包起来!” 掌柜的梗着脖子,手指往长长的队伍一伸,“请公子排队!” 少年拳头捏得咯噔作响,见掌柜的死活不肯改变原则。 他转头冷笑,威胁排队的路人,“你们要跟我抢吗?不想挨揍的快滚!” 排队的人,有人认出他来,喊了一句,“快跑,是程国公府的小魔王!” 一瞬间,排队的路人作鸟兽散。 路人们信奉一个原则: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 排队的多是平民百姓,少数是达官贵人的仆从。 他们哪敢得罪国公府。 遇上了,只能躲开。 李素素没走,她向前一步,笑眯眯地道:“掌柜的,还有多少桃酥,我都要了。” 掌柜的哎了一声,旁边的伙计手脚麻利地给她打包。 少年气得咬牙,举起拳头威胁她,“不许买,不然我揍你!” 她学着他挑眉,“怎么?你要打女人?” 她已经看出了,他就是色厉内荏,纯粹吓唬人。 第一个被他扭伤手腕的汉子,是对方先动手的。 没素质插队,倒是真的。 少年拳头举了半响,还是没落到她身上。 掌柜的及时开口打破僵局,“一共五十八包,二两九钱银子。” 李素素递给掌柜的一角碎银,掌柜的接过秤了,找她一串铜钱。 少年努力压住怒火,挤出一抹笑来,“这位妹妹买这么多,吃不完吧?不如均我一些?” 她挑眉看了少年一眼,没有说话,一手提着八包桃酥,分了几趟搬回停在路边的马车。 对付没素质的人,就要比他更没素质。 桃酥她是情愿给府里丫鬟家丁分了,也不会让给他。 少年目送她来来回回,她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看向自己。 气得咬牙,暗道:很好,臭丫头,我记住你了! 掌柜的清咳一声,“程小少爷要不要买点别的点心?” 内心狂喊,不买快走吧,他像尊魔佛一样堵在这儿,别的顾客不敢上门啊! 程逸冷声道:“你家除了桃酥,别的能吃吗?” 掌柜的赔笑道:“程小少爷别生气,要不明儿我让伙计把桃酥给您留几包,送到您府上去?” 程逸抱臂睨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掌柜的擦汗,其实他大可以让少女把桃酥均一些给程小少爷,反正还有这么多。 他也看不惯这个小魔头随意伤人。 所以就配合了少女的表演。 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当然,做生意不能把人得罪死,事后哄一哄,还是要的。 马车启动,颠簸中醒来的李大人,看着堆满了马车的桃酥。 陷入了沉默。 这丫头又犯病了,犯得是不花银子就难受的怪病。 他神色古怪地问她:“你是把酥心斋搬空了吗?” 李素素神清气爽,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样。 淡定道:“啊,没有。” 只是把桃酥搬空了。 王氏看见李素素带回来的几十包桃酥也震惊了,再好吃的东西,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吧? 何况这东西新鲜的才好吃。 这丫头是真存不住钱啊,花的都是什么冤枉钱? 没一样可以存下来,当嫁妆的。 除了吃的,还是吃的。 关键买的还不是她自己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王氏决定提点一下闺女,是不是可以买一些金玉首饰,来日出嫁压箱底。 李素素喝了一口花茶,笑道:“母亲,金簪玉镯太贵了,一支金簪的钱,能买上一屋子的粮食。” “我就是喜欢买一堆东西,把房屋填满的感觉。” “既然花一点小钱,能让自己开心半天,何乐而不为呢?” “再则女儿买的都是粮食,咱们家吃不完,还可以捐赠给慈幼局,一举两得。” 王氏一想,理是这个理。 只是哪家千金小姐,不穿金戴银的? 也只有这个女儿,不爱打扮,恣意妄为。 王氏有些羡慕她随性所为的勇气。 她若有所思地沉吟:“花钱可以让人开心吗?” 好像确实是的。 李素素告别王氏,亲自送了两包桃酥到庄师傅院里。 庄师傅指点亮哥儿几招,转过身来蹙眉看她:“怎么迟到了?” 她没有辩解,虚心认错。 庄师傅淡淡道:“念在你是初犯,罚绑铁块跑两个时辰。” 第47章渣男 “好的,师傅。” “中途不许停。”庄师傅补充道。 李素素一脸沉痛,惩罚好狠。 她就,就耽搁了一会。 第一个时辰,还好,有一点小累。 第二个时辰过了一半,咬牙坚持。 最后还剩两刻钟的时候,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腿。 仅凭一股毅力,行尸走肉般向前跑。 “时间到了。”庄师傅喊停的声音,宛若天籁之音。 李素素扑通一声,五体投地。 她实在没力气,爬起来了。 突然一声低沉的轻笑入耳,是谁?谁在看她笑话? 努力抬起头。 那人逆着光,长身玉立,俊美得像天神下凡。 他说:“素素姑娘怎么行此大礼?” 林策是来找亮哥儿的,他答应了给他带糖葫芦。 李府的丫鬟把他带到了这儿,他刚走进院子,她就扑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李素素:…… 就很生气。 亮哥儿看见林哥哥带着糖葫芦来了,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庄师傅。 像是在问,师傅,可以下课了吗? 庄师傅看了眼天色,对他颔首。 “去吧。”她语气温和,声线清冷。 李素素瞪了带他过来,呆呆的小丫鬟一眼。 还不快把本小姐扶起来? 庄师傅本来想过去扶起自己的徒儿的,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她索性走到石桌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吃桃酥,看戏。 林策把糖葫芦递给跑过来的亮哥儿,弯下腰,把李素素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他拧着眉,一脸担忧。 她手搭在他肩膀上借力,有气无力道:“没,没事。” 林策脸上薄红一片,伸手虚扶着她。 “那你还能走吗?”他脸上热度上涨,脑子里一团浆糊。 “能,能吧。”她咬牙,死鸭子嘴硬。 他果断撒手,再保持这个姿势,他感觉自己要炸了。 她腿一软,扑进了他怀里。 庄师傅放下桃酥,拍拍手上的碎渣,三步作两步走到他们身边。 “我来吧。”她把徒儿从他手中接过。 看来是她高估了徒儿的体力? 她想着,徒儿应该能自己爬起来。 看着怀中柔弱无力,仿佛被摧残得生无可恋的徒儿。 她决定,往后的日子,要加大训练难度。 她庄若水的徒弟,不能是个弱鸡。 亮哥儿咬着糖葫芦,眨眨眼。 李素素喝了一盏师傅递过来的水,恢复了些许体力。 她在心中默默捂脸。 太丢人了,居然五体投地的,扑到了他面前。 她转头看向亮哥儿,就是这个家伙,把他引来,害她出糗。 还有,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淡定地告诉亮哥儿一个残忍的规定。 “亮哥儿,吃了糖葫芦,可就不能吃桃酥了哦。” 她甜甜地笑了。 亮哥儿一脸震惊,他,他不能两样都吃吗? 她冷笑:“不行,吃太多甜食,你会蛀牙。” 才不是迁怒。 林策打圆场,“亮哥儿可以明天再吃桃酥。” 教育孩子的事,他不会拖她的后腿。 亮哥儿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桃酥要当天的才好吃。 “哦……”声音有些失落。 亮哥儿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化悲愤为食欲。 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糖葫芦,吃到里面的山楂,被酸得五官都皱了起来。 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和亮哥儿关系这么好了? 亮哥儿想吃糖葫芦,不找她,不找大哥,找他给带? 她敏锐地觉得,他在讨好亮哥儿? 问题是,他一个大小伙,讨好个三岁孩童,有啥目的? 她脑子里微光一闪,答案呼之欲出。 “林哥哥!” 少女欣喜的清脆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月月提起裙裾,跑进院子。 “庄先生好。”她向庄若水行了一礼。 庄若水颔首。 “李姑娘好。”林策拱手。 “谢谢林哥哥送我哥哥回家!”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李兄是我同窗,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不必道谢。”林策温声道。 “大哥出什么事了吗?”李素素一脸疑惑。 为什么需要他送回家? 林策娓娓道来。 原来在学里,李明不小心碰掉了一位同窗的书籍。 他连忙道歉。 同窗暴怒,说道歉有何用?给本少爷捡起来。 李明觉得这是应该的,然后给他收拾散落在地的书籍。 不知道怎么的,他衣角勾到了桌子,站起来的时候,一拉一扯,扭伤了脚。 脚痛难忍。 李明只好请假去看大夫,林策自告奋勇送他去看大夫。 顺道把他送回家。 顺便在李家蹭了顿午饭。 然后亮哥儿说:“哥哥,答应给我买的糖葫芦呢?” 李明是坐林策的马回府的,两人共骑一匹马。 哪好意思让林策拐道买糖葫芦? 至于为什么李府的小厮没去学里接他,因为他中午一般不回家的,都是跟同窗在食堂用餐。 今天是特发情况,受伤了请假。 林策见亮哥儿一脸不高兴,就接过了买糖葫芦的任务。 这不一散学,就把糖葫芦给他买来。 李明下午没去学里,在家养伤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李素素摸了摸尖尖的下巴。 是她想多了吗? 那李月月那么兴奋干啥? 亲哥受伤了,还这么高兴? 李月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她听见林哥哥来了,就想见见他,跟他说说话。 “林哥哥衣裳熏的什么香?真好闻!” “不知道,家里丫鬟弄的。” 李素素也插话,“是挺好闻的。” 林策唰的一下来精神了,“你喜欢吗?喜欢我回头问问丫鬟,是什么香。” 李月月猛地点头,“喜欢!” 林策:“……” 没问你。 李素素也反应过来了,不是,你们已经这么熟了吗? 无话不谈? 李月月只要不是遇到凶神恶煞的人,她就是个自来熟。 她托着腮,星星眼地看着他,“啊!我昨晚做的梦实现了!” “什么梦?”李素素好奇问了一嘴。 李月月大大咧咧地说:“和林哥哥聊天呀!” 林策:“……” 李素素突然不高兴了,垂下头,心情低落。 月月的行为举动,像是喜欢上了他。 她悄悄瞪了他一眼,渣男! 第48章出事 李素素心里堵得难受,也不知道自己难过些什么。 “世子!府里出事了。” 听雨从墙头跳下来,俯身在林策耳边耳语几句。 林策听后神色大变,脸上乌云密布。 他匆匆跟众人告辞,拂袖离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雨摇摇头,“小少爷如今昏迷不醒,比昔日世子症状严重,怕是……” 回到侯府,林策把马交给小厮牵走,带着听雨快步赶去后院。 后院里的丫鬟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见了林策低声行礼。 只听见延安公主心碎的声音传来,“秦御医也没办法吗?” 秦御医摇头,“只能靠他自己……” “母亲!”林策走进屋里,跟公主行了一礼,跟御医互相见礼。 他看着床上陷入昏迷,脸上长满大片红疹的幼弟,握紧拳头,指甲刮破了手心也毫无知觉。 是他,是他害了誉哥儿…… 若是他细心些,不让誉哥儿接触到那盆辣椒。 誉哥儿就不会出事。 他院里的丫鬟,还有誉哥儿的丫鬟,是干什么吃的? 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策儿!”延安公主从床边起身,几步走到儿子跟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平儿说,誉哥儿吃的那枚果子,她也吃过,她并无中毒的症状。” “听雨说,你之前在驿站,中的也是此毒,可是真的?” 林策点点头,哽咽道:“是。” 这种果子对普通人确实无毒,他还以为,只有他吃了有症状,没想到誉哥儿也…… “誉哥儿,严重吗?”他垂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延安公主捂着脸哭了,“御医说,要靠他自己,药石无效。” “誉哥儿,肯定可以熬过来的!”林策语气坚定,像是自我安慰,也是在安慰延安公主。 “世子当初,是怎么痊愈的?”秦御医沉默半响,鼓气勇气问。 “这不是毒,是过敏。” 众人听不懂过敏是啥。 林策接着解释,“有些食物,少数人吃了会过敏,就像中毒了一样。” “誉哥儿就是这样吗?”延安公主看着床上呼吸困难的幼子,心都碎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林策难过地点点头,继续道:“誉哥儿误食的果子,叫辣椒。” “孩儿起初也过敏,后来吃着吃着,症状一次比一次轻……” 延安公主用力捶了儿子一下,明知道这东西对他有毒,还吃了一次又一次! “他就是像你,都不让人省心。”'延安公主默默垂泪,心痛万分。 既心痛大儿子一次次的中毒,还是他自己故意中的毒! 又心痛生死未卜的小儿子。 儿子,都是投生来讨债的。 “敢问世子,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果子?”秦御医拿起被誉哥儿咬掉半截的辣椒,仔细端详。 色泽红润,味辛辣。 林策沉默半响,“从一个朋友手中讹来的,他们家用此物当寻常调料,也未见他们家中过此毒。” “这么说,此物当真无毒?”秦御医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是林世子兄弟倒霉,恰好对他们有毒? 他拿着半截辣椒,有一丢丢学神农尝百草的冲动。 “府里是哪位丫头也尝过?” 平儿从地上爬起来,向秦御医行了一礼,战战兢兢道:“是奴婢。” 她捏了捏跪麻了的双腿,脸色苍白,若是小少爷醒不过来,她也活不了。 她重新跪在地上,心中惊惧交加。 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吃了没事。 是她,是她没看好小少爷。 她的眼泪默默地流下来,悲伤欲绝。 怕是还得连累了其他姐妹,都跑不了一个失职之罪。 延安公主沉痛道:“方才我看着这丫头吃了半截果子,她确实没有中毒。” 只是面红耳赤,涕泪直流。 幼子中毒,果真是意外,丫鬟们失职之罪跑不掉。 若是她的誉哥儿出了什么事,这些丫鬟一个也跑不了,通通都得给誉哥儿陪葬! 若是誉哥儿能痊愈,她可以大发慈悲,饶她们一命,只让她们到庄子上去。 现在不处理她们,就是为了给誉哥儿积福。 希望漫天神佛保佑誉哥儿,逢凶化吉。 誉哥儿躺在床上,难受得直哼哼,他身上好痒,又没力气挠挠。 他要喘不过气了。 他张着嘴用力呼吸,用力扭动身子,以此缓解痒意。 其实他咬了一小口,没吐,马上就吐了出来。 哥哥没有骗他,平儿也没有骗他,那果子一点儿也不甜。 那果子会咬人,扎得他舌头好痛! 林策见誉哥儿轻微地动了下,他快步走到床边,颤抖地伸出手,摸了摸他又红又烫的小脸蛋。 “誉哥儿要喝水吗?”他轻声问。 他第一次过敏的时候,就很想喝水,很想泡在水里。 誉哥儿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林策惊喜地握住他的小手,转头喊丫鬟,“端一杯冷白水!” 平儿机灵地爬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 林策扶起誉哥儿,慢慢地给他喂了一盏水,又问他,“身上热不热?要不要泡个温水澡?” 延安公主见幼子似有好转,惊喜地扑到床边,抚摸着他的小脸蛋,泪流似滚珠。 一声声地轻喊:“誉哥儿,誉哥儿!” 这孩子太皮了,什么都敢往嘴里放,等他好了,定要狠狠地惩罚他! 就,就罚他写一百张大字! 誉哥儿似有所觉,身子抖了抖。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身体好热,想用凉凉的巾布擦擦。 林策见状,吩咐丫鬟备水,伺候誉哥儿泡澡。 延安公主不同意,“这个天气,誉哥儿又在病中,怎么能泡澡呢?万一受凉了怎么办?” 秦御医也不同意,“小公子身体弱,不能受寒。” “他身上烫,当初我也是这样,泡在水里,会没那么难受。”林策轻声道。 说完他就明白过来,当初他过敏时天气还热着,如今这个天气确实冷。 “不能泡澡,那就用温水给他擦擦身体吧!”林策不容拒绝地说。 秦御医点点头,“擦身体倒是可以,在屋里多点几盆炭火,莫要着凉。” 林策沉默了,多生几盆炭火,屋里暖和,洗澡也是可以的吧? 第49章景安侯与延安公主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秦御医解释,“擦身体,冷了可以马上裹上干爽的被子。” 林策想了想,确实是擦身体比泡温水方便。 有机灵的丫鬟端来热水和布巾,“世子,让奴婢来照顾小少爷吧。” 林策想着自己确定没有丫鬟细致,便起身,把位置让给丫鬟。 见誉哥儿有所好转,他放下心来,想起屋里缺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我爹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爹也不在府里? 延安公主冷哼一声,刚得知誉哥儿出事,她就吩咐下人去通知侯爷和世子。 世子都赶回来半天了,当爹的还没赶回来。 也不知道他一个闲散驸马,有什么事让他忙得不着家! “你去问问,候爷今天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她转头,让丫鬟去问侯爷的小厮。 小厮跑来给延安公主和世子行了一礼,冷汗连连,“侯爷没让我们跟着,不知道他去哪了。” 延安公主怒火中烧,吩咐府兵,“去把侯爷找回来!翻遍长安也要找他回来!” 林策迟疑了一下,劝道:“反正誉哥儿也脱离了危险,爹在不在府里也没关系吧?他又不是御医……” 延安公主更生气了,“他整天不着家,孩子生病了也不知道,没他这样当爹的。” 而且出门还不带小厮,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吗! 一个时辰后。 景安侯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匆匆回府。 夫妻俩关起门来大吵了一架。 延安公主冷笑,“舍得回来了?” 景安侯沉着脸,痛快认错,“今日之事,是我的错。” 延安公主不依不挠,“儿子命悬一线,你却不知所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让孩子伤心!” 万一誉哥儿有什么事,孩子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还好上天保佑。 景安侯沉默半响,继续道歉,“对不起,是我的不是。” 延安公主捂着胸口,觉得心塞,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认错了,她还是很生气! 她冷冷地问道:“你今天去哪里了?” 景安侯沉默不语。 “不能让我知道吗?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他还是不说话。 延安公主气炸了,又是这样,问啥都不说话! 她是公主,还不能知道自己驸马的行踪了? 她冷笑,“不说是吧?不说你以后去哪里,我都让府兵寸步不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抓住这个问题不放。 大概是今天的事把她吓坏了,想找他回来当她的主心骨,当她的依靠。 却找不着。 他一次次地让她失望。 每次遇到什么事,他要么不在,要么就是沉默,不管事! “延安,你敢!”景安侯强忍怒火,咬牙道。 “你看我敢不敢!”她美目瞪了他一眼。 景安侯也火了,理智化为灰烬,“你真想知道我去哪了?” “你说啊!” “我养了外室。”他面无表情,认真地道。 延安公主心中一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踉跄后退几步。 他说他养了外室,他背叛了她。 自她嫁给他,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她搬出公主府,搬进了景安侯府。 他现在说,他养了外室。 儿子出事的时候,他在跟外室卿卿我我。 她快要喘不过气了,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握紧,搅碎。 景安侯冷冷道:“何必做出这样一副受伤的表情,你素来不喜我亲近你,你还养了面首,我养个外室怎么了?” 延安公主气得眼都红了,怒火攻心,“我什么时候养了面首?你休要胡说八道,含血喷人,毁我声誉!”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耻了? 为了给自己的错找借口,开始无中生有? 景安侯冷笑,“你没养面首,誉哥儿怎么来的?” 延安公主气炸了,手指哆嗦地指着他,“为了你的外室,你不但污蔑我,还要污蔑你的亲生儿子吗!” “虎毒尚且不吃子!” 景安侯强压火气,“延安,你与面首弄了个儿子出来,养在我名下,我都忍了。如今只有我们二人,你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这女人莫不是骗人骗久了,自己都忘记了事实? “我有什么不敢认的?”延安公主哈哈一笑,泪水再也止不住。 为了一个外室,这般污她名节,辱她名誉。 若是她真的养了面首就好了,她就不用这般憋屈。 “你说我养了面首,我的面首是谁?养在何处!”她身正不怕影斜,就要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景安侯错愕,她的反应不像是假的,莫非她与那个面首,只是一夜情缘? 这些年,他心灰意冷,极少关注她。 “誉哥儿,总归是你与他的孩子。” 想到誉哥儿,他的心更冷了,一个野种,养在他名下,养在他府里,天天在他面前晃荡。 奇耻大辱。 延安公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 他这般笃定誉哥儿,不是他的儿子,莫非那天晚上…… “四年前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那人不是你?” 景安侯冷哼,“我除了新婚之夜碰了你,其他时候你让我碰了吗?” 他也曾经想过与她琴瑟和鸣,愿得一人心。 哪知她怎么想的,不让他碰,却搬到了侯府。 新婚夜那么一次,她生下了他的嫡长子。 往后的日子,他与她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 他想着,她身份尊贵,不喜欢那事,她若是无二心,他也愿意为她守身如玉。 哪知道,四年前,她再次怀孕了。 她有了面首。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正常安胎,正常在侯府生活。 他怒气冲天,悲痛欲绝,却也没舍得伤害她。 也没有去关注她的面首,是谁,养在何处。 他想着就这样吧。 既然她若无其事,他替她瞒着。 只要,她不在他面前与面首出双入对就好。 她做的很好,她也没被其他人发现,她有面首。 只是每每见到誉哥儿,他心里会很难受,凭什么他要为她守着? 明明她已经背叛了他。 延安公主跌倒在地,一脸不可置信,不是他? 那是谁? 第50章李府被围 俩人不欢而散。 夜深岁寒。 李素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冷冽的风灌进被窝里,她打了个激灵。 她在想,白日里,他走得那般急,是出了什么事? 又想,月月对他有好感。 亮哥儿也喜欢他。 大哥就更不用说,把他视为知己。 果真是美色惑人,哼! 她绷直双腿,发现自习武以来,再累再疲乏,只要泡个热水,休息一两时辰,疲累全消,神清气爽。 以往白天的运动量,她分分钟倒床上秒睡。 她睡不着,索性穿上衣衫,就着月色,脑海中回忆学过的招式,在院中舞起剑来。 师傅说过:习武一事没有捷径,唯有勤下苦功。 直到府里厨房方向飘起了炊烟,她才收起木剑,回屋。 小红很早就起了,见小姐在院中舞剑,她没上前打扰。 等小姐回屋,她去厨房打了热水,伺候小姐洗漱。 李素素换了身衣裳,领着小红去王氏院中请安。 一家人在王氏院里用罢早饭,各自忙去。 她牵着亮哥儿的小手,前去庄师傅的院里。 庄师傅一日三餐,是自己院里用的,她不喜人多,不喜交际。 因是同路,李月月在一旁叽叽喳喳,她敷衍地嗯嗯几句。 走到半路,月月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亮哥儿咬着手指看她,“姐姐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吗?” 月月想起妹妹被罚跑,累得趴地上起不来的惨状,使劲摇摇头。 她没有自找苦吃的爱好。 李素素跟她挥手告别,然后拍了一下亮哥儿的小手,“不许咬手指!” 亮哥儿心虚地把手指从嘴里拔出来,快速藏到身后。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跟姐姐挥挥。 上课的时候,庄师傅总是很严厉。 扎马步,是每天日常基操。 有一点儿不标准,都会被她纠正。 扎完马步,是练一套基础剑法,她早已滚瓜烂熟。 这套剑法伴以轻功为辅,舞起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庄师傅满意地点点头。 午饭姐弟俩是在庄师傅院里用的,用完午饭,就各自回屋休息,直到下午,继续到庄师傅院里习武。 李素素回屋洗漱完,倒头就睡。 一夜未眠,吃饱午饭,她就昏昏欲睡。 “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她被小红喊醒的时候,呆呆地爬起来,坐在床上,半天才听明白小红说了什么。 原来是王氏院中的丫鬟,让小红喊醒她,去王氏院中议事。 小红见来人一脸着急,直觉告诉她有大事发生,不然夫人不会这般急的找小姐。 李素素由着小红给她穿上外衣,梳妆。 随后在王氏的丫鬟芍药的催促下,去了王氏院子。 王氏见着她来,焦急地站起来,几步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可算是来了。” 她屏退左右,只留下李素素在屋里,才缓缓道来。 原来是有位食客中午在明月楼雅间用餐,突然暴毙。 如今明月楼被官府查封,店里的伙计掌柜全被带走调查。 “你父亲那边,已经遣了小厮去通知。我心里没底,几个孩子中,你是最有主意的,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李素素一头雾水,拉着她来到桌子前坐下,“母亲别急,那食客是什么情况?是在咱们店里寿终正寝,还是突发疾病?” 王氏一问三不知,她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亦不知,只传来消息说店里有食客无故身亡,店里所有人被官府控制。” “咱们家开店用的是上好的食材,店里伙计都是知根知底的,应该不是我们店的问题。”她冷静地分析。 她们家应该是无辜受牵连。 只是出了这种事,难免心慌。 李素素安慰道:“问题不大,大不了自认倒霉,多花点银子,赔付给死者家属。毕竟人是在咱们店没的,出点丧葬费是应该的。” 王氏点头叹气,“但愿如此吧,能用钱解决是最好的。” “不好了,夫人!小姐!” 一个婆子慌慌张张地跑进院子,她跑得太急,一时刹不住,摔倒在院中,鞋都摔飞了一只。 在屋外等着伺候的芍药把她扶起来,“嬷嬷何故这般焦急?仔细冲撞了主子!” 有小丫鬟帮她把鞋子捡了回来。 这时王氏出来,面带忧色,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嬷嬷胡乱穿上鞋子,跪坐地上喊道:“大事不好了夫人!咱们府被官兵包围了!” 王氏一惊,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李素素把她扶住,心中也着急害怕。 她爹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官兵敢包围李府,定是出了大事! 也不知道跟明月楼一事有无关系? 还是她爹得罪了权贵? 好在官兵现在是只包围,没上门捉人,或抄家。 她在王氏耳边轻声提醒,“咱们快收拾一些轻便的财物,藏在身上,好打点上下。” 王氏点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还没一个未及笄的女儿沉得住气,想得周到,实在惭愧。 王氏让丫鬟找来针线,把一叠银票,金叶子,缝在贴身衣物上,已备万一。 李素素也回屋让小红,把她的私房钱,缝在贴身小衣内。 随后她去了庄师傅院里,干告诉她李府出事了,若是能出去,就快离开吧。 庄师傅淡定地喝着茶,“无妨,你家的家风为师了解,就算有事,也牵连不到为师。” 看着庄师傅波澜不惊,她急躁不安的心也冷静下来。 是啊,以父亲的为人,做不来贪赃枉法之事。 她实在想不出,府里因何事被围困。 如今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希望能逢凶化吉。 庄师傅就像是一根定心柱一样,稳住了她内心的惶恐。 她也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是福是祸,左右也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吧。 其实在府里等待结果的时间很难熬,人最怕的是未知之事。 尤其是这个未知会对己方不利。 但是她们别无选择。 李素素尝试出门,与围困李府的官兵搭话,官兵轻蔑地冷哼,并不搭话。把她推回府里,不让任何人出去。 她拿出郡主金印来问话,也无济于事。 看来事情很大,得罪的人地位比郡主之位高。 第51章夜访 莫非她爹得罪了陛下? 以她爹的情商不至于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明月楼出事的食客,身份不一般。 因为没有证据,是李家指使害的人,所以只是把她们控制起来。 府里人心惶惶,瞒不住,李月月和亮哥儿也知晓府里被包围。 李月月吓哭了,父兄不在家里,她害怕父兄出事。 亮哥儿不明所以,不就不能出府吗?姐姐为什么要哭? 他还太小,不明白李府被围困代表什么。 庄师傅冷道:“遇事要沉着冷静,二小姐回屋吧。下午的武课要开始了,不回去就跟着练吧!” 李月月马上收声,默默垂泪,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要回她房里哭,才没有心情跟着她们扎马步呢。 李素素其实也心不在焉,连连出错。 庄师傅没说什么,只让她不要练剑了,压腿扎马步练基本功,平复心情。 说完便专心指点亮哥儿。 直到晚上,家里两个男人也没回来。 府里还是不允许进出,倒是可以花钱,让官兵帮忙采买食材。 众人食不知味地在王氏院里用了晚饭,只有亮哥儿不受影响。 她们不好在小孩子面前说些什么,也心知她们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遂各自回屋歇息。 李素素睡不着,在院中独坐。 突然发现面前站了一人,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进来的?!”李府重兵围困,还敢偷偷潜进来,这是不要命了吗? 眼前的少年眉目模糊在昏暗的月色里,只能看见他精致的轮廓。 “那些府兵没什么武功,你想出去也容易。” 林策见她面色憔悴,心想定是害怕极了吧? 他能为她做的不多,送些消息进来,还是可以的。 “你……”她想问,你来干什么? 没等她问出来,他已经开口,“你父兄没事,只是暂时被关押在大理寺。” “为什么?” “在明月楼出事的,是三皇子殿下。” 她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出事的人身份如此尊贵。 只怕自家什么事也没干,也要受到牵连。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打听出来。只知道三皇子微服到明月楼吃饭,随后出事,明月楼被封。” 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明月楼是不是用了辣椒做调料?” 她点点头,惊讶地看向他,莫非?三皇子跟他一样? 那问题就大了,意外至皇子身亡。 她没想到,今日之祸,源自于她。 明月楼新菜卖了那么久都没事,偏偏这些天潢贵胄,一吃就出事。 窦娥都没她冤。 林策叹了口气,若真的是辣椒的问题,他亦不知,皇帝舅舅会如何处理此事。 想到还没康复的誉哥儿,心中暗幸,还好誉哥儿福大命大,不然他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面对把辣椒带回府的自己。 明明对于旁人来说是普通的食材,却害死了三皇子。 她无力地垂下头,喃喃自语,“当真是辣椒的问题吗?” 她没想到,过敏症状会这般严重,她原本以为,就是过敏,也该像林策一样,过不了几天就会痊愈。 她心乱如麻,她没想过会害死人。 在她的时代,极少有人过敏至死。 她默默垂泪,既愧疚,也觉得冤枉。 她只是想着这个时代的饮食太单一了,想改善百姓的伙食。 没预料到,会闹出人命来。 林策艰难地开口,“舍弟昨日也误食了辣椒,症状很严重,差点没救回来,我才联想到三皇子之事。” 原来他昨日匆匆离开,是因为他弟出了事。 “你放心,我明日进宫,给陛下解释,这是个意外。” 她苦笑,就算是意外,也是因她之故,怕难善了。 “我想跟你一起进宫。”她希望可以面圣,请求陛下谅解。 有什么惩罚,她希望可以一力承当,不要牵连旁人。 林策摇摇头,“你不能去,你去了就是火上浇油,让陛下冷静冷静吧。” “我去是帮忙调查三皇子真正死因。” “若是我们猜测错误,是最好的,你不要轻举妄动,在府里静观其变吧。” “陛下是明君,若真的是辣椒的问题,他也不会迁怒无辜之人。” “毕竟那么多人吃了都没事,只是三皇子倒霉罢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是安慰她。 “我爹和我哥哥,会不会被严刑逼供?”她最怕的是,被关押起来的父兄的安危。 “暂时不会,目前先审问的,是中午在明月楼中的人。”林策坚定地说。 “你父兄会被关押,应该是因为明月楼是你母亲名下产业。大理寺卿无意为难妇孺,只把男丁关押。” “这也说明了,他不觉得你家会毒害皇子。” “这些府兵,既是监视你们,也是保护你们。” 李素素歪头看他,疑惑,“你都能进来,若我家真有什么问题,这些府兵岂不是失职?” 林策瞥了她一眼,“你这是看不起我的轻功吗?” 以他的武功,进来容易,换个人就不一定了。 “你家师傅,应该是能察觉到我进来的,这里只有她,武功跟我不相上下。” 她不信,她师傅这么厉害,他才几岁,就能跟师傅不相上下? 吹牛的吧。 林策见她不信,被她气到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以为他这么多年勤学苦练都是白练的吗! “好好好,信你是最厉害的。”她敷衍道。 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没那么沉重了。 也就是他仗着艺高人胆大,这个情况,还敢来李府,给她通风报信。 这份心意她会记住的。 “总之,你不要担心。”万事有他,万一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他也会尽所能,保住她家性命的。 他相信,只要查明不是李家恶意毒害皇子,陛下最多判一个抄家流放。 只要人还活着,他总能帮上忙,让他们好过些。 只是,她的郡主之位,怕是保不住。 李素素点点头,“你,明天你能替我去看望一下我爹他们吗?” “我会的,若是可以,我会让人给他们带些衣物吃食。” “谢谢你。” 林策沉默半响,“我走了,你保重。” 第52章三皇子之死 三皇子出事,朝中风起云涌。 三皇子的母妃并不受宠,是母以子贵,才得封妃位。 如今儿子无故身亡,她悲痛欲绝,恨不得把害了她儿子的人,碎尸万段。 皇帝看着大理寺加急送来的验尸报告,脸色阴沉。 不是中毒,也没有外伤。 像是突发急症身亡。 这个结果,容妃是不认的,她儿子身体素来强壮,没有隐疾。 定是遭到奸人所害! 容妃哭得双目红肿,肝肠寸断,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她身边的宫女不敢劝,也跟着默默垂泪。 大理寺卿宋大人连夜审问了明月楼掌柜,伙计,以及食客,还有三皇子身边伺候的人。 都没有发现疑点。 三皇子会去明月楼,也是心血来潮。 其他食客,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三皇子所吃的食物,也验过,并没有毒。 与三皇子同桌而食的,是他舅家表兄。 吃同样的东西,他表兄一点事也没有,基本可以断定,此事与店中吃食无关。 但是,掌柜的招供让宋大人很意外。 掌柜的说,主家曾经让店里告知每一个食客,他们家用的一味调料,少数人食用会身上起红疹,皮肤瘙痒。 但是店里来来去去那么多食客,并无一人食用后有这种症状。 宋大人连忙去审问李大人,因同朝为官,李大人风评不错,他没有用刑,只是询问几句。 李大人的证词说,是因为景安侯世子,对这味调料过敏,他家夫人,才想起提醒明月楼的管事。 据李大人的说法,景安侯世子已经吃得脱敏了,再吃这味调料,也不再起红疹。 三皇子的症状,确实是身上有红疹,喉咙水肿引起的窒息身亡。 宋大人深深看了李大人一眼,叹了口气,这位同僚怕是要倒霉了,可以说是无妄之灾。 他打算,明天到景安侯府问问,若是真像证词所言,基本可以定案。 只是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判处此案。 第二天没等林策进宫,宋大人已经来到景安侯府。 大理寺卿的效率一直很高,不然也不会受到陛下重用。 景安侯招待宋大人,问他所来何事。 宋大人直言,只是找世子了解一些小事。 林策听到小厮的传话,还以为是他夜探李府被发现,宋大人前来问罪。 谁知宋大人见了他,开门见山的问,他是否辣椒过敏。 林策见他连这事也知道了,心想,他的猜测没错,三皇子真是倒霉催的,这么大个人,过敏都熬不过去。 还不如誉哥儿一个孩子。 其实三皇子出事,他也很伤心,只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更重要。 林策点点头,“确有此事,舍弟前天也误食了辣椒,如今红疹还未消散。” 宋大人连忙询问,“可否让宋某看看小公子的症状?” “自然可以。”他会说誉哥儿的事,就是想让宋大人知道,三皇子之事,是个意外。 林策把宋大人带到了誉哥儿的院子。 延安公主对于宋大人的到来很意外,看儿子对这个大理寺卿挺客气,她也就没阻止他去看望小儿子。 宋大人到的时候,誉哥儿在闹脾气。 他身上痒,丫鬟们不让他抓痒,只轻轻帮他摸摸,哄他玩投壶,试探分散他注意力。 宋大人一眼看见誉哥儿裸露的皮肤,便知症状跟三皇子一样。 他也没打扰专心投壶的孩子,对林策点头告辞。 林策把他送出去,试探地问:“宋大人此举,可是与三皇子一案有关?” 宋大人停步,质疑道:“世子不怕引火上身吗?” 林策诚恳道:“我与李大人之子李明是同窗好友,他家出事,我自然要打听一二。正好宋大人上门,不知宋大人可否为本世子解惑。” 宋大人点点头,“原来如此,世子想知道些什么?” “三皇子他的死,跟辣椒过敏有关吗?” “现在看来,是过敏所致。”宋大人也不隐瞒,他准备给陛下禀报他查到的来龙去脉,至于后续,不是他能左右的。 林策心中一沉,面上不显,客气地跟宋大人道谢。 “谢谢宋大人告知。” 宋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什么,转身上马,回大理寺写报告。 定国公主也知道了李府与三皇子之死有关,她暗自可惜,她还挺喜欢李家那丫头的。 圣心难测,没出结果之前,她不能过问此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皇帝收到大理寺的报告,心中疑惑丛生。 这确定不是专门对付皇室中人之毒吗? 寻常人吃了都没事,就三皇子吃了窒息身亡。 延安家的两个孩子,吃了也有症状。 这种食材,不是针对皇室,是什么? 他挥手,让人把庄若水召来。 庄若水在李家住了那么久,他想听听她的看法。 他健健康康的儿子突然身亡,他也很心痛,他定要查明原因! 但是李卿素来本分,他不相信李家能做出毒杀皇子之事。 三皇子非长非嫡,平日在朝中也没干过什么大事,实在想不通他碍了谁的眼,碍了谁的路。 莫非真的只是个意外? 他想起三皇子虽然才干平平,却是个本分孝顺的好孩子。 平日里安分守己,从不忤逆顶撞他。 就有个小毛病,好吃。 时常嫌弃皇子府伙食不行,他也有所耳闻。 所以他会出现在明月楼,是很正常的。 宋爱卿说,明月楼如今是长安最火的酒楼。 三皇子用餐前,身边人也试过毒。 陛下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几岁,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种种证据表明,三皇子的死亡是个意外。 他就是不愿意相信。 他宁可怀疑有人谋害皇子,这样,他可以给儿子报仇,他的心会好过一些。 庄若水很快来到了御书房。 “陛下万岁万万岁!”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起来吧。”皇帝威严的声音,带了几分疲惫。 “说说李家的事。” “臣在李家,负责教郡主和四公子习武。” “李家有无可疑之处?或者说,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来往?” 庄若水摇摇头,“来往李家的,都是李大公子的同窗。” 第53章流放岭南 其实君臣多年,皇帝对李卫东的性子很理解。 他是个老实本分,没什么追求的臣子。 偶尔也会忧国忧民,为朕分忧。 皇帝相信,李卫东不会谋害皇子,但是三皇子,确实在李卫东的娘子,王氏名下的酒楼出事。 他不得不罚。 还有辣椒一物,也得交由朝廷研究,民间不得私藏。 这东西,还不知道是否只对皇室有毒。 皇帝已经从大理寺卿送来的奏折得知,辣椒的由来,以及明月楼就是靠着这味调料,火遍长安。 皇帝又问了庄若水几个问题,便让她回去李家,继续监视李家。 皇帝一直很清楚,能发现硝石制冰的人,不会平庸。 他也很清楚,聪明人折腾出来的东西,既是机遇,也是风险。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风险,会落到他儿子身上。 当初他应了李卫东的请求,顺理成章的把庄若水送李家。 也是想看看,这个郡主,还能折腾出啥来。 他叹了口气,他失去了一个,平日里不起眼的儿子。 只有失去了,才后悔当初没好好跟这个儿子相处。 他要做一个明君,不能迁怒无辜之人。 他的心中,已有决断。 皇子之死,朝中自然不会风平浪静。 朝中有人主张,应该把相关人员全部处死,给三皇子陪葬。 有人主张,三皇子是意外急症身亡,不应该牵连旁人。 也有人主张,相关人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应该把明月楼一应人员,家眷,流放千里。 这些是林策悄悄打听到的,他没有进宫为李家说话,怕适得其反。 李素素深深看了他一眼,给他行了一礼,“这个时候,愿意为李家奔走打听的,也只有你了,还请受素素一拜。” 林策侧身避过,“不过举手之劳,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结果如何,还要等陛下的决定。” “知道父兄性命无虞,我就放心了,哪怕流放千里,只要性命还在,一家人齐齐整整,比什么都好。” 听了林策分析,皇帝是立志要当明君的,断然不会让无辜的人给皇子陪葬。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在她看来,三皇子之死是意外。 在皇上心里是不是这样,她就不确定了。 毕竟她从来没见过皇上,不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人。 等事情尘埃落定,已经是一个多月后。 李父被贬至岭南某个小县当县令,实在是当地读书人少,让李父开发当地,比让他做苦力开荒合适。 皇帝很会物尽其用。 李素素的郡主之位被收回,可怜她一次食禄都没领过,就已经失去了领食禄的资格。 明月楼掌柜和伙计,同样被流放岭南。 女眷和十二以下幼童,不在流放名单上。 李素素决定,她跟着父兄到岭南。 毕竟此事追根溯源,由她而起。 王氏和杨姨娘也表示要同甘共苦,被李父拒绝。 他说岭南多瘴气毒虫,等他在岭南安定下来,再派人来借她们不迟。 他连李素素都不同意带的,只是庄若水说,她愿意陪同素素同行。 他才点头同意。 主要是他不同意不行,素素说,她会自己找车马去岭南。 李明更不用说,他在流放名单上。 说是流放,其实看压官兵就两个。 他们的任务是,督促众人,及时到达岭南。 旨意下来当日,他们就要启程,连告别也是匆匆。 因不敢招人惹眼,行李也没多少,就身上穿的,背上一个包袱,再无其他。 王氏收拾了几十车行李,也不敢让李父带上。 她悄悄找了镖局,带上行李尾随。 只要离长安远了,就能把行李给李父他们用。 镖局会护送他们到岭南才折返。 这一次,李家大半家财散尽。 王氏打算,开了春,就带着剩下的人回李家老宅。 李素素也曾问过王氏,会不会怪她害了一家人。 王氏说,“新菜式是你开发的,但最终决定要在明月楼卖这些菜的,是我。” 王氏心知,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 不过是这次的风浪毕竟大,还连累了李父。 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吧。 李素素坐在庄若水身前,两人共骑一匹马。 她抬起头,感动地问:“师傅,为何愿意陪我到岭南?” 庄若水自然不能告诉她,是皇上想知道,她在岭南会折腾些啥出来。 她随口回答:“为师想出去走走,看看岭南风光。” 李父和李明坐的牛车,牛车上铺了稻草,比不得马车宽敞舒适。 也没有车篷遮风,只得用厚厚的斗篷把自己裹起来。 这条件已经是不错了,前朝流放,都是靠两条腿走到目的地。 虽说李父是去岭南当县令,但朝中谁人不知,这是变相的流放。 岭南石城的县令,都是有去无回。 前几任,都死于任上。 在朝中许多官员眼中,李父此行是赴死之旅。 皇帝把庄若水派到李家去岭南的队伍,也是想让她保护李父,把这个县令之位坐稳。 他不想岭南成为无主之地,政令不达。 如果李素素不去岭南,皇帝会令派高手随行。 李素素出行前,给和静县主和林世子留了书信。 告诉月月,如果两人上门,或者派了仆从上门,就替她转交。 她没有当面告别。 一来朝中风波未平,怕连累他们。 二来离愁伤感,她不喜欢那种氛围。 李月月偷偷哭了,她没有素素的勇气,不敢陪父兄去岭南。 她很难过,变故太快,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一家人就分开两头。 不知何日才能重逢。 亮哥儿也很难过,父兄走了,姐姐和师傅也跟着走。 他每天跑到庄师傅院里,假装她们还在,一遍遍地重复跟姐姐一起学过的招式。 杨姨娘连夜给女儿赶制了许多冬衣,仔细包好,交给夫人,自然会送到女儿手中。 她能做的,就是把衣裳的线缝得密密的,不知道岭南那边,能不能找到针线娘子。 她女儿,不会自己缝衣裳。 王氏冷静沉着地指挥丫鬟收拾行礼,常用的药材买了几箱。 李父书房的书籍笔墨也打包了,给他送去。 她还要考虑,回了老家,要做些什么营生,总不能坐吃山空。 第54章情不知所起 李素素其实并不觉得去岭南,是什么苦差事。 在她看来,岭南四季如春,物产丰富,就是蛇虫鼠蚁多点,问题不大。 令人闻风丧胆的瘴气,也不过是以讹传讹。 她毫无心里负担。 督促他们行程的官差,是老江湖,总能在天黑之前领他们赶到驿站。 驿丞还是那个驿丞,只是没了当初的热情。 冷冷淡淡地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饭菜倒是没有苛刻,花银子就能点菜。 李素素在师傅怀里骑了一天的马,只觉得腰酸腿痛,只想早早躺床上歇息。 她点了一道最不容易出错的炒鸡蛋,又问师傅想吃些什么。 庄若水在喂马,她随意说:“都行。” 其余人已经做好了,干啃馒头的准备。 他们身上的银子,不敢乱花,要预防路途可能发生的变故。 李素素是过好一天是一天的性格,加上一起流放的,都是从她家出去的忠仆。 她觉得,路途开销,应该由她家包了。 于是让厨房有什么,就给他们做什么菜。 驿丞见这个面熟的小公子,(为了骑马方便,李素素穿的男装。)出手阔绰。 这才想起来,这一行人被判的流放,没有抄家。 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 心中暗叹,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不知道,其实李父也不敢胡乱花银子。 李父心里明白,明月楼倒闭,他被贬,家中没有了收入来源,如今是坐吃山空。 为了打点,为了找镖局给他们送行李,王氏差不多散尽家财。 他也做好了干啃馒头的准备。 他忘了他女儿是个小富婆,还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小富婆。 孩子的钱,孩子怎么花,他都不会干涉。 当吃上热乎乎的饭菜时,他幸福地在心里泪流满面,在孩子没白养。 是个能干的孩子。 李素素拿了一只馒头,掰了一半给李明,她不太饿。 李明熟练地接过馒头,劝道:“多吃点菜。” 她敷衍地点点头,只吃了几口炒鸡蛋,半只馒头,便停下筷子。 一家人,又是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 她实在困乏,跟各位长辈说吃饱了,便回屋睡去。 天气冷加上她真的累了,她没了往日的洁癖,和衣倒头就睡。 由于睡得早,睡醒天还没亮。 她再也睡不着,索性起来。 她在院子里准备扎马步,突然听见旁边院子有破空之声,似是有人在练武。 她抬头看了看比她高半截的院墙,好奇心更盛。 隔壁住的是谁? 她三下五除二爬上墙头,只见那人身材颀长,一柄寒光闪闪的剑舞得虎虎生风。 美男,月下,舞剑。 她一时看呆了。 “是谁?” 那人很警觉,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她。 被抓包的她,尬尴地挥挥手,“少侠请自便,我无意冒犯。” 清朗的少年音,雌雄莫辩。 程铮看墙头上的少年,不过十五六的年岁,纤长的睫羽不安地扇动着,便把自身杀气敛去。 他特意要了个最偏僻的院子,没想到隔壁还住了人。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年,像是无声的问,还看什么? 还不赶紧跳下院墙。 李素素望天,她恐高,敢上不敢下。 她干脆以手为枕,躺在院墙上。 “少侠当我不存在就好,您继续!” 亏得她如今身体强壮了不少,不惧区区寒风侵袭。 程铮额角抽搐,遂不再理她。 继续练剑。 这少年看着跟他弟一个年纪,也是个顽皮的性子。 李素素饶有兴致地看他一招一式,皆有寒芒闪烁,也不知道他和师傅,谁更厉害一些。 直至天光微亮,庄若水走出房门,一眼就看见她趴在院墙上。 她的步伐停顿,抱臂在怀,问她:“你在干什么?” 李素素躺累了,转过身趴着。 听到师傅的声音,眼睛一亮,语气充满了欢喜。 她压低声音说:“师傅,我下不来!” 不能让隔壁那人听见,若是让他知道,她在墙头趴了一个时辰,是因为不敢跳下去。 那她多没面子。 庄若水能怎么办? 只好飞跃上院墙,把徒弟拎下来。 虽然少年说话的声音很轻,程铮还是听到了,不免好笑。 抬起头,便见一青衣女子,像拎小鸡崽一样,把少年拎下墙头。 女子清冷,少年活泼,是个很养眼的组合。 庄若水好笑地看着她,“快去洗个脸吧。” 李素素嬉皮笑脸的应了,去厨房要了热水洗脸。 很快,院子里人声鼎沸。 热热闹闹地用过早饭,就要出发。 驿站门口。 林策疲倦地靠在马车上,目不转睛地看出来的人群中,是否有她。 听雨给拴在路边的两匹马梳毛,时不时劝一句,“世子,我给你盯着,你进马车里歇歇吧。” “无妨。”他想亲自看着,不想错过某人的身影。 听雨悄悄叹了口气。 谁是给李公子送马车,但马车上的铺盖颜色娇嫩,还备了各色点心蜜饯。 他都能懂世子的心思了好吧。 照他看来,他家世子跟李小姐无缘。 原本一个世子,一个郡主,身份还配得上。 如今佳人远赴岭南,不知归期。 李素素走出驿站,就看见靠在马车上的某人,身姿挺拔,华茂春松。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清隽俊美的容颜上,衬得他眉眼棱角精致得宛若玉雕。 作为一个颜控,她觉得前世今生加起来,从没见过比他容貌出众之人。 林策看着少年打扮的她,只觉得她俊美得不像真人,像是白玉雕琢出来的画中仙。 林策走过去,刚要开口说话。 李明走出来,惊喜万分地拍了拍他肩膀,“林兄怎么来啦!” 他看到路边停靠的马车,走过去围着马车转了几圈,兴奋道:“林兄是给我准备的吗?” “你太讲义气了!” 林策看着兴奋过度的同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好看见李父出来,走向前行礼问好。 李父是个过来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 林世子此举,雪中送炭,也算是有心。 再则此去一别,不知还有无相见之日。 他果断拉着傻儿子上了牛车。 “爹,爹,你干嘛!我要坐马车!” 李明挣扎无果,被李父暴力带走。 庄若水挑眉,牵着马,走到前面等两人告别。 第55章景安候,认识一下,我是你儿媳 林策俏脸染上了一抹嫣红,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保重,我等你。” 李素素一时间也慌了神,她不擅长回应别人的深情,结结巴巴道:“你也保重。” 她想说,不必等我,我非良配。 又不甘心把这样姿容绝伦,对她动了心的少年拱手让人。 她想就这样吧。 剩下的交给时间,有缘再见。 程铮出门看见两个熟人,一个是景安侯世子,一个是早上刚见过的少年。 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他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两个少年都长得俊美无双,各有千秋。 林世子的身量高些,早上见过的少年矮大半个头,身量也单薄。 他竟然觉得他俩站一块很般配,可能是他脑子里进了水。 林策也看见了程铮,他比程铮小几岁,拱手打招呼,“程大哥!” “林世子!”程铮拱手回礼。 李素素眨眨眼,“你们认识啊。” 林策给她介绍,“这是程国公府的大公子。” 眼下天亮了,她才发现,程大公子长得也不赖,虽不及林策俊美,却比林策多几分硬朗刚毅。 程铮看了眼她,又看了眼他,心说,不给他介绍一下,这个顽皮的少年是谁家公子吗? 见林策没有介绍的意思,她也没有自报家门。 程铮皱了皱眉,心中有几分不悦,两个没礼貌的小家伙。 丝毫没想起,他平时没这个好奇心,也不会想结识年岁小他这么多的少年。 他说了声告辞,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带着仆从离去。 “我也要走了。”李素素轻声说。 师傅已经等了好久了呢。 “马车给你,累了就到马车上歇歇。”林策温声道。 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马车,没发现车夫。 她弱弱的说,“可是我不会赶马车。” 也不会骑马。 如果师傅不跟来,她就要跟父兄一起坐牛车了呢。 林策:“……” 是他考虑不周,马车是听雨赶来的,但听雨不能跟她去岭南。 林策清咳一声,“那让听雨赶车追上前面队伍,看看有没有人会赶车吧。” 她乖巧地点点头,“只能这样了。” 她哒哒哒地跑到师傅身边,庄若水正要把她抱上马。 就听到她说:“师傅,我想坐马车。” 庄若水点点头:“好。” 然后策马赶上大部队。 她雀跃地跑到马车旁边,爬上去,探头探脑地说:“我们出发吧!” 听雨认命地准备赶车,被自家主子一个眼神制止。 听雨诧异地看着世子,无声问:“世子,你会赶车吗?” 林策表示,他一看就会,不用学。 李素素看见赶车的是林策,愣了一下,出来坐到他的身旁。 林策手一抖,差点把马车赶到沟里去。 李素素:“……” 她扯了扯他的衣角,眉眼弯弯,“谢谢你来送我。” 他薄唇紧抿,嗯了声,认真专注地驾车。 看着他脊背挺直,目视前路,丝毫不敢分神。 她起了逗弄他的坏心思。 她跪坐起来,凑到他的侧脸,啪叽一口,亲了一下。 景安侯打马迎面而来,就是看见这么一幅画面。 他儿子心无旁骛地赶着马车,不知道要去哪里。 坐着他儿子旁边的,清秀俊美的弱鸡小子,趁人不备,占他儿子便宜。 景安侯:“……?!” 他手比脑子转得快,一马鞭甩向那无耻小子。 林策突然感觉到脸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脸上红温爆表,方寸大乱。 马车都偏离了轨道。 又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他电光火石间,把将要打在她身上的马鞭握住。 偏头一看,马鞭的另一头在他爹手上。 林策:“……” 李素素见来人不知道什么毛病,突然出手伤人,差点害得他们人仰马翻。 她站起来,叉着腰骂道:“你有病啊!” 若不是见来人身后跟了四个英武的侍卫,恐怕身份不简单,她会骂得更脏。 林策扯了扯她衣角,硬着头皮向来人喊了声:“爹。” 李素素头也不回,心直口快回了句,“喊爹也没用!” 然后,然后她僵住了。 这声爹,似乎喊的不是她。 她就说嘛,世子喊她爹做啥。 她僵硬地转头看了林策一眼,又僵硬地转头看向行凶者。 李素素:“……” 他们长得是有几分相似,行凶者是个英武坚毅版的世子。 可能世子老了,也会长成这样子吧。 景安侯:老子还没老!! 景安侯冷笑,“你是跟我回去,还是我抽这个小子一顿,你再跟我回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儿子是在跟这个臭小子私奔。 还有这个臭小子什么毛病? 干啥亲他儿子?! 还出言不狲。 若不是他儿子隐隐护着他,他指定抽他一顿。 林策把她推进车厢,松开握住的马鞭。 正要说话。 李素素探头出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她面不改色地看向骑着高头大马的景安候,说出来的话让父子俩愣在当场。 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她说:“景安候?认识一下,我是你未来的儿媳。” 景安侯:“……” 他第一反应是,他儿子不能娶个男人。 愣了几秒。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不是个臭小子,是个脸皮厚如城墙的臭丫头! 林策唰的一下,脸色通红,都红到了脖子根。 他清咳一声,认真地对着他爹点点头。 是这样的,没错! 听雨缩在一旁,当个隐形人。 听见她脱口而出的这话,差点坠马。 好勇的一丫头! 这就把他们家世子给定下了? 景安侯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 他要回去打听打听,这是谁家的丫头。 勇气可嘉。 少年人的情谊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不会插手。 他莫名地,对这丫头有几分敬佩。 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小女孩,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 若是门当户对,他不会阻拦儿子娶她进门。 林策见他爹走了,脸上红温渐退,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快坐好,要启程了。” 李素素乖巧地坐下,仰头看他:“哦。” 林策坐在她旁边,挺直腰板,扬起马鞭,马车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第56章男狐狸精 被忽略的听雨:“……” 虽然没吃早饭,感觉狗粮已经吃饱了。 他认命地骑着马,在前头开路。 另一匹马被他牵着缰绳,乖巧地跟在他身边。 李素素仰着头,呆呆地看着林策精致的侧脸。 唔,肤色白皙如玉,一看就很适合亲亲。 前世还没来得及谈恋爱就身死道消,如今有个很合她眼缘的俊俏小郎君,频频向她示好。 不惧风险给她打探消息,不怕得罪陛下,给她家送行。 她当然要好好把握机会啦! 倘若君心似我心,不负如来不负卿。 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她有必要给他一个定心丸,所以她直接在他爹面前,宣告主权。 她会争取早日回长安看他的! 林策被她一直盯着,白玉般的脸颊像涂了胭脂一样,白里透红。 他不自在地挺直腰板,侧头问她:“你看什么?” 李素素呆呆地眨眨眼,“啊?” 看你呀。 你都默认是我家的了,当然要大大方方的看呀。 林策嘴角上扬,比ak还难压下来。 不枉他这段时间费尽心思地往她身边凑,她终于明白了他的心意。 李素素板着小脸,认真道:“不要走神,看路。” 她可不想翻车。 “哦。”林策听话地转过头,目视前方。 听雨竖起耳朵偷听,听了个寂寞。 快赶上大部队的时候,林策掏出一面金牌,漫不经意地放在她手上。 “给你。” 李素素握着金牌左看右看,金牌在阳光的照射下,拼发出刺眼的光芒。 “这是什么?” 听雨看见世子把令牌给了李姑娘,大吃一惊,试图阻止,“世子!这可是……” 林策用眼刀示意他闭嘴。 听雨只好把后半截话吞回肚子里。 “你拿着,若是遇到仗势欺人的,可出示此令牌。” 虽然不知道岭南那块地儿,有没有人认得此令牌。 他想了一下,补充道:“到了驿站,出示令牌,可以随意挑院子。” 这个对她来说,最实用吧。 听雨捂脸,杀鸡焉用牛刀? “哦。”她把令牌塞进怀里,感觉用不上。 看着像是金子做的。 是不是缺钱的时候,可以融了,当钱花? “你回去吧。”