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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她才从胸口衣襟处取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鹅黄手帕来,轻轻打开,仔细看着。

    上头除了有朵梨花,还有一个小巧的“舒”字。

    那日休沐,她同涵彦骑马回府,忽吹来一阵风,这块手帕就落入她手上,一缕淡淡的馨香入鼻。

    她呆愣一瞬,想着应该是某位公子的东西,再抬头一寻,却看不出是何人落下的。

    思绪期间,她便将它揣怀里了。

    老实说,她活了这么大,身边除了弟弟一个男子,再不认识什么别的小郎君。

    这回她怀里揣了个不知名小郎君的手帕,还香香的,她的心砰砰直跳。

    弟弟问了她也不答,心虚地藏了起来,心里莫名觉得羞赧。

    这块手帕,她其实已经看过许多回了,白涵彦瞧见了,还嘲笑他思慕小郎君,宋于修想同她理论,却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她。

    她都能描出上头那朵梨花来,更是将那“舒”字记在心里。

    她想着,绣的梨花那么好看,名字也好听,应当是位温柔恬静的小郎君,不知可有婚配……

    白涵彦见不得她傻愣的模样,直说:“你若喜欢,就去查查是哪家公子,若无婚配赶紧去提亲,以你的身份,就算是宫里的皇子,都是没问题的。”

    “寻夫郎不丢人。”

    “只不过京城里带舒字的小郎君不少,怕是需要些时日。”

    “你若再扭捏下去,指不定人家就嫁人了!”

    宋于修听了这话才开始着急,忙着手探查起来。一连几日都没得出结果,她心里堵得慌,某日请了假去酒楼喝酒。

    正喝着,她瞥见楼下一顶红色小轿被人抬着,往皇城那边走去。有两队人跟着,轿上系了红绸,应是喜庆之事,却无吹弹奏乐之声。

    宋于修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注意到那顶轿子,只是看着它,自己胸口处有些闷。

    楼下有人讨论那事:“诶,那成亲怎的连个敲锣打鼓的人都没有?”

    “你不知道?只有正君才配锣鼓喧天,大吹大打,旁的不行。”

    “原来如此。”

    有人唏嘘不已,又问轿内是何人。

    众人皆说不知,宋于修正欲收回心神,又听得有人道:“我偏生就知道,里头的是秋侍郎家的三公子,闺名唤作秋舒的。”

    宋于修心中倏地一紧,低喃一句:“秋舒。”

    她看着逐渐远去的小轿,胸口忽的一疼。

    涵彦,你似乎……一语成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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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坚持日更的话,要写多久才完结呢?

    因为手帕动心真的儿戏吗?qaq

    我觉得这个和“一见钟情”有点类似,我觉得很浪漫诶。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十月廿八, 京城下了初雪。

    翌日,宋杬卿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一片银装素裹, 白雪皑皑, 好不壮观。

    他拢了拢身上的氅衣, 感叹一句:“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晚些。”

    屋里烧着上等的银霜炭,十分暖和。

    青栀等人将早饭端了来, 一碗鸡丝粥,加上各色面点。

    “公子, 我得了个消息告诉你。”红玉还不待他问, 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我刚从后厨的人那儿听说, 那个叫做杨拾桑的五品官被贬到广陵去了。”

    “被贬了?”宋杬卿惊异地眨眨眼,“当真?”

    红玉笑眯了眼:“千真万确,今儿一早就出了京城。”

    “据说是犯了个不小的错, 陛下就将她外放了。 ”

    青栀冷嗤道:“哼, 被贬了才好呢,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人, 敢来向主君大人提亲!”

    青栀毫不掩饰他对杨拾桑的不喜,那人每次见了公子都对公子动手动脚, 无礼至极!

    就前些日子, 杨拾桑突然提着礼品来向白溪吟提亲,说她对宋杬卿一见倾心, 弱水三千, 只取一瓢饮。

    白溪吟见她一表人才, 文质彬彬, 又任鸿胪寺少卿, 是个有学识又上进的, 还说此生非元元不娶。

    他听了心里自然高兴,但面上不显,让人先回去了。

    之后就来问宋杬卿觉得如何。

    宋杬卿一听是杨拾桑,连连摇头,忙说“不行不行”。

    白溪吟疑惑问道:“你不喜欢?我看她是个有学识的,样貌也不差,虽说官阶低了点儿,但有你母亲帮衬着,想来日后不会止步于此。”

    “她还当场发了誓,说此生唯你一人。”

    “我与你母亲就怕你所嫁非人,才想着为你招赘,如今有一个喜欢你的,不好吗?”

    宋杬卿快气炸了,那个骗子上辈子骗了原身还不够,又来骗他爹爹?

    他神色认真地看着白溪吟:“爹爹,她才不是真心喜欢我,她就是看中了我身后宋家的权势罢了。发毒誓又有什么用,神明又不会时刻注意着谁违背了誓言。”

    “那种话,都是说出来骗不谙世事的小郎君的。”爹爹你怎么就信了?

    “她若真喜欢我,那就入赘啊!”

    宋杬卿知道杨拾桑绝对不会同意入赘,毕竟,她一门心思就想在朝堂之上大有作为。

    “再说了,”宋杬卿微微嘟着嘴,“她一个从五品官,养得起我么?我嫁过去,怕是很快就要吃糠咽菜了。爹爹,你真的舍得吗?”

    宋杬卿可怜兮兮地揪着白溪吟衣袖,似乎只要他说“舍得”便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