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就王子轩这一百发灵能子弹,换成灵族剑兵,够灭三个班了。
换成是镰刃灵蟹,省点子弹,杀个三、四只也不成问题。
碰上这种双属性棱镜魔就不行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危险,中枪前的一刹那,那个榴莲皮外面蓦地覆上了厚厚一层氤氲的湮灭气息。灵质子弹射到上面,就像是速溶奶粉遇到了水,有种一秒化开的感觉。
就算是子弹的初动能不弱,依然无法穿透那层榴莲皮。
随着安妮第二枪更低沉的枪声响起,被棱镜魔所寄居的猎豹机器人的身躯如被卡车撞了一下,刚爬起来就再次重重地摔回地面上。
机器人看上去极为凄惨,全身火光四溅,到处迸射出电弧来。
可安妮很聪明,作为一个亲眼见证过寄居灵蟹奇特习性的她,一下子就从王子轩重点攻击的位置判断出,哪怕她将机器人打得稀巴烂,也不会有损这怪物分毫。
然而作为一个拿盆子的突击手,尴尬的地方来了,她要换弹。
王子轩当初特地挑选的喷子,如今所有缺点都被安妮所继承。
某种意义上,是王某人坑了安妮啊!
以至于王子轩内心愧疚地想:这次倘若我和安妮死不成,回去至少要让她换一支10连发的泵动式喷子啊!
随着科技的发展,某些可以装在外骨骼系统上的喷子,可是有着100发霰弹的装弹量的。
以部分灵能者的超凡体质,要拿这种喷子也不是不行,反正武器这玩意对灵能者来说就是一个工具。
就好像某些FPS游戏里,枪械不过是发射工具,真正杀人的关键是子弹一样。
蕴有灵能者强大灵力的子弹,才是真正的核心。
那是后话了!
对付boss,每一轮的攻击都必须经过精心计算。
有些时候,这也是回合制的。
你搞不死boss,boss就要回过头来搞你了。
一黑一紫,两团属性截然不同的力量仿佛形成两只怒气勃发的眼珠子,一只望向王子轩,另一只望向安妮。
似乎发现安妮对于闪避拥有强光的雷击很有心得,无声无息地,一簇黑雾朝着安妮胸口喷射过去。
“小心!”
仿佛呼应着王子轩的提醒,此前没有开启的防火系统没有征兆地打开了。
商场吊顶位置喷出了无数团大大小小的的白色泡沫,说喷有点不合适,就像是个小型瀑布,当头淋下。
恰好,原本商场内是光线不足的,在白色的背景下,穿过灭火喷雾的黑色烟簇反倒特别显眼了。
安妮敏捷地一连三个侧滚翻,貌似狼狈,实则相当有余裕地躲过了棱镜魔的攻击,并不得不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两人,一魔,在这个幽暗不明的商场里形成一个锐角三角形对峙起来。
说是对峙,其实也不合适,这头可怕的灵族凶兽,即便刚刚两度被打飞,锋芒稍挫,即便两人无法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对方扔给他们一种不可一世的压迫感。
“滋……滋滋……”棱镜魔没有进一步攻击,反倒发出奇异的声响,像是在询问什么。
听到那簇直入他精神海表层的杂音,王子轩知道,这是棱镜魔在诘问他王某人,为什么他一个混‘降临派’的仆人要跟伟大的灵族作对。
真不怪他。毕竟他转生过来时,这具身体浑身上下全是降临派的杰作。
或许降临派留了点什么特别的灵质记号在每一个实验体的身上,又或者灵魂上。
<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但凡王某人是个真正的间谍,他此时绝对玩无间道了,再不济也是个博得对方信任,然后上前把棱镜魔给秒了。
好死不死,他是送菜门的门主啊!
有趣的是,根据他所知,高阶灵族对于他这样的改造人类是有绝对控制权的。
呃,或许对原来那死鬼是有的,可对于他这个穿越前也叫王子轩的王某人,是一点灵魂或灵力印记都没有啊!
他装作痛苦地扶额,脸部肌肉更是在他偷偷注入灵力之后,有点不自控的抽搐。
安妮一下子紧张到心脏都快飞出胸膛了,急忙叫唤道:“王子……上校,你怎么了!?”
王影帝仿佛陷入了极大痛苦中,他挺直了腰杆,浑身青筋毕露,脖子上的血管鼓胀起来,沙哑着声音咆哮着:“降临派那群该死的狗杂种改变了我的身体,但不可能控制我的灵魂!外星怪物,我告诉你——从过去到现在,直到我死,我王子轩都是一个人!一个光明正大的人类!”
这段台词,是王子轩一早想好的。
剧本是这样的:
他是一个曾经被俘虏,并遭到惨无人道的恐怖改造,变成一个拥有超凡战力的人形怪物。可以说,从他落入降临派手里那天开始,他的人生就注定是一个悲剧。他要么作为炮灰刺客,刺杀自己祖国的核心要人。要么就死在手术台上。
哪怕他脱困后来到战场上,他依然敢打敢拼,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所以一心求死。
这样哪怕他牺牲了,也能族谱另开一页。
这就是他在99次转生之后,想给王家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
嗯,很完美,很合理的剧本是不?
别说旁边本来就相当感性的安妮,连通讯回路中的突击兵们都一时间全哽咽了。
怪不得长官这么能打,原来他是个改造人!
饶是曾经堕入深不见底的地狱,他依然奋力挣脱出来,他不光拯救了自己,还要用自己宛若风中残烛的身体,与所剩不多的力量,为人类拼命战斗,为拯救国际友人而流血。
“长官……”
“呜呜呜!”甚至有人低声抽泣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队伍的最后方,一个黑发少女浑身筛糠似的颤抖着。
她用自己的声音呢喃着:“艾尔莎,你听到了吗?原来王哥哥跟我一样惨,一样痛苦。我为了逃避,才有了你。而他竟是一路死扛过来的……”
眼泪宛若珠线,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面。
人在最困顿痛苦的逆境时刻,有人会急速分泌肾上腺素,麻痹自己的身体。也有人临绝境时自我催眠。
对于一个17岁的少女来说,在如此艰难折磨的痛苦环境之下,她才不会丧失对生存的最后渴望和信心。
然而不论如何催眠自己,残酷的现实依然会每天不间断地拷打她的心灵。
她如降临派的疯子高层所愿那样,跟灵族的血肉结合,获得了超越人类的力量。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股力量变异了。
创伤小组队的医护机器人‘奇怪’于少女的变化,就一眨眼的功夫,少女一头漆黑的瀑布长发蓦地变成银白色,唯有额头前一小撮刘海从原来染出来的白色神奇地变回了黑色。她那双仿佛永远只会流露出怯弱眼神的眼睛,如今也从黑瞳变成了无机的白色瞳子。
怯弱?
不存在了!
剩下的只有一份俯瞰苍生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