李素素伸手,接过缰绳。 看见师傅的单骑在前面的身影了呢。 “你,你不是不会赶车吗?”林策也拉着缰绳,没放手。 “哦,看你赶车,学会了。”现在的她,强得可怕,理论知识丰富。 “那你试试吧。”林策放手,把驾驶权交给她。 李素素拉着缰绳,像模像样地赶车。 林策看她把马车赶得四平八稳,一时间都有些怀疑她是否真是初学。 她以前赶过车吧! 她不会是想跟他多呆一会,才假装不会赶车的吧? 他的脸上,红晕又起。 李素素停下马车,侧头看他,“好了,你回去吧。” 再不回去,她怕他今天赶不回城。 林策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当即下了马车,温声道:“一路珍重。” 李素素点点头,眼里都是他,郑重的说:“等我爹在岭南安置好了,我就回来看你。” 阳光下的他,俊美无双,他轻声说:“好,我等你。” 他看着她渐渐走远,直到马车变成一个看不清的小黑点,才从听雨手中接过坐骑,翻身上马。 李素素赶着马车,慢吞吞地追上庄若水。 她心理很感动,师傅在半道等她追上,是怕队伍里的人知晓,她与外男独处一路。 庄若水见她赶着马车追上,没说什么,也没加快速度,就这样远远跟着前方大部队。 正合了她的心思。 这是他送她的马车。 她舍不得让旁人坐。 哪怕这个旁人,是她父兄。 她嗅了嗅鼻子,马车上仿佛还残留,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 他不厌其烦地在她跟前刷脸,释放善意,让她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 习惯了,偶尔依赖他。 到了中午停下歇息,众人也只以为她在后头练习赶车。 李素素停下马车,李明哒哒哒地跑过来,目露惊喜地围着马车打转。 终于,终于不用坐牛车。 他好奇地问:“妹妹什么时候学会了赶车。” 她面无表情回答:“刚刚。” 众人听了,更是证实了内心的想法。 她跳下马车,把优雅席地而坐的李父扶上马车。 “爹,你坐车,让我哥赶车,我下午跟师傅骑马。” 李父欣慰的点头,还是女儿贴心。 他瞪了李明一眼,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扶老夫一把。 李明已经转身进了车厢,打开车厢暗格,拿出两匣子点心。 他惊喜道:“咱们中午就吃点心吧!” 有点心谁还想吃干粮。 李素素从他手中接过其中一盒。 她苦大深仇地看着点心匣子,又看看庞大的队伍。 不够分。 她果断地拿着点心匣子走向庄若水,既然不够分,那她只好跟师傅吃独食啦。 下午上路,李素素还是坐在庄若水怀里骑马。 师徒俩都没说话。 风尘大,熄灭了李素素想叭叭的心思。 突然,有个声音在她脑海里说话。 她瞬间醒神,四周顾盼。 不在附近。 说话的人不在附近。 是她的臆想吗? 脑海传来一声声呼唤,声音低沉性感,像是个蛊惑人心的男狐狸精。 男狐狸精说,他跟她是同类。 他被封印在了华胥镇的一座古墓中。 华胥镇在她前行的必经之路。 他让她去挖坟把他放出来。 李素素不动声色,没有回应。 子不语,怪力乱神。 她的来历离奇,她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同类,是好是坏。 他能隔空喊话,比她认识的人都厉害的多。 她怎么敢,放一个有神奇力量的存在出来。 她定了定神,状若无意地问庄若水,“师傅,你可以千里传音吗?” 庄若水疑惑地看着她,“你又看了什么话本?” 言下之意是,她不会。 “那你认识,会千里传音的人吗?” 庄若水目视前方,悠闲地骑着马,耐心地回答徒弟稀奇古怪的问题。 “传闻武学大成者可以做到,为师未曾亲眼目睹。”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人气。 第57章送上门的金手指 师傅不会,师傅没见过。 所以她脑子里的那道声音,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那道声音一直诱惑她。 她以不变应万变。 见她一直不回应,开始老实自报家门。 他说:他来自3023年的地球,使用时空穿梭机出了意外。 肉身化为了灰烬。 意识因缘际会,附在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上。 李素素挑眉,来自未来的地球,这话不是老乡,编不出来。 来了个老乡,她心里是高兴多于担忧。 独自异乡为异客。 她很难与这个社会,产生思想上的共鸣。 只是不知道这个老乡,会不会对她,对这个社会造成威胁。 她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当听不见。 反正离华胥镇,还有一段路程呢。 老乡见她一直不回话,急了,他喃喃自语,莫非她没接收到他的脑电波? 不应该啊! 这些年,他尝试过无数沟通外界的方法。 都没有成功。 今日好不容易匹配成功,对方像是个哑巴。 他看着智脑里唯一的红点,他只能与红点代表的人,产生联系。 这个红点,多年来,只出现了这么一次。 他必须要把握机会,从这个幽暗阴深的墓穴里出去! 晚上到了驿站,躺在床上的李素素已经大致清楚脑海那道声音主人的状况。 他叫时卿,来自未来,意识被困在了一柄剑上。 这柄剑是某个前朝诸侯的陪葬物。 墓穴里有个古老的阵法,就是这个阵法把他的意思禁锢在剑上。 总之,在外人看来,他是一柄普通的剑。 只有她能听见他说话。 如果她把他救出来,他可以与她共享智脑,储物空间。 共享的必要条件是,他的剑身,要接触到她。 说实话,她很心动。 无论是储物空间,还是智脑。 但是风险也很大。 万一他是骗人的,并没有什么储物空间,也没有可以查阅资料的智脑。 万一他出来就祸乱天下。 还是再看看吧,反正她是不急的,左右只有她一人能听见他的声音。 没有人跟她抢。 她想要随时可以把他挖出来。 他就不一样了,他的选择里只有她。 抱着这样的想法,累了一天的她,毫无心里负担的陷入了沉睡。 脑电波喊了一天的时卿:…… 他咬牙,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等她醒来,她收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这个信息,能决定时卿的生死。 她摸了摸自己光洁的小下巴,她在思考,时卿所有话的可信度。 来到这个落后的时代,除了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她没有任何金手指。 如今金手指主动送上门,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只是收益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她不知道时卿可控不可控。 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她怕自己一打开。 放出来的,是妖,是魔。 若是就此错过,她又不甘心。 她一咬牙,下定决心。 不就一座墓穴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大胆干早点散! 等她到了古墓,自然能知道时卿说的是真是假。 挖坟这事,她一个人干不来。 得找帮手。 她心里,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其实最适合的,是找他。 谁让他离得远呢,只好找师傅帮忙啦。 不知道从何时起,庄若水已经成了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她有种感觉,师傅永远不会害她。 她准备了一箩筐的借口,让师傅陪她去挖坟。 谁知道她刚说明来意。 庄若水淡定地说:“好。” 李素素:“……!?” 她真的想说,师傅您不用再考虑考虑吗? 第二天,她跟她爹通了气,说想跟庄师傅到附近城镇转转。 过两天会追上大部队。 李父自然没有不同意的,本来女儿就是个自由身。 又有庄师傅陪着,去哪里去不得? 李素素与时卿沟通过后,一人一剑共享了位置。 她可以根据脑海中的红点,找到时卿的位置。 尴尬的是,她不分东西南北。 找路很费了一番功夫。 好在庄若水脾气好,任由她一会儿指东,一会指西,兜兜转转两天。 终于找到了古墓的位置。 古墓在一片人迹罕至的深山中,根据时卿指示,她找到了一个盗洞。 她问时卿:“你为什么不让盗墓的带你出去?” 时卿:“……” 她在脑海中自言自语,哦,想起来了,别人听不见你说话。 她点燃了火折子,扔进盗洞里。 时卿催她:别瞎忙活了,他检测过,墓里的氧气充足,没有有毒气体。 听他这般说,她信了。 谅他也不会坑,唯一能听见他说话的人。 她率先想跳进洞里。 被庄若水拽到身后,她声音清冷:“跟在我后面。” 毛手毛脚的,啥准备都不做就敢往下跳! “哦。”李素素乖巧地应下。 庄若水先在马背上取出一根长长的麻绳,一头系在后面的大树上。 一头绑上石块,扔进洞里。 时卿:你们真墨迹。 算了,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差那么一会。 李素素:我师傅那是谨慎!她又不是你,不知道墓里没有风险。 庄若水听见石块落地的声音,示意她跟上,才拉着绳子跳下盗洞。 李素素一脸无所畏惧,跟在她后面跳下。 像滑滑梯一样。 停止滑落后,庄若水点亮火折子。 能见之处,不过两步之距。 李素素故作镇定地拉住她的衣角,她只是怕走散,是这样的,没错! 墓室里太黑了,她闭着眼睛,根据脑海里的红点指路。 “左边直行,往右拐,不对,再向前两步,再右拐……” 闭上眼睛后,脑海里只有越来越近的红点。 心中的恐惧也消散了不少。 庄若水根据她的指引开路,默默任由她牵着衣袖。 就这点胆子,还敢下墓取剑。 李素素给她的说法是,做梦梦见华胥镇附近有一座古墓。 墓穴有一把宝剑,在呼喊她。 梦里情景太逼真,她想一探究竟。 庄若水愿意陪她根据一个梦境,胡闹着寻找这座古墓。 没想到,根据她的指路,她们真的找到了一座远古诸侯墓。 庄若水心服口服,她是真信了,她这个徒弟,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说不定陛下也是知道一些状况,才会让她配合小徒弟折腾。 第58章古墓宝剑时卿 庄若水能在黑暗中视物,以她的心境,也不惧古墓中可能存在魑魅魍魉。 她走在阴深的墓室,如闲庭信步,毫不慌乱。 穿过几间墓室,什么奇怪的事也没发生,顺利得不可思议。 “到了。”李素素捏着她的衣角喊停。 庄若水停下脚步,她们站在一具白玉棺旁边。 时卿一直给李素素递话,絮絮叨叨。 李素素暂时没有理他。 她睁开眼,环视一周,太黑了,除了隐隐能看见旁边有一抹白,什么也看不见。 庄若水早在进入墓室前就扫视过,墓室里没有活物。 墓室空空如也,只有一具白玉棺摆在中间。 四周的墙壁上,刻有不认识的文字和壁画。 看来徒弟的目标,在白玉棺里。 时卿:快把白玉棺该打开!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李素素:你保证出去后,不做坏事! 时卿:姑奶奶,我想做坏事也要有这个能力啊! 他如今在外人看来只是个死物。 时卿:你将来不要利用我的能力干坏事才对! 李素素:…… 她心虚了。 如果能查阅时卿保存的资料,她岂不是可以手搓导弹? 谁不想干一番大事啊。 只是以前的她没有这个能力。 目前看来,大祈的皇帝也还算贤明。 她没有推翻皇朝的野心,只要日子还算过得去,她不会搞事情。 当然,时卿有什么能力,还需要把他救出来才知道。 她也很担心,会不会刚把他放出来,他就变成一个魔头。 大杀四方。 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后悔,空手而归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 用力推了推白玉棺盖。 没推动。 她尴尬地抓抓头发,看向师傅。 黑暗中的庄若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她一掌拍向棺盖。 棺盖被她拍飞,摔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巨响。 李素素的小手捂着胸口,吓了她一跳! 她趴着白玉棺往里看,果真有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 她伸手握住宝剑。 冥冥中,她感觉到自己,掌握了宝剑的使用方法。 时卿得意道:怎么样?没骗你吧。 李素素敷衍:对对对,你真棒! 庄若水见白玉棺里果真有一柄宝剑,惊讶地看了徒弟一眼。 她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心中滑过一道暖流,她的徒儿,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她。 这份信任,她不能辜负。 李素素得了宝剑,欢喜地跟师傅说,“师傅,我们回去吧!” 庄若水点点头,在前方带路。 李素素觉得,这么大的白玉不带走,怪可惜的。 她趁庄若水不注意,悄悄在心中默念,随后用剑触碰白玉棺,白玉棺瞬间被收进了时卿的空间。 她用同样的方法,把棺盖也收进了空间。 殊不知,庄若水何等耳聪目明,这一幕哪能瞒的过她去。 原来小徒弟还藏了一手,也不算太傻。 只是太嫩了,在她看来就像掩耳盗铃一样。 庄若水深深地看了小徒弟一眼,还好她不是那等贪婪杀人夺宝之人。 不然小徒弟这神奇的一出,哪还能活命。 她一定要保护好小徒弟的秘密。 要寸步不离跟着她才行。 免得她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 李素素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秘密,一开始就暴露在师傅的眼里。 此时的她牵着庄若水的衣角,全心全意地跟着她走。 一点儿心思,也没放在认路上。 有师傅带路回去,她是一点也不担心会迷路,会出意外。 庄若水回头看见她单手拎着剑柄,这里戳戳,哪里戳戳。 就像一个刚得到了新鲜玩具的三岁小孩,忍不住出口提醒,“剑刃锋利,莫要伤到自己。” 李素素习惯性地点点头,又想起黑暗中师傅看不见,她脆生生地应了声,“好的,师傅,我会注意的!” 时卿提醒:姑奶奶,你师傅靠谱不? 李素素不明所以:我师傅肯定靠谱啊。 时卿: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得有自保能力,我是最不希望你出事的人。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人能与我交流。 李素素后知后觉:你怀疑我师傅会对我不利呀。 时卿:我以为你会一个人来。 李素素:我不敢。 时卿:你是怎么忽悠她陪你来来古墓寻宝的? 李素素:实话实说啊。 时卿:……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看来她们的关系,无须他担心。 很快两人一剑来到了盗洞下面的隧道,庄若水一手拎着小徒弟衣领,一手拽住绳子,施展轻功。 几次蜻蜓点水般脚尖轻点墙壁,飞身而上。 不一会,师徒俩稳稳地出现在洞口。 庄若水心中有个疑惑,既然这里有个盗洞,盗墓贼为何没把这柄宝剑也带走。 白白让她小徒弟捡了个漏。 她的目光落在剑上。 这柄宝剑也很可疑,居然能给她小徒弟托梦。 怕不是有什么脏东西,附在上面。 时卿:!!!你师傅看我的眼神有杀气。 李素素:不可能,你看错了吧。 时卿:算了,左右我也死不了,只要她不是对你有杀气就好。 李素素:…… 她新收的小弟,是想跟她师傅争宠吗? 庄若水移开目光,翻身上马,把修长白皙的手伸向小徒弟。 李素素单手把剑高举,以免误伤师傅和自己。 然后握住师傅伸出的手,借力上马。 庄若水看了眼在黑夜中冷光闪闪的剑,心中暗暗道,得给徒儿的宝剑,配副剑鞘才行。 李素素也颇觉不便,这剑太锋利了,她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削下一块肉来。 她要努力练剑,才能配得上这柄神兵利器。 时卿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激动地说:你不能用我杀人! 李素素:你想多了,我怎么会杀人呢,杀鸡我都不敢杀。 时卿:以后也不准! 李素素望天,一柄杀人利器,竟然不允许自己的主人,用他来杀敌,真是暴殄天物。 她觉得时卿身为一柄剑,完全没有当剑的自觉。 时卿:我本来是个人! 李素素:你这样我好慌,你为什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时卿:你只要不碰我,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啦。 言下之意是,只要她触碰到他,他就能读心。 第59章大虎它不堪一击 传说中,与自己的兵器心意相通,就能天下无敌。 李素素扼腕叹息,他能读她的心,她却读不了他的心。 不公平。 一声虎啸打断了她的思绪。 来时林幽寂静,天气冷了,连虫子都懒得鸣叫。 突然冒出来的虎啸吓得她紧紧捏着师傅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 一头斑斓大虎跳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大虎目露凶光,张开血盆大口,呲着尖利的牙齿。 庄若水二话不说,从怀里摸出一把墨玉飞蝗石,掷射而出。 咔嚓咔嚓几声脆响,大虎跪扑倒地。 四枚墨玉飞蝗石,把大虎的四肢打折。 李素素:“……!!” 大虎:“……”还没嚣张就跪了。 时卿:…… 总算知道她为啥要带着她师傅来接他,外面的世界好危险,跟着师傅姐姐安全感满满。 庄若水驾马绕开大虎,继续前行。 李素素目露遗憾地看了大虎一眼,虎皮虎骨都很值钱,可惜她们带不走。 她问时卿:你的空间,真的不能放活物吗? 时卿:不能! 李素素:那把老虎杀死,是不是就能放进空间? 时卿:我看你师傅,没有杀虎的意思。 李素素:那是师傅觉得带不走,老虎伤了四肢,不能捕猎,还有天敌,也活不了多久。 时卿:那你怎么跟她说? 就不怕她杀人夺宝吗? 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 后面两句时卿没有跟她说,有些事情只能自己领悟,不能言传。 李素素抓了抓头发,确实,她不能跟师傅坦白。 庄若水拉着缰绳,眼神柔和,有些事情,不能宣之口,只能当做不知道。 接下来的路途很顺利,天蒙蒙亮的时候,她们来到的镇上。 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一些卖吃食的店铺,也打开了门板,准备营业。 庄若水问她想吃点什么? 李素素困得不行,再则路边的店铺也不会准备水给她们洗手。 洁癖症犯了的她,没有胃口,推说不想吃东西,想睡觉。 庄若水绕着小镇走了一圈,找到一家最大的客栈。 店小二听到马蹄声,打开门迎了出来,问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庄若水把马交给小二牵去马棚,吩咐他喂上好的饲料。 她要了一间上房,这种人流混杂的地方,她要寸步不离地看着小徒弟。 以免出什么意外。 李素素问小二要了热水洗漱,把时卿随手扔到桌子上。 自己哒哒哒地扑到床上,抱着被子嗅了一口。 差点没吐出来! 上房的被子也不一客一换! 差评!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跳起来,打开门哒哒哒地出去找小二要热水重新洗漱。 还要了一床新被子。 庄若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忙活,淡定地喝茶。 她清冷的目光审视被随意扔到桌子上的宝剑,此剑跟普通宝剑没什么差别,就是锋利了点。 要配个剑鞘才行。 小镇要找一把适配的剑鞘还真不好找,她思索片刻,有了主意。 没多久,店小二给她们送来了热水。 她问小二,镇上有没有木匠。 小二哥很热情,他甩了甩肩膀上的白布巾,说他认识一个手艺很好的木匠,姑娘想打什么? 庄若水指了指桌子上的宝剑,“打个剑匣。” 时卿抗议:我不要!躺剑匣里跟躺板板有何区别? 李素素眨眨眼,哄他:那打成缕空的好不好? 未等小二哥发言,庄若水扔了一角碎银给他,补充道:“麻烦小哥跑个腿,要老红木的,能装下这把剑就行,款式不挑。” 李素素急忙补充,“剑匣要做成缕空的,我的剑喜欢晒太阳。” 小二哥看她粉雕玉琢,又爱干净,以为她是大户人家跑出来的金尊玉贵的小公子。 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恭维道:“小公子想得周到!做成缕空的还轻便些,小公子背着能省点力气。” 庄若水提醒,“今天之内做好送来,越快越好。” 小二哥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好咧!我马上去找木匠。” 说完转身就走,还贴心地给她们关上了门。 李素素抱着新被子,乖巧地问:“师傅,我睡里面?你也快过来休息吧!” 庄若水颔首,仔细检查关好门窗,才合衣在她旁边躺下。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 李素素是饿醒的,她坐床上发呆了一会儿。 庄若水已经买来了饭食,招呼她快点洗漱用餐。 她呆呆地点头,顾盼四周,才发现,剑匣也做好了,放在床边。 时卿安静如鸡地呆在剑匣里面。 用过饭食,她们立马启程,想早点追上大部队。 李素素把剑匣背在身前,身后是策马扬鞭的庄若水。 她体验了一把,古代版的飙车。 寻找古墓的时候,因为她指路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马儿跑得不快。 如今不用她指路,也不用为了大部队特意放慢速度。 两人一骑,把青山绿水甩在身后。 到驿站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梢头。 原本傍晚时分可以去就近的城镇住客栈的,庄若水问了她的意见,最后两人还是决定多赶一段路,住驿站。 一来驿站是官方经营,安全有保障。 二来她有林策给的令牌,住驿站不用住宿费,只需要花买食材的钱。 出门在外,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才发现,这令牌挺好用的,驿丞见了恭敬有加。 庄若水见到小徒弟手中的令牌,睫羽轻颤。 这么重要的令牌,就这么给了她。 林世子,是个有心人。 驿丞殷勤地跑前跑后,一会儿跑来问她们要不要热水洗漱,一会儿跑来问她们有新鲜野味,要不要来点? 李素素只当他是为了赏钱,感叹道:“方驿丞好拼啊,是不是朝廷拖欠了他的俸禄。” 庄若水眼里笑意满满,夹起一筷子山鸡炖蘑菇吃了,提醒她,“再不吃,菜凉了。” 师徒俩饭吃到一半,驿丞又来了,给她们送切成小块的秋梨和林檎。 李素素目瞪口呆地给了他赏钱。 她自认不是那等没见识的人,驿站也住过好多次。 唯独这一次,体验到了vip服务。 她暗自咂舌,若是所有驿站都有方驿丞这样赫赫业业的员工,何愁驿站不能自负盈亏。 最后还是庄若水不胜其烦,板着脸说她们什么都不需要了,不要再来打扰。 方驿丞才消停。 第60章大雨封路,被困驿站 师徒俩在驿站是一人一个房间睡的,有了私人空间,李素素才得以好好发掘时卿的能力。 她最感兴趣的,当然是他的储物空间啦。 她兴致勃勃地用意念查看储物空间,下一刻的她面沉如水。 “时卿!” 时卿心虚,不敢说话。 只见只有两个平方的储物空间空空如也,只有一副白玉棺在里面。 “大骗子!” 骗她去挖坟的时候说,他的空间很大,还有许多来自未来的物品。 时卿哄她:我如今能量不足,只能开放这点空间,原来的物资也取不出来。 若不是空间再小,白玉棺放不下,他都想只开放一个平方给她。 主要是见面了,他才发现,他的老乡,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知人心险恶,不懂怀璧其罪。 他只好亲自把关。 她气鼓鼓地把时卿拎起来,挽了一手剑花,试图把他甩晕。 时卿:…… 时卿哄了半宿,说尽好话,才把她哄好。 他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总算蒙混过关。 李素素折腾累了,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睡前,她把时卿装进剑匣,踢进了床底下。 美日其名,不能让他偷看女孩子睡觉。 半夜里,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滴答滴答地砸在瓦片上,扰人清梦。 雨下了一夜,天光破晓也没停。 “今天怕是不能赶路了。”李素素抱着被子坐起来,喃喃自语。 时卿:昨夜好像塌了几间房舍,这家驿站的房子不够结实啊。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 方驿站苦着脸,与庄若水站在门口。 驿站那么大,总有几间房子年久失修。 也是今日巧了,房舍爆满,唯独这个院子,还有几间空厢房。 昨夜坍塌的房舍,住的是去长安赶考的穷书生。 万幸出事的时候,有个书生挑灯夜读,发现情况不对,拍门喊醒了其他书生。 他们行李都没来及收拾,房舍被狂风暴雨摧毁,人跑了出来,跑到门房呆了半宿。 门房见他们衣衫尽湿,让他们围着火炉取暖,自己冒雨去通知方驿丞。 方驿丞连夜与手下几名小吏,凑了几套旧衣给书生们换上,生怕给人冻坏。 至于住所,得等天亮了调剂。 方驿丞前来,就是想跟两位贵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让书生们,住进这个院子。 庄若水是无所谓的,江湖儿女,出门在外,不拘小节。 她要尊重一下小徒弟,没有一口答应。 李素素披上斗篷打开门,看见方驿丞与师傅一起来,有些意外。 她请二人进屋说话。 庄若水颔首,径自进屋。 方驿丞摆手说不敢脏了贵人的屋子。 她看见方驿丞衣摆湿了大半,脚下半旧的靴子裹满了泥。 便点点头,问他所来何事。 方驿丞满脸堆笑,卑微地说明来意,“事情就是这样,我保证这几个书生都是老实本分的正人君子,不会打扰到二位休息的!” “哦,可以,你安排就好。”她紧了紧斗篷,她自是不会去为难,一个愿意为穷书生奔跑的官吏。 方驿丞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感激地道谢,拱手告别,快步走出院子。 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几个书生,行李尽毁,想要赶考,怕是得再等三年。 这事有他一半的过错,若不是他把人安排住进旧房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是他也没办法啊。 朝廷的拨款,只够修葺常用的院落。 这些书生来得也不巧,碰上驿站爆满的时候。 总不能让各家官眷住旧院落吧。 方驿丞回到门房的时候,宁渊正安慰同窗们,等雨停了,他们可以把行李物品抢救一下。 宁渊就是昨夜挑灯夜读的书生。 他自己的赶考凭证是用油纸包着的,银两铜钱也泡不坏,衣物挖出来,洗洗晒干还能穿,损失不大。 其他书生愁眉苦脸。 方驿丞见书生中,有一人鹤立鸡群,遇事冷静从容,心中暗赞此子非池中之物。 又见他二十出头,样貌俊朗,起了结交的心思。 特意把他安排到了剩下的厢房里,最好的一间。 恰好那间厢房,就在李素素住的房间旁边。 方驿丞没看穿她的身份,以为她就是个长得精致俊美的少年。 毫无心理负担的把她旁边的屋子安排出去。 反而邻近庄若水的屋子,没有住人。 宁渊是个好交友的性子,住下当然要拜访邻居。 他敲开隔壁的门,便见开门的是位俊俏的小公子。 小公子打开房门,问他有什么事? 他拱手道:“感谢小公子收留,宁某身无长物,无以为报,敢问小公子姓名,来日小生必当报答小公子的援手之恩。” 李素素没见过自动送上门来,上赶着要报恩的,她上下打量眼前的书生。 书生身高八尺,丰神俊朗,即使穿着别人的旧衣,也不显得落魄。 她顿了顿,实话说:“要感谢就感谢方驿丞吧,我也没做什么。” 宁渊笑道:“小公子大义,愿意出让房舍,就是对我等最大的帮助。” 她挑眉,“正常人碰上这样的事,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何况我们也住不了这么多间屋子,不是什么大事,你请回吧。” 她都有些怀疑,这位书生是不是找借口,结识权贵。 奈何她只是狐假虎威,借了林策的势而已。 如今她是有主的人啦,不好与外男过多交流,这位书生长得再好看,她也不会与之结识的。 宁渊见她这么说,笑了笑,从容地告辞,回了隔壁的屋子。 李素素也关上门,继续守着炉子,煮奶茶。 奶是羊奶,方驿丞遣人送来,感谢她深明大义的。 见羊奶煮开,她往里头扔了一撮茶叶。 茶叶是昨晚送来给她们泡茶喝的散茶,味道一般。 然后拿着长筷子在铜壶里搅拌,再倒入一块红糖。 红糖是送羊奶来时,她问小吏要的。 继续搅拌。 奶香四溢。 她不爱喝茶,也不喜欢喝奶,煮成奶茶,还能凑合喝几口。 时卿:你真是闲的。 李素素挑眉:一直赶路,难得停下来,当然要享受一下。 可惜你不能吃喝,少了多少乐趣啊。 这话她没说出口,怕时卿破防。 第61章病号 李素素把煮好的奶茶,送了一盏到师傅的房间,才回来细细品尝。 白日里雨一直淅淅沥沥的下,师傅俩各自在屋里休息,只有吃饭的时候凑一块。 到了晚上,时卿把她喊醒:隔壁的书生,快烧成傻子了,你要不要救他一救? 李素素把整个人缩进被窝里,皱了皱眉:我又不是医生,又没有药物,怎么救? 又揶揄他:想不到你还是个热心人。 时卿:毕竟是一条人命啊!我看此子相貌堂堂,人也明事懂理,若是就此陨落,未眠可惜。 李素素:好吧,我去通知他的同窗,找驿丞? 时卿停顿了几秒:不必这般麻烦,我有退烧药。 他实在是不放心,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 又见宁渊,颇像他的一位故人,才不忍心袖手旁观。 李素素坐起来,抱臂在怀,目露威胁地看着他:时卿,你不老实。 为了个陌生人,在她面前暴露他确实有另外的储物空间,有他存下来的物资,值得吗? 李素素茫然了片刻,搞不懂时卿的心思。 时卿叹息:有些东西现在不给你,是怕你无意间透露出去,惹来杀身之祸。等你需要时,我会给你一些你能用上的东西的。 一瓶食指大小的溶液出现在她的手上。 时卿:拿去吧,喂他喝下,百病全消。 李素素接受了他的说法: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她披上斗篷,拿着药水正要出门。 时卿提醒:不要让他发现是特效药,倒在杯子里当成糖水给他吧。 她听话地点点头,把瓶子打开,把药水倒在杯子里,把瓶子还给时卿。 然后端着杯子,去敲隔壁的房门。 宁渊听到敲门声,迷迷糊糊地挣扎着起床,打开房门,发现是住在隔壁粉雕玉琢的小公子。 他脑子慢了半拍,愣了几秒才开口问:“有事吗?” 李素素把手里的杯子递到他面前,温声道:“我泡了糖水,你快点喝了!” “啊?”宁渊一脸茫然,修长如玉的手指却没有半分犹豫,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甘甜的汁水滑过喉咙,他清醒了点。 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突然给我送糖水?” 李素素尬尴地笑了笑,借口道:“习武之人耳朵比常人灵敏,我听见你好像发烧了,喝点糖水补充能量,会好得更快!” 是这样吗? 宁渊迟疑片刻,左右人家小公子是好心之举,他拱手行礼,“谢谢小公子的糖水。” 他还真感觉,身上没那么热了呢。 李素素哈哈一笑,连连摆手,“不用谢,不用谢,我,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多睡觉才好得快!” 说完就转身回屋。 宁渊看见她关上房门,才转身回屋。 心中对这个行事出其不意的小公子,多了几分好奇。 黑暗里,庄若水躺在床上,睁开了清冷如水的眸子。 她都没发现,隔壁的隔壁的书生生病了,小徒弟是怎么发现的呢? 小徒弟的秘密,越来越多了呢。 时卿:你师傅好像发现了,你给隔壁送糖水。 李素素:啊?师傅醒了吗? 时卿:…… 李素素:没事哒没事哒,我师傅不爱多管闲事,知道就知道吧。 第二天,天放晴了,院子里还是一片泥泞。 庄若水皱着眉看着泥泞的道路,这个路况,不适合赶路。 她转身,去了马厩喂马。 李素素起床,发现师傅不在隔壁房间,她打开门窗通风,便在屋里乖乖等她。 时卿:你师傅去了马厩。 李素素:哦。 时卿分析,她们最好多住两天,刚下过雨路滑,他检测到前方有一段路,山体滑坡,道路不通。 李素素崇拜地看着宝剑:你真厉害!还能扫描周围环境啊! 时卿:隔壁的书生过来了。 李素素把剑匣盖上,看向门口。 正好宁渊也看过来,阳光洒落在他俊朗的眉目,给他镀上了一层光芒,显得他隽美如神祇。 他拱手行礼,“小公子早安。” 李素素看呆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回礼。 她发现,大祈的美男好多哦,都中了基因彩票吗。 她腹诽时卿,是不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才半夜喊醒她救他。 时卿:我听到了。我是男的,对男人不感兴趣。 宁渊是找同窗们去清理废墟,挖掘行李的。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完全看不出病容,已是大好。 他只当是自己年轻体质好,恢复快。 谁能想到一杯甜甜的水,能治病呢。 但是小公子大晚上的关心,给他送糖水,让他心中暖暖的。 他跟李素素拱手告辞,去敲最近一个房间的门。 没想到这位同窗生病了,卧床不起。 他只好去敲下一个同窗的门,这位同窗跌跌撞撞的来开门,显然也是中了招。 同窗说:“抱歉啊,宁兄,我今天可能……” 话还没说完,他啪叽一声倒地。 宁渊把他扶回床上,继续去找别的同窗,也不说去清理废墟了,就看看有几个生病的,统计好让方驿丞帮忙请大夫。 他转了一圈,结果是除了他,全军覆没。 宁渊:“……” 李素素默默地看着他,敲了一家又一家的门。 转头看时卿: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他别的同窗送药? 时卿:…… 其他同窗的病情昨晚没有宁渊严重啦,感觉说出来,她也不信。 时卿只好保持沉默。 李素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所以你真的是,以貌取人? 时卿:你说是就是吧。昨晚真的是宁渊病得最严重,我总不能让你给每个人都发药吧。 李素素:那其他人,要给他们药吗? 时卿:我怕你暴露,他们看着严重,其实不用喝药,过上七八天就好啦。 李素素:也就是,他们的抵抗力比宁渊强? 时卿:也许是宁渊极少生病,所以一生病就来势汹汹。 宁渊这个体质,也跟他的故人一样,要么不生病,一生病就要人命。 他的故人当初就因为一场风寒,差点死掉。 庄若水喂完马回来,发现一院子,全是病号。 她决定还是启程吧。 免得被过了病气。 李素素没有意见,抱着剑匣和小包袱,屁颠屁颠跟着师傅。 第62章改道遇山匪 师徒二人早饭都没吃,跟方驿丞和宁渊告别,离开了驿站。 马蹄飞扬,溅起的泥水,浇了师徒俩一身。 李素素跟时卿吐槽:别人是踏花归去马蹄香,我们是踏泥归去一身脏。 时卿:别忘了,前方路段道路不通。 李素素:你真像某个导航系统。知道啦,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我没凭没据怎么跟师傅说,才能不引起她的怀疑?只能让她自己发现再改道,左右不过费点时间。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晒得她昏昏欲睡。 庄若水看她打瞌睡,用绳子把她绑在身前,以免她坠马。 一把年纪的她,又体验到了,小宝宝的待遇。 等她被师傅拍醒时,她迷茫地睁开眼,发现她们停在一条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 前面有六个流里流气的闲汉拦路。 庄若水见她醒来就把绳子解了,她看着闲汉,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经过时卿叭叭叭,她总算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半个时辰前,师傅发现官道不通,改走小道。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山匪拦路。 师傅没有直接动手,就是给他们机会。 可惜这几个山匪没长眼睛,不懂事。 山匪一:你让我滚,我就滚,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山匪二:大哥,这个娘们脏成这样,也能看出脸蛋长得不错,身段比村里的孙寡妇还好,咱们把她绑了…… 话还没说完,被庄若水一颗墨玉飞蝗石射出,打折了腿,捂着腿躺在地上哇哇大叫。 其他山匪见这个娘们一手暗器出神入化,萌生了退意。 山匪三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女子,不愿意放弃,劝道:“兄弟们,我们人多,她不一定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若是她真有那么大的能耐,何必跟我们废话。我们一起上……” “嗖”的一声,山匪三也应声倒地。 山匪四比较识时务,秒速跪地求饶,“姑娘饶命!” 山匪五、六想跑,没跑几步,被飞蝗石打中了腿弯,跪扑倒地。 李素素跳下马,拿着绳子走向山匪四,她看出来了,这些山匪是一点武功也没有,就敢拦路抢劫。 “你去把他们捆起来!” 山匪四听了她的话,乖乖接过绳子。 李素素挑眉,补充道:“绑手就好,一个挨一个绑了。” 山匪四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跑去劝他的兄弟们,配合他,少吃点苦。 山匪一唾了他一口,骂道:“没骨气的狗杂种!” 举起手想打他。 又是一颗飞蝗石射出,山匪一打人的手,骨折了。 山匪一冷汗连连,硬是没喊一声。 有庄若水在旁边武力镇压,五个山匪乖乖受绑。 庄若水怕麻烦,其实是想把人打一顿就放了的,左右山匪什么的,不归她管。 李素素觉得,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拦路抢劫,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才行。 看他们身手,猜到他们是附近的村民。 她见山匪四识趣,让他牵着绑起来的山匪带路,她要找村长要个说法。 山匪四一脸扭曲,明显不乐意。 这是要丢人丢到家啊! 其他山匪心中一喜,回了他们村里,村里能帮两个外人不成? 回到他们的地盘,他们一声令下,就不信村里这么多汉子,拿不下一个娘们! 这个小公子长得也好看,回了村就把他捉起来,许配给自闺女! 山匪一二三脸皮够厚,一屁股顶开山匪四,七嘴八舌。 “滚开,老子自己走!” “呸,叛徒!” “走走走,回家吃饭!” 完全不把绑在手腕的绳子,身后武力值爆表的庄若水当回事。 李素素摸了摸自己光洁的小下巴,她知道这伙山匪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觉得,他们村会帮亲不帮理。 她自有办法,以理服人。 庄若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法不责众,若是整个村团结起来,她只好把小徒弟带走。 能做山匪头头的,脸皮异于常人。 甫一进村,有在村口玩耍的小孩儿,偷偷打量他们,以及后面两个漂亮的哥哥姐姐。 有胆子大的小孩儿,还哈哈哈地嘲笑被绑起来的山匪。 “大友哥,你怎么被绑起来啦?哈哈哈哈……” “肯定是干坏事被捉住了呗!” “为什么小九叔,没被绑起来?” “……” 小孩儿叽叽喳喳的,热闹非凡。 山匪四捂脸,他怎么觉得,还是被绑起来的好。 山匪一嚣张地怒吼,“滚滚滚,别逼我打小孩儿!” 山匪二也骂道:“平日的零嘴,白给你们吃了,是吧?” 小孩儿们做鸟兽散。 “村长家在哪里?”李素素笑眯眯地问山匪四。 看来这几个山匪,在村里还有点人脉啊。 算不上神憎鬼厌。 “可以不去村长家吗?”山匪四弱弱地开口。 李素素横眉冷对,“不去村长家,我来你们村干啥?” 山匪一嘻嘻哈哈的,“小公子,他不敢回去,我带你们去。” 一行人在山匪一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村长家。 期间山匪四想跑,被跟在后面的小孩儿们堵了回来,完全不用她们操心。 “不能让小九叔跑了!” “冲啊!” “把他捉住!” 小孩子们跟过年似的,兴奋地玩起了捉坏人的游戏。 村长家的房子,跟其他村民的房子差不多,就是家门前的院子够大,能容纳全村人开会也不挤。 老村长早收到了孩子们的通风报信,等在门口。 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他也想知道,两个贵人把村里的懒汉绑了,想干什么? 虽然他早知道自己的老来子,也在孩子们说的坏人之中,看到人的那一刻。 他的脸还是绿了又红,红了又绿。 逆子啊! 做什么不好。 跟着这帮游手好闲的懒汉混! 如今还被苦主找上门来,丢不丢人啊! “小九叔没被绑,他可能是去帮忙捉坏蛋的!”有个小家伙,萌萌哒喊道。 老村长心甚慰,他又伸手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不可能,小九叔刚刚还想跑咧!” 老村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瞪了拆台的小家伙一眼。 小家伙毫无所觉,兴奋地道:“还是我先发现他想跑,把他揪回来的!” 语气充满了自豪! 第63章识时务的老村长 老村长清咳了一声,拱手道:“小公子所来何事?” 李素素笑眯眯地道:“他们拦路抢劫。” 老村长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他还以为,混小子也就跟着偷鸡摸狗,如今连拦路抢劫都敢做? 他转头看向逆子,怒吼:“给我跪下!” 拦路抢劫可是死罪啊! 作为一个村长,衙门经常组织去听课,些许律法还是懂的。 小九叔秒跪! 山匪一吊儿郎当的抖腿,“多大点事,老头儿那么凶干啥。” 山匪二接话怂恿,“对对对,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肥羊,只要把他们拿下,咱们村今年能过个肥年!” 围观的村民有些心动。 日子不好过啊,眼看麦子快要成熟,遭了雪灾,收成不好。 粮食吃到开春都勉强。 山匪三:“只要把他们永远留在村里,谁能知道我们干过这事?” 李素素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一人一句地商量,如何坑杀她们。 老神在在。 庄若水事不关己地牵着马,抱臂在旁。 老村长本来也有些心动,看两人神情自若,瞬间打了退堂鼓。 他吃过的盐比这些小崽子们吃过的饭还多,能看不出来,人家那是有持无恐! 人家敢找上村来,肯定是有底气的,说不定后面还跟着家丁护卫。 只要两人一失踪,衙门的人就会挨个村里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他不能赌。 老实当他的村长不香吗? 老村长有着出色的脑补能力。 他深呼吸一口气,喊了一声:“肃静!” 众人没听见,还是沸沸扬扬的交头接耳,讨论此事的可行度。 老村长气得跺脚,环视一圈,吨吨吨地跑回屋里,拿了一个号角跑出来。 使劲吹响。 号角的声音洪亮。 李素素捂着耳朵,摇摇头,大意了,没第一时间捂耳朵。 如今脑袋瓜子嗡嗡嗡的。 村民们瞬间安静如鸡。 这是条件反射,每次村里开会,老村长都会拿出号角,吹响,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听他的指示。 “我们是良民,不能干这种丧良心的事。”老村长一脸正气,严肃道。 “不能为了几个不懂事的家伙,毁了我们村千百年的声誉!” 山匪一不服:“老头儿说啥呢?说了把他们拿下,不就没有外人知道,我们村的声誉也保住了!” 老村长一字一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干坏事是要遭到报应的!” “你们干的坏事,上天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有些村民也动摇了,老村长的话,他们还是信的。 日子也不是真的过不下去。 让他们真的动手杀人,他们还真不太敢下手。 老村长语重心长,“你们只看见两位贵人孤身前来,焉知他们有没有家丁护卫守在村外。” 山匪三急忙道:“没有没有!他们没有帮手的,我们没看见村外有大批队伍。” 老村长瞪眼:“就两个人,就能把你们六个人绑起来,你们还敢打他们的注意!” 村长夫人在旁边探出头来,弱弱的说:“没有绑六个,小九没被绑!” 小九:“……” 又社死了一次。 不是亲娘干不出这事。 老村长噎了一下,瞪了老妻一眼。 山匪一还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地道:“她能打得过六人,能打得过六十人,六百人吗?双拳难敌四手……” 老村长无情打断:“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你们几个,从小不学好的,冒这个风险?” 山匪一眯起眼睛威胁:“老头儿,别忘了你儿子,也参与了这事。” 老村长摆摆手,“我相信两位贵人明白事理,我儿子又没被绑,想来他犯的事没你们严重!” 山匪三专业拆台:“他没被绑是因为……” 这小子见事不对就秒跪啊! 他没能说出口,被小九捂住了嘴巴。 山匪三瞪着他,用眼神说:你能捂一时,能捂一辈子吗? 李素素看够了他们的表演,眨眨眼,笑眯眯地问:“你们商量好了吗?是动手,还是听我们的?” 老村长抱拳道:“小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村民们也齐齐看向她。 山匪一不再抖腿,看向她。 他的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庄若水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她也想知道,小徒弟想干啥。 李素素笑眯眯地道:“他们打劫我们,反而被我们绑了,我们要赎金,一个人十两银子。” 村民们倒抽一口凉气。 村里娶个媳妇,也就二两银子。 老村长额角抽了抽,就算是他们家,拿出十两银子,也是元气大伤。 更别提这些闲汉家里。 这不是纯纯难为人吗? 老村长面露难色,“小公子说笑了,咱们庄户人家,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来?” 李素素笑意不减,“拿不出没关系,我给你们五两银子一个人,人我带走。” 这话把老村长整不会了,他沉默半响,小心翼翼地询问:“敢问小公子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 其他村民交头接耳。 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少年从人群中挤出来,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眼神里写满了期待,“我跟你走,可以给我五两银子吗?” 有了五两银子,就能给娘亲请大夫。 这下,把李素素也整不会了。 时卿扫描一圈,告诉她:村里有个妇人,病得挺重的,估计是他的家人。 李素素:…… 李素素看着他,脸上挂上了一抹邪恶的笑,“跟我走,可是要签卖身契的哦!” 老村长:“……!!” 他的儿子,可不能卖身为奴! 他默默地盘算,是交钱赎人,还是一不做二不休…… 小九终于勇敢了一回,朝他爹大喊:“爹,我不想跟她走!赎我!” 山匪一冷哼了一声,他家拿不出这个钱,跟她走就走,半路找机会逃跑便是。 穿着破破烂烂的少年一脸坚定,“我跟你走,我签卖身契,你把银子给我娘。” 李素素叹了一口气,“那好吧,你先等等,我先把他们的事解决。” 时卿:你真的要带他走啊? 这少年瘦骨嶙峋的,能受得了长途奔波吗? 李素素:还没想好,你有能救他娘亲的药吗? 第64章赎人还是卖子 时卿:有…… 时卿:他娘亲就是生娃后没调理好,一直流血不止,在这个年代死亡率挺高的。 李素素瞪大了眼睛:那他家里不是还有个小娃娃? 时卿:是啊……都那么穷了,还要生那么多孩子。 李素素:难怪这少年想卖了自己,留在村里也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一眼能看到头。 有个妇人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抱着山匪五痛哭:“我的儿啊!家里哪有这么多钱赎你,你快去给贵人磕头,让他饶了你吧!” 妇人之前一直在人群中煽动众人,干脆把牵马的女子留下来,给各家没成亲的汉子轮流当媳妇,不香吗? 好些老光棍心动了呢! 奈何老村长一力镇压! 她暗暗瞪了这些老光棍一眼,有色心没色胆的怂包! 她就想不明白,难道村里这么多青壮,拿不下两个细皮嫩肉的过路人? 见妇人跑出来抱着山匪五痛哭,其他的家属也坐不住了,纷纷跑出来,抱住自己的家属。 她们之前不出来,是怕丢人来着。 反正孩子也没有危险,不就被绑了手,带到村长家吗,这事常有的。 哪个小孩子不听话,没被绑起来打过? 如今听到贵人说,要用五两银子把人买下带走。 她们哪里还能站得住! 至于赎人那个选项,想都不用想。 问就是,没钱! 山匪三的娘亲,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讨好地朝着李素素笑笑,“小公子啊,你看我儿子这么壮,你要带走,怎么也得给上二十两银子吧?” 有了二十两银子,可以给老大老二老大老五都娶上媳妇,牺牲一个儿子,换来全家幸福。 这笔生意不错! 山匪三震惊地看着他娘。 他娘撇过脸,弱弱地道:“大勇啊,你别怪娘,娘就算把家里东西都卖了,也凑不出十两银子啊!” “你跟着贵人走,贵人总不能缺了你一口饭吃。” 贵人没当场把他们打死,证明他们没有生命之忧。 男子汉去哪里不能讨生活? 何必窝在破村子里偷鸡摸狗的,没个出息。 山匪二四的娘亲听了这话,呆若木鸡。 这主意好像不错哎。 五两银子卖儿,她们肯定是不卖的。 若是有二十两银子,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山匪一他娘没来,倒是他十岁的弟弟,一脸坚定:“给多少钱我都不会把我哥给卖掉!” 山匪一动容,他弟接着说:“除非你把我也买走。” 山匪一眉心直跳,骂道:“小兔崽子,你以为给人为奴是好玩的事情吗?” 他弟叹了口气,“哥啊,你在村里横行霸道,名声都毁了,不好娶媳妇。不如咱们跟贵人走,说不定干个十年八年,贵人赏你个媳妇呢?” 李素素:“……” 这个村人才太多了,不知该怎么吐槽。 再说,她就是吓唬吓唬,没打算真把人带走啊! 为啥她们都不选择赎人! 李素素弱弱的问时卿:十两银子很贵吗? 她要的精神损失费不多吧? 她还以为,这几个山匪胆子这么大,定是抢劫了不少行人。 怎会连十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呢? 时卿:…… 李素素看向山匪一,“你要不要把你自己赎回去?别告诉我,你这么大个人,连十两银子也拿不出来。” 山匪一撇过头,冷哼一声。 他哪有银子哦。 别说十两银子,他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李素素望天,怎么办? 这些人,不给个教训不行啊。 看他们的表情,就是死不悔改的那种人。 几个妇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讨价还价。 老村长,老村长他不想卖儿啊! 老村长回屋里凑了半天,凑够了十两银子。 他一脸肉痛地把钱交给李素素,把倒霉孩子领回家去。 至于其他五家,爱怎么扯皮就怎么扯皮吧! 最好就是贵人把这几个害群之马带走,省得把他幺儿带坏咯! 李素素听得头疼,收到了老村长赎人的银子,心情才好了一些。 她改了主意,“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要卖身的,我给一人十两银子。” 带走,带到岭南修路去! 听说岭南多山,道路不通,把他们送去劳动改造! 说完她摆摆手,“你们慢慢商量,我是不急的。” 第一个要卖身的,衣衫褴褛的少年喜不自胜,“我我我!我卖!” 其他妇人瞪了他一眼。 价格还没商量好呢,急什么? 她们身强力壮的儿子,哪能跟风一吹就倒的他一个价钱! 李素素也看着他,心说,她可没有牛车给他坐,怕是没走多远,他就得累趴。 再则,她是把人带去劳动改造的啊。 他一个没干坏事的小孩子,掺和什么? 不就是救母心切吗? 等她们走的时候,问时卿要了药,悄悄给他就是。 李素素转身进了老村长家里。 老村长:“……” 沉默半响,他试探地问:“小公子,有何吩咐?” “我饿啦!”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你们家有鸡蛋么?我买几个,再借用一下你们家的油盐。” 老村长放下心来,吸着旱烟,喊老伴把家里的鸡蛋都拿出来。 又让老伴把小公子带到厨房。 村长老妻看着小公子无从下手的模样,笑道:“还是我来吧,小公子要吃煮的,还是煎的?” 她挑眉:“煮四个糖水蛋,我和我师傅一人两个。再炒一盘鸡蛋,也炒四个吧。剩下的全煮了,给围观的小孩儿一人分一个。” 说完,她把老村长赎儿子的十两银子,悄悄塞到她手里。 “嘘。” 村长老妻眼睛一亮,点点头,压低声音,“小公子放心,老身懂的!” 不能让村民们知道,她家赎人没花钱嘛! 花几十个鸡蛋,跟十两银子比起来,那能比吗? 李素素还是寸步不离地在厨房看着她煮蛋,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怕老妇人一时想差了,给她们下毒。 时卿:你不用盯着,她要是下毒,我会提醒你的。 李素素:好吧。 她转身出了厨房。 差点忘了她还有时卿。 围观的村民也走了不少,村长都花钱赎人了,其他五家要么赎人,要么卖子。 没什么好看的。 他们也要回家做饭。 结果如何,吃完饭再来打听! 第65章鸡蛋 另外五家,她们也饿呀! 但是,她们不能走。 李素素才不管他们,她讨好地跑向师傅,一叠声问,师傅渴不渴?累不累? 老村长是个人精,忙请师徒二人进屋歇息。 庄若水皱了皱眉,看着身上的泥浆,迟疑了几秒。 李素素秒懂,她看上了院子里一块大石头,掏出手帕擦了檫,“师傅来这边坐!” 庄若水颔首,把马栓在院子里一颗柿子树上,才过去坐下。 众村民才发现,师徒二人一身泥泞。 主要是她们,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精致如玉,气质出众,很容易让人忽略她们的穿着。 也是村民们常年劳作,穿的衣裳有着大面积,怎么洗也洗不掉的泥印子。 他们看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脏。 老村长察言观色,试探地问:“我让我家老婆子,给两位贵人烧点热水洗漱?” 李素素笑着拱手:“有劳老爷子了。” 说话间,村长老妻端出来两碗糖水蛋。 她笑着道谢,接过其中一碗递给师傅,自己也接了一碗,站在师傅旁边对着碗吹气。 还没走的村民看得直咽口水。 饿了,看别人吃什么都香。 她才喝了几口,村长老妻在屋里喊,“炒鸡蛋也好了!” 老村长忙请她们移步屋里吃饭,“家里桌椅板凳都是自家木头打的,贵人不必担心弄脏。” “还望贵人不要嫌弃老朽家埋汰。” 盛情难却,她们只好移步屋里。 老村长家收拾得干净整洁,家具虽旧,也擦得纤尘不染。 “耽误您家午食了。” 老村长蹲在家门口,啪嗒啪嗒抽着旱烟,闻言停下来,摆手:“没事,庄户人家农闲,午食吃不吃都行。” “还能省一顿粮食。” 李素素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九叔在堂屋里探头探脑,见师徒俩没注意他,鬼鬼祟祟地跑到他爹旁边。 跟他爹耳语:“爹,你救救大友哥他们吧,我们真的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话音未落,被他爹一烟杆敲在脑门上,“怎么救?赎人咱们家可是花的真金白银,你们干出这种祸事……” 顿了顿,老村长接着道:“你也看见了,其他几家的反应,是一个铜板也不想出啊!” “你爹哪来的脸,给他们求情?” 小九叔嘀嘀咕咕:“我看着小公子挺好说话的啊,再说,我们又没占到便宜。” 又是一杆烟枪落到脑门上,“你觉得小公子好说话,你自个儿求情去!” 小九叔偷偷看了一眼,慢条斯理吃着炒鸡蛋的小公子,缩了缩脖子。 老村长继续啪嗒啪嗒地抽着烟,他何曾想让自己村的子弟被卖身为奴。 问题是,打,打不过人家。 理,又不占理。 人家要求也不高,他能怎么办? 几家回去凑凑,十两银子,哪里凑不出来哦。 分明是无赖惯了,觉得小公子心软,不会把人打死。 李素素也犯愁,人,她是带不走。 她们得赶时间赶路,带上几个人,行程就会慢下来。 不教训一下这几个山匪,她怕害了下次遇上他们的受害者。 他们拦路抢劫未遂,被师傅揍了一顿,罪不至死。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若是他们再犯,怎么办? 村长老妻端了一大盘水煮蛋出来,打断了她的愁绪。 “小公子,家里的蛋都在这了,你看?”村长老妻讨好地笑笑,紧张地捏了捏衣角。 看见自家惹事的儿子蹲在老头子旁边,她瞪了他一眼。 肉痛啊,若不是这个臭小子,她们家不会损失这么多蛋! 足足六十多个呢,她存了两个多月才存下来这么多。 李素素浅浅地笑了,“老人家,你们也还没吃午饭,你们也吃吧。” “给门外十岁以下的孩子,每人分一个。” 她看了,够分的。 村长老妻连连摆手,“既然贵人都买下了,我们哪里能吃呢。” “那就麻烦奶奶给孩子们分一分。” “哎!” 门口的孩子,领了鸡蛋,高兴得像过年一样。 看得山匪的家属,恨得牙痒痒的。 小兔崽子们,分不清好赖,外人给个鸡蛋,就把他们收买了。 村长老妻分了一圈,盆里还剩七八个。 山匪五的老娘,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笑道:“大娘啊,您这有剩下的,给我们母子分两个呗?我们也还没吃饭呢!” 村长老妻唾了她一口,“没吃就回家做饭去,顺便把孩子的赎金凑凑。” 她家也没吃饭呢,想什么美事! 山匪一的弟弟,也分到了一个鸡蛋,他眉开眼笑,“哥,咱们就跟小公子走吧,跟着小公子饿不着!” 山匪一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他一时鬼迷心窍,做出拦路抢劫的事,不能说后不后悔,只能怪他自己技不如人。 现在他心里是一点也不慌。 他知道出手打伤他的女人,没有伤他们性命的意思。 他就是觉得丢脸,连个女人也打不过。 还有就是,这臭小子凑合什么?! 他可以跟那个女人走,男子汉大丈夫,去哪里不能讨生活? 那个女人,比他见过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好看。 跟着她也不赖。 衣衫褴褛的少年,羡慕地看着吃着鸡蛋的孩子们,他超龄了,没他的份。 他在等贵人,买下他。 好给他娘亲治病。 村长老妻看他可怜,犹豫了一下,看了屋里一眼,飞快地塞了一个鸡蛋在他手里。 “回去吧。” 少年迟疑了一下,握着鸡蛋的手紧紧用力,最终还是把鸡蛋还给了她。 “我不能要,我超过十岁了。” 山匪五的老娘看见了,刚要说话,被村长老妻顶了回去。 “你闭嘴!我家的鸡蛋,我想给谁就给谁!” 说完,她转头就看见吃饱出来的小公子。 她尴尬地笑笑,“小公子……” 李素素摆摆手,“分剩下的本来就是留给你家的。” 她眉开眼笑,把鸡蛋重新塞到少年手中,“听见了吧,这是大娘给你的,能拿着!” 少年接过鸡蛋,眼睛泛红,他说:“我想带回去给娘亲吃。” “哎,好孩子,大娘再给你一个,你喜欢给谁吃就给谁吃!” 第66糖水蛋 李素素对这个要自卖自身的少年印象很深刻,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带我去你家看看吧,你要自卖自身,怎么也要跟你娘亲说一声不是?” 少年脸上浮上一抹薄红,他眼睛一亮,“小公子跟我来!” 她一路跟着少年,一路打量村里的房子。 低矮的黄泥砖瓦房错落有致,不少人家墙壁上有新泥修补的痕迹。 村子不大,不多时便到了少年家。 有个憔悴落魄的汉子在家门口编竹筐,旁边放了一大扎削好的竹篾。 屋里有婴儿微弱的哭声传来,有个稚嫩的女童在哄她,“乖乖,喝米汤就不饿了……” “爹。” 少年跟门口的汉子打了声招呼,没打算跟他介绍李素素,没有停留,领着她径直进屋。 “恩。” 他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疑惑地看着她。 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少年把她带到了他娘亲床前,床上的妇人面无血色,脸色蜡黄,挣扎着要起来。 少年把她按回去,“娘,我带了小公子来看你,我想跟他走,挣钱养家。” 李素素矜持地颔首。 实则悄悄问时卿:药呢? 妇人见来人眉目精致,衣裳的料子她见也没见过,身上更是一个补丁也没有。 她悄悄拉着儿子的手问,“你是如何认识的小公子?” 少年长话短说,只是隐瞒了他要卖身的事。 妇人哪里看不出儿子有所保留? 无缘无故的,小公子为何要带他走? 她的心里一方面想,让儿子走吧,怎么也比在家种田有出息。 一方面又舍不得,怕今日一别,母子没有再见的可能。 她心里着急,怕耽误了儿子的前途。 沉默了良久,她艰难开口,“你去吧,有机会,有机会回家看看。” 少年坚定地点点头。 妇人又挣扎着起来,看着一言不发的小公子,心里打鼓,还是开口请求他,善待儿子。 李素素捏着袖子里的药液,笑道:“不急,我略懂岐黄之术,我给大娘瞧瞧?” 她没等母子俩反应过来,装模作样伸出白玉般的手,给妇人把脉。 母子二人紧张地看着她,脸色凝重。 她收回手,“能治,这病简单,每天吃一碗糖水蛋,吃上个把月,不药而愈。” 母子二人瞪大了眼睛。 这,这么简单? 少年喜出望外,结结巴巴地问:“真,真的吗?” 