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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桃干还是之前的味道,甘甜,又透着水果的清香,回味无穷。

    小鬼头吃得依旧开心,可是……却不满足。

    他吃了一颗又一口,眼看着一整罐樱桃干都吃完了,但那股没来由的空虚感觉,却变得更深了。

    总觉得,心里像打开了一条很深的沟壑,怎么填,都填不满似的。

    他又重新盯着灵泽的双唇看了许久,最终,默默地垂下头来,吸溜一声,悄悄舔了舔嘴角。

    ............

    李府的案子水落石出,灵泽把收音贝壳里的口供,连同在府上收集的证据,一并交到玉虚镇县衙。

    李老爷下了大狱,他藏的那七彩琉璃瓶自然归还到灵泽手上。

    灵泽从瓶中将李接木的一缕残魂放出来,悄悄留在李府,李家长子的床底。

    离开玉虚镇之前,灵泽又去了趟大狱,探望被判了秋后问斩的李老爷,

    “你既然想要我这七彩琉璃瓶,还有我身上的庚金纯阴水,我便将这两样一并给你,你身死后,它们或许能帮到你。”

    说罢,不由分说,将那盛着庚金纯阴水的琉璃瓶缩至半粒芝麻大小,送进李老爷耳孔深处去,死死黏在他身上,摆脱不得。

    ............

    晚上,李府,李盼宝独自躺在床上,遍体生寒,总觉得这房间里仍旧被阴气缠绕着,难以入眠。

    “盼哥……”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幽幽响起。

    像是从远处传来,又像是就在李盼宝的脑海中回荡。

    “谁?!”

    李盼宝吓得腾的一下坐起来,双目圆睁,朝四周看着。

    “盼哥……”

    那声音又喊了一声。

    “接木!”

    李盼宝惊出满身冷汗,直接从床上滑落至地下,连滚带爬地去到墙角,缩成一团。

    “盼哥,”喊声再次在脑海中响起,“我来陪你了,我来了,便不会再走了。”

    李盼宝抬起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恨不能把头发连着头皮都扯下来。

    可那声音却依旧在他脑海中,吓得他心脏快要从胸腔跳出来,脑袋锥刺般剧痛,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

    “啊——!”

    李盼宝忽而高声大叫,接着,目光由清明,变得涣散,又由涣散,逐渐变得清明。

    ............

    从玉虚镇离开,重新去往乾元山脚下的路上,灵泽把自己做的两件事,讲给雷震子听。

    雷震子听完,一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他抬起手,用力搓着自己肌肉发达的手臂,

    “咦!灵泽小兄,你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修士,玩起阴招来,怎么这么损?

    “你那体内的庚金纯阴水,听说能延长魂魄依附的时间,你在那七彩琉璃瓶里装满你的金水,等于说——

    “待到秋后,那李老爷人头落地之后,魂魄便会被吸入那琉璃瓶里,再因着那金水的作用,他的魂魄不会被琉璃瓶炼化,那便是要他被生生世世困在那小小一个瓶子里,不得超生了?

    “真狠呐,嘤嘤嘤。”

    灵泽淡道:“他们先后挖去幼子李接木的肾脏、双眼、心脏,移植给李盼宝的时候,难道不狠吗?”

    雷震子不免叹息摇头,

    “这倒也是,唉,这李家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实在猪狗不如,那李老爷就合该被困在那小小一个瓶子里,让他也尝尝自己幼子这些年遭受的痛苦。”

    说到这里,雷震子又问:“那李盼宝呢?就这么放过他了?”

    灵泽摇头,“我把李接木的残魂,留下了,又在那李家长子的房间里,布了一张偷梁换柱的阵法。”

    “偷梁换柱?”雷震子惊了,“你想让李接木……夺舍李盼宝的身体?”

    灵泽脸上带着一抹有些嘲讽的笑意,“算不得夺舍吧?那副身子,双眼心脏肾脏,原本就是李接木的,他只是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听到这里,雷震子点头,不得不叹服于灵泽所想的这个招数的巧妙。

    那残魂的灵力非常微弱,弱到连阵符师协会都不愿意为它专门设置任务级别,按理说,是没能力夺舍的,因为一旦进入其他人的身体,残魂立即便会被排挤出来。

    可李盼宝的身体里,有太多器官来自李接木了,这反倒给了李接木的残魂进入的机会。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

    听灵泽讲了这么多,雷震子忍不住把自己蹲墙角听来的八卦也分享出来:

    “诶,灵泽小兄,有关那位年轻貌美的续弦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有个秘密,这两天在街头巷尾盛传,你猜猜看是什么?”

    说着雷震子啧啧两声,摇头说:“太离谱了,我保管你猜不到——”

    “——那孩子,不是李老爷的?”

    雷震子话音未落,灵泽开口。

    雷震子嘴巴张成个圈,“你、你怎么知道的?”

    灵泽耸耸肩,“猜的。”

    “正是!”雷震子一聊起八卦就兴奋,“说是那续弦夫人本是画舫歌姬,和一风流书生私定终身,珠胎暗结,结果那书生始乱终弃,不愿意负责,那续弦夫人眼见着月份大了,肚子藏不住了,这才匆匆忙忙找了李老爷这个冤大头做接盘侠。”

    说到这里,雷震子用自己那特有的轻细声线冷笑,