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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皇上去上下天光也只是陪着华岚皇贵妃用膳、说话之类的居多,留下过夜的倒是很少。

    皇上为了掩盖自己心里的愧疚,还送了华岚皇贵妃好些东西,连那张进贡而来的象牙席也给华岚皇贵妃送去了。

    ——

    上下天光的寝殿内,熏着安贵人新调制的百合蜜,这香味清甜,闻久了也不会腻。

    华岚皇贵妃身上穿着一件青绿色氅衣,上面领口上绣着云纹。衣摆处绣着孔雀纹,手上戴着翠石护甲,头上簪着一支绿松石的扁簪,另一侧簪着一只口衔东珠的凤钗步摇。

    华岚皇贵妃坐在自己殿内的罗汉床上,上面铺着一层象牙凉席,盘腿坐在上面,刚刚好。

    迎着窗外的阳光,华岚皇贵妃翻看这一个月敬事房的记档。

    “梅嫔的最多,有九日,惠嫔的就七日,富察贵人有五日,妙贵人也有两日,在本宫处就一日。”

    颂芝劝解道:“可是皇上来陪娘娘用膳用的最多,别的宫里加起来的都比不过,还把这唯一一张的象牙席给了娘娘。娘娘无需担忧。”

    华岚皇贵妃看着册子摇头轻笑,给颂芝分析道:“颂芝,看问题可不能只看表面。”

    颂芝又往册子上看了两眼,眼珠一转,说道:“那是皇上是这段时间不忙,才有这份闲心召见嫔妃这么多次。”

    华岚皇贵妃点了点册子说道:“皇上这个月召幸的都是年轻的嫔妃,或者说是从在勤政殿召见了四阿哥之后,就开始有这样一个趋势。”

    颂芝终于面色恍然道:“原来皇上是着急皇嗣。”

    两人对视一笑。

    华岚皇贵妃面含淡笑的合上册子。

    即使猜透了皇上的心思,华岚皇贵妃也不着急。只管让老皇帝去折腾吧。

    ——

    果不其然,就像华岚皇贵妃预料中的那样,皇上只这般行事了一个月多一点,身体就遭不住了。

    皇上小病一场,眼下隐有乌青,躺在床榻上,唇色发白。

    华岚皇贵妃自然来要侍疾,穿着一身松烟色的氅衣,头上簪着一只掌心大小云头如意金簪,上面嵌着顶大的东珠,被洒进来的阳光一照,直晃眼睛。

    华岚皇贵妃给皇上掖了掖被角,柔声说道:“尽管前朝的事情繁多,皇上也要保重龙体啊。”

    皇上面色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前朝是棘手,不过已经处理好了,往后不会了,世兰别担心。”

    华岚皇贵妃看着皇上,笑容中夹杂了些嘲讽,又搅动了下碗中的汤水,劝道:“这道龟鹤延年汤最是滋补,皇上再用些吧。”

    皇上就着年世兰送过来的勺子,多少喝了两口,就说道:“世兰守着朕这么长时间,等下也回去休息吧。”

    “那臣妾叫了梅嫔或者惠嫔过来?”

    皇上呼吸紧了一瞬,连忙说道:“朕已经好多了,自个静养一会儿就行,不用再安排嫔妃过来了。”

    华岚皇贵妃心中嗤笑,但是面色如常道:“是,皇上,那臣妾明天再来看您。”

    皇上已经闭了眼睛,从鼻腔中哼出来个“嗯”。

    华岚皇贵妃乘坐着辇轿在圆明园小道上行走,这会的太阳已经微微下落,不似午后那么灼人。

    趁着霞光,华岚皇贵妃现在是看哪都觉得心中舒爽。

    经此一事,继承人的事情还是没有着落。

    接下来,要么是皇上病好之后,继续加紧宠幸年轻的嫔妃,要么是彻底死心,然后尽全力教好三阿哥。

    可是如果皇上不死心的继续折腾下去,皇上的身体会加速衰败,一个不好,能比上辈子走的还早。

    要是皇上下定决心教好三阿哥,一时间三阿哥压力大增,自己又是个不聪慧的,怕是要被逼疯。

    即使不疯……她也有的是手段。

    这两种情况带来的后果,都是华岚皇贵妃喜闻乐见的,此刻坐在辇轿上,心中自然舒畅。

    升位分废皇帝,来日可期啊。

    第137章 齐妃母凭子贵

    碧桐书院

    与华岚皇贵妃的越来越舒心不同,祺贵人最近可谓是对皇上的冷待恼火不已。

    祺贵人前些日子看皇上经常让年轻的妃嫔侍寝,而自己生生为了胳膊给耽误了。

    祺贵人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丝毫没有觉得皇上已经因为甄嬛那件事疑心于她。

    反而还在气恼皇上不嘉奖她也就算了,怎么也不说来看看她,即便是亲自来不了,派个宫人来也行啊。

    祺贵人的胳膊还在吊着,身上穿着一身老气的赭红色石榴纹氅衣,只是面色娇嫩,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祺贵人眼梢微吊,露出一副娇蛮样子,不耐烦的将杯盏砸下。

    “都怪梅嫔这个狐媚子,整日里勾着皇上,惠嫔也不是个东西,看着安分守己,没想到这么能争宠,现如今把皇上都累病了。”

    这一番话,满后宫估计也就棋贵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叫嚷出声。

    这样一说,可不是把皇上也编排上了。

    祺贵人自从胳膊伤了,华岚皇贵妃便开恩把她的请安也给免了。

    祺贵人多日不出院门,也没个人来看望她,就连之前从她手中赢了不少银子的齐妃等人,也没人来问候一声。

    祺贵人心中自然也是憋着一口气,眼下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心里有什么都给说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