吃糖水蛋,总比吃药便宜。 妇人也一脸不可置信。 李素素板着脸,“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 然后吩咐少年,马上给妇人做一碗糖水蛋。 少年脸上飞上薄红,弱弱道:“家里没有。” “我马上出去借一些回来!” 说完,他飞快地跑了。 留下她与妇人面面相窥。 妇人知道糖水蛋补血气,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就是气血亏空。 心里有点相信她了的说法。 就,就这么简单? 但是小公子若是不说这是为了治病,她如何舍得吃这么好? 少年出去良久,才带回了一小块红糖和一个鸡蛋。 他薄唇紧抿,越发坚定了跟小公子走的信念。 他手脚麻利地做了一碗糖水蛋。 没跟屋里人说,他为了借这点东西,受了多少白眼嘲笑。 李素素伸出手,接过缺了口的碗,“给我吧。” 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把时卿给的药,倒入糖水中。 糖水蛋只是个借口。 她默默地搅拌着碗,少年出门时的喜悦,到回来时难看的脸色。 她看在眼里。 待到糖水凉得差不多了,她喂给妇人。 妇人哪里好意思让这么好看的小公子喂自己吃? 她苍白的脸浮上一抹潮红,慌张接过碗,“不敢劳烦小公子,我,我自己来吧!” 说完,她接过碗,一饮而尽。 碗里剩下的蛋,也三两口囫囵吃下。 像极了猪八戒吃人参果。 回过神来,她恋恋不舍地看着碗。 吃太快了,啥滋味也没尝出来。 她懊恼地低下头,回味嘴里残留的一丝甜味。 少年见她把糖水蛋吃完,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他似乎看到了娘亲,未来会一日一日地好转。 “记得每日吃上一碗。” 不然一碗糖水蛋就把人治好,太神奇了,容易招人怀疑。 少年坚定地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告诉我爹,每天给娘亲煮上一碗的。” 妇人张了张嘴,想说家里哪里的钱买糖买蛋? 最终什么也没说。 大不了,大不了用粮食去换。 等她好了,多干些活,也就挣回来。 “要吃上最少一个月。” 给他们增加难度,减少怀疑。 乡下人家,谁家舍得给媳妇吃上一个月的糖水蛋啊。 说完,李素素便离开少年家。 少年跟父母交待了几句,跟上。 等她回到老村长家时,师傅已经洗漱过,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见她回来,庄若水颔首,温和道:“热水好了,你去换身衣裳。” 看着小徒弟像个泥猴子一样,洗干净的她有点嫌弃。 “好的师傅!” 李素素先去找老村长,让其帮忙在村里收鸡蛋和红糖。 她给了老村长五两银子,“按市场价高一点收。” 老村长也没问她,要那么多鸡蛋和红糖干什么。 只道:“鸡蛋家家户户都有,就是红糖,得去镇上买。” 他见她皱眉,又连忙补充:“红糖我家还有二斤,小公子急要,就先给小公子吧!” 她颔首,“红糖的钱,你自己扣,剩下的钱通通收鸡蛋。” 等她焕然一新的出来,老村长收了两箩筐鸡蛋。 老村长把剩下的银子还给她,“村里的鸡蛋都在这儿了,没用多少银子。” 她把鸡蛋和红糖都交给少年,“去你家喊你爹来,把东西带回去。” 少年热泪盈眶,眼角泛红,他擦了擦眼角,点点头,飞快地跑回家。 庄若水走过来,蹙眉问她,“这几个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问的是,垂头丧气,蹲在老村长家院子的山匪们。 李素素也发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肯定不行。 她小声说:“我想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再也不敢干坏事。” 说完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师傅,像是在问,师傅有没有好主意? 如何教训他们,才让人印象深刻? 第67章回归,又遁走 庄若水皱眉,杀人她会,让人印象深刻的教训还真有点难度。 最后,她让老村长,找人把他们捆在了村口的大树上。 她凤眼冷冽,目光似刀,冷声道:“若是我下次路过,听闻尔等再犯,必不轻饶!” 说完叮嘱老村长,必须要绑着示众三日,才能放下来。 老村长连声应是。 她们离开的时候,少年想跟着,李素素莞尔,“你好生照顾你娘亲,你娘亲更需要你。” 少年跪下就要给她磕头,她赶紧拦住,“不必如此,你家的事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少年把泪意憋回去,目光坚定,“敢问小公子家在哪里?陈默长大了必定报答小公子恩情!” 啊? 等他长大,她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呢。 她随口敷衍,“长安知道吧,等你长大,就去长安找我。” 她们用了三日,风雨兼程赶上了大部队。 没想到,林策身边的听风也在。 听风悄悄找上她,塞给她一封鼓鼓囊囊的信。 “世子等着姑娘回信。”他面无表情地说。 听风内心很崩溃,天知道他为了等她回来,找了多少借口,才留在队伍里,不引人怀疑。 李家大公子,至今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哦。” 李素素拆了信,一目十行。 完了,她说:“我没有信纸,也没有笔墨。” 听风早有准备,默默地摸出一叠信笺,笔墨砚台。 她赞叹,“听风,你身上咋放这么多东西的?” “姑娘快回信吧!” 她默默地研墨,提笔,一气呵成。 “好了。”她淡定地放下笔。 听风额头抽了抽,心说,世子给你写了那么多,你就回两个字,合适吗? “快回去交给你家世子吧。”她摆摆手,写信什么的,太难为人了。 听风接过信,无奈地告辞。 第二天李明才发现,他同窗家奇奇怪怪的侍卫不见了,怅然若失。 几日后,林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大字:等我。 窗外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他凌厉的剑眉在金芒的晕染下变得柔和,嘴角上扬,他精致的侧脸飞上一抹红霞。 听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他悄悄跟听雨吐槽,“就两个字,也不知道世子在高兴什么。” 听雨抱臂望天,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林策连夜奋笔疾书,加上之前攒下来写好的信,第二天交给听雨。 “给素素送去。” 听雨领命出发。 李素素还不知,过些日子,她又能收到厚厚的信。 此时的她,把信珍重的放在了空间里。 时卿:你把信放进来,我能看到内容。 李素素:非礼勿视啊,时卿。 时卿:…… 并不想看,只是会无意识的扫描到。 李氏父子见她归来都很高兴,晚上吃饭都多吃了两个馍馍。 李明夹了一筷子土豆炖鸡吐槽,“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父亲天天把我困在马车里念书。” 李素素不解:“难道我回来,你就不用念书了吗?” 李明呆若木鸡,愣在当场。 李父喝了口小酒,淡淡道:“明日你们俩一起呆在马车里念书。” 李素素抗议,“爹爹,我又不用科举,我就不用念书了吧?” 李父严肃脸:“读书可以明智,不一定是要科举才读书。书中有为人处世之道,多学学没有坏处。” 闺女如今隔三差五跟那臭小子,私相授受,又是年少慕艾的年纪,可别陷进去,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 多读圣贤书,才是正道。 希望书中的道理,能教会闺女贤淑贞静。 李素素眨眨眼,她两世为人,早已看透一切,还要学什么? 她丝毫不知道,自家老爹,是怕她变成恋爱脑。 第二天,李父果然把兄妹二人拘在马车里,一人给了一本书,让他们小声默念。 李素素手中的,赫然是一本《女诫》。 她头大如斗,不明白父亲素来开明,为何突然变成了老古董。 李父看自家闺女的眼神,就像看见即将被猪拱了的白菜。 闺女还没及笄,就被人惦记,他心中恼火,还要保持风度。 他知道,家里出事时,景安候世子帮了他们家良多。 他原本想着,当日告别,给他们私人空间说说话,至于有无缘分,相隔两地,日后再说。 哪里知道,没过几日,世子又派了侍卫,打着给同窗送东西的名义给闺女送信。 闺女看了信后,总是情不自禁地笑。 他一下就坐不住了,生怕闺女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以他们家如今的地位,是配不上景安候府的世子。 闺女若是一意孤行,将来也只能为妾。 他宁可闺女当平民妻,也不愿意她做贵人妾。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若是李家未出事前,他们还算般配。 有缘无份啊。 李素素不知道父亲想了那么多,那么长远。 此时的她,只想开溜。 她不想坐马车。 她想跟师傅骑马。 到了中午休息,李素素吃过饭就拉着师傅跑了,悄悄给哥哥说,她与师傅先行一步,到前方探路。 李明直呼她不讲义气。 李素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不读《女诫》,将来也能嫁个好丈夫。 哥哥若是不好好读书,考出功名,可是难以娶到好嫂嫂。 李明觉得妹妹说得有道理,含泪拿起书本,奋发图强。 离大部队远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庄若水好笑地看着徒弟的发顶,习武时不喊苦不喊累的她,原来怕读书。 等听雨到达车队时,李素素早已不知所踪。 李父看见林世子又遣了侍卫来送东西,额头直跳。 他放下手中的书本,看着听雨,冷淡道:“咱们这儿什么也不缺,路上送来送去怪麻烦的,麻烦转告世子,不用再送来了。” 李明吃着听雨送来的芝麻猪肉干一脸懵逼,含糊道:“爹,世子是我最好的同窗,他给我送的东西我很喜欢呀,为啥你好像不开心?” 他嚼了嚼肉干,又觉得父亲说的确实有道理。 那么远的路,给他们家送吃的,穿的,确实麻烦。 他跟听雨说:“我爹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你们了,他不苟言笑,你别放在心上啊。” 第68章树底下躲雨的少年 李父:不,我是真的烦他。 老勾引我家闺女。 听雨挤出一抹笑来,“不麻烦,不麻烦。” 心里发苦,他最重要的任务是送信啊。 其他东西都是掩人耳目,问题现在正主找不着,信他必须亲手交给李姑娘。 他叹了口气,李大人不好忽悠啊。 李公子没心没肺,信交给他,也不妥。 李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你回去吧。” 听雨抹了一把脸,厚着脸皮道:“世子让我护送李大人一程。” 护送到哪里,就看李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李明看看父亲,又看看听雨,感觉怪怪的。 那厢李素素已经踏入了岭南地界。 岭南多山,山峰连绵不绝。 她们骑马穿行在山脚下的蜿蜒小道,即使已经入冬,入目还是一片绿意盎然。 山路颠簸,她屁股都要开花了,不禁吐槽:“这真的是官道吗?怎么会如此窄小,凹凸不平?” 庄若水没有回答。 时卿:前面那棵大树底下,有个人,他快死了。 李素素:啊? 她看向前方,有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 树下一团黄褐色的人影,躺在树底下。 时卿:要救吗? 李素素:既然看见了,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扯了扯庄若水的衣袖,“师傅,那边有个人,我们过去看看?” 庄若水早就看到了,本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无视的。 小徒弟好奇心重,想去看看,她“嗯”了一声,赶马上前。 李素素下马,发现大树比树底下横着躺的人还粗。 走进了才发现,他只穿着白色的里衣。 身上像是在泥潭里滚过,又被雨水清洗,残留洗不掉的泥印在洁白的衣服上,染上了黄褐色的花纹。 把人翻过来一看,是个浓眉大眼的少年。 他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冷得瑟瑟发抖。 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烫得她把手缩了回来。 李素素:这人昏迷着,怎么喂他吃药啊? 时卿:你支开你师傅,给他打一针吧。 李素素:好,好吧。 庄若水栓好马,就见小徒弟跑了过来,“师傅,咱们生堆火,给他烤烤吧?” 她点点头,迈开长腿走入附近的山林寻找枯枝。 并回头叮嘱小徒弟:“不要乱跑,留在这看着马。” 李素素乖巧地点头。 看见师傅走远了,她打开剑匣,触碰宝剑。 一支针头闪着冷光的注射器出现在手上。 她拿着针济,紧张的手抖,“我,我不会打针啊!” 时卿:扒开他裤子,随便扎吧,生死由命。 李素素闻言,点了点头,暗中给自己打气。 她把少年翻过来侧躺着,扒下他的裤子,眼快手疾地一针扎下去。 那少年浑身一僵,幽幽转醒。 与她四目相对,面面相窥。 没过两秒,少年白眼一翻,又昏迷了过去。 李素素脸色僵硬,给他拉上裤子,叹了口气,“怎么办,他好像发现了。” 时卿:…… 李素素:要杀人灭口吗? 时卿:不,不用吧。 李素素也只是说说,心中打定主意,万一他质问,打死不承认。 庄若水很快就抱着一捆枯柴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得有二斤重的山鸡。 李素素帮忙生火。 可能是前不久下过雨,庄若水尽量挑干燥些的枯枝回来,还是难以点燃,浓烟滚滚。 等她生好火,师傅已经处理好山鸡,她把山鸡串起来,架在火堆上。 叶无双是被一阵阵香味馋醒的。 他做了万全的准备离家出走,没想到出行不利,半道下起了大雨。 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只好找了棵大树躲雨。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道电光奔袭而来,他躲都来不及躲,当场被劈晕。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对他上下其手,还,还扒他裤子。 他急怒交加,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身旁有一少年,和一个身段玲珑的女子,边烤火,边分吃烤鸡。 他睁开眼,悄悄打量四周。 树底下有一匹马在打盹。 嗯? 好像不是他的马? 他的马呢? 一阵寒风吹过,身上冷飕飕。 他紧了紧衣服,神色一僵。 他,他的外衣呢? 他胡乱地摸了摸身上,发现,怀里的金银也不见了! 时卿:那人醒了。 李素素转头,正好与他对上了视线。 她梨涡浅笑,“你醒啦,要不要喝点热水?” 她拿着竹筒走向他,把他扶起来,不由分说地把竹筒凑到他嘴边。 他回过神来,就着她的手,木木地喝了一口热水。 李素素见他呆头呆脑,一言不发,伸出手摸向他额头,“不会烧傻了吧?” 叶无双思绪乱如麻,见扶着他喝水的少年眉眼精致,唇红齿白,也不觉得是他乘人之危,偷了他的财物。 他迷茫了,到底是谁? 胆大包天,胡作非为,连他的衣裳也敢扒! 等他回去,他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但是,这样回去,太丢人了…… 回去会被父兄们笑话的。 他拳头握紧。 他如今身无分文,马也不见了,想回去也不容易。 他拍开少年伸向他额头的手,冷声道:“别碰我!” 李素素冷哼一声:“狗咬吕洞宾,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完,她拿着竹筒回到师傅身边坐着生闷气。 这什么人啊! 叶无双沉默片刻,起来走到火堆旁边,不满道:“你就看着我穿成这样?” 李素素白眼一翻,“你谁呀?” 简直有病啊! 他穿成啥样关她什么事? 他又是一阵沉默,终于想起来,眼前的人不是他家的侍卫,确实没义务照顾他。 他不满地嘀咕,“就不能借我一身外衣吗?” 李素素上下打量他,“这位公子,你比我高半个头,身量也比我高大。你觉得我的衣裳,你穿得上吗?” 再则,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衣服,给一个顺手救下的陌生人穿啊! 大家又不熟,他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地提要求的? 庄若水看着对面只着里衣的少年,找出一件披风扔给他。 主要是为了小徒弟的声誉,万一被人看见了,这一幕,真是百口难辩。 第69章三人一马 叶无双接过斗篷,披在身上。 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谢谢姐姐。” 对面的姑娘,真是面冷心热。 李素素冷哼一声,“既然他醒了,师傅我们走吧。” 叶无双瞪大了眼睛,“你们,你们就这样抛下我啊?” 真狠心! 她双手抱臂在怀,古怪地看着他,“我们不过是日行一善,又不认识你,也不指望你报答救命之恩,你还想怎样?” 叶无双瞬间老实,能屈能伸,可怜巴巴地哀求,“你们带上我走吧,我,我被人抢劫了,怎么回家?” 实际上他不想回家。 也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 李素素看他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跟她哥差不多大,又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娇惯出来的孩子。 心软了几分。 她蹙了蹙眉,“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离家出走,只说是与家人走散了,打个瞌睡的功夫,醒来,马不见了,身上财物尽失。 她狐疑地看着他,“是这样吗?我们来的路上,没有看见可疑之人。” 她顿了顿,又道:“那就是把你抢了的人,离开的时候走的是另外的路。” 叶无双心知单靠自己,如何能找到抢劫了自己的贼人。 索性哪点财物他也不放在眼里,他如今只想跟着眼前的二人,混一段时间。 至于贼人什么的,等他玩够了回家,掘地三尺也能把人给找出来! 他努力回想伤心往事,逼了点眼泪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可以带我走吗?我,我一个人在这害怕。” 她本来就吃软不吃硬,见他眼泪汪汪,鼻尖泛红,当场就想答应带他走。 还好尚存一丝理智,迟疑道:“可是我们只有一匹马,怎么带你?” 当然是小爷骑马,你们走路! 他深呼吸一口气,才把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虎落平阳,他现在身无分文,含泪道:“你们走慢点,我跟着你们走,可以吗?” 李素素求救地看向师傅,询问道:“师傅,要不我们先把他送回家?” 庄若水牵着马,点点头。 她又看向他,“你家在哪里?” 他垂下头,低落地说:“我跟随家里的车队路经此地,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们。” “哦,那就只能把你送去最近的衙门,你家人发现你不见了,应该会去报官的。”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报官?” 那可不行啊! 他摇摇头,“不行,我不想去衙门。” 李素素拧着眉,怀疑地打量他:“你为什么怕去衙门?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他炸毛了,“谁说我怕啦?我只是想着,去衙门不过是白白浪费钱。你不如把打点衙门的钱借给我,我找镖局护送我回家。” “你留个地址,等我回家了,我会把借你的钱,双倍奉还的!” 她惊讶地“啊”了一声。 “进衙门还要打点?有人走失,衙门帮忙找人不是应该的吗?” 他挑眉冷笑,“你当衙门是你家开的不成?” 她怒道:“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现在是你需要我们的帮忙,再不好好说话,我们就留你在这儿自生自灭。”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他秒认错,迟疑了一会,接着道:“你们把我送到城里的望月楼可以吗?” 那是他与好友私下合伙开的酒楼。 她叹了口气,“那我们走吧。” 三人一马,只好牵着马走。 走了一段路,路上渐渐有了行人,纷纷对着三人指指点点,嘲笑他们有马不骑。 气得他不愿意走了,本来走了这么远的路就很累。 李素素只好哄他,让他上马。 如此又走了一段路,又有行人指指点点,说他一个男人,不让着家中姐姐,自己骑马,让姐弟走路。 他脸上红了又红,气得说不出话,心中也觉得路人说的有几分道理。 马不是他的,他让马的主人走路,自己坐马背上。 他心生愧疚,跳下马对庄若水说:“我休息好了,我可以继续走路,姐姐上马休息会吧!” 庄若水没理他,看向小徒弟,“累不累?你上马休息一会吧。” 李素素也不推脱,翻身上马。 他哼哼两声表示不满,也没再说什么。 一路上两人轮流上马休息,他每次推让庄若水,她都冷淡地说:没事,不累。 叶无双心中对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觉得她就是面冷心热。 又走了一段路,他肚子咕咕地叫,其实他走不动路,也有饿了的原因。 李素素一拍脑门,“哦,忘了你没吃饭,我们看看前面有没有卖吃食的吧。” 他趴在马背上,有气无力,“哼哼,我醒来的时候,你们在吃烤鸡,也不给我留点。” 李素素望天,“谁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再说,我们跟你又不熟,把你忘了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师傅捉到的山鸡也不大,她和师傅都没吃饱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倒霉,走了半天也没看见一家茶棚,连挑着吃食走街串巷卖的货郎也没见着。 她不由感叹道:“岭南好山啊,是不是行人稀少,所以没人在路边开设茶棚。” 他抬起头,“茶棚?什么茶棚?” 她讶异道:“就是路边卖茶,卖吃食的草棚啊,你没见过吗?” “哦,那得来往客商多的路段才有。此处鸟不拉屎的,茶棚开在这个路段不得亏死。” 她点头赞同,“你说得有道理,话说我们还有走多久才能看见人烟。” 庄若水道,“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去借个地方休息,买些吃食。顺便看看有没有牛车,顾一辆去城里。” “啊,太好了!”李素素兴奋得蹦蹦跳跳。 叶无双扭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不累啊?” “马上就能休息了,我现在充满了力量。” 叶无双翻了个白眼,在心中默默吐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死不承认,是嫉妒她精力充沛,体力旺盛。 到了村口,犬吠之声不停。 似乎家家户户都养了狗,此消彼长。 李素素僵在原地,迟疑道:“要不,我们换个村子?” 第70章烧了变黑就是假银 叶无双哈哈大笑,“你怕狗啊?” 她嘴硬,“谁,谁说我怕了!” 这时有村民端着饭碗走出来,问他们找谁? 她拱手道:“各位叔伯大娘好,我们姐弟三人路经此地,想进村买点吃食。” 村民们相视一眼,觉得看他们衣着,言谈举止不像是坏人,便各自约束自家的狗,不要再叫。 片刻间,只余零星狗吠,安静了许多。 大娘们你推我,我推你,都不好意思接待来客。 实在是斯是陋室,怕献丑。 有位拿着橘子剥着吃的小女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咧嘴一笑,“你们来我家吧,我让我娘亲给你们做葱油鸡吃。” 村民们纷纷笑道:“你家比我家还破呢,也好意思招待贵客呀?” “可不是,你家怕是没缺口的碗都找不出一只来吧?” “客人还是来我家吧?我家也养了鸡!” 小女孩把橘子皮一扔,双手叉腰,眉头一竖,怒道:“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娘亲说的没错!我是第一个邀请客人的,客人应该来我家!” 李素素见她彪悍可爱,出来打圆场,拱手笑道:“我们就去这个小妹妹家吧,感谢各位婶娘叔伯的热情邀请。” 有个磕着瓜子的大娘,笑嘻嘻地说:“客人要是到了她家,觉得她家坐不下,可以来我家,我家在那边。” 她伸出圆圆的手指,一指右边,“那间最新的房子,就是我家!” 李素素拱手谢过她的好意。 小女孩瞪了大娘一眼! 大娘把瓜子皮一扔,横眉叉腰,“哎呦,你个死孩子,还敢瞪我……” 被她男人拉了拉胳膊,“行了行了,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她还是你姑姑呢,别丢人现眼。” 小女孩嘀嘀咕咕,“我才不是她姑姑,那么大的年纪喊我姑姑,把我喊老了。” 她嘀咕完转过身热情地带路,一蹦一跳的,“客人,来这边!” 李素素跟上,好奇地问她:“刚刚的大娘,是你亲侄女啊?” “才不是咧!我爹辈分高,这个村里有大半的人得喊我姑姑!” “哇,那她们过年给你磕头不?”她抱着剑匣,捧场地找话题。 小女孩停下来,疑惑地看着她:“磕头?为什么要磕头?我们这边只有拜祭祖先才磕头。” “哦哦,风俗不同,我们老家,过年小辈要给长辈磕头。” 小女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寒颤,转移话题,“你们,你们别嫌我家破,我娘亲做饭可好吃了!” 三人给面子的点头应好。 还没到家门口,小女孩就扯着嗓子喊:“娘,娘!我带了客人回来吃饭,咱们烧水杀鸡吧!” 说完她咕嘟地吞口水。 破旧的黄泥屋里走出一个干瘦的妇人,她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头发,才细细打量来人。 她抿嘴一笑,不卑不亢道:“贵客可有什么戒口的?家里食材不多,没有戒口的,我就看着安排。” 心里在打鼓,女儿带人回来吃饭,给银子不? 给多少? 直接问怕失礼,最终还是不忍拂了女儿的面子,决定拿出看家本领,招待客人。 李素素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叶无双,问他有没有不爱吃的食物。 他摇了摇头,有也不承认,大不了夹菜的时候避开。 李素素见状拱手笑道:“劳烦大姐了,我们没有什么戒口的,您看着来就行。” 说完从腰间摸出一角银子,塞进妇人手里。 “这是我们的伙食费,您一定要收下。” 不事先给银子,她怕妇人做饭舍不得放材料。 妇人眼睛一亮,手比脑子快地把银子放嘴巴里咬了一口。 咬完才反应过来,客人看着呢。 她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道:“我,我去烧水杀鸡,客人稍等!” 转身又吩咐孩子:“给客人搬张板凳,给客人倒茶!” 银子啊! 在村里,用的都是铜板,银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听说银子火烧不黑,呆会她得试试! 小女孩听话地把他们请进屋里,找出一块破布把凳子擦了擦,才请他们坐下。 随后她又跑去把破布洗干净,擦干净桌子,才倒了茶来,放桌子上。 还一本正经地说:“茶太烫了,客人放凉了再喝吧。” “秀儿!进来一下!” 妇人在厨房里喊小女孩。 “哎,来了!” 秀儿摸了摸耳朵,方才端茶烫着了手,村里的老人说,摸摸耳朵就不烫了。 秀儿跑进厨房,“娘,什么事啊?” “你给我烧火……” 妇人把手指竖在嘴巴上,“嘘”了一声。 她拿出被火烧黑的银子,压低了声音,为难道:“这银子不知是真是假咧,我听说银子烧不黑,这不试了一下,结果烧黑了。”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怎么就烧黑了呢?我看客人不像是骗吃骗喝的骗子啊?” 秀儿眨眨眼,一脸懵逼。 她也没见过银子,不会看真假。 她挠了挠头,“要不,我让客人把银子给我们换成铜板?” 妇人点点头,“你就说,银子在村里找不开,我们用铜板方便,好好的说,别把客人得罪了。” 秀儿点头应好,“放心吧,娘,我会好好说的。” 妇人用水沾湿衣袖,把银子擦了擦,才塞到秀儿手里。 心中也认定了这银子就是假的,不然为何烧黑了,擦都擦不亮。 她决定了,等女儿把铜板拿来,再杀鸡。 没有铜板,就随便炒两个青菜,煮一锅粥,敷衍一下。 秀儿捏着银子,走到饭桌前,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把银子塞回李素素手里。 “客人可以把银子给我们换成铜板吗?咱们村里没有用银子的,我们用着不方便,找不开。” 李素素在身上摸了摸,掏出几十枚铜板,“可是我们的铜板只有这么多了,怕是不够饭钱?” 铜钱重啊,哪有银子方便。 秀儿看着一堆铜板,眼睛一亮,“够的!够的,我们只要铜板就好!” 李素素看了一眼手中泛着黑的银子,也反应过来,怕是农户没见过银子,以讹传讹,用火烧了,见银子变黑,以为是假银。 她心中好笑,这一角银子值多少铜板啊,她们居然不要。 第71章姐姐年年十八岁 她又担心,只给这么点铜板,怕妇人不好好做饭。 庄若水也想到了这一点,从身上摸出了一串铜钱,放到桌上。 她清清冷冷地说:“就按这些铜钱的价值来做饭食吧。” 秀儿眼睛更亮了,她盯着桌子上的一堆铜钱都快要流口水。 “哎!好的!贵客放心,我娘亲做饭真的很好吃!” 李素素噗嗤一笑,“快把铜钱收起来吧。” 秀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把铜钱用衣摆兜着,快步走进厨房。 妇人见女儿拿回来这么多铜板,喜得见牙不见眼,压低了声音夸秀儿,“我闺女真能干,你爹要做好几天的活才能赚到这么些铜板呢!” 丝毫不知道,她让还回去的银子,价值这些铜板十倍有余。 妇人让秀儿去院里拔葱,再拔几颗生菜,大白菜。 她手脚麻利地杀鸡,用热水褪鸡毛。 不到半个时辰,妇人就做了三菜一汤。 一道葱油鸡,一道蒜蓉生菜,一道素炒大白菜。 还有一大盘鸡蛋汤。 母女二人在他们来之前已经吃过饭,做好饭菜就跑到了门口晒太阳。 屋里只剩下三人用餐。 李素素先勺了一碗汤尝了一口,放了姜和丁点白酒调味的鸡蛋汤,别有一番风味。 确实好喝。 她又夹了一块鸡肉尝了一口,鸡油把葱的香味完全激发出来,把鸡肉也染入味了,鲜香可口。 她把两道青菜也尝了,几道农家常见的菜,不比寻常酒楼做的差。 叶无双也吃得连连点头,山野农妇有这个手艺,意外之喜。 吃过饭,李素素向母女二人打听,村里有没有到县城的牛车。 秀儿见他们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心里闹起了小情绪,她还想晚上能捡点剩下的呢。 毕竟是个孩子,嘴馋,就想家里来客,能吃上客人吃剩的肉。 妇人见客人用行动表示了对她厨艺的满意,很自豪。 看见闺女闷闷不乐,又觉得客人也太能吃了,她按一家六口的分量做的菜,居然能吃光。 她不露痕迹地瞄了一眼两个少年,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饭量一个顶四个的叶无双,瘫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晒太阳。 吃太饱了,犯困。 “村里只有村长家有牛,可以套车,只是现在都下午了,进了城里赶不回来咧。” 妇人觉得,村长家就算答应把他们送到县城,也会狮子开大口。 她狐疑地看着三位贵客,他们的铜钱都给了她,还有钱坐车吗? 她提议:“要不你们在村里住上一宿,明天赶早坐车去县城,能省些钱。” 说完又后悔自己嘴快,他们都没钱了,晚上吃啥?住谁家? 还有年关将至,本来乡里就闹盗匪,她也怕三人就是那伙盗匪,派到村里来踩点。 她不等三人回话,急中生智,急忙道:“我先带你们去村长家问问,再做打算吧!” 有什么问题,找村长去吧! 叶无双懒洋洋地翘着长腿,咬着一根草梗,问李素素,“要不你把那角银子借我?我在村里住一宿,你们去城里等我?” 他觉得在村里玩几天,也是可以的。 村里饭食还行,又没有那些烦人的家伙。 至于银子,以后有缘再还。 这么点钱,也就够在乡下花几天。 他们愿意在城里等,他回城就还。 妇人听了他的话,更觉得他们就是来村里踩点的,两人回去通风报信,一人留下里应外合! 她越想越害怕,冷汗连连。 “行吧。”李素素爽快地把银子抛给他,提醒道:“要我们陪你去村长家问问,谁家能借宿吗?” 这家就一个妇人一个小女孩在家,肯定是不会留他过夜的。 她怕她们走了后,村长也不认她们的银子,就尬尴了。 叶无双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快走快走,去村长家瞧瞧。” 妇人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吩咐孩子在家看门,她主动跑在前头带路。 村长见多识广,定能分辨他们的来历。 路上,有好奇的小孩跟着跑,妇人赶也赶不走。 还有几只摇头摆尾的大黄狗跑上跑下的跟着,时不时跟它的小主人,来个亲密的贴贴。 李素素见大狗并不咬人,也没那么害怕了,只是大狗若是凑到她身边,她还是会敏捷地躲开。 队伍越来越长,等到了村长家,他们后面跟了一串小尾巴。 村长家的房子也是瓦房,堂屋有个天井,像个小四合院。 村长是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皮肤晒得黝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坐在堂屋里,请了他们坐下说话,又让他的老妻,给客人倒茶。 茶是普通的茶叶梗,乡村常见的,二十文一斤,入口清涩,回味甘。 李素素简单明了的说明来意,又摸出一角银子,问村长能不能帮忙换成铜板。 村长接过银子,仔细看了看,用指甲掐了一下。 他点了点头,把银子交给老妻,让她取一吊铜钱来。 “哎!” 村长夫人捏着银子,笑眯眯地回屋,很快捧着一个半新的小簸箕,叮叮当当地出来。 她把装满了铜钱的小簸箕递给李素素。 李素素接过后,又把小簸箕递给了叶无双。 她笑道:“你要在村里住,还是花铜板比较方便,如今天气也冷,你在村里看看能不能买两身厚衣裳。” 叶无双诧异地看向她,双颊飞红,内心十分感动。 萍水相逢,她就不怕他是个骗子,借了钱不还吗? 他目光灼灼,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好兄弟!咱们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吧!” “不,不用了吧!” 结拜没什么,就是谁当兄,谁当弟啊! 叶无双已经放开她,问村长要了碗白水,就要咬破手指。 “等等!”她及时制止。 她可不想喝带血的水啊! 怪恶心的。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双手抱臂,“结拜也行,咱们先说好,谁当大哥。” 叶无双惊讶道:“这还用说吗?我比你大,肯定是我当大哥!” 她叉着腰哈哈一笑,“我今年十八了!你几岁?” 他不信,狐疑地看着她,“你有十八?” 她坚定地点头,姐姐年年十八岁! 第72章秀儿她娘后悔了 叶无双还是不信,“你莫不是框我?” 李素素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啊,为兄只是脸嫩。” 他看了眼比他矮半个头的她,沉默了半响,幽幽道:“我不信,我比你高,我要当大哥。” 她翻了个白眼,“那算了,我就是比你年纪大,不让我当大哥,结拜什么的就算了吧!” 她斩钉折铁道:“我是不会喊比我年纪小的人做大哥的!” 他呵呵一笑,睨了她一眼,“好巧,我也是!” 带路的妇人早在村长收下银子,给他们兑换铜钱的时候,石化当场。 她居然,居然不要银子,要铜钱…… 被自己蠢哭了。 少赚了那么多钱,想想就心痛! 妇人魂不守舍,脚步虚浮地回了家。 关起门来泪流满面。 可把秀儿吓坏了,一叠声问:“娘,娘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秀儿她娘幽幽抬起头,泣不成声,“银子,银子是真的!” “我糊涂啊!” “我居然把银子还给了客人,只要铜板!” 秀儿愣了一下,不解道:“娘,客人付铜板买我们家的饭食,我们有没有得赚?” 以她娘的性子,赚是肯定有的赚的吧。 “赚,赚得少啊!”秀儿她娘捶足顿胸,一两银子啊,她种半年的田,都赚不了那么多! 她如何不后悔哦。 秀儿叹了口气,劝道:“娘,不是我们的钱,我们不能贪,本来客人给我们银子,我们就是要找钱的。如今我们不是谁也没亏吗?” 秀儿她娘抬起头,反应过来,对啊? 村长家也没占到便宜,一角银子给客人换了那么多铜钱。 她抹了把脸,嘴角扯出来一抹笑,“好闺女,你说得对!听其中一位客人说,他想在村子里多住几天,你快去村长家盯着,到了饭点就拉客人来我们家吃饭!” “我就不信,村里有人做饭比我做的好吃!”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毕竟她祖上,可是当过前朝御厨。 等秀儿到了村长家,他们兄弟之争还没吵出结果。 村长脑袋瓜子嗡嗡的,忍不住问:“再吵太阳要下山啦,你们都留下来过夜吗?” 庄若水没在屋里,她事不关己地靠在屋外的大树上,晒太阳。 村长夫人蹲在门口磕瓜子。 看见秀儿来了,给秀儿也塞了一把瓜子。 “谢,谢谢大娘。” “哎哟,辈分乱啦,秀儿姑姑。”村长夫人哈哈一笑,摸了摸秀儿的头发。 李素素闻言,从天井看了一眼天色,正色道:“谢谢村长伯伯提醒!” 转头看向叶无双,挑了一下眉梢,“算了,不与你争,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叶无双马上站起来,急忙道:“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走。” 说完看向村长。 村长额头皱成了川字,手指敲打桌子,“现在给你们套牛车,到了城里都天黑了,赶不回来咧。” “你们要不还是在村里住上一宿?明儿一早,我喊人送你们回城?” 村长夫人把剩下的瓜子往秀儿手里一塞,把手拍干净,跑进来说:“我们家空屋子多着咧,我带客人到屋子里瞧瞧,客人看看能不能住,再决定?” 盛情难却,李素素拱手道,“有劳婶娘了。” 实在是叶无双眼巴巴看着她,生怕被抛下一样,难以拒绝。 村长家的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小圆桌,两把椅子,再无其他家具。 床上被面看着也是新的,铺得整整齐齐。 村长夫人热情介绍,“这不快过年了吗,屋子是给亲戚们来做客准备的,老汉还说我准备得太早,这不就能用上了吗?” “唉,也是现在农闲,我天天在家的,除了打扫屋里屋外,能干点什么?” “他非让我歇歇,我哪里闲得住?”村长夫人嘴角含笑,语气充满了欢喜。 李素素点头,“婶娘是个勤快人,伯伯也是心疼婶娘,舍不得婶娘干活。” 村长夫人咧着嘴笑,“可不是么,家里孩子都去了城里,平日就我们两个老的在家,家里能有什么活干?” “在村里也没什么消遣的,我啊,是盼着家里来人做客,热闹热闹。” 叶无双看见软和的大床就挪不开眼睛了,他风餐露宿了几天,只想盖着厚实的被子,好好睡上一觉。 李素素拿起被子闻了闻,是阳光的味道,看着比客栈的干净。 村长夫人及时开口:“我隔两天抱到太阳底下晒晒,就怕受了潮。” “而且是新做的被子,做好洗干净还没人盖过咧!”她说的是实话,听说城里人,都不爱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李素素心中更满意了,她斟酌着问道:“我们一人住一间,屋子够吗?” “够的,够的!” 村长夫人开心地领着他们在自家逛了一圈,除了夫妻俩住的主卧,每个房间都打开门让他们看了。 “你们随便挑!” 见村长夫人那么爽快,李素素也爽快地摸出一角银子,递给她。 “这是我们的住宿费。” 村长夫人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哪能收你们那么多钱。” 她也不是个扭捏人,沉思了一会,说道:“这样吧,你们住一天,一个屋子我收你们十文钱。” 十文钱不少了,反正房屋摆在哪里,没人住是一分钱没有。 村里人去城里做活,有时候一天也赚不到三十文。 叶无双从怀里抱着的小簸箕里,数出三十文钱递给她。 这次她爽快地收下。 还笑眯眯地问她们,要不要热水洗漱? 两人点头如捣蒜。 李素素又问她,能不能帮忙找人做一身新衣裳,给她的小弟。 叶无双怒道:“我才不是你的小弟!” 村长夫人笑道:“这还不简单,我给我家孩子做了几身衣裳,还没上身呢,改改就能给小兄弟,你们等着!” 她风风火火地回屋改衣服,还不忘了吩咐自家老汉烧热水,给客人洗漱。 李素素按市价给了银子,又多给了十文,算是付烧热水柴薪的钱。 秀儿机灵地走到厨房,问正在烧热水的村长:“伯伯,今晚让我娘来你家烧饭吧?客人爱吃我娘做的菜咧,我们带上肉和菜来!” 第73章一匹马,三个名字 村长眼睛一亮,他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做的饭菜比较敷衍。 秀儿她娘的厨艺,是村子里公认的好,村里谁家摆酒,都会请她去掌勺。 听见秀儿这么说,他没多考虑,就拍板同意。 “快回去让你娘准备准备!” 停顿了一会,他又道:“或者,你去问问客人晚上想吃什么?” 秀儿点点头,哒哒哒就跑去找李素素。 她看出来了,三人中做主的,是年纪最小,长得最好看的小公子。 当秀儿问她晚上想吃什么的时候,李素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概是村长家也认可秀儿她娘的厨艺,晚上请了秀儿她娘掌勺。 可见中午他们是选对了人,难怪秀儿一开口,没有村妇跟她抢。 村长夫人给叶无双量了尺寸,搬了桌子板凳到门口空地,穿针引线改起了衣裳。 她见秀儿蹦蹦跳跳回了家,叹了口气,开始絮叨:“秀儿她娘也是个命苦的,她婆婆是村里出了名的恶妇!” “当年她刚生下秀儿,她婆婆就让她下地做全家人的饭食,寒天腊月的,到河边洗全家人的衣服。” “这不月子没坐好,伤了身体,成亲多年就秀儿一个孩子。” 李素素听得心下一沉,这不是月子没坐好,是压根没人照顾她月子吧! “那她男人呢?” 她男人是死了吗? 任由他娘欺负刚给他生了孩子的媳妇? “她男人是个木匠,忙咧,整天不在家的。这不知道他娘干的事后,就闹着分了家。” 李素素点头,这男人还算有点良心,秀儿她娘也算苦尽甘来。 “她男人从前是个愚孝的,娶媳妇前,赚的钱全上交家里,给他大哥养孩子。” “成亲后,赚的钱偶尔给媳妇买个花儿粉儿什么的,上交的钱少了,这不他大哥大嫂就有意见了吗?” “就怂恿家里老人,磋磨新媳妇。” “秀儿她娘命不好,她那头的亲戚不太管她,没人给她撑腰。” 她顿了顿,叹道:“也是秀儿她娘嫁过来时脸嫩,不敢反抗,如果她当时是现在的性子,和至于被欺负成那样!” “人啊,还是要自己立得起来,泼辣些没什么不好的。” 李素素赞同地点点头。 村长夫人抿嘴一笑,“你看,我老汉让她来家里烧饭,也是存了帮一把的意思,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们自作主张。” 毕竟客人爱去谁家吃饭,是他们的自由。 李素素笑道:“婶娘说的哪里话,我们怎么会介意呢,我们谢谢婶娘安排妥帖还来不及。” 村长夫人听后连连夸她,“小公子不但长得好看,又大方又大气,还不嫌弃咱们粗俗,真真是个好孩子!” 她哈哈一笑,“我脸皮厚,婶娘夸我,我就受着了。” 等秀儿她娘来村长家做饭的时候,叶无双已经洗漱过,穿上了村长夫人改好的衣服。 一身黄褐色的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他的颜值,浓眉大眼,唇红齿白。 他倚靠在厨房门口,也不嫌弃油烟味,盯着秀儿她娘做菜,就差留口水。 李素素笑话他:“你是想偷师还是怎么的?你没发现你这么盯着,苏婶婶都不自在了吗?” 秀儿她娘,本家姓苏。 叶无双皱了皱眉,他是觉得苏婶婶很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才一直盯着,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想不起来,算了。 他走到李素素身边,哼了一声,然后找村长夫人要了一把梳子,给马梳毛。 看得村长夫人都心疼了,“哎呦,还以为你是要给自己梳头发呢,我这上好的木梳啊,怎么能给畜牲梳毛用呢!” 这话出来,周边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好几度。 “惊风才不是畜牲!” “绝影才不是畜牲!” 俩人异口同声。 李素素与叶无双对视一眼。 她在想:我们的马明明叫惊风! 他在想:这马取名了呀?还是绝影好听。 庄若水摸出一角银子,递给村长夫人,冷冷的说:“买梳子的钱。” 村长夫人哪敢收啊,连连摆手道歉,是她说错话了云云。 一把木梳才几文钱。 她哪里知道,这些城里人,还给家里的牲畜取名字哦。 庄若水走到马的旁边,摸了摸它的耳朵,一字一顿道:“它不叫惊风,它也不叫绝影,它叫小毛。” 小毛亲昵地用头蹭了蹭她的手掌。 两个少年石化当场。 李素素结结巴巴道:“师傅,我喊它惊风,你也没反对呀。” 庄若水唇角勾起,“它也没应你呀。” 她只是懒得更正小徒弟,反正小毛也更喜欢她取的名字。 最没有取名权的叶无双,默默地给绝影梳毛。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它,小毛什么的,还不如惊风呢。 这家伙,审美不行啊。 起码惊风,绝影,还能打打擂台。 叫小毛,他都懒得吐槽。 村长夫人拍着胸口,默默遁走。 我的乖乖,一匹马,三个名字,城里人真会玩。 秀儿抱了一大捆稻草来到村长家门口,稻草几乎把她整个小小的人儿埋在里面。 不久前,那位长得最高的哥哥,给了她十个铜板,让她帮忙找点草料喂马。 十个铜板啊! 她还要再跑几趟才行。 就是不知道马儿,吃不吃得了这么多稻草。 她看了一眼毛发梳得顺滑的马儿,它吃不下,她也不会退钱的,反正稻草她可是搬来了。 搬稻草的路上,有好事的村民还问她,搬那么多稻草干嘛去? 她能说是喂马吗? 万一他们抢她生意怎么办? 她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干活。 也有狡猾的,跟着她,来到了村长家。 “哈哈,原来马也吃稻草啊,我还以为牛才吃稻草。”有从前没见过马的村民道。 村里,会用晒干的稻草搭牛棚,牛饿了会直接吃牛棚上的稻草。 “哎哟,马可比牛金贵多了,用稻草喂,能行呢?”又是一个只听过马,没见过马的村民道。 秀儿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她只负责收钱干活。 李素素嘴角抽搐,在村里就这点不好,一点小事,一堆人跑来看热闹。 今天下午,惊风就被围观了好久,也就是师傅冷飕飕的站在旁边,他们才没有靠近。 第74章叶无双与叶南城 夜沉如水。 李素素感觉有什么东西摸上了自己脖子,瞬间惊醒,毛骨瞬然。 她猛的睁开眼,发现一只骨折分明的玉手离开了她的脖子。 “……” “叶无双?” 这小子吃错药了?方才她分明觉得,他就是想偷偷掐死她! “你是女子?”他低着头,面容在黑暗里模糊不清。 她抬起头,撞入他深邃如海的黑眸里,看出他满眼困惑。 她坐起来抱臂在怀,“不是!你,你深更半夜的,来我房间干啥?” 他呵了一声,“杀你,不过我改变主意了。” 他清冷低沉的是声音传来:“还有,我不是叶无双,我是叶南城。下次,不要认错了。” 她满脸问号,“不是,你小子有病啊?” 当她瞎吗? 难不成叶无双还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他又呵了一声,幽幽道:“今天你扒我裤子了,你要对我负责。” 她理直气壮,本分不带心虚的道:“我哪有?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正经人。” 他眸光如刀,目露威胁,“需要我给你回忆回忆吗?” “清早,大树底下……” 她呆若木鸡,我咧个去,原来他发现了呀。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没有证据的事,打死不认。 她往后退,避开他伸过来要捏她下巴的手。 斩钉折铁道:“不要污蔑我啊,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可能是你烧糊涂了,产生了幻觉。” 他双手撑在两旁,好似把她笼在怀里,一张凌厉英气的脸越凑越近。 他戏谑道:“我烧糊涂了,又是怎么瞬间好转的呢?” 顿了顿,他浓眉紧皱,不悦地开口:“我不是叶无双哪个废物,我亲眼目睹你扒下我裤子……” 还扎了他一针,然后他明显觉得身体好转。 只是,从没有听说过,有这般神奇的医术。 李素素眨眨眼,确定了,这丫人格分裂。 他不是知道了,是她救了他吗? 怎么还恩将仇报的! 她避开他的目光,清咳一声,“那什么,既然你知道了我是为了救你,就别把扒裤子挂在嘴边了。” “还有,我很低调的,我会医术的事,你不要说出去啊!” 说出去她也是抵死不认的! 他挑了挑眉梢,“一码归一码,你我既然已有肌肤之亲,你就要对我负责。” 她愣了一下,这孩子莫不是又发烧了? 她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他后仰避开,脸上一热,耳垂通红。 “别动手动脚的,咱们还没成亲,你不要那么急色主动!”他目光躲闪,说出来的话把她死了个半死。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窜起的怒火。 她冷笑,“我给人扎针,扒过的男人衣服多了去,我每个人都要负责吗?” 他大受打击,呆若木鸡。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她还扒过别的男人衣裳! 他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她扒过的男人通通杀掉。 她拉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怎么突然觉得,房间温度变低了呢? 庄若水在睡梦中,突然察觉到一股杀气,她瞬间清醒,睁开眸子。 是小徒弟的房间。 她扯过床边的斗篷,下一秒已经来到了小徒弟的门前。 咯吱一声。 屋里杀意全消。 庄若水蹙眉,看了眼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起来的小徒弟。 转头看向叶无双。 只见他也衣衫整齐,不太像是要对小徒弟欲行不轨。 她清冷的目光好似要把他看穿,冷声道:“深更半夜的,你闯进我徒儿屋里,所为何事!” 李素素点点头,从被子里露出精致的小脸,谴责地看向他,“就是,就是,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呢。” 叶南城气结,也不愿意把两人的秘密,告知旁人,他冷哼一声,翻窗离去。 李素素看他走了,转头安抚师傅,“没事了师傅,这小子不是想跟我结拜吗?这不白天没吵出结果,大晚上的潜进来,逼我当他小弟!” 是这样吗? 庄若水蹙眉,小徒弟不愿意说实话,包庇他? 她心中不悦,脸上不显,对着小徒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房间,还不忘给她关上门。 李素素等她脚步声听不见了,万物寂静,才爬起来,关上窗户。 吓死宝宝了,师傅可不是刚认识的叶南城。 若是让师傅知道,她该怎么解释,她对他一针下去,药到病除? 经过夜里这事,她原本是想,早上早点起来,趁他还没睡醒,溜之大吉。 哪知道,这小子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天蒙蒙亮,她刚起来洗漱,就看见他乖巧地在厨房里帮忙烧火。 村长夫人一个劲地夸他。 “哎哟,无双兄弟学东西真快!这火烧得多好呀,旺旺的!” 主打一个情绪价值给足。 叶无双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下去,又往灶堂里塞了一把枯草。 “对,就是这样,枯草快灭了,就继续塞。” “年轻小伙,学东西就是快!” 李素素听得满头黑线,这确定不是在哄三岁小孩吗? 她好奇地看进厨房,只见他憨憨地烧火,耳根在火光照射下通红。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看向她,挑了挑眉,骄傲地挺直腰板,手中还不忘一丝不苟地往灶堂里塞枯草。 李素素:“……” 烧火这玩意还要学吗? 不是有手就会? 他在骄傲些什么。 很难把他跟晚上那个目光锐利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早饭是白粥咸菜。 叶无双烧火熬的粥。 村长夫人给饭桌上的每个人都打了一碗粥,热情地喊他们尝尝。 她端起粥碗吹了吹,喝了一小口。 毫不吝啬夸赞,“这熬粥啊,最重要的是火候。火烧大了容易糊,火小了煮不开。” “今天这粥可是无双兄弟亲手烧的火,你们尝尝是不是特别好吃!” 众人给面子地附和。 “确实不错。” 村长呷了一口,点头称赞,“是比老婆子往日熬的粥好吃一些。” 李素素:“……” 不是,您俩夫妻是中蛊了吗? 这样夸他有何目的? 她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默默地喝粥,耳尖都红了。 庄若水疑惑地蹙眉,她很难把对面那个,腼腆易哄的少年,跟昨晚摸进小徒弟房里的人联系到一起。 昨晚,她分明感受到了,凌厉的杀意。 第75章他问她,要不要坐我腿上 用过早饭,村长套好牛车,准备亲自送他们进城里。 叶无双率先爬上了牛车,用目光示意她,快上车啊! 李素素尴尬地笑笑,婉拒:“那什么,我们不同路,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她跑到牵着马,等在后面的师傅旁边。 叶无双见她往后跑,他也跟着跳下牛车,跑到她的身边。 他板着脸哼了一声,看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道:“我不习惯欠人东西,你跟我到城里望月楼,我把银子还给你,你再走。” “不,不用了,也没几个钱。等下次我来,再到望月楼找你玩啊!” 下次,没有下次,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变成叶南城。 就让这个秘密,永远封存吧! 今日一别,她就不信,还能遇见。 毕竟月关县离她们要去的石城县还挺远的,大不了,她以后出门绕开月关县! 叶无双犟起来,是谁也改不了他的主意。 李素素拉了拉师傅的衣角,庄若水配合地翻身上马,把她也拉上马。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她是个抛弃了他的负心人的感觉。 “那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叶无双倔强的拦马,马儿用脑袋轻轻拱了拱他。 “不行,你们必须跟我回城里。” 他抬起头,初晨的阳光扎进他的深邃的眼里,他长长的睫羽染上了一抹金色。 村长坐在牛车上,纳闷地回头喊:“你们走不走啊?” “走,这就来!”李素素高声道。 她抬起下巴示意他回到牛车上去,“唉,真拿你没办法,你坐车,我和师傅跟着你们。” “不行!你跟我一起坐车。” 她气结,冷哼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没错,等他上车,她就让师傅放开了跑,牛车是追不上惊风的! 哈哈! “从没见过,上赶着还钱的。”她不满地吐槽。 谁能分清,谁是债主呀。 他还是站着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用眼神喊她下马。 村长也下了牛车,过来劝道:“小李就跟小叶一起坐牛车吧,俩人骑在马上,这马儿得多累啊。” 实际上,他想说的是,孤男寡女共乘一骑,有伤风化啊! 虽说是师徒,小李也十来岁了,也到了需要避嫌的年纪吧。 小叶可能是想到这一点,才那么执着地让小李坐牛车吧。 李素素:“……” 她们一路上,都是这么来的,惊风没喊累啊。 惊风:俩人加起来,才多少斤,它才不累。 被村长和叶无双用期待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叹了口气,只好妥协。 “好吧。” 算了算了,看他白天挺正常的,赶在天黑前离开就行。 她猜,他的另一个人格,应该是晚上才会出来。 上了牛车,叶无双紧挨着她坐下。 她无心说话,专注地看沿途的风景。 道路两旁的灌木杂草,郁郁葱葱,若不是寒风拂面,都让人以为还是春天。 牛车一路前进,入目的不是连绵起伏的山峰,就是山脚的梯田。 三五农人,在田地里劳作。 牛车颠簸,她极力稳住身体,手紧紧地抓住牛车边缘,有时候还是难免会往旁边倒。 她再一次往旁边倒时,叶无双伸手拉住她,用力过大,不小心把她拉进了怀里。 叶无双心扑通扑通地跳,他扭过头不看她,“你,你自己坐好。” “哦。”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他不拉她,她早坐稳了好吧。 她捏了捏手指,挑眉,看不出这家伙还有腹肌哦。 不小心摸到的,可不是她占他便宜。 不知道叶南城那家伙,会不会以此为借口,找她负责。 听雨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一幕。 有个浓眉大眼,长相英气的少年,把他家世子的心上人,拉进了怀里!! 其实他最先看见的,是李家的武师傅。 她一身青衣,仙风道骨,很好辨认。 再一看,好家伙,他家世子,是被撬墙角了吗? 他很替他家世子不平,也替自己不平! 他这一路,多累,多心酸啊! 谁懂。 在李家大部队,天天被李父冷嘲热讽。 他寻思,既然李姑娘先行一步,他也先一步,顺着去石城县的路找吧。 争取早日把世子的信送达,他好回去复命。 谁知道刚遇见了人,还没上前相认,就见到了这样的画面。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直接上前相认,还是先观察一下,李姑娘有没有移情别恋呢? 牛车哒哒哒地前行,把李素素颠得呲牙咧嘴,这牛车啊,比马车差远了,不减震。 还不如骑马呢。 她把一只手垫到屁股底下,瞪了一眼叶无双,都怪这个家伙,非让她坐牛车! 她骑马不香吗! 真的是,呜呜,她屁股要开花了。 叶无双无辜被瞪,摸不着头脑,“干嘛?” 看她把手放到屁股底下,他迟疑了片刻,提议:“要不,你坐我腿上?” 说完,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李素素:“……” 不敢坐,不敢坐。 她要是坐了他的腿,叶南城不得逼她马上拜堂成亲。 她觉得他那个人格,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起来半蹲着,咬牙道:“不必!” 心中默默垂泪,她应该,应该哄他坐牛车出发,半道离开的。 告别什么,一下就让他揪着不放。 可是她也料想不到,他那么执着啊。 明明昨天还让她们先走,他一个人在村里多住几天。 少年人的心啊,真是善变! 庄若水早就发现了,后方有一人单骑尾随。 她刻意放慢了马速,来人发现她慢了下来,还加速。 近了,她才发现,是个熟人。 “庄师傅好!”听雨在马背上拱手行礼。 庄若水点点头,没说什么,打马追上牛车。 听雨也跟上。 唉,庄师傅都发现了他,不能给世子观察,李姑娘行为有无出格了呢。 他发现庄师傅没有超过牛车的意思,他也跟在她后面,一言不发。 还是等牛车到了目的地,再把信交给李姑娘吧。 道路上,不好上前交谈。 没错,就是这样。 他也想看看,李姑娘会不会提前发现他呢? 他怎么觉得,坐李姑娘旁边的小子,懵懂的眼神,像极了初见李姑娘的世子? 第76章等你 没等听雨想出个所以然来,李素素已经看见了他。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颠簸好悬没摔着。她热情地挥舞着葱白如玉的小手,眉眼带笑地惊呼:“听雨,听雨!” 语气充满了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听雨从容淡定地打马向前,拱手行礼。 叶无双看见队伍里多出了一人,忍不住问:“他是谁?你们一起来的吗?是走散了吗?” 他再迟钝,也能感受到身边人重逢的喜悦。 李素素坐下,转头看他,挑眉道:“哦,他啊,他叫听雨。是我未婚夫派来给我送信的!” 一席话,让众人震惊当场。 听雨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多日未见,李姑娘还是那么,那么直接,那么话不惊人死不休。 叶无双如遭雷击,呆愣僵硬地扭头看她,结结巴巴道:“你,你是女的?你有未婚夫?” 赶车的村长也被雷得不轻,把牛车赶得歪歪扭扭,好一会才恢复了平稳。 心说难怪早上师徒俩共乘一骑,那么的理所当然。 牛车上的两人因村长赶车横冲直撞,摔成一团,吓得哇哇叫。 听雨拧眉,好想把这个碍眼的小子,丢下车去! 村长回头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一时手滑……” 李素素吓得小脸煞白,精致的眉眼生动的扭曲,“啊啊啊!你别回头,好好赶车啊!” 村长尴尬地哈哈一笑,“好的,好的!” 她被颠得七荤八素,勉强坐好,屁股还是受罪。 “还有多远才到城里?” 远的话,反正身份都摊明了,她就不信他还好意思非要她一起坐牛车。 “快了,快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到咧!”村长高声喊道,风声呼啸,不大点声听不清。 半个时辰! “停车停车!”她不奉陪啦! “怎,怎么了?”村长下意识地停车,回过头问。 她揉着额角站起来,“我,我还是跟师傅骑马吧。” 叶无双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衣角。 