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看到坐在身边的王洋眼珠子鬼鬼崇崇地转个不停,苏大偶像好整以暇地抿着茶水,欣赏着王洋这货那副模样,倒是挺期待,看看这家伙有什么办法。
“京兆府乃是我大宋之重地,所以才会需要向朝庭禀报是吧?”王洋转了半天眼珠子后,这才笑眯眯地看着苏东坡道。
看到苏东坡点了头之后,王大官人又开了口。“那小侄想修建一条联通庆州与环州的水泥直道,此事,似乎不用经过朝庭批复吧?”
苏东坡不禁一愣,抚着长须沉吟了一会之后这才说道:“环州与庆州,毕竟是两州之事,一般而言,也是需要向朝庭请示。”
“如果不是一般的情况呢?”王大官人两眼一亮,立刻就明白了苏大偶像话里有话。
“那自然就是由老夫这位陕西路经略安抚使作主之后,再知会朝庭一声就是了。毕竟现如今环庆路刚刚经历大战,而且战争的威胁尚未完全消除,当可事急从权。”苏东坡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模样道。
“多谢先生指点,小侄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王洋不由得大喜,朝着苏东坡深深一礼道。果然,上面有人好办事这句谚语还真没说错。
“你小子……不过话说回来,东京汴梁的那条御街,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苏东坡自然不是不理事理之人。
面对东京汴梁的那条坚固、防水,耐用的水泥御街,苏东坡就曾经感慨过,如果大宋王朝,通往各路和州郡的道路,都是如此坚固平缓的话,所带来的便捷性,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就连那些一向守旧的旧党大佬们,也同样意识到了这样的道路对于大宋的发展必然会起到极好的促进作用,所以,工部那边强烈要求修缮一条京兆府到东京汴梁的水泥直道,不仅仅是为了阻止王洋那货干大事刷声望。
毕竟,旧党大佬们,若全只是为了谋私利而妄顾天下社稷的话,精明的太皇太后又焉能容忍他们如此上下折腾?
苏东坡抚长须,深以为然地道:“若是能够在我大宋边塞之间铺设起这样的既平整,而且又坚固的水泥直道的话,相信到时候,我大宋的兵马就不容易受那气候的影响,而进退艰难。”
“那先生您的意思?”王洋不禁一愣,他亦敏锐的听出了这位老司机话里的意思,怕不仅仅只是环州到庆州铺设这样一条水泥直道这么简单。
苏东坡嘿嘿一笑,笑得份外的老奸巨滑。“就许你小子知道钻朝庭的空子,就不许老夫去钻?”
“四万余的战俘,这就相当于四万多不需要付工钱,只需要管吃食和工具,常年可以干活的役夫,就以环州到庆州这区区两百里路途,你觉得能让他们干多久?”
“小侄来之前已经计算过了,只要物料充足的情况之下,最少二十日,最多一个月,便可完成环州到庆州的水泥直道,而且还是宽三丈,两边的沟渠外还各有四尺的步行道。路面厚度达到一尺五分的水泥直道。”王洋充满自信地答道。
“三丈宽……”苏东坡的眼珠子顿时鼓了起来看向王洋。“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嫌咱们陕西路的税赋太多了用不完,三丈,那岂不是都赶上这大厅的宽度了吗?”
“先生,这样的路,很宽吗?”王洋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走到了大厅的中央位置比划起来。“路要分左右,一来,一去,这样一来,每边只剩下了一丈五的宽度,而我大宋的牛车,马车的车身宽度一般都在四尺到五尺左右。
如果前面有一辆牛车在缓行,而马车想要超过牛车的话,就必然得有一定的空间绕间过去,如此一来,您觉得还很宽吗?”
“现如今这环州城内的主道,宽度都达到了三丈,可是成天却都极为拥堵,若是这样的直道,不修得宽阔一些的话,是很容易就会出事的。”
“而之所以要弄出步行道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百姓们与车马争道,那样一来,车马在这样的水泥直道上,不但没能发挥它们的速度特长,反而很容易造成事故,导致百姓伤亡……”
王洋可是知道得很清楚,后世的乡村公路经常爱出车祸,就是因为道路两侧根本就没有那种足以供行人步行的便道或者人行道。
如果有,再加上两边各有五十公分宽的沟渠为界的话,马车会与行人发生冲撞事故的机率,已然降低到了一个极其低微的情况。
很大程度上杜绝了意外事故的发生,重要是的,王洋希望自己所修建出来的道路,给以后必将遍布大宋那辽阔的疆域的水泥直道做出一个标准来。
“所以,这种既安全,又能够保证排水,还能够人车分行的水泥直道,我决定命名为……”王洋昂起了脑袋,洋洋得意地话还没说完。
身后边,苏东坡就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接口答道。“叫元祐直道是吧?”
“诶?不愧是东坡先生,起的名字,与小侄所想几无二致,实在是绝妙啊……”王洋立刻火力全开,马屁狂拍,拍得原本只是想讽刺王洋成天把皇帝的年号简直不当回事的苏大偶像最后也只能恬着脸皮觉得这个称谓倒也还是挺顺口的。
“行了行了,那就这么叫着吧,唉,老夫,老夫怎么也沾了你的臭毛病……”苏东坡最终只能翻着白眼无力地承认了这个命名权。
“不过现如今,天气已然入冬了,那四万两千多的战俘,你准备拿他们怎么办。你不是曾经说过,水泥入了冬之后,便不能使用了吗?”
“这倒没有关系,乘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让他们先挖好路基,平整好地面,如此一来,等到来年春天之时,正好开工。”王洋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道。
“不管怎么样,终究是不能让这帮子家伙在我大宋的境内吃闲饭的。这帮子西夏战俘,可是常年与我大宋征战,手里边,都沾着我大宋将士与百姓的鲜血,怎么可能让他们好过呢?”
苏东坡也点了点头。“嗯,贤侄之言,甚合吾意。”
而在这个时候,章楶却与那种师道、折克行二位军方大佬连袂而来。掀开的门帘,让一股寒风卷着碎雪入得厅中,亦带来了一个来自更北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