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月月考成绩出来,陈谨燃在年级里的成绩名列前茅。
学校年级大榜杀出黑马,很多同学私下窃窃私语,还跑到他们班打听陈谨燃。
刚从卫生间回来的郑温峤被隔壁班的同学拉着打听陈谨燃,是和她一个初中的白念。
白念伸着脖子瞅了瞅周围,确定这块没人之后拉着郑温峤,神秘地靠近她,低声问起来。
“从来没听说你们班有这一号人物呀?”
“没有,陈谨燃他是上个月月初才转过来的。”
郑温峤突然意识到,自己和陈谨燃成为同桌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你知道你同桌现在在年级有多火。”白念煞有介事地倾身和郑温峤说,“听说好多女生都在暗戳戳地打探他的消息。”
“之前你们班上体育课的时候有女生去了,但是没发现陈谨燃的身影。”
白念鼓着腮帮子嘟囔了一句。
郑温峤没有回答,陈谨燃确实请了长期的假可以不上体育课,她猜到是由于身体的原因。
作为相处了一个月的同桌,她时常能在吃过午饭回来看见陈谨燃打了温水吃药。
她也从来没有问过,只是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还不足以了解对方很多。
也觉得问起很唐突。
郑温峤相对来说是个不太外向的人,一般遇到认识的人点头示意下就走开了。
班里的她因为不怎么说话常常是被忽略的那个。
所以这也让很少人注意到她,更不会探究她的行动。
可是即使是这样,郑温峤还是小心地收折起来。
除了天空和繁星,没人知道。
-
温婉是郑温峤他们班的美术老师。
人如其名,性格温柔,就连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
后来很多同学的小道消息,得知温婉是经典的南方人。
身材娇小,笑容柔软。
漂亮又温柔的女老师一般都很招同学们的好感。
就连他们调皮的三班上美术课的时候都认真听温婉讲课,从不打岔和开小差。
月考结束后的第一节美术课,大家难得的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上课铃声准时响起。
温婉穿了一条黛色的长裙徐徐走进班里。
这节美术课,温婉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让大家打开课本和素描纸画画。
她站在讲台上,朝同学们低头笑了笑。
“教大家画画已经一年多了,好像一直是按照教学内容来教大家画画,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们想画什么。”
温婉说完第一句之后顿了顿,然后接着说。
“所以今天这节课,我想看看你们眼里,心里留存的东西。”
“美好也罢,悲伤也罢。我也想看看,你们想画的东西。”
温婉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
像是寄予无限厚望,又像一位探索者观望一个个稚嫩而浩瀚的心灵里,无限好风光。
说完之后,同学们都拿起笔,仔仔细细在纸上描摹了起来。
铅笔笔尖在纸上轻轻地摩挲声。
这声音像是踽踽独行的老者,迈着稳重的步伐,溜过尘埃,走入时光深处,静静窥探人间的喧嚣。
郑温峤捏着笔,一时不知道如何下笔。
轻轻叹了口气,她转头看向陈谨燃。
陈谨燃眉头微蹙,似乎也是在考量到底要在纸上留下怎样的痕迹与画面。
教室里静悄悄的,郑温峤没有直接和陈谨燃窃窃私语,就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递过去——
「如果你也没想好画什么的话,不如我们合作一下?」
陈谨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有人给他递纸条。
但很快反应过来,在纸上写了回信。
「可以,我们要画什么?」
郑温峤用手挡着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海,如何?」
「好。」
「那把你的素描本给我。」
陈谨燃看了眼纸条上的话,把素描本递给了郑温峤。
得到肯定的答案,郑温峤接过他递过来的素描本。
郑温峤拿过他们两个人的素描本,把两张新的素描纸并在一起。
就是一张拼起来的大纸。
她在两张纸的合并处勾勒了一条曲线。
曲线穿梭在两张纸的缝隙处。
像一根针把两张纸缝在了一起。
陈谨燃把椅子往郑温峤这边挪了挪。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这条曲线,好像是没想出来这线和海有什么关系。
郑温峤看着他有些不解的神情,在曲线的旁边写了三个字——
“海——岸——线。”
郑温峤抿了抿唇,一边勾勒线条一边回想起脑海里留存的画面。
或许除了我,没人知道那条曲线是以你的侧脸轮廓画出来的。
是她,在没有人的寂静世界里,赋予了一条曲线极为特殊的含义——
「你的轮廓」
即使是不被人知道的意义,对于郑温峤来说,也是一种别致的浪漫。
一个人点燃烟火,忧愁烦思,随火光乍明乍灭。
陈谨燃靠过来的时候,带着浅淡的皂角香。
比春风还和煦的少年,抬脚走过还未破冰的河流。
足迹点点滴滴,一路上繁花相迎,待君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