她回头问他:“你是继续坐车,还是让听雨带你骑马?” 不能继续一起坐牛车吗? 他皱眉,心知这是个无理的要求,没有说出口。 他垂下头,长长的睫羽像一把小扇子,只扇乱了自己的心。 “我,我也不坐车了,劳烦听雨兄弟了。” 李素素点头,跳下车,给村长结算了车费。 跟村长分道扬镳后,路上四人很安静。 其实听雨很想问,她们为什么要带上他,一个外人。 他被叶无双从身后抓住了腰带,有几分不自在。 他面无表情地想,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死缠烂打的,缠住了李姑娘她们。 可能是有听雨在,到了望月楼,叶无双也没有作妖。 他从掌柜那里支了银子还给李素素,不舍地挽留,“我请你们吃饭吧,作为你们送我回来的报答。” 李素素挑眉,“也行,有厢房吗?我们三个有事商量。” 言下之意是,吃饭不用他作陪。 她们商量之事,不方便让他旁听。 叶无双:“……” “荣叔,你亲自带她们去,我常用的厢房吧。”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后院。 李素素迫不及待地想看,林策信里写了什么。 没有注意到他的失落。 跟着荣叔到了厢房,荣叔客气问她们想吃些什么,她让荣叔看着安排就好。 如今她的心里,只装了一件事。 看信。 李素素倒了三杯茶,让听雨也坐下。 听雨受宠若惊,拿出厚厚的信交给她。 她拆信的时候,听雨告诉她,她家里人安排的镖局,已经追上了李父他们。 人多眼杂,他不好继续呆在李父的队伍,才沿途找来。 李素素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抽出信纸,一目十行。 他说,李家一切都好,老家派了个姓章的护院,到长安带亮哥儿习武。 他说,陛下决定,让皇家田庄,试种辣椒。他那盆辣椒,他偷偷养在屋里,静待来年开花结果。 他说,明月楼改成了状元楼,据说赶考的士子来吃饭,一律半价。 他说,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他说,等过了年,他准备出门游学,让她等他。 看完信,她揉揉脸,看来,她无须急着回长安。 只是他素来矜贵,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 她要尽早到达石城县,看看能不能在县衙附近,买间院子。 用过饭,她问听雨,“什么时候回长安?” 听雨恭敬道:“姑娘回信吧,等姑娘写好回信,我便走。” 说完,他从包袱里拿出笔墨纸砚,他是知道李姑娘不爱读书写字,身边定是没有笔墨。 作为一个合格的侍卫,必须要细心周到。 李素素接过笔墨,苦大深仇地写了两个大字:等你。 她好怀念,前世的各种笔。 毛笔软趴趴的,她真的,掌握不住。 庄若水淡定地喝茶,心中盘算,安定下来后,要不要给小徒弟安排一门练字课。 小徒弟一手狗爬,实在伤眼。 听雨淡定地等墨迹干了,把信收好,用油纸包好,告辞回去复命。 他出来了这么久,再不回去,世子再次派来送信的人,估计都要到了。 听雨没有猜错,听风紧赶慢赶,于昨夜追上了李父的队伍。 李父:“……” 走了一个听雨,来了一个听风。 景安侯府的侍卫,怎的这么闲? 听风得知听雨先行一步,沿途追寻李姑娘的踪迹,他也有样学样,放下礼物,连夜赶路。 也不知道听雨找到李姑娘了没有,听雨出来这么久,还没回去复命,世子都快要急疯。 生怕李家路上出了事。 要知道岭南的蛇虫瘴气,可是闻之色变。 岭南多半死于任上的官员,就是深受其害。 据说前任的石城县县令,就是在衙门院子里乘凉时,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 小道消息说,本来还有救的,县令信不过本地坡脚蛇医的医术,拒不配合治疗,只愿意相信自己带来的大夫。 那大夫何曾治疗过蛇毒,硬着头皮开了一些解毒剂,一耽误,蛇毒扩散,衙门吃上了县令的席。 李父看到林世子送来的小道消息,心有余悸。 他,他本来也觉得当地人不可信。 如今看来,还是入乡随俗,比较安全。 第77章到达石城县 听雨走后,师徒俩也很快离开了望月楼。 小二收拾厢房才发现,客人在桌子上留下了银子。 他把银子拿给掌柜荣叔。 荣叔擦汗,自家少爷说好他请客的,少爷的客人也太客气了。 他拿着银子,走进后院交给了少爷。 叶无双心不在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店里的招牌菜,蜜汁烤肉。 喝着解腻的甜酒。 他接过银子,茫然道:“她们,她们走了吗?” “是的少爷。”荣叔古怪地看了少爷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说是朋友,不一起吃饭。 为何不告而别。 这样也好,他已经派人通知府里,少爷回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护卫来带少爷回家。 不怪他看见少爷回来时波澜不惊,实在是少爷三番五次离家出走,习惯了。 老爷也说,不用劳斯动众去找,等少爷花光了身上的银子,自己就会回来。 等叶无双再次变成叶南城的时候,他已经被带回了主宅。 黑丝绒一样的夜空,点缀着零散星光,府里花园中蛙鸣起伏。 他到马厩牵了一匹马,熟练地打晕了后门的守卫,扬长而去。 他清楚记得,她要去石城县。 轻薄了他还想跑,哪有这般好事! 李素素到了石城县的第一件事,是去衙门,打听牙行在哪? 附近有没有好一些的宅院出售。 给看门的大爷一把铜钱,大爷领着她们见了主簿。 主簿在衙门的耳房办公,县令还没上任,他就是衙门儿把手。 李素素上道地往他手里塞了一角银子,说明来意。 主簿浑浊的眼睛一亮,笑得脸上又多了几个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出手如此豪爽的,外地来的小公子,又生得俊美无双,来到他们这种小地方买宅子,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他有意结交,差衙里的帮闲跑腿,把县里牙行经济人找来。 免去了她们东蹦西跑。 师徒二人乐得清闲,陪着主簿喝茶闲聊。 主簿呷了一口茶,试探道:“小公子从何而来?” 李素素学他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开口:“哦,我们自长安而来。” 长安来的贵人? 莫不是来调查前任县令之死? 还是即将上任的县令家公子? 他觉得不太可能是后者,能被派到他们这里来当县令的,都是没有后台,没有家世的寒门子弟。 寒门哪里养得出,如此出色的公子。 再则,县令家属是可以住在衙门后院的,哪里需要另外买宅院。 前者更不可能,朝廷没有那么年轻的官员。 也没听说,朱县令有什么至交好友,会派人来了解他的死因。 人老了,容易想多。 他容易想多,是因为朱县令看着死于意外,实则他知道,那条毒蛇,是有人故意放进衙门。 朱县令年轻力富,想要做出一番政绩。 他想要政绩,就要改革,就会损害某些人的利益。 主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放下茶盏笑道:“都说长安繁华锦绣,小公子怎么会想到来我们这儿?” 李素素咕咚咕咚把茶一饮而尽,把茶盏放回小几,漫不经心的说:“哦,我爹被贬来当县令,我家人多,我觉得县衙后院住不下。” 主簿看她动作粗鲁地牛饮,哪还有半分贵气? 听了她的话更是嘴角直抽。 好诚实的少年。 不,不对。 这是他未来顶头上司家的公子,他是不是应该把收下的银子,退回去? 朱县令就不允许他们,私下收百姓的东西。 一应按朝廷规定来。 衙门上下面服心不服,阳奉阴违。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因地制宜嘛。 岭南百姓千百年来自耕自足,没有给朝廷纳税的概念。 衙门税收,收不上来。 他们的俸禄发不出来,时常拖欠。 他们也是要养家的,不收点油水,他们怎么生活? 朱县令想按律行事,没能力把税收上来,又断了兄弟们的收入来源,会出意外,也是情理之中。 主簿取出还没摸热的银子,忍痛推回给她,“既然是县令家的公子,老夫帮公子办事是应该的,哪有收钱的道理?公子放心,老夫会敲打牙人,让公子买到满意的宅院的!” 李素素把银子推回给他,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伯伯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自己人,我离队先行一步,来此拜访伯伯,忘记带土产了。也不知道伯伯喜欢什么,只好让伯伯亲自挑选。” 主簿心中一喜,看来现任县令,是个圆滑的,他们做事可以一切按旧,不用为难。 他笑眯眯道:“哪有做长辈的,收晚辈的礼。” 她眉毛上挑,说话自带几分匪气,“伯伯这是看不起我不成?” 主簿只好从容的收下银子,笑道:“老夫恭敬不如从命。” 名义上他一个月的俸禄有30石米,6吊钱,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问题是这个俸禄,发不出来。 他不私下收银子,一家人得喝西北风。 衙门人员的俸禄,都是各地截留一半的税收,用以衙门开支。 他们县的税,自本朝立国,就没成功收取过。 说得不好听的,就是岭南名义上归属朝廷。 实则本地自治,朝廷派来的县令,主要起到一个劝学,教化民众,以及定期向朝廷报告,当地有无异常。 他无数次觉得,朱县令是异想天开,朝廷都没打算让他做的事,他非要以卵击石,试图以一己之力改革。 依他看,朱县令是走错了路。 要政绩可以,他非要上来挑战最难的。 李素素不知对面的老头,一边跟她闲聊,一边想了一堆前县令之事。 她手头银子宽裕,觉得用钱开路,能省许多麻烦。 只要能尽快买到心怡的宅院,赶在过年前改建好,她不介意多花点银子。 毕竟把钱花出去了,才有赚钱的动力不是? 她眉眼弯弯,梨涡浅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伯伯可得为我掌眼,帮我挑个好的宅院。” 主簿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子,“咱们衙门后门出去,隔了两条巷子,就有一间青砖大瓦房,那院子里,连地面都铺了磨平的石板。” 李素素听得眼睛一亮,她就想要这样的! “可惜啊,那院子是座凶宅。” 第78章据说凶宅有冤魂 李素素惊讶地睁着打眼睛,像是在问,为何给她介绍凶宅。 主簿给县令公子介绍凶宅,自然不会为了结怨。 他呷了一口茶,斟酌着说,“这凶宅啊,它价格不到正常市价一成。” 市场价一成? 这跟白送有何区别? 她眼睛一亮,干脆道:“伯伯,我不怕它凶,就怕它不够凶!” “咳,咳咳!”主簿一口茶还没下去,把自己呛到,他哭笑不得。 “你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吧!” “那座宅子,是十来年前,叶氏家主斥巨资建来金屋藏娇之处。” “那主屋啊,甚至用上了琉璃瓦。” “哪知道建好外室住进去后,没几年宅子里所有人,离奇生了怪病,无一幸免,相继过世。” “当时很多人觉得是内宅恩怨,疑似正室差人投毒。叶氏家主震怒,下令彻查,验尸的仵作说不是中毒。” “给外室治病的大夫也说没见过这样的毒,应当是怪病。” “此事不了了之,没两年,叶夫人也过世了,不知道跟这事有无关系。” “叶氏家主很伤心,把宅院贱卖给了县里富商莫员外。” “没几年,莫员外一家也离奇生病,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跟之前叶氏家主的外室一样。” “莫家死绝后,这宅子啊,就荒废了下来。” “县里人心惶惶,至今路过那座宅子都绕着走,说是里面有冤鬼索命,被冤鬼缠上,就会生怪病。” 李素素:“……” 她摸了摸背在身后的剑匣,问:时卿,你觉得像不像是那宅子里有辐射? 时卿:扫描过了,主屋用的琉璃瓦,是辐射石打磨而成。 李素素:那叶氏家主,就没查到,做琉璃瓦的工匠,也离奇生怪病? 李素素好奇问道:“那为何叶氏家主没生怪病?既然是他的外室,他应当也在宅子里住过才是?” 主簿也目露疑惑,“是啊,我就是想着,既然叶家主住过没事,应当是那宅子有什么秘密吧?” “我一把年纪,上有老下有小,不敢进去摸索,想着小公子是长安来的,见多识广,应该能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李素素翻了个大白眼,怀疑这老头不干人事,想用这座宅子除掉新来的县令——她爹。 他是试探,她会不会贪小便宜,把宅院买下吗? “叶家主是不是极少到这座宅子过夜?” 主簿瞪大了小眼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接着道:“当年据说叶家主与他夫人琴瑟和鸣,极少在外过夜。也是外室离奇生病后,夫妻俩人才感情破碎。” 那就是琉璃瓦的辐射不太强,要经常近距离接触,才会使人生病。 他拿着茶盏,小呷一口,叹道:“这宅子啊,真的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李素素有点懂了他的心思,就是看见一个大便宜,日日在眼前招摇,自己没能力拿下。 他就想把这个便宜推荐给别人,让外人去试试,过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有无风险。 李素素:时卿,咱们把琉璃瓦换掉,会不会还有残留辐射? 时卿:理论上不会。你不放心,给住进去的所有人,喝一碗解毒剂就好啦。 有时卿兜底,李素素爽快地决定,“等牙人来了,我们就去看看这个宅子吧!” “咳咳……!!” 主簿被自己口水呛到,连连摆手,“我们可不敢进去啊,只能带你到宅子门口。 “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 主簿心虚,若是,若是真的出什么事,可不能怪他啊! 他只是提了个建议。 看着对面金雕玉琢的少年,如此年轻的年纪,若是染上怪病,未免可惜。 他于心不忍,劝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唉,都怪我,跟你个小孩儿提凶宅做什么!”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要是过个三五年,县令一家因住进凶宅染病而亡,他得内疚死! 李素素笑眯眯道:“没事没事,就算被冤鬼缠上,不是还有好几年的命吗?” “看来这冤鬼实力不怎么行啊,害人还要好几年,我有信心,在被害死前,把冤鬼打得魂飞魄散!” 主簿浑身一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人怎么可能斗得过冤鬼呢? 小公子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他哭笑不得地劝道:“小公子啊,当年那外室死后,叶家主请来了高僧诵经,后面住进去的莫员外一家还不是照样出事?” “凡事三思后行啊!” 庄若水冷冰冰的说:“既然你觉得这宅子不妥,刚开始为何要给我们推荐?” 主簿噎了一下,红着脸说:“是老夫错了,老夫只是觉得这宅子一直空着可惜了,也觉得小公子不可能会挑这个宅子,才提了一嘴。” 他捶足顿胸,“唉呀,哪知道小公子胆子这么大哦!” 李素素哈哈一笑,解围:“没事没事,佛家的和尚解决不了冤鬼,我乃道家子弟,最擅降妖驱鬼!” 庄若水见小徒弟张嘴就是胡说八道,悄然抿嘴一笑,然后嗔怪地瞪了一眼她。 对着师傅眨眨眼,咧嘴一笑,“师傅放心,听伯伯这么一说,我大概知道怎么对付此冤鬼。” 庄若水见她胸有成竹,不再说什么,继续仙风道骨的坐一旁,闭目养神。 主簿见小公子的师傅真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心里莫名觉得,可能他们真的有解决所谓冤鬼的方法? 他期期艾艾道:“行吧,既然小公子有信心,我们就去那宅子看看。” “就是,就是如果小公子解决不了,日后出了什么意外,还望不要怪老夫才是。” 他丑话说在前头,对宅子的真实情况,也没有隐瞒。 决定是小公子自己做的,就算出了事,他,也不关他的事啊! 如此安慰自己,他的良心才好过一些。 牙人来了后,见他们有意买下凶宅,于心不忍,顶着可能会得罪主簿的后果,咬牙道:“小公子可知道这个宅子,住进去的人都死于非命?” 李素素见牙人不过二十出头,一身正气地提醒她们,心中一暖。 做牙人这般正直,能混得开吗? 她波澜不惊地浅笑:“哦,伯伯都跟我说了,没事,我道家弟子,不怕。” 第79章买下凶宅 庄若水无奈地摇摇头,小徒弟是想开始搞事了吗? 要不要报告皇上呢? 皇上一直觉得,小徒弟到了岭南,可能会折腾出什么大事。 她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明明在长安的时候,李府一家都是安分守已之人。 皇上让她寸步不离,名为保护,实则监视小徒弟。 她真想不通,皇上为何会如此在意小徒弟。 好吧,小徒弟身上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也一直没报告皇上。 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徒弟,不会为祸江山社稷。 相反,她很善良,会悲悯普通百姓之苦。 皇上的意图不明,她不会出卖小徒弟的秘密,她只愿,两厢安好。 牙人一言难尽地看着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素素轻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宅子的价格,值得我去冒这个风险。小哥不必担忧,若是将来我家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怪你和伯伯的!” 主簿泪眼汪汪,好侄儿深明大义啊! 上司家的小公子,说这话安抚了他内心的自责,成了他贴心的大侄儿。 牙人小哥结结巴巴道:“行,行吧。”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小公子是为财冒险,他能说些什么?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提醒:“如果真的决定住进去,最好不要瞒着家里人,凶宅发现过的事情。” 他觉得小公子太年轻,人生阅历不足,或许他的家人,会劝导他不要以身冒险。 “那事不宜迟,我们去看看吧!” 一行人移步衙门后门,穿过两条小巷,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宅院。 宅院有着高高的围墙,与旁边普通民居隔开。 围墙有着斑驳的岁月痕迹,足有两米高,看不见围墙里面的景色。 小哥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门。 主簿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见众人看向他,他尬尴地笑笑。 小哥想到前两户灭门的,都是常住才生的病,进出的客人,没听说有事。 他狠狠心,咬牙道,“我陪你们进去!” 日正当午,他就不信,宅子里的东西那么猛,光天化日能出来害人! 两位客人,一个是弱质女流,一个是白嫩书生,他怎么放心让她们自己进去。 好歹他是个成年男子,遇到什么也能挡一下,听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哦。”李素素心说,你人还怪好咧。 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小伙子挺有职业道德。 主簿:“……” 他,他不想进去。 他嘴角抽了抽,找借口:“我,我在门口给你们望风!” “好的呀。”李素素推开门进去,随意回了一句。 进门首入眼帘是一堵影壁,遮挡了门外看进来的目光。 李素素跟着时卿指引,穿过前厅,走过回廊,绕过花园,来到了主院。 主院的屋顶,在阳光的折射下,美奂美轮。 哪怕荒废多年,屋顶的琉璃瓦还是那般璀璨夺目,尘埃也遮挡不住它的光芒。 时卿:辐射不强,短时间住在这儿也没事。长时间住,必须把屋顶换了,深埋。 李素素捡到漏了心情大好,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小哥见宅院里并不阴森,也觉当年之事,是否以讹传讹。 “我们回去签契约过户吧!” 捡漏这种事,事不宜迟呀! 小哥点点头,温吞地跟上她的步伐。 这么便宜,位置又好的宅院,他都有点心动。 见他们出来,主簿急忙向前几步,关切地问:“怎么样?里面,里面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李素素眼珠子一转,深沉道:“确实有些不干净,问题不大,我们能解决。” 主簿瞪着眼睛,吓得后退,“真,真的假的?” 小哥也震惊地看着她,他,他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啊。 不对,方才在花园的时候,吹过来的风,确实有种腐朽阴寒的感觉。 小哥背脊一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天啊,他不会是与脏东西擦肩而过了吧! 庄若水望天,镇定地听小徒弟忽悠人。 “唉,遇上我,算里面的东西倒霉!”李素素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胡扯。 “走吧,咱们回去过户。下午我还要进去把东西处理了,再找人收拾一下房屋。” 主簿心想,即使你说把里面的东西收拾了,本地也没人敢进去啊。 “县令大人上任,可带了忠仆?” 没带忠仆,大侄儿恐怕很难找到人进凶宅修葺房屋。 “问这个干嘛?自然是带了的。” 主簿满脸堆笑,“这不是怕本地人不愿意到凶宅做事,耽误了大侄儿搬迁新居吗?” 李素素挑眉,她什么时候成主簿大侄儿了? 这老头儿有意思,挺会攀关系的。 “哦,这个呀,问题不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哈哈。” 买宅子省了好多钱,她可以用省下来的钱,好好翻新宅院。 “大侄儿言之有理。” 主簿不忍扫她兴致,敷衍道。 回到衙门,很快办好了手续。 李素素捏着这张薄薄的房契,感慨万千,她也是有房一族啦。 告别了主簿和小哥,她与师傅来到宅院。 “师傅,我想把主屋的琉璃瓦换了,那东西有毒,前两任屋主生病,就是这东西搞鬼。” 庄若水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她们的默契。 “知道了。” 李素素拧眉,她在想,她们需要买些什么工具。 首先得买几个箩筐,装拆下来的琉璃瓦。 这东西直接接触也不好,要找人缝两双手套。 庄若水听了她的话,挑眉,“手套不用了,先去买箩筐。” 师徒二人出门去集市,在杂货店买了十个箩筐,给店家留了地址,让店家送货上门。 店家一听地址,脸都绿了,把钱退回给她,直言这笔生意他不做! 李素素皱了皱眉,“你送到门口就好,又不逼你进去,你怕啥?” 店家一拍大腿,愁眉苦脸,“哎哟,小公子,我看你是外地人,你莫不是被人骗了?” 怎么会想不开,靠近那座凶宅呢? “哦,没被骗,我知道那屋子的事。”她把一串铜钱递给店主,“你放心,真不用你们送货的人进去。” 店家摆手推脱道:“我是怕你年纪轻轻,不知厉害,进去白白丢了性命呐!” 第80章她知道师傅发现了她的秘密 “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您不卖,我去别家买了啊?” 店家咬牙,是啊,别家卖东西,可不问缘由,她们不在自家买,也能去别家买。 算了! 他劝也劝过,真出了事,也怪不得他! 店家收下钱,眉毛紧皱,“行,我跟你们走一趟,说好的,货只送到门口啊。” 李素素点头。 天啊,石城县民风真淳朴,是个陌生人都担心她在所谓的凶宅出事。 买好了箩筐堆在了大门前,李素素哼哧哼哧地把箩筐搬进门房。 她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岭南多雨,琉璃瓦要埋多深,才不会被雨水冲刷,辐射污染周围? 再则,找片荒地挖深坑,把琉璃瓦运到坑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她想,时卿的空间能不能存放这种放射性矿石呢? 李素素:时卿啊,你能不能开辟个单独的空间,来存放这些有辐射的琉璃瓦啊?就像你当初单独弄了个空间,放白玉棺一样! 时卿:可以是可以,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成垃圾回收站了? 李素素干笑:哈哈,怎么会呢。 最重要的事找到了解决方法,她才想起来,还没吃中午饭呢。 “师傅,我们先去找点东西吃吧?” 庄若水点头,此前她已经把马儿牵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的院子,故而这次出门,两人只打算在周边逛逛。 街上的铺子,有卖针头线脑,大米杂粮的。有医馆药铺,有专卖农具的杂货店。 满目琳琅。 一条长街,酒楼饭肆也有两家。 可能不是饭点,门可罗雀。 进去一问,掌柜的说,厨房只剩下炖好的排骨汤,蒸好的大米饭。 若要其他菜,还要重新生火。 师徒俩只好吃了一顿汤泡饭,填饱肚子。 饿了吃啥都香,简简单单一海碗排骨菜干汤,拌上粒粒分明的白米饭,别有一番滋味。 还便宜,一碗米饭二文钱,一海碗排骨汤八文钱。 一碗汤里还放了一两块,没什么肉的骨头,若干菜干。 吃饱喝足,师傅俩回到新买的宅子,找了一间离主院有些距离的院子,收拾卫生。 就是庄若水栓马的哪个院子。 院子沿着外墙种了一排紫荆花树,院子杂草能吃的,被小毛啃得坑坑洼洼。 剩下的杂草,很容易被师徒俩拔了个精光,堆在角落。 院子还有一口水井,掀开残旧的井盖,里面的井水清澈鉴人。 李素素取来饭后去买的木桶木盆,还有布头,打了水收拾屋内的卫生。 屋里的家具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可能是因为前任宅主死的过于离奇,无人敢要这些不吉利的旧物。 前任宅主留下的家具摆设,得以保存至今。 李素素感慨此地民众迷信愚昧,便宜了她。 光是这一屋屋的陈设家具,就值不少钱。 心情甚好,她干活就更卖力,边哼着小曲,边打扫。 忙活到了日下西山,师徒俩才收拾出来两间可住人的屋子。 李素素扔下抹布,洗净手脸。 开始盘算,需要买哪些日用品。 首先得买几床被褥,纱帐,此地蜘蛛蟑螂贼多,还耐寒。 大冬天的,也常常能看见它们忙碌的身影。 浴桶也得买一个,搞完卫生一身尘土,她想好好泡个澡。 上了街才发现,她想买的许多东西,都得定做。 晴天霹雳。 最终师徒二人只好找了家客栈,暂住一宿。 主薄得知师徒二人最后住的客栈,心中好笑,瞧吧,白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晚上还不是不敢在凶宅里过夜。 他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夜深人静。 李素素施展轻功出了客栈,直奔凶宅主院。 她轻巧地飞跃上了屋顶,手持宝剑。 剑尖碰到的琉璃瓦,瞬间消失。 时卿提醒:你师傅跟来了,还要继续吗?! 李素素停顿了两秒,选择继续。 李素素:师傅跟我朝夕相伴,有什么秘密能瞒得住她呢?我相信她,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 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朝夕相伴的师傅都不能信任,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何况师傅肯定已经看见了,琉璃瓦消失于她的剑尖,停下也没有什么意义。 时卿絮絮叨叨:大意了,她没有恶意,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跟来。 其实是,相处久了,时卿早已把庄若水当成自己人,习惯了她的存在,对她毫不设防。 李素素边干活,边安慰他:没事,师傅不是外人,她问我就说,其实我有仙法哈哈哈哈。 最后庄若水什么都没问,李素素也默契地没有提起今夜之事。 庄若水看见琉璃瓦消失于小徒弟的剑尖,早见惯不怪。 当初在诸侯古墓,她就是这样,让白玉棺离奇消失。 她会跟出来,是怕小徒弟遇险,她得暗中保护她。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不会寻根问底,窥探小徒弟的秘密。 还是那句话,只要她不残害百姓,祸乱江山,哪怕小徒弟是精怪鬼魅化形,她也不会做对小徒弟不利之事。 倒是李素素很心虚,自从发现师傅知道了她的秘密,一连几日,她都未曾踏入主院一步。 假装主院毫无变故。 在她们到了石城县的第三天,听风找上门来,他从包袱里掏出来的信件,又是厚厚一叠。 听风到了石城县,要找她们还真不难找,街头巷尾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外地人来到此地。 热心的街坊们告诉他,有一双外貌出众的姐弟,买了一栋当地人避之不及的凶宅,还搬了进去。 那凶宅可邪门了,住过的两户人家,都离奇生了怪病,相继离世。 听风遍体生寒,心瓦凉瓦凉的。 一个人这么说,他可以当凶宅什么的,皆是谣言。 来来往往的老少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不得不信。 他抬头看了一眼明媚闪耀的阳光,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敲响了凶宅的大门。 他默默地想,若是开门的,真是李姑娘,他怎么也要劝其搬离此屋。 神鬼莫测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要是李姑娘住上几年,也得了怪病,世子不得伤心死。 他最怕的是,世子有意出门游历,怕世子也搬进这所凶宅。 第81章夜间爆鸣 听风敲了又敲,门里无人应答,他耐心的在门口等候。 在他靠着墙壁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听风?” 听风瞬间清醒,向来人拱手行礼。 “李姑娘,庄师傅。” 李素素跟师傅出门吃饭回来,远远就看见有个高高大大的男子,在她们家门口,抱臂依墙而立。 走近一看,这不是林策家的护卫听风嘛! “到了多久?进屋再说吧。” 李素素打开大门,邀请听风进门。 听风迟疑片刻,边跟上她的步伐,边回答道:“昨夜到了城外,在城门下呆了一夜,问路问了一个早上,找到了这里。” “哦,辛苦了。” 李素素把他领到唯一能住人的院子,请他进收拾出来待客的花厅。 听风取出信件交给她,在她看信的时候,纠结了半响,劝道:“我听闻这栋屋子不太吉利,李姑娘要不换宅院?” 李素素葱白的小手拿着信笺,一目十行,心不在焉道:“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听风啊,做人不能太迷信。我看这宅子挺好的,周围无恶邻,房屋盖得也好,宽阔大气。” 听风愁眉苦脸,“听说前两任宅主全家都得了怪病,您这刚开始住没事,万一以后也染上了怪病咋整?” 他又转头劝庄若水,“庄师傅也帮忙劝劝吧?” 庄若水搬了把新买的躺椅到院子里晒太阳,翘着退腿晃啊晃,“不必担忧,我们心里有数。” 李素素点点头,“是啊,听风,我保证,这宅子里的妖魔邪祟被我们赶跑啦。” 听风哪里能信她的鬼话,他可没有听说过,两位姑娘有这个本领。 听风满脸黑线,“您莫要框我。” 李素素一本正经地严肃道:“我何时框骗过你?放心吧,这宅子的东西啊,只针对本地人!” 听风一想,出事的两家,确实都是当地人。 虽然不太相信她的话,劝说不通,也只好作罢。 他想着,得尽早回长安报告世子,看看世子要不要劝劝她。 他默契地掏出笔墨纸砚。 李素素镇定地掏出一截削尖的木炭,干笑道:“这东西,比毛笔好使。” 听风看着她用炭笔,熟悉地书写,挑眉,确实比毛笔方便。 写好回信,她没有立刻把信给他,“我觉得你可以留下休整几天。” 她需要劳动力,尤其是免费的劳动力。 这座小城的百姓是真的迷信啊,出高价请人,都没人敢来修葺房屋。 她真的是,太难了。 听风也不放心留下两位姑娘独自住在这儿,劝又劝不动。 他沉声道:“行。” 李素素开心地把信笺塞进信封里,“那回信我先保管着,等你回程再给信。” “好。”听风自然不会有意见。 “你去挑一间屋子吧,卫生要自己收拾。” “成。” 在听风给自己屋子打扫卫生的时候,李素素与师傅出门,取定做好的被褥纱帐。 得亏她多定了几套棉被,不然得去当铺给听风买两床就被子。 只是纱帐却是没有多余的,想来听风一个大男人,也不会怕与蜘蛛为伴吧。 听风:不,他害怕。 深夜风冷。 因连夜赶路,难得停下歇息,即使身处传闻中的凶宅,听风躺下秒睡。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 那东西轻柔地拂过他的脸颊,钻进他的怀里,到处乱闯。 “……!!” 听风瞬间惊醒,发出惨烈的爆鸣:“啊!!” 他睁大了眼睛,环顾四周,瑟瑟发抖。 那东西还在他怀里! 他跳下床来,拉开衣襟,抖动衣裳,跳着脚想把怀中的东西抖落。 在他手忙脚乱地抖动衣裳时,李素素拿着一盏油灯,来到他的屋前。 敲门。 “咚咚咚……” 听风僵硬着脖子缓缓转头,只看见薄薄的门板倒影着一个怪异的影子。 他脊背发凉,颤声问:“谁,谁啊!” 一瞬间,脑海里浮现了诸多山精鬼魅的传说。 “是我,你鬼叫什么。” 一定是魑魅魍魉化作了李姑娘的声音来敲门! 听风的第一反应是,深更半夜,哪家姑娘敢在传闻中的凶宅走动哦。 “发生了什么事?”庄若水清冷的声音传来。 “不知道呀。” 她也是听见惨叫声才来的。 李素素手持油灯,另一只手拿着剑匣敲门,“你没事吧?快开门!” 听风认定了外面的是妖魔化形蛊惑他开门,哪里敢应。 他屏住呼吸,外边的东西还在不依不挠地敲门。 “声音都没了,听风不会出事了吧?” 时卿:没有,他在里面很害怕,不知道害怕什么。 庄若水一脚踹开薄薄的门板。 李素素:啊,师傅也误会了。 听风石化。 看见里面的人衣衫不整,师徒俩迅速转身,非礼勿视。 听风见俩人举动,才发现是自己吓自己。 外边真的是李姑娘和庄师傅。 他羞愧交加,脸色涨红,就着油灯的一点光亮,发现在他衣服里乱爬的是一只巴掌大的蜘蛛。 “……!!” 听风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衫,大蜘蛛早已不见踪影。 “对,对不起!没事了,两位姑娘回去吧!” “你衣服穿好没有?” 李素素挑眉,林策家的护卫,身材也不错哦,八块腹肌,不知道林策有没有。 “好,好了。” 师徒俩转身,谴责地看着他。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听风哪好意思说自己被只大蜘蛛吓着了,硬着头皮说:“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 “哦,是这样吗?” “是,是的。时间不早了,两位姑娘快回去休息吧!” “哦。”李素素看他无事,打了个哈欠,跟师傅说了声:“晚安师傅。” 便转身回屋。 庄若水点点头,也提着油灯回了屋。 听风从放在床脚的包袱里摸出火折子,把自己屋里的油灯点亮。 他得把大蜘蛛找出来打死。 跟那么大的蜘蛛共处一室,他头皮都要炸了! 万一等他睡着,大蜘蛛又爬出来咬他,可咋整? 世界上最最恐怖的不是发现自己屋里有只大蜘蛛,而是这只大蜘蛛躲了起来。 折腾了半宿,听风才把大蜘蛛找着,赶出了厢房。 不是他不想把它打死,而是它逃得太快,实在追不上。 第82章请人翻修房屋 第二天清早,李素素领着师傅和听风在城门前支了个摊子,招聘泥瓦匠和搞卫生的杂工。 她想着城里人不愿意干的活,城外的百姓总有愿意的吧? 她戳了戳听风的腰,“快喊,不喊老百姓们怎么知道我们摊子是干什么的?” 听风无奈,只好高声喊道:“李府招泥瓦匠,熟手二百文一天,干杂活的小工一百二十文一天……” 一番喊话真的有用,摊子很快来了几个三四十岁,进城找活的汉子。 领头的汉子身强力壮,不卑不亢地问:“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李素素笑着点头,热情地介绍:“我家新买的宅子,好些年没住人,想在过年前翻修好,故而工价出得高。” 张大庆点点头,“我要跟兄弟们商量一下。” 回头跟兄弟们小声商量,“咱们人多,又是在城里干活,应该没什么问题。” 兄弟们点头。 做他们这行,最怕的是收不到工钱。 如果是老奸巨猾的管家之流来招人,他们还会担心一下,眼前的小公子长得这般好看,应该干不出拖欠工钱的事吧。 张大庆转身回到摊子前,“贵人想招几人?我们村里还有好些兄弟,保证年前给您翻修好宅子。” 李素素沉思了片刻,回答道:“越多越好吧,一个人一天另给三十文饭钱住宿费。” 城里的通铺一天八文钱,当然,他们要是在宅子里找个院落住下,她也不会介意就是。 就怕他们不敢哦。 张大庆一听找个待遇,实在好的不真实,怕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拧着浓眉,迟疑了半响,“贵人这待遇太好了,我心里不踏实,要不还是算了。” 李素素一听,急了,“哎哟,是这么回事,你听说过城里甜井胡同的凶宅不?要翻新的就是那栋传闻中的凶宅,你放心,如今我们就住里面,屁事没有,传闻都是以讹传讹。” 张大庆皱眉,凶宅他也有所耳闻,当年传得全县沸沸扬扬的,听说里面住过的人都死绝了。 李素素接着劝道:“你看啊,当年死的是不是长期住里面的人,来往进出的人没事吧?我额外给住宿费就是想着,你们若是怕,太阳下山前可以找家客栈住下。” 张大庆身后一个年轻些的小伙子拉了拉他衣角,“大庆哥,我们就接下找个活吧?我们可以到我姑姑家住,反正贵人说了,我们可以赶在太阳下山前离开。” “对啊,听说妖鬼害人都是晚上出没,从没听人说过大白天有见过的。”另一个小伙子附和。 张大庆听兄弟们都这样说了,一咬牙应了下来,“行吧,贵人想什么时候开工?” 李素素笑眯眯道:“你们今天随我去看看宅子,看需要买些什么工具材料,我支钱给你去买来,明天开始正式开工吧。” 她补充道:“今天也算工钱。” 张大庆点头道:“行,您带路。” 李素素领着一伙人快步走向甜井胡同,绕是她加快了步速,也走了小半个时辰,毕竟要穿过半座城。 出来的时候是骑马来的,如今领工人上门,总不好她们骑马,让人跟着跑吧。 听风默默地把摊子收好,绑在马上,牵着马跟着后面。 庄若水今天没出门,有听风在,她可以安心给自己放个假,悠闲地在家里练剑。 小徒弟带着人回到家里,她也没有出面。 李素素领着人在宅子里走了一圈,又过了大半个时辰。 要买多少材料,张大庆已经心里有数。 他想着怕主家不信任,故而只让买明天需要用上的材料。 “我想着明天先修葺屋顶,买一批用作房梁的木头和瓦片备用吧。” 李素素拿着炭笔,把他说的材料和数量记下,问他:“你可知道哪里有现成的这些东西卖?” 张大庆点头,“我现在就带贵人去看看货吧。若是满意,可以定好数量,让他们送货上门。” “行。” 一行人转移了地方,风风火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不是去找麻烦。 等定好了材料,一行人错过了中午的饭点。 李素素请他们到饭馆吃汤泡饭,并付了今天的工钱。 张大庆手下的弟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整齐地看向张大庆。 他们今天没干活,不好意思收主家递过来的铜钱咧。 李素素笑道:“都收下吧,说好今天也算工钱的。” 张大庆颔首,他们才兴高采烈地把各自面前的铜板揣进怀里。 其实平时,他们的工钱都是干完活后,由主家统一交到张大庆手中,再由张大庆给他们分发的。 今天这个脸嫩的主家,应当是第一次自个儿找工匠,所以不厌其烦地给每个人发钱。 李素素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工钱要及时发到工人手上,他们才会卖力干活。 饭后,她又跟张大庆商量了,明天来几人干活? 又支了几两银子,让张大庆购买需要的工具,如长梯之类。 张大庆连连推却,说工具他们自备。 张大庆在心里暗叹,还好主家遇到的是他们这帮老实本分干活的人,若是遇到哪些混子,只怕被坑得渣都不剩。 主家给钱给的,实在是太爽快了。 等他们走后,听风忍不住道:“李姑娘,您就不怕他们拿了钱不干活?” 哪家找人干活,不是活干好,验收了才支银子啊! 她这上赶着给人送钱的,闻所未闻! “哦,钱又不多,没事。” 听风噎了一下,确实所用的钱不多。 他若有所思,平常府里修葺工序重重,抛费颇多。 怎么到李姑娘这儿,翻修房屋才用这么点银子? 定是因为,李姑娘她不挑材料? 解决了一件压在心头的大事,李素素心情大好,哼着小曲买了些点心回家。 不知道师傅吃饭了没? 师傅今天不乐意跟着东奔西跑,她定好材料就近找了家小饭馆请客,也没通知到师傅。 听风原本是想休整两日出发回长安的,一看翻修房屋请了那么多汉子。 他不能让两位姑娘独自与这么多男人打交流啊,世子若是知道他这种情况离开,不得罚他打板子? 他只好继续留下,跟李姑娘要了督工的任务。 第83章街坊邻里劝搬走 李素素乐得清闲,把与工人沟通交流的任务交给了听风。 又给了听风一百两银子,让他去换成铜钱,每日给工人发工资。 却没想到,在开工的第三天,有几位头发稀疏的老人上门闹事。 “个缺了德的,怎么把凶宅卖了出去,还大肆翻修?” “这不是害人吗!” “年轻人啊,快离开这里,否则会沾染上不幸的!” 几位干瘪的老人家,拄着拐杖,艰难地来到门口,扯着破铜锣一样的嗓子喊话。 起初屋里的工人没听见,干活干得热火朝天,充满干劲。 随着几位老人家一人一语的喊话,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加入了喊话的队伍。 “是啊,这可是凶宅,常住的都出事了。” “听说买下宅院的是外地人,定是被牙人坑骗了去!” “别胡说,小江做牙人挺公道的,不会骗人。” “那你说,为什么这宅子卖了出去,还是卖给外地人?” “啊这……” 几位老人家还锲而不舍地喊:“出来吧,作孽啊,这宅子还要害死多少人?” “快出来吧孩子们,看看我们,就知道这宅子真的不祥!” 有人认出了他们,惊呼:“这不是当年进出过宅子,给莫员外家治过病的宋大夫吗!” “还真是宋大夫!” “当年宋大夫才四十出头,正值壮年,怎么如今看着比我家老太爷还老?” 年迈衰老的宋大夫叹道:“当年非但长期住里边的主家和仆从得了怪病,就连长期进出的人,也一个个先后得病。” “你们看看我们啊,先是头发一把一把的掉,浑身使不上劲,牙齿也开始脱落,比正常人老得快。” “我们啊,是真的怕这些后生步了我们的后尘。” 众人大惊,之前只听说住里边的死绝了,没听说进出也会得病啊! 他们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生怕碰上了不祥的残旧院墙。 李素素习武之后,也算是耳聪目明,听得头大。 生怕工匠们听信谣言,撂担子。 嗯,好像也不是谣言。 可是辐射源她已经清走,真的不会有事了啊! 她揉了揉光洁白皙的额角,头痛,伤脑筋。 她都听见了外边吵吵闹闹的喊话,听风自然也听见了,他不可置信地跑来找她。 苦着脸说:“李姑娘啊,您怎么能以身试险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要不咱们还是换所宅子吧?” 李素素百口莫辩啊,她怎么解释他们才会相信,这宅子真的不会再害人啦! 她长叹了一口气,“听风啊,我也是很惜命的,这宅子的问题真的已经解决了,住多久都不会再害人生怪病,你信我啊。” 听风如何能信,愁眉苦脸,心下一横,咬牙道:“李姑娘,你要是实在缺钱,我,我先垫付替您买所新宅子成不!” “咱们就搬走吧!” 他回去找世子报销! 以世子对李姑娘上心的程度,定会夸他做的好! 李素素噎了一下,无语地看着他,“不,我不缺钱。” 还有,景安候府的待遇这么好的吗? 一个侍卫能随随便便给姑娘家送宅子? 她苦口婆心道:“听风啊,你家世子都没送我宅子呢,你在想什么呢?” 不,他是想替世子送。 听风努力挤出一抹笑来,“我,我这不是替世子送姑娘吗?还望姑娘不要拒绝世子的一番心意啊!” “出门的时候,世子就吩咐过,万事以姑娘的安危为重!” 世子连令牌都送给李姑娘了,还会心痛买一所宅院的钱吗? 世子巴不得李姑娘住进他家的宅子呢。 他只是没找到机会,给李姑娘送。 “问题是这儿真的没有危险,实话告诉你吧,这座宅子住的人会生病,是因为宅院里有一块毒石,那毒石在你来之前,已经被我处理啦。” 听风不信,只当是她想出来的借口,“您怎么知道是毒石让人生病?” 或者说李姑娘怎么会认得毒石呢? 李素素随口胡诌:“来的路上,途径一个村子,听村里老人说的。我一听,宅子害人生的怪病,跟老人家说的毒石接触多了,中的奇毒很像。” “我跟着牙人逛了一圈,果然在院子里发现了老人家形容的毒石。” “那毒石如今何在?”听风还是不信。 “哦,咱们搭灶台煮水的那两颗大石头就是啦,那毒性遇火炎烤就会失效。”李素素继续胡扯。 听风看了一眼院子里,搭成灶台的两颗普普通通的石头,很难相信,这黑乎乎的焦石,会是她口中的毒石。 李素素拍了拍坐出皱褶的衣摆,站起来道:“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这样,我可以用人格保证,这宅子真的住多久都不会再害人。” 她蹙眉,她得出去遣散围在门口的街坊邻里。 沉思了半响,她想到了个好主意,她跑去找师傅,希望师傅能配合她的表演。 她来到庄若水身边,趴在她的肩膀耳语一番。 庄若水挑眉,颔首道:“行吧。” 她起身回屋,换上了一身仙气飘飘的青衣,领着小徒弟走了出去。 暗红色的大门打开,吓了围观的街坊邻里一跳。 里边走出来一位仙风道骨的青衣女子,她的脸上覆盖了一层水青色的面纱,显得她越发神秘莫测。 还有一位眉眼精致,粉雕玉琢宛若仙童的少年跟着她身后。 少年上前几步,朗声问道:“何人在府前喧哗?” 声音带有少年独特的稚嫩,雌雄莫辩,清脆悦耳。 宋大夫把拐杖夹在肋下,伸出年轮一般干枯皱巴的双手,拱手道:“这位公子,这位姑娘,老朽没有恶意,只是不希望再有人被凶宅所害,才来此出言提醒。” 少年轻笑道:“多谢老丈仗义执言,还请不必担忧,这宅子里面的邪祟已经被我家师傅收了,从此不会再害人。” 青衣女子蹙眉,矜持地颔首。 众人交头接耳,见女子飘然若仙,还真信了几分。 庄若水见状,按小徒弟之前交待的,拔地而起,飞跃上高高的院墙,负手而立,衣玦随风翻飞。 李素素笑道:“都散了吧,以我师傅的本领,哪有山精鬼魅敢上门来害人。” 第84章心情大好炖肉吧 李素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把老宋大夫等人劝走。 府外沸沸扬扬,府里干活的工匠也赫赫业业,完全不被干扰。 大家都这么卖力,她心情大好,跑到药铺买了一堆香叶、桂皮、八角、茴香还有花椒之类的香料,准备卤一锅大肉给勤劳的工人们加菜。 “嗯,还要半斤冰糖。” “好咧!”药童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把各种药材上秤,用油纸包起来。 “是你?” 老宋大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进药房。 “哈哈,老宋大夫好有缘呀!”李素素拱手笑道。 “这是老朽家的药房。” “那你怎么来得比我晚?”李素素脱口而出。 她是等他们散了后,才到药房的呀。 老宋大夫幽怨地瞪了她一眼,“老朽年纪大咯,不中用咯,走得慢。” 她挠了挠头,尬尴地笑了笑,“啊,对不起,都怪我说话不过脑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其实我走了小路,难怪路上没碰上您呢。” 老宋大夫摆摆手,“行啦行啦,小伙子,你过来让我摸摸脉,我看看有没有被宅中邪物吸了精气?” “哎。” 李素素来到老宋大夫的柜台前,把纤细的手腕放到他拿出来的脉枕上。 他并指按在她的脉上,闭目专注地听脉。 “你,你是个女子?!”老宋大夫惊诧道。 李素素把白嫩的手缩回来,给了他一个大拇指点赞,哈哈一笑,“您老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老宋大夫噎了一下,幽幽道:“老了老了,都没看清你没有喉结,还得把脉才能发现。” 她狡黠一笑:“那您老看我有没有被吸了精气?” 老宋大夫眉头跳了跳,沉思了片刻,“姑娘脉象很健康,只是,我怕你是住的时日短了,还没有被影响。你看能不能每日来请个脉?” 怕她不同意,他又接着道:“你看我如今垂垂老矣,像个七八十的老朽,其实我才五十出头啊!” “这就是那东西的可怕之处!” 最让人痛心的是,当年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到底是什么,害了他们! 五十出头,看着就老得像七八十岁,难怪城里人对凶宅如此忌惮。 李素素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行吧,都说了那东西被我师傅收啦,你们不相信。等过段时间我们相安无事,你们就知道是真的啦!” 老宋大夫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哪个,小,小公子,姑娘?您要的药材打包好了。”药童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喊她公子还是姑娘。 老宋大夫摆摆手,“行啦,你去忙你的吧。” 李素素结了银子,跟他们道别,转身去了集市。 她拎着药包,从街头逛到街尾。 买了一篮子鸡蛋,十斤藕,十斤白萝卜,藕和萝卜,让菜农送到家门口放着。 二十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让屠夫切成三两左右的长条状。 东西太多了,拿不动,好在屠夫看她买得多,让他媳妇帮她把东西送上门。 屠夫媳妇是个膀大腰圆的大娘,三十出头的模样,力气很大。 她一手拎着自家借给客人装肉的竹篮,一手拎起装鸡蛋的篮子,笑道。 “方才看您提着鸡蛋过来,我就觉得,您这手啊,细得跟竹竿一样,您提着篮子,我都怕篮子把您的手压断。” “哈哈,大娘说得太夸张了吧。” “哪里夸张哟,我一看小公子非富即贵,怎么会亲自来买菜呢?” “哦,我家是外地搬来的,新买的宅子还没修葺好,故而还没去牙行挑丫鬟婆子,万事自能自力更生。”李素素拎着药包,悠闲带路。 “那您家原来的仆从没跟来吗?” 她摇摇头,“我是来打头阵的,把宅院一应用具准备好,才好让家人搬来呀。” 大娘又夸她孝顺周到。 一来一往,两人相谈甚欢。 直到踏入了甜井胡同,大娘才惊醒,错愕道:“您不会就是买了凶宅的那位公子吧?” “什么凶宅呀,没有的事,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笑道。 大娘一脸急切,“哎哟我的小公子啊,您是不是被人骗了啊!这凶宅可是真的凶,很不祥啊!你可别不信,尽快找宅子搬出来吧!” “大娘您别急,我心里有数的,实话告诉您,我师傅乃上清观弟子,捉妖除魔不在话下,宅子里的东西,已经被我师傅收拾啦。” 大娘眉毛皱成了毛毛虫,“真的吗?” “我还能骗您不成?我骗您有什么好处呢?” 大娘一想,也是,没点本领谁敢以身试险啊! 大娘这才放心下来,笑道:“原来是艺高人胆大啊。” 李素素爽朗地笑了,“哈哈,就是这样的,没错。” 最后大娘还是没敢进屋坐坐,把东西送到门口就借口,肉摊她相公一个人忙不过来,她得回去帮忙云云。 逃之夭夭。 连李素素说把竹篮腾出来还她,让她等一下,她都不愿意。 她只好给了大娘二十文,算是把竹篮买下的钱。 她提着药包推开大门,嘀咕道:“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说好相信的,才到家门口,还没让进屋呢,就急着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边走边大声喊:“听风!听风!出来干活!” “快点到家门口,把东西都提进来!” “知道了!” 等听风把东西都搬进了厨房,她又支使听风把新打的大铁锅洗干净,煮一大锅水。 等水烧开,把肉扔进去灼水,加入一把姜片和料酒,去腥。 等肉煮熟,捞出来洗一遍备用。 再让听风把锅里的水倒了,把锅洗干净。 听风抱怨:“我堂堂侯府世子的贴身侍卫,被您当成烧火丫头使唤。” 李素素挑眉,“你家世子来了,我也是这样使唤的。” 听风只好沉默地洗锅,洗萝卜,洗藕,洗鸡蛋。 烧火。 李素素把切成块的萝卜和藕,还有鸡蛋和肉,一起扔大锅里。 加入各种香料炖煮。 煮了不一会儿,满室生香。 闻到香味,听风更加卖力地烧火。 她急忙道:“小火慢炖就好,可别把卤汁烧干了。” 第85章叶无双找上门来 被动离家出走的叶无双精神不济,在客栈迷迷糊糊地刚躺下,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传来。 他翻来覆去,那股诱人的香味还是拼命往他鼻子里钻。 他烦躁地用被子蒙上头,这几日他梦游越发严重,往往一觉醒来,又换了个地儿。 梦游太活跃,以至于白天困乏得不行。 他只好随意找了家过得去的客栈,睡上一觉再说。 哪知道刚躺下,厨房就开始炖肉。 没想到穷乡僻壤的,也有这般厉害的厨子。 他馋虫被勾起,再也睡不着,索性起床,跑到客栈厨房看看,有没有机会,把厨子挖回家去。 走进厨房才发现,香味儿不是从厨房散发出来的,厨房里的几人,也在讨论,谁家炖肉炖得这么香? 有什么配方? 若是他们有这个配方,还不得把客栈做大做强。 叶无双面无表情,抬脚便走。 他沿着香味的来源,走出客栈,穿街过巷,来到了一堵高墙之下。 香味就是这户人家传出来的,离客栈直线距离不远。 他绕着墙走了半响,才找着大门。 他毫不客气地抬手敲门,白皙的指节磕在暗红色的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李素素听到敲门声,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奈何敲门的人很执着,一直敲个不停,烦不胜烦。 她不堪其扰。 憋着火气,穿过回廊,绕过影壁,打开大门。 “谁呀?”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般锲而不舍。 莫非又是来劝她搬走的老街坊? “怎么是你?!” 门一打开,才发现是个老熟人。 听到那声“谁呀。” 叶无双敲门的手就愣住了,还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觉。 门向两边打开,见到说话者的真容,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真的是她! “叶无双?” “是我。” “你要进来说话吗?这可是有名的凶宅,你怕不怕……”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自来熟的抬步往里走,还用肩膀顶开她,疑似嫌她挡路。 “你!……” 叶无双回头,停下来无言地看着她,像是在问:“有事吗?还不走?” 李素素气鼓鼓地关上大门,追上他。 “你来我家干嘛?” “这是你家?” “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 叶无双沉默,传闻中的凶宅他当然听过,当年还真是他父亲的私产。 没想到如今被她买了下来。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想问她怕不怕,进门的时候她好像也问了他,怕不怕? 他还真没有怕的情绪。 大概是看她好像已经住了好些时日的样子,若真一起染病,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李素素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叶无双愣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我闻香而来,你家厨子哪里找的?” “哦,这样啊,我家没厨子。” 不是专门来找她的就好,不是她自恋,她名花有主了,面对同龄异性自然要注意点。 可别给了人家错觉。 她把他领到了厨房,给他和听风互相介绍。 “反正今天这锅卤味啊,是够够的,你留下吃饭吧。” “嗯。” “你选择洗碗还是烧火?” “什么?” 李素素睨了他一眼,“难道你想吃白食不成?在我家人人都要干活,不干活没饭吃!” 认真烧火的听风,默默点头认可她的说法。 叶无双又是沉默片刻,掏出一个荷包扔给她,“我有钱。” 她把荷包扔回去,阴阳怪气道:“谁还缺了这点钱不成,我家不缺钱,就缺干活的人。” 叶无双深呼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烧火的听风,“我选择烧火。” 这个他熟啊,当日在村长家,人人都夸他火烧得好。 “行吧。” 又叮嘱他,“火别烧太旺,小火慢炖就好。” “知道了。” 听风利落地把位置让给了他。 李素素让听风把厨房里的碗碗碟碟都找出来,给了他一个新买的大木盆,让他把沾满灰尘的碗碟洗干净。 她则出门,去了杂货铺,买筷子。 上一任房主留下来的筷子,早已腐朽。 闻到肉香的工人们,手下的活不停,也在三三两两地讨论,谁家炖肉这般香? 他们下工后,要不要去吃上一碗? 这次接的活主家大方,给钱爽快,吃顿肉他们还是舍得的,尤其是今日闻到的,这么香的炖肉。 李素素买完筷子回家,已经日渐西沉。 她进厨房打开锅盖看了眼,用大勺戳了戳肉和莲藕,都炖得软软糯糯的。 她拿了一只听风洗干净的碗,勺了一小块肉递给叶无双,“尝尝味道。” 叶无双受宠若惊地接过,尝了一口,连连点头。 “会不会淡了?”她拎着锅铲,看向他。 “不会,味道刚刚好。”他放了碗,出去洗手。 这丫头,给了他肉,没给他筷子,他用手捏着吃的。 与拿着洗干净的筷子的听风擦肩而过,他得意地扬眉。 听风一头雾水,他在得意什么? 抢赢了烧火的工作吗? 他压根没跟他抢好吗! “你来得正好,快过来尝尝,是不是味道刚好?” 她也给了听风一小块刚出锅的肉,他接过碗,捏着筷子优雅地尝了一口。 饱满的汤汁融入了肥瘦相间的肉里面,咬一口满齿生香,还有淡淡的桂皮的香味。 听风连连点头,“好吃!” 她满意地笑了,取出两只碗,各样食材都装了一些,准备带回院子里,跟师傅一起品尝。 看见洗完手回来的叶无双,她笑道:“你和听风随意,自己捡喜欢吃的装碗里。” 又转头叮嘱听风,“可以让工人们下工了,剩下的卤味给他们分分。” 叶无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你家干活的杂工吃这么好?” 她莞尔一笑,“是啊,你要不要留下来当杂工?” 他思考了片刻,认真道:“如果天天是这样的饭食,给你当杂工也不是不可以。” “行吧,你找听风商量,他是家里的管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是说着玩的,叶无双当了真。 她走后,他果真缠着听风,问他杂工需要干什么活? 听风头大如斗,只想把他扔出去。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就是想找借口留下,接近素素姑娘! 第86章你是不是断袖 听风面无表情地去喊工匠们下工,到厨房吃饭。 张大庆等人面面相窥,忙说不用。 听风给他们分发了今天的工钱及食宿补贴,嗯,李姑娘管这个叫食宿补贴。 听风道:“主家心善,特意给你们加的餐,你们果真不用?” 心道,他们不敢留下用饭更好,这个天气,吃食放上几天应该也没事吧? 有个机灵的小子想起干活时闻到的香味,急忙道:“大庆哥,天色还早,我们不好浪费主家的一番好意吧?” 张大庆本来是怕主家改了主意,不给他们发饭钱才拒绝的,如今听风分文不少的发了工钱,他自然给台阶就下。 接过话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们跟着听风去厨房,一路上卤香味浓郁。 他们心情荡漾,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纷纷在想,谁家饭食做得这般香! 随着香味越来越浓郁,他们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香味,不会是主家给他们准备的饭食散发出来的吧? 张大庆等人激动得咧开了嘴,无声偷笑。 到了厨房,看见一位跟主家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抱着碗坐在灶台前大快朵颐。 见他们进来,只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又低头认真地夹起一片软糯的肉咬了一口。 张大庆等人纠结着要不要跟他打招呼,如何称呼? 听风及时开口:“不用管他,肉在锅里,你们自己分分。” 说完抱着自己装得满满的海碗,走出了厨房。 帮工们盯着大锅里肥瘦相间的肉,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他们各自拿了一个放在旁边的碗,争先恐后地要给自己勺上一碗。 张大庆喊停,让他们排队,一个个来。 他率先控制了大勺,又是他们的头儿,众人不敢不从,遂乖乖排起了队。 把锅里的食物平均分给了兄弟们,张大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米饭,也没有粥。 心道,莫非有钱人家都光吃菜,不吃主食的吗? 这也太奢侈了! 帮工们抱着碗蹲在厨房外头,吃得满嘴流油,连连点头。 “好吃,好吃!” “太好吃了!” “这个汤汁拌米饭,我能吃三碗!” “哈哈哈,谁还吃不下三碗不成!只是谁舍得那么吃啊,不得把钱省下来带回家去。” 听风抱着碗一顿,才想起来缺了点什么,就是缺了点大馒头啊! 用大馒头沾上肉汤,得多好吃! 吃完饭,不用听风动手,他们抢着把碗洗了,厨房也清理干净,才离开。 听风看着吃饱打瞌睡的叶无双,问他:“你还不走,真要留下来当杂工不成?” 叶无双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有何不可?今晚我住哪儿?” 听风额头跳啊跳,抱臂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叶无双才不怕他,过去拉着他结实的胳膊往外走,还捏了捏,“走走走,带我去找李姑娘!” 