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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因比沉了口气,“既然您都说了,保护自己的雄主是雌虫应该做的,那么现在您也应该理解我为何如此愤怒,他也是我未来的雄主,难道他的身体就不应该受到保护吗!”

    尽管星网上的直播回放已经被关闭,但录播的视频片段却在以不可控的速度传播着,有眼睛的网友们约摸都能分辨,托因比所言不假。

    反观伊斯梅尔这精神状态,他们还站在伊斯梅尔这边是有点溺爱的成分在的。

    但是他们区区平民又如何撼动得了这件事呢,也只能干看着气氛焦灼的转播画面。一直指向被指控席的摄像头兢兢业业地记录下伊斯梅尔每一个微表情。

    有了然、有平淡、有注视,但却独独缺少应该有的慌乱。

    【果然,伊斯梅尔殿下就算愿意为他说几句话又怎么样呢,遇到了这样难占理的事,殿下也会放弃吧】

    【我倒觉得殿下的表情不像是放弃啊】

    “哦,”伊斯梅尔轻笑,转而看向虞微:“我们为什么会起冲突,他当然清楚。

    怎么,难不成我还要任由他一个卑劣的螳螂种来肆意侮辱我么?”

    “扇了他一巴掌,已经算是极轻的警告。”

    虞微属于螳螂种,在血脉贵贱上的确差蜘蛛种一个层次,但也只是微乎其微,按理来讲伊斯梅尔不该说这等狂放之词。

    但奈何伊斯梅尔不仅血脉是蜘蛛种,还是上古狼蛛。

    别说第一域,就是整个巨行星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他的血脉来源于能量核之顶,虫神的馈赠,塞西尔家受虫神眷顾,自百代以前就有着极为惊人的古血脉,纯度随着传承而愈来愈稀少。

    直到几十年前出现了伊斯梅尔这一个变异血脉,古血脉纯度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但仿佛为了防止伊斯梅尔过于出众,给他加上了器官衰竭这个buff,和血脉互相制衡。

    这事也是大家心知肚明,怼起来倒也在理。

    托因比只能干巴巴地叫道:“您和虞微殿下的争执可以再立案,我们现在应当讨论他的罪行!”

    知道自己说不过伊斯梅尔,托因比赶忙想要转移话题,但很快话题又被伊斯梅尔拉了回来:“前因后果,怎么能分为两个案件,虞微挑事在先,你怕了?”

    这时,坐在上首的审判长终于开了口。

    “伊斯梅尔说的没错,但言语侮辱和身体伤害的性质不同,证明上写着虞微腰间还有着一寸锐器所致的伤口,他应属最大的受害者。”

    “兰诺德虽事出有因,但不及抵过。按照律法,应当判过失伤雄虫罪。”

    审判长已经急于为兰诺德定罪,提出了一个比之恶意伤害和伤害更加能让人接受的罪名,过失伤害雄虫罪,顶多判兰诺德几年,后期靠着兰诺德的关系也几乎能够提前出狱,继续待在军部的可能性也更大。

    似乎是个令人满意的结局。

    伊斯梅尔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星脑,时间差不多了。

    他感受到脸侧兰诺德投来的视线,似乎是带着些落寞和释然,好像已经要接受这样的定罪。他轻碰了碰伊斯梅尔的手背,下意识地想要再牵一牵人,但很快被人避开。

    伊斯梅尔抬起头看向审判大堂的大门,他一字一句地对兰诺德说:

    “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给你定罪,别丢我的脸。”

    竟然敢这么快就接受了,兰诺德的骨气就这么点了么?

    兰诺德闻言一愣,不过还没等人疑问,那边的大门忽然间出现了另一道身影,他步履快且稳当,一踏入审判大堂便开口: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审判长睁大了眼睛看向下方那位声名远扬的天才医学家内菲尔,“他是怎么进来的?审判正在进行,怎么能放他就这样闯进……”

    不过这话还没说完,他们就看到了在内菲尔身后的另一道身影。

    一袭黑色风衣搭配上那张与伊斯梅尔相似的美人脸,阴郁的双眼冷冷地注视着审判长,步履缓慢地迈进审判大堂,鞋底触地的声音响亮。

    是巴菲特,他亲自赶到了第三域来。

    “本公爵来晚了么?”

    审判长呆了,他年纪已经很大了,正巧和巴菲特不相上下,对此虫的日常作风尤为熟悉,包括他干出的那些真正称得上丧心病狂的事情,此时这张肃穆的脸就仿佛写着:小心点吧,你的审判生涯可能就要到此结束了。

    他吞了吞口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是身旁的陪审员有眼力见,立即堆着笑容接话道:“塞西尔大公亲自莅临,自然是不晚的。”

    伊斯梅尔转头瞥去,正巧对上了巴菲特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无奈和纵容,冷若冰山的巴菲特竟也对他回以浅淡的笑意,仿佛在安抚一般:

    我来了,不会再叫你受委屈。

    一瞬间伊斯梅尔仿佛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靠山”,一个永远可以依赖和依仗的存在。

    不过伊斯梅尔记得自己只拜托了内菲尔将那药带来,怎么巴菲特也来了?

    现在整个审判大厅还真挺热闹的,竟然同一时间出现了三只来自第一域的贵族雄虫,一位还是当今正灼手可热的大公爵。

    巴菲特惜字如金,自然不做回应,只是点头走向被指控席处,顺带牵起伊斯梅尔让人一同坐回了身后的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