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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8b7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皇城司第一凶剑 > 第8节
    且她还藏着掖着什么事,想要找御史台的韩时宴告状。

    当时她就猜想,茅厕男要告诉关正清的事情,必定同绿翊自身密切相关。

    等到柳阳说出苏州含香楼春灵姑娘的时候,她便同韩时宴一样,有了他们可能是姊妹的大胆猜测。

    绿翊这会儿回过神来,扑通一下跪了下地,她冲着韩时宴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猛地一下拔掉了自己头上的发簪,青丝犹如瀑布一般散落开来,在那厚重的发髻当中,掉出了一个细细的小竹筒来。

    绿翊慌忙捡了起来,双手递给了韩时宴,“韩御史料事如神,我父亲是冤枉的!大人一看这个就明白了,这是关御史死的时候,藏在袖袋里的。”

    塞到头发里么?

    饶是顾甚微,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南朝四百八十寺,没有一个寺里的大师能想到这等藏匿之法!

    第12章 一封私信

    难怪皇城司将绿翊楼翻了个遍,也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要将那花魁娘子抹了发油,插满金银的头发扒开来看的。

    顾甚微感叹着,默默决定回去就在皇城司搜查秘籍中添上这么一条。

    她透过屋顶上的孔,继续朝下看去。

    韩时宴从绿翊的手中接过了那个细小的竹筒,死死地拽在了手中。

    料事如神的不是他,是顾甚微。

    从案发到现在,几乎每一件事都在她的计算当中。绿翊的确是隐瞒了重要证据,而且会主动交给他。

    那个人,快的不只是剑。

    “你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不要再有任何的隐瞒。”

    听到这话,绿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一個骨碌站了起身,拿起一旁小炉上的煮好的茶壶,先给韩时宴倒了一盏清茶。

    然后方才娓娓道来。

    “先前我并没有撒谎,关御史来了之后便支开了我。我听到他去茅厕的脚步声。”

    “我心中好奇,那茅厕有什么可参的?难不成还有贪官污吏会在那里头享乐不成?便在他回房之后,立即出了门想要去了那茅厕偷窥一二。”

    蹲在房顶的顾甚微差点儿没有憋住气,茅厕能有什么享乐?这姑娘是真能想啊!

    “我一去,就瞧见有一个壮汉趴在了那里。我当时吓得说不出话来,正准备喊人,却发现那壮汉的手中握着一个绣有绿色梅花的荷包。”

    “那壮汉当时还有一口气,他见到我之后,像是认错了人一般,喃喃低语唤了一句敏音……”

    “我的姐姐就叫夏敏音,她比我年长四岁。当年父亲获罪之后,我们都入了贱籍。姐姐直接去了苏州城那边的教坊,我则是辗转来了汴京。”

    绿翊说着声音哽咽了几分,她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我们姐妹的针线活,都是同一位师父教出来的,且生得有几分相似,那壮汉定是同我姐姐亲近之人。”

    顾甚微听着,脑子转得飞快。

    绿翊楼只住了一位花魁娘子,并不算很大,走廊也不是很长。

    按照绿翊的说法,关正清前脚回房,她后脚就去了茅厕,这个过程极短。

    凶手在这个间隙杀了朱成,然后同她在走廊上“交汇”,“擦肩而过”之后,立即去房中杀死了坐在床边准备看证据的关正清。

    顾甚微想着,朝着绿翊楼的方向看了过去。

    若换做是她,在茅厕里杀死朱成之后,听到绿翊的脚步声,应该上墙。走廊狭窄,双手撑开可贴在房顶之上,待绿翊路过便立即落地去杀关正清。可是,凶手为什么不杀死绿翊,要留下她这个活口呢?

    “我想上去问他,但是他已经断气了。我冷静下来,立即转身跑回了房间,姐姐都使人来汴京寻御史告状了,肯定是身上发生了天大的事!”

    绿翊说到这里,眼中的激动瞬间变成了落寞。

    “我去的时候,门敞开着,关御史已经倒在床榻上断了气了。我当时一心想要帮助姐姐,不让她送来的东西被人拿走了,就冲了过去,在关御史的身上到处翻找。”

    “当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现在想起来,却是后怕不已。”

    “兴许是老天爷还想要给我们这些苦命人留下一线生机,我在关御史的袖袋里发现了那个小竹筒。里面是一封信,是皇城司的一位大人,写给我父亲的信!我父亲所做之事,全都是受他逼迫指使的!”

    “我来不及细看,就将那东西藏了起来。因为心急,在翻找的时候,关御史身上的衣物被我扯烂了不说,上头还留下了我的血手印……”

    绿翊说着,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地,“韩大人,小女子当真不是故意要污蔑关御史清白的。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若是不剪掉那衣衫,我怕皇城司的人将我当做凶手抓起来。”

    她说着,轻蔑一笑,“毕竟那群没有人性的狗东西,根本就不讲究什么证据,他们胡乱抓人的事情还少吗?”