听风拍开他的爪子,把他领到一个离李姑娘很远的院子,“你要留下就住这儿。” 说完就要走。 被叶无双拽住。 “停!” “别走!” “这里怎么住人啊!荒草萋芜,年久失修,到处脏兮兮的。” 听风睨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自己收拾收拾啊,还想给你配几个小厮丫头不成?” 他凉凉道:“这宅子的传闻你听说过吧?” 叶无双下意识地点点头。 听风接着道:“李姑娘自己住的院子,都是她们师徒俩自己收拾出来的。因为传闻,牙人都不愿意卖人给她们。” “啊?牙人为什么不愿意卖,又不是让他上门住。” 听风冷笑,“因为被卖的人死活不愿意,又哭又闹,宁可挨打也不跟李姑娘走。” “李姑娘心善,就断了买人的念头。” 还让牙人,不要打骂责怪他们,说贪生怕死,人之常情。 对于他们来说,踏入这个宅子,跟送死没有区别。 叶无双若有所思,“你说那么多,是不是想把我吓跑?” 他自来熟地拍了拍听风肩膀,“我不怕死,我不会走的。” 听风拍掉他的手,额头直跳,“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你爱走不走,随你。” 说完转身便走。 “哎!哎!你别走!”叶无双又把他拉了回来。 “你帮我一起把院子整理出来啊!我一个人得干到什么时候?” 听风毫无防备,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忍着怒火道:“我凭什么要帮你?” 叶无双冷哼,“你不帮我,我就一直跟着你,晚上爬你床,睡你屋里。” 听风怒道:“你敢!” 叶无双白了他一眼,“你看我敢不敢呗。” 听风很想把他揍一顿,把拳头捏得咯吱响。 叶无双才不怕,有恃无恐道:“你把我打伤了,我就更要赖在这里,还会跟李姑娘告状,让她命你伺候我!” “你想多了吧,小子,李姑娘可使唤不动我。” “是吗?我看李姑娘让你干活,你不是挺听话的嘛。” “她说得有道理,我愿意做的我才听!” 说完,听风回味过来,“不是,我跟你扯那么多干啥?” 叶无双讨好地笑笑,“哎,别那么小气,帮帮我嘛。” 他年纪不大,唇红齿白,撒起娇来也不令人厌恶。 听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背后发凉,后退离他几步远,“你小子什么毛病?” 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 又是对他拉拉扯扯,又是跟他撒娇。 听风恶寒。 同时放下心来,不是对李姑娘图谋不轨就好。 最终,听风还是跟他一起整理清扫了院子,无他,怕他死皮赖脸的,真的来爬他的床。 叶无双累得趴在刚擦干净的架子床上,歇了一会,冷飕飕的,才想起来,哦,还没铺上被褥呢。 他找听风要,听风把脏水泼掉,慢条斯理地洗干净小木盆,再洗干净手。 方才不情不愿道:“没有多余的,我把我的均一床给你。” 本来他两床被子,一床铺底下,一床盖的。如今天色已晚,店铺都打了烊,他出去也买不着被子。 他只好大发慈悲,让他一床被子。 叶无双嫌弃道:“啊?没有新的吗?我不想要你盖过的!” 听风额角直抽抽,搞得像他求着他要一样! 他冷冷道:“不要你就冷着吧!” 第87章一家人团聚 叶无双迫于无奈,只好接受了听风的好意,他嫌弃垫在底下的被子,要走了上面那床。 冷月如勾。 叶南城睁开眼,悲催地发现,虽然叶无双打入了敌人内部,奈何除了李姑娘,他谁也打不过。 大晚上的,他若是找李姑娘交流一下感情,势必会被其他人察觉。 于是,他决定按兵不动。 这一按兵不动,就过了好几天。 李父的车队,也到了石城县。 进入岭南的时候,王氏安排的镖局终于追上了他们的步伐,背着大铁锅的张嬷嬷,也在镖局的队伍中。 张嬷嬷是主动请缨去岭南的,她害怕回了老家,与被她杀了父兄的章铁匠朝夕相对,早晚会被他认出来。 为了避险,她借口舍不得素素小姐,想随身照顾小姐,跟随镖局离开长安。 王氏感念她忠心,还赏了她十两银子。 她受之有愧,暗下决心,她一定会好好照顾老爷和小姐的! 老爷去了衙门前面办手续,她则领着众人打扫后院,收拾行李。 奇怪的是,老爷说小姐应该早到了县城,她找遍后院,都没找到小姐的踪迹。 她脸色煞白,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小姐不会出事了吧? 她心事重重,还是压下不安,指挥众人有条不紊地摆放行李。 老爷花了一笔银子,把一起流放的众人带到了石城县,暂时安排在后院。 听说日后会安排他们在县里开渠修路,开山垦田。 镖局的镖师也没急着走,李父让他们留几天,他要买一些土特产,让镖局运回老家。 多留镖师几天,对李父来说作用很大,可以震慑衙门里,不知他们底细的衙役们。 李父恩威并施,暗示他们,不听话会把他们边缘化,换上他从长安带来的自己人。 一下子把牛鬼蛇神都镇住了,因为粗看一眼,李父真的带了很多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来。 李父听主簿说,他家闺女买下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宅,并住了进去。 他心里慌得一批,面上不显,办好手续后,立马安排镖师们都住进闺女新买的宅子。 一来让衙门的人少跟镖师们接触,漏了底细。 二来想着,习武之人火力旺盛,能镇压邪祟。 爱女心切的他,拒绝了县丞和主簿给他接风洗尘的好意,只让主簿把他领到了闺女的新宅。 “大人,就是这里。” 主簿讨好地笑笑,是他把凶宅介绍给了顶头上司的闺女,他心里其实很慌。 害怕上司接下来的日子,会给他穿小鞋。 “嗯。” 李父示意他敲门。 主簿眉毛都皱成了毛毛虫,苦着脸硬着头皮敲门。 就敲几下门,宅子里的魑魅魍魉不会缠上他吧? “谁呀?” 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是听风。 “李大人!”听风拱手行礼。 李父颔首,推开门进去,问道:“素素呢?” “李姑娘逛集市去了。” 李父跟着听风在宅院里逛了一圈,听风给他介绍,那边叮叮当当的,是请了工匠修葺屋顶,查漏补缺。 主簿硬着头皮跟在后面作陪。 他们逛到叶无双住的院子时,叶无双在哼哧哼哧地洗衣裳。 他抬起头,迷茫地看向听风,“是来客人了吗?” 听风给他们互相介绍。 “这位是李姑娘的父亲,李大人。” “这位是咱们家的杂工,叶无双。” 叶无双:“……” 李父看了眼肤白如玉,笨手笨脚,洗衣裳弄得到处都是水的叶无双,也有些无语。 他不露痕迹地给了听风一个眼神,像是在问他,你确定这是杂工吗? 听风微不可查地点头。 李父额角直跳,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多问,遂快步离开,准备等闺女回来,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人主簿瑟瑟发抖,并不想多留。 听风遥指了一个院子,“那边是李姑娘师徒住的院子,大人要过去看看吗?” 李父摆摆手,领着主簿回了衙门。 此次主要是认个门,等他打发了衙门的同僚,再安排私事。 李素素逛完集市回来,得知自家父兄到了,放下东西就直奔县衙后门。 后门看门的老头认得她,笑眯眯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李素素把手中提着的,用荷叶包着的糍粑给他,笑道:“大爷尝尝,新鲜出炉的糍粑。” 老头也不跟她客气,笑眯眯道谢。 张嬷嬷听见她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活,用衣摆擦擦手便跑了出来。 惊喜道:“小姐!” 李素素错愕道:“张嬷嬷?你怎么来了?” 俩人一番叙旧。 张嬷嬷说,“大人还在前院忙着,少爷生病了,水土不服,刚收拾了一间厢房出来,让少爷休息。” 李素素拍了一下背在身后的剑匣,问时卿:有药不? 时卿:有…… 李素素道:“嬷嬷带我去看看哥哥。” “哎!” 张嬷嬷在前面带路,镖师们都好奇地看了一眼李素素,便低下头,不敢多看。 李素素则绕有兴致地看了一圈这年代,武力值颇高的众人。 张嬷嬷道:“这些是护送咱们家行李的镖师,大人让他们多留几天,请他们回程时护送土特产回老家。” 李素素颔首,爹爹的主意不错,双赢。 他们家购买一批土产运回老家出手,能赚一笔。 镖师回程能多一份收入。 “少爷就在里面。”张嬷嬷在一间厢房跟前停下,迟疑道:“少爷说,不要打扰他。” “哦。” 李素素推了推门,没推开。 她抬起手,砰砰砰地敲门,“哥哥,开门!” 刚睡着好受了些的李明:“……!!” 又难受了! 他想吐! 他头晕目眩,捂着肚子挣扎起来开门,面无血色地吐槽,“太吵了!你是想我死吗?” 张嬷嬷呸呸几声,“小孩子胡说八道,各路神仙不要见怪!” 李素素一看哥哥憔悴万分,有些心疼,扶着他回屋,“怎会这般严重?” 李明心虚地低下头,妹妹时常叮嘱,河流溪水,再清澈都要煮沸才能喝。 那天他见溪边的泉水清澈见底,肉眼不见杂质,心中欢喜,掬水尝了一口,果真甘甜解渴。 没想到当天下午就腹痛难忍,路途中不好找大夫,只吃了常备的丹药。 第88章她说,我与林策两情相悦 李素素把哥哥扶回床上,让他躺着休息。 又吩咐张嬷嬷,烧一壶开水来。 张嬷嬷道:“我们一下车就把厨房收拾出来,烧了一大锅开水,少爷房里的水,也是刚送来不久的。” 李素素一看,果真桌子上有一只白瓷描富贵牡丹花的茶壶,并几只配套的白瓷杯。 这套茶具是家里带来的,她竟不知母亲这般细心,连这样的生活用品也让镖局带了来。 打发走张嬷嬷,她趁哥哥不注意,往瓷杯里倒入了药水。 摸着茶壶温温的,不会太热破坏药性,才往瓷杯里加水。 摇晃均匀,才端到床边。 “哥,喝点水。” 李明生无可恋的表情,“不想喝,想吐。” 李素素单手把他扶起来,威胁道:“妹妹亲自倒的水,你确定不喝吗?” 李明有苦难言,觉得自家妹妹是真烦人,想快快把她打发走,好休息。 他视死如归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好了,你可以走了,去找爹爹玩吧。” “哦。” 李素素接过杯子,干脆的转身欲走。 “等等!”李明砸吧着嘴,“你给我喝的什么?怎么甜甜的?” “哦,加了点红糖,不是说肚子疼喝点红糖水会好点吗?”她无辜地眨巴眼睛。 李明有气无力,含糊道:“那东西只对女人管用!” 她眉眼弯弯地笑了,“哦,知道了,哥哥。” 她出了哥哥的房门,就喊上张嬷嬷去集市。 这么多人的饭食还没备下呢。 得准备准备。 又想着张嬷嬷也是舟车劳顿,还是到客栈,买几桌席面送到衙门吧。 她叮嘱张嬷嬷,用完午饭,把能安排干活的人,带到甜井胡同来。 她带着张嬷嬷认了门。 到了下午,张嬷嬷带着人到新宅清扫房屋。 李父才得了闲,找闺女聊聊。 李素素给父亲倒了杯茶,父女俩在她屋里开着门闲聊。 李父先是问买这栋凶宅,她是怎么想的? 李素素说前两任宅主灭门,是毒石的问题,如今已经解决,问题不大。 李父将信将疑。 李父放下茶盏,正色道:“林世子又是怎么回事?咱们正经人家,可不能私私相授!” 李素素莞尔一笑,“父亲,我们家如今风雨飘摇,需要他的庇护不是?” 李父痛心疾首,压低声音厉色道:“咱们家不需要卖女求荣!” 她打断父亲的话,正色道:“怎么会是卖女求荣呢?父亲这话我可不爱听。” “我与林策,两情相悦。” 李父一看女儿提起林策,眉目含笑,一脸愉悦之色。 心里一咯噔,完了,女儿还是陷进去了。 他压下怒火,提醒道:“咱们家与景安候府门不当户不对的,你别想了,你们成不了。” 她揶揄道:“父亲用心当官,争取在女儿出嫁前,当上内阁大臣,不就配得上他家了?” 李父气笑了,给了女儿一个脑瓜蹦,“你以为朝廷是你家开的啊,为父如今只是个小小的县令!” 她给父亲茶杯里续上茶,“父亲喝杯茶消消气,女儿开玩笑的。” 她正色道:“我与林策发之于情,止乎于礼,父亲放心。” 李父叹息,“你可知纵是书信来往,对女子的名誉也是不好?” 名誉不名誉的,她不在乎。 可是她的父亲在乎,她只好劝道:“父亲,前朝还有农妇二嫁给天子,当上皇后的呢。可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李父一口气又上不来了,压下怒意,尽量和颜悦色地看着女儿稚嫩的小脸道:“你是铁了心喜欢那臭小子吗?你才多大?你怎知日后他不会负你?” 她不在乎日后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在乎天长地久,她只想拥有他此刻的深情,和他年轻貌美的肉体。 当然,这话不能对老父亲说。 她唇角上翘,“父亲放心吧,女儿心里有数的,若是日后他负我,大不了一拍两散嘛,多大点事。” “难道家里还能少我一口饭吃不成?” 李父看女儿这么说,一会儿死不悔改,非要跟那臭小子来往。 一会又蛮不在乎,说起他将来可能会变心也毫不生气。 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是开窍了,还是没开窍。 他深呼吸一口气,算了算了,女儿说得对,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李家永远是她坚强的后盾。 总算过了父亲这一关的李素素也长叹一口气,目送父亲离开。 父亲要是得知,林策有意过了年就来岭南游学,会是什么表情? 她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两世为人,第一次恋爱呀,恋爱对象还长得惊为天人,对她一片深情。 怎么不令人欢喜? 快的话,再过两个多月就能见到他了呢! 李素素的心情很美丽,李父的心情就很不爽。 尤其是他得知,女儿还收留了一个,年少俊朗,唇红齿白的杂工?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干啥啥不成,笨手笨脚的叶无双。 这哪里像杂工哦。 怕不是大户人家离家出走的少爷! 叶无双正在听从听风的安排,把从当铺里买来的被子,铺到他栓在两树之间的麻绳上晾晒呢。 听风在各个院子的大树之间,栓上麻绳。 当铺买来的旧被褥,一股发霉的味道,不晒晒,新来的兄弟们晚上怎么盖? 是的,短短半个时辰,他跟长安镖局来的兄弟混熟了,得知他们今夜要住进来。 他主动到张嬷嬷哪里接下了,去当铺买被子,给兄弟们安排院子的工作。 他是宅子里的代理管家嘛,这是他的份内工作。 叶无双是杂工,自然要听他的,所以他安排了他觉得最简单的工作给他。 哪知道他这点小事也干不好哦,被子整团没抖开就往麻绳上放。 被子没放稳掉地上了,他才捡起来抖抖,乱七八糟的搭麻绳上。 听风栓完一根麻绳回来,额角抽抽,亲自给他示范,先拎起被子抖抖,往麻绳上一铺,被角对齐。 他挑眉看向叶无双。 叶无双被他抖落的粉尘呛得咳了起来,眼角泛红,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李父看了两人的互动,瞬间放心了,听风是林世子的人,这小子若有打他女儿主意的苗头,听风不可能对他和颜悦色吧。 第89章安定 晒好被子,听风去跟李素素请辞。 既然李父到了,他无须留下保家护宅,得回去复命。 李素素把早就写好的回信递给他,依依不舍道:“听风啊,早去早回啊,大管家一职,我会给你留着的!” 多好用的小伙子啊,指哪打哪,简直是她的左臂右膀! 听风脚下一个踉跄,错愕地看向她。 他是世子的人吧? 她是在明目张胆的挖世子墙角吗? 她慈祥地望向他,嗔怪道:“怎的这般不小心?回去记得跟林策说,下次回信还派你来,然后留下给我当大主管啊!” 听风苦着脸应是,一溜烟跑了。 他怎么觉得,李姑娘是在作弄他? 听风走后,她苦恼地扣手,叶无双交给谁来管? 这人硬是住下了,赶都赶不走。 让他跟着哥哥读书? 是了,他与哥哥年纪相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李素素愉快,别人就不觉愉快。 叶无双得知自己都离家出走了,还要念书,简直是晴天霹雳! 李父也皱了眉头,还是给女儿面子,答应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让他跟着儿子一起读书。 李明倒是很开心,妹妹给他找的小伙伴,书念得比他差! 哈哈哈! 如此过了几天,李明高兴不起来了,新来的小伙伴他过目不忘,很懂得后来者居上,须臾间课业就赶上了他! 李父也很心塞,女儿随手捡的孩子,天资远超他亲儿! 李父扼腕叹息,这孩子,是他家的多好啊! 有出息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火大地瞪了李明一眼,不争气的破孩子! 叶无双为了给李父留个好印象,难得静下心来,专注读书,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挑灯夜读,追赶李明的进度。 得知叶无双竟然还是个念书天才,李素素惊讶万分,她还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公子呢! 她有一种,发现了蒙尘明珠的满足感! 她吩咐张嬷嬷,炖了两盅脑花,亲自给叶无双送去。 另一盅,让张婆子送去了给哥哥。 她来到叶无双的书房,敲门。 “谁啊?” 叶无双昏昏沉沉,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开门。 他近日用脑过度,感觉脑子快要坏掉了呢。 开门一看,穿着鹅黄色交领对襟长裙的少女,单手捧着一个小托盘,眉目含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 “好兄弟!书念得不错哦,来日考个状元,苟富贵勿相忘呀!” 叶无双眼眸闪过惊艳之色,少女青丝如瀑,披散身后,于两肩垂下两缕,头顶挽了个飞仙髻。 她明眸皓齿,鼻梁高挺小巧,弯弯柳叶眉,唇若樱珠。 不说话的时候,倾国倾城。 他双颊飞上一层薄红,推开门让她进去,心中后悔当初闹着结拜一事。 又见她来见他,竟换回了女装,心中泛起淡淡的喜悦。 他不知道的是,她之所以会换回女装,是李父说,花一样的年纪,为何整日着男装? 青春年少,要多打扮才不浪费人生最美好的时光。 她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便找出镖局押送来的旧衣换上。 笃定她是为了他打扮的叶无双玩笑道:“我若考上状元,定把簪花送你。” 心中却是又是欢喜又是纠结,她怎么这样? 不是说有了未婚夫吗? 为何还来向他示好? 她把小托盘放到书桌上,大大咧咧地坐下,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有心了!” 又道:“张嬷嬷特意给你们做的夜宵,读书消耗大,快吃了吧,凉了不好吃。” 叶无双乱了心绪,蹙眉接过小托盘,打开炖盅的盖子,尝了一口。 李素素见他吃了,也不多留,跟他说吃好留着等张嬷嬷来收拾,让他注意劳逸结合,读书重要,身体也重要! 她向来对天资聪颖的读书人很是崇拜,今日看叶无双也顺眼了几分。 她哼着小曲儿走了,他却是怎么看书也看不进去了,又想到她和她的父亲,都是在他展露了读书天赋,才对他另眼相看。 这才逼着自己静下心来,拿起书本,温故知新。 李家在石城县,有条不絮地开始了新生活。 李父初来咋到,一应公务,让县丞和主簿照旧,让他们商量着来就好。 他自己则带着两个孩子,窝在县衙后院里温书。 一起流放的众人,李父花钱打点,留在了新的李宅。 是的,如今昔日的凶宅,挂上了李府的匾额。 当地人忌惮当年凶宅的余威,不敢上门做客,连看家护院都省了呢。 听风走后,没几天,镖局的镖师们也押着满满的土产回程。 一县之主,收几十车土产,毫不费劲。 有了长安来的众人帮忙,宅院很快翻修好,斑驳的院墙刷白,残破的瓦片换新。 院中的杂草也清理干净,过道的青苔也洗刷掉,府里府外焕然一新。 年关将至,李素素开始备年货。 集市两边摆满了卖桃符,布匹,针头线脑,头绳珠花,还有卖吃食的摊位。 她站在一个卖炒货的摊位前,听摊主介绍,“姑娘尝尝!这边的是咸干花生,用盐水煮熟,晒干而成。那边的是原味的,没加盐,便宜点。” 她取了一个剥开壳尝了,觉得味道不错,买了十斤。 喜得摊主一直夸她人美心善还大方! 张嬷嬷跟在后头提着她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苦着脸劝道:“小姐,我们回去歇歇吧,老奴提不下啦!” 李素素兴致勃勃,还不想回去,“张嬷嬷,你先把东西提回去吧!我自己再逛逛。” 是的,张嬷嬷来了后,她师傅又变回了宅女,非必要不出门。 无论她怎么劝,师傅也不愿意出门,她得去布庄,挑几匹新料子,送给师傅裁过年的新衣。 今时不同往日,府中没有负责裁衣的针线娘子,她们得亲自动手。 想起裁衣她就苦了脸,她女红课就没有好好上,她心道,要不今年省了,不穿新衣。 当然,该发下去的料子还是要发的,家中如今需要按例发放衣料的就两人,师傅和张嬷嬷。 至于父兄,等她请到绣娘,再给他们裁新衣吧。 90章集市遇小偷 叶氏山庄。 风卷起枯叶飞进层楼叠榭,雕梁画栋的的山庄里。 叶家主坐在太师椅,威严地召见派出去找儿子的手下。 手下一脸纠结禀报说:“小少爷去了石城县,跟着县太爷念书……” 叶家主一脸不可置信地打断,“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那臭小子怎么混到县太爷身边的?还跟着念书?” 他这个儿子从小胡作非为,什么时候干过正事? 手下咧着嘴傻笑,自豪道:“听说是县太爷家的公子与小少爷一见如故,小少爷念书比县太爷家的公子还厉害呢!” 叶家主心情很复杂,既替儿子自豪,又想到自家是商户,书念得再好,也没有科考的机会。 若是想走科考路线也不是不行,得把儿子过继给远房的族人。 他如何舍得? 手下继续道:“家主?还要把小少爷带回来吗?” 叶家主摆摆手,“算了,难得他上进,他爱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吧。” 他想看看,小儿子是否真的有念书的天赋,将来他决定要科考,也不是没有办法,过继出去,难道就不是他亲儿? 一切不过是为了孩子的前途。 手下挠了挠头,“可是快过年了,小少爷不主动回来怎么办?” 叶家主淡定道:“他爱在哪里过年也随他,孩子大了,是得给他自由。” 另一厢,庄若水骑着马来到了最近的驿站。 寄出去一封直达天听的密折。 年底了,得给顶头上司汇报工作。 顺便让陛下帮忙,把她的俸禄捐赠给,父亲旧部尚在人世的家属。 她是英国公府尚存的独苗,父兄族人代君出征皆战死,就连她的未婚夫,也尸骨无存。 她在英国公府触景伤情,遂进了宫,当一名普通的暗卫。 英国公府也封存起来,陛下承诺,若她成亲生子,她的孩子,可以继承英国公府。 那些年,她不堪其扰,才躲进了宫里。 陛下也深知,那些求娶她的人,都是奔着公府爵位而来,遂同意她进宫当差。 直到今年,陛下给她找了个小徒弟,她方觉得,人生似乎又有了些意思。 想起小徒弟,她万年冰冷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 李素素在布庄挑好布匹,结账时才后知后觉发现,她荷包不见了。 好家伙,她也知道年底小偷多,万万没想到,偷到了自己身上,她还一无所觉! 万幸荷包里的银子不多,就几两碎银,一些铜板。 她朝掌柜的尬尴笑笑,“挑好的布料先给我留着,晚点我来结账带走。” 掌柜的看她动作表情,哪里猜不到她是被偷了荷包。 他善解人意道:“姑娘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布料您先带回去,有空再来结账不迟!” 她感激地看了掌柜的一眼,也不推脱,“行吧,下午我再来结账。” 说完跟掌柜的告辞,抗着几匹时兴的布料打道回府。 掌柜的看得眼抽搐,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勇猛的大家闺秀。 哪位家里有点钱的闺秀出门,不带丫鬟婆子,自个儿拎重物啊! 李素素回府放下布匹,就到衙门摇人,专捉混迹集市里的小偷小摸。 她给衙役们承诺,捉住一个小偷,她自掏腰包奖励一两银子! 衙役们动力十足,纷纷便装假扮成买年货的客人,在集市里来来往往。 李素素到布庄结完账,也混在其中,打醒精神,看看有没有人继续来偷她。 在她买了一斤饴糖,两斤蜜饯后,还真有人与她擦肩而过,她感觉系在腰间的荷包被扯了一下。 她眼疾手快地拉住那人,冷笑道:“是不是扯不下来?幸好我早有准备,荷包跟我身上裙子缝在一起。” 那人看着斯斯文文的,穿着也齐整,他不慌不忙道:“姑娘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若是无意间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小生不是有意的!” 集市上的人纷纷停下来看热闹,把两人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看那位公子不像坏人,可能是误会吧。”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素素也不恼,好整以暇,笑道:“是不是误会,咱们到衙门说说。” 一听要到衙门去,围观的群众都皱起了眉头,不认可。 劝道:“进了衙门不花大钱出不来咧。” “别去,有什么当众说清不好吗?干嘛要去给衙门送银子?” 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惊呼道:“她不是县太爷家的小姐吗?是不是故意冤枉这位公子,讹诈钱财?” “胡说八道,县太爷家的小姐,想要钱财需要亲自动手吗?” “那你们说说,那位公子犯了什么事,得去衙门说?” 有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喊道:“县太爷家的小姐貌若天仙,莫不是这小子趁着人多动手动脚被小姐发现了?” 很多人点头赞同,纷纷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一道道或是羡慕或是妒忌或是谴责的目光打在小偷身上,他瑟瑟发抖。 不是,他就想偷个荷包,怎么被说成是淫贼一样? 李素素向来不在意名誉什么的,也没解释,以免打草惊蛇,惊扰了别的小偷。 他们不下手去偷,衙役们怎么把他们找出来,一网打尽? 她默认了围观群众的说法,掏出麻绳把小偷捆了起来,拎回衙门。 群众们看她凶残,三两下把挣扎不断的人捆了起来,纷纷给她让路。 有好事者还跟了一路,直到她走进县衙,才散去。 生怕走慢了,县衙里会冲出几个衙役,拉他们进去,交钱才能走。 小偷因拒不配合,被她打得呲牙咧嘴,原本五官还算端正的脸,也扭曲起来。 他郁闷道:“我可没非礼你啊,别冤枉我!” 李素素拍了拍手,似乎把手中沾上的脏东西拍落,“我没说你非礼我呀,我一直说,你是小偷,偷我荷包未遂!” 她从公堂上的武器架子上取出一杆木杖,指着他凶巴巴道:“快从实招来,今日偷了几人?” 小偷嘴硬,“我没偷东西,我就是到集市买年货的,不就不小心碰了你一下嘛,干嘛冤枉我?” 她冷哼一声,“偷没偷,呆会让人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小偷冷汗都出来了,他身上确实有两个荷包,尚未处理。 91章小偷们太懒了!十两银子赎身也不愿意徭役 李素素吓唬了他一顿,不再管他,搬了把椅子到阳光能照耀之处晒太阳。 过了一个多时辰,衙役们陆续带着被他们逮住的小偷,喜笑颜开,成就感满满地回来。 有些赃物,当场就还给了受害者。 当然,受害者非要给的谢礼,他们也心安理得地收下啦。 以往他们怎么没想到主动去捉小偷呢? 这谢礼收得挺爽的! 李素素数了一下他们捉到的小偷数量,嗯,一个多时辰捉了五个,没有消极怠工。 她从荷包了取出五两银子,让衙役们分。 他们不约而同地摆手推脱不要,“小姐,我们不能要,您已经给我们指了一条来钱的好路子!” 衙役甲:“是啊是啊!受害者给的谢礼就够啦!嘻嘻!” 衙役乙:“我还是第一次被百姓夸呢,这感觉也蛮爽的。” 衙役丙:“我们要多多捉小偷,为民除害!” 衙役丁睁大了蠢萌的大眼睛,“可是小偷捉多了,我们的牢房会不会不够用?” 莫捕头摆手,“那就捉住后,赃款留下,人打一顿扔出去!” 到时候赃款也充公! 他就不信,百姓会上门报案,说钱财失窃,哈哈! 衙役甲点头赞同,“这个主意好,关牢里还浪费粮食,若是他们出去还偷东西,嘻嘻!” 几个衙役互相看一眼,邪恶地笑起来。 李素素抚额,“内个,你们当着犯罪嫌疑人的面商量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还有没有皇法? 道德呢?纪律呢? 莫捕头摆摆手,“没事,他们出去不敢乱说,乱说也奈何不了我们。” 他们可是,县城里最大的一伙恶势力,还是合法的! 李素素烦躁地挠挠头,啊,不是,她放弃名誉,千辛万苦地捉到的小偷,他们居然想轻而易举地放跑? 放跑后小偷们死不悔改呢? 那不是白捉了吗! 衙役们已经自发地搜身,收缴赃款。 他们还把收缴上来的钱财清点,交给主簿登记。 李素素满意地点头,没当众光分,还算有点底线。 她好奇问:“你们准备怎么找受害者,把财物还回去?” 众衙役虎躯一震,诧异地看着她。 其中一个小偷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进了衙门的钱,还能还回去?” 被莫捕头踢了一脚,瞬间憋笑老实。 莫捕头尬尴一笑,“小姐啊,这可是我们的俸禄!” 若不是她给他们想出了增加收入的法子,他都不大想理这个天真的小姑娘。 这下轮到她震惊了,“俸禄不该是朝廷发的吗?怎么能自取老百姓丢失的钱财发俸禄?” 衙役甲诉苦道:“咱们县税收,收不上来,可不得衙门自个儿想办法筹钱发俸禄!” 衙役丙点头,“是啊,不单我们县,其他县也一样。咱们都是自给自足,收点入城费,商家保护费维持县衙运转这样子。” 莫捕头郁闷道:“小姐不知道吗?县令大人当初得知这情况也沉默了许久……” 她眨眨眼,难怪她爹正事不管,日日逮着哥哥和叶无双温书习字。 原来是不好管,管不动啊! 只好维持现状? 她挠了挠下巴,看了一眼小偷们道:“你们先别放他们走!我有个好主意,要不让他们去劳动改造?当天捉当天放,你们不觉得有损咱们衙门的威严吗?” 莫捕头见她转移了话题,也跟着附和,“什么是劳动改造?” “就是咱们县,有没有需要开渠修路的路段?不是说税收都收不上来吗?那县里的徭役估计也没人干吧?” “就让咱们捉到的犯人去干!” 衙役甲下意识反驳,“可是,我觉得放他们回去,再犯继续捉,收益更大耶!” 捉一次,能得多少银子啊! 万一他们经过劳役真的改过自新,永不再犯,他们岂不是又少了条来钱的路子? 莫捕头一拍他的头,怒斥:“胡说八道什么!” 这是能在明面上说的话吗! 他若有所思,县令都是需要政绩的,她是想给她爹捞点政绩吧? 既然县令如此上道,不插手县衙事务,他们也应该投桃报李,听她的,用牢犯代替村民去参加徭役。 他思索片刻,答应下来,“成,就按小姐说的,让他们去参加徭役。” 服完徭役,还有没有命在还不一定呢! 他隐晦地看了一眼貌似天真绝美的小姑娘,没想到小小年纪,也是个黑心的,为了她爹的政绩,要把这些小偷小摸送上死路。 小偷们听到要送他们去服徭役,整个人都不好了,那,那可是会死人的啊! 他们不就偷了点钱财,罪不致死吧! 他们纷纷求饶,哭诉下次不敢了,不,是没有下次! 被李素素捉回来的那位青年也浑身一颤,再也保持不住镇定,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她不会是认真的吧?! 看她神色,她好像是真的想把他们送去参加徭役啊! 他果断求饶认错,“姑娘,我错了!我愿意用十两银子赎身!” 众衙役眼睛一亮。 十两银子啊! 莫非小姐是吓唬他们的? 就是为了让他们主动交钱赎身? 这个方法太高明了,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其他小偷咬牙切齿,在心中较量一番,也纷纷表示,他们也愿意用十两银子赎身! 众衙役眼睛更亮了,仿佛看见了很多银子向他们飞来。 小姐真厉害! 几句话就把衙门大半个月的收入弄到手,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莫非这就是智慧的力量? 感受到衙役们崇拜的目光,以及小偷们怨恨的偷瞄,李素素娇躯一震,他们怎么回事? 为啥小偷们都不愿意参加劳动改造? 也是,勤快的人,就不会去小偷小摸。 哼,一定要让他们去干点粗活累活才行,劳动人民最光荣! 莫捕头已经假装为难地开口答应他们用银子赎身,“行吧,我们跟你们回去拿银子,这是你们自愿的哦,我们可没逼你们。” 小偷们感激得泪流满面,“是,我们是自愿的!” 莫捕头笑笑,“那就好,交不出银子,咱们再回来商量徭役一事啊。” 李素素:“……” 她反对有效吗? 92章买铺面 看着莫捕头和衙役们各自押了一个小偷往外走,她一拍脑门,偷她荷包的小偷还没找着啊! 她追出去喊道:“咱们下午继续啊!” 莫捕头回首:“小姐放心,我们会的!” 他又威胁被捉到的小偷们,“不可把今日之事告知你们的同行,否则……” 小偷们含泪点头,他们不会说出去的,让同行们也感受一下他们受到的伤害。 目送众人远去,李素素摸了摸背在身后的剑匣跟时卿抱怨:我被偷了你怎么没提醒我? 时卿很无辜:我说了,你没听见…… 李素素尴尬地挠挠头:啊?是吗?可能集市太吵了…… 她又感叹道:得亏当初卖了个方子给公主殿下,不然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出门在外,没钱寸步难行。 也幸亏她家还有点儿家底,她爹到了石城县,才不至于为生计违心与他们同流合污。 虽然现在跟同流合污也没啥差别,好歹暂时不用为钱财苦恼。 她盘算了一下手上剩余的银子,大约还有不到五千两银子。 省点花个两三年没问题,只是不好坐吃山空吧。 她得想个办法,增加收入来源。 这年头,想赚钱,除了开铺子,也没别的适合她做的行业。 开铺子嘛,首选就是吃食店铺。 投入少,只需要一个铺面,每日食材,再雇几个员工。 打定主意,她也不盯着集市捉小偷了,街头巷尾一圈圈溜达,做市场调查。 首先得看看哪里人流多,吃食铺子都集中在什么位置,各个铺子卖的什么吃食? 再去打听,哪里有铺子闲置出售。 她得根据铺面大小,决定做什么吃食。 一连逛了几日,在牙人小哥的帮助下,她敲定了一个铺面。 小哥温远介绍道:“这铺面孙大爷老两口经营多年,想卖了回乡养老,因铺面太小,不好卖,李姑娘可以先看看,不合适咱们再看看别的。” 小哥介绍,老两口生了六女一子,唯一的儿子好些年前过逝了,六个女儿也到了当爷爷奶奶的年纪,老两口不愿意到女儿家生活,一直守着店面。 他们家的铺面是卖汤泡饭的,每日煮一大锅骨头汤,蒸一大锅米饭,不算忙。 只是如今一天比一天生意差,在城里柴米都要花银子买。 最近一年更是入不敷出,老两口才动了卖掉铺面回老家养老的心思。 李素素只觉得石城县真的是美食荒漠,这儿的吃食铺子主打一个管饱。 味道吧,过得去就行,没有任何花里胡巧的小吃名菜。 她颔首,跟着温远小哥来到了老两口的店面。 老两口一见到温远,就热情地招呼他们吃汤泡饭。 温远急忙摆手,说已经吃过午饭,不饿。 老大娘颤颤巍巍地端来两碗热汤,热情招呼他们,“不饿就喝碗汤,喝汤不占肚子。” 李素素不好意思拒绝,礼貌接过道谢。 温远也接过汤碗,给他们互相介绍。 老大爷一听她是来看铺子的,也热情了几分,跟她介绍:“后面院子有两间屋子,能住人,还有一间厨房,打水远了点,我们是买的水,一天五文钱,打满两缸水。” 老大娘也说:“别看这铺面小,我与老头子,就是靠这个铺面,养大了七个孩子。” 老大爷补充道:“小姑娘你要是买下这个铺面,屋子里的家具锅碗瓢盆都归你,好些东西我们都不好带走,都留给你,很划算!” 温远喝了一口汤,接着介绍:“这铺面孙大爷想卖一百两银子,价格公道,除了铺面窄些,没其他不好,铺面也是临街的铺子。” 李素素颔首,问道:“我可以到后院看看吗?” “可以可以!” 老大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给她带路。 后院不大,东西都规整得井然有序,可见老两口都是勤快人。 厨房也收拾得还算干净,一些陈年旧迹在所难免。 接过来无需大改就能营业,确实不错。 她看着不算宽敞的两间屋子,好奇道:“大娘养了七个孩子,当年是怎么住得下的?” 老大娘没在意她冒昧的问话,笑得一脸褶子,“小孩子能占多大位置?孩子再大点,大的接连出嫁,家里人就少了。” 铺面不大,一目了然,她看完就拍板,当场付银子买下铺面。 过户之事自有温远去跑腿。 老两口都被她的爽快震惊到,错愕地劝道:“小姑娘不用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吗?” 温远早就见识过她的爽快,淡定地把银子交给老两口,让他们取来房契。 又让他们自个儿商量,老两口什么时候搬离。 李素素很好说话,她笑眯眯道:“不差这一时半会的,老爷爷奶奶过完年再搬也不迟。” 她见两位老人年迈,动了恻隐之心,怕他们临时回乡,房屋没收拾好,不能住人。 再则,在乡下过年,哪有城里热闹啊! 老大爷连连摆手,“我们明儿一早就搬,老家房子早让闺女收拾好啦。” 老大娘点头:“小姑娘收拾一下,就能接着开门做生意,年底正是生意最好做的时候。” 她眨眨眼,好奇道:“你们为何要在生意最好做的时候,卖铺子?” 老大娘捏着衣角,苦笑道:“人老啦,干活不如年轻时麻利,客人看了嫌弃,我们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差,也唯有这个时候,生意还算过得去。” “真心想买铺面的人看了,才不至于借口位置不好做买卖,来压价。” 她了然点头。 老大爷也笑了,“没想到小姑娘如此大气,压根没跟我们讨价还价。” 银子都到手了,孙大爷也不怕她觉得买铺面买贵,反正他是不可能退银子的。 她喝了一口骨头汤,也笑了,“既然温小哥都说价格公道,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大爷大娘都是公道人。” 老大娘看她喜欢喝,给她加了点热汤,笑道:“多喝点,不要客气,卖不完晚上也是要倒掉的。” “这样啊?” 那她回去摇人,把老大娘家的汤喝完呗! 嗯,剩下的米饭也可以炒蛋炒饭,不浪费。 她决定,傍晚请给家里修葺房屋的工匠来这儿吃饭! 93章开业前准备 拿到房契,李素素跟三人告别回家。 她准备开一家卖云吞的铺子,她记得前世在南方,馄饨就叫云吞。 熬汤的大锅是现成的不用买,锅碗瓢盆老大娘也说不带走,留给她。 她只需要买几斤鲜肉,熬汤的骨头,已经一些常用的调料即可。 当初镖局押送来的车队,就有好几车是小麦,面粉暂时也够用。 用完了也没事,粮店里就有面粉卖,就是比长安卖得还贵一些。 张嬷嬷是会做云吞的,开业大厨也不用愁,她也可以在店里帮忙。 等铺面的生意稳定了,招人也不难。 打定主意,她先回去找到张嬷嬷,告诉她,以后她就是云吞店的掌厨娘子。 每个月给她店铺利润十个点的分红,张嬷嬷听后大喜,那她岂不是能领两份月银? 她心中虽然觉得店铺开得太突然,还是坚定地跟小姐表忠心,“小姐放心!我会把云吞做好,让食客们吃过就忘不了!” 李素素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有志者事竟成!咱们一起努力,把咱们的云吞店做成石城县第一美食!” 张嬷嬷听后心情澎湃,干劲十足,“老奴这就去准备!” 李素素给她支了银子买食材,提醒她:“店铺的食材跟家里的分开记账,店铺要算成本,算利润的,别搞混了不好算账。” 张嬷嬷点头,“知道了小姐。” 她准备先在家里做几锅云吞,让家里人尝尝味道,看看要不要改进。 听小姐说,铺面上任房主明日搬走,那她明日先去店铺里搞卫生,再看看还要添置些什么。 没有意外的话,后日就能正式开业。 哦,不对,得让小姐请人看看日子,找个好日子开业! 李素素看着去而复返的张嬷嬷,疑惑道:“跑这么快干嘛?” 张嬷嬷气喘吁吁,提醒道:“小,小姐,咱们开业,是不是得请人看看日子?” 她一拍脑门,“哦,我都搞忘了,让我爹看看日历吧,咱们也不认识什么算命先生呀。” 张嬷嬷迟疑片刻,“老爷行吗?” “行吧?” 就看个开业大吉的日子,有什么行不行的? 既然小姐说行,张嬷嬷也不再纠结,听小姐的准没错。 第二日一早,李素素带着张嬷嬷,按跟老孙大爷约定好的时间,到铺面交接钥匙。 老两口早已收拾好行礼,请来了牛车,就等着她们来拿走钥匙,迎着晨曦回乡。 告别了老两口,主仆二人挽起袖子,收拾卫生。 其实用不着怎么收拾,老两口都是爱干净的人,除了老眼昏花,有些角落没清理好,别的地方看得出打扫过的痕迹。 锅碗瓢盆也刷得干干净净。 张嬷嬷看了,连连感叹小姐运气好,遇上了好卖家。 她拦住要干活的小姐,“小姐,这点小活让老奴来就好!” 李素素也不跟她争,送水的朱大哥快来了,她在门口等着。 老大爷跟她说了每日送水的时辰,她也觉得五文钱两大缸水不贵,省事。 索性继续向朱大哥买水。 朱大哥也很高兴,他家有水井,这是无本的生意,还以为孙大爷卖掉铺面,要损失一个长期客户呢! 没想到买家也继续向他买水。 他把牛车上的水一桶桶熟门熟路地拎进厨房,边跟张嬷嬷闲聊,“听说您家就住附近,怎的好买水?” 张嬷嬷边整理厨房,边笑道:“我家小姐嫌运水麻烦咧。” 朱大哥悄悄问道:“是不是怕食客们得知你们住甜井胡同,怕宅子里的水不干净,食客们不敢吃?” “没事,您放心!我帮你们宣告街坊,你们店里的水,用的是我家的水!” 李素素:“……” 她真没想那么多。 这位朱大哥嗓门真大,她在店铺门口帮着看运水的牛车,都能听见两人在厨房的聊天。 她也默默庆幸,还好嫌麻烦,继续向朱大哥买水,不然以县城百姓的迷信程度,还真有可能,不敢来她们家铺面吃东西。 现在她担心的是,老百姓们会不会认为,住在昔日凶宅的她们,也是不祥之人,嫌弃她们做的吃食? 不行,云吞这东西吧,香味传不远,她得弄点香味远杨的吃食,吸引顾客,打响她们店铺的名号。 有了! 叶无双不就是被卤肉的香味引到她家的吗? 她就在店里煮一锅把子肉! 肥瘦相宜的猪肉十文钱一斤,一斤肉分成4块,加上调料柴薪人工成本,卤好的肉卖八文钱一块不过分吧? 价格便宜,才能吸引更多食客。 她把想法告诉张嬷嬷。 张嬷嬷自然不会有异议,“行,肉也是提前卤好,开门做生意的时候不费功夫,小姐真聪明!” 李素素补充道:“还可以煮一些鸡蛋,剥了壳一起卤,卖两文钱一个,不舍得吃肉的,鸡蛋总舍得吃一个吧。” 张嬷嬷连连点头,小姐想的吃食,不是提前做好的,就是她一个人也能忙得过来的,她觉得,开了年也不用请人! 她一个人能行! 李素素留下张嬷嬷在店里收拾,她结了水钱,自个儿去药店买香料。 老宋大夫看她买这么多药材,有几分紧张地问她,是不是家里人病了? 可一看她买的药材,乱七八糟的,也不像是治病的药方啊。 老宋大夫语重心长道:“小姑娘啊,若是家中有人生病,你可别畏疾忌医,别自个儿乱买药吃啊!” 李素素呸呸两声,“我家才没有人生病,这些药材是香料,说了您也不懂,等我店铺开张了,我给您送点吃食来。” “感谢您老的关心啊!” “哟,小姑娘这么能干啊,都要开店啦?地址在哪里?老朽还能走动,可以亲自上门尝尝,不用你送。” 李素素告诉了他地址。 老宋大夫笑眯眯道:“行,什么时候开业?老朽必定去凑个热闹!” 正好看看,这些药材,能做出什么吃食来。 李素素眉眼弯弯地笑了,“哎,还没算日子呢,原本我打算明天开业的,我爹说他今儿看看日历,看看明天日子好不好再定。” 老宋大夫一听,一拍大腿,“那我给你算算呗,看日子老朽我也会啊!” 94章开业第一天 李素素笑得更灿烂了,走到他柜台前坐下,“好呀!” “别急,别急。” 老宋大夫慢吞吞地站起来,转身进屋里良久,捧出一本厚厚的黄历。 “这书啊,是我家祖传下来的,算东西特别准。” 说完他念念有词,左翻右翻,翻到某一页。 “哟,明天日子还不错咧,宜婚嫁,生意大吉。” 李素素一听,别管准不准,她是放心了,一拍手笑道:“我那铺子就决定了,明天开业!” 谢过老大夫,她结了银子,提着药包,迈着轻松的步伐回家。 到家自然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傅,她还拿了张红纸,让师傅帮忙写上吃食名称,对应的价格。 庄若水有求必应。 她的字不似寻常女子温婉,铁划银钩,笔走龙蛇,落笔如云烟,一气呵成。 李素素很满意,美滋滋地等字迹干透,细心收好。 她拿着红纸到了店铺里,让张嬷嬷拿糯米粉搅了浆糊,把价目表醒目地贴在墙上。 张嬷嬷左看右看,疑惑道:“小姐,这字我瞧着不像老爷的字?” 李素素点头,“这是我让师傅写的,父亲这个点哪有空啊。” 张嬷嬷惊讶道:“没想到庄师傅字还写得这般好,真是文武双全啊!” 李素素赞同,“我师傅若是个男儿,何愁没机会建功立业。” 可惜她是个女子,再出色也没有更好的前程。 阳光慢慢爬进不大的铺面,越发亮堂。 张嬷嬷走到门口,一看已日正当午,哎哟一声,“小姐,咱们回去吧,老奴该做中午饭了呢。” 她伸手接了一捧阳光,感受手中的暖意,提醒道:“不是说好了,家里的厨房以后交给丁大厨吗?” 丁大厨是她家明月楼出事前的主厨。 当日一同流放之人,李父全安排进了新宅。 张嬷嬷讪讪道:“哎,这习惯了,一时半会都忘记了有人接手。” 她接着又好奇地问:“小姐怎么不让丁大厨来店里干活,他有经验,不比老奴合适?” 李素素笑道:“因为张嬷嬷更适合我这个小店啊。” “丁大厨厨艺可以,他应变能力没嬷嬷强。我们店铺需要的是既会厨艺,又能接待客人,应付客人各种状况的。” 张嬷嬷不自信了,她真的能做得比丁大厨好吗? 不过小姐说得也有道理,掌柜能干的活,她能干。 小二干的活,她也能干。 她缺的是在铺面干活的经验。 翌日。 张嬷嬷五更天就起来,就着星光点燃灶堂,开始熬煮骨头汤。 昨日下午她就搬到了店铺后院的屋子,方便早起干活。 小姐说店铺的大小事都交给她全权负责,让她当成自个儿开的店就成。 这边熬着汤,往灶堂里塞了块烧得慢的大柴,她确认出门一炷香的时间,柴火也不会掉出来。 便挽着竹篮,出门买肉。 其他食材昨日下午已经备好,就是肉得买新鲜的。 像她这么早出门买肉的人也不少,多是大户人家的采买。 她到了肉摊挑挑拣拣,选好了肉,让屠夫称了付过钱,便急忙回去。 虽然按照经验灶台的火不会掉出来,心里还是有点慌。 得早点赶回去看火。 买肉来回不过用了一刻钟,屠夫家的摊位离她们铺面不远。 张嬷嬷把旁边的灶口也点燃,烧水把肉灼水一遍。 再改刀成一块一块的长条。 她手脚麻利,很快就改好刀,又煮了几十只水煮蛋剥了壳。 拿出香料把肉和蛋放锅里小火卤煮。 随后她开始剁肉馅,掺入调料,放一旁备用。 接着开始和面,擀成薄薄的云吞皮备用。 做好这些工作,天已经蒙蒙亮。 她打开店铺大门,卤料的香味随风远扬。 有早起的街坊,发现这家老字号汤泡饭馆,停业了一日,果真换了人经营。 胡子花白的老头儿精神抖擞,很有挑战新鲜事物的好奇心。 他闻着香味踏进店铺,张嬷嬷赶紧招呼,“大爷吃点什么?我们这有云吞,五文钱一碗,卤肉八文钱一块,得等会,还没煮好。” 张老头嗅嗅鼻子,认真地看了一眼墙上的红纸,他认识的字不多,只认识那些数字。 什么二文,五文,八文的,看着价钱不贵。 闻着也香。 他清咳一声,“就来你说的哪个,五文的。” “好咧!” 张嬷嬷眉开眼笑地现场包了十五颗云吞,在店铺前边的小灶上用骨头汤煮熟。 是的,店铺前边也有个灶台,可以放一锅骨头汤,一锅卤肉。 灶台没厨房的大,厨房煮好的骨头汤放前边能装满三锅。 有了第一个顾客,就有第二第三个,他们看着新鲜,也愿意吃个新鲜。 很快小小的店铺坐满了人。 有后边来的,催吃好了的张老头,“大爷,您都吃好了,给咱们让个位置呗?” 张老头吹胡子瞪眼,“我还等着吃她说的那什么卤肉呢!” 五文钱的云吞确实好吃,又嫩又滑,骨头汤也鲜味十足。 就是份量少了点,他没吃饱。 再来一块那个闻着味就想流口水的肉,刚刚好! 他可是看见老板娘掀盖子看肉炖好了没,那肉小孩子巴掌大,八文钱不算贵。 后来者只好喊了碗云吞,煮好后端着碗蹲门口吃。 张嬷嬷手忙脚乱地包云吞,煮云吞,收钱。 也得亏这些食客们都不讲究,没嫌弃她收钱不洗手,便包起了云吞。 张嬷嬷心想,早知道云吞这么受欢迎,她应该提前包好一些备着的。 第一批食客吃完都没走,店铺里满满当当。 张嬷嬷傻眼了,这不耽误她做生意吗? 问题是他们都说等着吃卤肉,她只好一边包云吞,一边陪着他们等肉煮好。 小姐说,得煮两个时辰才入味。 有等不及的,催她,“我看肉熟了,大娘子就卖于我们吧!” 她嗫喏道:“还不够入味咧。” 食客们七嘴八舌,“熟了就能吃!” “对啊,闻着都老香了。” “我觉得可以吃了,老板娘别磨叽了!” “对对对,大娘子就这样卖给我们吧,我们等不及了。” “是啊,你看人越来越多了,煮得差不多就行了吧?” 95章鲜满楼东家想买方子 李素素练完早课,来到店铺,就目睹了这一幕。 张嬷嬷看见她来了,眼睛一亮,求救般地看向她,“小姐!” 她微微一笑,“嬷嬷就听他们的吧,不差那么一时半刻。” “哎!” 张嬷嬷手脚麻利地给所有食客上了一份卤肉,店铺里的碗都快要不够用。 店外也有行人围观,逮住吃饱喝足走出店铺的食客问,“怎么样?好不好吃?贵不贵?” 食客语气充满了骄傲,像是他家开的店一样,高声介绍:“五文钱一碗云吞,汤是骨头汤,云吞有十五颗,馅就一点点,胜在味道鲜美滑嫩。” “卤肉八文钱一块,得有二三两重吧,那味道啊,我一个人吃了三块!要不是实在吃不下了,我还想吃。” “跟肉一起卤的,还有鸡蛋,二文钱一枚,这个我没尝,实在是太饱了。” 有围观的打趣,“哟,您这一顿早饭吃了得有三十文钱啊!” 胖乎乎的食客咧嘴一笑,“爷这钱花的值,才花了二十九文,吃到了比鲜满楼还好吃的铺子咧!” 众人一听,都按耐不住,想进去尝尝。 鲜满楼是县里最有名的食肆,最便宜的一道菜都要五十文! 八文钱的卤肉舍不得吃,两文钱的鸡蛋总买得起! 不到两个时辰,张嬷嬷备好的食材销售一空。 主仆两面面相窥。 还没吃上的食客不满道:“我们等了半天,都没吃上,你们开店怎么就准备这么一点东西?” 李素素试图安抚,“要不你们下午再来?我们现在马上去准备食材!” “对对对!我马上去买肉!” 说完张嬷嬷跑进后院,挽起大竹篮就往集市跑,都没来得及跟她家小姐打个招呼。 食客们见她风风火火出门,只留下个漂亮的小姑娘看店,也不好多说什么,也不好多看小姑娘两眼,纷纷结账离去。 没吃上的跟她打听,下午什么时候开店,也渐渐散去。 李素素等人都走了,悠闲地打开柜子数钱,除去放在柜子里备用的零钱,一早上卖了有九百多文钱。 饮食行业毛利五成以上,按五成算,一早上张嬷嬷赚了快五百文钱啊! 看着店铺里乱七八糟,还没收拾的碗筷,李素素蹙眉,都让张嬷嬷干,得把人累坏。 等张嬷嬷买肉回来,她打算回家,把昔日在明月楼打杂的小二哥,拉到店里帮忙,正好后院还有一间屋子。 等张嬷嬷回来,李素素告诉她,她去熬汤卤肉,洗刷碗筷搞卫生之类不用她管,她回家给她找个帮手。 张嬷嬷也觉得现在最着急的是,尽快把肉炖上,把骨头汤熬上,遂点头,进了厨房干活。 李素素把柜台里的钱放进张嬷嬷屋里锁上房门,告诉她,便回了家。 很快她就带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来到了店里,小伙子是个勤快的,一到店里就开始收拾碗筷,打扫地面。 最后进了后院洗漱碗筷。 李素素跟张嬷嬷介绍,小伙子叫蒋小宝,以后就归她管,有什么活尽管吩咐他。 她给小伙子开的月钱八百文,月底若是客人和张嬷嬷对他都满意,奖励二百文。 可把蒋小宝高兴坏了。 在明月楼的时候,他一个月的月银也就八百文。 流放路上,李家心善,不缺他们吃喝,月钱却是没有了。 留在李家新宅打杂,一个月月钱五百文。 如今小姐给他安排了新活计,月银涨了,他攒几年钱,在这儿安家落户也不错。 反正流放后,原籍是回不去了。 小姐说,若是以后日日生意都像今天一样好,就给他一两银子一个月。 这样他一年就能存下十二两银子呢! 用不了几年,他就能买间小宅子,娶个媳妇。 李素素打开店铺门,闲着无事,包起了云吞。 早上的骨头汤还剩半锅,店门开着,也有零星食客上门。 李素素慢悠悠地给他们煮云吞。 穿着裙子干活就是不方便,还好今天她穿得是窄袖的交领长裙。 有食客打趣她,“天仙一样的小姑娘也要干活呀?” 李素素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天仙一样的小姑娘给您煮云吞,您高兴不?给赏钱不?” 那客人哈哈一笑,果真给了她一角银子赏钱。 她一看,这大叔气度不凡,大方啊! 虽然言语轻佻,看着银子的份上,好像也那么讨厌。 那客人自我介绍,“我是鲜满楼的东家,这店是姑娘家里开的吗?” 她点头,心说不怪乎您老的鲜满楼能是县里第一楼。 这哪里有新开的店,味道不错,闻着味儿上门的速度,别家比不了一点。 他接着道:“姑娘家的大人在吗?这食谱卖吗?” 李素素坐在柜台,笑眯眯地看着他:“客官既然是鲜满楼的东家,能不知道县令是我爹?” 卫航被汤呛道,咳了几声,“这不是听说姑娘行事有魄力,能做主么?” 他挺直腰板,严肃脸认真问:“姑娘这炖肉的方子愿意卖吗?” 李素素眨眨眼,“我这刚开业,您就问我要方子,不太好吧?” 卫航笑道:“我尝过的东西,十有八九,能吃出原材料的配方,各调料的比例多试几遍也能试出来,问姑娘卖不卖,就是想交个朋友。” 李素素瞪眼,“那我不卖给你吃不就好了。” 卫航学她眨眨眼,“可是我可以让别人给我买来啊!” 她气得翻了个白眼,既生瑜何生亮,为何让她遇上这种味觉优越的异类。 她沉思了片刻,“卖吧,您出多少银子买我这个配方?” 各人生意各人做嘛,卖了她也可以在自家店里卖卤肉啊,嘻嘻! 她还卖得比他便宜! 卫航也想到了这一点,“方子卖给我后,你可以在自家铺子里卖这个炖肉,可不能把配方再卖给别的人哦!” “我出一百两银子。” 她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就一百两?” 他迟疑,“不够吗?平时我家的方子都不用钱呢。” 她挠了挠头,纠结了半响,“我要两百两银子,不然我把方子卖给你对家。” 卫航:“……” 他何必来这一趟。 96章除夕 收到了二百两银票,李素素心情很美丽,笑眯眯地跟卫航挥挥纤细的小手,“慢走,祝您生意兴隆!” 卫航一脸肉痛,心情复杂地走了,二百两银子他要卖多少这个卤肉才能赚得回来哦! 李素素却是歇了在县里开酒楼的心思,开酒楼哪有直接卖方子来钱快,还省事。 她还有好些方子呢! 得等鲜满楼用卤肉方子赚一笔,再找卫航看看他要不要其他食谱。 他不要也没事,大不了卖给别的酒楼嘛。 石城县吃不下,还能去别的县卖啊。 当初在月关县,叶无双家的望月楼就不错。 当初她也有想过,多开铺子,增加劳动岗位,也算是为这个社会,出了一份力。 后来才发现,农耕时代生产力低下,底层百姓劳动力还是不足。 他们也就农闲的时候,能打几天零工。 农忙的时候,田地里睁眼就是活。 真的可以称得上: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她又不是理工生,有办法解决底层生产力的问题,也培育不出产量高的种子,解决粮食不足的问题。 只好独善其身。 时卿那里倒是有各种资料图纸,她总不能突兀地拿出来吧? 那不得被人当成妖孽? 她是很羡慕穿越前辈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而她空有时卿,却只适合当一条随遇而安的咸鱼。 终归是她胆小怕事,没有改变这个社会的魄力。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忙忙碌碌地过去,转眼到了除夕。 张嬷嬷舍不得关铺子,她与蒋小宝商量好了,过年也不歇业! 李素素已经放手,把店铺全权交给张嬷嬷负责,她则在家里,忙进忙出地把新的桃符挂上。 她还买了一批鲜花,各院摆放了十数盆,妆点美丽的家园。 厨房里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丰盛的食材,也是忙得热火朝天。 她在给大门两边挂上红灯笼的时候,远远看见一支队伍,抬着各色箱笼礼物走来。 她纳闷了片刻,甜井胡同里,谁家送礼这么大手笔? 谁知道那支队伍,就停在了她家门口。 她跳下院墙,一脸问号,抢先开口道:“你们找谁?” 领头的中年男子明显被她突然冒出来吓了一跳,他心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门口遇上,省得敲门。 遂上前拱手道:“我乃叶氏山庄的管家,前来接我家少爷回家,这些礼物是送给贵府的,感谢贵府收留了我家少爷!” “哦,找叶无双的啊,他在县衙里呢,你们在我家等,我去喊他回来?还是咱们一起去县衙里找他?” 叶管家忙道:“不急不急,姑娘找个地方,让我们先把礼物搬进去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嘴上却道:“啊?您家也太客气了,哪好收你们家那么多东西呢。” 叶管家急忙拱手道:“您家可一定要收下啊,不然我家家主会怪我们办事不力的!” “而且我家少爷在您家住了这么久,多亏了您家照顾,还让我家少爷懂得上进读书,再多的礼物也报答不了这份恩情呐!” 她歪着头,眨眨眼,“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你们跟我进来吧。” 叶管家絮絮叨叨,求她等见了他家少爷,帮忙说些好话,让他家少爷顺利跟他们回家。 叶管家苦着一张老脸,自来熟地跟她诉苦,并试探她的口风。 “您不知道,我家少爷哦,时不时就玩失踪。难得他能安分地在您家住了这么久,我家老爷说,能不能跟李县令见一面?商量一下能不能让我家少爷拜李县令为师?” 她摸摸光洁的下巴,“这个啊,呆会您问我爹吧,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没事没事。”叶管家摆摆手,像是安慰自己,又试探道,“等过了年,我们再把少爷送过来念书?” “嗯,这个,你们商量就好,我爹说叶无双是个可造之材,应当会同意。就不知道你们家少爷,回去后还愿不愿意来。” 她觉得叶无双这段时间挺苦的,每日一大早就被她爹揪去书房,读书习字。 生活上一切都要自己动手,打水洗衣,铺床叠被,啥都要亲力亲为。 看他家送的礼,也知他家也是奴仆环侍的富贵人家。 不知道他回了富贵乡温柔窝里,还吃不吃得她家的苦。 叶管家也不知道他家少爷为啥突然转了性,捧起了他以前最不喜欢念的书。 他不确定年后少爷会不会出别的幺蛾子,苦着脸叹道:“若不是过年祭祖需要少爷出席,老爷也不会让我等来打扰少爷上进。” 李素素喊人给他们奉了茶,自己也端起一盏茶呷了一口,点头表示理解。 “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一家团聚啦。没事,您家少爷读不读书,按您家的财力,他也一世无忧,有什么好愁的?” 叶管家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我家老爷啊,就怕他老了后,少爷得吃苦。” 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很想告诉他,您家少爷在我家,才是真的吃上了苦。 她已经遣人去县衙,通知父亲,叶无双家派人来送礼,让他回来招待。 她陪着叶管家瞎扯了半天,她爹总算带着她哥和叶无双回到家。 几人互相见过礼,她便去了厨房,通知厨房中午有客,多做两席菜肴。 午饭后,叶无双特意找到她告辞。 少年委屈巴巴,一脸不舍地表示,他还会回来哒!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回家也别忘了读书习字啊,别辜负了我爹一片苦心!子日:一日不念书便面目可憎。你可得听孔子老人家的话啊!” 叶无双一脸郁闷,“你就没别的话对我说吗?” 啊? 她需要说些什么? 看着她茫然的表情,他哼哧一声,“算了,我走啦,年后见。” 她跟他挥挥手,“再见!” 送走了叶无双,她午睡醒来,得知听雨带着林策要送她的新年礼物,风雨兼程,星夜赶路,总算赶在年前把礼物送到。 他的礼物很朴实无华,一叠面额大小都要的银票。 以及一支他亲手雕刻的桃木簪。 听雨说:“世子把手上能用的银子都送来了,就怕姑娘在岭南日子难过。” 97章你儿子想去岭南 她想说,她不缺钱,她的日子不难过,甚至有些喜欢,县里简单的环境。 听雨又道:“世子准备过了元宵,出门游历,吩咐我把东西送到不用回去,留在姑娘身边,听从姑娘吩咐。” “啊?那我不用回信了?” 听雨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就您回的两个字,那叫回信吗! 他都替世子不值! 感觉李姑娘没心没肺的,辜负了他家世子的一往情深! 也不知道世子中了什么邪,他手里的银子都给了李姑娘,他日后到了岭南,怎么生活? 世子也没吩咐他,买栋宅院,难道世子想住进李家? 这合适吗? 听雨住进了当初听风住的院子。 李素素琢磨着,听风当初住的就是她隔壁的院子,她得把主屋布置一下,给林策留着。 他钱都交给她了,不就是让她安排他生活的意思? 狗东西年纪轻轻,心眼不少啊。 她的嘴角上扬,哼着小曲儿,迈着轻松的步伐出门采购。 她先是到了裁缝铺子,定做被褥纱帐。都定了最好的料子,要手艺最好的绣娘来做。 随后又去了牙行,问温远小哥,可有丫头小子愿意与她家签几年契约。 岭南当地纵偶有天灾,因气候暖和,植被丰富,少有人家活不下去卖儿鬻女。 故而大多数大户人家,家里的丫鬟婆子签的都是活契。 死契的丫头小子,那是可遇而不可求。 反正她到了岭南差不多两个月了,隔三差五问温远要人,他都说没有。 她愁啊! 她就想买个负责洗衣裳的小丫头,怎的这么难。 大冬天的自个儿洗衣裳,她可是洗得够够的。 还是她爹好,可以压榨她哥哥。 温远听了她的苦恼,提议道:“我认识个嫂子,住得离您家不远,要不让她白日里上您家里洗衣洒扫?” 他又补充道:“只是她不愿意签契约,她想干一日的活,收一日的工钱。” 就是因为这个条件,贺嫂子才一直没有活儿干。 她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思想如此活跃之人。 要么她是曾经因为签了契约,受过迫害?要么她是不缺这点工钱? 后者不太可能吧,不缺钱找啥活干呢。 她好奇问道:“你认识的这位嫂子是怎么回事?她这个要求,正常人家都不会要把?” 温远犹豫了一下,没告诉她原因,只说他保证他介绍的人,人品是没问题的,手脚也勤快,至于要不要用,让她考虑考虑。 “行吧。” 她就是想八卦一下,她觉得贺嫂子这要求没啥毛病,“她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温远松了口气,笑道:“随时可以,她家困难,过年也是可以上门干活的。” 她点点头,体贴地补充道:“若是不方便,每日早晨来我家,把脏衣裳带回她家里洗晒也行。” 接下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会贺嫂子工钱的问题,双方都很满意。 出了牙行,她感叹,还是在长安的时候方便,家里丫鬟仆从都不缺。 不知不觉,她已经融入了这个社会,习惯了呼奴唤婢。 等她逛了一圈回家,已是黄昏,落霞铺满天边,残阳把归家的人影拉得老长。 走进家门,李明指挥着昔日明月楼的众人在前厅摆了四张大桌,准备除夕家宴。 李父说了,身在异乡,不拘身份,大伙热热闹闹的,吃顿团圆饭。 明月楼的掌柜王叔,是王氏的陪嫁,当日一同流放的,有一半人是王氏陪嫁的家生子,一半跟明月楼签的活契。 活契这些人,刚开始时惨遭牵连,不是没有怨恨后悔过。 后悔当初怎么就选择到明月楼打工。 这一路走来,他们早已认命。 后来李父出钱让他们免于徭役,他们安心地留在了李家当小厮,厨子,人人各司其职。 王叔当初是掌柜,如今是府里的管家,指挥他们干活,也得心应手。 最后一道菜做好,众人齐心协力把菜肴铺满了几张桌子,李父领着庄师傅,兄妹二人,听雨还有王叔同坐一桌。 其余人也入座其他桌子。 李父举杯说了几句场面话,祝愿大家来年万事顺心如意之类,便让大家动筷。 李父看到听雨又来了,对他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大过年的,不好发作。 在心里也暗骂了试图勾搭他闺女的林世子千百遍,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家确实借了景安候府的势,才这般顺利地到达岭南。 他看着天真貌美,不谙世事的闺女,他只愿她此生平安顺遂,嫁个普普通通的人家,高门大户,不适合她。 此时的李父,丝毫不知道,林世子正策划着登堂入室,近水楼台。 林策已经说服了他娘延安公主,元宵节后他不再去国子监念书,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他说,如今大祈海晏河清,官道沿途的劫匪山匪也被程国公府扫荡一空,出门游历丁点风险没有。 延安公主一想确实如此,孩子大了,不好整日拘在长安,游手好闲。 她有意求陛下给他弄个小官当当,被他拒绝。 他说出门游历,就是想接触百姓生活,来日科考方能言之有物。 他说他想凭自己的实力考官。 把延安公主忽悠瘸了。 她还感叹儿子有志气。 景安候得知后冷哼一声,提醒她:“你儿子如今连个秀才都不是,就开始做他能考状元的梦?” 延安公主不满他说话刻薄,瞪了他一眼,“莫非策儿不是你儿子?他只是没去参加秀才考试,不代表他考不上!若不是考试环境太差,我儿早就去考了呢。” 景安候心道,若不是他儿子,他会急急给他请封世子? 他张嘴就嘲讽:“考个秀才试,都嫌环境不好,你还放心他出门游历?外边可没家里舒服,若是没赶上驿站,恐怕还得露宿野外。” 延安公主白了他一眼,“我儿又不赶时间,何至于露宿野外,多带点银子,不想住野外就住当地最好的客栈就是了。” 她又转头对林策道:“要么你去青州吧,你表兄就在青州当刺史,你跟着你表兄,也能学到东西。” 景安候挑眉,凉凉道:“你儿子想去的是岭南。” 延安公主惊讶道:“去岭南作甚?!” 98章延安公主与景安侯的狗血错过 林策很头疼,他为什么要在他爹面前提起了这事呢。 延安公主一拍桌子,“不行,我不同意。” 她转头看向儿子,美目饱含担忧,劝道:“岭南多危险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策儿怎能以身涉险呢?” 林策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听娘的话,去青州,爹是乱说的。” 出了门,他娘才管不了他去了哪儿。 《千金小厨娘》98章延安公主与景安侯的狗血错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章被拐了呢 李素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们侯府,除夕不守岁的吗?我是来问问你,要不要到大厅守岁,要不要跟我们去花街逛逛?” “呃……”听雨尬尴地摸摸头,婉拒了她的邀请。 他连日赶路,实在匮乏,他不想守岁,只想早点休息。 “你真的不去?咱们石城县的花街可有意思了,会有许多在长安难得一见的鲜花哦。 和去年一样,双十一这一天,整个公司的人几乎都守在了公司,想要看一下今年的双十一相比于去年又能又怎么样的提升,毕竟这段时间耗费了这么多的心力,为的就是这一刻。 有着神山灵秀,清淡如风的钟灵秀,旁人所说的,一笑倾国的钟灵秀。 抬头看向工厂中的一个摄像头,知道叶千狐就在那里看着她,对那边轻轻点头,示意可以开始测试。 “来,谁来告诉我一下,昨天晚上你们又出什么事了?美依的腰伤又是怎么回事?”秦自若把杯子摆在桌上,展现出队长的威严,问道。 李晨却忘记了,精灵族本身就是自然界的宠儿,天生就是亲近大自然。 毕竟,魔网这东西,就像是行星的血管。只要是具备魔网这个客观条件的行星,一旦引爆魔网,那后果,就是灾难性的。 “诶?为啥?我们难道不是敌人吗?”乌索普愣了一下,他有些困惑的看着雪莉。 但是,他们终究非主流。和方雅一样,坚持本心,始终如一的青木派弟子,才是大多数。 墨再次不慌不忙的探出另一个手,往前抓去。瞬息间便越过了重重阻碍,无视了那重重迷障、替身,忽略了千万里的距离,直接降临到他们头顶。 王坊主,以及庄子上的人都以为是地龙翻身,第一时间把庄子里的人都赶到了晒谷场上避难。 “你跟踪我到了我家……等等,可你不知道我住在哪一层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住的房间号码的?”我的警惕心顿时升起了起来。 “再过几天,便是家族考核,在这之前,争取吞了五枚聚灵丹,让我的实力更进一步!”秦昊作出决定,回了自己的房间。 丽娜躺在床上,但是脑海中却一直是林栋的身影,手也不受控制地向下伸去。 根据我的判断,这民宅八成是有些玄乎,甚至可能是很可怕的鬼婴。这种东西别说是我了,江乐估计也不敢招惹,我当然不会多管闲事。 话不多说,林舒将筐子放下,在手上吐了口唾沫,双腿用力一跳就抱紧了树干,然后手脚并用往上爬。 当原罪远征军的圣战士表现出相当程度的“神性”时,联邦和百约的民众也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人性”。 兽吼阵阵,王源很紧张,担心有妖兽觉他的踪迹,目光紧盯着蕴魂紫花。在他身后不远处,秦昊隐藏的更深,静待时机。 “看来是这些中州人有意为之,去找水,给我泼出一条路来!”胡鞑尔骑在马背上下令。 “二公子,还没出……”百夫长感觉挺委屈刚想说话,北冥鸿又一脚踹他。 表面上她答应了,其实心里一直放不下解家的婚约,想着让她和他‘重续前缘’。 五千年前,为了收服雌雄火鹊,冰心武王费尽了心血。甚至连自己的一条老命也搭了进来,其储物袋中,威力巨大的兵器、符纸什么的早就没有了。他实在想不出,要用什么“礼物”才能缓和自己与雪星然之间的气氛。 100章一个个的,都中招昏迷 在时卿期待又紧张的注视中,少妇缓缓拧开瓶盖,下一秒她扑倒在车厢,不醒人事。 手中的瓶子摔落,瓶子中的透明液体撒了一地,瓶子倒是坚固的歪倒在地。 时卿:好像迷倒一个人也并无什么用? 前头赶车的汉子听到动静,怒斥一声,“你在干什么?别把人磕破相了,卖不出好价钱。” 他以为是自家婆 二人修为超绝,在白雾中轻轻穿绕,也就是两息时间,张怕感觉穿过一道无形屏障,然后落到地上,这时再看,周围好多人,热闹往来其中,竟是个集市。 “该死的,这个混蛋是从哪钻出来的,怎么一下就跑到我的后面去了。”他的朋友反应也并不慢,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他的声音中也和瑞森一样带着一丝惊慌和恐惧。 “这个房间没有任何线索,况且艾尔讯走后还住过别人,已经清理过很多次了,即使有线索也不会留到现在……”进了屋,张国忠直接把秦戈的行李放在了写字台旁边。 靖王的表情越来越不象是在考虑如何谢恩,而是在考虑是否应该接受这一任命。 估计,也只有天之城六大家才有如此雄厚的资本,毕竟,连接天之城的六个大陆的魔石资源,实则都是掌控在六大家的手中。 石中玉上前,打开盒子看看了,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谢,心中却说:哪有人把自己比做武器的?可想想,他还真是武器,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让别人爱,想据为己有,却又怕,毁之而不及。 明显风尘仆仆的朱自成和强子二人顿时鱼贯而入,龙辰只闻到一股微腥的风扑面而来。二人在半环岛那边显然泡了很久的海水,花了半个。月赶回来,身上竟然还残留着那股子难闻的味道。 可是,叶家离码头很有点距离,正常情况下,她是不会听到动静的。难道是进入半梦半醒时,会有神奇的感觉? “郡主的身体如何?”她还怀着一丝希冀,不想把人想得过坏了;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个王爷府怎么也不能来依附侯爷府吧? 飞进南方没多久,便看到许多倒塌房屋,四野淤泥堵塞,林木多有断折,一路飞过,连续看到四座城市被淹,最惨烈一处,连衙门带城墙都有倒塌,更不要说民居及四野村屋,该是要多惨有多惨。 宋甜馨那挑衅理直气壮的扭曲表情看得宋父宋母心惊不已,再看着还没上身就被烫坏的报废的两件新衣裳,又撇了一眼还被宋甜馨抓在手中冒着浓烟的柴火棍。 紫府境是元灵境之上的存在,二者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这些紫府境的存在便是四大势力称霸无尽海的一个重要原因。 幻影池的井口震动着,蓝色的水源喷涌而出,一只透明的蓝色大手搭在了井口。 谣传,这支秘密军队是由旋大人亲手打造的,皆来自南海。讽刺的是,现在被焱大人用以对付她本人。 天娇顿了一下,闪着长睫娇羞道:“你不在我怎会睡得好呢?”她不想说谎,又不能实话告诉他,难道说她不是凡人,帮他解决了大麻烦吗? “自己找地坐吧!”宋远洹倒是淡定,撇了一眼脸颊爆红的许秀秀,然后出声放话,随即悠悠的靠着许秀秀走到病床旁坐下。 这座神秘山峰出现后,不断喷吐出一片一片浓烈的黑雾,覆盖了猎魔战境一大半的领域,那些无穷无尽的魔潮从黑雾中纷涌而出,像是可怕的病毒一般,不断蚕食那些尚未被黑雾覆盖的区域。 101人找到了 她视线落在了寒光闪闪的宝剑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它一眼。 这把剑,能把东西变不见,自然也能把东西变出来。 也不知道它是山精鬼魅,还是神仙法宝,总归目前看来,它是无害的,甚至会帮她小徒弟做事。 时卿:……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发现了什么。 素素曾经劝慰他,若是身边亲近之人, 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似乎就一直在修炼,一直在经历各种各样的危险。 “死不了的,老猴子有九条命,还要看你们年轻人结婚生娃呢。”老猴子笑着安慰道。一笑牵扯着身上的痛更厉害,谁都看出他在强撑住自己。 “此次无需担心,虚空战场无法承受圣人之威,需等最后时刻,两方世界有了融合趋势,圣人才可进入虚空战场。”道祖的声音传来,再次让陈青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的心中是有些不甘的,因为冥河老祖感觉现在自己只要有鸿蒙紫气,证道成圣的把握很大。 想了想,她还是跺了跺脚,跟在陶然的身后,可是,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不知道人在哪里了。 阳光透过窗户的档条照射进来,形成了一条条的光斑,整体看起来像是一个拉长的梯形。 踏上黑狱岛的码头,亚伦往前望去,根本看不见任何道路,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足有半人高的黑色草丛。 这些尸体,融合成巨大的三头怪,六双眼睛像是恶鬼,直勾勾的盯着曾羽。 不得不说云荼对于身边的幻兽一向都很纵容也很护短,不就是吃了一个血灵珠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兴许什么时候她就又会发现魔族设置的屏障。 对于方队长突然从天而降加入队伍,大家都是非常高兴。谁不知道方队长修为高强? “你不照顾顾芊芊了吗?”顾晴皱着眉,什么事能让顾子洛这样放弃照顾顾芊芊,转而想着让自己收留自己? 沈暖等人看到他走到了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那条走廊人烟稀少,比起这边是要清净许多的。 楚云谨现在一点都不在意,他们俩整天腻在一起,他反而还喜欢,以后他们的事情暴露,他才有机会摆脱柳青青不是。 果然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楚云霄瞬间满血复活,只见他起来从包袱里拿出一套夜行衣穿上,然后轻轻开了门,四下张望后向空中撒了不少的药粉。 更何况,逝者已逝,他就算能为父母洗刷冤屈……父母也回不来。 霍明捷现在走的路子,其实就是以后那些网络流量明星走的路子。 眼前这位,又偏是个不讲究穿衣品味的,就穿着一身略显土气的玫瑰色大妈款羽绒服。 “行,这段时间辛苦了。公司员工相应的奖金,就按照之前商量的发下去吧。”霍明捷点头笑道。 时芯说话很轻,连动作都是轻轻的,掐住狗娃的脖子,用烧麦增强过的体质毫不费力的举起,收紧。 将吃完的外卖收拾好,扔到校门口的垃圾箱,蒋恪坐在桌前,他是连回头都觉得尴尬。 对于他,不管是村上的人,还是老师同学都知道龙兵是一个有坚强毅力的人,只要他决定的事情,不管有多大困难,他都会坚持下去的。 也就是因为心有不甘,权许雷在面对许阳时,总是下意识的选择了最强势态度面对,使他们两位正副队长,经过了十五个月的磨合,依然尿不到一个壶里。 102封城找同党 李大人丝毫不知道,他看中的这位少妇,是捆在马背上那人贩子的媳妇。 他胡思乱想了一通,发现莫捕头带着衙役们走了,嫌犯还没放下来,关进牢中。 听雨与那无人认领的少妇,一个躺在车厢里头,一个躺在外头。 看着就,觉得听雨挺碍眼的。 他嫌弃的看了听雨一眼。 这家伙,说去救人,自己 其实,龙腾这样做,也是为了笼络人心,让他们彻底地成为自己的人。毕竟,一旦听到了郭樊和陆虎的内容后,即使是想要离开,那也绝对不可能的了。毕竟,天古山脉下方的断崖深谷当中的秘密,绝对不能够泄露出去。 “呃——遇到了一些差错,现在可能要多花点时间才行了。”剑泉极力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虽然演技不佳,但好歹骗过了满目纯真的东方夏盈。 所以有那些分身全力培养三百年,的确是有史以来,都没有过的最大机缘,在离开仙墓之后,众人都发现了,他们得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两面夹击几乎封锁了秦向云左躲右闪的空间,但无奈的是,冥鹊和万千剑叶根本不讲道理,还是紧随其后,即使不能两面封路,也要紧追不舍,你转我也转,你往前我也往前。 韩校长这个时候维笑着开口说:“好啦,孩子们去参加节目录制对你这个班主任来说也是好事嘛。 “呃?”柳毅疑惑的看着郝彩莲,虽然不解,但是看郝彩莲的神态,她分明就是知道这个地方,而且还对她很是重要,柳毅没有理由反对。 见到两人达成共识,其他人都干脆,靠到一旁,准备好好看看热闹。 不过这些在岳毅看来都不算什么,只要对方愿意合作那一切都好说。 王涛涛母亲又是一愣,扭头看了看围过来的孩子,还有那些儿子同学的家长们。 老道冷哼,咬牙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说道:“什么人?你的肉身早就死了,你不过是一个附身野鬼,今日本天师便驱了你的魂。”说罢,手掌一翻,镜面射出一道冷光罩向龙飞。 算上可能昨天囤积积分和今天新获得2阶商店入场券的人,今天的2阶商店恐怕购买者会远超昨天。 她走回来,与润心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的谨慎和不易被察觉的慌乱却被润心一眼看出来。 加上现在简清舒也已经清醒过来,更是没有东西给镜子释放心魔,让镜子继续生存下去了。 黎德华点了点头,给了司机一个眼神,车子一路朝着城中村的方向开去。 他们并没有感受到魔神精血爆发出的凶戾与杀意,只听到沈洛对着毕平说了一声‘滚’。 苏牧头戴草帽,背上背着自己亲手编制用来装宝鱼的特质背篓,手持着镰刀,弯着腰,正在割岸边疯涨的杂草。 张铭直到现在都没有想通,但绝对不仅仅是沈洛天赋卓越那么简单。 这次获得的三阶妖丹有六颗,二阶妖丹不多,倒是拿了不少一阶妖丹。 一众士官在宿舍内好奇的东张西望,视线不断停留在权世乾和马伟杰的脸上逗留,吓得他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索性,三长老这边便将这事告诉了仙主,经过仙主同意之后,他们从栾金卫中,将陈岳接回了仙门中。 也好,自己正不知该如何面对沈珈蓝呢,咱们就谈谈你的问题吧。 103一网打尽 “饿不饿?”她轻声问。 她无亲无故,觉得小徒弟很像从前的自己,向来拿她当亲妹妹照看。 昨日她被掳走,她心跳都乱了几拍,急忙牵马出城找人。 生怕她慢了一步,她就被欺负了去。 万幸,她毫发无损地被她找着,带了回来。 想到那可恶的拍花子,她面沉如水。 恨不得把对方吊起来 但是陆逸风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怕,眼睛里全部都是担忧,伸出手又不知道做什么,随着云柔一声又一声的呼痛,手足无措。 啤酒厂附近地形错综复杂,宋臻根据实际地形结合监控判断,最终向彭光远建议了一个合理的包围圈,同时自己负责亲自带队守着分析下来最有可能成为突破口的地段。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蓝哥慢慢的走到潇潇身边,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明知道蓝哥并不喜欢,让她卷入到这个圈子里面来,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么不听话呢? “听说你说凤大长老以及凤族的凤凰都是我的狗?那我不得请凤大长老来跟你对质一下吗?”凤栖玥理所当然道。 只是,白玉京却并不知道,于此同时,色魔却同样在传授莫嫣儿媚术。 就是这样两个不温不火,性格温吞的人,竟然走到了一起,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也许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 林浩想了想,李建明让自己着手杀掉的,如同也就是前次那个被自己三下五除二就处理了的那个哥们了。 他知道自己身材好,长的好,个别地方也令广大男同胞羡慕不已,但他并不想成为观赏物。 蓝哥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前方,他的这个状态,吓得车上的人,也是同样不敢言语什么,谁还看不出来吗?这个时候要是多问一句,怕是会让他们老大,直接给扔出车外吧。 姜灏离去,就是为了找离火殿的踪迹,现在回来,应该有线索才是。 “金姐,给你介绍一下,杨振宇杨总,国内著名的年轻企业家。”李诞有意抬高杨振宇的咖位道。 点燃了火把后,三个火把就将这个不大的水洞照亮并且一目了然。 范大力、彭三娘坏,人家写在脸上,我就是坏了,我就是猪狗不如了,这样的人,只要一眼便能看穿,可楚家的人呢? “赵大婶您可真是记吃不记打,没事总来找我婆婆的不是,哪次你得了便宜去,你不嫌累我可还怕我娘气着呢。 想的脑瓜疼,还是不想了,这些阴谋诡计之类的,真的不适合他。 肖东山把两块玉佩收起,包袱打好,去抱离离时,发现她手脚已冷,头耷拉着,掐她的人中,也没有了半点动静。 “凌崖你怎么喝成这样,我送你回去吧”张美美上前扶住凌崖,而凌崖却直接醉的爬在了栈桥上,不动了。 拱门内10米见方的白玉石台半米下方是一汪碧波、动人心弦的超级水潭,水流从拱门两侧的美人鱼雕像尾部流出,经过石台两侧汉白玉的一米宽半米深的水槽流进水潭之内。 那黑衣之人和冷大人根本无法抵挡,尤其是冷大人,他的一身本事都在这毒物身上,现在最擅长地毒物被控制了,再无任何手段。 “千家溉禾稻,满目江乡田。”这是宋代范仲淹描绘山西晋祠稻田景象的诗句。晋祠大米作为贡品盛名久远,被称为“北稻一绝”。 104堂审 周娘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更半夜,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她默默打量了四周,惊出一身冷汗。 她不是在马车上看着肉票吗? 这是哪儿? 她怎么会在这? 她坐起身来,全身乏力,肚子里打鸣,饿得直抽抽。 星光黯淡,屋里东西朦胧一片。 这是一间家私陈设齐全的屋子,不太像是 他摇头,到了客房门口,打开门,没看到人,就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呕吐声。 这边,商景遇看着靳司丞,挑了挑眉,眼镜后面的眸子微微闪烁,有些犀利的看着靳司丞。 按照这势头,空间虫洞一天的纯利润,高峰时刻恐怕要达到上千万金币。 静谧的办公室里,林挽月狠狠的将水杯扔在了桃木做成的大门上。 这次,语然公司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打击,鲜花基地是语然公司的根本,现在被毁,公司几乎可以关门大吉了。 乔海王芳顿时就急了,非常积极的要求黑衣人打开了摄像机,录视频。 “可是,可是,这样不太好吧,要是惹怒了梁景锐怎么办?”橙子颤抖的道。 两代天子,两位大帝,十二个铁画银钩的福字,把整个婚礼装点的与众不同。 还有你吴雪莲,我的东西不给你用就是欺负你,你以为全天下都是你妈,全都要惯着你吗?我看你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养成你这幅骄横的性格。 而柳淳呢,他把茹太素塞到了皇家银行的宝座上,老先生比起历史上寿命长了许多,现在还欢蹦乱跳的。 排列好的几人,相互看着对方,其中一个长得又掉丑,但有自以为自己是最厉害少年,开口道“要不要比一下,输了的人当作跳脱衣舞”这样才刺激,才有动力,才对得起这场无赛制的比赛。 温暖看着凤天想的背影,不禁赞叹大户人家的子弟就是有一种气质。 他在回京的路上就在隐隐的猜着这个可能性,那时的他觉得这道念头有多疯狂,现在就有多后怕。 “真是好孩子,多亏的你们才让盘龙城能喘口气,”柯氏知道辛言奎的身份之后,真的唏嘘不已。 他深知他的父亲对于权利的欲/望,以及对一手掌控所有人命运的渴望,所以他才会以国公爷的身份来给他施压,企图让他放弃一些执拗的想法。 “主子,夫人留下了好些的人参跟灵芝,老祖宗让于大夫都炮制给送回来了,要放回宅子那边去吗?”玲珑进来问道。 “说是一会会有大到暴雨所以飞机延误了,我们暂时回不去了。这样,我们先去机场附近找个酒店住一晚再说吧。机场这边要是有消息了会通知我们的。”裴宴皱着眉头说道。 笑过之后,他睁大眼睛在凤朝歌身上来回扫视,然后将目光凝在一点,突然发难将匕首刺进凤朝歌的肩头。 “我看到你很冷。”凤安彦失笑道,接着他坐了起来,把被子往床上一扔,接着便躺了回去。 章姨娘表示自己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可是她想要做的事情,这会儿已经都安排好了,她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可当叶覃走近一看,在叶泠泠前面的只是一个如蒲公英一样的红色植物,上面是红色花朵。 张天毅坐在椅子上,顺着窗口往外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遮蔽天空,云层很低,看得人心中极度的压抑。但是从云缝中,有一缕缕的阳光透出。很微弱,但是看得到。 105女性,就是资源的一种 该重判轻判,他犹豫了。 温平安上前拱手道:“大人,周娘子乃是从犯,按律可以花银子赎身,卑职愿意为其赎身!” 他看了周娘子一眼,叹了口气,像是可怜她生不由己一般。 周娘子泪眼婆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周平眼睛都红了,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才多久,就找好了下家! 他攥紧了拳头, 可夏海桐还是得继续瞒着她,不仅是她,还有叶承轩和雷铭,甚至是叶承志和她妹妹,总之她认识的人,她都得瞒,这件事她答应了李斯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还记得昨天我在酒店公寓里对你的保证么?这就是我当时就做好的打算!当然,这仅仅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而已!那么接下來更重要的事情,我相信沒有我在你身边,你也会一步一步坚实的走下去,对吗? 她根本不想去管,为什么她会看到叶承志在厨房的身影就会想起叶承轩,为什么她总是无法忘记那晚的舞会,无法忘记那个银色面具? “少帅,我未婚夫在这,我是绝不会离开的!你呆在这里只会扰乱我的营救计划,我一点也不感激你,相反,我很瞧不起你!”梦竹冷冷抛下这句话,转身欲走出房去。 若不是今日要使计将削弱皇后和袁妃的势力,并且确定南若宸他们的安危,她怎么会出此下策。若不是因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后和袁妃身上,她又怎么会忽略公主并非是因为贪嘴肚子撑而哭,而是因为已经得了风寒。 梦之帝国的谈话算是结束,三人也告辞离开。不过晚上没机会再在月色中看梦蓝星跳舞,也无法奏响天愁箫有些遗憾。 易飘摇这孩子可是很有心计的,他当然认得宋端午面前坐的就是刘二哥,而他在此之后自然也免不了对索菲亚的一些个门童和前台好一顿交待!让他们记好刘云长这张面孔,免得以后闹出什么误会和尴尬就不美了。 姚平叹了口气:“好吧,别叫出声。”他放下旅行袋,把拉链拉开半尺宽,两只乌黑的枪口正对着赵大山的眼睛。 夏海桐羞红着脸来到声源,此时她才发现原来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而他的呼吸好像有些紊乱。 这也是一把拥有着灵魂的刀,因为它喝过的血,已实在太多,甚至比蒲南窗手中长剑喝的血还要多得多。 刚刚从凌溪的偷袭中,楚云端判断狄浩对水系法术的抵抗力极差。于是使用五行变,化水为冰,打算给再给狄浩送一份大礼。 他一说到这里,就忽然打住,没有再说下去,他相信苗抚琴一定很懂得他的意思。 ”闭嘴!”韦莲儿娇靥转寒,猛然扇了红儿一巴掌,似乎想要将在6瑾那里所受之气全部泄出来一般,“啪”的一声大响几乎是响彻整条街道。 星辰之力在弥勒佛空间中不断的增加,天上繁星点点,李林的身体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一样,不断的吸引他们往自己的身体里钻,而不管吸入多少,李林的身体都没有丝毫饱和的趋势,显然他的身体的容量极大。 从盘丝洞脱身后,前面果然又遇到一座黄花观,悟空想看看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到底会不会重演,因此他没有阻止师父入观以及其后的喝茶吃枣、中毒。 没有什么能够比把自己伪装成一名略带骚包气质的普通探索者更能隐藏自己的身份,这是老八和麦玲珑共同的建议。 106时卿的私心 时卿道:咱们就是话赶话随便一说,说实话,要不是你没有野心,以咱们的能力,给你弄个女皇当当也不是不可以。 李素素:你可别!我觉得陛下挺英明的,只要当今不是昏君,咱们没有改朝换代的必要! 皇帝什么的,谁爱当谁当去! 位置越高,责任越大。 时卿幽幽道:你不觉得这个时代的人活得很苦吗 睡觉时,公子出一直搂着玉紫,不曾放开少许。现在已到了夏末了,他这般抱着,还是有点热的。可隐隐中,感觉到他有着失落的玉紫,还是任由他这般搂着自己。 最重要的是,随着这个笑容和眼神的出现,空气里好像出现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却离奇的存在又无法摆脱的诡异气场,青年身上也出现了这种强大可怕的气势。 “难道。。难道我还处在你的幻术之中吗!!混蛋!!你还要戏耍我到什么时候!”沙克的双眼犹如一头暴怒的野兽,就连剑士视为生命的剑都弃之不顾,双手死死的掐向了赵逸的脖颈。。 这下,毛疯子还在地上打滚着,无论如何是躲避不开人彘怨灵这致命一击了。我眼睚欲裂,手上的三棱军刺脱手而出,希望能救下毛疯子。 也就在这时,无风起浪,稍不慎之下,我们连人带竹筏被抛到了半空,四肢乱动,惊叫连连,还没回过魂,又被重重砸到水面上。 “宁宁,陪我出去办点事情。”傅婵推了推卷在被子里的叶宁,今天是周末宁宁总是喜欢睡得晚一点点,但是今天真的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傅婵还是叫醒了她。 没有来得及溜的信长看向安泽一,他可以说是第一次不是看废柴弱者而是以这种崇拜的眼神看安泽一:大神,你是怎么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把玛琪这个厨房杀手教好的? 中午放学,镇上的同学回家吃饭,村里的同学就自己解决,私塾是不包饭的。 周围都是热腾腾的火把,都是轰隆隆的脚步声,阳气十足的人语气,玉紫终于不用害怕了。她头一歪,慢慢地睡了过去。 这一瞬间,昨晚上还在与她耳鬓厮磨,被塌同乐的领。已被她完完全全地抛到了脑后。 原本锁骨以上圆润的大脑竟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皱缩,并渐渐地变成如皮套那般的存在。 这时候,面具男子陡然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他转过了身,向前踏出了好十来米,一脚踹在了一名晕厥在地上的男性。 听到不是公司的事情,虽然对于他儿子着手的这个什么科技公司不是太了解了,但他还是听说过田野这个响彻云霄的名字的。 毫无疑问,这样一场赤衤果衤果的武力威胁会让自己与提利昂的友谊和亲密度减分,但艾格并不紧张:他们两人是过命的交情,而聪明人之所以是聪明人,不就是因为他肯定能理解自己此举也是出于无奈,并非针对他的恶意? 严格执行着这一思路,当片刻之前梅丽珊卓施法为艾格手中的龙钢箭附上第一个强效光亮术,暴露自己的位置时,夜王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默默地躲在远离城墙的尸鬼海中,冷笑着注视远方绞尽脑汁想诱自己出现的敌人。 再说了,今晚李峰在舞会上和他发生冲突,他不也一个屁都没放吗?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罢了,身份差距摆在那,科本在守夜人产业研究院中得到了职业尊严和成就感,实现了自身价值……而这些东西是千金难买的。还想继续混下去的他,就算有那本事也不会真的乱来。 107想逛庙会 县令三年为一任,他总不能在此地三年无所事事。 既然使唤不动衙门众人,他就使唤自己人,他家又不是养不起护院幕僚。 李明这个年过得很寂寞,他妹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整天到晚呆在房里看杂书,又写又画的。 他爹也忙着公务,没空管他。 他这人吧,没人看管着念书,就想着玩。 问 “死了。为了能让我脱身救你,她们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年九龄脸上浮现悲伤。 一道道血箭从冯六子的身体上炸裂开来,饶是冯六子强悍得比神人还牛,但那风刃的力量还是差点将他的身体轰碎! “天天!哈哈,果然聪明,他们怎么会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天庭去不得,便不会有人想到他们藏在那里!”窦四方煞有介事地感叹道。 “你闭嘴!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分?”莫訫直接甩了唐幽幽一个耳光子,若非是西陵玥心中强大的定力控制他,他肯定会还给莫訫一个,他哪里舍得唐幽幽受这份苦? 她眉头蹙了蹙,马上命令助手和护士进行了电击和吊瓶上腺素的实施抢救了起来。 “那么遥远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林佳纯叹了一口气,并说道。 刹车厉声尖叫,然后是“嘭”的数声撞响,悍马终于是停了下来。但车上的三人在惯性的作用下,一齐被甩飞的撞在了车顶之上。 冯六子没有给元婴逃跑的机会,而是凌空身体一晃,就把元婴和从中年人身体上脱落的一只手镯紧紧的捏在手中。 毕竟在孽果树林里面,到底存在着太多不确定的危险。虽然他们只是在孽果树林的外围,还是觉得早点离开的好。 于是,林佳纯的爸爸就把那飞镖递给了林佳纯,林佳纯一看那飞镖,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这飞镖竟然在自己的手上,而且是从一个死去的人身上拿来的飞镖。 阿米听说怎么也感觉不对劲,什么叫赚钱太容易了,听着怎么那么张扬呢。可是想想他有了幸运之手,要是赚钱很费劲儿,那也算不上幸运了,既然人家有了这个资格,张扬就张扬吧,反正也是自己人,说话不用拘束。 紧接着灯光闪烁,岛边一架游艇亮起了灯光,一个黄卷发的中年男子,正带着一帮全副武装的成员,朝这边突袭。 一百息,这是乾元世界的一个时间概念。每一息就是正常人呼吸一次的时间。当然不会那么严谨,久而久之只是充作了一个时间单位。 本想再次问一下夏龙行,可夏龙行却被大夏王喊着一同回宫。至于说晚上再特意去问?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上次夏龙行就吞吞吐吐没说。有些事别人不想说,秦阳就不想问。 去这么奢华的地方吃饭,以爷爷这性子,不生气才怪。秦子菡说行,那我等你电话。 浴室里传来淅沥淅沥的流水声,罗谦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再次朝浴室的方向望去。 公冶浩淼一下吃痛,惊醒看见身上这个庞然大物,雪白油亮的毛发,看其模样应该是只狐狸,虽是狐狸却比狮子还要高大。无边的痛意从心口传来,眼前渐渐模糊,口中不断吐出血沫子。 据两日前那被带回蜀山受伤的弟子描述,那妖兽乃是个飞禽,因着浑身火红燃着熊熊烈焰,只能看出大概是个飞禽的模样,不能看出具体是哪种飞禽。 108买田 叶管家面见完李大人,寻了个借口,去主院逛了一圈。 李大人也知道这栋宅院,最初是叶家的别院,加上主院并没住人,便随他去,让他自便。 叶管家是带着任务来的,叶家主早知道,这宅子的问题出于主院屋顶琉璃瓦上。 当年把琉璃瓦卖与叶家的,正是莫员外。 叶家主原以为莫家是故意所为,刻意低价 在这一刻,他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却又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尽管震惊,但那高个少年还是没有忘记,他的熔炉中还融化着铁锭,冲着“地包天”喊道。 不过这还是他的体外,而在他的双腿腿骨中,就连骨髓都是随着那劲力波荡如液柱一般被压下、压到了骨骼的尽头。 于是宸洛点进了这个选项,也就是说等下充值时,那就是一次性冲十万现实币了。 不多时,宸洛就感觉到神鸟飞行高度正在缓缓下降了,顿时坐了起来,紧接着便看到大地上有一座大型建筑矗立着,孤零零的。 这还仅仅是两道神剑,若是这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神剑一并落下,那究竟是一幅怎样可怕的画面? 不一会,乘坐着郑婉妍和盛王的马车就回到了相府门口,郑相已在门口相迎。 “郑……额大姐姐。”郑浠妍本来想直呼郑婉妍的名字,看到唐墨轩在身旁又改了口,连态度都一反常态的没有趾高气昂。 如画清隽的眉目透了股病气,双眸乌墨涟漪,披肩的熟悉黑色长发衬得肤色似雪,化了淡妆,惊人的漂亮。 还有那个匆匆离开的黑衣人,此人翻墙出来那利落的身影,绝对不可能是温晓墨。 无论是不入流的菜鸡、亦或者是后天大成的巅峰高手,拥有一具充满活力的肉身,绝对能让其战斗力增加至少三成往上。 不过这几人被他修理过后,倒是已经怕了,哆哆嗦嗦着,不敢开口,生怕说错话又被揍。 而林空雪划出的一圈江河不息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两个元婴中期的修者就因为来不及防备,加之不了解江河不息,被拦腰直接斩断。 “在咱们从三仙界离开的这段时间,主界发生了一件大事。”张天凌开口说道。 说完再看了一眼桌上的火羊腿,鲜于纯一蹬地面,人如炮弹般飞去。 “唔,来啦!”穆青一口把咸鱼吞进肚子里面,手上的鸡腿还不停的往嘴巴里面送,时水月真是羡慕她这种怎么吃都不会变胖的人。 不说其他,单只说那近万丈的逊扈泉对此时的他似乎就没有阻力,就那么如入无物般的冲了出来。 不过事情并未像她所想,只见顾峰丝毫不见惊慌,双手一错轻易禽住了她的双抓,并趁势将她拉入怀中。 而尤啸天则就不同了。天时、地利、人和几乎全在他这边,所以,尤啸天就能这么简单的“赢了”这庞大的李家。 越往桃山山顶,桃子也是越好吃越可口,当然,最好吃、最爽口的,还是当属“桃奶奶”所结出的桃子了。 不过你舅舅比较精明,住的那个地方易守难攻,只是伤势太重加上现在天冷一直没有痊愈,又感染了风寒,其他人也都受了伤,不过伤势较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白简淡淡的将高家的情况说了出来。 我的婚纱是他在一年前就请意大利最著名的服装设计师劳勃为我量身打造的,婚纱上一共镶嵌了1314可细钻,当我穿上的时候,仿佛像是穿上一条银河,上面都是星星点点。 109下乡 于是等李素素下乡去看田的时候,整得跟领导下乡考察一样,身后一堆小尾巴。 庄师傅和听雨骑马开道,负责安全问题。 李素素旧照坐在师傅怀里,两人共乘一骑。 王管家赶着马车跟在后头,马车里是李家父子,加上叶无双。 三人在马车里也没歇着,李父有问不完的问题,等着两位学生作答。 路 这也就意味着,杀了他,自己就能吸收一点黑暗的力量,这对于他后期修炼魔道,有至关重要的基础。 白舒仪在林飞走后就一直没办法好好工作,先是张口叫林飞,等发现林飞不在时,便拿起手头的工作,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可是回家后子美关房门,谁也不可以进来,外面的铃乐倒是十分疑惑。 应天放清醒过来之后,一脸蒙逼,但是马上,就忍不住狂喜起来。 欧绮合眼神跃过墙头,见高淑贞进了屋,便露出得意的神情,嘴角上扬起来。 “搞清楚些,查少!你投资炒股没人逼你的,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吗?没有!再说,当初赚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做人要懂得好坏,不要含血喷人,更不要恩将仇报!”罗永辉在那头讽刺道。 可惜老天爷就是这么爱捉弄人,让两个曾经如胶似漆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她真的很怕若纤有天会后悔才会有意撮合的。 “没事,自然不会找你了,说吧,乔乔跟你是什么关系?”魏焱不屑的看着叶子澜。 话是那么说,可他那只离她的身体越来越近的大手,使棠珞的心里陡然一惊。 看见上面的画面之后,林若纤不禁傻眼了。那是一张她和方远翔的合照。一张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照片。 站在楚鹏一侧的姜维面对着老大如此的调侃,只是苦笑着耸了耸肩膀,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也同样觉得,毕虎的确做了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此式一出,顿生一股令人无法抗衡的浩然之气,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将萧屈烈“碧血刀法”劲气掩盖下去。 其他人也都随之而动,攻击仿佛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向那偷袭者。 若是在别处,这完全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萌物,可是此时可是在火离族之地,这一只会说话的猫咪龙洛可不认为它是一只普通猫咪。 “蠢狼,你怎么知道那就是麒麟峰。”叶寒随口问了一句,来借此消除一点自己心中的压力。 “哎呀!那手续太麻烦了,我搞不了。真的没有想到,还有那么多的资料”王有财摇着头,一脸沮丧的说道。他演的不错。 “奉孝,我是该说那些老大人们是料事如神好还是胆大包天好?怎么三位中郎也跟着如此。”到了内堂肖毅却是首先对郭嘉言道,说话时还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解。 只见阳云汉和耶律曷质四掌相抵,僵在当场,竟是斗了个势均力敌,不分伯仲。大契丹国众人定了定神之后,看到场中情景,无不骇然,齐齐噤口不语。 陆飞飞等人只见幻子风从虚空落下,一手捂着胸口,模样甚是狼狈,哪还有之前的风采。李墨桐缓缓落下,身上未有一丝伤痕,花万紫心道,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怎么这么强,连幻子风也不是她的对手。 盘法胜生性口拙,心中虽是气急,却未出言反驳,只是展开身形奋力一搏。只见他身法多变,忽而上跳,忽而下蹲,忽而左转,忽而右旋,手中弯刀跟着身形不断上下左右旋转,刀法粗犷奔放之极。 110听小姑娘八卦 岭南地界偏僻,民风彪悍。 大祈国当初打散了当地的土司兵力,又剿了一波匪,抢掠了一批当地巨富,便还耕于民。 当地得以安稳下来。 立国之初,兵力不足,有能力的官员也不足,驻守岭南的士兵以维稳为主。 后来朝廷也分不出精力来整顿岭南,渐渐地,岭南就成了现在的模样,自给自足,不涉及自身 艾露莎满脑门黑线,尤其是当他看见乌尔投过来的疑惑目光时,只得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一来因为里面的两人都和他们的关系匪浅,二来则是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波流西卡医治哪个病人关门这么长时间。 一阵激情的火热过后,落绯露出一张娇羞的脸孔,嗔怪地向秦逸三诉着苦。 江徵歆几乎不能呼吸,心也像这满地的红屑一般,被撕烂了,再也拼凑不起来。 此事钟子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想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凶手,为他所关心的人复仇。 虽然知道肖深瞳强的过分,也确实看到了他在游戏内的表现,可林奇之前却没有去问对方的淘汰数。 方恨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实在没有想到秦六七的修为竟然如此高深。在他面前,自己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还手之力。意外得来的修为让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确实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肖大腿一听对方说不用,立马一扫先前的阴霾,再度露出了笑脸。 “不过若是你们担心,我也可以走给你们看。”说着,他端着血腥玛丽,有了好几步,果然走得很轻松,血腥玛丽也没有洒出来。 乌尔也清楚公会现在的形象的确不好,心里很有数的点头同意了帕斯菲尔的想法。 但什么不拿又有点说不过去,他手一捞,把那铠甲男人的大锤拿走,放在储物戒里面后,再拿一捆又一捆的鞭炮出来。 赚钱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回报了三叔和张叔两家之前的恩情。 这也是将叶立从痴迷之中惊醒了,连忙下马上前,走到了姜离的身边,搀扶起来了对方,似乎是为了防止对方娇柔的身姿被这微风吹倒一般。 这个时候李晓峰在就在旁边一边看着老妈忙活,一边帮着穿第三筐延绳钓的鱼饵。 “我那侄子,已经回来好几个月了!”张建军把话接过去也是一脸的感叹。 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打破了双方之间僵持的局面,只见一人,手捧圣旨,正通过众人让出的路缓缓走到厅堂。 下定决心以后,李晓峰就回到他的船长室睡觉去了。渔船上只有他是单人一间,其他的船员都是两人一间。 姜淼咬了咬唇,此刻已经是睡意全无了,但是陪着原堰启坐着似乎也尴尬。 “我们的队伍被冲散了。”周瑜脸不红不白的说道,反正他现在带着面罩,没有人能认出他不是这里的人。 却是突然将这青色气息拦下了,随后剑一转,刹那间刺入了蛇头颅所在,巨蛇张口,眸子一片的疯癫是态。 黑袍人将头微微一低,露出森冷笑意,轻轻道:“那我只好自己动手抢了。”话落,浓浓黑气席卷而去,化作一条黑龙,俯冲而下。 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只见其中一间石室,杜一飞和吕阳静坐在地,看似比云凡等人还要更早一步进入此地。 111村长家孩子 大婶:“……” 大婶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四周,曲指敲了敲小姑娘脑门,训斥她:“别胡说八道啊,你是你爹娘老来女,她年纪大了才生的你,吃了不少苦,又觉得这个年纪还生娃,觉得丢人,可不就恼了你。” “再有啊,你这张嘴哦,也不知道哄哄她开心,成天顶嘴,能不被她教训吗?” 李素素直觉大婶没说真话 最后,顾景深也只能是简单的给她清洗了一下然后赶紧的将她从浴桶里抱了出来。出来的那一刻她也是冷的夺了一下,使劲的往他怀里钻过去想要寻的温暖。 毕竟,好端端的,自己的东西被烧了不说,还死了人,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 林星玄等人则是松了口气,若是在这里遭遇三家围攻,剑宗肯定会损失惨重。 秦枫被一束光芒笼罩,他没有抗拒。一阵失重的感觉涌来,眼前景物模糊,飞速旋转了起来。 “熟的不能再熟了,我们的副局长刘向晖,当时坪山镇派出所的民警,就是他负责审讯的。”尚勇道。 万俟殷猛地吐出一口血,原本苍白的脸顿时惨白惨白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时凌一再次重复,这次声音重了些,让花临渊明明白白她的不悦。 他这次过来,其实并不是为火千秋报仇,而是天道圣院的准帝们意外发现,赵玉修炼的太上忘情道,居然有一个致命破绽,而这个破绽,就是叶飞。 “八十万两!”任穹惊呼出声,这个价格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据他所知,一粒百转开脉丹不过四十万两而已。就算云月拍卖行向来出价豪爽,撑死了也就五十万两罢了。可现在,这个价格足足高了三十万两,实在是恐怖。 在家里的时候她基本上很少化妆的,今天更是纯素颜,只涂了淡淡的唇彩,原本娇艳明媚的五官,顿时显得柔和了几分,一双眼眸极其的漂亮。 莫名的拉高了对于生活水平的需求,对事物追求的眼界,见多了纸醉金迷的生活,让心里平衡点与落差感更大了一些? 林凡想到阳旭的老婆,不由得身子抖着,那可是杨依依都要服软的存在,暗暗发誓以后不来这里了。 “好恐怖的实力!“徐泽感受着眼前的黑袍男子的实力,感受着黑袍男子那恐怖的力量,徐泽心底也是忍不住,一声惊叹。 正走到出口时,忽然前方一名军方人员匆匆走来,正是那名叫刘凯的队长。 有人带头,其他人跟着嚷嚷,至于符不符合当前厂子财务状况,才不管呢。 这时候,是纯粹帮对方抚平心里的郁闷、恐慌等情绪,所以看着打得凶,其实都没用力气。 这话一出口,边商只觉得一股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遂而连带翻译的声音都是高亢了不少。 此时的萧泊一正赖在林少倾的怀里,一颗一颗的剥着桌上的瓜子往王妃的嘴里送。 “我发誓,我真的没骗你。你看,这么多菜,随便你挑。”路千凝把司凛引进厨房,打开冰箱门给他看。 自从成为了章镜的左膀右臂之后,幽静仙子对章镜之外的男子都是不假颜色。 另外,当年身死陈塘关的哪吒,性命竟然也是杨戬用宝莲灯救回来的。 圣保罗还了上来,美国队教练觉得之前的美国队打的虽然不错,但是没有天理,都是巨星单打,这样对付一般的队伍当然还行。 112鸡全身都是宝 小姑娘被她娘拎进了厨房,她娘见烧火的是跟着县太爷一起来的贵公子,满脸震惊。 她推了小姑娘一把,不好意思地说:“公子让我女儿来烧火吧,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说完她责怪地看了厨房里忙活的大儿子一眼,冯光憨厚的说:“是公子非要进来帮忙的。” 小姑娘被推到叶无双旁边,别扭的开口:“我, “莫天铭?莫雨的父亲?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严易泽眉头轻轻一挑。 “我去问问是怎么回事?”琳达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便朝着村长走去。 “咳咳,我的要求也挺简单,既然你想要知道先知在什么地方,还要找到先知,那么你就陪我一晚,这一晚我会如实告诉你先知的具体位置,如何寻找到他!”队长支开了其他几位特巡警,在琳达的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戚严师疯了吗!他什么修为,夏刚什么修为!两者生生差出了一个修为层次!”纪晓月低声惊呼,很明显对戚严的行为感到不耻。 神威城举行英烈祭典之际发生的光复之战,以金唐军大获全胜告终,但是始终有漏网之鱼逃脱,首当其冲的就是霸王旗所属的悍匪们。 但他没想到,这次航行会是血腥玛丽号在亚马逊上的最后一次航行,更可能是他自己的。 转而,他便离开了,确定,事情办妥了,呆了一会儿,沐一景也走了出去。 言晏看着眼前慢慢无尽的黑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扼住,令她痛得无法呼吸。 慢半拍的反应,以至于元沁的嗓音明细怪异的扭曲拔高,她也很清楚地看到对面男人的眉头拧了下。 见到这样,严老太太更来火,狠狠又打了几下,这才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 哪知道富飞燕的爹爹,这间陶瓷玉器的店铺的掌柜的富万金竟然一口给拒绝了,而且口气生硬,似乎没有一点点商量的余地。 韩馥想了片刻,同意了田丰建议,即刻下令让高览奔赴斥丘,先行观望局势。 “嘭!”聂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御沉夜直接一拳就砸在了聂熠脸上。 阮甜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可怕,她的心已经死了,可她的思维还活着。 她们从明天开始就要去兼职,她哪会因为自己,耽误她们第一次兼职?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幕,更有摄影发烧友闻声赶来,将这绝美的一幕定格成永恒的画面。 边界上,一队队圣殿执法队的妖族手持长矛,排列整齐的来回巡视着。 走之前,罗立再次的给孩子检查了一下,发现孩子一切良好的时候,狼色也才带着暮染去见接下来的人。 她的身段高挑性感,直到二十多年后,身材依然很好,娱乐圈人常说,她是个被导演事业耽误了的演员。 “没有得罪我,我很喜欢。方才你说她刚来这里?”雅挚心中瞬间又了一个猜测。 男子见顾清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随即摆出了一个优美的姿势,又冲着顾清宛露出一丝魅惑十足的笑容,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 此时她两只雪臂背在伸手,就那么静静的立在谢雨的身前,表情‘激’动,却又不语。 每一个降下来的兀金乌,都精确的撞在他的剑芒上,如同中了邪一样。 于他身旁,一个手持折扇的翩翩少年,只见他生的是油头粉面,相貌英俊,眉眼之中都带着几丝阴柔的感觉,此刻他脸上略带微笑,看着王月月,一言不发。 113上山 “你这孩子,想得太简单啦,在菜地养,刮风下雨怎么办?鸡胆子小得很,能把它们吓死。” “还有咱们村四面环山,田头就是山脚下,你把鸡养哪儿,不是白白送给山上的黄鼠狼当粮食吗?” 大嫂沉默地听着,手脚麻利地把鸡收拾好,交给她家汉子。 她则用簸箕把鸡毛和鸡内金装起来,带去后山脚下的小溪洗干 这话郑晴很受用,冲陈晚荣嫣然一笑。宛如绽放地鲜花,美不胜收。 更何况,母巢兽王正在进行一项事关它存亡的实验,绝对不敢现出身躯。 简单点的手段,直接偷窥别人的答卷,抄袭。虽然无耻了点,但是好在不需要多少代价。缺点是,抄袭的成功几率很低。 可惜,不等柳戮再有动作,被晕眩抓出的这墨黑面巾盗贼,紧跟头盔部位的装备上突然金黄光芒淡淡一闪,竟是瞬间自晕眩状态中自行挣脱出来。 槿玺一听要去畅春园,便联想到了就在畅春园隔壁的圆明园——那座老康赏给胤禛的园子——后世广传的万园之园。 “他有屁的大事!”哥舒道元根本就不信只会行侠仗义的哥舒翰做出大事。 “会长您平安回城了?这实在是太好了!我就说您一定会没事的,哈哈哈……”铁板烧鸭当即欢声大笑起来。 当常规武器没有办法威胁到人类个体,而人类个体又有可能进化到可以和军队对抗的时候,国家政权再也没有办法为所欲为,必须将民众的意见放到第一位。 上官雯菲一脸无语地跟着程仁的身后,走下“虫形”航空飞行器。 反正最近一段时日便宜爹心情好,想必从便宜娘那里得了不少割地赔款的好处。她乐得与他谈条件。也谈妥了不少有利于她的条件。 白露已经有点没有耐心,目光赚到了跑步机,又看看窗外正下着的雨。 “你现在可没有权力命令我。”慕归悠悠说道,又把风光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途中,来自瀚海建筑的工程队伍正忙得热火朝天的工作着,挖掘机,大卡车,以及鼓风机等构成了一条风景线……这才开工的第二天,余泽海已经看到整条道路已经向前挺进了两千多米,足以看得出对方的工作效率。 站在原地筹措了半响,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做,直接在客厅的沙发坐了下来等上楼了的男人下来。 目光四处搜寻并未发现如萱的身影,我才反应过来如萱是鬼的身份,梦与现实的交替确实让我的脑子没能正常运转。 于是原本围着莫冬儿虎视眈眈的十来个家丁全部变成了被追赶的落水狗,到最后避无可避的家丁们纷纷丢了手中的棍棒,翻墙而逃。 想到黎殊炎刚刚淡定若无其事的样子,沈思妍更抓狂,他这么平静难道是装的?还是说自己的身体让他很平静??? 温雪妍的脸色气的有些发青,那看着楚安暖和顾惜然的眼睛里面的怒意像是要吃人一般,但是却也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 大家同样都是在修炼,但是这其中的门道框框很多。但若要总结起来,无非就是“练武”和“练功”的区别。 他走到楚子航的身旁,顺手拿起那瓶伏特加,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那头金发在逆风中好似飞扬的战旗。 佛口蛇心,就和沈糖说的一模一样,她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114遇野猪,听雨断后 照理说,以听雨的身手偷几只野猪崽出来是毫不费力的,奈何他们倒霉。 刚产完崽不久的野母猪还在山洞里。 听雨抱着猪崽与母猪对上了眼,面面相窥。 听雨但凡带了把匕首,都能把母猪一击毙命。 奈何他身上什么武器也没有。 母猪一看,自己的崽崽被人抱在怀里,瞬间怒了。 发了狂地 眼角,一道冰冷的黑色光芒,朝着他的胸口,猛烈的刺了过来,一时间,天地似乎都被这一道黑色所充斥,一种惨烈的杀气,更是潮水般爆炸开来。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准备各种感谢的金翔愣住了,金耀天愣住了,连金老头也愣住了,然后脸色变得难看。 叶天闻言摇摇头,现在的事情已经没那么简单了,两大家族合力出手,哪是说停就能停的。 冰冷的空气席卷而来,直接连旁边的山石和树木上都是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伽。 没想到,这个家伙没有了下巴竟然还可以说出话来。自言自语完,它又躺了回去,棺材板子再次盖上。 来到悬崖上,那里的温度已经低到了极致,周围的地面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而在那悬崖的边上,一名黄发男子正盘坐在那里,他的头发上、眉毛上甚至是皮肤上都结了一层冰霜,犹如一个冻僵的人。 按最新安排的话,今天上午就应该能到达瑞丽,到时候去那边吃个午饭正好。 贺老师倒是没有对苏游所说的有什么表示,而是扯开话题开始批评起苏游来。 即合法的出售了商品。又趁机巧妙的进了促售。绝对的一举两得。 “东子,你别跟老子耍滑头,老子还不知道你什么什么东西,敢耍我,下次让我逮住你开局我闹死你。”彭飞恶狠狠的说。 叶承轩微仰着头,眼里似是有些回忆,薄唇微微一扬,笑里带着几分温柔。 谢君和斜睨着赵海骏,很是看不惯他这置身事外专等着捡便宜的姿态。 说完,林紫枫身上陡然散发出强悍无匹的气势,蟠龙金甲之上的五爪金龙,活灵活现,游动着,一对龙眼缓缓睁开,仿佛就挣脱出来。与此同时,一股极为庞大的威压,笼罩当空,仿佛有绝世强者,降临一般。 模糊着双眼,看着那一直在一边的柳先生和施妃也是侧身倚在地上。 皇上不在,筎肆也再不压抑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啪啪往下掉。 老刘头是跑路跑惯了的,什么飞机轮船火车汽运他都门清自來熟,所以当老刘头拿着一打钞票去办理各项登机手续的时候,宋端午看了下时间,将尽早上九点,这才稍微安抚了下情绪,给项虞挂了一个电话。 “吴先生是我朋友的父亲。”赵敢装出一副很老实的样子回答说。 梦竹在那楼里想了一夜,逸林现在是被仇恨的火焰点燃了,更有权力的欲念让他异常兴奋,他只怕是正做着接替司徒萧做这南北十一个省市的统帅,或许可以一举攻破时志邦,与乐霖枫分江而治。 钱铁犁略有不满:“碧莲洲诸剑客守卫得当,有什么不安全?”但奇怪的是从来喜欢和谢君和顶杠的汪鸿居然一声不吭。 懵懵懂懂的旅人进入了这里,到了晚上碰到了树妖那肯定是有死无生。 当把啤酒抱起来之后,他不可能再保持刚刚灵活的身手了,他的步伐开始迟缓,他简直就是个最清晰显眼的目标。 115听雨舍不得一群野猪 村长深呼吸一口气,待内心平静些,试探道:“大人,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组织人手,上山搭救两位护卫?” 李大人也懵了,怎么就三个孩子回来了啊? 李素素揪了几根青翠色,隐隐闪过金芒的长尾羽,头也不回地加入群聊,“可别,你们去了,我师傅还得保护你们,安心等他们回来吧。” 李明赞同地点头:“是 李逍遥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直接吃下了陈凡与三名苗人的丹药,随后看向陈凡等人,等待他们的指示。 龚振再傻逼,现在也看出来了,这个打自己的年轻人,背景深不可测,自己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 此刻台下的众人已经被震惊的麻木了,先是苍松与水月二人借助天地雷霆之力,击败了整整四个空蝉境的修士。 老总裘江和邱成同有故,看到后者发展迅速,急急忙忙的找畅行签合同。 “我的意思是,现在我要杀你,没人能帮你!”言语落下,郑辰主动出击。 一瞬间,郑辰的身体就如同触电一般,他下意识的将手伸了回来,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巨鼎。 斥候就这样斥候一路前行,来到了黄帝宫殿的前面。其实黄帝早就已经得到了前线的战报只是一直没有看见降表而已。 毕竟,内心中的对于劳伦海的强者,王二黑也有了一个概念,他明白自己如果没有什么准备去劳伦海的话,肯定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但是不管生活在什么地方,他们基本上都是不会以中医的面目示人的,但是只要是被他们遇见的病患,他们都会出手相救。 出窍的那道元魂随着这个男人的死去,也脱离了束缚,郑辰操控着这道元魂朝着闫湖燕的方向奔跑而去,而诡异的是,他的肉身也奔跑了起来。 兰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来到这个神圣的地方,她跟在孟玉莹身后,好奇的看着四周。 飘在空中的卢月斜本能的拿起漂浮在一旁的由闪电化成的长枪,而后朝地面掷去。 “英雄冢已破,这几年大陆上未有英灵现世,陛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林奂提示坤元皇帝道。 “哥!亚特兰蒂斯怎么走?”一个标准的二十五以上的大龄青年过来问路。 卢月斜仔细琢磨着他们的谈话内容,觉得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于是不顾桌上还没有吃完的食物,立刻结账朝卢家招人之处赶去。 看来喝了点酒之后,所有的人都再也没有继续唱歌的精神了,一个个淹茄子一样横七竖八的在ktv包房的沙上乱躺着。 玄穹没了血祭大法,再斗下去,神剑法力尽失,他已是必败之局,如不行险一搏,岂会有好下场? 摆摊的时候凌月就问过我七星灯给我下跪向雪月道歉并且还宣誓了这是否证明七星灯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好青年? 