    顾甚微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头。

    原来如此,这样朱成同绿翊对于皇城司的敌意,对于她的敌意就解释得通了。

    她想着,一个倒挂金钟,不客气的破窗而入……

    里头的绿翊同韩时宴都被这突然飞来的人吓了一大跳,蹭的一下双双站了起身。

    顾甚微嘿嘿一笑,自顾自的走到了那小炉子边,提起了火炉上煮着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不客气的拉了凳子,在火边坐了下来。

    见二人呆若木鸡,顾甚微抿了一口茶,摆了摆手。

    “继续说啊!就当没有我这个人,这屋顶上太冷了,西北风都喝饱了,进来暖和暖和。”

    韩时宴额头上的青筋跳起,他深吸了一口气……

    天下怎么有顾甚微这么无耻之人,才刚刚过河他就开始拆桥了。

    他想着,朝着绿翊看了过去,对方果然痛不欲生,一脸夫君另寻新欢遭到背叛的震惊样子!

    就在此时此刻,他韩时宴声名扫地。

    当然,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名声。

    屋子里静寂得可闻针落,只有顾甚微喝茶时舒坦地感叹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朝着绿翊看了过去,“朝中有不少贪官污吏,但不能说文武百官都是贪官污吏。同理皇城司亦是,我虽然是皇城司亲事官,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帮你的呢?”

    顾甚微说着,朝着韩时宴伸出了手,她看着绿翊又道,“当然了,不管我是来帮你的,还是来毁灭证据的,现在为时已晚了。你们两个可都不是我的对手!”

    见绿翊刚刚舒心一些的脸又腾起了怒意。

    顾甚微啧啧了几声,“你为了自保污蔑关御史清白的时候,不是在告诉他什么叫做人心险恶么?”

    “怎么现在换我告诉伱人心险恶,你就怒不可抑了?”

    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的疑惑。

    “啊!不知道关御史愤怒不愤怒呢?唉,咱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毕竟他死了呢!”

    顾甚微说到最后,看着绿翊的眼中带了冷意,她站起身来走到了韩时宴跟前,从他手中拿过那个小竹筒,砰的一下直接拔开来,然后倒了倒,倒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信纸来。

    韩时宴皱了皱眉头,冲着绿翊说道,“如果你父亲当年是冤案,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说着,又顿了顿,说道,“顾甚微虽然是皇城司的人,但是她不会看着人蒙冤受屈。”

    顾甚微抖信的手微微一滞,随即摊开了那封信。

    几乎是展开的那一瞬间,顾甚微的目光便落在了信的落款处,在那个地方有一枚红色的印章,印章图案繁复,乍一眼看上去像是水田里刚刚成熟的稻穗。

    这图案她不久前刚刚见过,就在皇城使张春庭的书房里,那是他的私章。

    第13章 中了圈套

    张春庭乃是皇城使,掌管整个皇城司。

    太子谋逆之后,关御史在早朝之时痛骂张春庭杀戮无度,列举七条大罪,且以头撞柱谏请官家“亲贤臣远小人”,满朝文武那多么双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今夜,她领着皇城司八人尾随关正清上绿翊楼。

    紧接着关正清便血溅床榻,身上还留着来不及被人搜走的“关键证据”,上头有张春庭私印,铁证如山。

    如此种种一串联起来,谁不说上一句张春庭伺机报复,杀人灭口?

    这分明就是有人做好的一个局。

    她也成了局中人。

    顾甚微想着,不动声色地将那封信又重新叠了起来,塞进了竹筒之中,然后不客气的揣进了袖袋里。

    她看向了跌坐在一旁愤恨地看着她的绿翊,“你父亲是否被人诬陷,自有人会前去查明。”

    随即一个翻身从窗户跳了下去,像是一只雨燕的一般飞了出去,韩时宴错愕地追到了窗边,却只瞧见一片静寂的夜空,顾甚微整个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韩时宴看了看那颇高的小楼,顾甚微跳下去,那是起飞。

    他若是跳下去,那是轻生,不死即残。

    他想着,视线朝着皇城司的方向看了过去,神色有些晦暗不明起来。

    ……

    皇城司从前唤作武德司,乃是官家用来监察百官,作探子用。

    第一人乃是皇城使,再往下还有指挥使;又分亲从同亲事,亲从拱卫官家左右,个个都是骁勇强将;亲事又被百姓们称为察子,是皇帝耳目。

    同御史台一样,皇城司众人虽然品阶不高,但是因为直达天听,也是大家不敢惹怒的存在。

    顾甚微抬头看着眼前那威严的铜钉门,不紧不慢地朝着里头走了去。

    门口并没有人把守,这地方晦气得很,几乎没有人会想不开闯进来。

    顾甚微的右脚刚刚踏过门口,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黑夜的当中,一道黑影像是蝙蝠一样朝着她突袭了过来。

    她的剑很快,剑身同剑鞘一般通体黝黑,是最适合在黑夜中杀人的剑。

    长剑朝着黑影刺去,可几乎是一瞬间,那黑影便像是一团云雾一般失去了踪影,顾甚微轻叹了一口气,头也没有回地反手挽了一个剑花,将长剑朝着身后猛刺了过去。

    那黑影一下子吱哇乱叫起来,“顾十七!你还算个女人吗?这已经是我死在你剑下的第七十八回 了!”

    顾甚微回过头去,果不其然的瞧见了一个猫眼少年,他穿着一身夜行衣,手中拿着两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魏长命,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里找什么死。”

    顾甚微不客气地骂道,长剑回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