不过,对江昊然跟夏明珠走得很近这件事,江雪雁还是决定再跟江昊然说说,现在,夏明珠跟周子言离了婚,很明显的对周子言是怀恨在心,接近江昊然,恐怕只是在想着再一次利用江昊然。 昌凉王灰败着一张脸踉跄而去。玉无树自谓仁至义尽,笑吟吟朝见父皇去。 而一号飞机,雷达保持关机,当二号扫描到它的时候,一号机的被动雷达预警,它立即选择反辐‘射’导弹,发‘射’目标对准远处散发强烈雷达辐‘射’‘波’的目标。最先进攻的二号机,反而被导弹追击。 116震惊了村民 庄若水没管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径自带路。 走了不到一刻钟,村民们便惊喜地发现,前方不远处,百多斤重的野猪足有十来头,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身穿蓝袍的青年护卫坐在一颗高高的大树上,闭目养神。 听见他们走来的声音,才睁开眼,从树枝上跳下来。 人带到,庄若水转身便走。 左右也没 “金曾阳,没想到我们再次相见了吧?风水轮流转,这次换做老夫来救你了!”乌战的声音不冷不热地,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但是却让金曾阳的心猛地下沉。 当欧阳三娘从空间通道之中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格外难看,因为她刚刚达到真神的境界,而且还没有来得及稳定下来便和另外一个真神强者展开追捕游戏,她已经被累得筋疲力尽,身上的能量在一瞬间也消失了。 走过丫鬟的尸首,走过白衣护法的尸首,走过黑衣护法的尸首,在走过所有的尸首之后,公冶浩淼终于是双腿一软,跪坐下来。垂头闭眼,他不敢睁眼,怕忍不住的泪水肆虐。 何玉媚抛了个白眼,整理下皱成一团的长裙,才带着保镖进了大楼。 骤然,虚空好似有无穷尸气、死气凝聚而出,向朝歌方向迸射而至。猛然间,整座朝歌城乌云密布,被一股灰暗的阴霾覆盖,所有人阵阵忐忑不安,不知道发生什么? 那个家伙,三番五次的,总是莫名其妙想要找他的麻烦,让他也很火冒。 “这也太独裁了吧,既然要枪毙,还上什么军事法庭?”看了报道内容后,宋澄皱了皱眉头说道。 以创世之躯的修为之力,哪怕鸿钧真的成功突破,也不惧于他!~~~~~~~~可惜,帝道领悟不易,吾之修为虽强,可谈得上冠绝洪荒三界,但面对混元十重天之上强者,仍是难以匹敌? “呼……”公冶浩淼重重呼出一口气,看了看皮肉已经有些绽开的拳头,又看了看初升起的火红太阳,汗珠自额间滚落。此时的他衣服都已被汗水浸透,贴着身子有些难受。 倘若白芷真的向着萧意远这边,如今就是她代为执政,张威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反倒还会觉得松了口气。 吧啦吧啦说了不少宋岚身上的优点,可把宋岚听得嘴角没少抽抽。 如果褚厌真的葬身在那场爆炸中,她将永远活在不见天日的深渊里。 有事的是萧意远,他单薄的身子,经不住那几拳,竟还受了内伤。 百里辛回头一看,发现人鱼正在眼巴巴瞅着这边,尾巴愉悦地翻腾着,脸上还露出了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害羞表情。 可她没有勇气承认,自己这一年来坚持的都是自己选择相信的,毫无真实性可言。 太乙真人更是要将牙槽咬碎了,解决眼前麻烦,不就是要对付他? 不等我回答,他单手扼住我一双手腕,起身往外走去。像是被手铐锁住,全然挣不脱。 在围观众人的注视下,孟光辉抬手抹了一把脸,反应过来之后开始破口大骂。 “神秘人”这身份终究只是他一饷贪欢下欲望的产物,可如果真的用这身份再做点什么,还是不妥。 天子因她勇于挺身而出,替自己挨了玎美人那一刀,真心感激她。又因她看出自己是中了奇毒之症,让自己还有时间接受救治,他更是给予她重赏。 117新犁,老家来人 村民们豪不客气地,把县令千金送来的新犁,当成了村集体财产。 村长心中忐忑,这农具使用多了,是有损耗的,李姑娘能愿意让村民们也用她的犁吗? 他有心去城里,自个儿也打一副这个曲辕犁。 村长行动力迅速,第二天就去城里,准备上衙门问问,李姑娘这个犁能不能借村民使用。 有没有图纸,让他 赵大山摇了摇头:“我可对付不了一头狼,我们现在这种状态……”他说着,说着,涨红的面现愁苦的表情,眼泪差点儿流下来。 从此,佣兵界因为“佣兵团”这个词的出现,正式的踏上势力的台阶,从此他们有资格去摘取问鼎称雄的桂冠。 风雨飘摇的夜,房里的烛火在风的吹拂下,闪烁不定,忽明忽暗。 拳路倒是虎虎生风,但是宋端午的心里的戾气却是越打越浓重,他宋端午虽然不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怪兽,但是他清楚的是,即便是一只老鼠,一旦被困的太久了,要么会变成一堆白骨,要么就会成为了困兽之斗的老虎。 之前拼尽全力炼三颗丹药,炼完就开始突破至三清实力,都没注意到药引术也因非常时期提升。 两人走了好一会,待夏海桐回过神时,他们已经在主人房里坐了下来。 “叶大少?你啥时候來的?”宋端午逮到了机会狠狠的瞪了作死的老刘头一眼,心里想到幸亏老子沒有裸睡的习惯。 “在下唐府唐海,不知道碧水帝国派使者来我唐府所为何事。”唐海压下心中怒火说道。 酒馆一下子‘混’‘乱’起来。在这座香醇玫瑰酒馆。董杰就是太子爷般的存在,现在见他被人欺负。酒馆的打手们,朝着家伙,蜂拥般地涌了出来。手持刀枪剑斧,抬手就朝黑袍男子的脑‘门’上劈去。 很可惜的是宫嘉希的话语还沒骂完的时候,周亚夫就十分适宜的一脚油门下去,转瞬便将宫嘉希的愤愤扯乱在了风里。 而且,还有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两个夏杰,到底哪一个是克隆人,哪一个是真正的夏杰? 莫离低笑着,当然明白楚玺的意思,那话也就是说说,人还是任由他带着向前去。 范炎炎左右看了看,发现他和欧阳雪琪现在还站在银行门口,这样站在大街总觉得不太好,于是他和欧阳雪琪一起离开了银行,又往欧阳雪琪的律师事务所走去。 不过,手机助手上显示,这个手机号码的归属地是边远航的老家——暨阳市。 今早一大帮人冲进李四房间的时候,李四也是被大家整的不知所措,当得知张三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之后,李四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话音落下,梅飞雪那边却是半天都没反应,范炎炎转头一看,只见她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了,竟然还一头靠在了他的肩。 在永久关押杜坚强的那一瞬间,边远航突然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觉,就如同一块堆积在心头多年的大石头,轰然落地了。 不说多,战争期间县级的行政单位派两千人的防御部队用来维持稳定不多吧?,全大宋有县城一千二百三十四个,然后你就会震惊的发现,全部派兵你仅仅占领县城就需要二百四十六万的军队。 斧头用绳子牵引着,每一根绳子的下方,都有一根蜡烛在缓缓燃烧着,侵蚀着绳子的生命,也等同是在侵蚀轩辕奎等人的生命。 118下乡试犁 李彦来了后,最开心的,莫过于李明。 他原本就与这个堂兄关系好,李彦初来乍到,李大人也没给他安排什么事务,只让他随意。 他便每日东逛西逛,短短几日,县城里但凡遇上个人,他都能聊上几句。 他从街坊口中得知,如今县里最火的是从县令大人府中流传出来的曲辕犁。 据说犁地比旧犁能快上一倍 所以,随云和徐真二人刚刚才跌手跌脚的捕捉到了一只幽冥美人,在还没有离开它们的老巢,就被那只幽冥王给发现了。 “你大娘我这一辈子,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没什么可怕的”大娘笑着对我回道,听着大娘说的这番话,我是由衷的佩服她。 路过躺尸在地苏陌叶,连避都不避的直接抬脚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何况,锦帆营擅长水上作战,在6地上跟飞虎营交手,无疑是以己之短迎敌之长。 虽然李儒身上披着黑色头蓬,整张脸几乎都给遮住了,两个门丁也没怎么在意,都陪着笑脸,像供奉财神爷一样把李儒让了进去。 穆成钧听了这话,嘴角搐动下,他不知道应该是觉得开心呢,还是应该觉得脸上发烫? 他还真猜对了,轩辕天心就是有些不待见他,从第一次知道随云一家的情况后,她就不待见这位皇帝陛下。 当曹操抵达洛阳后,并不急于追杀马腾,而是马上让人张贴布告,一边安顿城中的百姓,一边整顿兵马,非但如此,他还派人去兖州迎接献帝。 原本被一袭白衣衬托的清冷无比的白琉璃此时却是满脸煞白,全无一丝血色,看起来却是一种极其不健康的苍白感。 而反观那阴护法,此时则是脸色略微阴沉,出手愈发狠辣,直取凌霄扇的性命。 它没有毛发,体表溢着黏糊糊的液体,它没有长眼睛,嘴巴裂开,好似花瓣一样,分成五片,长满獠牙,狰狞可怕。 第二天,我将丢钱的事情告诉陈英捷,他从过年的压岁钱里取出一千块,让我还给王峰,我简直感激涕零。 上前来到门户边,朱雀还是先用手试了试,用手掌做出了推门的动作。 而传说中有一人是从外因变异人变成完全变异人的,我只当成了传说,而今天证实了,确实有过,不是传说。 “多谢神医!还请神医在一旁多加操劳,等宇薇姑娘病愈,本将军自有重谢!”星离压低嗓音说道。 窗户留着一个缝隙,此刻,夜风起,薄薄的纱帘被风吹的飘起来。 “那好,我命你去擦院里的琉璃窗,什么时候擦完什么时候歇息!”费朗芸的声音里充满了挑衅和不屑,她又认真的看了下棋局,将白子落在了一处,瞬间黑子就被吃了一片。 “刘鹰樊一直贪恋表姐的美色,表姐答应他事成之后以身相许!”刘雯低着头,惶恐不安的用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角。 “这么说那个石壁不远就是魔鬼城了?”炽鱼扶了扶下巴寻思着。 这一掌毫无意外打到了修二的身体上,修二当即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之后,主角因为当时的伤害导致半身不遂,最后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下半辈子------然后,游戏就这样结束了。 她知道,沙漏里面的沙子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才能漏尽,那么,自己还有机会,她今天一定不要让韩凝好过。 119林策到了 李大人没心思管疯汉闲事,他见疯汉被拦住,还在大喊大叫,心里有些烦躁。 他蹙眉,这人太吵了。 他挥手,让人把疯汉捆了起来,嘴里塞上一团破布。 李彦忙说:“下手轻些,他也是个可伶人。” 村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说,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不赞同大江为了一个女子,忤逆父母。 我深吸了一口气后,对着麦说:武舞,你不辞而别,我来机场找你,我知道你是在故意躲着我,你有你的难处我知道,但你能出来见见我么?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扛,我在第一个国内入口那里等你。 程倚天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地上很冷,散落发黑的稻草中间,几只臭虫爬出来又爬回去。 能把这套东西玩转的狙击手,大脑内存容量,必须是银河机级别的,只可能天然产生,绝不可能批量化训练,也难怪郭嵩然和赵志刚一看,掉头就走。 我像个疯子一样,直接从排行榜上开始唱了起来,遇到不会唱的歌,我就乱哼,啤酒喝了一件又一件,由于之前还喝了不少白酒呢,所以我喝啤酒的时候,喝了没一会之后,就开始胃里难受想吐了。 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我哈了一口气,暖了暖自己的手,等到绿灯出现,硬着头皮继续骑了二十几分钟的自行车,这才来到了e广场。 分开逃跑是正确的做法,只有这样,异鬼们才有生存下去的机会。 换了现实世界,我是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大树的,但是游戏里面,属性才是王道,爬树也就成了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闲聊了几句胖丫头就走了,而随后骢毅就接到了记者的电话,说明天就能参加节目。 哨卡是临时搭建的,居住环境自然比不上远望镇,不过几个黑暗精灵没有丝毫的怨念,就这样的环境,都已经比他们之前居住的要好了很多。 由于我喝得醉得不行,所以电话打通了之后我都没说话,这个时候也酒意袭来,抓在手里的手机都掉地上也不知道捡起来,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你怎么知道?”暗割玩弄着一把刚刚由钨钢合金打造出来的战刀,头也不抬,沉声问道。 谁都知道蜘蛛进食是利用口器将毒液注入猎物体内,待猎物体内被毒液消化成为液体后,自己在慢慢享用。 卫风跑到边角的三分线外,扬手要球,这一刻,张晨微微犹豫了一下。可最终还是选择将球传给了卫风。 卫风将莫雨绮身上裹着的浴巾的下摆朝上撩了起来,浴巾之下,莫雨绮的身体是一丝不挂的,卫风‘吻’上了莫雨绮的大‘腿’,沿着莫雨绮大‘腿’的内侧,一直朝上‘吻’去。 “当时我手里有一亿的样子,因为太少,所以就对外人号称五亿。 范天澜没有住在京城里面,而是住到了山上地一座桃园当中,范无病过去的时候,这里却是一番落英缤纷的光景。 这种情景,当然诡异绝伦,但原振侠和黄绢既知道一切来龙去脉,自然只是代他庆幸。 “太酷了,我喜欢。”太岁在旁边满脸痴呆的样子,定眼往着暗割。 此时,与她亲密相贴的男子,若真与她心意相通,此刻又会想到谁? 何道荣,道号真来道人,着一身浅蓝道袍,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素日里脸上都是挂着一张笑脸,见谁都是一句:无量天尊。 120他受伤了 这样的温馨没持续多久,她就看见她的少年毫无预兆地摔倒,她慌乱地伸手拉了一把。 还是听风反应快,电光雷鸣间窜过来,把他接住,才不至于让他把她扑倒。 她扶着他站稳,才发现他唇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面无血色。 她也急得脸色一白,眉目凌厉地看向听风,质问道:“怎么回事?” 听风剑眉拧成 以往这时候上车,都觉得挤得要命,但还好他人高马大的挡在她后面,她就感觉没那么挤了。 弟子们有的欢喜,有的平静,也有的皱眉,但不管心里怎么想,起码没人站出来反对。 送到学校门口耿杰就回去了,他心里觉得真麻烦,以后要浪费很多不必要的时间了。 叶绫希距离唐三越近,唐三就趴的越低,当叶绫希抬脚踩在唐三的八蛛矛外附魂骨之上的时候,唐三只能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一直到十二点他才停下,一万字搞定,因为有些激动,好几次码错字删掉重码。 秦朗点了点头,皇家学院毕竟代表着皇朝,三皇子林毅很明显,是未来的太子,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秦朗也没有打算留人。 喷出道道可以融化万万的高温火焰,王尚首当其冲,躲避不及时,当场被火焰喷射而中,直接摔飞出去,浑身化为火焰,满地打滚。 麓怜那双乌黑的双眸,滴溜溜的转动着,好似有些想不明白独孤雁这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这几天茶不思,饭也不想的。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艾斯与青雉同时都停下了动作,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该死,真是默契!”保罗咬了咬牙,联盟第一的防守功力,和雷霆那支已经掉出西部前八的球队,果然不能混为一谈。 柳将军从房间走出大厅,拂了一下衣服上无形的灰尘,然后坐了下来。 不过人数最多的送行队伍并不属于亚历克斯,而是娜娜公主殿下。 罗伯特见此,不可思议地张着大嘴,完全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 西方有句谚语,叫做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现在或许都会被很多人奉为至理。但很多人不知道,这句带着满满逼格的话,却根本就是一句讹传。 张曼华提及查理管家,虽然没有太多的不满,倒是也是多了一份敬佩,毕竟在一个主人身边,能够衷心到这样的地步也是很不容易。 整整三天三夜,王凡只觉体内体外寸寸如刀割,如火烧,烈焰焚身,刀剑凌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这个过程却根本无法停下,只能咬牙苦撑,竭力催动真元运转,不断承受四灵之血的冲击。 “估计是之前在结界爆炸的一瞬间受到了波及吧。”疾风觉得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得通。 在科技发达的现在,几乎所有曾经生活在这样环境中的人,都已经搬入到了黄沙无法入侵的地方。 “这位道兄,你既然不信我们,为什么还要来问?李霸天确实非常优秀,但我族也不乏这种天资卓著的子弟,这事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何必说谎。”七主事面露愠色,不客气的回敬道。 赵杰想到这里一阵心急,忽然听到体内的日向雏田轻声说道:赵桑,你会不会弄错? 既然临安地位举足轻重,那么这里的达官贵人绝不在少数,相比于安阳的权势纠葛,这里的贵人们似乎需求的更多,他们既要权力,也要财力,就比如临安侯沈彧,因其祖上与皇室有恩,因此,被封为临安侯,世袭罔替。 121处理伤势 李素素手下的动作一顿,精致的小脸微微染上薄红,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又忍不住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人追杀你们?” 林策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以前他也不是没出过远门,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 他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他到底得罪过谁,要对他下这样的 黑压压的几十万大军,更像盘城大龙,如此场面人生少见,司马大将军死时的壮丽都体现了出来,这死得让人感觉非常体面,更崇敬立显,威严即出。 陈阳挂了电话后,久久才平复下自己的喜悦心情,然后打开游戏论坛,查看了起来。 车上瞬间炸开了锅,他们原以为只是路过,又或者是要采购物资。但从来没有想过是要给他们放假,在他们的认知中,他们这种身份和职业。 等到第二天言灵带着早点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几个带着黑眼圈的“熊猫人”。 至于其他人,则是把苏铭当成了空气,既没有起身相迎,也没有打招呼。 崔sir看了一圈儿,没看到神音,只看到了桃溪,连神音的律师都没有了。 “听说今天从港岛玛丽医院紧急转来的一名病人,据说玛丽医院已经无力治疗了,昨天听说那个苏神医医术很厉害,今天就特意转移过来的。”那名护士立即就回答道,很显然,她对昨天的事情打听的很是清楚。 记者,果然是最为危险的职业;尤其娱乐记者,简直是丢命的活儿。 由于纪木一在主页上干的好事,导致驰影一下飞机被人认出就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惯性地觉得彗星会在夜里出现,其实白天一样有彗星出现只是我们的肉眼看不清楚而已。 如花和蒋丽娴不知逛了多长时间,终于是等到宫人们来传唤,宴会即将开始了,如花和蒋丽娴跟着众人,一路往举办宴会的大殿去了。 那边厢,中年男子从汽车后备箱里拎出一桶汽油,不由分说,拧开瓶盖,照着面前的一堵墙哗哗一通浇。 莫燃瞧着张恪的神色,那碎碎的刘海拂在眉头,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口随意的解开两颗,俨然那一个干净清爽的美少年,那双凤眸有着漂亮的弧度,不管他做什么表情,那眼睛都飘逸而灵动。 一个粉色的,一个米色的,杯身上都映着一串字母,就连里面放着的牙刷,也是一样的款式。赵清染拿过粉色杯子里未拆包装的那支,然后开始刷起牙来。 剧情在这里出现了一次回放,舞台旋转,重新拉回到少年的身体躺着的地面,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活不知,却仿佛处于一种睡梦之中一样。舞台的两侧,出现了像是凯嘉和少年的形象。 查验了带的东西,如花和红衣才被放行,跟着牢头进了牢门,一股潮湿霉臭的气味就扑鼻而来。如花看了眼比室外昏暗阴晦的牢房,吐了一口浊气,在牢头满脸堆笑的恭请下,亦步亦趋地往里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颜天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似乎他知道些什么,目光如电,闪烁着自信的光辉。 颜天佑早知道师傅的想法,对此并不感到奇怪,点点头道:“徒儿心里明白”。 路过洗衣房的时候,她特意伸头看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洗衣房里的脏衣服已经不见了,而且洗衣房已经被人收拾得干净利索。 122猛虎伤人 “我去喊厨房给你们准备点吃食。” 给他擦完伤口旁边的污迹,屋里气氛怪怪的,李素素把布巾扔回木盆里,找借口遁走。 “我去把水倒了,世子好好休息!” 听风紧跟随后,把木盆里的脏水泼到门口。 林策也是倦了,一路奔波加上路遇追杀,心情紧绷,如今安全了,又侧躺在了松软的被褥上,不一会就 枯印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含蓄,不过葛霆也是有真本事,他能成为族长也是葛族之幸。 龙嫣儿怒道:“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岩道:“前几日龙洛来到蛮荒‘门’,他被我们困死在伏灵神钟之下”。龙嫣儿道:“这不可能,以哥的实力怎么会败在你们手里,你们定时在说谎”。 如果是在平时,对上李逍遥,陈海生自然不会如此轻视对方,毕竟李逍遥也是武学界成名的宗师级人物。 瞬间,四周很是寂静,也是在瞬间,四周杂乱声又一次的沸腾起来。 虽然,暂时还不敢肯定来人的身份,但能够知道他的身份,还敢悍然出手,在实力上,必然不会弱于他们。 阳云汉心中一惊,忙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想要吹燃。没想到火折子前番在泉水中早已浸湿,此刻依旧未曾干透,竟是无法点燃。 就在这时,阳云汉站起身来,只一个跨步就轻轻松松来到三人身边。阳云汉动作毫无停滞,弯腰挥掌拍向雪地。双掌触地之时,一股浑厚内力直灌雪地。 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 随着一道命令响起,武学界与摩根家族的人同时不断转移,借助各种遮挡物对敌人展开了猛烈的射击。 龙洛也是一股落寞之感,虽说当年知道是龙芷茹以一道神念救下龙青青,可是当那道神念出现之时黑袍神帝已经出手,在一位神帝八重强者身前,一位神皇哪有活命的机会。 一声清脆的声响,军刺没有捅进去,上杉佐左手拿着一枚手里剑挡在了军刺的刺尖上,梁辉一招为成再出一招,再次向他刺去,掐住上杉佐的手也饿加大力气,上杉佐的脸色越来越红,但是却表现出一脸轻松自在的样子。 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用指甲刀剪掉了一块似的,心慌又窒息,以至于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手都开始微微发抖。 刘范拍拍蔡琰的手,耐心地道:“琰儿不用着急,这是我和岳父之间的事,放心,我一定能娶你回去。”一听这话,蔡琰晕乎乎地,对刘范点点头,靠在他身边,攥着他的手。 而官军的盾牌却又太过脆弱,而且,云梯车和冲城车一战就被尽数烧毁。 浮士德转过身,对着独孤舒琴做了个标准的祷告,渐渐消失在了关闭的空间之门中。 凌云彻傲立虚空,庄坚的动作,也是映入其眼帘之中,后者面对着这般攻势,依然有想法并且付诸行动,也是令得凌云彻心生好感,他可不认为庄坚那是自尽的行为。 龙虎煞君没有想到区区八百人竟然爆发出来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不由得对这敌军主帅徐蛟将军赶到十分的钦佩,便决定让这鬼川龙五兄弟只须抓活的,不准放冷箭,我要抓住徐蛟将军。 123她爹的警告 大牛家的话赶话说到这,眼睛一亮,越发觉得自己推测的没错。 不然她为什么会主动提出,把两头虎给他们抵医药费? 这不是做了亏心事想弥补吗? 她振振有词,“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她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地杀掉两头猛虎。”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庄若水,尖声怒吼,“快说,是不是你害了大 马怜儿破啼为笑,她一下子跳下地来,喜得想扑上来抱住他,可是杨凌一旦给了她承喏,那大胆、泼辣反而全被抛到爪哇国去了,这时神色间极是娇羞难禁。 一种盯着猎物的感觉贪婪的看着依依让她浑身发毛,鬼王那逼人的气息压抑的依依连大气都不敢喘。 要不是掌门这个特殊身份,林忘忧真想灭了这帮摇摆不定的叛徒。 抹黑进入房间的是一个萝莉,黑色的上衣,扎成单马尾的棕色头发,无不表明她的身份,晓,经过改造的晓。 李佑重点在后一句,这有司就指的是南城巡城御史了,本来他就是打着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心思。 第51分钟,柯蒂斯头球解围,迈克尔?约翰逊得球后,果断的分到了右路,阿尔维斯前插,接球后,丝毫没有犹豫,带球向前推进,直接杀入德罗伊斯登的半场。 赵云今年二十六岁,正是处于武功大成的巅峰之初,尽管对上了袁绍手下两位大将,可是依然不惧,反倒是更加神勇,被激发出了十二分的斗志。 这位天后地面上神色青一阵红一阵,怀着极度地恨意,狠狠地瞪了好整以暇的张紫星一眼,终是无颜留下,只得悻悻离去。 马克?休斯望了望穆里尼奥,后者耸了耸肩,两人的关系实际上还是不错的,马克?休斯和红叛军的关系也好,尽管当年他曾经是红叛军的对手,但是他和萧羽私交甚笃。 当日夜里,子时一过,五原城上忽然灯火通明,四门上“轰隆隆”地一通鼓声大作,随后便见各门汉军齐出,直扑城外鲜卑人而来。 不过在它焦急间,不远处那道身影却是颤了颤,身体上的血色雷劫光突然一点点的消散,他艰难的哆着身体爬起来,身体一弯,又是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摇摇欲坠,显然也是受到了极重的创伤。 “那不如让你惠额娘来办,她有经验,你看老十、老十一多壮实。”良妃能想到的就是交给能干人去做。 接着画面一跳,就出现了我们和王军他们比赛完握手时的情景,然后一句话清晰的传了出来。 此是何等术法?木夺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一般,发出嗬嗬的怪吼,而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在巨掌庞大的气势压迫下,他身上的神纹甚至已经不能沟通本源之力。 “我说我没有杀你,没有!”孟修齐气的青筋暴起,脸色涨红,他上前一步,右手慢慢地抬起来,我害怕他会打我不由地退了一步,孟修齐五指慢慢弯曲成一个拳头,由于用力手指都攥的有些发白。 吴忧之所以要她的钱,是因为他们来到这里,手里居然是一分钱都没有。 德妃抹抹嘴,看看宜妃,宜妃也是一脸愕然,皇孙养猪?唉!也就是老八家的孩子能想得过来了。不过也成,反正又没说想养老虎,没啥凶险,成本也不高。 巨灵钟旋转着膨胀开来,而后轰然落下,重重的砸在下方那巨大的石台之上。 124粥是给林策熬的 李素素时不时打开盖子,把小瓦罐里煨着的粥搅拌一下,以免沾底。 李大人闻到一股肉粥的咸香味,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他今天实在是生气,饭都没吃就回了城。 刚到家又跑来看闺女。 闻到食物的香味才发觉自己饿了。 他握拳掩嘴,清咳一声,伸长脖子看瓦罐里的东西,“这煮的什么呀?正好爹 半个时辰过后,或许是累了,亦或许是玩腻了,就辗转而回到许墨的身边,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许墨,很是好奇他为什么能操纵萤火虫。 完全是赌博。赌五天内可以活下来,或者逼出鬼魂提前逃离。不过目前就算要赌也没得赌,因为根本找不出来。 秦远卸下了卢景亮的胳膊,按在地上,一脚踩向了他的脖颈,又听嘎巴一声,那卢景亮白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杀手闷哼一声,倒退几步,长刀从上朝上朝着王元砍来,王元并没有迎接闪身躲避了开来。 连忙跑去问赵神牛他们,可是他也是对王元的去想一无所知,当天他只是交代了袁泉一声所有的事情都听从袁泉的安排,可是再也没有找到王元的踪影,只是留下一个通讯器作为紧急的时候使用的。 刀锋之间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王元手里的匕首划过打手的刀锋,同时把他手中的刀带到了一旁,紧接着,王元手掌一个反转,匕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重新朝着打手的面门划去。 哈利身边的两个助手,既是疑惑,又是颇为不屑,觉着杨明这么做完全是徒劳无功的。 “只要对彩玲有帮助就行,”陈婷没什么意见,她听说孙家的公子在供电局里是个官,现在自己妹妹又在风电场上班,那县官不如现管,所以对陈斌的选择没有什么异议。 “不懂装懂!”刘能嘴上没有承认,但心中却是惊讶,这迷幻阵被他改良过,是他在伏魔殿的成名作品。 “黄金狮王爪!”,莫老身前浮现一尊黄金狮王,利爪划破虚空,朝着骨魔皇当头罩下。 从林天玄师傅收他为徒弟,他师傅给他讲道的时候,就喜欢拿出他自己种制而成的茶叶,泡上两杯清茶,一边和林天玄品茶,一边给林天玄讲解修炼上遇到的难题。 杜耒!米斗瞳孔一缩,冥冥中自有感应,米斗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名字,记住了这个,将会与他风风雨雨矛盾出无穷波折的名字。 高空荒山之间,相隔极远。但于元神修士而言,也不过是瞬息功夫而已。 不过周权还不太了解周瑜的战法,多少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周权这样想倒也正常,毕竟他过去发号施令的时候,接受命令的人肯定忙不迭应下,而不敢提什么要求。 方才一剑,他无半点儿留手,已然出了全力,威力甚至都超乎沈元希自己的预料之外。 有他在无疑是对明军极大的鼓舞,所以只要萧无邪畏缩不敢应邀前来。那么他在明军心目中的形象必定会大打折扣,这对明军的气势也是一种打击。 而且,提取的灵气也比八品来的纯净,速度和质量都提高了许多。 “应该就是此处”,慢慢的,他的目光锁定山体中的一处断层,身形灵动的踩在山体上,朝着断层靠近。 不过,林天玄也不能过度压制了,前些天他的修为就有些异样,已经浮现了突破的前奏了,还是他强行运功压制,尽量不去触动。 “好了好了!别看儿子了,你吃你的饭啦!”妩媚的龙妈拍拍龙爹,示意龙爹吃饭。 大概这几人也以为外面有人守着,心中的警惕少了很多,不在意的向前走着。 一看到乔乞这幅样子,简芊芊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该怎么让乔乞高兴起来。 大唐集团,三大支柱产业,其中的两个,市场份额上已经开始被他超越。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超越的幅度也会来越明显。 “这个东西是哪里买的?”李伉问道,不过在他看来,这个东西完全像是手工焊接的。 兰芷芯每天都会问嫣嫣想吃什么,另外再买些她认为应该给孩子吃的食材,保持孩子的营养均衡。 方媛暗自松了口气,努力将视线转移到电脑上,还是先工作,等会再去资料室。 “怎么办?风儿还是个孩子,又从未离开过家,在外游荡太久是要出事的!”芷兰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喜欢你。”陈妍低声喃喃道,那个漫天彩霞的黄昏,邵家华对她说的就是这四个字。 嫣嫣忍不住发笑,想起刚刚晏晟睿的窘态,被她踩脚之后痛成那个样,她就觉得好解气,谁让他故意逗她的,真当她不知道他是在吓唬人么。他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在教室里有监控的情况下做出过分的举动。 对于滨海市内的三大家族。卫风也很了解。其中实力最强的是凌氏家族,财力最雄厚的是慕容家族,势力最广的是萧氏家族。 “我要去找孟虎,看看能不能说服他加入我的这次对抗暗黑组织与凌氏家族的行动中,有了孟虎的加入,那么胜算将会大大增加。”卫风低沉说道。 125师傅有什么目的 她师傅总是嫌烧热水麻烦,常洗冷水。 她知道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好。 但总觉得女子,不宜常泡冷水澡。 初春的气温还是有点冷,她师傅似若未觉。 她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高声喊,“师傅,食盒给您放屋里了,我有事出去一趟。” “嗯,知道了。” 庄若水泡在浴桶里,难得温柔地应 这把匕首一定是约翰逊在被拽入这里的时候丢下的,想到这里,雷战抽出匕首,就用它挖起了这面土墙。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进沧海中的雨滴滴滴答答的,在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使得那明月的投影变形得愈发严重起来,却也使得那水面反照的月光,愈发地灵动活泼,就仿佛是悦动了起来一般。 冰之祺没有说话,不知道南宫云这里的他们到底指的是哪个他们——是楚风和离绾吗,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妈咪都没放话要说,他要是敢说,他一定会被虐得很惨的,他妈咪好恐怖的。 雷战再一次为了婉柔拯救了bu1,婉柔也毫不犹豫的把自己交给了雷战,就在雨中,俩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我想应该有用昆仑代表生的力量生命的本源也许你的父母会有办法。”那泽既是回答莫莫也是提示该隐。 随着远方一个个阵法在晨曦之中光芒大作,失去了绝大多数地脉供应的第一层阵法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容,那是一层流动着的无形的屏障,透过屏障看过去,可以看到一座荒凉的古老的大殿。 只见这片星空中,悬浮着许多许多五颜六色,造形奇特的战舰,这些是骨族的人马。 我本来想让高阳继续做周静的暗线,可是他却跟我说那不可能了,原因就是宫寒玉已死,百里飞昂废了,他还好好的,那周静知道了势必不会放过他。 手里的猎手刀和蓝宝石盾牌耐久都降到了红限以下,眼看着就要破碎无法修复。只好将它们收藏进行囊中。 “沉香,给我梳洗打扮。”凤于飞想到这里,狭长的眸子陡然一寒,随即又流转成淡淡的妩媚,娇嫩的红唇带着火一般的热情。 问题是怎么也得先问问情况吧?是的,是开始问情况了——孙向东跟着张所进了一间办公室了,一前一后的,那孙向东熟门熟路的似的。 安蒂娜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哪怕是自己都没有说不的能力了。 曲晓萌从大张伟躲闪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知道这里面有事儿,这大张伟应该是看到了也知道是什么事儿,可是因为冷冰的淫威,所以是不敢说的。 那你是一名官员,根本不可能有精力来经营天运集团,因此,我认为你们的股份可以保留,但是你们必须退出董事会,交出董事长这个位置,你们可以享受天运集团的股权分红,但是却不能参与天运集团的经营。 吃过午饭之后,在卢一帆的陪同下,梁凡歆参观了别墅的整个区域。 又是填表又是这个那个的,总算坐下了,会见室的桌子对面的座位就是给大刚留的,耐心等一会儿吧。 卡尔好奇的问到,其他人也是耐心的听着,但是他们的心中已经比萧龙的手段彻底的折服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期盼中的那个年轻人,终于又出现了,这就是‘曙光’。 126流言 没过几日,城里流言四起,都说县令大人带着手下下乡,帮忙除虎。 却让村里的青壮打头阵,上山的青壮们全军覆没,都受了重伤。 而县令大人带去的人,却毫发无损。 张嬷嬷听见食客们义愤填膺地讨伐本县县令,怒斥衙役们不作为。 她有心辩解,苦于笨嘴拙舌,张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只呐 假若他的身份足够高,和师父一个层次级别,那他应该有力量阻止姜岑封神。 傅思夜语气焦急,猛地一拉林晚晚,林晚晚重心不稳,就跌在了傅思夜的怀里。 “不用餐厅,就在家里吃。这是陈耀的电话,有事打给他。”谢宴池拿过她放在桌上的手机,输了一串号码进去。 所有听命于?的妖神,急忙放开妖魂和妖躯,任由庞坚的意志在里头巡视。蔺白象,还有庞灵这样的存在,听到黑凤凰的提醒后,也猛地醒悟过来,各个放开了自己的灵魂防备。 林晚晚回头看了一眼傅雨晴,傅思夜也在这个时候回头了,看傅雨晴的时候,傅思夜的眼神,有点幽深。 突然,苗荷香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牙齿轻咬着嘴角,涨红的脸颊轻颤不止。 取了麻绳,把腊鸡、腊鸭等绑上,找地方挂起来,以免被老鼠惦记。 谢星没有时间迟疑,犹豫。他必须立刻赶回白帝城中心,帮助熊战天解开白帝转轮大阵的危机。若是迟了,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提到这里,陈青云脑海里回忆起一些画面,他与谢星的争执,一方主张征服,一方主张灭杀。现在看来,他的计划的确是行不通的。 抓住衣角的霎那,她便将水池中的异宝拉出水面,轻轻一个抖动,浸在衣袍内的所有水珠,就如碎晶般脱离。 那些导弹纷纷击中了陈锋,巨大的爆炸威力,把陈锋都轰出了上百公里远的距离,虽然有护体之气,但是依然让他痛得咬牙切齿的。 他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却因为久疏打理,看起来脏乱之极,连脸上也灰黑一片,让他本是清秀的容貌被遮掩过去。 这辆奔驰轿车价值也足有上百万,不过在那清一色的宾利车面前,却显得什么也不是了。 “大家先别走了。”楚天月翻身从骆驼背上跳了下来,重新打开地图看了看。 不过,对于成昆,谢无忌也不会武功大成后就立刻动手除之,且不说成昆素来狡诈,行踪难觅,就是他所谋划的那些大事,也离不开成昆这个诱因。 “都怪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咻,帮我把他们引开,这伙卸岭力士虽然都有火器,不过我估计他们想追你怕是困难吧?”马程峰瞪了他一眼说。 李永乐听了,转头从车后窗向后望去,现在众人已经驶离市区,主干道除了通往别墅再也不会通往任何地方。 不过他们眼下并没有准备辰咒符,也没有会画符咒的道人,只能凑合用些干糯米了。 喝了几口茶,刘麻子说昨天发生了一件事很出乎我的意料,既然你来了帮我分析一下。 蚩天目光一冷,自从地宫回去之后,因为通神塔一事,他没少被魔鬼渊其他弟子嘲笑,‘胸’中酝酿着无尽怒火。 巨熊王厚厚的脂肪层大力削弱了爆炸带来的伤害,而那炽白的高温火焰,又被防御力场隔离,所以只是加重了伤势,并没有直接死亡。 127吵架 村长爽快地答应了进城,大牛家的这会儿居然也没闹。 村长不露痕迹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神闪烁,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忍不住蹙眉。 事情太过顺利,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只是时间不等人,他跟着急切的李彦上了马车。 他不再多想,安慰脸色不太好的李彦,“公子别着急,公道自在人心 那边继续沉默着,随后夜紫菡便发现周围的雾气渐渐地散开了,而她也成功的从沼泽里面走了出来。 但见秦刚冷着脸走进了酒店,随之带人直接去了北漠狼族使团居住的楼层。 大皇子纪王发泄了之后,浑身大汗地躺在一旁,满脑子都那道青色身影。 在一次向上帝献祭的过程中,该隐发现上帝只喜欢亚伯献的血腥的羔羊,而不喜欢他献的果子,便与亚伯发生争执,结果失手打死了弟弟亚伯,把死亡带到了人世间。 青竹仙人没几个朋友,平日里无事便喜欢拉着他们几个孩子瞎扯,江逸然也因此得知了很多关于修仙的知识。 然而,在他渐渐涣散的眼神中,场中随同前来的张家弟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 其实,在西方的神话历史里,也没有具体说明该隐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吸血鬼,但是之后的强大吸血鬼都流淌着他的血液倒是不错。 就在这位阴尸宗强者说完后,又有两道身影出现在这位阴尸宗强者身边。 墨白他恢复了全盛时期,地狱未到,灵王率先来袭,这对于他来说,还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墨白有很多东西想要展示,灵王成全了他。 其实我从第一天干这种工作就于心不忍,可是我没啥大本事,而且也不想让爸妈担心,说我这么大了还不会赚钱,所以我先让我生存下去,再去谈良心以及梦想这些东西。 可时间容不得张少钢自我检讨,他刚一感叹自己脸皮薄的时候,就听到了葛长生的大声吆喝。 本来晚饭吃的好好的,毕竟挣了那么多钱,怎么也得整点好吃的,不是? 虽说在家里平常做饭菜都是靠着他的妻子,但这段时间却有些特别。 见方士并没有露出惊诧的神色,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苦笑道。 你现在的演艺生命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谁能保证你的片酬明年还是这个价格? 离蝉皇妃是南离国的“公主”,在这件事情上,她当然不能忘本。七月十四她提前吧贡品摆好,从十四晚上就开始闭关,直到十六日早上才会出来。 一声令下,二十多名手下如离弦飞箭驾驭神虹进入石壁上洞窟,其余人也不甘落后,好在石壁上洞窟多有上百座,一行人加起来恰好百余人,也不抢来抢去,各自找了个洞窟钻入。 老者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原本他以为这场战斗他即使不敌,自保之力应该是有的,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眼下竟然出现这种情况,此刻的面对东方云阳的骨矛攻击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这么说,你准备玩百合?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对象?”姬美奈调笑道。 是我嘴有问题还是你耳朵有问题,我啥时候说了喜欢你这三个字了? 没工夫欣赏这俩中年人的窘态,黎明带着夜如沁离开,回到了燕阳城,帮忙收拾残局去了。 没办法,黎明的武道实力是有目共睹,也是和同行数据分析并且探讨过的。跟他比御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跟他比武道? 128有人计划谋害她 经此一战,李素素在城里,又多了个骄纵的名号。 第二天一早,贺嫂子来家里收取脏衣服的时候,找到李素素,告诉她,有人收买她。 让她帮忙做内应对付她,还给了她十两银子。 她说,昨天她打的那人,是县丞的侄儿,陆丰收。 贺嫂子曾在他家做过奶娘,原本签的一年的契约,被他家偷改成了三年。 “兄弟们,杀。”杨盈看着前方那数千人的玩家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纪芳菲看着王鹏突然现出无比委屈的表情,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就冲回自己房间去,在门口摸了半天口袋也沒把房卡摸出來,耸着肩就哭上了。 白云珊把话说完,景墨轩身形一闪,短短的一秒钟内就出现在了白云珊面前。 “门口遇到上访的,堵回來了。”王鹏说话间接住了施国权扔过來的烟。 “嗖”瞬步,年华依旧无耻的出现在了丧尸战士的身后、重击,强大的力量直接将其劈成了两半。黑血四溅,血肉横飞~好不恐怖? 景墨轩机械的把头转向韩水儿,“这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韩水儿。 杨大道的眼睛越来越亮了,当那一件件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事件被流火重新介绍之后,大家才知道近代史上那么多隐秘事件的真相。 你那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好的话,弄得一晚没有跟你这样的心情,可以说你的情况了呢,恩你情况情况亲,努力了。 众人都看着薛云,感受到它的气势,平定了之后都舒了一口气,薛云现在是没事了。 而且越往后爬,李南越感觉温度在升高,这通风管道里狭窄的很,再加上运动强度比较高,所以也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客观事实,反正李南是感觉越来越热了。 这玩意也新鲜,至少任何一个观众,都没亲眼见过怎么解蟒蛇的,充其量就是在菜市场见过解剖泥鳅黄鳝的。 王家屏在工地上,牢记着王本固的交代,咳嗽一声,便开始人模狗样,到处寻找问题。 望着那任人宰割的百兽凯多,许多大海贼都觉得今日是否自己眼花了??? “利昂,你在做什么?”而来到神殿的格雷,终于压抑不住怒气冲了出去质问道。 只是刚说完这句话,岳西穆便直接将一一紧紧抱住,连同孩子也一起抱住。 “林先生,我算了一下,咱们这一上午拍摄就花费了点胶卷的钱,道具、服装都是租的,根本就没花一百块钱,那特效……一分钱也没花。”这时候刘安道。 “我是杀手,但是我今天不想杀他,我之所以成为杀手是因为我多年一直想找一个和我旗鼓相当的对手!今天我找到了!能和他打一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才是我这次来的真实目的!”屠夫说道。 “敢问宫主想要怎么测试一下。”现在这个玄清问道测试的方式。 这幅画的背景,也是湛蓝,是在海水之中,画中还有不少鱼类,珊瑚。 “冯理事,我能不能把你三幅字都带走,我很喜欢您的字,这三幅字都不错。”陈紫涵道。 秦唯一却觉得这样的智脑系统有些危险,如果这种智脑被居心叵测的人买回家去,那整个艾罗星球居民的智脑岂不是都有可能被它控制? 如此想着,他直接掏出了银针,习惯性地当着一众人的面随手晃了晃。 129药铺风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医馆,老宋大夫都无语了,心说,衙门离这也不远,用得着这个排场吗? 李素素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嘻嘻地跟他做了个怪模怪样的鬼脸。 “我们是来看热闹的!” 老宋大夫点点头,转身带他们进了后院。 “是陆家的人。” 他在县里开医馆多年,不能说对县里每个人了若 怀揣着这种心态的家族何其多?他们一边应付魔族入侵,一边开始将产业族人向其它大陆转移,如此一来,魔族占领圣洲的脚步愈加迅速,而其它大陆也因这些世家大族的强行加入,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地盘之争。 司空战内心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他感觉时间实在是太漫长了,每过去一分钟,他就感觉有人在他胸口敲击上一拳,好生难受。 洪荒萝莉是无敌的,但放在心里爱护就可以。这种情况当然要重色轻友,先接俞成敏的。 他已经受够了她总是以身犯险,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要放过她一次。 “哼,我无知,你有什么本事证明你的药能治百病?”林建成冷笑道。 司空玄和司空翔严肃的坐在哪儿,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莎莎她们怀里抱着的孩子,明显很是激动。 他过的很好吧!没有自己也应该没有什么不同,现在的他退却少年时候的青涩,变得成熟稳重,但那身上散发的那一股淡淡的温和,却是没有改变。 虽有猜疑,可雍莲生却不知,花花真正厉害的并非是这分身术,要是他知道花花真正的杀手锏是什么,估计早在见到对方那一刻,将其斩杀以绝后患。 至于萧玄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没有人知道,但却知道一点,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副官一边恐慌的后退,一边用完好的那只手指着玛丽。玛丽看见那个副官挡住了门,于是直接抬起一脚,将那副官连人带门一起踹了进去。 “什么!吕宇春的父亲是红药师!”江帆惊讶道,他一直以为吕宇春的父亲是神尊,没想到还是一名红药师。 将季昌玉逼退之后,杨少宗正式请到了新的调令,回调到旗山担任旗山经济研究院的副院长兼〖中〗国经济论坛执委会常务副〖主〗席,副厅级待遇。 王鹏与胡晋等人正陪省行风检查组的人在市府招待所吃工作餐,得知余晓丰來了,匆匆交待一番,又向检查组的同志一再道歉后,回到住处。 和他打完这个电话,杨少宗心里也就踏实了,只要部队的那些车和司机能顺利转移到旗山肉联厂,物流这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香最后一次奔驰到了了升腾的地步,这才停下了自己疯狂的举动,放任一夜狂欢而疲惫至极的炼红霞睡去,自己则洗干净了之后,淡淡的静了静气,再次登上了楼顶,开始新一天的练习和工作。 直到失去你,直到那个男人的眼中的隐型眼镜掉落,爸爸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伤害了自己的妻子,还有自己的儿子。 “那么,告诉我你召唤我的目的吧,是杀光这里所有的生物吗?”利仞天嘿嘿说道,随着它目光随意一瞟,被它所看到的人都生出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 王鹏偷瞄了潘荣芳一眼,觉得照这样分析下來,潘荣芳要见齐大海,只怕是为了运河省委省政府接下來换届的人事安排的可能性更大,尤其是童胜华空出來的缺。 130她邪魅一笑 “我说尽量吧,你们失血过多,要用些好药材。” “他说,实在不行,他私下给付医药费。” “万不能让你们死了。” 老宋大人幽幽道,“如今你们都救活了,剩下养身体的补药钱,总不能也让人家侍卫出吧?”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医药费大头,李大人家都出了,还为了点小钱,想讹 晨光心想龙熙国再空虚到底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几个月就能筹出这么多东西,让她拿她就拿不出来,她只能选择把他打晕了拖回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起了兴致,仔细去看服侍她的那两个年轻男子的长相,然而当目光仔细地落上去之后,她的心陡然一颤,握着酒杯的手差点滑掉,她用吃惊的眼光直直地望着夙玉。 追击、截杀这艘神舰的十七股势力,都是几位神王带着大批神君高手。 本来他们是更加希望吧这个消息传给华莱士大公的,但是华莱士大公那边却并没有威廉安插的情报人员。 毫无烟火气和杀机的刀意,只有在触身的那一瞬间,才会爆发出可怕的杀伤力,令顾铁衣防不胜防。 哪怕是陈平安,可能如今还不清楚,老车夫跟封姨,还有陆尾这些老古董,闲暇时聊得最多的几个年轻人,朱鹿就是其中之一。 面对着气势汹汹的佐助,宇智波琰依旧是保持着最普通的三勾玉写轮眼,似乎佐助还没资格让宇智波琰拿出全力。 他当然猜不到自己先前拜访福荫洞府邸,让一位龙门境老修士借机点醒了一位衣钵弟子。 那团灰雾经过无数次的融合、扭曲与拉扯,终于凝聚出一道高约七尺,影影绰绰的身影。 “你以后陪着玉如多说说话!但是不要提以前的事,明白吗?”祁玉的眼睛盯着洛曦美丽的眼眸。 回房路上正遇到方采薇,温氏上前勉强笑着见礼,方采薇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分开。 “明珠,明儿我们就去山海园,我找一处地方收拾了,到时候咱们便搬进去。”方采薇的定力虽然不至于像世子爷那般变态,却也算是不错,可这会儿让母亲和嫂子气得,直到她们走了好一会儿,胸口还抑制不住的起伏着。 不过,通过天道印记感知,秦枫发现灵宫深处另有一片天地,或许对他们有益。 这话已经是语无伦次毫无逻辑理智了。连方家父母和方正昆都吓了一跳,他们理解刘氏的震惊,因为刚听到“江大人”三个字的时候,他们也是一样惊诧,但震惊到如此失态,那就有些不正常了。 这些人,正是世界上各个领域的顶级科学家,他们自愿加入神殿,为其效力。 走回班里时,都上了半节课了,我捂着脸,尽可能不让蚊子、宋铭看到我被人揍得发青的脸。 “你要是有时间,你考虑考虑换个脑子的问题,就别考虑这些没用的问题了。”蚊子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路凡的肩膀,对他说道。 我和孔鑫从地上捡起来刀,接着就走到门口,王平一个手也拎着刀。我把手里的袋子,递给王思杰。 秦国素来兵强马壮,而鲁国在四国当中又是出了名的富庶,这两国联姻让齐王顿觉压力大增。 张见洲愣住了,看着苏灿眼中的忐忑和不安,还有因为紧张唇角都在微微颤抖,许久没有说话。 131男狐狸精 村长心里也憋屈,这都什么事? 他的侄儿带着人违反他的命令,最终害人害己。 他侄媳妇听信谗言,给他下毒,就为了给他侄儿讹诈医药费。 一笔糊涂账。 若不是为了他死去的大哥,他真不愿意放过这两人。 他心寒啊。 自家人拆自己的台。 竟然还敢给他下毒。 若不是他 但是他发现老妈有些不高兴,说有个病人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明明身体已经这么差了,还不好好的照顾自己,不遵循医嘱。 说话的这个弟子,叫龙涛,是龙天齐的干儿子,也是他的亲传弟子。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董辞逊这么低沉的音调,她的心有些疼丝丝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战友情吧。 凌冰璇对着叶玄就是从各个角度,咔嚓咔嚓一顿拍,随即选用了其中一张,当做是手机桌面。 董昌权没有控制住,强奸了我,本来我是想着报警的,但是董老爷子为了董昌权的仕途,让他娶了我。 动作很慢,可气场却极凶,一股沉重超过山岳的气势朝着杨凡四人压了下来,他们感觉身体几乎要被压断,难受得想吐血。 苑萌是那种半夜打雷都不会醒的人,指望她能听到孩子哭,这个有点困难,她也不好意思和干妈说,所以只能让董辞逊接过这个活喽。 这话一出,陈妃娘娘捏着杨凡脸颊的手都是微微一僵,脑海里难以克制的想起了杨凡床下的那个罐子。 经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尤其是在宁折帮自己治过几次伤病以后,自己肯定没最早那么讨厌他。 被冯百世手的反握,让吴思琪顿觉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装成害羞状的收回自己的手。 她反而显得有些乐不可支,在她眼中,就以叶凡的体格和气质,不被人打都算本事,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打人? 他们这次来这边,为解救自己的族人,本身就被冯家要走了不少资源,可不愿意为此再多让冯家挣灵石。 倒是在后排的校长等人听到苏幼寒的话的时候,都和那些老师齐齐露出了一副我懂得的笑容。 而一个照面,琪姐威武居然上树避其锋芒。看来,来人很是厉害。作为一个普通人,张初九是不会下车去帮忙的,最多可以开车去撞人,或者开车带着琪姐威武跑路。 毕竟做孟家的管家年薪可有百万呢,惹柳夫人不高兴,自己随时就会滚蛋。 “潜渊之王的眷族当初之所以会出现,”虫千九果然被牵开了注意力,“完全都是因为生之死者利用灵异浩劫,在南洋创造出了一大片包括大陆架在内的,烈度足够的邪恶地域。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耽误时机,是以赵括果断命令雷伽率领一千亲卫骑兵与他一同追击。 前两章把张仁佐和高功煌两人执行的任务给弄反了,在此向大家道歉。现在已经订正了。 在他看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封云觉得他要的股份高了,也即是说,封云觉得他的管理公司,未来绝对不止值这些钱,所以宁可现在借钱收购了葡萄酒店,也不愿意放弃管理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渔阳郡城门楼中,王安不慌不忙的吃着水果询问彭宠、吴汉、吴尉、吴翕、盖延、王梁六人能否守住渔阳三天不破。 不过这一切都是设想,真正有没有效果,那就得开门见山的正式营业。 132谁家断头饭会那么香 李素素没抄几个字,就搁下笔,尬尴地看着自己狗爬一样的字。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早知道小时候就认真练字。 算了,先把几本医书背熟,遇到相同的症状,能言之有物。 别人也不能够怀疑她不懂医术! 她在家里苦读硬背的时候。 被围观了一路的林策冷下了脸,整个人看着冷傲 显然,这次他打算就用这几样装备,就连胶囊内的指北针、火石、也不打算使用,至少短时间内不会用,毕竟是荒野求生,工具太多,反而会降低难度。 “谢谢殿下的恩德。”本来已经绝望的花孑听了松上义光的话后顿时跪谢起来。 同时,官府禁止任何私人转卖爵位的业务,所以老百姓也不能通过卖爵来获利。 随后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许辰和麒麟在那被众星捧月的战车中走了下来。 “这不妥吧!你们复社正在大会,咱若坐下乱扯,岂不是耽搁了这么多人的工夫?不妥不妥,还是改日再叙的好。”摆手辞让着折身欲走。 就在武田信虎谋划着流放长子晴信之时,辅助役坂垣信方也在武田晴信的示意下开始联络众人图谋流放武田信虎。 如果自己不解释的话,依她的性格怕是要把这里给端了。不过这种吃醋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受用。 马懋才跨步走到吴?身边坐了,旁若无人一般地取箸端杯,只吃喝几口,便跳起身來道:“我如何也吃这烂心烂肺的酒肴,分明是百姓的膏血呀!”伸手入喉,俯身大吐,衣袖、前襟满是污迹,众人看得反胃,纷纷放了筷子。 不管如何,她现在都是很伤心的,想到简莫凡就更伤心了。明明都还在冷战中,现在她又发生了这种事,让她以后如何在简莫凡面前信誓旦旦? 于是叶风从天塔里把那火焰包裹在里面,瞬间气团进入天塔内,而天塔里瞬间都是这种火焰,叶风赶紧把这气团吸收到体内。 大赛的评审方是几家珠宝城和请来的一些专家联名决定的,按道理说根本不可能出错,有人已经迅速去查。 而法兰克帝国被横岭山脉围在这大陆的东北角上,帝国中主要是法兰克人、斯拉夫人,还有少量的山林精灵。山林精灵又分两支,一支生活在横岭山脉中的森林精灵,一支生活在北部雪原原始森林中的雪原精灵。 而箭术比赛,则分为立射和骑射两项。每项又分为固定靶和移动靶两种。比赛成绩的判定,是四个项目的综合成绩。 郁无命等人见两个混混先来个恶人先告状,本打算申辩两句,不过听治安官的说法,看来治安官早就知道这几个混混是什么成色,也就不急着分辨,看这治安官将要怎么来处理这事。 在这段时间内,周子墨一直忙于准备,也并没有多大的时间去看白安冉。当周子墨再次回到a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的十点半了。 这股额外的生命力冲进郁无命的体内,他皱了皱眉头,刚才那涓涓细流般的生命力对他来说正正好,现在这股生命力对他的身体来说,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力,他不得不向后退去。 “执失思力不会是提出,用那批牲畜换大唐的粮食吧?”赵云泽问道。 上一世的他说过她很多次,她没听,也不知道这一世说她,她会不会听。 133造纸方子,信心满满 今天这一道紫苏焖鸭子,在长安时,他就不曾吃过。 长安没有紫苏这种食材。 她才来岭南多久啊,就学会了这边的菜式。 还做得这般好吃,紫苏特殊的香味与鸭子混合,焖煮后,鸭子没了那股子鸭肉的怪味。 一口下去,口齿留香。 让人回味无穷。 听着众人对这道紫苏焖鸭赞不绝口,李素 刹那间整个大殿内响起阵阵闷雷声,道道劲风逼的许多士兵不敢接近。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刚开始的时候络腮胡青年还不怎么说话,最后越喝话越多,几乎停不来了,他吐露了自己的秘密也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离开奥林匹克体育场后,叶钦跟着于伟利还有汇合了杨耀祖以及袁明富等几位教练员,返回了中国代表团的驻地。 萧七月差点笑出声来,自己在阴气相助下,真婴居然跨入了半步灵王之境。 刘老加入后聊南聚居地比原先大了不少,因为他会出售进入断肠森林必备的标准解毒药剂,很多人都来那里定居。若是给聊南一些时间发展,肯定会逐渐成为继白岩镇后比较大的一个聚居地。 一个月以来吴生01和那些【统领者】在汉京市内建设起许多【信息交流处理中心】,位置就在人类不允许进入的【智械所】内。 被徐梅称为孔叔的人眉头微皱,他是这次北区代表会派到徐梅这边的监察员,专门负责查看记录内战双方有没有什么违规行为。于华那边也有另外一位监察员在,早早已经随他们进入到地下防御工事中了。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陈平一边要和漫威公司谈判,一边还要看着星火投资基金公司套取现金,随后把钱还给银行,拿回自己抵押的公司股份。 约定好地方后,他便挂断电话,然后就发动车子,直奔大雁塔而去。 就在龙王一脸懵逼,而且还是充满着希望,看着前方这片世界的时候,只见一个可怕的声音轰然在整个空间之中炸了起来,随后,只见一个庞大无比的怪物来到他的面前,伸出那巨大的眼睛看着他。 既然人家都事先有了准备,说明就已经料定他会来寻仇,如今的局势看来,究竟有多少人得知他跟封云修的事情,恐怕都弄不明白了。 说完她又有些害羞了,因为我和李芸几乎同时叫了出来,我叫的是“猪草是什么”,李芸叫的是“割草干什么”。 “阿弥陀佛,贫僧空静,少林寺罗汉堂首座,今日前来特意寻施主赐教。”和尚打了一句官腔道。 “之前,我们已经是成功击杀了南天国的精神领袖,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正是元命一椿,现如今,这个最难缠的对手,都被我们干掉了,妄安,如果是你,你认为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不朽尸王反问道。 龙玄耸了耸肩,轻松道。“除了训练就是杀人而已。我的运气还不错,活到了现在。”虽然他说的极为轻松,可上官擎似乎能猜出其中的艰辛与辛酸,不由轻叹了口气。 但在乔修看来,这些亡灵所拥有的能力可不只有剥夺活人的性命,吞噬人类的灵魂这种单调的功能。 所以在他看起来,这些事情还是很缓一缓为好,而且说白了,他并不在乎什么音乐才子的名头,他主要是打拳的,有这么一个名号,也不会增加自己的实力。 “又来了,鼻涕虫又要说些奇怪的话了。”威廉夸张地装出一副头痛的样子。 现场的安保人员,警察,交警,过来看比赛的人,还有数不清的黄牛都拥堵在这里。 “黑暗联盟比之我们想象中还要危险的多,那问你的两个问题可是处处是坑!”斑感叹一声道。 看到韩乐拿着一个箱子一个大塑料袋,去的又是公墓,出租车司机下意识回忆了一下日子,没到过年也不是清明,再看韩乐一脸绷着的脸色,心里明白了——也就没多废话。 果言镇的反动军驻地就设在镇子外的丛林边,本该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今晚却灯火通明,显得十分热闹,还有不少豪车进进出出,不少看似身份不凡的生意人在里面来回行走。 “好了,你们可以过来了。”就在卢依刚刚将他们身上藤蔓给解除掉的时候,迪安娜再次鬼魅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不过,她的面色有些苍白,汗水更是已经布满了她苍老的额头与银发上。 吩咐了李和尚抓紧时间打扫战场与接着垒筑矮墙之后,邓舍又去城头巡视了一番,然后才与洪继勋诸人打马回府。 又等了片刻,待诸人悉数入席。王士诚首先端起酒杯,做祝酒辞。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恶魔之门里面的“狱警”,已经不甘心为狱警了。 这一刻王峰的细胞仿佛成为了昔年的模样,每一个细胞都在吞噬这些游散在他身体之中的力量,来者不拒,宛若无尽的饕餮兽一样。 “浩南,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要忘记了他所使用的是降龙十八掌,而他的目标是一头火龙,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龙浩天仰头望着叶正,神色极为平静的直接打断了龙浩南的话道。 “你要辞职?”乔艺雨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又问,“辞职只要写封信就行了吗?”这么方便? 其他人反应慢半拍的听了后,也齐齐附合,“对对对,门脏了,我们在擦门呢。”然后也跟着假装擦起来。 “查清楚。”李影冷冷地说完,接着挂了电话,想来那边正在上演着激烈地游戏。 无风看着这样的她,心疼地想要将她好好地护起来,可是,到头来,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他没能护好师兄他们,如今,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没能护好。 可是出乎我意料,我本以为韩皓婷跟着新娘子一起,肯定有人帮着给她化一个漂亮的妆容的,但是此刻的她,竟然是素面朝天,连口红都擦的很淡,配饰更是简单。只有肩膀上的肩花了,连她自己戴来的项链都没戴在脖子上。 134她意欲欺君 李素素一路小跑回自个儿院子,路过林策院子的时候,瞄了一眼。 他在高大的紫荆花树下练剑,剑风劈过,便落下片片青翠的枝叶。 她探头看过去,好心提醒了一句:“刚吃过饭运动,容易肚子痛。” 林策发现了她,暗戳戳挽了个帅气的剑招,动作行云流水,反手把剑归鞘。 他对她招招手,并把自己的佩 在这时,劲风飘动,两道黑影一闪,有两人来到近前,却是石立与绿髯伯,看到地上的尸体,他二人同时惊呼出声。 唐诗却没有反应,一直呆呆地看着他,忽然在他肩膀上猛咬了一口,他吃痛,立即惊叫出声。 “你这是要逼我对你出手了,我会杀了你的!”二娘的手上多了一根红鞭子,散发着丝丝的红光。 “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有重要消息要给你们透露。”阿曼祈求道。 天上突然飘起一阵清雪。还沒落地。就已然融化了。可是落在他们的肩上。却静静的堆积起來。 说完,她一挥手,后面的警察将刘晓芒跟王梦请上了车,然后警车走了。 燕倾辰的一生之中。从來沒有这般放肆的哭过。可是那一天。他却为一个‘侍’卫哭了。在苍茫的旷野上。他哭的像是一只狼。 墨渊离把视线移到墨绾离处,在对上墨绾离那清冷的视线之时,原本稍稍柔和的面容,登时凝结了起来。 “天尊,不知您可都准备好了?”对面的廉贞君见周天星辰已经聚集的差不多,这些个“棋子”却是应该够用了,缓缓问道。 跟自己的关系不大,还无缘无故的把自己打了一顿。刘晓芒本来就算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赵老打他的这一顿,他肯定要记在心里。有事没事的要出来祸害祸害他,打不过他也要让他恶心恶心他。 此时乾坤天地树上,剩下58个果子,另有二十余个果子没有成熟,乾坤境中,每一境的提升,一个乾坤天地果就够了,所以杨妄自身也只需要不到十个,鲛人族中,年轻人中,其他人离乾坤境尚远,所以暂时还不需要。 一口鲜血从那人的口中喷出,显然内脏在连续承受两次冲击之后,已经受伤了。 这个大家都清楚明白,只是如今若是不将事情调查清楚,只怕是很难解决此事的。 车子停下了的时候应完全被三辆车的包围,马上的三辆车中的人便打开车门走了出来,黑色的西装,整齐划一的动作,显然都受过专业话的训练。 杨妄想起玄武宫主的告诫,她说,离开那片区域,生命不保,所以他决定马上和雪柠回去。 这也不可能,姜北城虽然和杨妄敌对,并且数次被侮辱,但是对自己人,他还是坦坦荡荡,推心置腹的,不可能做出这种残害兄弟的事情来。 聂振邦的房,在间的主院这边。之所以这么安排并不是因为聂振邦的地位,而是这么的安排比较的合理。这边,大伯两老和自己父母都住这边。这样一来,谁住主院都比较的尴尬。 “爸,谢谢你,”梦如冰的脸上闪过一丝温馨的表情,感动的说道。 甚至,还会引起别的家族的顾忌,要知道,这样做等于是赶尽杀绝。 这下,就连父亲,还有叔叔跟姑姑,看向赵祁伟的眼神也渐渐的变了。 也就是说,虽然通过了及时的疏导,没有人因此失去生命,但还是有许多被无辜牵连的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135劝他上进 她恨不得时光倒退一刻钟,她就不跟他聊这个话题。 她后悔啊,把天聊死了,找别的话题嘛。 他是个在皇权下土生土长,深受皇权教育的少年人。 怎么能在他面前暴露自己,意欲欺君的想法做法呢。 她忽然莞尔一笑,“啊,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拿家人的颈上人头来冒险!”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诚 不过好在二人的性命还在,又有这一方世界可供恢复,暂时是无事的可以修养一段时间。 这天晚上侯爵没有回家,他一直在城外的一棵树上躲避着,他想逃避眼前的这种困境,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从容不迫,痞里痞气而又有些足智多谋,这可真是将军与痞子的化身。 天罗地网皆为各州军马中精锐斥候探子。他们因为从军,所以执行力与凝聚力都比较强,有的混入敌军之中,直到战死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三人酒足饭饱后,便是在木青的带领下,参观各种重景点,百美奇花,姹紫嫣红,美不胜收,让人眼花缭乱。 观战之人,下到不懂修炼的普通人,上到神通境,甚至化气境强者,永远都将难以忘记今日的所见所感。 佑敬言担心的问题?其实便就是怕这件事儿一旦失败,李成嵬要是把自己择把干净,那佑敬言他们这些人可真的是不够看的,说不定真的就要把命丢在这里了。 现在谁都知道,新任丞相贾诩正在肃清扶汉派在朝中的势力,一旦结束的话,那各州的大员都会被提拔进入朝廷。 顿时罪之力开始散发,一层薄薄的诡异红光开始笼罩这个大块头,它的眼睛也瞬间被凶光和疯狂彻底覆盖。 在之后,他碰到了波纹的主人,然后波纹的主人以大棒加甜枣的套路收服了这个傻子,并让他替自己办事。 云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师娘的话,一句没记住!光在那里琢磨,菲欧娜这妮子到底想干什么? 良久,梅御谨忽然微微一笑。他明明也是在勾唇,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笑意,眉眼如宝剑凝霜,令人不敢直视。 如他所言,走廊里空荡荡的,能很清楚地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的回响。 “无妨,只要能够离开此处便是足够了,接下来多走一段时日也是无妨。”战血此刻也是并未有着多少的在意,在得他的眼中,只要能够回去,那么多走上一段时日也是没有多少的问题。 而在房间里按摩正接近尾声的雷军跟医生,都听见了外面吵闹的声音。由于发生在自己房间的隔壁,所以声音比较大,听的很清楚,何况他们耳力比常人要好。 袁成父母早逝,其近而立之年,尚未娶妻。其邻有无赖姓艾名六,艾六本富豪之后,其不务正业,吃喝嫖赌,败光家产,遂以偷盗为生,亦一鳏夫也。 “巴恩斯,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现在放他出来,怎么解释他被困在里面的原因?老祖宗不能出皇陵你是知道的,出了这里,我们可对付不了他。”朱莉道。 突然,这平静被打破了,两匹马在大道上飞奔而过,马背上是两个身披黑袍的少年。夜色中,需要仔细辨认才能看清楚他们的面容。 子辛的担心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疾奔了两百里,子辛站在了一座峰峦顶上,雄伟的汜水关已经遥遥可见,但营救姬昌的第一波追兵也接踵而至。 136雨后 他心情好了几分,“那等我考上了秀才,你得给我绣个荷包。” 她纠结地掰起了手指,“缝个荷包没问题,问题是我不会绣花啊!”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无语的望着她,“你是女红课一点也没学吗?” 她望天,“谁爱学,谁学去。” 她脸皮厚,嘻嘻一笑,“怎么说我小时候,家境也尚可,家中有丫 “朕心意已决,爱卿请回吧。”皇上见他如此倔强,不免有些恼怒,于是下了逐客令。 平时,因为两个累赘的因素,郁紫诺出门好好游玩的机会并不多,现在不同了,身边只有帅锅,世界都轻松美妙了很多呢。 稍微放心,齐迹也没表现出来,却暗叹这次中医药大学之行,果然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梦星辰笑道:“剑客就是要吃苦,能挡风、能遮雨,便很不错了。”这话倒说得真心,以前在矿场可是露天睡觉的。 至于赵国皇帝,他是个硬骨头,只有一气呵成让他屈服,若让他回复那冷静理智,又免不了付出许多代价才能彻底征服赵国。 “宁雪,我知道你并非杀害段明之人,只要你说出真相,我愿倾尽全力求皇上从轻发落。”安瑞祺注视着微微颤抖着的身影,心里很是怜悯。 “若我以这两样稀世奇珍去诱使急需药物救治垂死太子的楚军退兵,不知二位以为能否成事?”宁悦悠悠地问道。 “但是当年的事始终萦绕在你的脑海里,折磨着你。”拜伦也走了过来,同情的看着曾经并肩战斗的老友。 “给你。”李璟一挥爪,那个装有“雷神之子”的特殊容器便射向了血琉云。 闻言,荣国舅身影一僵,而后便又恢复如初。他并未理会嵘王爷的狂乱,只是一门心思替他上药。 这意味着无论是刑刀黑二,还是剑鬼黑一,对于自身魂力的控制都达到了极致。他们把所有的魂力输出都聚集在出刀出剑的那一瞬间,没有丝毫浪费。 这座不大的酒楼中,上个房间住着近五百多位的斗王强者,相当于一个房间住着四到五位斗王。 严云星摇了摇脑袋,恢复了正常思维,‘恶狠狠’看了严紫衣一眼。不过屋里这么黑,后者哪能看得到无良主人‘恶毒’的目光。 好吧,前面的话的确说的有误,纪雁雪的智商妥妥有直线下降的趋势。 此时接到电话的郝戎躺在自家床上,床头柜上犹自放着解酒茶,他有点费力的侧过身,止住自己的呕吐感,回想着昨天迷迷糊糊的场景,阿甘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喝了?昨天莫不是被换酒了? “你真的原因帮助主力团的玩家来刷荣誉值么?”似乎是不确定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林乐瑶追问道。 “无论如何还是请你跟我走一趟吧。”联络员最终还是给出了海总这样的回答。 而作为领导者的战总在看到这般人心惶惶的局面之后,他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慌张,反而还有一种作壁上观看好戏的庆幸感觉。你们就好好的抱怨吧,反正这是我们的会长大人星辰所做的决定,和我可没有半点儿关系。 “不行,你现在必须给我们打一仗,否则,我们将按照间谍罪将你就地处决!”孙司令冷峻地说。 木彩霞回了林浩一声,不留意间手一松,就被赵荣把背包拉了过去,背在了自己脊背上。 137分店 李素素到了集市,才发现,集市上卖的面具,全都花里胡俏的,平日戴着,比面目狰狞更引人注目。 只好作罢。 她溜达到老宋大夫的药铺,进去坐了会。 老宋大夫嫌弃她,“没病没灾的,老往我这跑做什么?” 她也不恼,笑眯眯地说,“我来买香料啊。” “送上门的生意你都不做吗?” 看到这一幕,已是伤痕累累,根本无法做出闪躲的轻尧天纵。也是一咬牙,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之色。只见他那染血的右掌,忽然涌上了一层格外浓郁的青绿色光芒,直直的拍打在了擂台地面上。 云贤确实有点生气,早说的话,自己肯定乐意帮忙,反正也是在修炼。 说完,上官云遥重新躺在了床上,到是有着几分惬意的感觉,而胖子也是径直的走到了上官云遥的床前,一屁股也是坐了下去,顿时让整个床面都是硬生生的下降了几分,发出吱呀一声,这胖子的体重真是太有含量了。 正在幽旷错愕之际,一道中年男子声音传来,决定了这场对决的最终成败。 就在众人惊呼之时,梁凌风的脑袋突然猛地一抬,双眼中聚而不散的灵光猛地射出,那灵光破开空间直接来到李高力的眼中,通过他的双眼钻进他的脑海中。 就在退至第十步时,清风逐月的长刀直接将骑士男人手中的大剑破碎,继而一声惨呼,最后一位骑士直接被湮灭成了缭绕的黑烟。 为了担心二品玄铁战衣的事情暴露,他已经找了幽旷有几天的时间,没想到却是在这里碰上了他,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上官云遥淡淡的回头望了一眼,虽然可惜,但是一想到让韩家独占眼前的灵力泉池,上官云遥气就不打一处来。 任煌猛的吐出一口血,吓得外面青灵连忙跑到任煌身边,尝试着以天地圣灵之力治疗,可是根本没有用,急的青灵是泪眼汪汪。 如果是寻常人拥有从原始莲魂的炼化方法,又岂是单单连进三星,九叶草不愧是极其珍贵难得的奇草,其上拥有的天地能量,竟是如此的巨大。 下面的观众都认真的听着,要是夜在这听后估计会浑身不自在,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一定是园子哪个家伙想的。 俊秀也跟着她们两人在移动着,主要是韩孝珠的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系主任办公室,而俊秀也一样。所以有了韩孝珠‘带路’他就选择了安静的躲在旁边‘搭便车’了。 陆泽西给了鸟脸鬼一次机会,因为,自己也不想拖延很长时间,毕竟,时间有限。 不论东海龙王的怎么诉说,天帝还是一意孤行。其实,众神对这样的裁决有异意的,但敢怒不敢言。 “这藤曼有生命,恐怕地底那个植物生命想要杀死我们了。”夜枫嘴角微微上翘,如植物这种生命。一般用剑反而效果不怎么样。毕竟砍掉一截,对方还有另一大截。如果不杀及本体,根本无法杀死它。 买回布料的火凤回到客栈,并没有再次进入李海的房间,转而推开了自己的房mén,只见她看似不经意的瞥了房mén里面的栓子一眼,嘴角扯开了一丝微弱的笑意。 “我确定。”赫兰雪抿着嘴唇点头,看得出来,她心底也是异常忐忑。 138明天不宜开业 事不宜迟,她跟张嬷嬷说,“我去找老宋大夫算日子,若是他说明天适合开业,我就回来找你一趟。” “若是明天不适合开业,我就直接回府,明天再来告诉你,开业日子。” 张嬷嬷点点头,“行。” 月色清浅,街道上已经空荡荡的,没有几个行人。 许多店铺也关了门,包括老宋大夫家的药铺。 而华国这边,曹清水一早和外交天团商量好,同时带上方信,双方在会政大厅见面,旁边是多国的摄像头进行现场直播。 “我不会和景伏朔变成这样的。”安妍坚定自己的想法,景伏朔的爷爷和父亲都那么疼爱自己的爱人,她就不信景伏朔也会变成这样。 然而方信也没多问,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只要不耽误拍戏就好。 祁景清到的时候,就看见南汐在那没心没肺的和柳林林聊的很开心。 “别急嘛,待会就轮到你了!”申公豹扭头看向季晴暄,笑得一脸淫秽。 或许是受到了鼓舞,泥巴仿佛又提起了干劲,使劲的拖着车子往后拽,它上下两排牙齿仿佛都要移了位。 一个酸不溜秋暗自嘲讽的导演,和一个才华横溢心胸宽阔的才子。 无论是沐棠还是泥巴,都处在一个成长的阶段,它们会慢慢的拥有更多丰富的情感,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胡风点头,他曾派人去查探过,只是最近几年萧大娘子的的光芒实在太甚,萧大公子又泯然众人,对于他的情报实在寥寥无几。 方信作为导演,还需要主持现场的拍摄工作,不可能在这一直跟二人瞎扯。 “他若不是颠落之修呢?”白芊羽突然直起身子,怔怔的盯着瞿婆婆问道。 “这个以后再说。”苏嘉拉着她到一旁,等着男人们处理烂摊子。 刘备来江东成亲,一住就几个月,天天和老婆孙尚香亲亲我我,连赵云都不见。 胡蔓两手捂着嘴,眼泪瞬间落下,雾蒙蒙的看着一片火海,虚脱的跌坐在地。 “沈涛哥哥,要是你吃不下就别吃了,要是撑着可就不好了。”一旁的赵紫灵见状,便开口道。 从这一天开始,这处山岭上的所有僵尸全都从地下钻了出来,足有四十万只僵尸,其中还有四名金丹境界僵尸。 刘备入川后,二年后刘备得了益州,孙权索要南郡无果,令吕蒙出兵攻打荆南四郡,吕蒙奇袭荆南四郡,不过二个月就连下三郡,非常的强势。 “立马滚回来,否则,立马卷铺盖卷滚蛋,你的实习成绩也别想及格!”穿白旗袍的陈经理再度喝斥道。 回到里正家里,丁雨萌谎称朱唐氏是自己的一个远亲,刚刚才想起来,便轻而易举的打听到了她的家。 诸葛家族跨度三国,诸葛亮大权独榄,蜀汉丞相,诸葛谨,东吴大将军,诸葛恪,东吴大将军,丞相,诸葛诞曹魏征东大将军,但是都是败于司马家族,非常的可惜。 金色光芒洒下,以许云现在中级复活术,一点魔力就能复活五点生命对像,也就是说三万多魔力,能复活生命总数为十五万点以上的非智慧生物兵种。 此刻,已经是凌晨了,该起床的还有过一会才会起,该睡觉的,也早已都睡了!但这时候,街边还有酒楼在营业,看样子还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服务的。 在其他大洲,哪怕是在非洲,任何一架飞机也随时在地面的监测中。 139再卖卫航食谱方子 李素素被听风说得,又心虚了几分。 她忐忑地跑回院里,告知师傅她回来了,得到师傅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听不出师傅有什么情绪波动,但她莫名的觉得,师傅有几分不开心。 要哄。 另一边要哄的某人,已经爬上了墙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残月如钩,星光黯淡。 少年的脸在夜色 穆晓晓努努嘴,没有阻止,真的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公孙云泽,就不是霸占了一下燕子吗?至于那样子防贼一样的防着她,有必要吗?有必要吗?真是的。 傲战即便还未彻底恢复魔躯,但其魔功深不可测。一掌劈下,没伤及柳凝悠三人,却也逼得他们节节后退。 魔灵抬起头扫了四周满地的灰尘一眼,口腔里再次发出一声叹息。 韩锋心中微微一动,将那四枚储物戒指取了出来,一一炼化,其内收藏甚多宝物,让他收获不菲。 凤彩天对着柳亦寒微微一笑,放开他的手,再次闭目养神,这一次,她是准备彻底炼化乾坤神域的执教印。 是的,恶劣,偏生这样的笑放在云贵妃身上居然丝毫挑不起厌恶,就像个孩子跟你示威,只想叫人纵着。 “把衣服脱了!”凤彩天看着洛羽兮身上那些碎成一块一块,隐约能遮住重点部位的破衣服说道。 你不是问的废话吗?如果不想知道,为何要问你呀?变走边扔了一个白眼过去。 “我要这魔修的灵魂。”费羚一字一顿,发自肺腑的将自己心中的愿望说了出来。 那东西是姐姐重伤的原因,而现在姐姐不在,却不能叫她白白牺牲,她要好好带在身边。 只是华夏国贫穷人家还有很多,扶贫助困也只能是慢慢来,只是,他们都是相信的,在过几年,这种情况会被彻底解决。 郑夫人他们都已经惊讶的不会说话了,可这还不是更让人震惊的,最震惊的还是在后头。 听着傅景深劈头盖脸的三句话,男人冷冽的墨眸,顾念心里不是个滋味。 凉水从头上浸进衣服里,大牛一个冷颤,迷迷糊糊的有些清醒的过来。 丘道长遍寻杨康不得,偶然在牛家村遇到来搬走杨铁心故居的金兵,方知包惜弱被完颜洪烈所骗,已成王妃,但死不相从,还要住破家,完颜洪烈便将她的旧居整个搬到大兴赵王府来。 可如今想想,上次他几日没出现,便是高热不退,还不让夜墨他们来找她。而今日她要离开天珏了,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相见,他居然没有来送她,甚至都没有派人来传个话,这真的有点不正常,让她不得不有些担心。 不知不觉间,湛蓝色的天空也是逐渐变得灰蒙蒙起来,一场瓢泼大雨似乎即将来临。 其余人也没敢一直盯着上官月颜看,也都先后转移了目光,而后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等着那位贵客进来。 这个球的力度比起宇宙大爆炸来说根本不值一提,那是那变幻莫测的球路的确相当棘手。 虽然基因强化只能获得妖兽海怪一半的力量,但妖兽海怪的体质天生就比人类强大。 面对二十多名御空境的袭杀,呆滞一个刹那,那么便足以决定战局了。 现在可雅却这么飘着飞了老半天,这到底是力量又恢复了呢?还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飞在天上才能够看懂?玛丽苏表示自己想要知道。 140整治衙门,从罢免牢头开始 有新进店的食客听见张嬷嬷这话,乐得笑了,“那就给我吧,正好不用等了。” 李素素与师傅吃完云吞后,也没急着回府,沿着街道散步。 经过一家店铺时,发现他们在靠近店铺门口的角落砌灶台。 样式跟她们老店差不多。 里面干活的人,看见她望进去,眼神有些躲闪。 她没多在意。 因 既然天龙之属的龙族都肯定他的血脉浓郁,叶宣还有何好担心的。 天辰宗和丹宗的关系他还是听寒雨凝提起过,那位创建了天辰宗的狠人,的确是出自丹宗,但没人知晓他的师傅是谁,没想到眼前这个在自己面前可伶的让人心疼的老者竟然是那位狠人的师傅。 回头一看,葛羽吓了一跳,但见一具长相十分奇特的僵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具僵尸像是鱼一样,身上长满了细密的鳞甲,一双眼睛惨白,脑袋是一个光头,就连头皮之上都生长着细密的鳞甲。 时间慢慢过去,在十一点多钟的时候,谢千秋便联系了他,告知当初对他下手的幕后家族,龙组已经查到了,并且冯笑中也在利用自己的关系网,为罗松伪造一个合理的身份,混入那个家族之中。 姬紫蝶娇喝一声挥掌迎上,双方法力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震得树叶漱漱下落。 二红发鬼自然是看到我烧凯顿了,见状愣了一下、下意识向旁让了让,我可不是吓唬他而是真的射出了一道符箓。 “看我的。”还在空中的黄瀚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盾牌上光芒大盛,一个虚拟的大盾出现在黄瀚面前。 “那枚丹药好像只有中品偏下的品质,炼制的时候一定费了不少时间和心血吧”作为丹宗的掌门人,慕容红烈一眼就看出来这枚血凝丹的炼制过程绝不简单。 肖遥在想什么尹阙和沈郢没有丝毫的察觉,他们的注意力完全在场上激战正酣的张辽与那手持大刀的男子身上。 最近她还沉浸在陈梨即将远行的伤感和丈夫恢复身体的愉悦之中。一时之间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对于陈梨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高可辛经常与他保持通话,两人有着很多的共同语言,虽然没有谈及那方面的事情,但是时间一长,两颗心不由地就会发生碰撞,所以他现在在犹豫着。 刘黑虎听了韩卫华那番话,心情也很舒畅,因为韩卫华在补充策略的过程中,对特战队的评价实在是太高了,哄得刘黑虎太开心了。 水凝烟朝着皇甫钰的座位上望了一眼,见皇甫钰趴在桌上睡觉,水凝烟连忙跑出来学堂。皇甫钰这个家伙简直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她若不趁机溜走,待会准备黏上。 两具魂念分身,同时出现在第七宇宙外相隔数亿光年之外的两艘飞船之上。 吉星大师感到疑惑不已,想了片刻,却是又回到现实中,被此时丹炉中丹药的变化吸引,而暂时忘却了一切。 兄妹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脸上都露出幸福甜美的笑容。云动和迈克也拥抱着,两人哈哈大笑着,为着这突如其来的重逢。 那混沌斧一出,从那混沌初始宇宙之中,诞生出无数星辰,皆都在这一斧之下重新按照混沌斧的指引而旋转。 所谓宇宙级,就是不朽级之上的更高等级,不朽级功法最多只能让武者修炼到不朽级境界,而宇宙级则是连神灵都可以修炼的。 一念至此,她唇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水凝烟,本公主就等着你今后的下场。 而在另一边,李长秋被带走之后,纪委的人员就是与其进行接触,调查他的相关背井以及他的违法违纪事实。 “呵呵,我不经吓的。这里风景不错,你可以看看。”沈微咧嘴笑了笑,从悬崖边离开,直奔廉辛然。 毕竟帝都公寓是高档公寓,一般住在这里的人都有私家车,出入都是自己开车的。 楚朝阳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没法回答,如果是二选一,选哪个他都是死罪;如果是自由发挥,那他就可以选择避而不答。 “在上面!”侠尹王往空中一看,那黑衣蒙面者竟然已是腾云而起。 市里,省上,都对这次的行动给与了高度的评价,特别是对这次的负责人。 楚朝阳憋红了脸,赵美珠还是不做声,还是笑吟吟地看着他。楚朝阳额头冒冷汗,后背也全是汗,从没这么紧张过。 “哈哈哈,过瘾,大自在神王不愧是仙族神王,先前那一刹那如果不是我及早醒悟过来,恐怕就要死在你的大自在逍遥挽歌之下!”浑天至尊如同雷鸣的声音隆隆传来。 这“石头”的身体竟然还冒着热气,由此可见它被侠尹王的高温热力着实烤得不轻,连石质化的身体都开始冒黑,这也是侠尹王能从一堆土石中迅速分辨出“石头”身体的原因之一。 说完,林教授的目光一直盯着叶凉烟看,眼底似有一种深浓难掩的情绪,微微有点失神。 “噗!”一声,它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即倒在沙丘上面抽搐起来,呜呜几声,已死去。 钱,对她们来说,越多越好,如果你问她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许会说,买房子,做生意吧。 张十九以切身成长感悟,不惜揭露年轻时的错处,来提醒大家,的确是高风亮节,不愧宗师风范。 噩梦港之时,叶江川喊住花非花不要走。花非花就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那你们御宝斋,打算付出什么价码?”王胜琢磨清楚这些,心中有了决定,然后冲着吕温侯问道。 至于伙食方面,没有包吃包住,但每一个月在伙食和住宿方面,补贴二千元,合计下来,保底七千元,如果有业务成绩出来的,拿过万元以上真的不是问题的。 几年前,探索刹帝利遗迹,至此和黄庭分开,想不到今天相见,更难得是的黄庭赫然已经晋升到了神阶。 这一句话一说,顿时之间,那黑暗魔皇和光明神皇之间,好像产生一种可怕的默契。 李斐戴萌萌名校保送生,寸头瘦子奥赛特等奖,俞泽龙付佳伟年级前50……连最差的沈裕都是稳上重点不慌的那种。 141遭遇污蔑,生意一落千丈 就像前任县令,外忧内患。 他想用律法,治理这片土地。 以朝廷颁布的法规,收取田亩税,丁口税。 税没收上来,还得罪了百姓。 他不允许衙门中人鱼肉百姓,贪赃枉法。 把衙门上上下下通通得罪了个遍。 操之过急。 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 要一步步来。 先把 宫泽凝滞了那么一瞬,旋即将目光再次投向这个头像都一片灰白的神秘人。 而斯普劳特教授,虽然打扮很不起眼,完全看不出有钱人的影子,但要论有钱程度的话她应该是四位院长中排第二的。 “大字不识的话,可得好好学了呀!”苏凌当她这是默认了,就似是故意般,非要调侃她。 许大茂,你这个混蛋,我忍你很久了,你不要逼我动手去收拾你。 戚继光之所以能拿到这么多军饷,并不是因为没有人贪污,而是因为张居正想了另外一个办法。 前世的邹洁伦用了两张专辑的时间完成了这个蜕变,已经算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在伏地魔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之后,他也一路追寻着伏地魔的踪迹,一直到抵达霍格沃茨。 袁绍为夺取冀州,采取逢纪反客为主的谋略,借公孙瓒雄兵造势,派高干、辛评、荀谌、郭图等人共同说服韩馥出让冀州牧予袁绍,从此高干在袁绍帐下效力。 在师范大学是一名学生,但冉秋叶也是有个教师兼职,所教的学生当中就有贾梗,因为偶尔会来家访,对于每个学生的家庭基本都很熟悉。 三魂是天魂、地魂、还有命魂,少一魂一魄都不行。丢了魂魄的人,就会无精打采,甚至久睡不醒。 这还是他身有官职,一百亩不用收税的缘故,原以为虚职没什么用,这下看来还是很好的。 多弗克校长拍了拍手,让所有人按照当初入场比赛的队形排列好。 镜面破碎,影像消失,碍眼的人已经没了,却留下一地碎裂的玻璃。 何梅娘,他这一生就只对她动了心思,原以为两人错过了,想不到兜兜转转还是可以续上姻缘。 三人租了一个视线较好的位置,贺岁都已经掏出手机,准备给蒋琬拍一套时尚大片了。 春节越来越近,蓟县越来越热闹,而大雪也在这个时候跑来凑热闹。漫天飞舞的白色雪花为整个蓟县平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 焚烧一切的力量开始充斥全身,将冰与火这两股力量驱逐回它们应该呆着的地方。 按照奖励和难度相对,能够让东西天神佛不顾一切去争夺的东西,获取的难度至少得是个【九死一生】、【十死无生】的基本难度。 明万里跟何进都看着平安,仿佛看着一个怪物,切腹竟然说的跟杀鸡一样。 经营棺材铺的威廉夫人更是对哈克牧师的手艺赞叹不已,韦恩估计她没准在想以后给自己也整一套。 元镜中清晰的显示了王胜的元魂鲤鱼,以及好一会没什么变化的边框。这充分的说明了,王胜的元魂就是一个不入流的鲤鱼。 一道破空之音响起,叶乾坤一剑甩出一下折断了凌空飞来的骨刺,然而断掉的骨刺并没有停下来,剩下的半截继续朝着我的面门袭来,我鱼肠剑一下挡在了面前,骨刺打在其中总算是停了下来。 然而我们所想的最安全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才先前走了百米有余,突然一阵杀意从上空传来,我一下出手镇魔古剑飞出一下护住了吕姬的头顶,吕姬这才抓住机会迅速的后撤。 142意欲对她,图谋不轨 对于不按套路出牌的李大人,陆县丞只能在家无能狂怒,气急败坏地砸了好几个杯盏。 谁家开铺子的,遇上有食客吃坏了肚子,不是先找大夫医治。 再好生安抚受害者。 赔钱了事。 或者报官,一查到底。 只要报官,他安排的人,就会放出风声说,李大人徇私。 哪成想,人家直接把人打一 在这一刻里,许愿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也明白了些什么,李俊秀不愿意说的,他回避的想要刻意忘掉的东西,对他而言定是极痛苦的了,既然这样,那……她……她又何苦那么残忍,再从上面撒一把盐呢? 南辰当然能感受到南王的心情,也知道南王现在恐怕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了,可是没办法,他不能就这么被厌恶。 李俊秀那里窘得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许愿的脸在李俊秀说完那句话后,已经是火烧猴屁股的颜色了。 “你看他做什么?”见舒情的眼睛开始落在谭景翊身上,谈净下意识的拉了一下丈夫,然后自己挡在了丈夫的前面。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姐姐妹妹有了心上人一样,虽然不关自己的事情,可是却总是让人心头有些不爽。 也许是许久未曾拥有人身了吧,之前御剑,只需要紧紧地抱着龙瀚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 记忆中,这根簪子是由一个老嬷嬷亲手教给她的,因为当初她还什么都不懂,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意识昏睡中。 可这话听在程锦的耳里,简直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了,他又一次地仔细看了看蓝映尘,那副模样让蓝映尘觉得程锦完全不是在看一副人的神态,而是在看……一只羊的神情——,是的,还是替罪羊。 “自从有了孩子很久没有出国了,过几天有一个时装周,要不要去看一下,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那个设计师叫什么来着,也会参赛。”明珠侧过脑袋看着韩静瑶,韩静瑶愣了片刻,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其实,这时候,滚石的人就在现场,望着台上倾情演唱的郑锐两眼发光。他们滚石就是做摇滚辉煌的。只是这些年,摇滚没落,连带着他们公司都收到了影响。 “向右——转!”各部队的指挥员拖长了发音,然后寂静的营区里响起一阵“踏踏”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官兵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哈,我本来就说等王爷家来人定夺,麻大人既然来了,此间没我事了。告辞。”都长老拱手说完,向南飞去。笑话,两个中阶帝境,他能讨着好?自家山林,比那还没看见的法宝不重要? 经过了贝吉塔和基纽之间白热化的战斗,这片区域已经完全被夷为了平地,那美克星人曾经存在的生活痕迹,也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宗政皇后暗暗奇怪,莫盼依向来隐忍,面子上从不露错,怎么对云初净这样粗暴的表示不喜? “别找了,这里是大城市,应该很难看到那些孩子的。”张浩也跟着劝了起来,手里的面包只下去了三分之一的量。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的腿上,就见他的双腿正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由于看不到门前上方的天花板,所以周亦不清楚那里是否也出现了恶魔,不过门前那具一米高的金色铠甲却在这时突然抬头往上看。 143风雨欲来 李素素见陆家多日没有催促贺嫂子对她下手,还以为他们放弃了这个计划。 听贺嫂子前来报告,陆丰收旧事重提。 意欲把她引到郊外下手。 她一脸兴奋。 “正愁他不行动呢!” 贺嫂子欲言又止。 李素素看她发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担心,我既然敢将计就计,就有信心,他找再 西力歪着头想了想,鸣人前期好像就会个影分身吧?除此之外就是跟随自来也修行时,学会了搓丸子。 片刻后,江风从天而降,仗着老鼠的嗅觉,默默寻找碎蛇和玻璃蛇。 比如,虽然他们现在坐的是这套四合院的正房,看上去应该是十分尊贵的客人,可她却知道,明显的,他们并没有被当做是最重要的客人,因为在后罩房的位置上还有一间更隐秘的房间,那里才是最好的。 不时煽动一下翅膀,盘旋高空的江风,凭借强大的视力,看着一头烈焰神牛。 时之笙扫了眼等车的人,而连颖的车,还占用着公共汽车用的车道,也就坐了进去。 “让里正见笑了。”那奶奶或许是把刚才李心和端木酥酥家的话听进去了,眼神也有了一些光芒说道。 白虎,传说四大神兽之一,很可能是九九八十一难中最难度过的一关,搞不好他们师徒四人就要交代在这里。 像是嘲笑草忍似的,那两颗门牙在空中打着转儿滚到了二十步开外。 看着林家族人暴虐的作风,王家众人不禁皱了皱眉头。此等恶劣作风,一日不除,终是隐患。 此事过后,民间便一直流传着大公主仗势欺人,不顾胞妹间的手足情谊,逼走了才让他们免于战事灾难的五公主。 只见随着空间震的警报响起,这会不少的建筑物,都一连串高新科技的动作下,忽然沉入了地底,一些逃生通道也骤然出现,大量的普通民众人潮,都纷纷开始避难,涌进了避难所之中。 “你们这是在找死……!”看着被对方抓在手中的人,陆飞冷冷说道。浓浓的杀机早已透体而出,将李明英二人牢牢包裹其中。 土屋益子只好站起身,“是,我这就去。”说罢,她轻轻摇头,缓缓向外走去,脚步看起来有些沉重。 闫亦心看着她又紧紧锁起来的眉头,恨不能把用吻把它们抚平。但严绾的内敛,让他不敢冒然行动,只能尽力为她解惑。 艾辰睁大了眼,随即看到轩哥儿,便立刻倒了一颗就往轩哥儿嘴里塞。 “这边也是锯切的机器吗?”严绾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微微的热意,尴尬地把目光转向另外一侧。 “好,我答应你们回去见父皇,但是你们也不可以伤害任何人或者物。”当泪水落地之时,紫儿轻声说道。 何大牛运足气,两只大手一只抓住铜锁,一只扶住铜箱。大喝一声,双手同时各向反方向用力。外圈观看的人立刻就心头一拎,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回到家后,早已翘首等待的家人全都围了上来,黄夫人嘴‘唇’微动,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这个问题,明显连夜和赤瞳的接触比较多,算起来更喜欢那个呆萌的赤瞳,然后显然柔弱的黑瞳就在连夜的眼前,他的打算是先吃姐姐,然后再妹妹的,可是,现在正好有点相反的迹象了。 巨大的冲击力,顺着灵力的大手,直接传到了林茹茵的身体之上。林茹茵被震的喷出一口血雾,显然受了伤。 144被围困县衙 毕竟死了一个县令,乃至县令一家,朝廷不一定追究。 若是景安候世子出事,朝廷一定会追究到底。 当然,陆家不一定会如此丧心病狂。 也许是他杞人忧天。 李大人心事重重的看着书房里的三个少年,安静如鸡地挥笔答题。 李大人派了一队人手去往郊外时,陆家在衙门的线人便悄悄离开衙门,前 “接受招安?”吴宪法和众人都呆住了,前一阵子双方还相互对峙,斥候哨探在这山区打死打活,现在姓张的突然过来投降,这让他们感觉得很不真实。 而且还说主矿区好像还被人监视着一样,别人知道了矿区高修为修士的一举一动,若是将这一切事情的背后黑手,都指向骁兽谷,那么所有的猜测就都成立了。 所以此时,龟宝除了要询问他自己的怪异变化之外,还想让鬼半仙在替他算上一命,看看下一步应该如此走,又是否得到一些改变命运的好事情。 自从在东海见到火榕与东皇太一一战,刑天便暗自以大巫真身模仿法天象地神通,以无上斧光化为开天神通,修炼一力破万法的路子,仗着真身强横无所顾忌,倒也有一丝火榕的模样。 黑凌祁点点头,越过几人直接进入病房,就看到一脸冷漠的妹妹坐在那里,被单上的手机还在播放着游戏。 杨毅无奈的摸了摸肚子,还特妈没感觉到饱呢,可人家都这么说了,继续吃就有点不要脸了,他到不是怕不要脸,就怕不要脸也吃不饱,杨毅无奈的又喝了一桶酸酸甜甜的酒,首相倒是没有反对。 在杨毅的印象里,这颗榛树一定很妖异,所以他离的很远去看,并没有看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唯一不正常的是,现在是冬天,树上枯黄的树叶却依然很多,除此之外,一切正常,正常的让杨毅很不理解。 此时龟宝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赵姓弟子也太自以为是了,身上的任何防御都没有开启,就飞跃了过来,就算是修为提高了,也不能如此大意。 大美人鱼果然是神经病了,不光是失忆,还有点精神分裂,完全带入了她妹妹,执念的力量就是这么可怕,尤其是她手中海巫的短刀,在壁灯的映射下,散发着蓝盈盈的光芒,实在是太可怕了。 兽人指挥官在心中艰难的交战了片刻,最后下了一个耻辱的决定,命令军队让开了一条路。 他故意把声音提的很高,其它人全部被惊动了,纷纷向这边望来。 戚芷薇等人见到这一幕,就并无太多的担忧之色,毕竟呼延博再如何的爆发,又如何能够与当初方旭的血影化身相比。 而在陈涛被杀意影响之时,李玄尘已经借着这一丝机会,躲开了。 玄天邪帝与原始天魔纷纷出手,全都爆发全力,向着妖皇攻击而去,根本就不给妖皇反抗的机会。 李玄经摸着自己的脸,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一个帅气逼人的大好青年,就这么被毁容了? “万年寒冰?之前是觉得有些冷。既然是万年寒冰的位置,为何现在又如此燥热。”王路有些不解。 而且那一直没闭上的眼睛总让他想起一年前自己村里那个死不瞑目的老李头。 红色人影一张嘴就是一阵很是繁琐的介绍,听得众人直皱眉头,眼下纽约情况危急,那里还有什么时间听他在这里啰嗦。 145武力镇压 李大人鬼鬼祟祟地左右各看一眼,也压低声音问他,“你的人在哪?” 他怎么没有发现? “什么人?” 林策一脸懵逼。 “啊?” 李大人错愕地喊了声。 疑惑地看向他。 “你不是说,陆家这些人不足为惧吗?” 林策平静地点点头,“是啊。” 李大人幽怨地看了他 公西墨闪身躲开墨琛的拳头,一把将墨琛的拳头握住,他的手臂用力,就把墨琛推了出去。 警车的大灯照着,白昼一样光线下的他们,完全没了刚才打架时的威武雄姿。 张狂对着宁风致一个‘第八魂技:万物治愈’砸下去,瞬间让宁风致因强行突破魂斗罗的伤势恢复如初。 可她尝试用各种驱鬼方法,想将黄三儿从白金凤身体里赶走,都无济于事。 余卿卿跟林雨乔聊起黎少萧,很好奇林父林母知道不知道林雨乔跟黎少萧的事。 全是岩石的岩壁上,裂缝中薄薄的一点沙土中,一株刚刚发芽的杂草,在很多人眼中它或许连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可在王哲眼中它很独特。 而这声音只有他们能听见,传到普通人耳里,只是类似电流的声音。 刚才他家野蛮青梅说了什么?说大神把她删除了?是游戏里面删除好友了吗?他知道,这款游戏,要是游戏里面删除好友的话,那再找回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战凉的动作停下,不得不暂时放弃追踪,锐利的双眸盯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冷峻森寒的面容透着神秘和狠戾。 她本来清纯的容貌,因为这身红火惹眼的衣服,又多了一抹魅惑。 “呵呵,你这里我也是十分的满意,要是以后有事情的话,我肯定还会来的,好了,我要回去了,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大家坐在一起好好的喝一杯的。”楚风笑着说道。 毕竟两人言语不通,周大叔本是话少沉默之人,吃过饭,见李煜也没啥事情,自己家中还有事要操办,稍坐了一会,就告辞走了。没过多久,又有两个村民,一是好奇,二是热心,过来看顾李煜。 门外恭敬的点点头,不在说话了,朱玉和赵天宇走进了那见既熟悉又陌生的局长办公室,里面是什么都没有变,还是郑大鹏走的时候的模样。 只不过,倪月作为妖族少主,自然看不上一等宗门的长老之位,只不过,修为实力提升之后,她的战斗力也是大大提升。 己方放出这么多导弹,并且同时击中‘戮神’,然而它居然没有被炸成粉碎,甚至只是打了个趔趄,损伤不大。 只怪自己太天真,总以为不会发生危险,这样下去,肉身很有可能要被毁,只是不知道没有了肉身,魂魄能不能催动星辰珠传送回到地球。 而且,这只红色九头蛇还是圣人境界的凶兽,是这方圆千里的霸主级猛兽。 每次我被火焰元素攻击到了,她的一个圣光就直接飞了过来,让我的血得到了补充。此刻我像是没有畏惧了一般,喝了一口安凌夕。 现在他的修为是金丹后期,但他已经摸到了突破的瓶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踏入元婴初期的境界。 一阵慌乱,朱玉向楚风用了一个眼神,楚风向前一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眼前的残兵败将打到在地。 系统那清冷的声音此时在萧漠听来是那么的悦耳,爵位提高了,意味着自己能够任命的官员数量也就多了起来。这样一来更加的适合荒国下一步的发展。 146及笄一 他忍无可忍,壮着胆子走向她,只觉得比面临千军万马还要紧张。 他伸出手,把她困在两臂之间,镇定地低头看她,“嗯,要亲吗?” 红得几近滴血的耳垂,出卖了他。 不如表现出来的如此镇静。 他带着皂角清香的温热气息袭来,嘴强王者李素素腿一软,慌张的推开了他。 落荒而逃。 她 为了能够对付南极结界中的黑影,敖霜现在只能求助于人族的修行大佬。 凤凌用通讯器处理着作战队军务,等哞哞兽奶煮好了,关了炉灶,结束通话,倒杯子里放凉,这才端了回卧室。 他听说菜市街人比较多,卖吃的东西的也多,这几年他一直在江浙一带游荡,也很想尝尝京城当地的美食,就特意来到这菜市街想从早饭先开始品尝。 剑光横扫。巨大的冲击波围绕着林国栋为中心,向着四周散意而去。金色的剑光。在一瞬间化为漆黑的墨色。这一招攻击是之前圆月斩攻击能力的一倍。用纯魔气施展出来的圆月斩。不仅攻击强悍还带有腐蚀能量。 到了晚上,叶青又来了,带着他去见天萱真人。身导师亲传的弟子不同于等闲的入门弟子或灵剑山弟子,既要得到师父的认可,又要得到师门长辈的认可。 封淇奥将凰羽喂了为了午饭,席间凰羽不再争吵着要玉,而是安安静静的喂一口吃一口,很是听话。午饭后,封淇奥派人取过太医开的安神茶,溶入四颗回魂丹,好生哄着她喝下。 官道之上,凡人,练气修士,车马,络绎不绝,还有零星的几个开光境界之人出现,周围数十步,没有人敢靠近。 “你能不能不要说那种误会人的话,她现在还惊魂未定呢,刚刚死里逃生,你能不能注意点。”许星生气的看着我肖润雪。 他们不加入任何阵营,二十在灵界之中,自己开辟洞府,然后自己偷偷修炼。 庄程话落,场中众人的表情便激动了起来,都满怀期待的看向了庄程。 李大海被抢救过来以后,忽然间就跟一个好人似的,仿佛没有生过病一样。 然后,季天沫嫌弃的甩开玄辰皓从后腰下紧搂着她的胳膊,从他的怀里坐起了身。 “卧槽,大胡子被谁给干了,怎么躺在这里了,不会死了吧。”一个男人的声音。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便都交给你们,三日内,无一人能离开灵兽峰,能否召唤并得到一只属于自己的灵兽,便看你们的天赋与能力了。”老者缓缓说道,捋了捋自己的白花花的胡子。 星月跟蓝仙儿一进到里面来,就听到了陈涵在那大放厥词,纷纷鄙视一番,才把衣服扔给了陈涵。 “你们说的这个吕泰,我也有点印象,听闻外界的传言,他曾经还是玄级一班的那位班长的得力手下,有一个妹妹,名叫吕薇,听说他们自幼就是父母双亡,所以吕泰很疼爱他的这个妹妹。 然后一通乱打,可是还不消气儿,什么叫“在爹地妈咪面前装一下”? 北雪宁点点头,就退开了一点,此时慕容澈已经能够用自己那残余的玄力坚持着。 自己以前喝酒喝多了趴在一边难受,就像一个没人管的流浪狗。现在不一样了,有人给他泡茶,给他擦脸。 正面作战慕清竹不怕,可如果有人偷袭,下毒,甚至栽赃陷害呢? 147及笄日二 她打开她带来的匣子,一支美玉雕琢的碧玉梅花簪栩栩如生。 花瓣是温润的紫,花叶青翠,整支簪子在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照拂下流光溢彩。 庄若水轻轻的把簪子插在她头上。 她纤长的睫羽颤了颤,嘴角不自控的上扬,心里充满欢喜。 “谢谢师傅!” 梳好头发,师徒两人携手到云吞铺子吃早饭。 听到她约自己,言凌兴冲冲地就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开车就离开了,去到五百米处的一家餐厅门口等着。 紧接着巨大的疼痛之感,开始从毒尸金仙的灵力上产生,这样的变化,也是让毒尸金仙感受到异常的痛苦,这样撕裂灵体的感觉,就像是给一个已将垂死的病人,注射一剂强心剂一样。 当下众人都是满足了通过此处的条件,那么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于是在离司走了之后,苏笑就这么看着卫渊。楚楚可怜的看着卫渊,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可又因为很多原因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安米馨很气愤,她精心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大盘,就这么被苏听言给毁了。 蓝月湖并不遥远,这一代山是蓝色的,除了蓝色就是雪的白色,风景极美。 秦负看着苏笑一直朝着自己笑的暧昧,于是他也彻底的摘下了口罩和墨镜朝着苏笑笑了笑。到这时,苏笑才意识到秦负的脸果然像沈浩说的一样。 “谁让你来的?我们三王府不欢迎你。”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顾允安就知道竹心回来了,竹心以前很怕侧夫人,不过如今的胆子也是越发的大了。 季明轩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直接挥了挥手。刘毅自然明白季明轩的意思,随后急忙的来到了刘总监的身边,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姜父已经醒了,而重赡赵氏此时竟然就好端赌靠在墙上给姜父包扎伤口。 意兴阑珊之际,施依依眉头一皱,感应到了在剑堤之外,另一片天地里有些异动。 周敖眼睛一瞪,猛的一拳擂在罗尔的嘴上,对方发出一声呜呜,骂人的话生噎了回去。 “没事的,我叔叔每年过春节都要回老家,能够吃到家乡的土特产。二位大哥为了救我,把带的食物丢了,我理所应当给你们吃的。这些东西你们随便吃,晚点在车里能买到饭菜的时候,我再给你们买。”昊大春说道。 吴敌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不过陆三还算老实,而且现在跟自己绑在一起,倒是不用担心他说自己坏话。 这周围的许多玩家反应却也没有慢到哪去,于是立马就知道了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 而且不止柳鸿锦和赵基茂,其他一些稍微硬一些的茬子或者于某立想要刻意交好的人,都会给出免单的优惠。 “叔叔,大春,目前果园里的荔枝树都没有挂果,工作不是太多。从明年开始,东边那片荔枝树就到挂果期了,工作量会增大,就要多招一些工人。”路遥说道。 狄主厨对白飞的事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想去帮忙的打算,但他也表示了,傻子他保定了。 而墨云凡坐在拍卖场,不是得罪了姬家就是得罪了钱家,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死路一条。 原本板正的床铺印出我伸长胳膊的形状,不知积了多久的灰尘被我用力捶到了空中,纵然夜色已至,可呛人的尘还是精准地钻进我的鼻子。 148陆家女眷 正当她想收摊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挽着竹篮,停在摊位前。 “是卖山货吗?” 李素素停下收拾东西,温和地问她。 老妇抓住竹篮的手紧了紧,支支吾吾的开口,“我是陆家人,想求求小姐,能否跟县令大人求个情,让我们给家里的顶梁柱送些东西。” 她抹了把眼泪,试图道德绑架,“听闻小姐最 二话不说,狂刀张放迅速集结部队,留下刘克璋率领第一营镇守汸水关,亲自率领剩下的四个营向箕尾城赶去。 等到一番交流过后,洛基是终于带着自己眷族的冒险者们返回了自家驻地。 那几位圣人都是微微一讶,显然他们也知道李大龙是刚来的,没想到一进入这里就有了突破,这样的速度的确令人震惊。 他跟自己说话连尊称都没有,温尚越发肯定是有人在京城顶替自己。 温尚满脸期待,他十分想回到以前的日子,白天帮着月初打理生意,晚上看着月初高高兴兴地数钱,还能吃上月初亲手做的饭菜,那日子怎么想怎么美。 作为北路军的大本营,经过数百年的经营,此地早就从一个大型军营,慢慢发展成一座超级军镇。 一时间,诸多圣物、圣药和圣器齐齐摆在诸多村民的面前,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简直都要直接流口水了。 堵住我去路的三人同样吃惊起来,不过他们离得比较近,自然看出了击穿水流弹的东西,没错,就是一道疾驰却又精准的箭矢,在半空中拦截了水流弹,导致技能在半空中直接失效。 赤峰宇笑了笑,心想梅花丹这样的神丹,连他们药王殿的人都不敢想,岂是随便谁都可以享用的。 果酒虽然有点影响,可这并非宝昕疲倦的理由。听着宝玥念叨,宝昕很觉窝心,靠在宝玥肩上,半晌不语。 艳艳“哼”了一声,当真走了。但是她走的不太对劲,她是个神仙,可以凭空而现,也可以凭空消失,她却偏偏化作人行,大大方方地从门而走。 什么话语也没有说,对于这样的人,恒彦林是感觉,自己要是搭理了,那才是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被紧紧抱在怀中的夏尔此刻忘记了他还在假装不会说话的事情,但他却也并没有开口,因为眼下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恒彦林与林归雪还在看着风水鱼,这会儿的恒彦林也已经有了一些目标了。 可惜现在已经三月份,不算很冷了,很少有人穿棉衣,她这一身太显眼,加上人又苍老。 八年的投入,花出去的钱都可以再开几家公司了,什么结果都没有。 而她们这些不上不下的,也只能在新队长的带领下继续混日子。到时候,就真的要称呼一声一娴姐了。 当林柯恢复常人体质后想看看其它同伴的情况,吃惊的发现其他休眠舱都已经打开了,依次看过后林柯不禁惊恐的睁大双眼,她们难道都离开这里了?怎么都是空的,难道只有自己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 她艰难地爬起来,撑着膝盖坐在地上,也不管一身上下到底有多脏了,而此时的表情却更多的是轻松,带着点遗憾的味道。 机想请求支援,林柯却又跑了回来,林柯根本就不知道往那边跑才能出去,还远远看到有几个巡逻士兵,她怕再次被抓又跑了回来。 149礼物 等什么? 当然是等鱼儿顺着沟渠,自己游上岸来啦。 李明看妹妹来了,也扔下铁锹走了过来,拍了拍妹妹肩膀。 “生辰快乐!” “礼物我搁家里了,回去给你。” 叶无双睁大眼睛,他,他怎么不知道,今天是她生辰? 还有,李明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 他居然没发现,可恶! 第二日清晨,玄准时睁开眼睛,这是他穿越后养成的习惯,无论多晚睡,都会在这个点准时起来。 等我嫁给他以后我才知道,面对父母和我,他做出了怎么样的选择。 瞬间,李逍逸大喝一声,同样冒着火焰的拳头狠狠轰了回去,随着一声巨响,空中迸发出刺目的火光,两名改造人腾地就倒飞出去,接着李逍逸终于是恢复了状态,以火力全开的模式飞扑而去。。 罗天雅睁开眼,窗外一道强光直射而进,她立马闭上眼睛,用手挡住,下床走到窗口处把窗帘拉上。 猎兵团不只是一支,而是很多。较为有名的包括杰西塔猎兵团,还有赤色星座猎兵团等等,而攻陷了哈梅尔村的猎兵团,则是其中比较不知名的一支。 也就在这个时候,昏睡的雪拉比清醒了过来,摆动了一下身子,扇动了一下翅膀缓缓地飘离地面,朝着被四只神奇宝贝困住的人类看去。 不光这冰原蝎充满了愤怒,昊南也是杀红了眼,拳头紧紧握紧,见着面前巨大冰原蝎。 肥犬根本就不知道钢蜢被人给抓了,所以在那个时候,他还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呢,一点都不带担心的。 这样任务一分配,宇智波斑和艾丝蒂尔立刻清楚了自己的任务。在三人一同的攻击下,前后左右共七条猎犬尽皆被-杀死。 柯子戚扯出一个笑:“没事,别提了。”他说完,眼睛不自觉的看了眼罗天雅在厨房的背影。 但是,纵然他现在面色难看,心中怒火中烧。可在此人面前,他却不敢发火。甚至就连发火的念头都兴不起来。 纪羽怡然不动,周围的力量不断的聚拢,最后越来越浓,虚空之盾不断的壮大,要硬挡下那一招。 她太自私,太贪心,明明知道不能给他想要的爱情,却依旧坦然接受他对她真心实意的付出。 当手和视线碰到他的背的时候,唯一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背上像是被猫爪子挠过似的,满是一道道鲜红的长印,触目惊心,想必那个猫爪子就是自己吧。 “休息的很好,只是……做了一夜的梦!”苏梓琪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无奈。 “就算只剩下一成的实力,也足以败你!”青龙冷哼了一声,身子已经朝前踏出了一步。 “果然进入,进入空灵是不一样。”苏凡艰难的从地爬起来,看着明帝喃喃道,虽然苏凡对付过进入假空灵的撒冷,但是还是第一次对付进入真空灵的人。 见童玥吞吞吐吐,童昕准备去打开冰蟾的盒子看看,童玥抢先一步把冰蟾的盒子扣紧。 一声巨响传来,浩云峥探出右手,化作龙爪,直接一把抓住战戟。 “你怎么会来这里?”姚娆毫不忌讳的大声问道,话里带尽嘲讽。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和林攸有所牵扯,就应该像她说的那样,在救好林攸之后立刻放她离开,而不是和她签订星魂血誓,不是收她做徒弟,不是和她朝夕相处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